第四卷 第11话 救出

  男人翻了白眼。阻碍者已经排除了,再来就只要从那扇窗户逃出去。

  「好,爱丽丝,要逃出这里啰。」

  我开始解开摀在爱丽丝嘴上的布,并为她松绑。

  「欸、欸,你要、要不要紧啊?」

  一解开爱丽丝嘴里的布后,她就以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问道。

  我不常看到爱丽丝露出这种表情,感觉还挺新鲜的。

  「那种货色才不是我的对手,就只是个杂碎罢了。别说了,我们要快点逃走。」

  「你、你都满身是伤了耶。」

  爱丽丝靠在我身上抱著我,边哭边如此说道。

  若是平时,我就会保持这个状态,享受爱丽丝胸部的柔软触感,可惜我们尚未脱离险境。我现在,就只是漠然地为爱丽丝松绑。

  「伤势都已经痊愈了……好,解开绳索了。我们要立刻逃走啰。」

  我将缠在爱丽丝的手臂与脚上的绳索松开后,就站了起来。

  门看起来还撑得住,再来就只剩从窗户逃走而已。

  「不行……已经有人先绕过来了。」

  爱丽丝这么一说后,我便看向窗户。

  就如她所言,窗外可以看到几位神官的身影。

  ……太迟了啊。

  明明得在他们从外头绕过来之前,打倒那个叫巴达士的男人说。

  神官里的其中一人挥动单手锤,企图打破窗户。

  之后大概会有好几位神官进入这房间里吧,说不定会有像刚才的巴达士那样擅于战斗的男人。

  他们与本来是在床上睡觉的巴达士不同,想必一开始就持有武器了。

  一对一都很吃力了,若还要同时对上好几人……

  ……已经走上绝境了吗?

  不,还没。

  我要是放弃了,就意味著爱丽丝的人生告终。

  我拿起单手锤。

  既然如此,就由我单独打倒所有神官。

  ——就在如此思考的瞬间,巨大的破裂声响传了过来。

  不是眼前窗户被打破的声音,

  是规模更为浩大,撼动整座建筑物的巨响。

  「——!!」

  紧接著的,是某种咆哮声。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噫、噫咿、噫咿咿咿咿咿!」

  「是、是龙!?为、为何龙会在这种地方!?噫,不、不要过来!」

  是落荒而逃的惨叫声,大概是大主教与那群神官的声音。

  不过,有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开始思考的瞬间,房间的墙壁随著浩大的声响与冲击,飞散了开来。

  我急忙护住爱丽丝。

  接著看向墙壁……那里有一张龙的脸。

  一张眼熟的龙脸,撞破了石壁。

  「这、这样没问题吧!?真、真的没问题吧!?」

  有道耳熟的嗓音,从龙脸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是露露卡,我听到了露露卡的声音。

  「是的,露露卡小姐,你做得非常好。能够看到大主教慌张逃窜的笨拙模样,我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您、您就为了这种事,而叫我和小多拉撞过去!?」

  「没错,因为我早就决定好要以牙还牙。」

  我听过和露露卡交谈的人的声音。

  可是,不会吧?

  根据亚丽亚所说,她应该已经回王都去了才对。

  龙缓缓地将脸从墙壁拔出来。

  墙壁的另一侧有露露卡……果然,圣女也在。

  「丢下武器,尽速投降!」

  我从大洞走出房间后,就瞧见好几位骑士冲进了教会。

  不经意地望向窗户,便看到刚才在外头的神官已经被骑士制服了。

  这是……什么发展?

  为何圣女会在这城镇里?

  骑士怎么会来到教会?

  当我心中浮现这些疑问的同时,冲入教会的其中一位骑士脸色大变,朝著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是亚丽亚。

  就连说要和圣女回王都的亚丽亚都在这里。

  「姊、姊姊!?为何姊姊会在这里!?莫、莫非,被大主教绑架的女性,就是姊姊吗!?」

  「亚丽亚……」

  爱丽丝原本摊坐在地上,亚丽亚握著她的手让她站起来。

  可是为何骑士与圣女,甚至连露露卡与亚丽亚都在这个时候来到教会……?

  「亚、亚丽亚,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明一下吧。」

  「大、大哥!?你的伤很严重耶,你、你没事吗!?」

  我一问她,她倒反过来问我。

  说到这个,那个叫巴达士的男人确实是把我弄得浑身是血呢。

  「咦,四、四季!?呃,唔、唔哇,血!?那些全都是血吗!?」

  露露卡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看到我就跑了过来。

  接著她像是在检查我的身体般四处抚摸,同时向圣女说道:

  「欸、欸,圣女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四季会在这里!?」

  「这么说来,你们的确认识呢。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

  圣女淡然地回答露露卡的问题,她的视线没有看向露露卡。

  圣女现在正以冷淡的目光,望著跌坐在地上的大主教。

  露露卡与圣女。

  这对组合,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肃清。

  我记得露露卡以前曾说过,圣女来到这城镇的理由是找东西……以及「肃清」。

  其中所指的,莫非……

  圣女看著大主教手上的紫色宝石说道:

  「那就是以前由于邪神教徒的侵袭,而被夺走的莎丘芭丝宝玉吧,那次果然是你指使的。那个宝玉很危险……得请你归还。」

  ……圣女已经发觉这家伙企图使邪神的使徒复活吗?

  所以,才要肃清。

  原来圣女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肃清大主教。

  「为、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你应该已经、逃回了王都才对!」

  依然跌坐在地上的大主教,向圣女粗鲁地喊道。

  「你真的很愚蠢呢,我一直在等著你做出足以肃清你的事。我混在骑士团的调查队里,悄悄地回到镇上。」

  这么说来,亚丽亚好像有说过在几天前,领主派遣旋壳大海龟事件的大规模调查队外出。

  看来在我不知情之处,圣女与大主教之间来了场情报战。

  「光是持有莎丘芭丝宝玉,就会增幅持有人的欲望。你一向恶名昭彰,所以只要持续地监视,想必就能等到你做出某种犯罪行为……哎,结果和我预料的有点不太相同就是了。」

  意即现在的状况,就是大主教犯下绑架爱丽丝此一犯罪行为,有了大义名分的圣女就冲入了这间教会,是这么一回事啊。

  感觉好像是警察对犯罪者实施※另案逮捕。(译注:警察想要以A案的嫌疑逮捕犯罪者,但由于逮捕要件不齐全,于是就以同样为该犯罪者所犯,且证据齐全的B案逮捕犯罪者,同时一并调查A案。)

  「圣女大人似乎是从捐款的不自然流向中,确定这个大主教是邪神教徒。但若要出动骑士团,这还算不上是决定性的证据……所以她才演了这出戏的样子。我也是出了城镇后才被告知的。」

  亚丽亚为我说明道。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事情会这样发展,全在圣女的掌握之中

  圣女与领主至今为止,也是在商量要如何使大主教露出马脚吧。

  「不过我没想到你也会与这事件有所关联。为了尽可能不使大主教察觉到你的存在,我才特意没派人监视的……老实说,当我听到阿丝忒儿的报告时,想到也许会赶不上,而捏了一把冷汗呢。」

  圣女一面俯视大主教,一面插入我与亚丽亚的对话。

  圣女的身边则有一位长著兽耳的女孩,她的年纪和悠艾儿差不多,耳朵看起来像是犬耳。

  那个女孩就是圣女说的阿丝忒儿吗?

  她被圣女抚摸著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不对,不是悠哉地观察这种事的时候了。

  ……圣女没想到我会与事件有所关联?

  也就是说,她早就十分清楚我的底细——

  「啊,我实在是失礼了,得先向你道谢才对。真的很感谢你代替我治疗被石化的人。不只是观众,连我治疗不完的其中一位部下,你都帮忙治好了。」

  圣女将视线移向我,挤出了微笑。

  ……那句「找到你了」看来并非误会。

  我在治愈魔法上的实力,可能早就泄底了。

  ……不过她说不能让大主教察觉到我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就在思考著这件事时,发觉露露卡正在看著我。

  露露卡一与我四目相接,就说著「果、果然……」并看向自己的脚,似乎在高兴地笑著。

  接著她就呢喃著「哎哟……哎哟……」且不知为何用手肘小力地顶我。

  「大主教……不,邪神教徒达尔诺。」

  圣女重新面向大主教,对著被骑士按倒在地而已经无法动弹的大司教宣告:

  「袭击王都的教会,夺取莎丘芭丝宝玉之罪;为了使莎丘芭丝复活,绑架妇女并企图使其牺牲的罪……只要继续挖下去,应该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要将你打入大牢,光这两项罪名就十分足够了。我身为梅蒂涅教的圣女,要将你……肃清。」

  趴在地上的大主教边呻吟边瞪著圣女。

  与他刚才向爱丽丝说话时,刚好是完全相反的构图。

  ……我不经意地看向爱丽丝,不知为何她也在看我。

  我与爱丽丝的目光一相交,她就慌张地低下头去。

  「将宝玉取回来。」

  圣女以冷淡的声音向骑士下令。

  「不、不要!我死都不要!这颗宝玉,是我叫人在王都一看到教会就攻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玉!我、我,要制造出一个、有莎丘芭丝存在的理想世界!」

  然而大主教即使被按倒在地,却还是扭著身体,用尽全力抵抗。他在瞪著圣女的同时,不断地挣扎以设法挣脱拘束。

  「那才不是什么理想世界,在短暂的享乐过后,等著的是充满贫困与斗争的绝望现实。」

  ……莎丘芭丝存在的世界,所有女性都变得淫乱的世界。

  我以前也认为那样的世界有点……不,是非常地吸引人。

  「……再说,像你这种只将女性视为性欲发泄对象的男人可能不会瞭解,但那样的世界对于女性来说,就只是地狱而已。」

  我想也是。

  ……就是啊,对于女性来说等同于地狱。

  我只有在脑里妄想著那样的情境而已,还请原谅我吧。

  就在两人交谈时,骑士抓住了大主教的手臂,意图夺取宝珠。

  骑士使出力气,设法扳开大主教拚命握紧宝珠的手指。

  就在这个瞬间……

  「可、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

  烟从大主教所在的地方喷了出来。

  「唔……!」

  是烟幕,教会里充满了烟雾。

  ……他已经事先藏好烟雾弹了吗?

  「你、你这家伙!不要乱动!」

  骑士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制止著什么。

  「真是不乾不脆……莎莉娜,麻烦你了。」

  「好的……风来。」

  随扈里的其中一位被唤为莎莉娜的人,使出了魔法。

  一阵风吹过,烟雾立刻就消散了。

  烟雾被吹散后,可以看到大主教依然被按在地上,姿势没有改变。

  「呼、呼呼……呼哈、呼哈哈哈!」

  但是,他却笑了。

  大主教浮现无畏的笑容,不同于刚才那般拚死命的表情。

  「我绝对……绝对不会把宝玉交出去……」

  「唔……!宝玉呢!?请立即确认!」

  圣女看到大主教的模样后似乎察觉了什么,大声叫道。

  骑士确认过大主教的全身后……摇了摇头。

  圣女本来冷静的神色大为扭曲。

  「难、难道……你自己吞了下去吗?要、要是做了这种事……」

  「咕、呜呜、呜啊啊……」

  本来在笑著的大主教,开始按住胸部呻吟。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以骑士的拘束也能挣脱的势头扭转著身驱。

  他的样子并不寻常。

  莫非他将宝玉放进自己的身体之中,来让邪神的使徒复活……

  「呜、呜哇啊!」

  本来拘束著大主教的骑士察觉到异变,飞身退开。

  ……是黑色的,雾霭。

  黑色雾霭从大主教的全身喷了出来。

  接著黑色雾霭就像虫蛹般包住了大主教。

  「被他摆了一道……魔法师开始咏唱魔法!麻烦所有人准备战斗!邪神的使徒将要复活了!」

  ——邪神的使徒将要复活。

  这句话让紧张感游走于周遭。

  同一时间,眼前的黑色虫蛹开始有所变化。

  虫蛹彷佛像在消化内部的存在,不断重复著收缩与膨胀。

  接著开始扭曲地变形,并渐渐地化为人形。

  最后,成了女性的姿态。

  那就是,莎丘芭丝。

  ……那、那就是……莎丘芭丝?

  「这、这什么啊!?」

  在弥漫著紧张感的教会里,女人……不,是女孩高亢的嗓音响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啊!素体是男、男的!?而且魔力几乎都是假的嘛!」

  莎丘芭丝一面用手摸著自己的身体,一面大叫道。

  不过……那、那真的是莎丘芭丝吗?

  粉红色的长发。

  感觉很柔嫩的褐色肌肤。

  如恶魔般的大翅膀。

  炯炯有神的红色瞳孔。

  这些特徵,的确都很像莎丘芭丝。

  可是……她的个子很小,身高顶多比悠艾儿再高一点。更重要的则是……

  「没、没有、没有胸部!我、我的胸部呢!?我的胸部跑哪去了!?」

  ……没有胸部。说过要让莎丘芭丝完全复活,需要一个魔力量大到可以使出究极疗愈的女人。

  大主教不是女人,再加上他的魔力也只是戴了一堆戒指魔道具来灌水的而已。大主教本身的魔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我很自豪的耶……我自豪的胸部……」

  而那大概就是不完全复活的结果。

  圣经插图上的莎丘芭丝还要更加前凸后翘,大概就像爱丽丝那样。

  但现在……可以说是孩童的体形吧。

  「为、为什么……为什么……!」

  莎丘芭丝陷入了恐慌,看来胸部对她来说似乎相当重要。

  她感觉像是无暇顾及周围,不断不断地重复检查自己的身体,表情也像是快哭出来了。

  「攻击魔法,发射。」

  就在此时,圣女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我在观察莎丘芭丝时,骑士与圣女的随扈们已经咏唱完了魔法。

  爆炎、雷电、冰块无情地飞向刚复活的莎丘芭丝。

  「唔……!噫、好、好烫!好冰,住、住手、住手啦啊啊啊啊!」

  莎丘芭丝在哭叫的同时,拍动背上的翅膀四处躲避魔法。

  ……感觉好像不是很强耶。

  听说她是邪神的使徒,害我白紧张了。

  唯独那纵横无阻地闪避魔法的逃难模样,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不需要手下留情!一定要在这里收拾她!」

  圣女大喝道。

  更多的魔法陆陆续续地瞄准在教会里到处飞身逃窜的莎丘芭丝,发射了过去。

  「噫叽!」

  啊,她被龙的尾巴扫中,被拍到了墙壁上。

  但莎丘芭丝纵使遍体鳞伤,也立刻重新开始逃走。

  可以看到她的眼睛滴下了泪水。

  「可、可恶的人类!……而且这里还是教会吗!你们这些封印了邪神,可恨的教会人士!」

  孩童体型的莎丘芭丝即使以高亢的嗓音大叫,也毫无半点魄力。

  就是一下哭叫著好烫一下叫著好冰,像个苍蝇似地到处逃窜而已。

  ……她、她真的是圣经里所记载的莎丘芭丝吗?

  不过,身经百战的邪神使徒看来还是有两下子。

  莎丘芭丝钻过了有如骤雨般的魔法攻势,飞到了彩绘玻璃已经被打破的天花板,成功地逃脱。

  虽然头发弄焦了许多部分,脚上还结著颗大冰块就是了。

  龙立刻飞了过去追击莎丘芭丝。

  「咕……这招如何!」

  莎丘芭丝的瞳孔发出红光后,龙的动作产生了些微僵硬。

  莎丘芭丝一直看著龙。

  「咕、咕呜,对龙果然不行……」

  但她立刻将视线自龙身上移开,像是放弃了什么。

  「我、我不会饶过你们!绝对不会饶过你们!像这种小城,我马上就率领魔物军团来夷为平地!你、你们给我把脖子洗乾净,好好等著吧!」

  莎丘芭丝边哭泣著,边朝著天空飞逃而去。

  她立刻就溶入了黑暗夜色中,再也无法用眼睛确认了。

  「被她逃走了啊……」

  圣女以苦涩的表情如此呢喃道。

  「总觉得有种穷紧张一场的感觉呢。」

  该怎么说呢,至少她让人感觉不到像是邪神的使徒。

  即使说她是人类的威胁,也缺乏切实的感受。

  「不可以被她的外表所蒙骗。看来是没有完全地复活,但她确实是邪神的使徒莎丘芭丝。根据教会遗留下来的资料指出,她曾操纵数万魔物大军,毁灭了许多国家。」

  圣女遗憾地说道。

  「数、数万!?」

  数万。

  圣女刚才是说,莎丘芭丝能操纵数万只魔物?

  我记得圣经里好像是有写到她能操纵魔物的欲望并如军队般指使,但居、居然到了这种程度哦。

  「莎丘芭丝并非直接战斗型的使徒,因此该警戒的不是她的战斗力,而是她能够操纵欲望的特殊能力。要是能够在此收拾她是最好的……另外她还预告了要袭击这座都市,必须立刻来研拟对策。」

  这座都市的骑士人数恐怕不到一千人。

  但圣女说将会袭击过来的魔物会有数万只。

  刚才被她的孩童体型所骗,但看来她真的是邪神的使徒。

  总觉得十分不妙,不过……

  「欸、欸,四季,或许现在不是问这种事的场合……但刚才那个女生叫你大哥对吧……那、那是什么意思呢……?

  完全中了亚丽亚诡计的露露卡,却胆战心惊地向我这般问道。

  真的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

  如果魔物大军之后就要攻击过来,那现在应该得立刻逃走。

  ——此时,玻璃窗突然发出破裂声。

  「噫!」

  某个东西随著玻璃破碎声,猛地跳进了教会里。

  好快,太快了。

  莎丘芭丝已经率领著魔物回来了吗……?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结果不是。

  某个东西以身体撞破窗户,在著地时脚边发出了「滋沙沙沙」的煞停声。

  娇小的身驱。

  银色的头发。

  是悠艾儿。

  悠艾儿从窗户跳了进来。

  接著她迅速地巡视周遭,发现到我后就跑了过来。

  「主、主人!」

  「悠艾儿,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悠艾儿一直线地冲到我的身边,双眼含泪地抬头望著我。

  「我一醒来后发现主人不见了,又看到玄关的门开著,好担心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从教会的方向传来了很大的声音后,我就想说您一定在这!」

  悠艾儿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看来她真的在拚命地找我,让她担心了。

  话说回来,说到担心……

  「我、我没有受伤,没事的。悠艾儿,你别担心!」

  我,浑身是血。

  就算我叫她别担心,她也不可能真的就不担心,但姑且还是得向她说明自己是毫发无伤的。

  「主人,对不起……我没能陪伴在您身边,真的对不起……」

  于是悠艾儿抱起我来,也不管自己会沾到血。

  接著她把脸埋在我的腰里,开始忍著不发出声音地哭泣。

  ……她想必很惶恐不安吧。

  以前我误以为悠艾儿单身闯入迷宫时,也是冷汗直流,一直担心是不是赶不上了。

  悠艾儿可能抱著和当时的我一样的心情,一直留连在街上找人吧。

  我一摸起悠艾儿的头安抚她,圣女那边就有人出声说道:

  「啊、啊啊——!就是她!就是她,菲莉涅大人!我在孤儿院监视大主教时,她就突然追著我跑!」

  我将视线转过去,就看到刚才被圣女摸著头的年幼兽人少女。

  我记得圣女是叫她阿丝忒儿吧,她乱甩著轻飘飘的褐色头发,用手指著悠艾儿。

  可是,她说她在孤儿院被悠艾儿追著跑……?

  这么说来,悠艾儿好像是有说过她发现一位兽人女孩,还上前追逐她。

  ……悠艾儿小姐,原来你追的是圣女派去监视大主教的人啊。

  哎,她可能认为有人想要对我不利吧。

  悠艾儿似乎听都没听到兽人少女的声音,她彷佛像是在确认我身上的温暖般更加用力地抱紧我,不断哭泣著。

  仔细一看,她身上都是伤。

  不但打著赤脚,脚掌上也渗著血,可见她在找我时有多么地焦虑。

  我向悠艾儿施展治愈魔法后,又开始摸起她的头。

  那位叫阿丝忒儿的少女狠狠瞪著悠艾儿,并指责著她:

  「菲莉涅大人,欸,菲莉涅大人!就是她!就是她啦!」

  「阿丝忒儿,你稍微安静一下。」

  不过脸上表情像是在深入思考事情的圣女,却出言制止了她。

  阿丝忒儿遵照圣女的命令闭上嘴巴,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耳朵也朝下贴在头上。

  圣女看向天花板上,莎丘芭丝逃脱而去的大洞。

  「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先回到领主大人的公馆重整旗鼓吧。」

  圣女如此低声说道。她不知为何看向我,并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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