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六章 请求解决数件事情 54:失败与完成

  正如之前在集会所所说,裕次郎所有时间几乎都集中在了制作解毒药上。除非有一些很棘手的伤或病,只能他出手,还有有时转换心情以外,裕次郎从未做过其他任何药物。

  制药过程很顺利,一个多月就完成了,顺利到让裕次郎本人都有点怀疑自己。它不仅有解毒作用,而且一旦服用就具有抵抗力,因此无需每次有毒入体就服用。

  之所以完成得这么快,也跟他骑在水龙背上回程时,一直都在脑中试错有关。用动物实验后,裕次郎自己也喝下了毒,然后确认了解药的效果。但是,他在制作的过程中发现了问题,所以仅仅完成了,也不是说就能达到目的。

  在裕次郎一个人制作着解药的时候,莱道尔汀通过巴葛斯诺德,来邀请他参加联合研究了。但裕次郎知道只靠他自己就可以完成,最多途中多走点歪路,而去参加只会浪费时间,所以他就拒绝了。

  时下正值深秋时节,森林中随处可见红叶和长满果实的树,而这些森林恩惠也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那么,该怎么办呢」♂

  裕次郎将解毒药放在桌子上,交叉双臂烦恼起来。

  一杯茶被端到思考着的裕次郎面前,然后赛莉耶坐到了他旁边。

  「这就是解毒药?」♀

  「虽然是啦,但是~~」♂

  「你在烦恼什么? 是效果没想像中好吗?」♀

  「不是,效果如我所想。然后呢,这药也没用到太贵重的材料。但有些还是蛮珍贵的。所以解毒药也没法多到能派给世上所有生物」♂

  「也就是需要选择帮谁吗?」♀

  「就是如此」♂

  两人想到不得不对别人的生命作出取舍,脸上都有些苦涩。

  「如果只在这片森林里制药,认识的魔物们够分吗?」♀

  「我不知道确切的人数,所以也保证不了。不过只算这个村子还是有余裕的。缔结了协定的种族,分三千份左右没问题」♂

  「还是相当多的啊」♀

  「那就没问题了吧」赛莉耶笑着说道,然后裕次郎补充了句。

  「但是还有海洋住民啊」♂

  「啊,对喔。还有他们来着」♀

  「而且贤狸也会想要药吧,算上与它相连的人那就更多了」♂

  「我无能为力了」裕次郎举起双手说道。

  「是真的不够啊,我肯定」♂

  「到底该怎么办啊?」站在解毒药面前的裕次郎嘟囔道。虽然裕次郎没想过要拯救所有生物,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拯救他们。

  两人继续思考,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结果就是,别无选择,只能基于这个,开发一种更容易制造的药物了」♂

  裕次郎叹了口气,『只好把材料的质量降低到能起效果的极限,尽可能增加可以制作的数量了』他如此想道。

  在赛莉耶的「加油!」声鼓舞下,裕次郎第二天起又开始了反复试验。

  他收集与完成品相似的材料和质量低于完成品的材料,然后尝试缩短或省略制造过程来做实验。

  「这个怎么样!」♂

  裕次郎将完成的第 16 个原型交给中毒的老鼠。

  如果是完成品的话,老鼠很快就会好起来,这次用新解毒药,反应挺慢,本来裕次郎认为大约三分钟它就能动,但并没有发生。再等了五分钟后,老鼠还是一动不动。

  「啊~真是的,又失败了!」♂

  说着裕次郎想捶捶墙壁发泄发泄焦躁,但想了想他停下了手。因为他上次就是这么做了,还把墙开了个洞了,然后惹怒赛莉耶了。那个洞现在已经被弗克西们堵上。

  他做着深呼吸,总算把焦躁消去。

  做药很困难。除了完成品以外,都无法把毒消去。『真想打打以前那个觉得独自去做也游刃有余的自己』裕次郎想道。不过事实上他是真的有余裕,所以如果被打了,他会生气说不合理吧。

  「降低质量本身就没用啊!?  如果是这样,我还能做什么啊!」♂

  裕次郎像是要把残留在身体的烦躁吐出一般,以粗犷的语气说道。

  这样的声音从房间里漏了出去,知道他失败了的赛莉耶就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杯茶。

  「喝了这个,冷静一下」♀

  「……嗯,我知道了。喝之前,先给我抱一下」♂

  裕次郎从赛莉耶背后抱住了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闭起了眼睛。感受赛莉耶的体温,平息烦躁和不甘。

  赛莉耶也知道裕次郎不是想做色色的事,只是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所以就静静地让他抱住了。

  虽然做药她帮不上忙,但能在这方面派上用场,赛莉耶也很开心。而且当自己被拥抱时,赛莉耶自己本身也会感到安心。所以她也变得很喜欢这种时间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红着脸的赛莉耶开口说道。

  「好了啦。茶都要冷了」♀

  然后一脸爽了的裕次郎从赛莉耶身上离开。虽然心中还有焦躁残留,但已经平复到不会表现出来的程度。

  他喝下茶,深呼吸。

  「怎么也成功不了啊。要是再继续失败,虽然不情愿,但也许我必须和其他药师合作了」♂

  裕次郎以一种不会在别人面前出现的泄气声音说道。

  「但从时不时来的使者那里,也没听说他们做出完成品了,就算合作我想也意义不大吧」♀

  「嗯,这也没错啦」♂

  『不过这可能比继续一个人思考更好』裕次郎稍稍期待地想着。他有足够的知识,剩下的就是创造力的问题了。虽然其他药师有没有这缺失的部分是个未知数,但裕次郎愿意赌赌看。

  「而且他们还可能因功绩之类的事情扯后腿。研究反而会更慢吧?」♀

  「赛莉耶也这么想对吧? 这种问题就是很麻烦啊」♂

  「总之,先去散个步转转心情如何? 看你一直在这里研究,越来越憋屈了,有时休息一下也是很必要的」♀

  「……也好。那我出去了」♂

  「路上小心」♀

  离开家中的裕次郎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

  因为他最近没怎么在意外面,所以都没注意到建了一些新楼。

  「那边是住宅吧,那边是窑炉? 那边是,小型溶矿炉!?」♂

  村里多了一栋和当初为留学生建造的楼一样的建筑,还有一栋即将建造完。从那里向村子的边缘看去,有正在烧陶的弗克西,再往远处看,是一座四面有围栏、屋顶简陋的熔炉。现在似乎还在运转,一股鲜红色的液体从中流出。这座熔炉是与诺姆合作建造的。

  冶炼方面是个外行人的裕次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炼的是铜、铁还是其他金属。

  「尽管数量很少,但已经能制造金属了啊。这么短时间各方面都发展起来了呢」♂

  想到用这些金属制成的武器,可以用来交易生活用品的裕次郎一脸感慨,然后继续前进。

  来到森林已经快一年了。看到这里与刚来时完全不同的风景,『我们真的做了很多事情啊』裕次郎回忆着。

  接下来他沿着与窑炉熔炉相反的方向前进,离开村庄。当他正想绕着围墙走一圈时,听到了歌声传来。

  「这声音是维雅斯吧?」♂

  听到这有印象的声音,裕次郎收起脚步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都没一分钟,他就发现坐在树桩上唱歌的维雅斯了。她身边还有只阿鲁多狗,正竖耳倾听歌声。除了阿鲁多狗以外,附近也没其他人了,『想来维雅斯的体力已经回复到一个人做康复训练也没问题的程度了吧』裕次郎为她高兴地想着。

  他停下来听歌,也没有走得更近,以免打扰歌声。似乎森林中的动物和昆虫也不想打扰歌声般,压低了呜叫声。

  歌词因为并非平原住民的文字,所以裕次郎听不懂,不过她的歌声中好像包含了担忧。

  歌曲结束后,森林又回到了日常之中。

  裕次郎鼓掌走近,维雅斯发现他后身体稍稍作出了架势。而身为护卫的阿鲁多狗,早已察觉裕次郎,也知道他没有敌意,所以就躺着不动了。

  「你听到了?」

  「我本来是想散散步,刚好听到了。多尾狐说得没错,真是美妙的歌声」♂

  「你夸我也没用」

  维雅斯一边说着,一边别过脸。神色之中,隐隐透出一抹嫉妒之色,因为裕次郎抢走了多尾狐。

  虽然裕次郎有察觉到维雅斯没有真的生气,但同时也没注意到她在嫉妒。只是想着可能是她碰巧心情不好就没了这回事。

  不过想发现维雅斯在嫉妒其实也很难吧,毕竟她并非打从心底讨厌裕次郎,也就没有生出负面情绪。

  「多尾狐没和你一起吗。她在村子做什么?」♂

  「多尾狐酱二十天前就出村采蘑菇去了」

  「……啊,说起来我好像有听玛可贝儿说过」♂

  半人马他们看到裕次郎在忙着制作解毒药,所以离开时就没来打个招呼。

  而防止寄生用的药,康已经能做出来了。

  「多尾狐酱她好像挺想你去为她送行呢」

  看到维雅斯责备的眼神,裕次郎谄笑地挠了挠脸颊。

  「等她回来,我再好好宠宠她」♂

  「……这同样让人困扰啊」

  「又要被抢走了」维雅斯低囔道,不过这些话被风吹走了,所以裕次郎没听到。

  「康复训练怎么样? 我看你现在一个人也没问题了,应该很顺利吧」♂

  「要是走动还是会呼吸急促的,不过日常生活已经没问题」

  「噢~挺不错的嘛。你有好好努力过了呢」♂

  「哼,能动起来我自己也高兴,会努力也是当然的」

  被夸奖的维雅斯脸颊上流露朱红色,看得出来是在害羞。即使称赞她努力的是嫉妒对象的裕次郎,她也很高兴。

  「多尾狐她们也很高兴吧?」♂

  「当然是超级高兴」

  简单想像了一下,裕次郎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水滴打在了裕次郎的脸颊上,然后又打在了树叶上晃动了它。随即,无数的水滴落下,化成了雨。

  「哎呀呀,下雨啦。我们回村子吧。淋湿了对你身体不好,过来这边」♂

  秋意渐深,雨也越来越冷。身体不是很强壮的维雅斯要是被弄湿了,绝对讨不了好。

  裕次郎脱下外套,盖在头上挡雨,再抓住维雅斯的手臂将其拉近。

  突然被触碰的维雅斯,虽然身体僵硬了起来,但她知道裕次郎的行为是担心她,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了。阿鲁多狗也走在旁边。

  「啊,维雅斯! 你和药师先生在一起啊,我正想着去接你呢」

  从维雅斯家出来的拉米亚,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谢谢你送维雅斯回来」

  「我应该做的。那我回去了。下次再唱歌给我听喔」♂

  「……我知道了。再见」

  想到因有他而没有被雨淋湿,维雅斯打算下次唱歌报答他。

  在回家的路上,裕次郎遇到了因为在外面玩耍,而浑身湿透的玛可贝儿,两人一起回家了。

  「欢迎回来,雨下得太突然,所以洗好的衣服也淋湿了点啊」♀

  正在客厅使用干燥魔法的赛莉耶,出来迎接两人。

  裕次郎他们也把衣服上的水分用魔法弄走。

  或许是因为被雨淋过吧,「有点冷~~」玛可贝儿身体抖了抖。

  「我去取件外衣给你」♀

  「在这之前,你先穿我的外套吧」♂

  裕次郎把干燥后的外套放到玛可贝儿肩膀上,然后把手放在了她额头。

  「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只是有点冷而已」

  「以防万一……确认看看嘛」♂

  『再以防万一,把退烧药也准备好吧』裕次郎这么想着,加热起了茶壶,让玛可贝儿能饮用温热的饮品暖暖身子。

  「还好有毛衣」♀

  赛莉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她拿过玛可贝儿肩上的外套,与之相对把毛衣交给了玛可贝儿。

  「心情好点了?」♀

  「好点了。一如既往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看来就算继续研究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还是跟玛可贝儿做些什么玩玩吧」♂

  裕次郎决定今天请假一天。

  「嗯!」

  虽然玛可贝儿跟裕次郎每天都有说话,但是没能一起悠闲地玩耍。所以听到能跟裕次郎久违地玩玩,她一脸开心地点了点头。

  衣物都弄干后,赛莉耶把它们折叠好,之后悠闲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脸色微红的玛可贝儿走进了客厅。

  裕次郎把手放在玛可贝儿额头上,想知道她是不是发烧了。好像真的有点热。

  「果然昨天冷到身体了吧」♂

  「怎么了?」♀

  切好面包放到桌子上的赛莉耶走了过来。

  「她好像有点发烧」♂

  「吃完饭,吃点药去睡一觉更好吧?」♀

  「我只是有点热而已,没事的」

  「要是恶化了,会很痛苦喔」♀

  赛莉耶也把手放到玛可贝儿额头上,检查她是否发烧。

  裕次郎去拿出了常备药,然后交给了玛可贝儿。

  在两人的提醒下,玛可贝儿吃过早饭就回到床上了。因为赛莉耶有魔法课,所以由裕次郎照顾玛可贝儿。不过说是说照顾,但玛可贝儿并非发高烧,所以也没什么需要做的。

  裕次郎送别了去授课的赛莉耶后,拿着水壶走向玛可贝儿她们的房间。

  「唉嘿嘿~有时发发烧也不错呢~」

  玛可贝儿牢牢盖紧被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为什么?」♂

  裕次郎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玛可贝儿笑着向他说道。

  「因为能独占着裕次郎聊聊天」

  「想聊天不用发烧也可以啊。只是我最近太忙了没什么时间」♂

  「嗯,就是看你很忙,很难找你说话」

  虽然玛可贝儿也知道裕次郎在做的事情很重要,但没法多一起玩玩,她还是感到很寂寞。

  最起码要一起睡觉这种想法,玛可贝儿也有过。不过,在玛可贝儿平时睡觉的时间段,裕次郎也还是在做研究,这种氛围实在很难让人去邀请他共度时光。

  所以这个时候玛可贝儿真的很开心。发发烧什么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要是这项工作能告一段落就好了。起码这样我就能空出聊天的余裕」♂

  裕次郎听着玛可贝儿诉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时间渐渐流逝,终于玛可贝儿睡着了。

  被褥的温暖,裕次郎在她身边的安全感,似乎引起了她的睡意。

  丝毫不见严肃的裕次郎看着睡了过去的玛可贝儿,脸上浮现微笑。

  『还好只是普通的发烧。如果这是流感,就很难对付了。话说这个世界有流感吗? 没见过有预防接种啊。甚至连注射器都没……?』

  『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抱起双臂,把目光从玛可贝儿身上移开,回想刚刚在思考的事情。

  『关于流感的东西……高烧,治疗,疲倦,还会死,好像不对。还有什么?预防接种,注射器……预防接种? 疫苗,病毒,免疫……就是这个! 就是免疫啊!』

  裕次郎不由自主地想叫出来,然后马上捂住了嘴巴。

  『吵醒玛可贝儿就不好了。不过免疫吗,如果从增加抵抗力,而不是完全治疗毒的方向考虑,或许能制造出另一种药。只要把毒稀释后使用,就不用太担心材料了。话说关于增加抵抗力的药,我以前不也做过吗! 竟然忘记了,真是失策』

  因为忘记而坑到自己了,裕次郎摇摇头,驱散沉重的情绪。然后为思考方向有了进展而开心,同时在脑海里开始组装出药的大致。只是抓住了个契机,进展就迅速飞升,之前的停滞就像谎言一样。

  裕次郎一边留意着玛可贝儿,一边思考着药,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把药塑造到了一定程度,随即心情愉快地回到了看护玛可贝儿的事情上。

  两个小时左右后,赛莉耶回来了。

  「我回来了,玛可贝儿怎么样了?」♀

  赛莉耶轻轻推开门,小声地问了起来。

  「她睡了」♂

  「裕次郎,怎么我看你好像挺开心?」♀

  「我照顾玛可贝儿的时候,发现了解毒药的思路啦。所以烦躁和不耐烦一扫而空了」♂

  「这就好!玛可贝儿交给我照顾吧!你要回去工作吗?」♀

  听到裕次郎取得了进展,赛莉耶也像是为自己的事情一样为他高兴,然后提案道。

  「要啊。不过我今天只是把思绪整理整理,可以悠闲地吃个饭了」♂

  「我知道了。就做裕次郎爱吃的东西吧」♀

  「我期待着!」♂

  心情超好的裕次郎离开房间前,轻轻吻了吻玛可贝儿和赛莉耶的脸颊。

  「开心过头了啦,真是的」♀

  赛莉耶脸颊通红地嘟囔道,轻轻瞥了一眼门口,然后将手轻放在玛可贝儿额头上。

  确认发烧已经退去,她就安心地坐到椅子上。

  从裕次郎不做解毒药,改做免疫药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而从做药算起,已经是三个月了,新的一年也已到来。

  村子里、森林里、森林外面都积雪了,到处一片白茫茫。

  村子今年比去年有了更多的余裕。余裕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从种植物和狩猎中储存的食物,御寒的房子和毯子等保暖衣物都人人有份,而孩子们还能够去玩雪。

  加上从基德尼杰那里得到的东西,有一些是冬天也能收获的蔬菜苗,所以储存的食物量不仅只有减也有增。

  「像这样将拉扎特的树枝条和森米利亚蝶的鳞粉放入水中,然后在土属性布上放一晩,沉殿出来的东西,就是小人化药的材料了。取出鳞粉的时候,要注意不要使用金属制的勺子」♂

  裕次郎在石板上写写画画,教导着如何制作魔法药。

  「能问一下原因吗?」

  卡塞尔抬手询问。

  「或许是铁锈吧,似乎是因金属中微弱的力量产生了影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尝试过后,药就失败了,所以不管什么原因,最好都用木勺把它拿出来」♂

  「有实践过啊」

  点点头的卡塞尔和其他人,都在手头的纸上写下了这个注意事项。

  免疫药已经进入到结尾阶段,所以无事可做的裕次郎已经返校授课了。近三个月来,留学生们不仅有被拜托过制作普通的药,还常常一起试作新的药,复习学过的东西等等,深化着自己的经验。

  知道这一点的裕次郎也开始逐渐教授他们魔法药了。不过这种药他还没有让大家实践的打算,只是先作为知识传授给他们。

  而这些课程对康来说是复习,他想到这是一个纠正错误的好机会,所以也在专心听课。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谢谢老师」」」xN

  「我还有个通知,你们一边收拾一边听我说吧,今天下午解毒药的结果就出来了,看情况我可能会再出远门,到时候课程也会再暂停了」♂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解毒药才是重中之重。毕竟解毒药成功了,他们的种族也将会被拯救,所以没有人会因此抱怨课程进度被拖慢。

  就是玛可贝儿想到裕次郎又要出远门,就寂寞起来了。

  「那么,我要抹掉这些了,还有人在抄吗?」♂

  裕次郎拿着布问大家。

  「这个,没问题。大家都写完了」

  卡塞尔确认后说道,然后裕次郎擦除了他所写的内容。

  收拾完的人离开集会所去吃午饭了。

  「玛可贝儿,康,我们去吃午饭吧」♂

  「嗯」

  三人把围巾绕在脖子上离开了集会所,这些围巾是赛莉耶从弗克西那里学完后织出来的。

  因为很冷,所以玛可贝儿牵起了裕次郎的手边走边感受他的温暖。

  进入到新建的食堂,大家为不同的食物,排成了不同的队伍。食堂内的桌子很少,大多数人都把餐盘拿到外面放在泥地上就吃起来。虽然毫无礼仪,但从他们是魔物来说,似乎让人感觉挺适合。

  「今天是麻辣汤和贝汁汤吗。我要不要点麻辣汤好呢,吃完身体会暖暖的」♂

  玛可贝儿和康选的是贝汁汤,三人排到了各自的一列。

  这种队伍其实最初是没有排起来的。那时候都是一大群人淹没了负责分发的人,想吃个饭都不知道得等多久,然后裕次郎就通过各族长,让他们命令族人都要排队,后来大家都感觉这样拿饭更顺畅,就一直都老老实实排队了。

  现在吃饭是不用给钱的。这也跟还没有货币有关,而且除了孩子们之外的每个人都在工作,派饭就作为工作的回报了。不过随着人口增长,这方面可能会出现问题就是。

  很快就轮到裕次郎了,多尾狐递给他一碗汤和一盘切开了两片的面包。

  「请用,裕次郎先生」

  自从多尾狐采完蘑菇回来,裕次郎宠爱了她开始,多尾狐就直接喊他的名字了。有时候她还会喊裕次郎爸爸。这种时候她都会垂着耳朵,满脸通红,一副害羞的样子。

  听到这事的赛莉耶,对多尾狐稍稍降低了些许警戒心。本来她觉得既然多尾狐是把裕次郎当父亲看待,那应该没问题了。然而,再想到随着亲密度增加,感情可能变质后,赛莉耶就没有解除警戒。毕竟虽然说是说亲情,但如果此时裕次郎向多尾狐求婚,想来多尾狐是会答应的。赛莉耶或许是本能地察觉了这一点,所以继续保持警惕了。

  「今天是你负责分发啊?」♂

  「偶尔嘛。你的药做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聊太久,会阻到后面的人,我先走啰」♂

  「嗯」

  多尾狐向裕次郎轻轻挥手后,接着应付下一位顾客。

  裕次郎则与玛可贝儿她们汇合,然后共进午餐。期间玛可贝儿表示对麻辣汤很感兴趣,裕次郎就用勺子「啊~」「嗯~」地喂了她一口,之后他一边看着玛可贝儿因辣而含泪地吃饭,一边吃完了自己的午餐。

  饭后,玛可贝儿去玩,康去弗克西们的家制药,裕次郎回家确认药的结果。

  「哦,噢噢?」♂

  进入制药室的裕次郎,看到三个木笼子里的老鼠,都在跑来跑去后,开心地笑出来了。

  在他出去授课之前,老鼠似乎累得连喝水都嫌麻烦的,但现在却这么精神,也就表明免疫药成功了。

  「这样就告一段落了,太好啦」♂

  成果出来了,裕次郎大松了口气,然后当场坐了下来。

  之后就是要用人类或中型魔物做实验了,但又不能拿村民来试,所以裕次郎决定去森林抓些动物或魔物。

  虽然他自己亲身试也可以,但他之前已经喝过解毒药有了抗性,很难测试免疫药的效果。

  而且就算已经有了解毒药,裕次郎也很难开口拜托村民们来当实验品,所以拿森林外的魔物试药最好。

  之后裕次郎与戈泽罗和半人马谈了谈情况,让他们一起去森林外面,捕捉秋田犬大小的鼬魔物,将其用于实验。

  先是给鼬喝下免疫药,等副作用引起的身体不适消退后,再给他们喝毒。这一次,由毒的作用引起身体不适。裕次郎把松散的鼬放在木笼子里,观察了7天后,鼬就精神起来了,这时裕次郎确信药已经完成了。

  这个毒虽然只会对人型生物起效,但也并非说兽型魔物直接喝下都没影响,真喝下了原液兽型生物的身体同样会出事。所以既然鼬已经精神奕奕,不受毒的影响,把药当完成了来看是没问题的。

  随后裕次郎去告诉水龙已经完成,请她配合,他将浓稠的毒液转移到一个大罐子里,以免污染到周围环境产生伤亡。再用水稀释它,并投入将其变成免疫药的材料。

  在分发给村民的药物完成之前的三天里,裕次郎整理起了信息零碎写下的便条纸,还有脑海里关于药的做法,制作出了药谱。

  「这样药谱也完成了」♂

  裕次郎将材料和制作方法写在了一张纸上,放下笔,使用保存魔法。然后大舒一口气,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一种成就感充满了他的心。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完成的消息通知各国……不对,首先是联络海洋住民,确保这边和那边海洋住民的免疫药吧。那就先前往舒吉之前去的那个遗迹吧,让海洋住民将有毒的海水保存起一些来。还得先为帮忙工作的海洋住民准备好解毒药呢」♂

  『总之先见见舒吉吧』这么想到的裕次郎,把免疫药的药谱整理好放到了抽屉里。

  当他去到客厅时,看到赛莉耶和玛可贝儿正在做曲奇。

  「我要去一趟遗迹」♂

  「你找巴葛斯诺德有事?」♀

  赛莉耶停下手问道。

  「我是去告诉他之后要使用遗迹。如果要做免疫药,需要海洋住民帮忙把毒运过来。为此必须得去和海洋住民谈谈」♂

  「只需要决定一下目的地就可以,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吧」♀

  知道了裕次郎并非要长期外出,玛可贝儿也挺开心的样子。

  「我想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长期外出的。等我回来曲奇应该都做好了吧?」♂

  「大概做好了?」赛莉耶歪头说道。

  「裕次郎就好好期待着吧!」

  「我会做出充满爱情的曲奇的」玛可贝儿说道,裕次郎对此笑着点头。

  「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之后裕次郎拜托了巴葛斯诺德变更传送目的地的设定。次日和次日上午,他都有去授课,和继续制作解毒药,下午过后就去到了雷夫泰特南海的遗迹。手上还带了要给海洋住民的解毒药。

  这个遗迹中当然同样也有巴葛斯诺德存在。这位巴葛斯诺德下身是西瓜虫,背上是和多尾狐同龄的少女。她黄色头发,短髪发型,看起来活泼可爱。

  裕次郎被她带着离开遗迹,途中聊起天来。

  「话说回来,巴葛斯诺德中美男美女真多啊」♂

  「外观是根据数据适当地决定的。嘛,会搞得这么好看的理由,是因为只要外表好看,和别人接触的时候更容易吧」

  「啊~我能够明白」♂

  裕次郎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她全身。虽然她上半身是裸体,但裕次郎并非是因为这种下流的原因才去看的。也不能说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不过比起这个有点让他更在意。

  「怎么了?」

  「你下半身,我没猜错应该是西瓜虫吧?」♂

  「没错」

  「也就是说能卷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我几乎不这么做。因为会失去平衡,上半身会撞到地面」

  看她眉头紧绷,想来她有实际撞过吧。裕次郎「啊~」了一声表示明白,他也想像到那个情况了。

  「那就是没意义了?」♂

  「没有了,那边就是出口。一直走,就能看到海,那里有海洋住民常驻的」

  「谢谢你」♂

  「不用客气」裕次郎背后传来了这个声音,然后他一直往出口走。大海应该真的很近,已经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走出遗迹,可以看到树林的对面有一片沙滩。

  裕次郎沿着大地色的沙滩漫步,寻找着海洋住民的身姿。虽然空气很冷,但风很弱,所以依靠阳光和防寒服,不会感觉到冷。

  「喂,那边的平原住民」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有个人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游泳。看来是海洋住民一方先发现自己了。

  对方已经在走过来,裕次郎就站着等他。走上海滩的是一位穿上了海洋魔物皮铠,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下半身只有裙子状的衣服,没有盔甲,应该是因为会妨碍游泳吧。

  「既然这里出现了平原住民,也就是说你就是舒吉说的那位人类吧?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是泽边裕次郎」♂

  「……名字一致呢。你稍等一下,舒吉也很快过来了」

  他在上海滩之前,已经用魔出发出了一个信号。使用的是音波魔法,这种魔法只要像摩斯电码一样预先决定了暗号,就能做到简单的交流。

  「在大家到来之前,当作打发时间,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是尤克尼亚氏族的警备队长瓦尔拉姆。这片海域是尤克尼亚氏族的领土。因此等待泽边殿下的工作,也是由我们接下了」

  「海洋住民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呢,既然有分领土,也就是有分爵位? 尤克尼亚氏族在海洋住民中的地位如何?」♂

  『要是地位很高,那就烦人了』,因为以前的经验,裕次郎提高了内心的警戒度。

  「没有爵位这样的东西。海洋住民有四个氏族,政治每隔几年各氏族就会轮换一次。不过虽然说是政治,但其实权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决定如果哪里有氏族的集团受到魔物袭击就去帮忙,或者食物不足够时,从其他领土运过去的程度而已」

  如果他们需要和陆地上的人交流的话,情况可能会稍微复杂一些,但他们的生活全都在海里就能完成,没有交流的必要。要是没有这次关于毒的事件,他们还是会像以往一样生活的。

  所以像是奥洁朵那样,会跟其他种族扯上关系的海洋住民,可以说是很稀有的。

  「没有权力斗争吗?」♂

  「不如说海洋住民没什么野心,大家都更喜欢随波逐流,平静地生活下去。个人之间的争吵倒是会有」

  因为他们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就是如果发生了无用的冲突时,像是会被海骂一样,所以他们都不积极争斗。

  『是因为总被作为母亲的大海常常拥抱着,所以性格变得这么平稳度日吗?』裕次郎思考起来。

  听到没有权力斗争,裕次郎放下了警戒度。

  不过见到他们之前想去消灭大青鲨,也就是说他们并非只会逃避。只是不干没必要的战斗而已,面对暴力时他们也认为抵抗是必要的,而权力斗争方面则被认为是无用的。

  其实有时候斗争也跟技术发展息息相关。由于海洋人民远离这种斗争,所以技术发展方面也落后于地上的人民。

  裕次郎一边和瓦尔拉姆说话,一边等待,不到五分钟,舒吉和另外两人就上岸了。那两人都是男人也穿着同样的盔甲。

  男人们让舒吉确认一下裕次郎,然后作出了是他本人的判断。

  「既然你来了,也就是说药已经完成?」

  裕次郎对舒吉的话点了点头,随即海洋住民们纷纷「噢!」地赞叹起来。

  「这样大家都能得救了」,他们喜笑颜开地说着。

  「那么我想先问问你,之前说的,紧急时候让我们藏身你们这里,那件事有什么结果?」♂

  「没问题。现在的高层都点头了,只要能得到解毒的帮助的话」

  「这样啊,那就好」♂

  裕次郎揉了揉胸口说道。

  「我想商量关于药的事情,需要我去你们根据地谈吗?」♂

  对此瓦尔拉姆摇了摇头。因为他们都知道平原住民这种陆上人,只能在水中短时间活动,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带裕次郎去根据地。

  「普通情况会由我们来担当联络人员,如果事情重大也会有其中一位高层过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想传达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就好了吗?」♂

  「没错」

  「那么,」之后裕次郎把解毒药和免疫药已经做出来的事,免疫药必需要用到含毒的海水的事,还有他会给去回收海水的海洋住民分发解毒药等等等等的事情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给所有人都用解毒药的理由也有说,对此海洋住民们也都理解了。而且因为有解毒药,所以他们听到必须要做收集毒的工作时,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愤怒或拒绝。

  其实就算没解毒药他们也会答应的,毕竟他们心底也有想过如果可以让更多同伴得救的话,牺牲自己等人也没问题。

  「我以防万一问问,解毒药能保证正常发挥作用吧?」

  「我亲自试过效果的,所以毫无疑问」♂

  「我问问高层,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含毒的海水越多越好吗?」

  「对,不仅需要分给我的熟人,还要分给你们所有人,所以越多越好」♂

  现在在森林中做出来的份量,应该不够分给所有缔结了协定的种族全员。

  然后点点头的瓦尔拉姆,向舒吉询问往返需要多长时间,预测一下第一队运送队何时能返回。

  「如果全力以赴,第一队会在两个多月后回来,但最好应该算作三个月左右吧。这期间也能把事情通知大家,不会浪费时间的」

  然后海洋住民在沙滩上画画,询问裕次郎这么大的罐子装的海水能做多少药。

  裕次郎看着这画,推测了大概的容量。

  「这个份量吗……一人需要一个小酒杯的份量……我想能分五千人左右吧?」♂

  「如果是这样,就需要……约五千个罐,啊不对,不用一次就全部收集好,所以不用准备五千个罐呢」

  「接下来应该会很忙,拜托你们了」♂

  裕次郎低头说道,然后瓦尔拉姆他们为了让裕次郎抬起头,马上回应。

  「为了救人就算再忙我们也不累的。你没有低头的必要」

  而且瓦尔拉姆有孩子,既然裕次郎能够救到他那孩子和妻子,他觉得低头的应该是他们这边才对。

  舒吉和另外两人也是同样的感受。

  「那么,我们的谈话就结束了吧」♂

  「我们这边还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裕次郎问道。

  「我们高层并不打算完全依赖药师殿下,所以商量着减少毒害的办法。然后就有了一种意见,就是把裂缝盖住,防止毒液外泄。当然它也可能会像这次裂开一样,从另一个地方泄漏出来。但这么做应该可以减少毒害,同时争取更多时间。这期间或许就能完全去除毒了」

  听完这话,裕次郎的表情一脸意外。直到现在,他也只是想着如何处理毒气的蔓延,并没有想过在此期间阻止毒流出,抑制毒害。

  如果可以抑制毒害,所需的药物就会减少。所需材料的数量同样会减少。

  解毒药引起的产量问题,裕次郎感觉自己多得到了一个答案。

  要是和其他药师讨论,或许也会出现这种意见吧,可是裕次郎却将其视为障碍抛弃了,『果然单独行动有点无谋啊』裕次郎如此想道。

  「这办法我没有想到,不过」♂

  「不过?」

  「单单盖住就能防止吗,那个裂缝。我想如果不能完全密封就没用。而仅仅通过放置平坦的石头盖住是防止不了的。而且堵住的时候还可能会扩大裂缝。舒吉,你怎么看」♂

  裕次郎向同样在现场看过的舒吉问道。

  「这个嘛……我觉得很难」

  舒吉被问到时,想起了裂缝的样子,然后他判断只在上面放石头是无法成功的。而能完美贴合裂缝的石材加工,他同样觉得他们做不到。

  「这个办法没用啊」

  瓦尔拉姆显得很沮丧,对此裕次郎鼓励他说情况并非如此。

  「不,不是没用,堵上裂缝这种方法虽然我没想到,但我觉得不错。只是堵的方法得换换……」♂

  『墙壁的裂缝是如何修复的呢』裕次郎回想着在日本时的生活。

  『如果墙壁被划伤,可以用墙纸将其隐藏,如果砌块墙破裂,则更换裂的那块。墙壁上的裂缝修复,我从未见过呢。然后是地板。如果地板脱落,那个部分是会像砌块墙一样去替换吧。如果道路出现裂缝……地震破坏的道路是怎样修复的,我也不知道啊。道路,道路,道路……道路出现裂缝……如果不是裂缝,而是洞的话……』

  「啊!」♂

  「怎么了吗?」

  正在思考的裕次郎突然提高了嗓门,瓦尔拉姆马上惊呼问道。不过裕次郎没回答,而是继续思考。

  「我有见过压沥青的情况。以这个沿着洞的形状……但它不会在水中变硬啊。唔……也没必要拘泥于沥青啊? 我连制作方法都不知道呢。总之只需要沿着裂缝变硬就可以。有没有这种效果的药啊……」♂

  「沥青是什么啊?」瓦尔拉姆他们面面相觑。

  然后裕次郎从被给予知识中,搜索可以用于水下修复的药物,最后找到了一种前文明最繁荣的山地住民,所创造出的修复剂。

  其中一种材料是以前和玛曼的交易中,得到过的普尼卢特粘液,仅仅村子里的那些,似乎还不够,所以裕次郎决定之后让希娅和梵恩跑一趟。

  「我想到怎么去堵了。只是能堵住裂缝的药,需要15天左右才能完成,那时候我们再在这里见面吧? 然后,你们就带这种药去把裂缝大部分堵上,不过留一部分别堵可以吗?」♂

  「这是为什么? 如果完全堵上,更能减少未来的毒害吧?」

  「因为要做免疫药必须用到毒啊。如果毒回收不了了,那以现在的药的数量,可能不足够应对已经流出来的毒。也因此,死亡人数可能会增加。所以在毒回收到足够所有人分之前,就拜托你们以抑制毒的流出量来减少毒害的方向去做了」♂

  瓦尔拉姆他们想了想,点了点头。虽然讨厌大海继续被污染,但他们也明白这是必须的措施。

  然后他们拜托说,希望在一年后可以完全堵上,裕次郎对此点头同意。

  等双方约定过十五日后再见,今天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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