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2002 [B side]Blood Sabbath 序5 喜欢公私混淆的年轻社长

  让我们来聊一聊过去的事情。

  有关“我们”的由来。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比那第二场庞大的战争还要久远的事情。

  事情可以追溯到比那个科西嘉岛恶魔,或者被称为食人鬼的英雄,加冕皇帝还要早100年的时期——那是欧洲大陆西班牙王权战争开始的时代。

  我就想从那么久远的故事开始。

  你想要听我讲吗?

  应该想要听的吧。

  你能够听见我说的话的吗?

  应该可以听得到的吧。

  啊啊,这就太好了啊。

  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啊之类的呢。

  想让我救你对吧。那么,就应该好好听着。

  据说我们的组织,诞生于1700年初期。

  场所是意大利偏僻的乡村,一个就算被称为乡村,也算是一个发展着的港口城市。

  你现在明白了吧。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啊。

  啊啊,对不起。你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啊。

  真遗憾啊。原本我还想让你再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街景来着的啊。

  如果被人问到组织是怎么诞生的话,“被人怂恿的”就会成为答案中的一个啊。

  刚开始——假面工匠只是一个人而已。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从开始怂恿那些可怜的孩子一刻开始,“假面工匠”就变成了一支怪物。

  而且,接下来,一个发狂的少年怂恿最开始的那一个人的结果,“假面工匠”就开始变成了笑话——从和又一个少年发生关联的瞬间,笑话就慢慢变形为组织。

  不过,我认为就算这么讲,也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即便莫名其妙也无所谓。因为这里并不是重点了啊。

  转变成一个组织的“假面工匠”,慢慢地开始向城市里面渗透着。

  对了……虽然说法可能有些奇怪,不过真的就是“渗透”啊。

  怎么表达才好呢……

  毒药。

  就是这样,“假面工匠”既是春药也是毒药。

  当时,一点点地渗透进城市中的他们,就在那里默默地积蓄着力量。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人无从知晓。

  不知不觉中,组织的思想和愿望都远离成员,只有力量在传承在继续。

  直到我们的时代的到来。

  财力,武力,影响力……仅有这些,在人眼所不及的地方,一点点地一点点地。

  慢慢地组织的形态发生了改变,甚至是组织存在的意义也改变了,只有力量还是组织的核心。

  作为这种组织变化的穷途末路,就有了现在的我们。

  了解你,不断追击着你的我们。

  “假面工匠”这个微不足道的盈利团体的形式。

  ——……我吗?

  有必要自我介绍吗?

  你也不是被当作和我们差不多的东西吗?

  不过,就是啊。

  你也不是很想要那些证明你的行为是否有意义的证据,不是吗——

  最后,我就告诉你。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一个谎。

  实际上,“假面工匠”除了力量之外,还仅存着另外一个东西。

  我刚才应该说过刚开始的假面工匠是一个人对吧。

  刚开始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叫做……莫妮卡啊。

  莫妮卡・冈帕乃鲁拉。(モニカ・カンパネルラ)

  她的真实姓名叫做莫妮卡・保罗妮阿鲁。(モニカ・ポロ二アル)

  是一个女孩子。

  她成为“假面工匠”,是在15岁左右的时候。

  虽然身为保罗妮阿鲁家族的小姐,但是由于坚决不能外泄的杀人罪行,作为惩罚被剥夺了姓氏。

  少女爱上了一位少年,仅仅为了这个少年,就诞生了“假面工匠”的第一人。

  之后,就像我所说的一样,受到两个少年的怂恿,这个“假面工匠”就慢慢变成了一个组织。

  最后——

  被自己的恋人,杀害了。

  这可是被杀啊。

  显而易见。

  被自己的恋人利用之后,杀掉了。

  应该是一个极度邪恶的恶棍吧。我的祖先。

  甚至和自己的恋人制造出孩子,然后当他的价值被利用完之后,就非常残酷地给杀掉了。

  ……是的。就是这样的。

  莫妮卡・冈帕乃鲁拉(モニカ・カンパネルラ),就在事情发生之前杀死了一个孩子。

  这样的血统就这样被每一个人继承了下来。

  被所谓的“假面工匠”的力量保护着。

  而她和杀人者的鲜血,最终达到的地点就是——我。

  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

  作为追踪一位如此微不足道的魔术师小鬼头的结果——你也就这样了解了我的庐山真面目。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答案如此简单。

  一个让你永远开不了口,打算要杀掉你的人。

  ……。不要显得这样胆怯呀。

  你不是很想知道的嘛。

  有关我们的事情。

  一半一半。因为你知道了所以你要死去。

  仅此而已。

  虽然原本打算给你一个非常不合适的警告来着的,不过非常遗憾。

  对于你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兴趣。

  不过你是哪里来的新闻记者也好,或者是和我们敌对的组织成员也好,或者是和某个我们过去除掉的人有关系也好……目的是好奇心也好,商业交道也好复仇也好,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只能让你去死啊。虽然说起来也很令人悲伤。

  别冲动啊。如果手发抖的话,就会陷入痛苦的境地啊。说的可是你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手脚还有腰部都骨折的话,就算想要冲动恐怕也冲动不起来吧。

  最后,再给你表演一个我的魔术——

  看好了,这个银色的十字剑。

  如此尖利的闪耀着光芒的三角锥刀刃,你会在一瞬间发现它在你的眼前消失了。

  我觉得,原因应该很容易让人明白吧。

  很简单。

  此时,它只不过隐藏在你的身体里面而已。

  你瞧,就像这样。

  这样说着,“他”就把那个男人给刺死了。

  ——杀人了。

  在刀刃刺入筋肉的一瞬间,发出了单纯地咔嚓一声响。

  ——杀人了。

  刀刃就这样沿着男人的喉咙,深深地插进了天灵盖。从伤口处不时地传来咕嘟,咕嘟地,某些东西浸湿的声音。

  ——杀人了。

  这个即便称之为少年也没有任何不妥之感的男人,从尸体的下颚抽出了锥剑,我在手中。然后唰地一声扭过身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男女耸了耸肩膀。

  ——杀人了。

  “赶快把尸体给收拾掉。”

  这个距离二十岁还有好些年的少年,冷漠地瞥了一眼尸体,就再也没有任何兴趣地将其抛之身后。

  ——杀人了。

  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是一个外面的灯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地下室。

  荧光灯的光芒投射在混凝土地板和墙壁被反射回来,营造出一种冰冷彻骨的氛围。

  在这名自称卢奇诺的少年的面前,并排站立着好几个男人。

  他们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将尸体团团围住用非常熟练的手法处理着。

  少年并没有当场盯着他们处理尸体,而是静静地转过身去,将房间抛在了身后。

  卢奇诺・B・冈帕乃鲁拉。(ルキノ・B・カンパネルラ)

  作为新近成员的统称——是卢奇(ルーキー意思为新人)。

  作为以“假面工匠”自称的组织代表,最为年轻的成员。

  如果单单从年龄上来算,其实他和“病”是同龄的,不过,如果按照加入组织的时间来算的话,还是她的资历久一些。

  虽然身为社长,但却是一名卢奇(ルーキー意思为新人)。

  被自己组织的成员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的少年,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一直冷着一张脸。

  “假面工匠”,单单从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类似于佣兵性质的组织。

  而背后,并没有什么改变。

  只不过,有所不同的,只是作为背后的真实面目——在和战争以及内乱无关的场所,即便是在诸如日本英国之类处于非战情形的城市中,非常平静的接受杀人任务,仅此一点而已。

  即,杀手组织。凭借组织力量和资金力量来补足个人的杀人技术,无论是多么难缠的事情,只要有人雇佣就会出面。即便客户的要求是罪犯也好什么也好,作为自己的工作,也可以非常平静的付诸于暴力。

  下至普通人开始,上到黑手党,大企业,各色人等都是他们的雇主,而这个秘密被完完全全地封锁住了。

  而作为表面扰人耳目的佣兵业务,从来没有接手过一笔。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佣兵”——所应该具备的技术能力从来不曾具备。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追求高效屠杀敌人的组织,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实施犯罪的特种集团。

  强盗团体,或者说更接近于黑手党——只不过装备是最新式的而已。

  是一群为了目的,无论多么遥远都会追踪而至,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更甚的是,作为背后的一面,追溯到十几年之前,他们似乎还从事着假币和价金属的制造,但是现在和这项业务有关的必要技能早已遗失,现在的组织就算想要重拾旧业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管理如此暴力的组织的负责人是——金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的一名少年。

  但是,在这张面孔上,是一幅深不可测的冰冷的刻薄的表情。

  而且——今天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亲手刺死了那个可怜的偷窥狂,正是这样,自己那张假面般的面孔将那满身鲜血的尸体置之脑后。

  一如往日,将处理尸体的事情丢给自己的部下,

  ——杀人了。

  一如往日,离开了房间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登上了楼梯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踏进了大楼的卫生间,

  ——杀人了。——杀人了。

  一如往日,在卫生间里掩上了单间的房门,,

  ——杀人了。

  一如往日的冷酷表情——

  一如往日,对着坐便器,呕吐着。

  “嘎哈……!”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伴随着胃酸,自己的眼泪也奔涌而出,少年的口腔里面弥漫了酸臭的味道。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在少年的大脑里面,反复回荡着这个无声的声音。

  似乎并不希望让自己忘却刚才的所作所为一般,声音如同诅咒不断地回荡着。

  ——杀人了。

  ——杀人了。

  ——杀人了。

  ——我,杀人了。

  每一次声音的响起,感觉都同时复苏。

  那种在刺入男人喉咙时传递到手腕的钝重的,湿粘的感觉。

  不单单是这一次。

  迄今为止,同样的方式杀死的那些人们。

  他们的面孔同时在自己的头脑中复苏,化身为怨叹,责备折磨着少年。

  ——杀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就是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是你杀死的啊。

  “嘎……啊啊……”

  无法忍受,胃液再次翻涌至喉咙深处。

  数次,数次,数次地反反复复,最后连胃液都已经吐的一干二净之后,少年蔡友机会终于可以开始调整呼吸。

  ——现在,已经呕吐了多少次了啊?

  放水冲过厕所,走出单间,少年将手放在洗水池的边缘,暗自确认着。

  ——八次?不,九次?

  在自己思索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的时候,那些如同诅咒般的声音,早就从少年的脑袋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年冷静的表情,用手帕擦试着自己翻红的眼睛。

  卢奇低头数分钟,确认了自己眼睛充血的事情之后,走出了洗手间。

  “怎么样啊,心情有没有舒服些啊?嗯?社长。”

  打开房门来到走廊,少年被某个倒映在墙壁上的大大的黑影给叫住了。

  “……‘老’……”

  少年慢慢转身看像黑影方向。

  被称为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黑影,慢慢地从靠着的墙壁上离开,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此人的身高似乎轻而易举地就超过了2米。

  年龄似乎介于二十五六岁和三十一二岁之间。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浑身却弥漫着一种老练的氛围。这个黑影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自己的老板。

  “还没有习惯啊?啊啊,还是说你杀人后连‘病’也已一起呕吐出来了吧。”

  “我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啊。如果没有工作的话,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呆在家里面休息不好吗?”

  卢奇此时的语气,并非是社长的口吻,而是有着和年龄相符合的柔和。

  而此时的艾依津古,愉快地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虽然口吻也很符合自己的年龄,但是隐藏其后的,则是她浑身洋溢着的最为强盛的能量。

  裸露在半袖T恤外面的胳膊,体现着平日里健身的成果。

  与其说它们是肌肉块,倒不如说是肉色的铁丝捆扎在一起的金属制品,更为合适。

  没有一丝的赘肉。紧绷绷的,如同车胎般壮硕的身体。

  短裤下面的腿脚,缠绕着更加强有力的筋肉,如同一具希腊的雕像一般,有着更加深刻线条,在那里闪闪发光。

  比大卫雕像的肌肉还要强健50%,如同石头般坚硬的肉体,流畅的移动着。

  虽然艾依津古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是还是和大卫雕像有着明显的不同。

  胸围——在胸膛上隆起的两大块膨胀将衬衫的品质撑得不成样子,那里的肌肉和腿脚以及小腹的肌肉完全不同,充斥着柔软的弹性。

  另外,也算是顺便提一句,大卫雕像下半身吊着的那个玩意也并不存在。

  这个叫做艾依津古的大个子美女,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部的少年,发出阵阵悦耳的笑声。

  “嘎嘎!不要不好意思啊不要不好意思啊!哪有啊,我并没有打算无情地去笑话你啊!如果不习惯的话,就这样不习惯地生活也不失一种乐趣啊!倒不如说,现在这个时代,一想到你一手创造的国度,有不习惯的反应才算是正常的吧。”

  单单从侧面来看的话,感觉艾依津古似乎周身缠绕在力量的外衣之下,不过实际上,她只不过是穿了薄薄的衣服。虽然外形上并非如同一个肌肉达摩一般圆滚滚,但是,仍旧给人一种神明心血来潮创造的拉长的玩偶的印象。

  “不过,社长真的也要坐船吗?对方捣乱也无所谓嘛?”

  “这个就是你多管闲事了。那件事情,必须由我亲自来解决掉。”

  “这种行动力确实值得赞赏,不过,如果社长有什么意外的话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真的有些什么闪失的话,那么,‘假面工匠’也就结束了啊。”

  面对着盯着自己不放的社长,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接着说道。

  “这话听起来没有丝毫身为社长的自觉性啊。算了,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算了。既然社长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啦!”

  一阵豪迈磊落的大笑之后,大个子美女又再次开口说道。

  “话虽这么说,不过那个杀死了‘死’的家伙怎么处理啊?我们要报复吗?”

  “如果你想的话就随你的便好了。如果要使用‘公司’的战斗力的话,就给我打一份正式的申请。”

  “什么啊,事到如今可不是公报私仇的时候啊。我自己也不想死啊,而且杀人也好,我和同伴被杀也好,做出结论都很轻而易举的吧。”

  “……难道这是,对我的讽刺吗?”

  这次的卢奇的眼神,如同黏着剂一般,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是啊,我也没有说什么夹带私人感情是坏事情啊。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不就是应该毫不客气的公私混淆的嘛。现在的我,可是正在最大限度地享受着工作的乐趣的啊!或者说,对于你来说,私人的仇怨,是工作的阻碍?”

  “……哎呀。”

  对于部下的疑问,年轻的社长,仅仅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某处,回答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令人遗憾的是,我和那些认为‘可以用钱来收买人心和性命’的家伙们,想法是不一样的啊。连这种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下结论,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少年的表情再次掩盖在了冰冷残酷的面具之下,之前那个在洗手间里面大吐特吐的卢奇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人命也好,心灵的宁静也好,都是金钱无法替换的伟大的利益啊。”

  “嗷……”

  “所以啊,为了这个利益,我什么都会干的啊。”

  少年安静的笑着,慢慢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到身为“假面工匠”社长的状态。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啊。这和用员工折扣来买东西没有任何两样。……所以,我用我的私有财产来拜托你们这些‘假面工匠’啊。在这次的工作中进行追加作业。”

  “对于不曾见过面的对手,你竟然有着如此的憎恶啊。”

  “……”

  “这次被拜托的事情始终都是以‘捕获不死者’为目的的吧?我认为这和社长你的目的是相反的吧。”

  听到部下淡淡地提出自己的疑问,社长焦急地回答道。

  “……他们的请求,自始至终只要抓获到某一个人的话,就算成功完成委托。如果按照计划的话——在船上应该至少有三名不死者。其中的一个让我来处置,应该可以吧?”

  “哎呀哎呀,一提到这个处置啊。真想不到会从一个只不过杀了一个人就吐的昏天黑地的小鬼嘴里面说出来啊。”

  “闭嘴啊,‘老’,‘四苦’的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所拥有的武器而已。没有资格对我提意见指手画脚的,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听你们提。”

  “你撒的谎话真可爱啊,社长。”

  对于社长这番冷酷的话语,丝毫不为所动,艾依津古嘎嘎地笑着,唰地一声就把自己的脑袋凑近到自己上司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是把我们当成你的道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啰里啰唆地焦躁不安了啊。”

  “……”

  “你这个家伙装出这样的一幅表情不断地说些冷酷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对于继承这个组织的‘血脉’的责任?或者说是,对于从未谋面的怪物的复仇心?或者还是,担心一旦暴露了自己天真的一面,就会被我们中的某个人在组织里面取而代之?难道你认为自己会被杀死?还是说这是你对于自己的一种猜疑心?还是微不足道的尊严,或者——”

  说话时,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感受着对方嘴角泄露出来的一些气息的温暖,卢奇不由自主地扭过脸去——

  “是社长命令。”

  少年仿佛逃避般的扭过身去,急不可待地说着。

  “不要妄想看穿我啊。”

  听着社长这种也不知道该算是孩子气还是逞强的话,艾依津古嘎嘎地轻声笑着,目送着自己的社长慢慢地走远了。

  “看穿也好什么也好,都只不过是一种卖弄而已啊。”

  ——或者,难道说他希望有某个人来阻止他?

  ——希望某个人会对自己说:“你不用那么勉强自己的啊。”?

  “嘎嘎……嘎嘎嘎!”

  想到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身为老练的“道具”,女人发出了特有的笑声。

  “那么……就让我也和这个年轻的社长一样好好的享受一番吧。”

  女人这么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打量着。

  每一张,都似乎都是从距离很远的地方进行的偷拍。

  好几个人的脸庞都被个别地剪切了下来,并且在他的下面写有名字。

  在一张有着古怪笑容的男人的照片上,写着下面这样的一个名字。

  “艾尔马•C•阿巴托斯”

  另外一张似乎来自某一个民族——在这个佩戴着和“假面工匠”截然不同的面具的男人的下面,有着一个不知道是否是真实姓名的简洁的名字。

  “尼罗。”

  还有一张,即便是身为同性的艾依津古也不由自主为之吸引的,浑身散发着魔力般美丽的银发美女。

  名字是“希尔薇•雷米埃尔”。

  还有,一位有着一张沉稳面孔的东洋人。

  似乎发现了隐蔽偷拍的家伙,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的目光如同一条直线一般径直地盯着自己。

  名字是“东乡田九郎”。

  还有——最后的一张照片上,里面的人物脑袋被横着划着,红色的线条胡乱地划着。

  这最后一张照片,并没有分发给公司职员。

  虽然这也是艾依津古自作主张地从屋子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但是在这几张里面,也算是选的几张落款比较清楚的了。

  “……难道在这样一个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真的非要孩子气地做些什么吗?”

  艾依津古叹着气,看着照片里面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孔。

  照片中的男人,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闪烁着自己伶俐的眼睛微笑着。

  而在他的脸的下方是他的名字——

  那是早在50年以前,就已经驰名美国的,一个恐怖分子的名字。

  修伊•拉弗雷特

  “唔……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女人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照片,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感想说了出来。

  “确实,总觉得……要说和社长很像倒也是蛮像的啊。”

  “这么的话,就算说这个家伙是社长的祖先,或许也未必就是什么天方夜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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