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话 ~替没用神取名~

  「喵?这个狼人很新鲜喵?」

  「是啊,因为这是上午刚打倒的。」

  「四个人打倒五只狼人?真不愧是精灵喵。」

  打倒狼人几小时后,我们在中午过后抵达了下一个聚落。在我眼前正在跟爱儿米娜小姐说话的是猫,以双腿步行的猫。应该说,是自从十字路城的武器店老板以来,好久没见到的猫妖族。

  今天我们来到的是猫妖族的聚落。聚落里,到处可以看见以双腿步行的猫阔步行走,对爱猫人士来说,这里应该是令人为之疯狂的景点吧。但是我知道,跟可爱的外表相反,猫妖族其实是武斗派性格。

  不对,武斗派的说不定只有十字路城的那位老板,抱持这种成见好像不太好?

  「真难得见到人类喵?」

  「而且还跟精灵一起行动,真的相当稀奇喵。上一次好像是几十年前喵?」

  既然是以几十年为单位,那人大概是爱儿米娜小姐的丈夫吧?她丈夫从前大概也曾跟现在的我一样参加行商。

  不过从买卖的内容来看,似乎约莫有一半的货物都会在这里销售出去。不仅如此,猫妖族聚落里好像有许多大森林外的制品。

  「请问一下,猫妖有在跟外面进行交易吗?」

  「没有到交易的程度喵。是因为有几个人到外面赚钱,所以每年有几次会带许多伴手礼回来喵。」

  「这样啊,说到这里,我也在十字路城见过猫妖喔,他是武器店的老板。」

  「嗯?你认识他喵?那家伙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喵。」

  「是吗?真可惜,我本来想说如果他在,有事情想拜托他的。」

  我原本在想如果他要回十字路城,就可以拜托他透过修伊送信到幸运草了,但是看来世事果然无法尽如人意。

  由于猫妖的房子太小进不去,于是我们跟昨天一样搭帐篷露营。不过因为今天不必守夜,所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今天是搭两座帐篷,男女分开睡。这么做,好像是顾虑到结果今天一整天不仅没跟我交谈,甚至不肯跟我四目相交的莉法娜。我可没做错什么耶!

  交易一直进行到隔天上午,装载的货物有将近一半──大概四成左右都在猫妖聚落里销售出去。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得到许多金属制品、色彩鲜艳的布料、大森林里采集不到的保存食物以及书本等等。售出去的物品中,也有少量菸草、酒、辛香料、砂糖等嗜好品。

  我也以分得的狼人材料,换了一瓶密斯克洛尼亚王国的酱油和几种辛香料。这么一来,饮食生活就会变得更加丰富了。只可惜没有米和味噌。

  另外我还顺便问了有没有好一点的武器,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找到比我现在使用的刀子更好的商品。虽然是有几把铁剑,不过那些感觉很轻易就会断掉或弯曲,我只好作罢。至少得是坚固的钢剑才行啊。

  说不定我自己备齐工具,动手打造还比较好。如果是精炼铁,以地魔法制造炉子,再加上火魔法的火力,应该就没问题。再来只要能够筹措到铁锤和铁钻……不,既然要铸造,只要有铁矿石,搞不好连道具我也能设法做出来。

  就在我思考这些时,精灵们决定今天要在猫妖聚落里再住一晚。好像是因为他们认为与其现在离开在森林中露营,不如再住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出发,日落前抵达鸟人族聚落比较安全。

  「比起在不知何时会有魔物来袭的地方过夜,这么做确实安全多了。」

  「正是如此。再说旅行到现在也有些疲倦了,最好还是将身体调整到万无一失的状态。」

  「有道理。」

  于是,我们便在猫妖聚落里度过一整天。话虽如此,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所以坦白说实在很闲。而且难得休假,若因过度活动身体把自己搞得很累,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决定在猫妖聚落里到处走动,询问有没有人受伤或受疾病所苦。反正我的魔力多得很,这样也能当作治愈魔法的训练。而且还可以顺便卖他们人情,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礼物。

  「喔喔喔,我的腰痛好了喵。」

  「喵,不嫌弃的话这个给你吃。」

  最后我替一些年长猫妖治疗了腰痛,也帮忙处理了小擦伤等等,结果他们送我好多烤河鱼乾作为谢礼。听说这是从附近小河捕到的鱼,可以烤来吃,也可以拿来熬成高汤。

  「这里有小河啊。我可以去那里沐浴吗?」

  「离开村子后往那边走一会儿就会看到了哟。因为我们平常有在狩猎附近的魔物,所以应该是不会有魔物出现,不过你要去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喵。」

  「好哟~~」

  我好像被猫妖的说话语调传染了。

  一如猫妖们所言,离开聚落后只要走一小段路,便会来到一条清澈的溪流旁。那条河虽然不大,但是水质清澈,流水声十分悦耳。

  我来河边有几个目的。

  一是沐浴。这几天虽然都有净化,但是因为没有洗澡,我还是很想清洗一下身体。尽管基本上利用净化技能就够了,然而心情上依旧会想要沐浴一番。

  其次是寻找铁矿石。

  因为听说在河滩上经常可以采到铁砂或铁矿石,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除了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有的这方面知识,我还有一口气取得打铁等级5时涌入脑中的知识。即使没有技能系统,获得的知识好像也不会全部丧失。非但如此,大概是我打造过几千支武器的关系吧,我并没有感觉到我在打铁这方面的力量消失了。纵使是现在,我说不定也还剩下等级3,甚至是等级4左右的技能。毕竟就某种意义上,打铁算是我最常使用的技能嘛。

  最后一个目的是单纯想要寻求疗愈。由于获得妖鸟小姐的疗愈后,我的风魔法就莫名进步了,因此我心里抱著一丝期待,希望能够藉著实际与水接触、获得疗愈,让水魔法也产生相同的效果。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顺利啦。

  我在河滩旁逆流而上边走边思考著,同时眺望地上被磨圆的石头。因为反正都要沐浴了,就算弄湿也没关系,于是我穿著衣服直接进到河里,哗啦哗啦地逆著水流而行。

  我也顺便寻找大小适中、可以做成磨刀石的岩石。大致上以颜色偏黑,质地软到能够被钢刀割伤的岩石最为理想。

  我哗啦哗啦地一边翻找一边涉水而行,不一会儿就找到看起来不错的岩石。我利用地魔法迅速成形,加工成适当的大小。这个说不定也能拿到鸟人族的聚落去卖?如此心想的我,接连不断地将感觉可以做成磨刀石的岩石裁成长方体,收进宝盒中。从可以当作粗磨石使用,到可以作为细磨石的石头,我收集了各式各样的岩石。待会来实际试用看看吧。

  可是我迟迟找不到铁矿石耶。如果也有圆砾磁铁矿就太棒了……哦?不错,找到一个了。

  我忽然想到或许可以利用地魔法来区分铁矿石,于是试了一下,结果发现比我想像中还要轻易就能辨别出来。地魔法虽然基本上除了土壤外,在某种程度上也能操控石头和金属,但是难度会依操控土壤、泥土、石头、宝石、金属的顺序增加。只要利用这一点挑选对地魔法的阻力强的石头,就能轻易区分出来。

  感觉越来越有趣了耶。我忘我地一边使用地魔法,一边哗啦哗啦地溯溪而上。为这种事情著迷真糟糕。

  「哎呀?大志?」

  「咦?什么──!」

  因为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吃惊地转头望向该处,结果见到爱儿米娜小姐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她让金色头发缠绕在被水濡湿的苗条肉体上,用一脸呆楞的表情望向这边。那副闪闪发亮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咽了口水,之后才赫然回神。

  「呃,那个,该怎么说呢,真的非常抱歉!」

  『不错喔~~幸运色狼不错喔~~』

  说真的,可以麻烦你闭嘴吗?我现在超慌乱的!呜哇啊啊啊这下该怎么办!

  「呵呵!没关系啦,反正被看见也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你沿著河川的正中央逆流来上来到这里,好像不是为了来偷窥我。你在专心找什么对吧?」

  爱儿米娜小姐笑著说,一副不在乎被我看的样子。莫非这就是大人的从容?但是因为盯著看也很失礼,我于是赶紧转过身去。

  「圆砾磁铁矿……我在找铁矿石。我找到几个后就不自觉入迷起来。」

  「哦?那么,你觉得我的裸体如何?」

  「呃,美丽极了。感觉……闪闪发光。」

  「是吗……被人这么称赞的感觉还不赖呢。」

  爱儿米娜小姐发出听似愉悦的笑声。随后,我背后传来好像是爱儿米娜小姐从河里上岸的声音。接著是一阵呼呼的风声。

  「你可以转过来了。」

  因为她这么说,我一转身,只见爱儿米娜小姐已经穿上轻薄的内衣。虽然该遮的地方确实都遮起来了,但是还是不敢直视。

  「因为太匆忙擦乾身体,感觉有点冷呢。」

  爱儿米娜小姐微微发抖,苦笑著这么说。我也从河里来到岸上,脱掉湿透的上衣。

  「那个,真的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啦。可以麻烦你生火吗?」

  我一边拧乾脱下的上衣,一边道歉。

  「好的。」

  我照她所说的利用火魔法制造出排球大小的火球后,爱儿米娜小姐便操控风,在火球周围掀起漩涡。形成漩涡的暖风包围我,温暖身体的同时也将衣服烘乾。爱儿米娜小姐也一样用暖风包覆自己的身体。

  「你的技术真巧妙。」

  「我可不是徒增岁数的哟。」

  全身彷佛被吹风机吹拂的感觉真舒服啊。

  「话虽如此,爱儿米娜小姐还是很漂亮呢。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美儿琪娜的姊姊哩。」

  「经你这么一提,我想起你确实曾经那么说过。如此说来,我是不是不要把你当成女婿看待比较好?」

  「啊~~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要把年轻美丽的爱儿米娜小姐当成岳母看待实在很困难,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美儿琪娜的姊姊嘛。可是事到如今,若是她用见外的客套态度待我,坦白说我会觉得很落寞。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你不要露出那么落寞的表情啦。」

  爱儿米娜小姐哈哈大笑。

  『你还真没分寸耶。』

  话虽如此,但即使她是我岳母,见到这样的年轻美女愿意跟我亲近,要我完全不在意实在是不可能。况且,爱儿米娜小姐还充满年轻貌美寡妇岳母的属性,会对此产生绮丽幻想是身为男人的自然反应。

  『真是罪孽深重。』

  这个我有自觉。

  「所以,你要继续寻找铁矿石吗?就我的立场,我是不希望可爱的女婿感冒啦。」

  「因为已经找到差不多的量,我就不继续找了。」

  语毕,我把我从河里捡来的铁矿石拿给她看。从小到可以握在手里,到大如拳头一般,我找到了不少铁矿石。只不过,自制完铁砧和铁锤后可能就剩下不多,顶多只够打造刀子吧。

  若是能够在鸟人族聚落得到铁砧、铁锤等打铁道具就好了。

  「不过要是能在鸟人族聚落得到打铁道具就太好了。」

  「打铁道具?」

  「是的。别看我这样,我的打铁手艺还不错喔。」

  我用左手拍拍右手隆起的二头肌这么说。

  「原来你有那么奇特的特技啊。说到这里,我几乎没有听说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呢。你愿意告诉我吗?」

  「咦?既然你这么问,我当然很乐意告诉你。」

  我坐在河滩的岩石上,应爱儿米娜小姐的要求说出关于我的事。主要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事情。因为对已得知与众神之争一事的爱儿米娜小姐没有什么好隐瞒了,我于是一五一十地坦诚以告。

  爱儿米娜小姐对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与玛尔相遇当天就被吃掉一事感到傻眼;我在叙述因与芙拉姆相遇而跟卡伦狄鲁王国产生纠纷一事时,她神情凝重地仔细聆听;关于我在大泛滥时大闹一场的事情,她则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从现在的你看来,这话听起来实在像在吹牛。」

  「就是啊,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事实上,飞翔这项优势与极大爆破的组合确实过于凶猛。毕竟那个状态宛如兼具超音速战斗机的机动性,以及战略轰炸机的火力嘛。假使我禁用飞行魔法和转移魔法,不晓得众神会不会愿意原谅我?可能行不通吧,因为那个雷神好像很顽固。

  「大志,你曾说你是被天神从其他世界带来这里的对吧?」

  「是的。」

  「可以也告诉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呃……好吧,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

  「嗯,你以前居住的国家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嘛,那是一个非常和平的国家喔。最后一次发生战争是在我出生很久以前,而我是在战后复兴结束后过了好一阵子才出生。所以,那是一个与战争、战乱、纷争无缘的社会。不仅在经济上是世界数一数二,在治安方面也是世界顶级优良的国家。」

  「是喔,那个国家好像不错耶。」

  「就是啊。不但平均寿命长,医疗和福利措施也很充实,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国家。毕竟听说在其他国家,曾因为战争而产生几十万、几百万为单位的难民。」

  「难民啊……那个世界的魔物这么残暴吗?」

  「不,那里连一只魔物也没有。我以前居住的世界,是一个随时某个地方都有人类在互相争战的世界。」

  「唔……真教人难以想像,明明没有魔物却会发生战争?」

  「既没有魔法也没有魔物,更没有会介入人世的天神。这样的世界里就只有人和动物。不过我的国家算是很幸运的,大家都过著富饶又和平的生活。」

  但是富饶和平是否就等于幸福,这就另当别论了。因为那个国家的自杀人数应该相当多,在全世界的幸福指数排名感觉也不是那么高。在生活富足、平均寿命长、没有战争又安全的背后,那个社会恐怕也牺牲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大志的善良个性大概就是在那样的国家中培育出来的吧。」

  「我很善良吗?」

  「光凭善良二字,或许无法完整形容你这个人。为了帮助非亲非故的兽人们,从住所到其他所有东西都替他们准备,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爱儿米娜小姐说完,直勾勾地注视著我的眼睛。因为觉得很难为情,我悄悄移开视线。

  「那只是自我满足啦。我不过是听完他们的处境后觉得很可怜,才想在能力所及范围内帮他们一把罢了……不对,这话听起来好像很自以为了不起?况且,我那么做其实别有私心。」

  说起来,我并不是完全没有「这样也许就能亲近可爱兽人了」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我在以勇者身分活跃之后,的确产生了想要成为山寨大王的想法。

  「不管大志你的意图是什么,你所做的事情肯定都非常了不起。要不然,那孩子也不会被你所吸引了。」

  「呃,这个……」

  当面受人称赞真是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爱儿米娜小姐会相信我的话呢?我的话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哎呀,所以你是骗我的吗?」

  「不,我完全没有撒谎,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这么说完,不知何时靠过来的爱儿米娜小姐捧著我的双颊,让我的脸面向她。

  「呃……?」

  「大志,你可以直视我的眼睛吗?」

  「是。」

  我顺从地直视爱儿米娜小姐的双眼。我俩的脸靠得非常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吐息。一股花般轻柔的香气窜入我的鼻腔。

  「其实我们精灵可以透过与对方互相凝视,判断那个人有没有说谎喔。」

  「咦?真的吗?」

  我在有点太近的距离下慌张地反问。爱儿米娜小姐美丽的脸庞跟我之间,只有再靠近一点就会碰到嘴唇的距离,这件事让我非常心神不宁。

  「骗你的啦。」

  「咦?」

  爱儿米娜小姐带著微笑,轻轻推开我的胸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不由得将上半身往后仰,待我恢复正常姿势时,爱儿米娜小姐已经从我身旁离开了。

  看来好康时间已经结束。我感到既安心又惋惜,心情有些复杂。

  『对岳母小鹿乱撞,这样好吗?』

  一点都不好!虽然不好,但就是会小鹿乱撞啊!要是我能够控制这种事情,我的人生早就有所不同了!至少……奇怪?好像不会有多大改变喔?不对,肯定会不一样,应该会有所改变才对。

  话说回来,好像有点怪怪的?我觉得我原本应该更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才对,莫非是你在搞鬼?你说过你改变了参数对吧?

  『把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不好吧?』

  超级可疑!比呕吐物还糟的味道一直飘过来(注:原文这句台词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大志,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

  大概是担心突然把手放在额头上苦恼的我,爱儿米娜小姐出声关切。我很好,请暂时不要管我,拜托了。

  「是那个没用神在我脑中吵闹……啊啊,我居然就这么照实说出来了,我这个人真糟糕。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喔。」

  「噢,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位天神啊。祂究竟是谁呢?虽然光是从祂能够和多位天神交战以争取时间,就能知道祂非比寻常,可是至少在我所知道的神之中,并没有哪位神能够办到那种事。」

  「是这样吗?呃,说到这里,我没有问过那家伙的名字耶。」

  因为我平常都是叫她没用神或邪神。

  『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啦。反正现在世上也只有我一个神,根本就不需要名字那种东西。不过硬要说的话就是神,或者可以用这个世界的名字,也就是艾利亚多来称呼我。』

  「噗呵wwwwww」

  「咦!大志,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这番超可耻的发言害我忍不住噗哧大笑。你有中二病啊?

  『我才没有什么中二病咧!我说的都是实话!既然你这么说,那不然你帮我取个名字啊!』

  「噗、噗哈哈……这么拚真是笑死人了。」

  「大志?」

  「啊啊,对不起。是因为没用神说了太可耻的话,害我忍不住笑出来。」

  「可、可耻?」

  「没用神说因为世上只有自己一个神,所以没有名字。然后还一派正经地说,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的名字艾利亚多。」

  「噗呵!」

  『居然连精灵小女孩也笑我!』

  不过话说回来,名字啊……嗯,我看不如就从艾利亚多中取艾利或是利亚当作名字吧。艾利亚或是利亚多虽然也不错,不过还是两个字比较好叫。而且「利亚」这个名字很有讽刺的意味,感觉挺不错的。因为身为奇幻世界的天神,名字却是发音跟「现实(real)」相近的「利亚」,带有并非空有名义及表面的「真实」意涵。

  『哦?利亚,利亚啊……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可爱,挺不赖的耶。』

  你好像很喜欢嘛。

  「我替她取了利亚这个名字后,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利亚这个名字真可爱。祂是女神吗?」

  「……因为两者都有,我想应该可以称之为女神吧?」

  「两、两者都有啊。」

  「反正她的外表长得也不差,就当她是女神好啦。没错,她长得确实是不差呀……」

  可爱到不像是这世上之物的脸庞,会随观看角度变幻色彩、近似七彩的银发,散发纯洁气息的娇嫩肉体──如果只看外表,她肯定是女神没有错。

  『嗯~~你这样赞美人家,会让人家想要那个啦。』

  这家伙是典型的「一说话就破功的美女」,真是可惜。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假装是清纯女神了啦。不说那个了,你可以把火热浓稠的欲望发泄在我身上喔。不如就今晚吧?』

  我才不要。

  『怎么这样~~亏我想为了取名一事报答你耶……那不然我用其他方法向你道谢好了☆』

  喂等等,你这个笨蛋不准乱来啊!可恶,居然不回答我!那个没用神又潜下去了。她究竟想做什么啦,拜托饶了我吧。

  「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她好像想做什么来感谢我替她取名字。」

  「是喔……是什么啊?」

  「我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我想大概是那方面。」

  「那方面?」

  爱儿米娜小姐微微偏头问道。美女做这种动作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到让人觉得好狡猾。

  「就是类似我之前在妖鸟聚落做过的……那家伙的性格好像对那方面特别执著。」

  「噢,是那个啊……咦?要怎么做?」

  「如果是在梦里,她就可以直接干涉我。不过我拒绝后她就说要找其他方法,所以我实在不晓得她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她的意识又像之前那样潜到深处,这下肯定又没好事……如果是玩弄我也就算了,她应该不会连别人也玩弄吧?要是她玩弄爱儿米娜小姐或莉法娜的灵魂,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而且现在我身边就只有这两名异性,实在让我十分担忧。

  「这、这样啊……不过,就算在意太多也没用不是吗?毕竟对方可是神耶。」

  「这么说也是没错啦。」

  我搔搔头,含糊地回应了爱儿米娜小姐。

  我无法对擅自住在我体内的那家伙做任何事。我们现在的关系与其说共生,更像是寄生,虽然我也受到她不少帮助就是了。再说要是没有她,我恐怕早就被众神找到,命丧黄泉了。

  「那个……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太阳快下山了。」

  「说、说得也是,我们回去吧。」

  在感觉越来越尴尬的气氛之下,我和爱儿米娜小姐一起返回猫妖的聚落。我们两人从聚落外回来的景象正巧被莉法娜看见,结果我被她狠瞪一眼。到底是为什么啊!

  —☆★☆—

  隔天,我们一早就从猫妖聚落出发,十分顺利地抵达鸟人族的聚落。尽管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麻烦,但是因为一大早就出发,而且直到中午过后为止都在移动,所以感到非常疲惫。

  爱儿米娜小姐说她要先去跟认识的鸟人族商人交涉,我们其余三人便留下来休息一会儿。由于这里有能够将断崖绝壁一览无遗的海角,我往该处走去后见到几只企鹅。他们栖息在这一带吗?

  因为它们从海角上看著断崖,一动也不动,我决定也坐在它们附近,眺望企鹅正在观望的断崖绝壁。

  「喔~那就是鸟人族的聚落啊。」

  断崖绝壁上有好几个洞穴,可以猜想到那个洞穴应该就是鸟人族们的住处。有无数洞穴的断崖绝壁上,也建造了许多削切岩石而成、貌似楼梯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为了能够安全地从海面来到崖上而打造。

  正当我深感佩服地看著断崖时,忽然有一道黑影从断崖的洞穴中飞出来。

  那道黑影将两脚并拢,展开黑色的翅膀,直直地伸长嘴喙──就这么冲进海里。

  大概是以那个行动作为开端吧,之后陆续有黑影从断崖的洞穴中飞出来,短距离滑翔后冲向大海。

  「大人们好猛喔。那样飞好可怕,偶不敢。」

  「会吗?应该很轻松才对吧。」

  「那是你们下面的在轻松啦。偶可是上面数来第二排耶。」

  「那样的确很硬。」

  我周围的企鹅们突然开始说话。

  嗯,因为从那个断崖洞穴中飞出来的是大企鹅嘛。我早就料到了。

  「等等,这里怎么有个怪东西!」

  「这家伙是什么啊?精灵吗?」

  「精灵应该长得更纤细,看起来很聪明才对。而且他们的耳朵很长。」

  「这家伙的确是长得一副蠢样。喂,你是啥东西啊?」

  我被初次见面的企鹅侮辱了。明明是鸟类却会说话,我才想问你们是谁咧。好吧,他们应该是鸟人族啦。

  「我是人类。」

  「人类?人类应该就是那个吧?会抓走森林居民的家伙?」

  「「「「唔哇~~好恐怖,不要靠近他!」」」」

  企鹅们东摇西晃地跟我拉开距离。这些家伙嘴巴虽然很坏,但是模样好可爱啊。

  「我不会抓你们啦。我今天是跟精灵一起来做买卖。」

  「跟精灵一起?精灵不是讨厌人类吗?」

  「是吗?可是偶听说精灵会跟人类结成夫妻耶。」

  「真假?精灵好猛喔。」

  这究竟是……企鹅竟然用假关西腔说话,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所以,你们带了什么东西来做买卖?又是布料吗?」

  「有木柴吗?」

  「没有,这次我们带来的是巨兽的肉、皮、獠牙、角和骨头。」

  「巨兽?巨兽是啥玩意儿啊?」

  「偶知道。那是超级无敌巨大的怪物,听说肉很好吃喔。」

  「真假?精灵居然有办法打倒那种东西,好猛啊~~」

  「虽然在陆地赢不过他们,但是在海上,偶们还是最强的啦。」

  「因为偶们腿短嘛,又没法跑步。」

  「连捡个木柴也好辛苦。」

  「你们要不要吃吃看巨兽肉?我可以分一点给你们。」

  「真假?大哥哥你很大方耶。」

  「尝过味道后如果觉得好吃,要叫你们父母来买喔。」

  我从宝盒中取出一块盐腌巨兽肉,用刀子切片。

  「喔喔,看起来好好吃。」

  「偶们平时老是吃鱼,很少有机会吃到肉。」

  「大哥哥你动作快一点啦。」

  「因为这是盐腌肉,直接吃会很咸喔。」

  「只要去盐就行了吧?那简单。」

  企鹅们将肉片包在足球大小的水球里,让肉在内部像被洗衣机清洗似的全方位旋转。不一会儿,水球被分成和企鹅一样的数量,飞向他们嘴边。

  企鹅们将嘴喙刺进水球,啄食肉片。

  「真好吃!」

  「原来肉吃起来是这种感觉啊,感觉整个人都有力气了呢。」

  「叫老爸买给偶们吃吧。」

  企鹅们摇头晃脑,啪嗒啪嗒地挥动像鳍一样的翅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啊。

  「你们真灵巧耶……刚才那是水魔法对吧?」

  「厉害吧?虽然偶们不擅长陆地上的运动,但是说到水魔法,可是无人能出偶们其右。」

  「大人甚至还能在陆地上制冰滑行哩。不过偶们还做不到就是了。」

  「只不过偶们除了水魔法外,其他技能几乎都不会使用。就连大人也顶多只能生一小团火。」

  鸟人族似乎是特别专精水魔法的种族。断崖上的住处和楼梯,听说也是利用水魔法削切制成。我也用水魔法制作水球给他们看。

  「大哥哥,你完全不行耶。」

  「连才出生半年的小孩都比你好一点。」

  「密度太低了啦。」

  「不会吧?那不然这样呢?」

  我增加注入水球的魔力,试著进一步压缩。

  「比刚才还差。」

  「效率太低了。」

  「就只有魔力量比较猛而已。」

  结果完全不行。

  「多一点想像!脑中得要有画面才行!」

  「你的魔力使用效率太差了!比起想像,重点是结构要紧密!」

  「先『啾~~』之后再『砰!』地那样啦!」

  「到底是怎样啦!」

  因为爱儿米娜小姐还没回来,于是我在企鹅们的包围下,边挨骂边进行水魔法的修练。明明我已经很累了,企鹅们又教得乱七八糟,不知为何我的水魔法技术却稍微提升,真令人不解。

  —☆★☆—

  「生鱼片真赞!」

  「小哥你很懂嘛!」

  「这个叫酱油的东西也好棒!下次去跟猫妖订购好了。」

  我很快就跟鸟人族打成一片。因为跟对食物有共同品味的人很容易变熟嘛。

  「居然生吃……好恶心。」

  「要是吃坏肚子,我可不管喔。」

  一边吃著烤鱼,莉法娜一副打从心底感到恶心,爱儿米娜小姐则有些担心地这么说。至于卜力达则是默默地喝著加了海草的鱼汤。他们对眼前一大盘生鱼片完全无视,真不懂为什么。

  「明明这么好吃……当然烤鱼和卤鱼也很美味,可是我觉得生鱼片才是最棒的吃法。」

  「一点都没错。如果是小鱼,直接生吃也很赞喔。」

  「乌贼和章鱼也很好吃。」

  「陆地上的人应该不吃乌贼和章鱼吧?」

  「我倒是很喜欢生乌贼片和生章鱼片。不过除了生吃外,别的吃法也不错。」

  「真的假的啊,小哥?一般陆地上的人光是看到就倒退三舍的说……」

  鸟人族们一脸惊讶──好吧,其实是用看不出任何情绪、面无表情的脸盯著我。因为是企鹅嘛,难怪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了。顺道一提,鸟人族的大人身高约一百五十公分左右,身形相当庞大。尽管手指头不灵活,却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水魔法。宴会料理也是利用以水魔法制造出来的手……或者应该说是端出来。

  老实说,这幅奇妙的景象实在让人不禁感受到魔法的可能性。我本来对魔法的印象,就只有从前作为技能使用的战斗用魔法,原来魔法是如此地自由多变啊。

  「我觉得很好吃啊,那种独特口感在其他食材身上品尝不到。」

  「你很懂嘛!喂,快把乌贼和章鱼拿出来!」

  「那家伙为什么会跟鸟人族处得这么融洽……」

  在鸟人族的一片赞美声中,一大盘新料理端上来。不只是乌贼和章鱼,上面也豪迈地盛装了水煮章鱼脚。

  「喂,你该不会打算吃那个吧!」

  「大志,那个实在有点……」

  「不不不,你们不要被外表给骗了,这个嚼劲十足,很好吃的。乌贼则是口感爽脆、带有甜味,味道跟章鱼又不一样。至少我所知道的乌贼和章鱼是如此。」

  我先从生章鱼片开始吃起。这应该是活章鱼的生章鱼片吧。入口时的光滑触感、海水的味道与香气,再加上难以言喻的特殊口感,以及吞咽时的滑顺感。每一样都完美极了。

  接著是生乌贼片。

  继爽脆的口感之后,些许甜味与酱油的鲜美结合成无可名状的快乐,在口中扩散开来。我虽然比较喜欢章鱼,但乌贼果然也好美味。

  再来是水煮章鱼脚。我豪迈地直接拿起来大口咬下。真好吃,感觉章鱼原有的鲜美被完整突显出来了。

  「真是美味极了。」

  「小哥,你的吃相真爽快啊!」

  「偶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地上的人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哩!」

  「真假?这个这么好吃耶。」

  我一望向爱儿米娜小姐和莉法娜,她们立刻猛摇头。卜力达则是下定决心彻底无视。真搞不懂他们,不吃吃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

  我们好像会在鸟人族聚落停留大约三天。因为这次交易量比较大,盐巴库存不足,鸟人族于是派了一些人手去精制盐巴。他们利用水魔法进行精制,从旁观摩的我怎么也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听说若只是将水分从海水中去除会有苦味残留,因此要成功使其分离需要十分熟练的技术。那个苦味大概是所谓的盐卤吧。我不知道盐卤的成分是什么,只知道加进温豆浆中会凝固变成豆腐。

  就是因为这样,双方在盐巴准备好之前先暂停交易,我则趁机购物。

  「打铁道具?没有耶~~」

  「偶们这里有人有在使用那种东西吗?」

  「因为金属制品在海边容易生锈嘛。」

  「对了,破铜烂铁仓库里说不定有。」

  「没错,那里搞不好会有。」

  「破铜烂铁仓库?」

  「没错。偶们会用盐巴换取各式各样的物品,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没有用处的东西。而那些没有人会在森林里使用、完全交易不出去的东西,就会被收进破铜烂铁仓库里。」

  「如果是那里面的东西,你想拿多少都无所谓,因为那些都是没人要的破铜烂铁。」

  「所以就便宜卖你啦。」

  「喂,小鬼头们,你们带这位大哥哥去破铜烂铁仓库。」

  在鸟人族小孩的带领下,我步下断崖上的楼梯。这个楼梯是鸟人族专用,坦白说对我而言有点小。而且扶手很低,没办法使用。一旦强风吹来失去平衡,就会整个倒头栽进海里,真可怕。

  「大哥哥感觉超畏缩的。」

  「你很胆小耶。」

  「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腿很长,所以重心比较高啦。」

  虽然即使掉下去应该也死不了,但我可不想把自己摔疼了。

  企鹅们带我来到断崖的中段,之后便沿著通道走到末端。可能这个时间带,鸟人族很少会在这附近走动吧,一路上都没有跟其他鸟人族擦身而过。

  不过,从断崖望见的海景真是绝美壮丽啊。反射阳光、闪闪发光的海面一直延伸至水平线。蔚蓝的海面上,可以看见鸟人族的大人悠哉地漂浮,并且频频潜入海中不晓得在做什么。会不会是在捕鱼呢?

  「啊?怎么啦,小鬼们?不是告诉过你们这里很危险,不可以进来吗?」

  「是叔叔要偶们带这位大哥哥来的。」

  「哦?这不是人类吗?好久没见到啦。」

  在断崖的末端,远比其他住家还要大的洞穴入口处,有一只──不对,是有一位老鸟人族。他的身上到处都有伤痕,而且失去了一只眼睛,感觉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把我带到这里后,企鹅小孩们马上就离开了。他们大概是觉得进去会被骂,然后在外面等我也没用吧。一面将视线从东摇西晃地离去的企鹅小孩们身上移开,我对老兵企鹅开口。

  「这里有打铁道具吗?如果有,我想请你们让给我。」

  「打铁道具?啊~~偶记得里面好像有生锈的铁砧之类的。不过偶不晓得放在哪里,你就自己找到带走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进入破铜烂铁仓库,在里面到处参观。

  这间仓库比鸟人族的一般住所大上许多。削切白色岩石而成的仓库内气温凉爽,而且大概是海风会吹进来的关系,室内感觉有些潮湿。

  这间仓库里收藏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虽然每一样应该都是用盐巴交换来的物品,不过其中也有许多乍看不晓得用途的东西。摆放许多一眼就知道用途的东西和称不上有使用价值的物品。

  「好多过度装饰的武器防具啊……」

  里头有不少以宝石和金银装饰的剑、长枪、盔甲等等。然而仔细一瞧,那些武器大多很钝,盔甲也只有外表好看而已。其他武器不是过度华丽、看起来马上就会折断,就是因为太过巨大而难以使用。好用的物品大概很快就被换走了吧。

  除了武器和防具,仓库内还有类似珠宝盒的东西、看似某种实验器具的东西,另外也有像是某种古怪机械的东西。里面收藏的物品,大致上都跟破铜烂铁仓库这个名称相符。

  我拨开破铜烂铁往深处走去,结果在一堆破烂底下,找到倒在地上的生锈铁砧。我还在附近找到同样生锈的铁锤和钳子。铁砧和铁锤只要去除铁锈应该就能使用,可是钳子因为固定螺丝的部分生锈了,必须非常用力才动得了。这个不能用了吗?算了,还是先试试看,如果不行再熔掉重铸好了。我还拿了其他几样看起来可以熔掉重铸的铁制物品。

  虽然也有看似黑钢和秘银材质的东西,但是由于简易的自制炉无法精密地调节温度,因此没办法冶炼,真可惜。

  之后我继续在破铜烂铁仓库里闲晃,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这样好像在寻宝一样,真教人兴奋。我以前在原本的世界也很喜欢逛二手商店。

  如果是识货的人或许就会挖到宝,但至少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过宝物。然后这间破铜烂铁仓库也不例外,除了生锈的打铁道具外,我也没能在这里找到看似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我找到想要的东西了,谢谢你。」

  「别客气,感谢你稍微帮忙减少这里的破铜烂铁数量。」

  老兵企鹅向离开破铜烂铁仓库的我,挥动伤痕累累的鳍。我也朝老兵企鹅挥手,一边提心吊胆地攀登断崖。我其实并没有惧高症,可是走在没有扶手的狭窄楼梯上还是教人好害怕。

  —☆★☆—

  「呼嗯……」

  我一面用磨刀石研磨铁砧和铁锤,一面思考要做什么。说实在的,我手上的材料非常少,虽然可能勉强够打造出一把剑,可是因为缺乏材料制作剑柄和剑鞘,以至于我意兴阑珊。这么一来,要做什么好呢?

  「不如来做飞刀好了。」

  以我的臂力来投掷,就算是石头也能成为厉害的武器,但是石头很容易就会碎掉,因此用来对付魔物稍嫌欠缺杀伤力。可是如果是铁制的飞刀或小石子,应该就连表皮坚硬的魔物也能轻易给予伤害。虽然用魔法攻击也很好,不过投掷武器比较安静,拥有不易被发现的优点。

  既然这么决定了,首先得来重新打造钳子才行。可是连结的部分生锈了耶。不管了,先掰看看好了。我用力掰了几次后,生锈的钳子终于微微开阖。既然开始动了,接下来就好办了。我在固定螺丝的部分抹上巨兽油脂,耐心地不停开阖。虽然花了一点时间,最后我还是让钳子恢复到正常使用功能的程度。

  因为已备齐最低限度的道具,我于是架好已经去除铁锈的铁砧,并利用土魔法固定住底座。我在用地魔法制作的容器中放入用来焠火的水,之后再次利用土魔法打造一座简易型的精炼炉,投入圆砾磁铁矿、铁屑一起事先做好的木炭,使用火魔法和风魔法使其熔解。

  待熔解的铁冷却后,便破坏炉子将其取出,然后以地魔法加以精炼成铁。我用注入魔力的砍刀使劲分切精炼好的铁块,之后扔进加热用的炉子,以火魔法加热。这种做法绝非一般的打铁方式,但是既然设备不足,也只好物尽其用了。

  我敲打加热过的铁,将其塑形成飞刀。不过与其说是飞刀,用棒状手里剑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其实我很想把体积做得更大一些,但可惜材料不多,所以只够做五支约莫中指大小的棒状手里剑。

  早知如此,我当初应该在猫妖聚落附近的河川多捡一点铁矿石的。

  我用磨刀石将第五支棒状手里剑研磨完毕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时间在我埋首工作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流逝。我不经意地抬头,赫然见到莉法娜用冷淡的眼神瞪著我。略受惊吓的我不禁将上半身往后仰。

  「干嘛?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才想说你在敲敲打打地做什么,结果你在模仿打铁匠?」

  「什么模仿,你真没礼貌。别看我这样,我的手艺可是挺不赖的喔。」

  「是吗?可是你做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奇形怪状的棒子。」

  莉法娜一边说,一边用手拿起我做的棒状手里剑,皱起眉头。可能是比想像中来得重,让她吓一跳吧。

  「这是什么啊?」

  「这是棒状手里剑,是投掷武器。」

  我也抓起一支,朝生长在附近的树木扔去。「咻锵!」一声,棒状手里剑有一半都刺进树里。如果我认真投应该可以贯穿。我连续投掷剩下三支,接连命中同一棵树。

  虽然命中点多少有些误差,不过我的投掷技能似乎并未完全丧失。

  「哦,你技术挺不错嘛。」

  莉法娜也将棒状手里剑朝跟我同一棵树掷去,但大概是中途旋转了吧,结果并未成功刺中树。也许是对此感到不甘心,只见莉法娜默默地去捡棒状手里剑。我也跟在她身后,把棒状手里剑从树上拔出来。

  前端既没有缺角也没有变钝,见到自己的成品品质不错,我松了一口气。要是有能够用来雕刻魔法文字的道具,就可以做得更精细一点了。

  一面这么想,我握住莉法娜递给我的棒状手里剑。

  咦?

  不知为何,莉法娜不肯松开棒状手里剑。

  「……?」

  「这样好像我输给了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咦……?」

  「这个借我,我要练习一下。」

  「呃……是无所谓啦。反正我做了五支,两支给你好了。」

  因为如果只有一支,要是不晓得飞去哪里就没法练习了。再说只要有材料,今后我想做几支都不成问题,所以姑且留三支下来就好。

  我把另一支棒状手里剑塞给莉法娜,之后就开始回收道具,把作业过程中产生的灰烬等等用地魔法埋起来。结束善后工作后,我抬起视线吓了一跳,因为莉法娜竟然双手握著棒状手里剑,一脸窃笑,表情像是在强忍笑意。

  忽然间,我俩四目相交。

  「怎、怎样啦!」

  「没什么,看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唔!啥?啊?」

  啊,这下惨了,还是快逃吧。我一感应到危险就立刻拔腿逃跑。风压弹伴随著咒骂声从我身后飞来。真是的,什么跟什么嘛。虽然就算被你打中也不会有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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