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忍的休养

  我一边奔跑,一边朝稻草人投掷苦无。苦无刺中稻草人,我则继续奔跑,用风魔法切割稻草人。

  我和优奈的实力差距很大。

  如果能看到她跟大蛇的战斗就好了。

  我很想知道自己欠缺的东西。

  我朝新的稻草人奔跑。

  对短刀灌注魔力,挥砍硬化的稻草人。

  我的战斗方式是以敏捷的动作,运用投掷道具与魔法,并挥舞短刀来打倒对手。

  「呼。」

  我擦着汗,靠近被切割过的稻草人。

  一对背后的魔石灌注魔力,被切割过的稻草人便恢复原状。

  这是练习用的稻草人,只要对魔石灌注魔力就会恢复原状。由于是以泥土制成的,一旦魔石还有魔力,便能不断恢复原状。

  「忍。」

  我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看见十兵卫师父。

  「师父。」

  「你不是在休假吗?」

  打倒大蛇以后,我有一段时间都在为善后工作奔波。

  不过工作渐渐上了轨道,于是我依约向国王陛下请了假。

  「我是在休假没错啊。」

  所以才能不顾他人的目光,挥舞着武器。

  「既然如此,就好好让身体休息。你的疲劳还没消除吧?」

  「没事的,毕竟我没跟大蛇战斗。」

  我没跟大蛇战斗,派不上用场。

  「但你跟飞龙战斗时受了伤吧。」

  跟飞龙战斗的过程中,我的肩膀受了重伤。

  不过多亏优奈的魔法,伤势几乎已经痊愈了。

  顶多是投掷苦无的时候会有点疼痛。

  这点程度的疼痛,我早已经历过好几次,根本算不上受伤。

  「没事的。」

  「即使如此,你也没必要训练到这个地步吧?」

  汗水从我的额头流下,全身更是汗流浃背。

  现在仍有从脸上淌出的汗水滴落到地上。

  「你到底练了几个小时?」

  我从一早就开始练习,现在已经过中午了。

  「我很弱,所以不能不练习。」

  「你已经够强了。即使跟其他士兵战斗,也很少有人能打败你。」

  「光是那样还不够。如果我更强,当时就不会让樱大人遭遇危险了。」

  我在跟飞龙战斗时受伤,受到优奈帮助。

  自己在跟飞龙战斗的过程中失去意识,借由优奈那扇不可思议的门,独自到安全的地方睡着了。

  当时大家明明都在赌命奋战。

  不只如此,甚至还让樱大人及国外的穆穆禄德先生和露依敏,不得不承担危险的职责。

  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弱了。

  「别拿自己跟那个小姑娘比,无论是谁都赢不了她。这个国家恐怕没有人能跟那个小姑娘并驾齐驱。」

  没人能打倒大蛇。

  这点我很清楚。

  或许我只是对优奈的力量很着迷吧?

  原来人类还能变得那么强。

  「我以前也说过了,那个小姑娘很特别。从魔力的量与使用武器的技巧看来,那一定是不为天分而自满,持续钻研所得到的结果。」

  我见过许多人对自己的天分过于自满,因而荒废练习,最后输给没有天分却努力练习的人,结果一蹶不振。

  「师父……」

  「我跟她战斗过,所以明白。那个小姑娘已经达到我不管花费多少岁月都达不到的境界。小小年纪就有那种体能、洞察力、大量魔力,以及运用魔力的天分。无论在哪个方面,我都赢不了她。」

  「…………」

  「我以前也说过了,那个小姑娘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所以比谁都更勇于深入险境,也具备判断力。」

  「师父的意思是,优奈有过好几次差点死亡的经历吗?」

  「那种距离感并不是能轻易培养出来的。」

  挥舞刀刃的时候,是否能击中对手的距离感,必须经由不断地挥刀来让身体记住。

  「还有她的判断力。人面对赌命的战斗,很难发挥原本的实力,判断力也会下降,且会抱着自保的想法行动。是否可以再靠近一步?对手的剑会不会砍到自己?都要有经验才能判断。」

  「不知道优奈至今帮助过多少人?」

  与大蛇战斗是很危险的事,一般人通常会拒绝,况且这件事跟她完全无关。

  有些人可能会说她是为了钱行动的。可是优奈没有收钱,甚至让出了大蛇的珍贵魔石。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她说只要能守护樱的笑容就好的那些话,留在我的心里。

  善良的女孩。

  强大却不高傲,也不会炫耀自己的力量。

  喜欢熊的少女。

  「我完全比不上她。可是师父,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要追上优奈。」

  「既然如此,我就陪陪你吧。」

  我心怀感激地接受师父的提议,举起小刀。

  与师父练习的隔天,我前来拜访篝大人。

  「你很闲吗?」

  「我向国王陛下请了假,所以的确很闲。」

  篝大人悠闲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喝酒。

  「您还没恢复原状啊?」

  她仍是小孩的模样。

  「迟早会恢复的吧?反正大蛇已经不在了,妾身会耐心等待。」

  她又喝了一口酒。

  「所以,你来找妾身有什么事?」

  「篝大人曾全程见证大蛇的战斗吧?」

  「没错。」

  「优奈很强吗?」

  「怎么,你来找妾身就是为了问这种事吗?」

  「…………」

  「不必跟她比较,那家伙是特别的。」

  篝大人说了与师父相同的话。

  「她天生具备魔力。不过光是有魔力,人依旧无法战斗。不懂得活用就只是暴殄天物,等于什么也没有。」

  任何领域都能套用相同的概念。有天分的魔法师就算想成为剑士,也无法达到一流的境界;一流的剑士即使想成为魔法师,也无法成为一流的魔法师。

  「具有天分的人持续磨炼,就能使天分开花结果。优奈便是其中的典型。」

  「…………」

  「况且她的内心十分纯粹,不会对自己骄傲自满,而是为他人使用力量。普通人可办不到这种事。」

  人一旦获得力量,就可能变得傲慢,或是轻视他人。

  「这么说来,我永远也追不上优奈了吗?」

  「无论是谁都追不上吧。」

  「篝大人也是吗?」

  「妾身顶多能在身边辅佐她吧。她总有些不擅长的事,妾身能弥补她的缺点。」

  「什么是优奈不擅长,但篝大人擅长的事?」

  「在天上飞行。她无法飞行,但妾身会飞。」

  我不会在天上飞。

  「有什么事情是我办得到,但优奈办不到的吗?」

  「妾身不知道,毕竟妾身并未完全了解她。是说你来找妾身就是为了问这种事吗?」

  「不,虽然也想聊聊这个没错,但我其实正在静养。跟师父一起训练后,我的肩膀变得有点痛,所以我要泡温泉,好好休息。」

  跟师父练习的过程中,我的肩膀受到冲击,引发一阵痛楚。

  师父说我彻底痊愈之前都要暂停训练,因此我才会来找篝大人,顺便静养。

  除了想问关于优奈的事情之外,也是因为这里有温泉,是最适合静养的地方。

  「妾身知道你需要治疗了。但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我打算待到休假结束。」

  「这里可不是旅馆呀。」

  「优奈来的时候,曾说过我也可以自由使用,也叫我找时间来探望篝大人,以免您一个人太寂寞。」

  「妾身一个人才不寂寞呢。」

  「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暂时要请您多关照了。」

  「你倒是好好听人说话呀。」

  篝大人叹了一口气。

  「……随便你吧。不过吃饭和打扫的事可别疏忽了。」

  「我也可以帮您刷背喔。」

  「那就不必了。」

  我决定去泡温泉,治疗还没痊愈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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