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谋杀

  我决定加快速度解释何谓革命。

  虽然会有点累,但跟著我来吧。

  时值午休时间,吃完不到难吃但也不好吃的营养午餐后,大家会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总是在教室角落阅读,所以不曾注意过每个同学的动静。然而,定睛一看,就会发现每个人开心地做种各种事情。

  昌也、二宫与渡部正在与数名女生玩扑克牌,而石川一脸开心地在旁边观战。木室努力抄著昌也的作业,其他女生则在走廊上聊天,不时露出厌烦的表情看向正在聊低级话题的加藤一群人。比较宅的人在讨论今晚播的动画,而文静的人则像我这样正在阅读。

  我想表达的是,我当时并未处在盛怒之中。

  拿著装满水的水壶走向昌也时,我也并非处在亢奋状态下。

  所以,锁定目标后,我用既豪迈又俐落的动作,将回过头来的昌也殴飞出去。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处在盛怒之中,会用椅子当武器,就算是昌也也会被送进医院。凭我软弱无力的肌肉应该也办得到。

  总之,我是基于良心,才会选择用水壶攻击,因此只在昌也脸上留下瘀青。

  「你是怎样……菅原。」

  每个同学停下交谈,教室顿时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昌也仍保持冷静。

  让我不禁感到佩服。

  于是我说:「因为今天是好日子。」

  十一月上旬,我正式发动革命。

  做完事前准备后,如同上述,我殴打了昌也。

  接下来才是战场。

  我对担任班导的户口老师、昌也母亲与其他三个人的父母进行说明,众人的怒骂声几乎让我以为我会聋掉,昌也母亲也好几次想冲上前打我。

  在职员室的正中央,数名大人围绕著我一个人,情绪激动地不断怒骂。

  我像是误入狮子笼子的野兔一般,留下了可怕又凄惨的体验。

  然而,我始终没有道歉。

  我不能轻易屈服,因为这是革命。

  众人对我做出荒唐的惩罚,午休时间必须到校内每间教室下跪示众。

  那天,我八点才终于回到家。

  睡前刚好碰到终于回家的父亲。

  他脱下沉重的西装,从冰箱拿出啤酒后,只对我说:「不要惹事生非。」

  只有这句话而已。

  没有问我任何事情。

  因为昌也母亲像阿修罗般大发雷霆,我最后被罚停课三天,等于包括六日在内,放了五天连假。这段期间我去了好几次学校,也到昌也、二宫、渡部与木室的家里拜访。「叫你父母过来!」好几个人对我这么说,但我只能回答:「请你自己对我父母说。」我不是在耍人,而是真心话,却换来一顿怒骂,彷佛真的遭到雷劈一般。

  这种程度我还能忍受。

  问题是停课处分后的下跪示众。

  (以为是在江户时代吗!)

  到了午休时间,不分年级,到每间教室下跪示众。这在教育上是被允许的行为吗?文部科学省(注:相当于教育部),给我解释清楚!

  ……哎,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

  结束第一天的下跪示众后,我在内心大肆抱怨,心情才得以平抚。拚命拍著弄脏的膝盖与头发,同时叹了一口气。

  被陌生人同情与鄙视的感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大家兴高采烈地吃著午餐,我跟著老师突然出现,还在地上磕头。每个学生当场愣住,说不出话来,原本好奇的眼神最后转变成鄙视。虽然没有看见他们的长相,但我可以感觉到教室充满著这种气氛。

  让学生彻底理解霸凌是不对的行为,同时,让大家知道我是个人渣。

  这所学校想必不会再次发生霸凌事件,恭喜。

  (昌也的母亲真的很可怕……)

  我叹了一口气,身后传来户口老师的声音。他是我们的班导,也是陪著我下跪示众的大人。

  「吶,菅原。」

  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老师搔著头说道。

  「你好像完全不会感到难受……」

  「是吗?」

  「不,我不是应该加重惩罚的意思,而是很诡异。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是在反省霸凌昌也的这件事。」

  没想到会被户口老师看出马脚,于是我努力装出傲慢的态度,露出嘲讽般的笑容,将视线转到与对方截然不同的方向。

  至少在革命结束前,我不能对户口老师敞开内心。

  所以,我嘲笑似的说道。

  「有差吗?只要我下跪,事情便能圆满收场。你还打算找昌也母亲过来吗?我假日有去见她,她的怒气反增不减。」

  「……哎,说得也是。」

  户口老师死心似的叹了一口气,接著转身快步走向职员室。被批评为没有气魄又怕麻烦的老师,在学生之间风评不佳,但这时我不禁庆幸起这一点。

  回到自己的教室后,我发现铅笔盒被丢进垃圾桶内。

  因为手法很不自然,我第一眼便察觉了。里面的东西似乎被全部倒出来,跟铅笔盒一起丢掉。在灰色塑胶袋的衬托下,好几支自动笔从灰尘中探出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同时从教室各处感觉到视线,跟稍早在其他教室下跪时不同,流露出一股正义感。证据就是我正面迎上好几个视线,他们却都没有移开视线。他们对自己的丑陋内心毫不感到可耻,反而将丢掉我的铅笔盒这件事视为正义之举。

  真是令人作呕。

  「人格能力测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喃道。

  我有许多话想说,我一边瞪著他们一边心想。

  你们连废物都没有资格当。是废渣。那么想要得到其他人的评价吗?想被昌也夸奖吗?还是被周围的气氛同化?为了那些无聊的理由,你们毫不在意地把其他人的东西丢掉。活了十四年,仗著友情这个不知所云的字眼,究竟伤害了多少?

  然而,告诉他们这些事情也于事无补。首先,我不在乎这些,就算他们愚蠢无知,那又怎样了。反正只是铅笔盒被丢掉罢了,只会花个我一分钟的时间。

  真正的废物不会因此受伤。

  以上是革命初期我所看见的概况。

  革命意外地进展顺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累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客厅放声大喊著。

  攻击昌也、在职员室与昌也母亲对峙、假日到霸凌受害者家里拜访、下跪示众、班上与学校开始对我做出制裁等,虽然写得很轻松,但每一件事都对我的精神造成严重负担。

  我在家中客厅吃著零食,平抚疲累的心灵。瞒著父母买的年轮蛋糕格外好吃。一层层剥开年轮来吃,这是我的独创吃法。接著倒在沙发上,嘴里喃著「唔唔唔唔唔」。就算是废物,精神也会濒临崩溃。

  「应该说我好久没有认真做正事了。头好痛喔,竟然把我这个平成的虚弱儿童折磨成这样!」

  即使如此,我不能在此放弃。

  不然,我身上会永远留下「霸凌四名同学,还用水壶殴打一名同学的男人」这个恶名。

  骰子已经掷出。

  我只能继续前进了。

  所以我决定抱怨完就去睡觉,这时电脑发出「哔」的一声,我走近一看,是小索传来的讯息。与平常的内容一样。

  『哈啰,有听见吗?今天发生了什么趣事?』

  我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被罚午休下跪示众」,所以撒了无伤大雅的小谎。编造谎言最简单了。反正我的一天基本上都是同个模式,几乎是定型文章了。上学、上课不听课、绕到图书室后回家。

  虽然并非不能将霸凌跟暴力事件告诉他,但我只想跟小索聊更无脑的话题。

  「还有,我发现肉包泡汤很好吃,简单便能完成一道中式汤品。」

  我现在需要转换心情,于是我得寸进尺地开了无聊的玩笑。

  顺道一提,我不曾拿肉包泡汤。但应该真的可以做出中式汤品吧?我也不清楚。

  之后对话还算热络,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

  『既然如此,豆沙包会变成红豆汤吗?』

  「是吗?感觉味道会很淡。」

  『你去试试看,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小索,偶尔也换你自已去实验看看啦,这样很卑鄙喔。」

  我开著玩笑,等待他的回覆。

  片刻过后,小索传了讯息过来。

  『话说回来,菅原你为什么要打岸谷昌也?』

  我顿时停止了思考。

  我反覆阅读著那段讯息,然后立刻重新检查我跟小索的对话记录,事实证明我不曾向他透露过自己的个人隐私。

  我瞬间感到口渴了起来,什么字都打不出来。

  然而,小索仍不断在电脑上传送讯息过来。

  『很抱歉这样突然说,但是,可以向我透露吗?或许我可能助你一臂之力。为什么你要打岸谷昌也?为什么你要在岸谷昌也的母亲面前装出目中无人的态度?你是用什么手段控制那四名学生的?』

  怎么回事,我不禁惊呼出声。

  『我认识你,然后对你抱著期待,也很担心你,所以请把你的目的告诉我。菅原拓同学,I同学就是石川琴海吧?』

  我反射性地关掉了电脑。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然后拚了命拔掉电脑的网路线,最后离开客厅。

  为什么那家伙认识我?

  那家伙到底是谁?

  我感觉有什么正在瓦解,产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说巧不巧,门铃突然响起。不是我的父母,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间回家。

  有人来了。

  感受著心脏怦怦急促跳动著,我偷偷从窗户看向玄关。

  只见外头站著意想不到的人物,是我不想见到的人。

  (昌也……)

  昌也脸上贴著纱布,站在家门口。一看见那个身影,我立刻往后退去,彷佛想要逃离现场。

  「阿拓,你在家吧?」从门扉另一端传来昌也的声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打算做什么?」

  昌也向我喊话,而我则摀著嘴,屏住呼吸。

  然而,天才果然很可怕,昌也似乎发现到我的存在。他转了一下门把,确认有上锁后说道。

  「我感觉得出你躲在门后,不想出来的话,这样也无妨。但是拜托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

  昌也继续说道:

  「你不需要再下跪了,我并没有希望你那么做,我也会告诉班上的人,要他们不要那么小心眼,乱丢你的铅笔盒。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些。吶,不要不说话,拜托你说点什么。」

  即使对我这么温柔,我仍无法答话。隔著薄薄三公分的门板,只有沉默笼罩著我们。

  「吶,阿拓……」昌也轻声说道:「我们是好朋友吧?是盟友吧?」

  「对啊……可是,对不起。」我说道。不过啊,我心想等到一切结束后,可以一起去吃饭,只是我当然无法这样邀请他。

  他是拓昌同盟的盟友。

  然而,我现在不能跟他当好朋友。

  所以我之后仍保持著沉默。

  数分钟过后,昌也在门扉前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死心似的踢了门扉泄愤,然后转身离去。

  而我只是一味紧闭双眼,继续待在玄关。

  在革命结束前,我必须一直折磨昌也。

  为了让自己得到幸福。

  我因为疲劳而无力地瘫坐在玄关,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大概经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立刻警戒了起来,怀疑会不会又是昌也,但还是好奇来者是谁,于是我回到客厅从窗户窥视,看见学校指定的深蓝色书包,上面绑著灰色的带子。只有带子?另一头好像有系过东西的痕迹。唔,好像有印象。

  我为了看得更清楚,将头伸向窗户,却不小心撞到了玻璃。听见碰撞声,访客看了过来,我们顿时四目相交。

  是石川琴海。

  这个时间点太糟糕了。是比昌也还不想见到的人。大事不妙。原来灰色的带子是那个布偶遗留下来的。然而,因为无法继续装不在家,于是我点头示意后,走向玄关。在昏暗的玄关打开白色的萤光灯,打开门后,门扉像是迫不及待似的被推了开来。她无视于我平常会打扫乾净的玄关,径自说道。

  「为什么昌也会来菅原家?」

  她这样问道。是不曾看过的严厉眼谁神,彷佛被人质问著前世的罪状。

  我稍微避开她的强烈眼神,接著说道:

  「他有来吗?我不清楚。」

  「你说谎。我看见昌也从菅原家走出来。请告诉我,昌也是来做什么的?」

  「……我没有见他。」我尽可能小心翼翼回答:「我无视了他,虽然他在门外大喊,但不知道在喊什么,或许是新约圣经的内容。」

  「昌也不是基督徒。」

  一本正经地吐槽很有石川的作风,让我忍俊不住。

  「那么有可能是旧约圣经。」

  「采取这种态度……菅原会被欺负的。」

  既像是同情又像是愤怒,在我十四年的人生当中第一次看见这种奇妙的说话方式。

  「大家都很憎恨菅原……因为你打了昌也。所以,请老实告诉我,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你真的欺负了昌也?」

  「……我的确欺负了他,木室在网路上说出我的作为,昌也必须负起连带责任,所以我就打了他。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语气比想像中还要冷酷。然而,已经说出去的话,便收不回来了。

  石川在我面前摇了摇头。

  「那也是谎话。即使我不聪明,也知道昌也不会是被欺负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昌也不在老师跟父母面前否定?他只要表示『我没有被霸凌』,我就没戏唱了。但他始终没有否定,因为说不出口,因为是事实。你应该有直接问过昌也吧?他怎么回答?」

  当我用言语去拒绝石川时,内心感到一阵痛楚。有股想要立刻道歉,并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与石川为敌会这么痛苦。

  当我心想是不是让她哭了,却出其不意被打了一个巴掌。虽然力道微弱,但足以让更为脆弱的我倒在地上。

  她像野生动物般呼吸急促,俯视著我。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她的眼眶泛满泪水,开始对我高声怒骂。

  「请老实告诉我!我到底应该如何是好!究竟该相信谁的话?请告诉我真相……不然……我就得欺负……菅原了……」

  「吵死了…………!」

  我维持倒地的姿势,抱著必死的决心说出这句话,毅然决然将石川以及自己的初恋用力推开。

  「少在那边装乖孩子,净说些表面话了。你眼中看见的终究只有其他人,你根本不恨我吧?只是害怕再次遭到恶意对待,希望能被其他同学接纳。少用那种动机去定其他人的罪,不要逃避面对事实。」

  「──」

  她发出不成声的悲鸣后,流著眼泪默默注视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似乎又说不出口。

  想必是被我说中了。这么明显的反应反而帮了我大忙,因为我是为此才发动革命的。

  这样就够了,我说服著自己。就算被石川讨厌,我也不能将她卷入。所以,这样就够了。

  我感受著石造地板的凉意,为了避免石川进入视线之中,我看向摆在玄关的观叶植物,深绿色的叶子微微摇晃,我一心等待著石川自行离开。

  终于,石川痛苦地说道:

  「请你闭嘴……菅原不懂其他人的苦衷,所以是无法理解的。」

  「或许吧。」

  「菅原根本没有在反省吧?你今天也在昌也的笔记本上泼墨汁吧……跟九月时将昌也的体育服割烂一样……你一直在欺负昌也……你太差劲了。」

  「……咦?」

  我一回过头反问,她便已经奔跑离去。

  虽然想要急忙追上去,但因为思绪无法跟上,导致身体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我再次被独自留在玄关。

  然而,与刚才不同,我产生了明确的疑问。

  「我今天有在昌也笔记本上泼墨汁吗?我有割过体育服吗?」

  那不是我做的。

  有人背著我做这些事情。我回想起刚才昌也痛苦的模样。

  莫非我彻底误会了某些事情?

  潜伏著某些事物。

  与我的革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进行著。

  我的愿望不多。

  为了实现少之又少的愿望,要确实发动革命。

  好让朋友的负担能够稍微减轻。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好让石川的负担能够减轻。

  我要摧毁人格能力测验,然后得到幸福。

  我抱著这样的期待,独自发动著革命。然后,即使不是对著我,我仍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露出爽朗的笑容。

  无法成为男女朋友也无所谓。

  废物不会奢望那种不切实际的空想实现。

  然而,在我殴打昌也后的一个月,我的愿望没有实现,而是以扭曲的模样呈现在我面前。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可以凭著片面的情报与传闻等去推论,但推论充其量只是推论。然而,所有的源头都指向我,这是我唯一能够肯定的。

  我的革命掀起涟漪,对各种人造成了影响,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石川琴海从楼梯上摔下,失去了意识。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顿时停止了思考。然而,真正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三天后。

  岸谷昌也自杀了。

  透过电话得知这件事时,我因为过度换气症发作,瘫倒在地。

  啊,请嘲笑我吧。

  嘲笑肤浅又天真的我。

  这是你唯一所能做的,也是我的期望。

  因为,我比谁都还要瞧不起自己。

  所以当你嘲笑我的时候,我们的情绪便会同化,然后产生共鸣。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地狱。

  「You Tube」 『TK轻松料理!』 Freetalk十二月五日

  TK「感谢您准时收看TK料理。有个遗憾的消息,至今是以三天一次的速度介绍食谱,但因为今后本业那边会变得很忙,必须改成一星期一次,对各位观众感到十分抱歉。」

  让二「我总是很期待收看百圆世界料理系列,虽然很遗憾,但还是请您加油拚事业。话说您的本业到底是什么?」

  TK「秘密。只能透露跟教育有关……」

  喜姆喜姆「莫非跟久市川霸凌自杀事件有关?」

  TK「不,单纯只是偶然,巧合而已。」

  让二「太好了,我放心了。吓了一跳(笑)」

  小索「不,你是问题班级的班导吧?他的名字缩写刚好也是TK。」

  TK「只是偶然吧?」

  小索「一星期一次?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班上出现问题,却完全无意去调查,从头到尾漠不关心,热衷于社群网站。你这样也算是老师吗?」

  TK「我都说你误会了。」

  小索「只要听过你的声音、看过你的手指就够了。我要叫媒体报导这件事,让你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师,跟著残虐的主谋者S一起成为全日本的敌人。」

  TK「开什么玩笑!你是谁!跟我无关吧!」

  小索「你发现到了什么吗?再怎么说你都是最亲近他们的大人,结果你却无法阻止自杀发生。」

  TK「我哪有什么办法!班上根本没有发生霸凌!也没有目击者!完全没有迹象!全都怪那个恶魔!我可是受害者!」

  小索「因为你只会袖手旁观,所以才会这么没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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