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冒险的选择龙的方法 誓约者们的终结

  白银龙的化身消灭了。

  对于远处所发生的事,除了龙王们的誓约者外的其它人都不明白。

  全员只知道拉塞葛夫输掉这事。

  虽是品性方正的圣骑士们,然而眼前非人者们的战斗却让他们心情激奋,发出了胜利的吶喊表现出极大的喜悦。

  然而,解决最大的问题,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喜悦感。

  「啊……呜……」

  乌兰波克呆站着。

  依照他所列出的条件,虽同为龙王,然而白银龙确实成了他的召唤兽。但是,拉斯的咒文已经变形,变成对他本身使用召唤魔法。

  而这效果变成跟普通的召唤魔法一样,只要用幻兽王之名就能叫出。

  但要象乌兰原先所想的,一回到阴界立刻叫出来破弃誓约,想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对方没有破弃誓约的意志,还是乌兰的召唤兽。

  变态肯定不会想破弃的。

  这样的话,一生都会在一起。

  「呜……这……」

  龙心剑从打着哆嗦的乌兰手上滑落。

  如果能让意识从令人不快的现实中逃跑就好了,现在是因为过度的冲击,连昏过去都不行。

  不知道冲击他的不幸,圣骑士们盛大的欢呼着。

  明白在喜剧旁却是悲剧的乌兰波克的心情的,只有双方的誓约者。

  「这到底是……乌兰看来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亚克。看来不是很高兴。决斗的胜者可是你的男友。」

  菲莉艾妲不解的拍着他的肩。

  看起来像是在一旁沉浸于胜利的余韵的幻兽王,快速的拣起剑归回剑鞘,以强烈的气势飞回来了。

  「亚肯杰尔……!」

  悲痛的叫着名字,张开双臂抱住誓约者。

  青年有着被巨大的黑熊袭击的感觉,但还是双手还抱着他,边抚摸着对方的背边温柔的安慰着。

  「不知道怎么说。我明白你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呜哇啊……心情好差~……」

  「是是。」

  圣骑士们则以为二人是为胜利而拥抱的。

  敌阵还有一个对于幻兽王突如其来的不幸而感到同情的人。

  「输是预料到的,但是最后的最后……」

  魔道王丹达里欧有些吃惊道。

  用风灵魔法听到远方的龙王们全部会话的他心境相当复杂。

  ——对年轻的幻兽王而言是天大的灾难。不过这说不定是被我所连累的。到最后还是笨蛋!完全不顾自己,那样强烈的感情不是讨厌吧……。

  想起拉塞葛夫最后的话,魔道王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的叹气。

  “……反正我,誓约……如果不被期望,不管是谁的龙王也不驯熟……只是感到喜悦的话也可以省却最后杀掉的工夫吧!”

  真是头脑坏掉的龙王。主人的话连半分都没理解。

  虽说白了爱情和恋人的存在是本质的差异。

  每个人类的性格都不同,龙王们也是,但却相当强烈。包含沉默到最后的前代幻兽王在内,情感深而激烈。

  那个老王,自己的自尊心因为输给了人类的魔道王而被带到阳界受到伤害,如岩石般沉默着。在告知不知要怎么对他而为难,可以回去幻兽界的时候,只有那次说话了。

  「既然输给你告知了真名,我是你的东西。龙王不会违反誓约。」

  并不是要说出誓约的言词,给予真名的行为对幻兽本身有着与誓约同等的意义,那时才知道。

  人们容易重复毁弃誓约,龙王们却将生命押在微小的誓约上。

  他们有想过被留下来的人是否痛苦吗——?

  「老师!」

  沉浸在深深的忧虑之中的丹达里欧,因为魔法师长安塞鲁姆不寻常的叫唤声而回过神。

  从背后而来的冲击,剧痛从背后穿过到达腹部。

  「这……疏忽大意了……」

  「老师!」

  太慢给予警告的弟子发出哀鸣声。

  魔道王被一名逢阪军的士兵,用长枪从背后刺进去。

  在旁的二名士兵也出手了,三人从不同的角度穿透侧腹。

  灰色的魔法师袍,转瞬就因吸到血而染黑。

  命令士兵对魔法师处刑的瑞卡尔多王子,打倒想跑过来的安塞鲁姆走过来。

  「大言不惭的,结果却是这样,没用的东西。父王非常生气。你的龙王的过错就由你的命来补偿吧,废物!」

  回视着发出尖锐声音王子的魔道王露出了强烈侮蔑的笑容。

  大言不惭的忠告,预想到输掉的他,连父王都不敢上谏,结果打算用别人来担当责任解决失败的胆小男人,从心底蔑视。

  拥有少有美貌的人明显表现出轻蔑,让与父亲极为相似粗暴自大的瑞卡尔多王子极为愤怒。

  王子拔出腰间的剑,粗暴的走近濒死的魔法师。

  「你似乎天不怕地不怕。那我就砍了你的头!」

  邪道王一只手优雅的抬了下。

  用长枪穿透他的士兵们全身,瞬间被红色的火焰包围。人形的三团火焰,燃烧着倒了下来。

  魔道王的手指轻鸣了下,扎在他的身体上的长枪像被看不见的手拔出,拋到地上。

  惊讶和恐怖的沉默在周围最初不感兴趣的士兵和骑士们之间蔓延开来。

  被三支长枪穿过身体,没有毙命还能泰然的使用魔法的人,怎么也不能算普通。

  瑞卡尔多王子的脸色变的苍白,握剑的手有些摇晃,祈求的眼光环视周围,但没有人敢响应。

  开始靠近魔道王附近的魔法师们,对于打算将责任推到魔道王身上的王子的做法,给了强烈的抗议视线。

  美貌的魔法师,看着打算砍掉自己的头的男人惊慌的样子,和无视自身可爱而无情的骑士们苦笑。打算转过身却站住了,低头吐血。

  看到王子的脸取回血色,然而嘴角露出的笑在途中结冻了。

  「没错……。就是如此,王子。我的血是黑色的。因为侵犯了古代遗迹的神域受到的报应,受到了神的诅咒。即使被长枪穿过,用剑砍也不会死。只是流了些血伤口马上堵住了。对普通人而言,憧憬的不死,说不定这是祝福。然而对非平常人的我,是痛苦的咀咒。」

  用袍袖擦到唇边的黑血,魔道王微笑道。

  随之念出了逢阪的魔法师们没听过,与精灵魔法不同系统的咒文。

  「因我不祥之血而污染之大地。以自身之求付出之血予以同量之血,给予同样之污秽——‘流血赎罪’。」

  想要逃跑的瑞卡尔多王子,从咒文开始咏唱时便转过身想逃进父王和护卫们所在的帐篷寻求帮助。

  脚步唐突停了下来。

  「这……这……」

  地面长出三支长枪。

  最初贯穿魔法师肉体的那几支枪,在咒文发动的同时,便沉入地底,这次从土里出现,刺穿了王子的身体。

  吐出了大量的血的王子双脚失去了了力量,简单毙命的头垂了下来。三支长枪从三边支撑住他的身体,正好不让他倒下。

  下级的士兵们无法忍受恐怖感,发出哀叫声从逢阪军的阵势中逃出。

  「老师!」

  安塞鲁姆跑到跟前。稍微犹豫后其它的魔法师们也跟着魔法师长。

  「哎。你看到这样还不觉得我可怕吗?」

  「如果说觉得的可怕,从我还是孩子时遇见老师就觉得非常可怕了。用长枪也扎不死的话,以老师的程度是当然的吧?」

  眼角下方肿起来的魔法师长,以对他而言是少有的滑稽动作回答,引发了老师的笑。

  「真会说呢!小家伙。快点跟大家一起逃吧!变成这样,你们无法说和我无关喔!以主人来说,多少会被梅奇尔王以对瑞卡尔多王子见死不救的罪名处刑,这就不好了。」

  知道梅奇尔王的残忍的魔法师们对丹达里欧的劝说点头。

  中间有人走出去,重迭双拳给予最高礼仪。

  「和魔道王陛下的每一天都十分快乐。对我而言是往魔法之道前进中最让人满足的事了。」

  「我也是。如果以后要再次进行大魔法时请务必通知。」

  魔法师们再次对他们的“王”献上了深深的感谢后告别了。

  帐篷外的人们似乎注意到吵闹。负责警戒的骑士们,一个接一个过来调查非常事件的原因。

  从头看到尾的人们,来到后每个人都注意到怪异。

  再次用最高礼响应送行的安塞鲁姆们,同时念动风灵魔法消失了。

  稍远处看到的骑士们,大叫着跑了过来。不能放过杀了瑞卡尔多的王子的犯人,边鼓舞着自己。

  对手并没有将他们的武器的剑和长枪看在眼里。

  考虑到日后可能会追杀弟子们的逢阪王家,丹达里欧决定将知道真相的这儿的人们全部杀掉。

  特别是杀了梅奇尔王后,底下跟父亲一样贪婪的儿子们肯定会为了王座而展开骨肉之争的。

  因为梅奇尔王的贪婪而失去拉塞葛夫。用一头龙王交换的生命,自大的梅奇尔王也会满足吧。

  魔道王像出外游玩的孩子一样心情愉快,开始念起皆杀的咒文。

  胜利的兴奋感平静下来后,商谈着如何做人质交换的圣骑士们,决定先将马车带到双方阵地的中间地点,团长尤利乌和菲莉艾妲以陪伴的形式前去的——方案。

  「那个?团长。逢阪方面,不觉得有些怪异吗?」

  注意到敌阵异常的圣骑士,引起了不仅团长而是全员的注意。

  像所指的那样,逢阪方面的人员连一个都没有看到了。

  「输了跳脚吗?」

  「这个意思,可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吧!」

  「人质有什么事吗?」

  「说真的!该不会不打算活着交还——」

  不吉利的预想,被同辈们同时指责而收回了。

  女骑士看到为难的团长直接请求的眼神,决然的回头看向幻兽王——。

  大部分身子都被抱住的亚克看着乌兰波克苦笑道。

  「抱歉,乌兰严重的心灵创伤还没恢复,无法帮忙。我代替他,用古代魔法的咒文去吧。乌兰,你真的不参加吗?」

  「这么大的身体还—撒—娇,唉。你会堕落喔,幻兽王。」

  「……你不明白……」

  「好好,乖。别难过了,用快哭的声音。真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乌兰乌兰说。换姐姐来安慰,来这儿。」

  温柔的抚摸着半瘫痪的幻兽王的黑发的头,芬用着甜甜的声音说着。

  ——啊,真让人不敢相信,到底还是女性吗?

  看到这幕的男人们不论是谁都这么想着。

  望向压着好友穿著甲冑的大个子,交替着揉着亚克酸痛的肩膀边拉起来,把脸的一侧朝向逢阪方面。

  「……没人在?」

  听到这似乎是愚蠢的话,视线转回的圣骑士们愕然。

  「为什么!一直到刚才,怎么不知不觉中那么多到处乱跑的气息……」

  全体的背部同时感受到冰冷的东西窜过,沉闷的沉默笼罩着。

  超越什么理由,令人感到非常毛骨悚然的东西。

  「不管怎样,去——」

  「危险,我——」

  亚克和乌兰同时打破沉默的时候,在离圣骑士们集团稍远的地方,带着教都王有关的人质们的魔道王,忽然出现了。

  有着和圣亚肯杰尔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泰然回视抽出剑的人们。

  「来晚失礼了。交付这次赌注的报酬。」催促三个人质过去。

  走向友方的伊萨贝拉,突然发出吵闹的哀呜声。

  脸色惨白颤抖的王太子的儿子们听到祖母的哀呜声问,激烈的哭了出来。

  「请你们……你们杀了这个魔物。现在马上杀了!请快点杀了他。不然那个……那个……」

  王妃半狂乱的对着圣骑士们诉说。

  被她大声的喊为魔物的魔道王,用妖艳的眼神斜看着指着自己的中年贵妇人。

  「安静。既然是高贵的身分,可不是那种乱七八糟难看的东西喔。对孙子们的教育也会有不良影响。」

  寂静的声音中存在的威压感,让伊萨贝拉再度回到无形的恐怖梦魇中,大声叫着边跑向没有人的方向。

  圣骑士的一人赶忙追向完全错乱的第一王妃。

  菲莉艾妲边警戒着魔道王,对着哭泣的孩子们招手。

  「已经没事了,来这儿。我是你们父亲同父异母的姐姐喔!」

  年幼的孩子们,开始向伯母走去。

  亚肯杰尔询问关于逢阪方面发生的非常事件。

  「感谢你把人质带来。逢阪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可以和你裂开的袍上黑色的斑点扯上关系吗?」

  「我是说输了的话就该停了。结果先强迫我答应,又说要我承担责任这种为难的话。我无法容许有这么不知耻又难看的伙伴。」

  「到处都有这种人,不过真是灾难啊!」

  亚克皱脸,真的感到同情。

  明白这的魔道王莞然一笑。

  「先给你们忠告。绝对不要进入逢阪王所张设的阵地的范围里。否则无法活着出来。吸了我的血的大地,成了对活人来说的忌讳之地。除非圣人殿下用神圣魔法净化。」

  「双倍感谢。所以,以后打算如何?」

  「对教团吗?打算要做的事全部做了。新加入圣人行列的你,有享受到吗?」

  对一模一样二人的会话感到踌躇的年轻圣骑士们变了脸色发怒道。

  「那个黑幕吗?对神不敬的所做所为,是肯定无法容许的。」

  「四相神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也没有宽恕我的立场。」

  对于冷冷的嘲笑的魔法师,数人同时抽出剑。

  尤利乌团长尖锐的制止了。

  「住手!你们心里应该明白不是和竖起牙的对手正面交锋,这样的话就别说出要搏斗的话。」

  「可是,这家伙犯下天理不容的大罪。如果什么也不做让他逃了,这是耻辱。」

  凝视着的比起菲莉艾妲的双眸透明感更强的草绿色眼睛,对那些反抗团长的骑士,因意义不明的笑容而眯细了。

  但是,比魔道王要早,发觉了攻击意图的黑衣魁伟男子,插入他的视线之间。

  「我不打算做预定之外的事。不过还有做让你讨厌的事的余力。」

  「并非有一定要作战的必要。如果我先放过那些不知身分的年轻人不作声的话。当成看错好了。真是很好的幻兽王,今天要感谢你那个。」

  「感谢?啊,是我用了特殊的精灵魔法吧!不过被称为魔法师们的你们,也有我例外不知的咒文可以改变眼睛颜色。」

  明白感谢来处的乌兰波克,对魔法师连敌人和伙伴都不顾的探求心感到吃惊。

  「魔力是其次必要的是魔法师的才能。接着,感谢你把拉斯领走。」

  千万别碰到那话题的,啊啊—!——亚克和圣骑士全员,内心发抖。

  果然,平时基本上都是无表情的幻兽王,脸颊无言的痉挛了。

  「别那张脸嘛!虽然是笨蛋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喔!虽然带来了阳界但是一想到又要杀了龙王,就觉得自己没考虑好……。上代龙王给你们了。这样,说不定这样也好。反正找到了“遗失的秘法”,以后,就再也不用以龙王的命来维持世界的平衡,我想破坏的意义也失去了。」

  「用龙王的生命来维持世界平衡的方法,那你为何知道秘法的事?」

  「那个。我三百年来一直持续找着‘遗失的秘法’,结果死心了。不过,该是不管怎么找寻古代遗迹也不会有。」

  魔道王像是什么感情都不含的轻声说着,乌兰波克却沉默了。

  那种相似的错觉。如果走错了一步,自己到刚才为止都没有想过亚肯杰尔会不幸,有那种力量想救魔道王。

  ——啊啊,这……。

  这和亚克对乌兰的祖先的龙王们表现和善是一样的。

  爱着自己所誓约的对方,同样也对和对方有关的人有爱情的感觉。

  ——是我太笨了。该烧了想错的我,怀疑亚肯杰尔的心情……。

  听到他们的会话的圣骑士们,对可疑的事再也无法忍耐,开始窃窃私语。

  「……现在,三百年……」

  「就算化装,也是一模一样……」

  「说不定全部……」

  疑惑的眼光转向曾是圣骑士团一员的亚克身上。

  将孩子们和王妃托给了女神官的菲莉艾妲,对同辈的态度感到不快,将从好友那儿听来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在那里,是第三次统一王国的国王的魔道王,是亚肯杰尔的祖父。因为有传说的妖精族的血,所以到现在还是维持年轻的姿态活到现在。亚克是二年前初次知道彼此存在的敌对者。不管敌人有怎样的外表,亚克是亚克吧?不是使用了可能致命的禁咒,守护了总本山吗?还有四相神的降临,这样的话对你们来说还不够吗?就为了一张脸皮,用奇怪的眼神看亚克,愚蠢的家伙!」

  疑心暗鬼的圣骑士们被女骑士严厉的斥责而深感羞愧。

  丹达里欧笑着对和自己看来就象是双生子的孙子道。

  「你好象有好的朋友。如果到这儿没注意到是骨肉亲人,我们也该结束敌对了。不过这次我是利用了酷似的外表,而且我对你,可没有一丝骨肉之情存在喔!」

  「彼此彼此。连接我们的不是血缘,而是龙王的誓约者这点。」

  「没错,确实是如此。——那么恕我失礼了。再不找今晚住宿的地方不行了。有机会再见了,幻兽王也……」

  幻兽王在阳界可不是普通的事态。残留着不稳的告别的话,魔道王的身影突然消失。

  完全看不见之后,女骑士呻吟道。

  「真是方便啊!」

  「菲莉艾妲。伊萨贝拉夫人如何呢?」

  在场的人们,因为尤利乌团长的问话想起了王妃异常的原因而战栗。

  谁都不打算看向逢阪军的阵地方向。

  「加上三个人一起,现在正因卡琳拉神官的咒文睡着……还不是很清楚王妃是否回复神智了。」

  「看了那些,说不定不正常才是幸福。」

  有人暗地说着,沉闷的沉默着。

  不知看了什么,不知听了什么。王妃的异常,只能用高贵的女性常有的兴奋这种解释。魔道王的话,当成免费的解说就行了。

  但谁都没有说打算去看看逢阪的阵地发生什么事。

  唯一不需要害怕那些的圣亚肯杰尔,似乎对逢阪王们的命运感到兴趣,向菲莉艾妲借了腰上二把剑之一。

  所谓好奇心常会让人横死。

  「到这里目的完成了。猊下还在等着,回总本山。」

  接到团长号令的圣骑士们,找寻着放掉的爱马的身影。

  发现远处可食的草颇多的马儿们似乎吃了惊。有听到主人叫唤立刻跑回来的马,也有无视着继续进食的马。

  这是平时的爱情不足,所以跟主人一样贪吃,周围的人们嘲弄着,几个饲主跑过去迎接。

  女骑士则是机智的先将爱马的缰绳系在马车后,不需要跑到远处。

  亚克对马似乎不关心,热心的注视着借来的出鞘的她的剑的刀刃。

  亚克和乌兰所坐的马,幻兽王只是招手就老实的回来。

  「为什么是二把剑?」

  「芬是双剑法哟。变幻自在的刀法上面也有速度,不知道从哪里攻击是很可怕的。」

  「真是了不起。这是细剑,要同时使用的话如果双手的技巧不好的话可是很麻烦的,累积了相当多的练习吧!」

  虽然常说出让人厌恶的抨击,但乌兰称赞了女骑士的努力,亚克因为这话而微笑起来。

  「我爱你,乌兰波克。说过信赖会成为力量吧!你也相信我等待着。」

  唐突说完后青年的身影突然消失。

  「亚肯杰尔!」

  明白是用古代魔法的瞬间移动,但却不知道突然离去的理由。

  有非常差的预感感。

  不理会看向他的周围目光,乌兰伸出了翅膀。

  但是芬扑在他身上,拼命道。

  「这样不行,小鬼!」

  「别防碍我!」

  「亚克加上我借给他的剑。应该是配合自己的分用双剑!」

  「魔道王……!」

  如果没有她的阻拦,差点跳向逢阪的阵地。

  「大概是吧。总是自己决定一切。……那个家伙,总是一个人背负着所有。也不明白别人的想法!」

  亚克舍弃圣骑士时被扔下的女骑士的双眼,流出了悔恨和气愤的泪水。

  明白她的心痛的幻兽王,将她的身子抱在胸口。

  「亚肯杰尔很强的。加上拿的是你的剑。绝对会带回来的,再跟他算帐。——风灵们!」

  响应仰望天空的幻兽王的号召,风突然激烈的吹动着。

  全员都有魔力的圣骑士们,感受到聚集的非人的存在,虽然眼睛看向四方,但却无法用视力确认那些的存在。

  「寻找我的誓约者。十万火急,拜托了!」

  对人们的耳朵而言,只听见了代替回答的风吹过的声音。

  魔道王,在逢阪军所张设的阵地背后的森林深处。

  头顶远处树龄四,五百年的大树张开的树枝,被遮住阳光的森林中,即使是白天却像黄黄昏般的阴暗。

  被大树的树枝夺走了阳光的矮树纷纷枯了,只长了一点的树和短短的杂草中,长着许多小小的淡紫色花朵。

  说是要找睡觉的地方离开,却来到了这儿。

  坐在露出地面的大树树根上的他,外表约莫二十来岁,却全身散发着老年人才会有的倦累的厌世感。

  并不是特别想死。只是对每天流逝的托付腻了。

  在这回这段时间内每天都充实的”战斗”过去后,等待着的寂寞,甚至连站起来的精力都夺去了。

  也没有对于这个场合的变化做出多少的精神准备。

  可是,并不是那么盼望的人来了。

  持着剑的亚肯杰尔虚空出现,在发现只来了他一人时,丹达里欧的双眸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看着泰然迎接他的魔道王,亚克也没有吃惊。

  「想说骗不过你。抱歉让你久等了。」

  「和幻兽王说话的时候,知道你对我使用‘飞眼’的咒文。现在你一个人来了,打算一对一了结吗?」

  「没错。这次是誓约者们的决斗。但是去除魔法。你以前有用剑作战,对你的剑杀有高评价。似乎也不乏自信。我有多带剑来。如果接受我的提议就请你下来吧。」

  原圣骑士的青年将从好友那借来的剑放在树下丛生的杂草中,退后到一定距离外。

  「这是你擅长的吗?不过比一对一的魔法战要来的好决定胜负。——相当好的剑。」

  魔道王检视着手上的剑点头。

  「不先做治疗吗?要用治愈咒文吗?」

  「多谢你的关心,已经好了。在找寻秘法时被古代遗迹的冥神诅咒了。斩和切都不会死。如果想确实杀了死,不是砍下头就是挖出心脏。神圣魔法不是有加快伤口复原的咒文,要不要先用。这样才算公平。」

  亚克施了一礼,念动咒文。不过咒文会随时间流动而减少效力,在完全失效前得做出了结。

  「开始之前可以问一下你的幻兽王怎么说吗?」

  「擅自过来了。不会让他防碍。这,是我和你‘誓约者们’的战斗。」

  「明白你的决心了,不过为什么要邀我决斗?」

  「你受他喜爱。我恨你,想杀了你。」

  青年说着明白的理由,丹达里欧反过来沉默了。

  不久,用到现在他不曾向别人说出,充满了阴暗感情的激烈笑容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你的立场,不需要去恨。为什么,只因为那个人——」

  「这是不讲理的嫉妒。我的龙王死了,为什么只有你……发现了‘遗失的秘法’?那是奥劳拉临终的请求……怎么会没发现?」

  「如果那么爱她,为什么要在她死后还……!」

  作为亲自提出死斗的一方来说,到现在一直保直淡漠态度的亚肯杰尔,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情感。

  「如果是有第一代国王的你的魔力和寿命,到现在还是维持着第三次统一王国吧!若没发生了这次的大乱,上代龙王也没有牺牲的必要。是你舍弃了王座,再次导致了大乱。为了找寻秘法的理由。那光王也是一样的。他,是一边持续的责备着为了寻找秘法而害死许多人民的自己。在找到后将一切托付给后世的誓约者——服毒自尽。你利用幻兽们又杀了,现在还打算扩大无益的战斗。誓约者的你到底至冻丽王的牺牲于何处!同样身为誓约者,无法容许你!」

  「不愧是圣人殿下,真会说漂亮的话。不管你怎么骂。没有失去龙王的你,绝对不会明白我半爱半恨的心情!杀了死,看着被留下的幻兽王品味痛苦也是种趣事。送尸体给他吧!」

  怒目瞪着嘲笑说着残酷的事的魔道王,亚克回嘴。

  「找到了‘遗失的秘法’的现在,我杀了你,在这里结束龙王和誓约者的悲剧。」

  「试试看啊!」

  憎恶流动在对峙的誓约者们之间,以凌厉的目光定眼看着对方,抽出了剑。

  他们黄金和白金的发,在暗淡的森林中放出浅浅的光芒。

  下一瞬间,在空中飘扬,飞在二人之间。

  钢铁的银光消去了微微的黑暗,穿过对手的身体。

  在碰到温暖的肉体前,被别的冰冷钢铁阻止了。

  森林里响起的并非小鸟的歌声,而是尖锐高扬的金属声。边移动着二次、三次快速的交击着,杀意弥漫在挥剑的剎那,交击的声音呼应着变化着强弱高低。

  被称为“闪光”的亚肯杰尔的青年的攻击,是自由自在的出现在敌人身上每处的死光。

  斩击突刺,圆弧和直线不同的运动完全没有浪费的组合着,随着敌人的运动抓住其要害变动着。

  丹达里欧反应着对手正确的攻击,在碰到之前移动身子。他的动作,在该停下的地方动着,前进时却突然停下,迷惑着敌人。

  像是迷惑敌人的独特动作,这个攻击却不对亚克造成防碍。

  青年回避着错乱的动作并做出反击,魔道王轻巧的避开了。

  二人的剑尖,仅仅切开了对方的衣服和皮肤表层。好几次想深入其中,却完全无法造成致命伤。

  只有马上堵住的伤口的少许血,和有些裂开的衣服。

  没有退里,更加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守,誓约者们的死斗持续着。

  在二人脚下开放的可怜的紫色小花,完全看也不看的践踏着。

  剑互相撞击的高声和划过空中的低鸣,挥动武器时散发的短暂气势,变的粗暴的呼吸——。

  这些洞然形成一体,赌上了彼此信念的决斗,逐渐升高的狂气变成了的死斗。

  不再因为什么理由,能让兴奋冷却的是对方的生命。互相憎恶着。为了流血和痛苦的作战。

  他们熟悉自己所寻求的东西,因为得到这个死斗而满足,在自己和对方的血的气味中醉了。

  不久听到剑戟的声音,找到他们所在的风灵,总算响应了幻兽王的要求。

  因为不安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找不到亚克去向到最后不知是崩溃还是发狂,走投无路的乌兰波克,在听到通知马上靠着风魂的帮助使用瞬间移动到达作为决斗地点的森林之中。

  跳入他的眼中的,是散乱着头发沾满了鲜血,即使这样却不在乎的互砍的二人如恶梦的身影。

  对这凄惨的模样感到愕然,拼命的叫喊想要制止。

  「停止!不需要誓约者们这么做。如果要终了龙王们就可以了!」

  「别来防碍!」

  尖锐的声音同时对幻兽王发出,战斗的两人都是异样的目光。

  齐声拒绝了仲裁后,咏唱着不同的咒文。

  「以四相神之名,封住其一切动作。——‘光槛封锁’」

  「空间之理扭屈,应求魔力作出世界。——‘隔绝空间’」

  咒文念完的同时发动了,黑发的幻兽王被封入二重魔力的空间之中。

  前后左右头上,只有二指距离限定范围的狭小空间。

  没有念出反弹咒文余裕的乌兰,对他们一致的行为感到愤怒,怒吼时却发现一件事。

  即使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发出不声音,完全不受声音所影响这种性质的空间。试着拍打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没有声音。

  这意味必需咏唱的咒文都被封印了。而结界内似乎也没有精灵。脚下的地面也有看不到的墙,遮掉了和地灵的满通。

  周围的景象不受干扰清晰可见,只是没有声音。也就是这儿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隔绝之处。

  做为魔法的产物,就算是拍打和踢墙恐怕也是徒劳无功。试着用背后的龙心剑试切过去。

  如预料般,同样的力量全部反回自己的身上。

  为了让他老实的看着互杀,被禁锢在特别坚固的空间中,边猛烈的反抗着二人的做法,后悔着二人的突出。

  排除障碍继续死斗的二人沾满鲜血作战的样子,让幻兽王的背部感到异样的寒冷。

  他们,是背对背的存在。

  对龙王们抱着爱和憎恶,感谢和恨,对同样身为誓约者的同感和排斥,在彼此中找到羡慕和怜悯。

  就如同近亲憎恶,难以认可一点点的差异,乌兰波克不明白他们的心情。

  然而,切碎对方的狂气,也切碎着自己。

  死了。亚肯杰尔会在眼前死去。无法做任何事,只能看着的自己,是一体吗?

  统治四大精灵的力量和力量强大的大人的身躯,都不会比那个更想得到手,没有什么比的过。变成了该是最强的龙王的希望。

  乌鸦尔用双拳持续敲着墙,边流着眼泪。

  如果失去了亚肯杰尔,等于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全部的希望,喜悦,光辉,从自己身上消失。

  ——要是看到亚肯杰尔死去的光景,不如我死了好些……!

  哭着用头压上墙,坐下来不动了。

  脚旁是刚才扔开的龙心剑。

  用魔力凝固龙王的血做出的无敌之剑。作为誓约的证据,只交付给一人的剑——。

  ——这,还……还,只有一个,我能使用的魔法!

  因为骄傲,自己发誓再也不用的魔法。龙王是遵守誓约的。

  但是,要是能保护亚肯杰尔的生命,就算自己的名誉落地也无所谓。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乌兰双手抓住剑柄,虽然无法穿透,但是垂直的插在结界的地面上。

  向流动在自己体内的血全心全力的呼唤着。

  ——循环于我身的血之记忆啊!让曾存在于现世的伟大龙王们,其姿态得以在此身复苏。并唤醒沉眠于死者之国的英灵。将这血肉化为一时的‘器’,使其暂留此世。

  “祖灵凭依变化”!

  幻兽王的血没有背叛他。

  以他的血肉为媒介的魔法在咒文结束的同时发动了。

  依循血的记忆,回溯过去的同时他的肉体也变了,长眠于常世之国的龙王呼应其请求而归回。

  受到子孙的请愿的龙王的灵魂,以肉体为容器凭依其中。

  以剑为中心,产生了强烈的气流与光的漩涡,狂乱的时间力量超过了封锁的二重栅栏,加上咒文的对象消失,咒文解开了。

  森林深处爆发了剧烈的摇动。

  巨木的枝干折断了,耀眼的阳光没了阻碍,从天上降下。

  轰走了周围的寂静和微微的黑暗的幻兽王,站立着双手放在由自己的真名所变化的龙心剑的剑柄上。

  「二位美人大哥,到底在做啥!」

  身上穿着华丽的红色甲冑的炎烈王赛法德,以险恶的眼光瞪着二位誓约着。

  用一个动作将剑收到背后鞘中的他,走近了被爆炸的气浪撞倒趴在地上的亚克们。

  「请二位停止欺负我家的小毛头。那小子外表虽然那副德性,内心根本还是小鬼头一个,一被欺负还是会哭哭啼啼的。」

  虽然如往常般说话轻薄,然而压低的声音和琥珀色双眸散发的强光,比雄辩更能说明他的愤怒。从全身散发的怒气,让森林中的鸟和小动物们被恐怖紧紧的捆住。

  因为其怒气,橘色的长发放出黄金色的光芒,如大朵的摇晃火焰的他,与其说是龙王不如说像是火精灵王。

  「美人大哥。我有说过幸福和你的幸福这—件—事吧?」

  被冷冷俯视的炎烈王猛烈讥讽的亚克,剎那间楞了下,马上抬起头回话。

  「这是身为誓约者的我们必须解决的问题。和你们龙王无关。」

  「如果扯上小鬼头,你的生死可是关系大了。别做没道理的事缩短小鬼的生命,全部当做没听到。——正好魔道王也在,这次刚好一次解决吗?」

  半坐起来坐在树下草地上的丹达里欧,没有好奇的余裕,以警戒的表情仰视赛法德。

  除了被三支长枪刺过时流出的血加上刚才死斗又流了少许血的自己,比想象更来的消耗体力。

  在稍微休息的现在更体会到这事。加上真实的感到斗志萎缩的现在,和这个有强大力量的火龙对抗,是败意相当浓的战斗。

  炎烈王也看穿了丹达里欧已没什么力的事,没有马上挑战,而是冷冷的问道。

  「你要如何?冻丽王死了的世界只留下你一人。世界毁灭或是自己在中途死去,那一个都很有趣,这是谎言。这些事全部都不重要。你只不过是迷失。不完整或是有些坏了。人生是充满了生与死,爱等情绪。激烈的拘泥于憎恶的大事,不如舍弃算了。冻丽王的生命所守护的世界,对你而言是充满憎恶吗?」

  「用着随便的誓约制约子孙的你死了……不明白除了杀掉龙王外没有其它方法的我的心情!」

  「你应该明白。我和你是不同的存在。即使是自己的心情也是会时常混乱不明白,有着矛盾也有好或痛苦。你也是。因为是受害者而恶劣的迁怒,只不过是过度的撒娇,你跟小鬼是差不多的。……不过,的确我是给你造成了麻烦。所以,向你道歉。」

  从毫无宽恕的弹劾口气为之一变,平静温和说着的赛法德,跪在魔道王面前,双手撑地。

  「很抱歉,夺走了涷丽王的生命,强迫你受到了漫长的痛苦,是我自私誓约之故。抱歉。」

  平静的道歉低头。

  丹达里欧看到眼前将世界分割为二的传说幻兽王的姿态,僵住了。

  幻兽的顶点的龙王心高气傲,连自己们的王都不会低头。

  即使因誓约而强制低头的拉塞葛夫都哭了出来,认为是屈辱的行为,要对眼前的龙王采取怎样的反应,魔道王也不明白。

  没有轻视丹达里欧,但对方对自己做出臣下之礼的话,嗑头是不对的。

  炎烈王的态度能感受到真诚的谢罪之意。

  不过包含龙王在内,魔道王初次有害怕拉近的感情。

  对于眼前的事亚克也呆住了,总算回过神来,拉扯着幻兽王的身子。

  「住手,赛法!你不需要这么做。这是在找出‘遗失的秘法’前不得不做的方法吗?如果没有你的誓约被大灾厄袭击,说不定人类和幻兽都死光了!」

  「这也不能算好事啊!美人大哥。不知幸或不幸,托小毛头的福一时的返回现世,看到我所做的事并非徒劳无功的结果。非常高兴。对因此而牺牲的人们表示感谢,道歉是当然的。对我而言也没什么。」

  用着满足的明亮笑容说话的赛法德,站起来手慢慢伸向背后的剑上。

  「——这次,是解决魔道王的机会。」

  「不行,炎烈王!」

  「啊!我不会怎样的。美人大哥别太早下定论。裁判魔道王生与死的不是我。」

  边说边将龙心剑插在地面上,龙王像是想起什么沉思着。

  「考虑一下。这次情况算好不过也被任意的使唤,只是言语上要小毛头的报酬的话。哼。——因为这事,还是带土产回常世之国,美人大哥。」

  「啊?」

  亚克吃惊的回视着每次都是一个人随意理解,让人不明白其意的对方。

  突然紧抱住上衣多处裂开,周围被血染红的青年身子,赛法德用电光火石的速度夺取对方的唇。

  「嗯~!」

  「……不嗯——!」

  这次似乎介意魔道王的眼光,适当的程度就结束了,但亚克还是满面通红。

  「你怎么每次都做出不知耻的举动!」

  发现将这并非第一次的事情说出来的青年,感受到侧面的丹达里欧冰冷的视线全身僵直。

  「说理由给小鬼听。只是稍微使坏的祖先!」

  「前所未闻的好色并非理由!」

  「反正遇到了。怎么可以放过。……那么,十天。」

  以龙心剑为中心发生的闪光旋涡,感受到时间似乎放慢的感觉,明白炎烈王说的十天的意思。

  「……奥劳拉……!」

  魔道王的叫声中交杂了惊愕、欢喜、悲哀、畏惧各种感情。

  代替赤色甲冑的炎烈王,以凭依魔法出现在现世的,是穿着白银甲冑的女王龙,涷丽王奥劳拉。

  与二年前出现时只穿着胸甲不同。这次和炎烈王一样全身穿着甲冑。充满了完全武装的严肃气氛,右手持着新月形的龙心剑,看来就像裁判死者罪恶的女神。

  二十来岁女骑士姿态的她,是个充满冷艳妖异美貌的丽人,淡水色的发披散在背后,白皙的额头上有装饰的头环。

  长长的睫毛下细长而清秀的眼,仰视着用着无法相信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誓约者。

  眼眶内积蓄着泪水。

  不是越过生死后再见面的喜悦眼泪。

  无法承受像是大理石雕像般站到最后,持续的流着悲伤的泪水的她的沉默,丹达里欧用着哀鸣般的声音叫着。

  「你不在的世界……!没有你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喜悦!……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想要的人的世界……」

  「亲爱的……」

  奥劳拉开口了。

  成熟的女性对恋人说话的优雅声调,连旁边听的亚肯杰尔的心感到动摇。失去了总是这样叫着自己的美丽恋人,想必是沉重的伤害吧!

  「你的悲伤和痛苦,只是属于你的。因为不幸而迁怒其它的人们,你所承担的还是无法消失喔。虽然知道错误了,但犯了罪就必须偿还。」

  优雅而断然的说着的她,拔起了龙心剑向前走着。

  等待断罪的魔道王,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恍惚的脸上浮现着矛盾的感情。

  亚肯杰尔插入了坚决的甘心接受往下砍来的男人和决心让自己结束他的生命女人之间。

  在丹达里欧身前开口阻止。

  「请住手,冻丽王!为了世界而牺牲的你,不需要做这样痛苦的事!」

  「谢谢。但是这是我所造成的结果。我必须承担责任。」

  「不对吧!」

  立即从亚克的背后传来肯定的话语。

  「这样也好。上次我杀了奥劳拉。这次奥劳拉杀了我,这样是不分胜负吧!」

  「这个…!」

  对于冷笑着说出这话的男人感到震怒,青年抓起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男人,狠狠的打了好几巴掌,双手抓住他的胸口摇动着。

  「想要让对自己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的她做痛苦的决断!还是认为自己最不幸吗?」

  「没有对自己的龙王投出‘誓约之枪’的你,怎么明白我的心情!」

  「明白的。他以前曾对自己的龙王投出‘誓约之枪’!」

  亚克没说出口的事实,由女王代说了。

  魔道王吃惊的以着明显不相信的眼光看着青年。

  「是这样吗?这样,为何男孩还活着?」

  「枪投同时,宣告废弃炎烈王与圣王交换的誓约。枪变成光雾散开的闪光,让乌兰瞬间从发疯回复神智!」

  「废弃宣言……?有保证投出的枪一定会消失吗?」

  「没有保证。以那非投不可的情况下,我赌上了全部。如果枪杀了乌兰波克我会当场自尽。如果枪没杀死龙,发疯的乌兰杀了我也好——成为危害世界的存在也好,只要他活着什么都不在意。对我来说,世界没有让乌兰牺牲的价值,乌兰不在的世界对我而言,没有生存的意义。」

  这,是出自于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为了爱而拒绝为世界交换生命,亚肯杰尔的选择可说遭人非议。

  然而丹达里欧完全没有想谴责的念头。只对自己为何不这么想感到不可思议。

  「为何……没跟我说这件事?」

  「能简单的对你说出这样残酷的事。我的龙王幸运的活下来了,然而你失去了龙王。想到这……为了你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开口……」

  亚克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已经迟了,青年没说的话魔道王也明白。

  处于相同的立场,然而自己的结果却有所差异,更深的绝望吧!没有想出废弃誓约的方法,在有断绝生命的准备也开始责备着自己,让残留下来的身子加倍的痛苦。

  想着谁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时,亚克却能理解自己内心的痛苦并体谅他,丹达里欧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奥劳拉对没话可说的他道。

  「炎烈王说过大家都痛苦吧!痛苦的并不只有你。以自己的伤痛决定伤害别人,只是在撤娇。」

  「涷丽王。我也一样的,硬是拘束于自己的不幸之中,伤害对我伸手的人们,自己是最不幸的。乌兰让我注意到我一直在怜悯着自己的心,不幸的自己。你的魔道王并没有发现吧。」

  亚肯杰尔从上衣的暗袋中取出光王卡莱尔的信。

  将一直保留着的信递给丹达里欧。

  「这是光王给我们的信。按顺序应该是要给你的。我已经读过了,换你了。要是现在的你,应该能明白他想传达的事吧!」

  魔道王沉默的接过用着端整的字迹写成的光王的信。

  习惯了古语的魔法书。没有亚肯杰尔读的时候为单字和活用动词而苦恼,以着一定的速度顺着文字排列看下去。

  到第三页的时候,拿着信的魔道王的手开始小小的颤抖。

  在读那个时哭泣的青年,想起魔道王读的内容。

  『……我失去了阿尔法多而不幸。没有任何不幸比的过他的死亡。叹息悲伤,感到痛苦,恨最后留下我而死的他,憎恶着。

  但是,想到如果没遇到他的人生时,我为那个不幸黯然。没有悲伤,度过满足幸福的一生,比较那个人生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如果问我那个比较不幸,是另一种人生吧。

  不能认为与阿尔法多相遇是不幸的源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而言是至上的幸福。

  如果,神给了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我也不会犹豫的选择同样的这个人生吧!即使给我几十次选择的机会,结果也只有一个。这样数目的人生我遇到龙王,这样数目的人生我失去了龙王。全部的人生,成了不幸的结果。即使这样我还是想和阿尔法多相遇,我比什么都害怕没遇见他的幸福。

  我爱阿尔法多。他是我生存的意义,活着的喜悦。失去他的现在,衷心的这么想。

  我已经不害怕悲伤。明白悲伤也是爱他的我的内心的一部分。已经不能和他一起生活,幸福的日子也不会消失。全部留在我的心中,我的人生,我的存在。只要我还持续存在,他也在我心中。

  不管如何请你,也请你的龙王,重视自己。因为是对彼此的生命更重要的生命。

  衷心祈愿你们的幸福。

  ——和你同样爱着龙王的人』

  魔道王用双手摀住脸。

  肩膀震动着,呜咽从齿缝中泄漏。

  「我搞错了的……容许……光王……奥劳拉……我从过去……什么也没有学到……」

  吐出深切的后悔的断断续续的话语,消去了亚肯杰尔残存的隔阂。

  自己尽可能做到的事,持续祈愿着后世的誓约者和龙王的幸福,逝世的光王卡莱尔的想法,超越了漫长的时间,消去了魔道王对命运的愤怒和憎恶。

  「……抱歉……亚肯杰尔……是我愚蠢……」

  「我也同样愚蠢。我们就像硬币的表里。都已经把龙王的牺牲视为必要的。只是卡莱尔和你的痛苦,朝不同的方向发展。」

  亚克走近手持龙心剑的冻丽王,对因死心的恋人的认错的话而流泪的女王低语。

  「十天,不解除凭依魔法。可以拜托你和乌兰两位吗?」

  「谢谢。你的善良帮了我们。」

  「要说谢谢的是我。世界是你所留下来的。就因为世界还存在着,我遇到了乌兰波克。」

  二人互相微笑,分别了。

  拿着借来的剑回来的亚肯杰尔,只有看到菲莉艾妲和三匹马,其它的圣骑士们都回总本山去了。

  「亚克!总算要回总本山……你受伤了!」

  「不要紧的。自己用了咒文。抱歉让你担心了。」

  才刚说完就被打了,女骑士抓住胸口猛摇着。

  「你这家伙居然还一脸无事……!包含这次全部,怎么也算不完。还要加上骗了我的剑!」

  「没办法啊!真的很抱歉。衷心的对你道歉。」

  自己做出和魔道王一样的事——没问就做了,所以被拳头打的时候——亚克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如果是为了以后而道歉就算了吧!」

  「可是如果先说的话可以停止吧?」

  「当然!虽然没道理可以平安止住。如果有什么的话我一生都会恨你。」

  想着真是怪异的逻辑,亚克持续的道歉。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全部吗?」

  「嗯嗯,全部都收拾好了。完全不用去担心了。谢谢你的剑。」

  「呼。总算达到目的了。」

  用双剑的菲莉艾妲,从青年那接过自己的剑归回剑鞘。

  有着对失去决斗对象来说轻松明朗的面容,她估计可能是用别的方法解决完成的

  「乌兰波克有事留下。大约要十三天后才会回来,我们回总本山吧!」

  「那么,小鬼的马的麻烦你看着。」

  「嗯。……谢谢,菲莉艾妲。」

  「知道了。不管你道歉几次,别想我再借你剑。」

  女骑士轻轻的避开剑的事,说要去向团长报告。

  目送着前方的卷毛马的后边,亚肯杰尔在心中重复想着。

  谢谢在一旁的你们。

  谢谢,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支撑着自己的人们。

  种种的事情托了许多人的福,自己现在还活在这里。

  真的非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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