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回到村子的我在农作业的同时,一如既往地向着耸立于村子北方的魔泪思山脉溜达去。
通过与性情暴躁的深红竜小姑娘——绾洁,以及性情温和且很有教养的水龙琉禹的相遇,我得知了魔泪思山脉里栖居着我好几名同胞,只不过是我以前都不知道而已。
自从和她们碰到之后,我经常一找到空闲就会在农作业或是狩猎的同时,以竜分身飞往周边的山脉等处,空中散步都已经变得了每日课题了。
……
明媚的阳光挥洒世间的一天,我降在魔泪思山脉里无数点布着的大大小小湖泊中的其中一处,和栖居于此的水竜入神地交谈着。
这位新知己水竜名为维多洛,蛇一般细长的身体上覆有晶莹的蓝鳞,四肢和双翼变化掉,成为六枚大且各自都不同的鳍。
虽然持有颜色与淡肤色相近的皮膜的鳍失去了飞翔的力量,但作为替代,她在水中能够比任何鱼都要游得快速,若是使用龙语魔法的话,也还是能够飞翔的。
另外,维多洛还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人类大陆公用语言。
当我询问她在这个因所处地的海拔高而导致周边无人类居住的湖泊里,怎么会有学习公用语的机会时,她告诉我,她曾通过与湖底相连的地下水脉外出过山脉,然后同人类或妖精族等进行交流所学习到的。(孤:「妖精族」不是「Elf族」,还请别弄混,「妖精族」是玛露和迪娅多菈那一类的,大概)
再者,于这片澄清如镜的湖泊中除了水竜以外,还栖居有人鱼,维多洛既作为这块湖泊的主人,也作为人鱼的守护者,她们两者一同生活着。
人鱼们的上半身接近人类,但从腰间往下则是鱼身,有着与湖水同色的鳞片在上面。耳朵形似鳍状,手指与手指之间长有蹼,在水中进行呼吸的鳃自然也是有的。
因为人鱼大部分都是以海为栖息地,所以像她们这样子居于山脉湖泊之中的人鱼是十分少有的。估计是她们是这座山脉还在海中时栖居在这一带附近,后来因地壳变动或天地变异而被留在这里的人鱼们的子孙吧。
以采取湖泊中能够捕获的鱼、藻类或珊瑚为生的人鱼们,称呼自己为〈邬阿拉的子民〉。现在她们正在远远旁观着站在湖畔的我同从水面露出身影的水竜的交谈。(孤:原文是『ウアラの民』,个人猜测作者取的是『うみにあらわれるの民』简称,中文意思是『在海中出现的子民』,简称就是『海之子』)
因为这片湖泊十分宽广,以人类的视力无法看到对岸,所以才能够让高达数百名的人鱼们和水竜一同生活着的吧。
「话说起来多兰,阁下与那位深红竜相识吗」
意外的话题让我稍感吃惊。
「绾洁吗? 说是相识也不过是曾受其挑衅罢了。之后也见过几次,但每次都只是教导她技术,维多洛也被她找过什么茬吗?」
「并非那般,但湖中常见其甚是忐忑不安的样子翔于空喏。其来此地是为近期一段时间,大概尚且离家不久,而心中无底吧。看上去像是为了蒙混此点而虚张声势着」
维多洛的声音和我母亲同年龄的女性声音相似,且加上她本人性情恬静,所以听上去给人一种冷静的感觉。
「Fumu…我与维多洛同见呐。其本性是为暴躁不定,但也能感觉到些许的逞强。维多洛所栖之地与之不同,应不会有所争斗,但若是那般情形的话,或许也顶撞过风竜或地竜呐。可莫要弄错力道而受伤便好喏……」
「那般语气,就如同忧心明珠之父一般喏,多兰呀」
「维多洛才是,对种族不同的竜娘看上去甚是关忧呐」
「无甚,年上之后便爱插手年轻人闲事罢。话虽如此,阁上明明看上去与绾洁年龄相差无几,哈啊,但却不觉在多管闲事喏,倒不如说,感觉是在跟同我一般的年上者交谈着呐」
Fumu…真敏锐呐。实际上年轻的仅是我的肉体年龄,精神年龄比尘世的所有竜种都要年长。
更别说现在是从十六岁的人类年轻身体离开出来的我,等同于把保持现状不变的灵魂状态给暴露出来了,化为了一层老成的气场。
「如此倒也轻松,也罢。且,如人类言语中所言,说什么就那什么到。话题主角于空中飞着呦」
我向头上看去后,维多洛也仿照着仰起镰刀脖。发觉到我的绾洁则从上方望来要击毙我般的视线。
即便是远远望去,也可看到充满斗争心的魔力化作火炎从绾洁的全身上下喷出,就如同天上出现了一颗竜形的小太阳一般。
「多兰呀,阁下到底侮辱那位小姐至何种程度啊。即为此般距离,依旧传来是在击打我鳞片一般的热度」
「并未辱之。毕竟我可未有予纯真女孩以耻辱那般趣向呐」
「那便好,但究竟是为男女呐,不论事态如何发展,皆有可能会被投以异目吧。可莫要遭太过悲惨之事呦?」
「了然。绾洁似乎差不多等得不耐烦了。今日交谈便就此结束吧。再会呐,维多洛」
「呜姆。阁下也请注意不要受无趣之伤呐」
维多洛的话音落尽后,我轻轻拍打翅膀,于原地飞起。
就算是绾洁到底也没有在我和她不认识的水竜交谈时便打上来那般急性子,但在明白我要过去的时候,她从全身放出的火炎量以及热度更上一层,斗志高涨。
自同我第一次遭遇之后的屡战屡败似乎相当程度地伤到了绾洁的自尊心,但即便如此,被眼中钉到若是和我碰到了的话,就立马便采取战斗阵势还真是有够无语的。自己的所言所行会以何种形式被返还回来还真是不得而知啊。
「绾洁,摆出一副甚是吓人的表情……」
「我跟你这混蛋可没什么话可说的! 前些日子所受到的屈辱,今日万倍返还给你呐!!」
盖过我言语的绾洁为了把自己的所言化为现实,在大张的口腔深处翻腾着红莲之炎。
FumuFung…就算是离开了父母而神经过敏,这反应也稍微过敏过头了吧。
(要不干脆拍拍屁股走人,不要再继续跟她扯上瓜葛了?)
虽然我是这么想了,但难得碰上的对象,缘分到此就结束掉也太过浪费了。
于是我决定到绾洁心满意足为止都一直陪她打,然后开始激起构造这具分身的魔力。
对进入战斗阵势的我,绾洁咆哮道。
「烧得你灰都不剩!」
“哄”的绾洁瞄准我从张至最大的口中吐出只有上位种火竜方才能吐出的高温火炎。以人类所操控的耐火魔法来面对此温的话,就算是数十人来施法也无法感到一丝心安。
「若非我的话,或许真会那般呐」
我以相隔一张纸的距离避开了埋进视野的火炎,然后就这样朝着继续吐出火炎的绾洁接近过去。
当然,绾洁不可能坐以待毙,她继续吐着要将我焚尽的火炎,移动着脑袋让火炎追在我身后。火炎在蓝空中到处伸吐着火舌,令得周围的空气中散逸着火属性的魔力。
因为火炎一点儿都没有打中我,反而被我急速地缩短了距离,绾洁中止的火炎的吐射,开始干涉起自己散逸在周围的魔力以及现在还在燃烧中的火粉。
Fumu…似乎好好学习了我此战之前的战斗中所展现给她看了的技巧。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这样的话,就躲不开了吧!」
同着心中浮现出胜利预感的绾洁的咆哮一起,突然出现的红莲之炎把我周围的所有空间全部吞没。
她以周围魔力和火粉为触媒,一丁点儿的时间误差都没有,大范围地释放出能蒸发掉钢铁的炙热火炎。
火炎瞬间便把我全身吞没掉,并占据掉我周围所有的空间。
虽然这是和着疼痛一起教给她的技术,但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操控到此般境地,真的是值得称赞。
但是,同我心中的称赞相反,我必须得说出打击绾洁的话语才行。
「躲虽是无从可躲,但防御的话可以有呐,小姑娘」
我在全身的鳞片上生出超过绾洁所放出的火炎,使一切事物都无法接近的超高热火炎。
我之所以选择以火炎来防御绾洁的火炎,是出于一定考虑的。对现在的绾洁而言,与同系统且远超自身竜格的竜战斗才会成为最好的经验。
「干!白竜居然用火跟我打吗!」
「种族特性当然重要,但汝若是不知世间也存有不可以貌取之的家伙的话,定会在始料不及之处狠狠地摔一跤的呐」
「就因为你这混蛋总是那样子高高在上地说话,才看你不惯啊!」
绾洁的全身再次缠上火炎。只是,这一次不是红莲之炎,而是与鳞片同样深红的火炎。估计这是绾洁能拿出手的最大热量火炎吧。
这一揉和着绾洁深红竜魔力的火炎,是为点燃世间万物的真竜之炎。(孤:直译是 真正的竜种火炎)
似乎我的言行像是对人说「你就这么点能耐吗?」一般的刺激了绾洁的逆鳞。那么,我就像一位碍眼的年长者般去当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对手吧。但也必须得注意别太激怒她,以防附近造成了损害才行啊……
我等待着绾洁的挑衅,防御随时都会出现的攻击,或避开,时而回以反击,这样的战斗持续进行着。
估计对绾洁而言,控火能力在自己之上的竜种只有父母或兄姐等亲属吧。而我身为白竜,却展现出于火竜的她之上的操控火炎能力,这一点令得她藏不住自身的惊讶。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使用火炎对我进行攻击,是因为她身为深红竜的矜持(尊严)吧。
可是火力全开放出的火炎却连我的鳞片都触及不到,反倒是自己的火炎时而因为我的火势而熄灭掉,这样的情形持续上演着的话,就算是高傲的她到底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那份愚昧。
只见她在犹豫着是继续这样子用毫无胜算的火炎攻击着我,还是说选择除此之外的——比方说,把肉搏战也参入进来和我战斗。
(Fumu…火炎操控这一块算是足够了啊,接着教她肉搏战吧)
我没有放过绾洁的迷惑,立即开始干涉周围的空气,一振翅翼进行急加速。化为风之炮弹的我没有给绾洁反应的时间,接近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处。
不习惯与同等体格的对手战斗的绾洁全力挥动手臂或尾巴,因为被抓住了空子一事而产生的动摇,使得她的动作中用了过多的力,使得我回避起来十分简单。
我「蹲身」躲过即便是巨人种也可以一击折掉首级的手臂一挥,然后抱住绾洁伸过来了的左臂,有效利用她的体重以及她攻击的劲势,令得她仰倒在空中。
我和绾洁扭打在一起,拍着翅翼的同时也干涉着让我们平行的重力,双方以勉强的体势继续漂浮在空中。
抵抗着的绾洁想要火炎弹轰向伸着头的我,但被我用脚锁住左臂给制止了。我就这样子加以体重地死死锁住绾洁的手臂,等待着她的投降。
绾洁虽然持续忍耐了一段时间,但到底无法忍受左臂被弄坏,使用尾巴向我举起白旗。她的尾巴毫无力道地拍着我的脚。
「咕、咕奴呜呜呜呜呜……」
「姆,抱歉,稍许过度用力了」
我简短地道了声谢罪之语后,松开绾洁被锁住的左臂,轻振翅翼,开始离开她的身边。
是疼痛还彻底残余着吗?绾洁立起仰向倒着的身体,不断地按抚着左臂。她不想让我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般,向前弯着身子,拼命地忍受着疼痛,但是却从紧咬着的牙之间漏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我伸着脖子,探头去窥视绾洁的表情。
「骨应未折才对,但腱疼……」
这个时候,发现了空子的绾洁想要用牙齿咬入我脖子地一转态度。
「咕噜呜啊啊!!」
我则立即往她脑袋上来个爆栗,阻止了她的行动。
「Fumu」
「嘎!?」
演技糟到透顶,用意一眼明了。她身为技艺贼拙劣的演员,我确信了这位竜女完全不适合出演心里戏。说好听点的话可以说是表里如一吧……
「若藏匿不住杀气,会被那般演技所欺者可不存在矣。绾洁啊,汝太过耿直了呐。待汝年至老竜之时,会得冷静的吧,但如今不自制,时常血气上头的话,此非戏言,可是会缩减寿命的呐」
「嘁……我命由我,我的命只会是我的东西,没有被你这家伙说着说那的道理。再说,你这混蛋跟我差不多大,都是成年竜,就算你像是个看破红尘的老头子一样地说话,也毫无说服力啊」
尚还年轻的绾洁感觉身为最古老之竜的我的言行是为老气,这也没办法,毕竟年龄摆在那,但似乎我这副分身的外表看上去跟绾洁是年龄相差无几的成年竜这一点,也成为了绾洁看我不惯的原因之一。
不过嘛,我之前所教的战斗方法窍门,她似乎开始在脑中的片隅处思考着了。而且我和以前一样合拢翅膀进行急制动来取得她背后的动作,她也能反应过来了,我的教导似乎并没有完全被她无视掉。
年轻人成长很快。看着绾洁从我的言语中进行学习,增加难搞度的模样,我「这是年轻人的特权呐」地感慨万分。
「但是啊绾洁,汝那般性情,会寻不到另一半的雄性哦。汝无想让令尊令堂享受天伦之乐的可嘉想法吗?」(孤:多兰这里用的是「お前」)
面对完全是一副以父母心质问着自己的我,绾洁覆盖着深红色鳞片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疑问号——在说啥啊,这家伙?
年龄换算为人类的话,绾洁的年龄比克里斯汀娜要大上一两岁,大概对她来说自己成为母亲这一种事情,还完全没有任何的实感吧。
「就是做梦也没有那么想过哇。再说,用不着你这家伙瞎操心!」
「所以说啊,让汝改一改那个暴脾气。汝似乎尚还元气过剩,但并无再战之兴,今日便就此为止吧。那绾洁,再见呐」
「下一次绝对用红莲之炎把你这家伙的全身给包住」
「那还真期待呐,小姑娘」
听到我这么说后,只见绾洁的口中开始积蓄红莲之炎。我大展翅翼来替代「真是的」,从原地飞走。
转眼之间,身后的绾洁就变为了深红色的小点。不过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绾洁在看不见我的身影后还是在想象着我的模样,继续死瞪着虚空的吧。
(Fumu…何等精力充沛的小姑娘。再陪她打一段时间交道,锻炼锻炼她吧)
†
「呐啊,多兰酱」
在既无上也无下,既无左也无右,“方向”这一概念无意义、仅有纯白一色的空间里,有着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子。
有着褐色的肌肤且金色长发飘飘,仿佛把火炎封在内般的赤瞳闪闪发光着的这位女子,是司掌破坏与忘却的邪恶大女神卡拉薇糸。
「这里只有我和多兰酱两个独处呦。永恒处女的玛依拉尔也好,战斗傻蛋的阿尔缇斯也好,不知道尊敬姐姐的珂伊欧糸也好,全都不在。超棒棒哒的说。没有用脏脚来踏进我们爱之巢的干扰虫在啦」
既可以说是与人类创造神之一的大地母神玛依拉尔构成对立的女神,同时也是在数目众多的魔界邪神们之中亦为力量强大到屈指可数的恶神卡拉薇糸。
「啊啊,多兰酱,多兰酱,多兰酱。你死了真的是太好了。你重生转世了真的是太好了。你这样子成为了我的东西,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啊。
啊啊,多兰酱。你坠入死亡的那段时间里,我的胸中雀跃着没有比这更强烈的喜悦,然后,立刻便被无穷无尽的悲伤和寂寞,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是被用言语无法言明出来的某物给袭击了。
……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呐,多兰酱。对我来说应该是比玛依拉尔和珂伊欧糸更为烦人的眼中刺、最为憎恨的妨碍才对的你,我不自已地变得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了哦?」
即便是在吐露着在多兰转生为人类为止的时间里心中所积攒的各种感情,卡拉薇糸也是一副怎么看都美丽且纯洁的笑容。
「这不是很可笑吗。司掌破坏与忘却的女神的我居然! 大邪神卡拉薇糸居然! 被唯一无法破坏和忘却掉的你给夺去心,爱上了你啊!
所以啊所以啊所以啊多兰酱,请你不要再从我的眼前消失了。你不在了的话,我就…没错,我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啊。你的存在对我的灵魂是必要的啊。啊啊,所以啊,多兰酱,啊啊——」
卡拉薇糸心中无限涌出的爱、和憎恶、和空虚、和悲伤、和疯狂持着言语的形态,像要进一步编织的时候,被多兰真心感到厌烦般的声音给打断。
「Fumu…汝心于我甚感喜悦,但话太长了呐」
有这么搞得不,我一开始说话,世界便紧跟着开始拥有形态,而且还是向着仿似伽罗瓦魔法学院教室之物变化过去。卡拉薇糸这家伙,偷看了我接受考试呐?
「诶诶~~~~,难得我这颗心中满溢着的爱用言语给说出来了,不太冷淡了点?冷淡冷淡了~点?没这样的吧——」
发出女神尊严片毫不存的抗议声后,卡拉薇糸毫无礼仪地坐到教室的桌子上面对着我。
「真是的,还想着汝何时钻入我梦中的,干嘛在那一个人热情高涨地喋喋不休个不停喏」
「啊哈哈哈,咿呀啊,自从跟多兰酱再会之后,这边就一直情绪高扬呐。不知不觉口就动个不停了~」
「即便如此,招呼也不打,就突然喋喋不休地说那种话,说真的,很头疼。总之,下次开始能把汝吹飞掉否?」
「啊,怎么,不打招呼很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吗~? 那,重新打招呼啰。 呀吼——! 你好你好,多兰酱。 精神可好~? 是我呦。多兰酱的爱犬、忠犬卡拉薇糸汪!! 开玩笑的~~」
卡拉薇糸毫无反省之意地开始模仿起犬来。
「你这货呐,才不是那种问题。然后呢,今宵是因何谋扰我睡眠?」
「啊哈哈哈,真讨厌啦,多兰酱,疑心太重了啦。既没有任何企图~,也没有什么意图啦。只是来为多兰酱身为人类的生活中有了新气象一事献上祝贺而已撒!」
这样说着,卡拉薇糸降到我的面前后,扭着腰一直走到我的正前方。
煽情的美貌接近到我的眼前和鼻尖前。
「呜呼呼呼,真的是没想到多兰酱会去就读人类酱们的教育机关什么的呐啊。从前世的多兰酱来看,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呦。不过多兰酱看上去挺开心的也就行了呐」
呐……吗。真的是随心所欲地活着喏,这个废物女神——废女神。(孤:卡拉薇糸最后那个「呐」原文是「ネン」,有着双重强调的含义)
「祝贺吗,仅心意我心领了」
「诶诶,只有心意而已?」
「怎,其他还有何准备否? 仅有不好的预感呐」
卡拉薇糸的场合,虽然会少有的以善意行事,但在我的经验中,那份善意招来好结果的次数是一次都没。
毕竟那可是深入骨髓,或者说到灵魂至深处都是邪恶的女神所做出来的。我净是怀疑的眼瞳看过去后,卡拉薇糸在我的眼前咕噜地旋转一圈。
「多兰酱啊撒,已经转生成了人类,所以即便是和竜时那会不一样的人类对象,也就是说像现在的我这样子的姿容对象也是可以的不是? 所・以・啊」
姆,不好的预感开始堆积成山。
「给多兰酱的贺礼就是,我哦——!!」
(呜嘿诶……)
面对满脸笑眯眯地笑着的卡拉薇糸,我在心中暗吐舌头。又行徒劳之举矣。
因为她本人只有善意,所以说反倒棘手难办,或者说是不好处理。
「赶紧给我滚回去」
「即答!?」
「你这货绝对无戏。 给我多照照镜子去。 给我死盯死盯地照照去。 那般的话,尔大概便能理解自己做了徒劳之功了吧」
「好过分! 多兰酱,不辛辣过头了啦!? 在今天之前对我就很过分,但是今天比平常更加过分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明明即便是在全部女神中也是屈指可数的美女神真心真意地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上献你了啊,太冷淡了啦!」
卡拉薇糸把脸嘟得圆圆的,背对向我后,把丰满且紧致、如同桃子一般的臀部放在我的脸前。
「怎样,看上去很美味对吧? 我的屁股也好,欧派也好,嘴唇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任多兰喜欢地去品尝呦?」
面对并不仅仅是人类,甚至有众多男神都为之发狂的邪恶且妖艳的女神的诱惑,我无言地走进了一步。卡拉薇糸似乎以为我对她的诱惑起反应了,开心般地左右扭着臀部。
「那,此便为我之回应」
我的左手绕过她的腰,像是让她无法逃掉一般抓住纤腰。
「嗯,随时都可以来? 我好开心啊,多兰Jian……」
卡拉薇糸因这之后会袭向自己身体的快乐的预感而达至人外的、神明的绝顶。
「Fumung!」
我特别注意地弯起手腕的关节,然后对着卡拉薇糸包在褐色肌肤内的臀部用力地甩了一巴掌。
“啪”的响彻起肉拍打肉的声音,卡拉薇糸如同背被人折着一般的劲势后仰成弓状。
「啊痛啊啊啊啊————————————————————————!!」
只见卡拉薇糸的臀部上清晰地留着我的手印,仅仅是看着就觉得疼地红肿起来。
我啊我,这一巴掌打得真豪爽呐。哎呀啊,真漂亮的红叶啊。FumuFumu。
「等等等,多兰酱,干干干干干嘛要打屁股呀? 我为什么要被打屁股呀!?」
「将那般不可行之事道出口之恶子,必要惩之。而从古至今若谈及惩罚的话,即为打屁股」
「才没有那回事,从来没听到啊,那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啊!? 话说回来,那指的是坏孩子,要说我的话,我可是邪神啊! 是坏孩子的榜样,或是说早就超出了那一框架中了啊! 即便是在邪神中也是超—厉害的女神啊!! 请不要把我和普通的坏孩子并为一谈呐,噗噗!」
「如此啊,确实卡拉薇糸非普通恶子呐,那么,得更加严惩方可呐?」
看着浮现出我自己都知晓程度的深笑的我,从卡拉薇糸的全身都能听到“刷”地面如死灰的声音。卡拉薇糸似乎想要进行辩解的样子,但在她说出口之前,我动起了右手。
“啪!”感觉良好的啪打声在卡拉薇糸的臀部响起。
「~~~~~~~!?!?!?!?」
卡拉薇糸不成声的悲鸣在白色世界三番又五次地回响着。我每往她臀部啪上一巴掌,她便因过度的剧痛而昏过去,同时在喉咙深处呜咽起不成言语的声音。
坦白说,我无法否定心中不知不觉地干过头了的感觉,但如果不做到这一地步的话,就连反省的字都看不到呐。从我的拘束中解放掉的卡拉薇糸脸朝下地倒了下去,气喘吁吁的。
她那因礼服下摆上卷而变得无藏身之物的臀部上,全是我的巴掌印子,如同熟透了的酸桃一般红肿起来。
「呜、呜呜呜,多兰酱个傻瓜。多兰酱一点也不控制力气地打了屁股了,我的屁股已经变得不好用了啊啊。呜呜,屁股被多兰酱搞得乱七八糟了。已经嫁不出去了,嘤嘤嘤QАQ」
自己在那喊嘤嘤嘤,看来还仍有余力的样子。毕竟从以前开始就是不管怎么打都不会死的不死之身呐。这种程度应该习惯了的吧。
「抱歉。稍许过头了」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道歉毫无诚意。然后卡拉薇糸则这样说道……
「才不是稍许啊,是超过头了啊。是超干过头了呐!? 啊,但是呢但是呢~虽然被打超级超级疼,但在中途就变成了奇怪的感觉了……」
卡拉薇糸立起狗啃泥的上半身,回头看向我时,她那涡卷着没有定下颜色的混沌的眼瞳中浮现出藏都不曾想藏的情欲之色。
(Fumu…是那个吗?难不成——)
「多兰酱,我啊,虽然并不是很喜欢痛啊,但要是多兰酱给我的疼痛的话,也许并没有那么的讨厌。倒不如说能感觉到多兰酱的力道强度,感觉还不错呐」
(——我让这货觉醒了多余的东西了吗?)
「所以啊,要是多兰酱什么时候有兴致了,随时都可以来打我的屁股呦?」
卡拉薇糸通红着脸如此说道。
而我则仅仅是在为作出了错误选择一事而深感疼痛。
是读取到了我那种心境吗?卡拉薇糸一副忘却了刚才的疼痛等物的样子,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以笑颜面向着我。
她轻飘飘地动着左手,同时饱满的唇勾起含有友爱与些许恶毒的弧度,感觉有什么很趣般的格格地笑着。
「怎样啊? 多兰酱,被我发狂般地深爱着很幸福的吧,嗯哼」
在结尾故意一般的加上“嗯哼”,最后挺起胸脯。她这跟以前一样不懂得看氛围的地方,对身为被动成为对手的这一边来说,总感觉超累。
「哈啊,汝一直都来增加我之疲惫呐。我与汝既是互相都欲毁灭对方之仇敌,亦为神代以来之恶友,与他者相比结有些许异样之缘。但近日里,汝向着与往昔不同的方向变得烦人了呐」
「又没事啦,这种程度。这就是我和多兰酱的关系不是? 而且明明好不容易转生了,多兰酱你啊,却在我找你之前都不来露露脸不是? 而且还一副迷恋于那个死拉米娅和当竜种女孩子的对手的样子——? 不管我再怎么温和厚道那也是有着忍耐极限的呦。如果太过无视我的话,我就去对那些孩子们恶作剧去了呐!」
「Fumu…卡拉薇糸,汝之所言我明了了。但,即便是为戏言,欲伤我知己之言也枉不可随意出口呐。 诚然,汝并非真心所言,可否?」
面对言外之意为「不允许有在此之上的恶意言行」的我,卡拉薇糸困扰般地微笑了一下,消去了到此为止在暗面里隐藏有着侮辱、嘲笑以及恶意的态度。
「真是输给你了呐啊。时隔太久了,现在一个节奏都抓不住了呐。这样啊——,原来就算是那种程度的措辞多兰酱也会生气的啊——
呼呼呼,可以啊,毕竟今天心情很好呢。之前说的话不算数。就当做是在开玩笑吧」
「是吗,那便甚好。可省去予汝以无暇感知快乐之痛苦的工夫了」
「哦——,好怕怕。嘛啊,好像破坏了多兰酱的心情了,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吧。多兰酱你啊,因为是朋友所以希望你偶尔也能想起我来呐。我在大魔界的家随时都欢迎多兰酱哟!」
「好好,知了知了。若有心情了便去」
我半敷衍了事地无力回答道。
「回答只要说一次! 绝对的呦。绝ー对要来呐!」
卡拉薇糸一副还有什么没说够的模样,不情不愿地从这个梦世界消去了身影。
不过啊,被这么频繁地介入了梦世界,根本没办法睡个安稳觉。这样一来的话,也许真的有必要去卡拉薇糸那露个脸呐。
真是的,还真是位跟她再一起就会与无聊无缘的恶友啊,但因为时隔已久的再会而使得我感到百倍的烦人和郁闷才是问题所在呐。
†
被穿着鞋子踏足(没礼貌)我梦中的卡拉薇糸弄得疲惫不堪的数日后。
在贝伦村度过着充实生活的我照例用白竜分身翱翔在恩特之森或魔泪思山脉的上空中。
情绪高涨地以竜体振翅于空中的我,心情比以往更加欢快,不自禁地就想要在空中描圈圈了。如果被绾洁看到了,她也许会摆出一张呆掉的表情吧。
在我为了上升而拍打翅翼的时候,察觉到一道我有记忆的气息从西南方向、比绾洁更快地接近过来。我滑翔着,把前进方向转向了那边。
气息的主人是蓝鳞的水龙琉禹。因为互相都朝着对方飞去,所以没有花多长时间我们便在空中见面了。
于蔚蓝且晴朗的天空之下,白色云海之上,我因和美丽的蓝鳞龙之巫女的再会而喜悦。
「琉禹啊,见汝健康比什么都好。不知今日有何贵干。啊,是对龙吉殿下说了那件事情了吗?」
龙吉既是琉禹所侍奉的主公,也是三竜帝三龙皇之一,作为水龙皇统帅着留于尘世之竜的古龙。
而在以前,我曾跟琉禹说过了我和幼时的龙吉同席的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
清秀且美丽的巫女一副总感觉很紧张的表情回答道。
「是的。前些日子里把从多兰Sama这里听询到的话告诉主公后,主公说感到非常的怀恋,务必想要和多兰Sama见上一面。
唐突之言深感恐惶,但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就这样去我们城中坐坐? 当然,如果您有其它要事,在多兰Sama方便的日子里,能改日再同我主一会的话便深感荣幸」
Fumu…没想到龙吉居然还记得呐。嘛啊,大概没有把现在的「多兰」我跟最高位竜种之竜扯为同一个体就是了。估计应该是把我认定为在那个场上的古竜或真竜的系谱之竜的吧(孤:也就是子孙)。
和那位即便是在留于尘世的锦囊(智慧)之龙中也是特别有名的龙吉结缘,大概并无损害,去见见也无妨。
「并无特别之事,现在便走也是无妨。可直接谒见有名的当代水龙皇的机会,并非多得之物吧。于此身是为甚荣」
我对一脸紧张地等着回答的琉禹表达了接受之意。
到底听了琉禹所说之言的龙吉给出了怎样的回答啊?关于详情我心不明,但从琉禹因紧张而身体僵硬的模样上来看的话,有五成把率可以说我没有冒犯到龙吉,不过也仅此而已。
看到琉禹得到应诺后安心下来的样子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话说,琉禹呀。 是前往龙宫城否? 有位想要之同行于那者,不知此般程度可否能通融呐?」
「如果是多兰Sama的熟人的话,我想应该没有什么特大的问题。只不过,这只是招待为龙吉Sama私人的客人,让城中的所有人都迎接少许有点难办,关于这一点还请能够理解」
「无甚,连出身自何处都不曾知此身,能得招待便甚感光荣。此点,我尚还有所自知之明。那,若再北上些许,对面便会任性攻来的吧」
「啊」
琉禹漏出了一声,似乎从我的言语中察觉到了我要带着同行的是谁一样,怯生生地询问我道。
「难道多兰Sama想要邀请的是您以前说过的,那位栖居在山脉里的深红竜吗?」
「呜姆。她名绾洁,竜女,然奈何性子过野呐。若让之明晓世界之广是为何物的话,应会成熟少许吧。利用了龙吉殿下难得的招待真是深感谦之,但此也为我形似父母心之物,还望能够准许」
「龙吉Sama心胸宽广,不是太过没规矩的话,是没事的。但是,对深红竜那位来说,位于海中的龙宫城绝对无法说是舒适的空间。不会伤害到身体的话就好了……」
确实如此,周边全被水包围的海中对身为上位种火竜深红竜的绾洁来说,大概并非是舒适的环境。
不过龙语魔法中也是有着将周边的环境于自身最适化,或是反过来配合周围的环境改变自身属性的术式。用那个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无妨,并非长居于城中。而且也不是如此程度便会卧床的娇嫩竜女,那个家伙呐」
「多兰Sama这么说的话,我便没什么要说的了。话说回来,那位绾洁小姐可知晓多兰Sama与龙吉Sama之间的关系吗?」
「她不知,我欲在此之后相告与之。她为典型之火竜,存有最终以力了事之倾向。反言之的话,便为听从强于己身者呐。让其听我所言实为简单」
「呀! 我本以为多兰Sama只是一位温柔的竜,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琉禹的表情并没有所言那般惊讶,但脸上也没有丝毫形似失望的神色。
我如同找到了消遣的孩子一样耸了下肩,反问道。
「可有失望了呐?」
「不,男士要是没有这种程度的气节可就遭了」
「Fumu…琉禹似乎能成为一名贤妻良母呐」
我只不过是把所想到的事情直白地说出口而已,但琉禹好像不怎么接受过这种毫无修饰的称赞一般,不好意思地扭动着身体。
赛莉娜在害羞的时候也经常会扭动着下半身的蛇体,也许这是有鳞者通用的情感表现呐。
「请不要这样子说。对小女子来说,这种话题还太早了」
「是如此吗?琉禹的妻子话题似乎多少都有……Fumu,该唤绾洁那家伙来了啊。不过,依那个的脾气,首先肯定会发闹骚的呐」
仅仅是搭话就会暴跳如雷,这样子把她喊过来的话,我被臭骂一顿的样子实在是动下脑子就能想象得到。我在心中偷偷地苦笑着。
但是,跟卡拉薇糸比起来的话,绾洁真的是位好懂的女孩,我的心情似乎变成了要去责备处于叛逆期的孩子的父亲或祖父一般的心情。
不过话说…竜女有过叛逆期吗……
……
我和琉禹结伴,在白云之上向着北方飞去。
要遇到持有深红色鳞片竜女的方法极其简单。只要适当地飞入她的地盘里就行了。与我所知道的最为简单的狩猎方法差不了太多。除去绾洁是成年竜这一点,大概没有比这更轻松的引诱猎物上钩的狩猎了。
我和琉禹停在绾洁的地盘里等了一段时间后,深红竜那已经完全熟悉的魔力、气息和气味便进入了我的察觉圈。琉禹也在我之后察觉到了的样子。
是因为我旁边有琉禹在吗?绾洁没有像以往那般在接近过来中就朝我喷吐过来无需多言的先手吐息(Breath)。她从下方穿破白色云海,身上缠着被撞成千万的云,同时拍打着翅翼,然后滞空在与我相隔一段距离之处。
她那与鳞片同为深红的眼瞳看向我左边的琉禹,因存在有与自身属性相反的水龙而感到不愉快般的色彩在其中一闪而过。
另一方,琉禹因出现在眼前的深红竜,而导致紧张感十分明显地增加着。
「白色的,带着那个蓝色龙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绾洁为了随时都可以攻来吐息(Breath)而在咽喉内积蓄着火属性魔力,以尖锐的视线和言语质问我道。老样子言行带刺的女孩。
(Fumu…这可真是会孤老终生的模样啊)
我真心地对绾洁的将来感到担心。我有在多管闲事的自觉,但我仍想要辩解,这个女孩的脾气需要我去照顾。
「绾洁啊,自我与汝相遇以来,多次都是打算教汝各种事情。虽未体显于表面,但汝确实照实学习了我所道之言,那副贪欲吸收知识之貌,我心感孺子可教也。
然而,汝那般气势汹汹态度一如既往。此或亦能言为个性,但也因此甚是心忧汝之将来。在此。即便仅是为挫汝锐气、打消汝之气焰,我亦欲让汝见识世界之广是为何物,如此对汝也较好」(孤:这里开始多兰喊绾洁都是「お前」,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你到底当自己是老几啊! 所作的所说的全都是在多管闲事。你这混蛋以为我会变成你所想那样啊?说是世界之广,但带来了那边那个像水龙一样家伙来有什么用? 哈嗯,看上去是位连离开父母都没有、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呐」
绾洁的言语中丝毫没有隐藏侮辱之意,听到这个,即便是琉禹到底也是生气了。
「啊,何等说话刻薄之竜。多兰Sama,我,似乎没办法变得喜欢上这一位」
Fumu…本以为只有狠狠地打击过了自己的我,绾洁才会采取那样子的态度,看来就算是对我以外的初见面同胞她也是一视同仁的。
还想过如果是同年龄的女孩子的话,绾洁会作出稍许温和一点的行为举止,这就是事与愿违么。
另一方,绾洁在听到琉禹喊我名字后,脸颊抖动着,可视程度的深红色魔力如同阳炎一般从全身升腾起。
「吼哦,你这混蛋叫多兰啊。这样啊这样啊,哼,这么说的话也就是那个水龙伤到了你这家伙吗……有意思。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让我来确认一下」
因为以前我对绾洁说过「汝若伤至我,我便告知汝我之名」,但是对琉禹则是普通地告诉了她呐。于是在此,说是双方的理解有分歧点吧,又或者……反正总之就是,绾洁对琉禹知道我名字这件事很不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单方面地讨厌了,我做了什么得罪那一位的事情吗?」
「非也,其实是我曾于绾洁提出若伤至我便告知她我之名的条件呐。她现还尚未得知我之名。但琉禹却喊了我的名字,于是被解释为汝之强能伤及至我了吧。抱歉,将汝卷入多余的麻烦之中了」
「原来如此,原来有过那样的事情啊。那样的话,我身为侍奉龙吉Sama之龙,被侮辱了不有所回应的话,有失于龙吉Sama的颜面」
琉禹也为了回应绾洁的战意而提升自身的魔力,将空气中水分凝缩,在周围生出无数的水球。
深红竜绾洁和水龙琉禹,单说属性相性的话,对琉禹有利。但是绾洁也在和我的模拟战中,战斗方式大大地改进了。
虽然关于魔力的同调和吸收还很粗糙,但也能操控到一定程度了,已经开始显得不可小觑。
若是这两位激战起来的话,就算是我也不得知谁胜谁败。话虽如此,现在并不是悠闲地检验双方战斗能力的场合。
我提升魔力,闯入互相瞪着对方的两者中间,进行制止说道。
「住手吧。汝二者在此争斗亦无任何良事。绾洁,今日我因琉禹之主龙吉殿下而被邀至龙宫城。思此为增长汝见闻之良机,方来邀汝是否与我等同行。即便是汝应该也知晓,既为数少留于尘世古龙之一,亦为水龙皇之龙吉殿下之名吧。去见一次比自身高位之龙,于自身是为较好」
果真就算是绾洁也是知晓龙吉之名的,她对从我口中说的那个名字而漏出些许的惊愕,平息掉口中的红莲之炎。
「我没有去的理由。再说,我也不喜欢水中。不对,还觉得这么简单的就接受既是伟大的三竜帝三龙皇一角,也是以历代最强水龙皇而闻名的龙吉Sama的邀请好不好……」
「莫那般说呐。若是清晰知晓位高之存在的话,汝之思考方式也会有所改变的吧。且,龙吉殿下并非那般狭量之龙,此已于琉禹此处得有证之。
因龙宫城位处海之底,于汝而言是为不习惯之环境吧,但此处用竜语魔法便好。Fumu…绾洁,汝可会使环境适应化或自身适应环境之竜语魔法否?」
「哼」
从绾洁绷着的脸上,我判断到她不会。
毕竟只生活在自己适应的环境中,这一竜语魔法没有使用的必要,所以现在的年轻竜们没有修得也是无可奈何的——我姑且在此为她辩护一下吧。
「我也使用汝那份的话便无问题。汝就不想见见于留在尘世竜种之中亦为最强一角,水龙皇龙吉殿下否? 若错过此次,下次能得觐见水龙皇之机,必然需等千年或至两千年吧」
绾洁“呜姆”的支支吾吾着,似乎很是烦恼的样子。我则是仔细地观察着这位竜女罕见的模样。
一旁的琉禹虽然沉默地等着绾洁作出决定,但总感觉她周围有很不愿意带绾洁去龙宫城的氛围。因为绾洁比我所说的还要性情暴躁,且认为从初次见面就挑衅对方是理所当然的,想必琉禹的心情稍许地有被破坏了吧。
「那么,意下如何,绾洁」
对斟酌着恰当时机询问道的我,绾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表示了答应。
「……好吧。我也听说过龙吉Sama的高名。就算没有直接谒见的荣誉,只去去龙宫城里看一次也是个很好的经验吧」
「Fumu…很好。就是如此琉禹,我与绾洁二者承蒙龙吉殿下之邀。若是此刻便走,需花几许时间呐?」
看上去比刚才更加稍许不开心了琉禹语气淡淡地回答道。
「以多兰Sama的翼程的话,朝这里的西南方向飞上四天半的话就能到龙宫城的上空。在那之后,同其他的接待者前往龙宫城」
绾洁的深红视线和琉禹的蓝色视线交差了一瞬后,双方都立即架子大地转过脸去。第一次见面就杠上,尽管只是互相说了一两句,但她们两位似乎都从心底认为与对方的相性很不好的样子。
(呀勒呀勒。人类也好,魔物也好,竜种也罢,女人心都是海底针啊,真难懂)
我不得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
在那之后,我们在琉禹的向导下,带着脸上写着「不情愿」三字的绾洁朝着龙宫城飞去。
于双足飞竜或其它飞行魔兽无法飞至的高空中,我不曾停止振翅地飞着。
在从云海某些断隔了的地方俯瞰去的大地上,我至今尚未伸翼至那的王国中央区域或南部的风景就像是被精密再现出的玩具景盆一般。
我回过头询问向飞在我和琉禹稍后头的绾洁道。
「话又言回,绾洁原便居于魔泪思山脉某处? 父母可也在那儿?」
对净是问些琐碎之事的我,绾洁瞧都不瞧一眼地回答道。
「我出生在那座山脉的更北方。在寻找离巢之后的新居所时到了那座山脉的。毕竟那里土地广阔,而且环境也多样呐。应该也有除我以外的竜在,但最多就是些老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不会输给他们」
Fumu…确实魔泪思山脉有着好些许宽广的湖泊点星布在着,实际上也栖居有不少的水竜或地竜。
跟维多洛那般性格稳重的竜打交道的话暂且不说,照顾血气旺盛的年轻竜有绾洁在就足够了。这是我现在真心的想法。
我们进一步飞翔后,到达了风中乘有潮汐芳香的海上。时而能看到从王国港口出发的渔船、前文远洋的帆船。沐浴着倾洒而下的阳光闪烁着碧蓝光辉的辽阔海面也好,潮来潮去海浪也罢,全都是前世就已经看到腻味了的风景。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这样重新一看后,我就如同第一次亲眼看见大海的少年一般,无法用言语表明的感动缓缓地沁入心田。
天空啊,大地啊,碧海啊,以及世界啊。你们原来是这么的美丽吗?
在我独自沉浸于感慨中时,飞在先头的琉禹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到达了龙宫城的上空了。下方的海洋中一片岛影都看不到,同样,人类或其他亚人种族的船只也没有在周围出现。
琉禹在空中一弯那细长的身体,回头看向我和琉禹说道。
「那么这之后就潜入海中了。在途中会有迎接者来,而且城内也充满了空气,所以呼吸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绾洁小姐是深红竜,不做些什么措施的话,因为属性的原因,也许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别说就这样子进入海中,就是突破大气层冲向太阳里也是毫无问题的,但绾洁却不能如此。
就跟火进入水中是同样的道理(孤:应该是指水火不相容吧),就算是上位种火竜的绾洁,如果不做任何措施就潜入海中的话,大概会有若干的水土不服以及精神上的不安吧。
从先前开始绾洁看上去就是一副冷静不下来的样子,果然她身为深红竜,还是很在意自己脚下有着占尽了全部视野的大海一事。这副样子进入海中的话到底会搞出什么岔子啊。
我转头朝向心神不定的绾洁,在喉中低吼着,为了把周围的环境变为对深红竜是为最适合之物进行干涉着。虽然这样子有点绕圈子,但要是直接对绾洁的身体进行干涉的话,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会被发不必要的火。
「好了,不愉快感如此便无了吧。今之汝,不论是海之底抑或是暴风雨之中,应该都是与火山之口一般的舒心之所吧」
绾洁因我的竜语魔法而露出些许的吃惊,然后沉默地脸瞥向了一旁。Fumu…道一声谢又不会遭天罚。另一边,琉禹则是一副十分钦佩的模样。
「单方面地对深红竜施加竜语魔法……多兰Sama真不愧是龙吉Sama所在意的竜啊」
对琉禹的言语,我“嗯?”的歪着脑袋纳闷着,但在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后便释然了。就算是其他的同位成年竜,要想单方面给上位种的深红竜绾洁施加魔法的话,也是很难做到的。更别说对方还是平时里就一直对我是一副带刺态度并抱有敌意的绾洁,难度更是上一层楼。而我则做到了无视绾洁的意向、单方面地施加了竜语魔法,琉禹大概是从这一事中判断到我并非是如外表所见的普通白竜吧。
「不及琉禹的主公殿下。如此一来我们便准备完毕。自龙宫城而来的迎接者也差不多快到了否?」
「嗯。我们乘着迎接者就能够到龙宫城里,所以不需要直接在海中泳行。啊,说着说着迎接者就来了」
琉禹指示向下方的海面,我和绾洁则跟着看了过去。然后,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海面下方急速浮上,似乎是要突破海面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般。
那是一只就算是成年竜的我也不禁感到压力的、巨大的、足以与小山所匹敌的巨龟。四肢为鳍形,尾巴上长有长长的白毛,嘴边也伸有同样的白色长须。比那副巨体更吸引人注意的是甲壳的中央建有着的一栋房屋。
即便是从海中出现,白色灰泥的墙壁上也没有被水沾湿的痕迹,由六根涂为朱红色的柱子所支撑的屋顶是在王国里所见不到的东方风设计。铺有瓦片的屋顶呈六边形,由六角处向中央描弧,中央部分则是形似黄金尖塔般的形状。
但比起这些来……
(份量真大呐,够吃上好几十顿的了)
我在这只送迎用的巨龟面前,以农民孩子的风格思考起同食欲直连的事情。当然,这是只有我所知的个体秘密。
「此龟真大。待于那栋家中便可否? 此竜姿不可行呐」
「竜状是不行的吧。住在龙宫城里的龙们平日里都是用龙人的模样,所以我们要去龙宫城的话就得用龙人或人类的模样才行」
被称作龙人或者说竜人、多拉贡尼安的种族如其名,是兼具龙之特征的亚人种。(孤:「多拉贡尼安」原文「ドラゴニアン」,11区那边好像有「龙蛇族」这一翻译,还有一系列关于那边天皇的阴谋论,有兴趣的可以去查一下,脑洞很大的,具群中dalao的科普说好像很傻逼的,「什么地震海啸全是天皇为了控制民众排除异己搞出来的」www嘛,跟本文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身体的一部分具有竜种的特征,同时也是人类的姿容,持有在亚人之中处于最高峰的魔力、体力、智力和灵格。据说其中还有能够暂时化身为成年竜等的存在。
「Fumu…特以龙人之姿生活是为何故? 明明皆是竜种的话,并不需在意体型之大」
琉禹如同回答幼儿的提问的教师一般和蔼地笑着,回答我道。
「龙宫城里不仅仅是只有竜种,人鱼和鱼人的各位也有住在里面,而且大家都是龙姿的话,空间稍微有些狭窄。中间还有以鱼贝或藻类果腹的在,所以就算只是减少食量这一用意,龙人的样子也要更具效率些」
「若非是比竜更亲近人类之龙,是不会有的想法呐」
「想到要和其他生物共生共存的是先人们。那么,由我先开始吧」
在我心感佩服之间,琉禹的身体从尾巴或四肢这些身体的末端开始化为光粒,向着巨龟降去。
光粒在巨龟的甲壳上结像,于翡翠门扉之前,立着一名十五六岁的秀丽少女。
以纯白如雪的绢丝为素材所编织的上衣为宽幅大袖,袖子自手肘处起用料很多,形状很独特,肌肤的露出基本上不存在。腰身下穿着的是与西裤或裙子不同的东方风赤红色装束,本就已经很纤痩的腰肢用一根同色的腰带仅仅束着,起着画龙点睛之用。
光滑且颜色深的黑发径直地伸长,一直及至琉禹的小臀处。前面的头发则整齐地修剪至柳眉上方,两侧直流下的黑发被整齐修剪在腰际。
能看到肤下青色血管般的白皙肌肤细腻,缠着绢丝一般的美丽光泽。向我轻挥着的手也变为了一尘不染、一伤不存、纤细的人类的手。
湛蓝的大眼睛似是有星星封在里面般闪闪发光着,唇的颜色像是樱花花瓣一般的淡色,这些的配置都极其美妙,若是人类的话,不分男女,视线都会被那副美貌所吸引过去。
证明这名身着异国装束的少女原本姿容为龙的是,从黑发两旁露出尖端的形似鹿的龙耳,自头顶部两侧向斜后方探出的多节角,以及身后腰带之下方伸出的覆有青鳞的尾巴存在。
再有,仅露出些许的脖颈以及眼睛周边,因为光的照射又或者是因为琉禹的精神状态,时而会有青鳞般的图纹浮现。
面对微笑着仰望着我们的琉禹,我想要赠上一句赞词,但绾洁的心情却并非如此。
「嘁,必须要特地化为竜人模样,真是想些麻烦到死的东西」
绾洁跟在琉禹之后,于空中在喉咙中低吼一声后,以火炎吞没自己全身向巨龟降去。
一瞬间,绾洁弄出来的火炎将海面照得通红,我因那份光辉而微眯上眼睛。
当包围着绾洁被那使人感觉到厚重感的鳞片所包裹着的巨躯的火炎消散时,在离琉禹稍有一段距离处光脚落下一名全身褐色的肌肤、头发为如同血色一般的深红色、高个子的美女。
大概是绾洁皮肤所变的吧,她穿的布片稍带粉红,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巨乳,但面积很小,露出了丰满的谷间和下乳,这块布片从她脖子延伸下来,绕着腰部围了一圈,拖起了胸前的丰满。
从锁骨至肩膀,股间三角区之外处以及谨慎凹陷的小肚脐全都大胆暴露出来的模样已经超过了艳丽,可以说是不知廉耻了。
手肘以及膝盖之下都与竜的四肢相近,造型勉强能看成是人类的肢体,但五指上长有粗且多节的锐利爪子,且从指尖到手腕处以及大腿的外侧覆有溶于肌肤一般的深红色鳞片。头上有着与竜时一样的角,后背与臀部长有翅翼和尾巴,令人联想到燃开来的火炎般的红莲长发微卷着伸至大臀处。
持有纵向收缩的瞳孔的深红色眼瞳留有一如既往的凶猛,眼梢尖锐,就像是用刀刃切开一般。在红莲卷发中露出形似Elf一般末端为尖状的长耳朵,端正的鼻子和涂抹上鲜血般的朱唇,不论哪一个都是具有挑战性的形态。
如果说琉禹是位有着一股一尘不染的神圣感、文雅且清秀的美少女的话,绾洁就是将跃动着的生命的强劲度和宿于体内的炎之魔力的凶猛度拟人化后的美女。
竜人化的绾洁和龙人化的琉禹像是互视对方为杀父仇人一般,互相对瞪一刹那后,以折断脖子般的劲势脸瞥向一旁。
(相性真的够差的呐,这两位)
虽然是马后炮,但我还是在想带绾洁来是不是走了一步臭棋。
(至少没有互杀起来还算是运气好呐)
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样自我安慰着。
因为站在甲壳上的两人送来催促般的视线,使得剩下的我也不得不化形。虽然我一帆风顺地作出来竜之分身,但要把分身再变为人类的模样到底该怎么搞啊……
我一边想着该如何弄,一边把构成分身的魔力和元素的工作形状变化为人类形态。我模仿着绾洁和琉禹,把身体变换为无数的光粒,然后在甲壳上再次集束为新的形状。
——比同年代的男性们高出些许,黑发青瞳,肌肤经常晒于阳光之下的农村少年。也就是说仿照本体的人类身体进行再构成的。虽然没有太大的实感,但根据母亲和爱丽所说的话,我的外貌还算过得去的样子。“还算过得去”还真是半吊子的评价。
「Fumu……」
确认化形人类模样完毕的我不禁吐出一直以来的口癖,视线环视了一眼绾洁和琉禹后,发现两人都如我料想的一样,一脸不解地从头顶到脚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
(不管怎么打量,样子也不会变就是了呐啊)
我无视掉两人的视线,手推开房屋的大门。
以比我高上一倍的巨大翡翠板作出来的大门上雕有着一透明的龙雕像,是一引人感叹的艺术品。
「不入否? 不入的话龟可无法潜入海中呦」
我向一直傻站着的两人提醒了一声,然后走入房屋之中。恢复正常的两人也慌慌张张地继我之后走入。
房屋中间的布局也是不曾熟悉的东方样式,放置有仅以墨进行描绘的挂画以及形状奇妙的花瓶。在房间的中央处则有着一张似乎是以珊瑚进行加工、足够六人就席的大圆桌。
更有,椅子是以龙人就座为前提所制作的,坐下的部分和靠背之间有着较广的空间,可以将尾巴放在那里。
自黄金的香炉升腾起白烟,令房中弥漫着淡甜的香味。
「Fumu…内部可操控空间增其宽广呐。实际宽广度等同于无限吗。所施竜语魔法相当之高啊」
「是的。这是曾经还有真龙大人们留在尘世中的时代里使用竜语魔法建造出来的事物。请坐下吧,我这就为您们准备茶」
琉禹似乎还对我化形成的模样感到不解的样子,但并不妨碍她待客。她走近放在圆桌旁边载有茶器的台车后,手拿起绘有珊瑚画的白瓷小茶壶,向着同为白瓷的茶碗中注入琥珀色的液体。
我因新弥漫开来的茶香味而期待着茶水的味道。于期待的同时坐在圆桌边上的椅子上,绾洁则座在我的正对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开口说道。
「你那副模样到底是在开什么鬼玩笑。你这货要是无名小竜的话,为啥不是竜人而是模仿出完全的人类模样?」
琉禹似乎也抱有相同的疑问,停下了倒茶的手,时不时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我。
(这个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我一边品着香味沁人心脾的茶,一边回答两人的疑问道。
「尚且还未相告于汝二人吧,在此品茶的我其实并非本体,而是以我的魔力、空气中的魔素及抽取于元素界的元素所作之分身。可如此般饮食,言语也同能做到呐」
两人有些屏息住。
若是得知持有与深红竜、水龙之高贵竜种的两人相比别说是不相伯仲,反而是明显超过的力量的我不过是一分身的话,吃惊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体的我到底是多么强」这一疑问应该正在两人的心中激烈聚集着吧。
「那个,那么多兰Sama的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Fumu…同胞的话,对赛莉娜她们还不能坦白的事情,告诉到某一程度应该也没事的吧。
因含在口中的茶水的清爽苦味,以及迅速在鼻子深处扩散的芳香而平静下心情,我进一步说道。
「至少生为竜时比琉禹与绾洁要为长生。不过,今时的我是转生为人类之竜。此貌是我身为人类之貌。现状,我正以人类身份生活着,今之后亦是如此打算。与汝两人相遇的竜之姿,是我怀念前世,为享飞翔天空的自由所作的暂时身体」
「那么也就是说,多兰Sama的灵魂毫无疑问是竜魂,虽转生为人类,但依旧保有着身为竜的自觉和记忆对吧?然后这副模样只是身为人类时的样子,竜的话则是成年竜……?」
「就那般在意我年龄几何? 若举止言谈似为年上,但实则远要年下的话,确实会感尴尬也说不定……」
「啊,不是,那个,该怎么说呢,因为多兰Sama的行为举止都十分沉稳,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一直确信您年龄比我大上很多,所以才这样子」
「真是的,别吓我啊。比我要强的竜其实是这种小屁孩什么的,真的是乱开玩笑」
基于竜格,老竜也会有敌不过子竜的,所以竜的能力优劣不一定都能用年龄来决定。
我们在这之后一边眺望着玻璃窗外能看到的海中风景一边聊着天,以茶润喉,在到达龙宫城之前享受着时间。话虽如此,绾洁仅仅是在喝着茶,一脸不开心的始终一言不发。
随着深度增加阳光无法到达之因,窗户外边的风景基本上都是漆黑一片,仅仅是偶尔能隐约地看到发光性深海生物的身影。
但自海中风景沉入黑暗中没过太长时间,窗户外突然满溢着光芒。
巨龟潜行的速度也感觉到急剧减缓。看样子离龙宫城只有一点点距离了。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近窗户去看明亮度增加了的外面,只见在巨龟的正前方建筑着一座与王国以及近邻诸国完全样式相异的巨大城郭。
用海底矿物堆成的城壁十分宏大,左右端一直延伸向黑暗深海,不可见其尽头,且用了与这栋房屋一样的瓦片顶。令人联想到地面上的恩特之森的巨大珊瑚森林不分城郭内外的广阔占地着,以黄金或白银、翡翠或玛瑙等物所搭建的巨大房屋成排相连,其尽头与城壁一样无法看到。
总感觉地面上任何一个人类王国都不可能再现出现来程度的,花费了庞大的贵重金属、材料以及悠久的时间所建筑出来、海中居民们所居住着的无比巨大且庄严的城,那便是龙宫城。
在那儿明亮的灯光将海底的黑暗驱散,但光之强还是不及冰冷且漆黑的海底的海压,在海压之上的则是一股强大的竜种力量,这股力量就盘踞在龙宫城的周围。
琉禹从椅子上站起来,催促我们道。
「已经到了龙宫城了。非常抱歉,因为您们并不是公开的客人,所以并不是从正门,而是从迎接私人客人的别门入城。还请谅解」
「非需低头道歉之事。若不是得到此次机会之惠,都不会有造访龙宫城之事吧,且还准许了我欲让绾洁同行之任性」
在琉禹的带领下走出房屋里后,在那的是持有着纯白色石板路和白色墙壁,用需要仰望的巨大珊瑚代替支撑柱的泊船处一般的场所。在周边有着停泊着好些只和我们所乘坐的是同样的巨龟,还有好些艘以豪奢的金边装饰或水晶板进行补强的巨大船只被系在柱子上。
在巨龟的甲壳上搭着朱红色的栈桥。看上去并没有谁在操作着栈桥,想来应该是自动形吧。
我们带着依旧还是一副臭脸的绾洁,向着宏大的龙宫城降去。
以白色大理石和透明的水晶做出来的墙壁上,每隔上一定距离就配置有着一架黄金烛台,这些同着不吝啬使用黄金与水晶、以有我拳头大小的金刚石所制造出来的巨大枝形灯一起,化作拂拭掉龙宫城周围的海底薄暗的光源。
在绒毯的旁边有着身穿与琉禹相同的东方风服饰、外面套着一件半透明薄羽衣的龙人和人鱼们列队而立,低着头迎接我们。
虽然人鱼们下半身清一色的都是鱼身,但尾巴处有所差异,中间有着尾巴分为两股的,耳朵的形状或多或少也有着差异。
「把龙吉Sama的客人请来了。这是多兰Sama和绾洁小姐。大家,请注意不要失礼了」
「是,琉禹Sama」
成为了附属水龙皇的巫女的话,似乎在龙宫城之中地位相当的高,在宫女们回应琉禹的声音中很明显地可以听出敬意。
琉禹完全消去在我面前所显出来的孩子气,态度迥然是一副接受来自宫女们的敬意的巫女之物,看着她那副模样,我的心情变为了感叹孙女成长了的模样的祖父心情。嘛,是与外表为十六岁的少年不相称的心情就是了。
忽的,我察觉到跟在我后面走着的绾洁的异样老实,对脸色有些不好的深红竜小姑娘搭话道。
「怎么了,果然于海中提不起劲否」
「你这家伙才是,怎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说很平静温和,但也是盘踞着这种程度的伟力。就连爹地妈咪都比不及……这个」
看样子绾洁是受盘踞在龙宫城中龙吉或其他龙们的力量的影响才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不过比起这个来,我更被绾洁说出来的词语勾起了兴趣。
「Fumu?爹地与妈咪啊。绾洁,汝是此般称呼令尊令堂的啊」(孤:这里开始没用「お前」了)
我的嘴角像是戏弄绾洁一般上扬着实属不可抗力。
绾洁注意到自己无自觉地说漏口了的话,面部猛地僵住,以燃着愤怒和羞耻的深红色眸瞳死盯着我。
「你、你这混蛋,刚才听到的话,给、给我忘了。听到了呐!?」
对太多激动而导致颤声的绾洁,我以认真的表情点了下头。
(呜姆,牢牢记住吧)
「话说回来,光这份反应,就未白带汝来此地呐。那副语气也变得圆润点较好」
「你这家伙是我爹地吗」
「又说“爹地”了呦。看来令尊令堂很是宠汝」
绾洁似乎很不喜欢我的语调的样子,太阳穴处浮现青筋地往死里瞪着我。但是,这种程度的杀气跟我在竜时沐浴来自神明们的比起来的话,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很爽快地就无视掉了,转换话题。
「行了,琉禹在等着,快点走吧」
看着嘴边漏喷出火的绾洁,我小叹了一口气。
(矫正性格的路途看来还有得走呐)
我和绾洁跟在琉禹的后面,宫女们则静静地在两旁站成一列,跟随着我们。
在宫中看不到男性的身影,也就是说这些宫女们是接待者和护卫,还有监视我们的么。毕竟工作在龙吉脚下的龙宫城里,看来并不是外表所见的柔弱宫女呐。
跟着导游,我们走过搭建在发着轰鸣声的瀑布或大漩涡上的黄金桥,一段段巨大的翡翠重叠成的楼梯,薄紫色的水晶所制、上面雕刻着精致工艺雕刻的拱门等,在宏大的龙宫城中前进着。
应该是有事前通知过我们的前进路线过吧。除了导游的琉禹和宫女之外的龙宫城居民们的身影,就连影子都看不到。因为是作为私人的客人所招待的,所以不可以让更多的人所看到吧。
不知道在龙宫城中走了多久,琉禹终于在巨大板状黑曜石上饰有黄金龙工艺品的门扉前停了下来。
是吃不消自门后方感知到的力量吗,绾洁万分紧张地咽着口水。
Fumu…这股力量确实比琉禹和绾洁要强大,但身体也没必要那么僵硬啊。虽说龙吉是尘世间屈指可数的古龙,但从身为古神竜的我看来,她不过也是一名令竜感到可悲地退化了力量的子孙罢了。
「龙吉Sama,我是琉禹。把多兰Sama和跟着来的客人领过来了」
琉禹恭敬地低下头向门后方传口信说道后,自门后方传来了就像是音乐神的眷族手弹乐器的音调一般的悦耳之声。
「辛苦你了,琉禹。把客人们请到这边来」
「是」
琉禹低着头把门推开,向屋内踏入了一步。
关于礼仪这一块我并没有听到太多的详细解说,且这只是私人性质的客人,所以少许的无规矩之处应该也会原谅的吧,那么我该紧张到那一程度才好呀。
跟着我们到这里的宫女们在房间外停下了脚步。我和绾洁则跟在低着头前进的琉禹身后数步处。
在房间里面,染着薄黄色、青色或桃色的绢丝纱幕自天花板垂下,加有金工艺的漆器长箱、衣柜、冒起淡紫色熏烟的黄金香炉等家具,不论哪一件都是让王都的大贵族也会惊呆了的贵重品。
我们走在以红水晶铺成的地板上,不一会后到达了坐在房间深处里用珊瑚加工了的椅子上的龙人美女前。
三龙皇之一,水龙皇龙吉,她的那份美貌与气质正与这间壮丽房间的主人所相称。
及膝的浓厚黑发于安放在墙边的烛台上燃着的火下被照得闪闪发光,自插于脑后的青色水晶工艺品簪子处,化作黑色瀑布披在肩上或背后。
和人类成年女性无差多少的身体上穿着缟绢单衣,单衣外叠着使用了大量金丝、银丝、宝石类的青白色薄衣。
虽然世间有着「如同绘画出来一般的美女」这一言语,但任何的画师都无法绘画出龙吉,于龙吉面前,他们只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折断画笔。她的相貌之妙处该以何种言语来描述才好,至少以我贫乏的词汇无法表述。她即便化形回龙姿,也定然是位相当的美龙吧。
龙吉微笑地看向我们,微笑中净是浓厚的友爱之情。
这种场合下,是由我们这边先说话为礼仪,还是等着对方发言才是礼仪啊?
在我犹豫着之间,龙吉开口了。
「各位,非常感谢您们爽快地答应了唐突的邀请。我是当代龙宫城之主龙吉。长途奔波定然累了吧。还请坐下歇息会」
听从龙吉的劝席,我坐在了圆桌的席位上。绾洁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真实存在的古龙一流高手的和蔼态度,一脸困惑,在看到我爽快地坐在椅子上后,慌慌张张地跟在我后面坐了下来。
「鄙竜多兰。此次承蒙高名的龙吉殿下之邀,真是光荣之至。因是乡下之人,自知有无礼仪之处,若您能宽宏大量谅之,便是我之幸」
没怎么使用敬意到底对不对,我也不自信,但若是告知了她这边的出身与礼仪无缘了的话,以她的气量也不会一一责难我。
「然后,这边是居于魔泪思山脉深红竜绾洁。因我“若能蒙受谒拜您之荣”之一己之思而使其同道。还望予恕」
我介绍完后,绾洁以能够听到生锈的合叶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般僵硬的动作点了下头。
因为直接面对面,所以能更直接地体会到龙吉的力量,在很清楚地理解了彼我实力差后缩了下去的样子。之前在回廊上对我的态度跑哪去了啊。
至少领会到这一点的话,就算是绾洁,性格应该也会稍微温和一点了吧。
「不单是深红竜,这座龙宫城里都很少有火属性同胞踏足,当然欢迎。琉禹,你也坐下。我现在便沏茶」
琉禹没有阻止龙吉亲自沏茶。如果是王侯贵族的话是会交给佣人干的事情,龙吉似乎都是自己做的样子。
茶器比琉禹在巨龟背上所使用的更上等,所使用的茶叶的香味也与只有天界里才有分发的茶叶的香味相近。想要在尘世间获得在这之上的上等货物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多兰殿,那个话题我已经从琉禹那听到了。非常怀恋。这样子亲眼所见,似乎是竜魂寄宿在人类之子的身体里的样子。您是转生者呢」
「Fumu…您果真明察秋毫。沿途之中已相告于琉禹她们,如您明察,我是已转生为人之竜。现今以人类之身得以活着」
看着我即便使用了敬语却依旧在龙吉面前泰然处之的态度,绾洁受到了惊吓。能稍微对我刮目相看就好了。
在和颜悦色的龙吉与我对话之间,突然传来待机在屋外的宫女们鸣铃的声音。
「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呢。很是简朴,但也在别的房间里准备了欢迎宴,还请往这边移步。琉禹,麻烦你了」
「是,龙吉Sama」
「绾洁小姐,还请玩开心点。不过多兰殿,我特别有话想要跟您说,能否稍微留一下」
「了然。绾洁,虽然我不在汝会不安,但也请先走吧」
「呜、呜姆。我先走了」
如果是平日里的话,绾洁定然会对说出监护人一般的言语的我发怒,但现在她完全被龙吉所流露出的存在地位压倒性的不同给吞噬掉,如同借来的小猫一样,一反常态地老实。这还真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呐。
目送琉禹带着绾洁走出门外前往别的房间之后,我重新回头看向龙吉。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我视线前方的龙吉便跪伏在地板上低下头。
「还请您定要饶恕我的种种无礼,最为尊贵的竜之御方(尊称)」
我不禁苦笑了起来。
「Fumu…此般说法,是察知我尽数来历否。无礼什等无需在意,请站起来。汝方才是此城的正统之主,我不过是受邀至此的不知来历转生竜罢」
我这样说道,抓起龙吉的手,把她扶起来后再坐了下去。
龙吉撤去了到现在为止的平静气场,因为在先前的绾洁之上的紧张和畏怖而身体僵硬。
「是何时察觉我是“我”的。我未曾告知琉禹前世之名,且模样也变了」
「在没有直接看到您之前我都没有察觉到。我在琉禹告诉我幼时的话题起,就在想是在那次宴席里的哪一位,一直没有答案。但是,这样子亲眼看到您那灵魂的光辉、眼神和力量的胎动时,“竟然是……!”地发现了是君临我等所有竜种的顶点的您」(孤:龙吉跟男主单独相处时是「贵方様」这一高度尊称)
「如此啊。但今时的我是人类。碰巧所作分身同琉禹和绾洁之间结以缘份,但再以古神竜身份现于世间并非我之本愿呐。若能考虑至此,我甚是感激」
「尊您所旨」
「那么,二人独处时暂且不论,有旁人之目在时还请我如先前一般待汝为长辈可无妨? 汝若能称呼我为多兰,甚是心喜」
「那个,可是……嗯嗯,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话我听您的」
从龙吉有些支吾的模样上看,她很是困扰。
「如此甚好。那么,难得二人独处,再聊上些许时刻再走也不错。龙吉,琉禹是汝之千金吧」
「您知道的真清楚呢」
「目(眼神)和气质很相似。琉禹曾言己为侍奉家系出身。可是不愿在游历外面世界间招至不必要之非议的操心否?」
龙吉浮现出感觉瞒不过我而放弃了隐瞒的,又或是困扰般的微笑。那是非常有魅力的笑容,即便是与从人身里解放出来的色恋或肉欲缘远兮之的我,也不禁被那所吸引。
「嗯,是的。请笑愚女的知识肤浅吧。琉禹是我和已逝去的丈夫之间生下来的唯一的女儿。大致上能教的手艺活和武术都有教导她,但身为母亲无论如何都会宠溺丈夫遗腹子的那个孩子。
在外面世界的时候如果被知道了是我的女儿的话,会被戴上多余的有色眼睛去看待的吧。在完全不知道恶意的环境下被养大的那个孩子,受人欺骗而把力量用在歪路上的危险性也不低。为了至少能把这些给避开,我教琉禹那么说的」
「Fumu…母心啊」
「是。多兰Sama,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教导琉禹外面世界的事情。我非常明白,按常理说的话我这种存在不管怎么低头,这都不是能说出的请求。但是,能否请您体谅一下这份母亲的心情」
我抓住要再次弯膝的龙吉的手让她停止了跪下,直视着她黑玛瑙都深感自惭的美丽黑瞳。
「若是我可以的话,我非常乐意照顾琉禹。不过,我亦未那般详知世间呦。虽重生为人已度过十六年有余,但基本上都是于出生的村中呆着。即便如此也无妨呐?」
「非常感谢您。有您的庇护的话,我就能安心的送女儿去外面的世界了」
这样说道的龙吉露出了明朗且美丽的笑容。
话题告完了一段落的我们为了前往有琉禹和绾洁等待着的其他房间,从龙吉的私室中走向了回廊。
在我的对话中解开了心结的龙吉在途中频繁地询问我尘世还有真竜或龙神时的古老往事。对身为居住在尘世里的古龙中为最古老者的龙吉而言,像我这样比她地位高、能说古老往事的存在是很少有的吧。
「近来这些岁月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和其他的古老竜种们聊天,像多兰Sama这样能讲往事的对象也减少了,感觉很寂寞」
「Fumu…我为竜时也是如此呐。今之时数更少之。或许有着琉禹、绾洁一样的年轻竜在,但古代竜之力完全衰败了啊。何等寂寥之物。琉禹似是纯血古龙,父亲呢?」
「是的。我的丈夫是古龙的一种,苍波龙。在过去中和高位海魔的战斗中失去了性命,留下了在我腹中的琉禹的卵离开了这个世上」
「如此啊,问了难受的事情了呐,抱歉。不过,原来如此,此般琉禹很是亲近我之因就感觉明白了一点。琉禹应该是把我视为了父亲或兄长了呐。
如此的话,在我化形为人类时,她对我与她年纪相仿的外表感到吃惊倒也不无道理。尤为我身为竜时比她年上,就更加了吧」
「那个孩子在多兰Sama身上看到父亲的模样?也许是那样子呢。我的周围全是人鱼或龙宫女。就算是有男士们,他们也全是以臣下之礼相待我们的武官或文官,所以多兰Sama的态度对琉禹来说很是新鲜吧」
父亲在自己出生前就逝去,周边又没有可以代替父亲这一角色的男性,所以对我的存在感到新鲜这么一回事吗。原来如此呐。我在这以后尽可能地用那种行为举止,琉禹应该会高兴的吧。
在龙吉的带路下,我们到达了恭迎着我们的宫女们在左右墙角处排成长队候着的一角。
从扎根于海底的水栖世界树的树干上削下来的门扉自动敞开,招我们向屋内走去。
这似乎只是拿来招待亲密的私人性客人所用的房间的样子,尽管里面也有许多豪奢的日常家具,但并不算是很宽敞。在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适合四五人坐着用餐的圆桌,琉禹和绾洁都坐在座位上。
虽然说有担任的服务员的宫女在,但这两人别说谈得起劲了,根本就聊不起来吧。绾洁在看到我后松了一大口气,琉禹也在看到我和既是母亲又是主公的龙吉后,微咧起了紧绷着的嘴角。
龙吉坐在圆桌的上座,我则坐在还留下来的最后一个座位上。推辞龙吉在这之前请我坐在上座一事是相当的费神,但这里我强硬地贯彻了本心。
「让你们就久等了。来,绾洁小姐,多兰殿,我准备了些海中的珍鲜美味,在龙宫城之外的话很少能看到。还请尽情地品尝」
等候在厨房里的侍女们用手推车运来了料理。
在圆桌上摆放着使用了多种我从未见过的食材所作的料理,这些脸食用方法都不知道的料理紧紧地挤在圆桌上。中间有着许多精致切饰过的蒸野菜、整条鱼进行油炸的鱼、以及把肉沫或白色固状物作为调味释放着刺激性香味的稠糊状汤。
用酒蒸煮的贝类、以鱼类肉糜揉成団子状的菜等,全都是些与我所度过了的人生所无缘的豪华料理。
在东道主的龙吉许可了的以上,我也就毫不客气地伸手向了料理。
在龙吉和琉禹手边有着两根细长的棒子——似乎名为箸的样子——放在那里,我和绾洁手边则放着纯银的汤勺和叉子。
老样子是满脸紧张的绾洁看上去似乎并不会使用汤勺,但也算是好好用餐了下去。
顺利进餐之中,龙吉突然向我套话问道。
「话说,多兰殿,是您转生成人类的话题,请问您作为人类或者竜可有喜欢对象?」
为什么总感觉周围的空气刚好在此时静止了下来。
琉禹停下了握着箸的手,一边和用不习惯的汤勺苦战一边把鱼肉団子移向口中的绾洁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我。
(Fumu…算了,坦白直言吧)
「若是感到好意或爱情的女性的话有着数人,广意上的亲爱或友爱亦是同般存之。至于恋爱,在往昔也好在今昔也罢,于我而言皆是天边之物」
龙吉因我的言语感到意外一般,以袖子遮住的嘴角微微扬起。是从我所说的话中感觉到了我不懂得男女之情才这样么。
「这样子啊。原本还以为是多兰殿的话,不论是人类还是竜种,都会有很多女子追求着您的」
「此为过大评价啊。我可是为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纤细的少女心是为何物的愚昧无知者」
这样回答着龙吉时,我为了折断蟹的足而紧紧抓住蟹的身体。
虽然从琉禹和绾洁那传来感到刺痛般的视线,但为了把那个给蒙混过关,我继续剥着蟹壳。不过,我一吃起蟹来全员就都沉默了下来是为什么呢?
之后,在享用着蟹一段时间后,我把入学魔法学院的有关事情告诉了琉禹她们。
「此身是承蒙龙吉殿下之邀方才在此,所以有些烦恼在此说些私事是否合适,不知可否?」
对开口提起新话题的我,龙吉浮出了同样认真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
「呀,一脸认真的表情,您是要说什么呢?」
「如此结有缘分极属幸运,但于不久后……是呢,与琉禹或绾洁会面之机或许会有减少,且不止一个月或两个月之间」
对这个话题最先表现出反应的是琉禹。
「那个,多兰Sama,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之间就说见不到了什么的……我……」
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琉禹毫无忌惮了地抓住了我并倚靠了过来。虽然她这副模样有些夸大慌张了,但她的心情或许就跟毫无征兆地就被告知了要和父亲离别了的小女孩一样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呐?
「琉禹呀,毋用此般慌张。请深呼吸。此并非是在说后会无期之事」
「理由、能告诉我那个的理由吗? 难道说是我在今天的招待中有所不周吗!?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话,请您告诉我」
(这简直就是被渣男欺骗了的纯情丫头苦苦哀求着那个男的一样呐)
我不免心中浮现这样的感想。但这么说来的话,我不就是渣男了吗。总感觉无法认同,这里还是不要太过深思比较好吧。
隔了一会儿后,我缓缓地跟琉禹和绾洁说解起来。
「可否冷静了? 我因今春学业,应会离开己所诞生的故乡会吧。 为习惯前方新生活或许会花上些许时间。如此一来,与汝二人相会时间定会减之吧,所以欲于事前取得许可方才如此一说呐。为了某位大人不会寂寞呐」
绾洁虽然把脸扭向一旁,但视线却是朝向我的,像是感到极其无聊,无聊透顶般地嘟嘟囔囔着。
「哼,要是就此再也看不到你这混蛋的脸了的话反倒清净哇。去尽享渺小人类的生活就是了。然后在你这混蛋怠懒的时间里,我锻炼出打倒你这混蛋给你看看」
虽然她是这样嘀咕着,但长长的尾巴却像是有着什么心思一般细微地左右动着。
Fumung…我理解到了这是绾洁在多少有些迷茫的时候所有的习惯。
迷茫什么? 应该对我说的话语? 还是说是对待我的方式?
「多兰Sama,请问那个人类生活里的要事到底要花上多长时间呢? 是十年吗?还是说五十年?又或者是一百年? 还是说要花比这些还要更多的时间才行呢?」
琉禹询问得很有客气,但完全是一副冷静不下来的模样。人类花上一百年在学业上,想必也只有伟大的贤者或仙人可以做到吧。
「非也非也,琉禹呀,还请以人之寿来思。或有可能会有所延之,但预定为一年至二年间。且,亦有打算若是安定下来了的话,会尽可能寻出时间与汝二人相见,若是琉禹有何困,便以此为优先」
「一年,是一年吗。只要花这么一点时间啊。倒也不算长的说呢」
「啊啊。即便为我,亦是不安离开故乡。为尽早归来,做最善之预定。待我再次归村,再如至今一般相见吧」
「哼。烦人的家伙啊。不用一一事前汇报,直接就那样子跑到哪去不就得了,还在这说说说。而且还是很快就回来见面呐。就没有在意过这边的感受吗」
绾洁语气很不高兴地说道。这一次所进入我视线中的是她那缓缓上下左右振动的尾巴先端。
那么这尾巴的每一个动作是都代表着绾洁的一种心情不。
「绾洁小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子哟。难得多兰Sama事前告诉我们了的说」
面对琉禹的指出,绾洁用谁也听不到的小声哼道。
「哼,又不是我求他说的」
虽然在龙吉面前,到先前为止的相争对氛围停止了低鸣,但依旧与平和相隔甚远。
「汝二人相性甚是恶矣呐」
总之,对二人的说明到此就结束了。
我和琉禹、绾洁和龙吉打交道只到我作为人类的寿命终止为止,从竜种的她们来看的话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时间,但我仍然想尽可能地跟她们筑建良好的交友关系。
在那之后也以我与龙吉的会话为中心继续用餐,对与同胞同桌用餐一事,我心感无比享受。
……
在品尝完餐后茶后,我们便就此告辞,将乘着巨龟离开龙宫城。
来送我们的不仅仅是琉禹,龙吉也在,并给了我们作为土特产的小箱子。
虽然大小和重量都是如外表所见的小箱子,但这个箱子施加有和巨龟背上的房屋里同样能够扩张空间的魔法,在中间塞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多兰殿,绾洁小姐,招待较为简朴,非常抱歉」
面对轻轻低下头说道的龙吉,绾洁露出了狼狈的一面,惊慌失措地使劲摇头道。
「没、没有、没有那么回事」
要是平时就这么老实的话,就算是绾洁也能够找到未来的伴侣雄性的吧。不过,我既不是她父亲也不是她兄长,想些这个,真的是不得不承认是在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呐。
「绾洁啊,汝仍是如此紧张吗。龙吉殿下气量之大应已经很是明了于心了。就算是汝也能分辨出最低限之礼,最后卸去肩上的力气道谢便好」(孤:这里又是长辈的口吻)
「……你这混蛋的脑子里真的是些什么大神经啊?明明是在水龙皇面前,为什么你这混蛋还能这么一副态度」
「仅是自然体罢」
绾洁似乎很难理解“Fumu”的昂首挺胸的我一般,无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吐出了难得一见的疲力叹息。龙吉看着这样子的我和绾洁,漏出了很是高雅的微笑声。
待着龙吉旁边的琉禹怯生生地向前走着,一边看着我的脸一边说道。
「多兰Sama,在这以后会有很多事情会劳驾到您。我明白会给您添麻烦,但还是请您多多关照」
「无甚,龙吉殿下亦拜托我了呐。对可爱琉禹的关照,不论多少都会地」
「啊,可爱什么的,还请不要把这个说出来。我,会害羞的」
静静地看着我和琉禹的对话的龙吉,她那目光毫无疑问地是母亲的目光,但总感觉其中也有着寂寞的神色,是想起来已逝去了的丈夫了吗。
「呼呼,琉禹这么亲近多兰殿还真是让我吃惊啊。多兰殿,再次请您多多关照琉禹了呢」
「嗯,尽我绵薄之力」
然后我们以与来龙宫城时相反的顺序进入房屋内,离开了耸立在海底的巨大城郭。
自龙宫城归去的途中,于巨龟背上的房屋里绾洁始终一言不发,仅仅是为了解闷而一个劲地把玩着小箱子。就这样子来到了海上,恢复竜之姿,我们再次回到了绾洁寝床的魔泪思山脉上空。
分别的时候,绾洁突然喊住了我。
绾洁没有带杀气地喊我还真是少有的事情,而且我也暗自期待着她与龙吉面对面后有没有被挫伤了嚣张气焰。
「多兰、你这家伙、什么、那个」
从被娇生惯养地实为丰满的美女姿态恢复为原本覆有深红鳞片的竜之姿的绾洁仅仅是蠕动着嘴唇,根本无法把话给说清楚。
「呜u姆、你这家伙、配、配对、哒呐、那个……」(孤:「配对」那的原文是「番」,雌雄配对的意思,原文整句是「お前、つが、番、をだな」有点不明白是在求婚还是在询问,因为中间断了词)
「如此支吾还真是罕见。是有何难以询问之事吗?」
「干,烦死了! 什么也没有哇。下一次见面了一定会把你这混蛋给打趴在地上。虽然并不是不感谢你这混蛋让我觐见了龙吉Sama,但这和同你这混蛋之间的战斗是两回事呐! 我回巢里睡觉去了。你这混蛋也赶紧给我滚回人类们那边睡觉去!」
绾洁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翻翅翼便朝山脉那边飞去。
「理解不能。究竟想要言何呐,那个小姑娘?」
结果,绾洁似乎和至今为止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嘛啊,不过这个倒也就是那个小姑娘的风格,这样也好吧。)
得出这一结论后,我将构成白竜分身的魔力返还回了人类的本体之中。
【第二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