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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亲吻之下,我睁开了双眼。
这不是梦呀。
夏洛克·哈克尼尔先生
上次真的很谢谢您。那一天可以见到您,真的相当地幸福,衷心期盼您也有这样的感受。
克莉丝汀·巴雷斯
亲爱的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
谢谢你的来信。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来信吧,还是第二次?看到你的信夹在其他信件中实在觉得不可思议,直到读完之后仍是望着信件好一阵子呢。
其实我正忙着处理许多工作,近来似乎没有办法到丽浮山庄了。明明你现在没有排入工作,正是见面的好机会,一想到这点便感到非常遗憾,世事总难尽如人意呀。
满怀爱意与尊敬的 夏洛克·哈克尼尔
夏洛克·哈克尼尔先生
那是我第一次写信给您。请您以工作为重,无须在意我这边。最近因为花朵盛开得美丽,让人心情非常好,我也觉得要好好在工作上努力。夏洛克先生住处庭院里的花朵也同样绽放了吧?虽然蔷薇在秋天也会开花,但希望能在天气转冷前再看一次。
克莉丝汀·巴雷斯
亲爱的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
离天气转冷还有好一段时间呢。在见到面之前,为了让你能牢牢地记住我,还是先送蔷薇花过去给你,在花朵的香气完全消失之前,一起去吃顿饭吧?希望『蔷薇色』有空的花瓶。
夏洛克·哈克尼尔
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
可以的话,要是见面的地点能在伦敦就太好了,你没有必须前往伦敦的工作吗?要是能够先知道你预定前来采购物品,或是与客人见面的时间,那么我会配合时间去接你。
夏洛克·哈克尼尔
夏洛克,哈克尼尔先生
谢谢您送来的花。我最近没有前往伦敦的安排,而且若是有工作的话,或许就没办法与您见面了。毕竟一工作就得尽可能投注我所有的时间,并且会变得早出晚归。但如果我能够空出时间的话,会与您联络的。
我无论何时总是思念着您,甚至希望偶尔能够忘记。
克莉丝汀·巴雷斯
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
希望你别想着要把我忘记呀。如果要到伦敦办事,觉得一天来回太累的话,我会负责找间旅馆的,所以请不要担心。如果是要从车站步行前往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虽然忙碌,不过几个小时的话还是有办法挪出来的。不过当然,有些日子也无法外出见面,所以在你决定好要来的日期前,若能先联络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等候你的到来。
想成为你的好友 夏洛克哈·克尼尔
这是一个恬适的夏日午后。
克莉丝坐在『蔷薇色』收银台处,反覆看着已经看过无数回的信件。
克莉丝下定决心,真的是下定决心才在最近给夏洛克写了封信,然而回信却理所当然似地马上就送来了。克莉丝若要写信,就必须找个可以专心下来的时间,一边好好思考一边下笔才行;不过夏洛克应该是相当习于撰写书信吧。对于任何事情都慢慢来的克莉丝来说,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她头昏眼花了。
克莉丝只见过一次夏洛克的书房。回想起那里的情况,里头有非常多的书,笔和琐碎的文具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俨然就像一位上进青年的房间。最近,他因为在伦敦有了另外一间房子,似乎就较少使用奥佛西地昂斯宅邸的书房了。
奥佛西地昂斯宅邸——位在丽浮山庄,夏洛克的妹妹就住在这间哈克尼尔公爵家的别墅里。当初夏洛克就是为了订制妹妹的礼服而造访『蔷薇色』,因而成为两人相遇的契机。
公爵家的长男——夏洛克,在伦敦社交圈以侯爵自称——那个时候想都没想过,身为乡下裁缝师的我,居然会像现在这样互相鱼雁往返……
「真是的,蔷薇虽然美丽,问题是花开不持久啊。现在没有一个花瓶空着,而且花朵这么漂亮,枯萎了也舍不得扔掉呀,贵族可真是净做些奢侈事情的人们呢。」
打开与厨房相连的门,潘蜜拉一边碎碎念地发着牢骚一边进到店面里来。
『蔷薇色』裁缝屋这间老旧的建筑,不仅有工作室和店面,同时也是仅有的两名店员克莉丝和潘蜜拉的住处。克莉丝只要一投入缝纫工作,就会关在工作室里足不出户;相形之下,同时要处理家事又是销售店员的潘蜜拉,就总是来来回回厨房与店面之间。
潘蜜拉今天将明亮的咖啡色秀发绑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由白色、茶色与橘色交织而成,带有夏天气息的格纹印染礼服。刚刚似乎是去换了花瓶里的水,只见她身上的麻质围裙沾湿了一块。
与克莉丝同年的她——尽管十七岁,然而比起身材娇小、将一头黑发绑成发辫、拥有一对绿眸,并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朴素克莉丝,潘蜜拉则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丽女孩。一如往常地,光是她踏进店里,就感觉整间店的气氛都活泼了起来。而当她将满满一大把蔷薇花抱于胸前时,更是让人觉得如此。
两人在十四岁的时候从伦敦来到丽浮山庄,十五岁时开了这间『蔷薇色』。基本上,克莉丝是店主人兼裁缝师,而潘蜜拉是店员,不过关于裁缝店的经营方面,克莉丝则是全面仰赖潘蜜拉处理。
事实上,若没有潘蜜拉在的话,这间店不可能有办法走到今天这个景况。克莉丝相当怕生,纵然是一位相当有名的裁缝师,当初却连招呼客人都没有办法。
甚至礼服在一开始得以贩售出去,主要亦是因为潘蜜拉穿着克莉丝缝制的礼服上街走动的关系。而提出这想法的,当然也是潘蜜拉。
「如果有多余的蔷薇,不晓得送去给戴安娜小姐好不好呢……要做干燥花的话,稍微有点枯萎应该也是没关系的。」
「对喔,记得她曾说过很难拿到好的蔷薇呢。」
克莉丝一提起认识的少女,潘蜜拉便同意地点头应和。在她的礼服缝制好之后,戴安娜送来了干燥花作为礼物送给克莉丝和潘蜜拉。克莉丝所拿到的是清新沁凉的草木绿,而潘蜜拉的则是甜美中带点呛鼻的花香味。
在『蔷薇色』,即便是已经将礼服送交至客人手中,还是会有很多客人以有空间为由,到店里来聊一聊。因此,潘蜜拉总会随时备妥上等的红茶和美味的点心。
潘蜜拉开始用手边现有的纸将蔷薇包起来。过了盛开期的花朵没有办法装饰在店内,但无论是克莉丝的房间、店面隔壁间的厨房,还是楼上两人的寝室与客厅,全都已被夏洛克所送来的蔷薇占满了。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居然这么有诚意。」
潘蜜拉一面将蔷薇花束整理得漂漂亮亮,一面不可置信似地说道。
「唔……嗯,是啊。」
克莉丝小声地回答,视线并再次落至信上。
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夏洛克的赠花,不过以前送来的是少少的铁线莲。
这一次则是满满一大束的蔷薇花,而颜色亦是毫无掺杂一丝黑的鲜艳红色,以及看来轻柔如烟雾般的白色。潘蜜拉依照每支花瓶的不同调换配色,愉快地享受置身不同的氛围之中。
这些花并不是因为刚好有园丁修剪下来,而顺便委托送来的花朵。克莉丝没有对潘蜜拉说,这是因为自己在先前的信件中,写了暗示希望在蔷薇开花时见面的信。
明明不是马上——而是在秋天到来之前的意思,夏洛克却还是送了这么多的蔷薇花过来。
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看见,始终盘据在脑海挥之不去,真教人苦恼。偏偏还有工作要做呀。
「园丁弄错数量了吗……」
「我想不是喔,夏洛克说过伦敦的宅邸还没找到佣人,现在只有钟点女佣每天会过去而已。他说因为晚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想要找个可以信赖的人。」
克莉丝回想起夏洛克,他说这话的表情与话语内容相反,根本是一副乐得轻松的模样。夏洛克尽管身为贵族,却什么都能够自己处理,反而还比较希望能够一个人独处。
「他这样告诉你呀?」
「嗯,就在他告诉我伦敦那边的地址时。」
克莉丝害羞地说道。
那一天,也是夏洛克向克莉丝表明喜欢她的那天。当时天空飘着小雨,由于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到外头走走,两人竟因此而相遇了,就在那个黄昏之日。
「你回信了吗?」
潘蜜拉换了个话题。克莉丝望向信件,在稍微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将不晓得该如何回信的那一部分折起,递到潘蜜拉面前。
「什么,我也可以看吗……他信上写希望你在伦敦住一晚?」
「嗯。那个……像这种情况,应该要怎么做?一定是拒绝比较好吧?」
「呃……这种事『英国淑女教养手册』上应该会写不行吧,不过你想要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
克莉丝低下头,把信件折好。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并不是不愿意,当然也很想见夏洛克。
淑女的礼教这种事,其实克莉丝不怎么在意。她明白决定要穿什么衣服是一个很重大的关键因素,然而身为裁缝师的克莉丝,缝制礼服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客人的心意。
来到『蔷薇色』的客人——尤其是少女们,有很多人总会被「应该要这么做才对」的想法限制住了自己的心,看不清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自小就开始正式缝制女性礼服的克莉丝,这是从孩童时代以来第一次终于知道客人内心迷惘的感受。
「那个人……一定很习惯这种事了。」
「……不,肯定不习惯的。」
「你这么认为?是这样吗?」
克莉丝回问潘蜜拉。
潘蜜拉回望着克莉丝,就见她双颊又再次变得绯红。潘蜜拉投降地摇摇头,开始用手边的缎带绑上花束。
「不可以告诉夏洛克你把信给我看喔。就当作我没有看,也没有从你那里听到什么。毕竟那个爱面子的男人是那么努力地想要好好守护你,你也得要好好珍惜重视对方的心意,这才是合乎礼仪嘛。」
「唔、嗯!」
「放心,这一定是一封『好的信件』,克莉丝。」
「有好的信件和不好的信吗?」
克莉丝将信收进口袋里,起身离开椅凳并转向潘蜜拉。潘蜜拉虽然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又没说了,只是露出微笑。
「有很多情况,毕竟也有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说谎的男人,不过你就相信内心现在的直觉吧,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告诉我。虽然我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但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喔。」
「嗯,谢谢你,潘蜜拉。」
「太好了呢,克莉丝。」
潘蜜拉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样的潘蜜拉看起来,仿佛一朵盛开的大蔷薇花,克莉丝心想。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掳获大多数前来『蔷薇色』的男性的心。克莉丝害羞地笑着,并将花束抱在胸前。
「我送蔷薇去给戴安娜小姐喔。」
克莉丝紧紧抱着花束,离开了店里。
同时内心想着,如果拜托戴安娜的话,她是否会愿意帮忙做有这蔷薇香气的干燥花呢?
夏洛克·哈克尼尔先生
谢谢您的邀请。我实在不是很清楚自己想怎么做,可是若能够舆您见面,我会很高兴的,唯独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如果要前往伦敦时,我会通知您。因为还有店里的事情要忙,我想能见面的时间大概会只有黄昏的一小段时间而已,这样您是否也愿意呢?
克莉丝汀·巴雷斯
「这是傍晚送达的信件。」
「谢谢,今天可以回去了,珊卓拉。」
夏洛克回到宅邸,从钟点女佣的手上接过信件盒,马上就进到书房里去。
他吩咐过珊卓拉不需将邮件分类,直接交给自己就好。
每天来到宅邸工作的侍女珊卓拉,是个长得还算漂亮的三十多岁寡妇。因为有两个小孩就住在离这儿有段距离的公寓里,所以她希望每天来回工作,而不要住进宅邸里头。介绍函上有写到,珊卓拉可以一手包办家事,也是个能够信任的人,不过却不是机灵聪明的类型,而实际上她也的确如此。
最近,夏洛克住进了位在伦敦最高级地段——兰贝斯的宅邸里。隔着泰晤士河的哈克尼尔家有他的房间,虽然会来来去去的,不过如果对于兼做工作与生活的空间来说,那里佣人和访客太多了,反而不适合。原本夏洛克就是注重实用胜过形式的人。
得知夏洛克要住进另一间房子时,他的母亲——苏菲亚·哈克尼尔公爵夫人,便想要介绍几名优秀的佣人给儿子,然后全都遭夏洛克回绝。一想到母亲可能会假藉担心儿子一举一动的名义,派她身边信任的侍女过来,夏洛克就觉得害怕。
由于夏洛克很少在家里用餐,所以不需要专职的厨师,他想要的是可以负责驾驶马车,并且能够交付繁琐工作的男性仆人。
其实,他本来是希望能带奥佛西地昂斯宅邸的年轻总管克劳德来的,但因为这样对克劳德来说等于是降职,让夏洛克没有办法说出口。
夏洛克一进到书房,马上检查来信。
克莉丝的信件,就夹在几封与公事、社交活动相关的信件之中。
夏洛克将其他的信件搁在书桌上,拆开克莉丝的信。他坐在长椅上并交叠起双脚,然后取出信纸。
一开始还能保持平静,不过越往下读他就越不禁莞尔。
克莉丝书写的文字相当工整又可爱。尽管每一笔一画都看来生涩,不过就整体书信看来,仿佛一张图画般具有协调感。或许在无意识之间,连行距和字句的排列配置都考虑进去了也说不定。这种不可思议的书写方式,在上流阶层淑女那种装模作样的矫饰文字中是看不到的。
夏洛克就是喜欢克莉丝这种自然的感觉。无论是工作或是不工作的时候,克莉丝总是那样沉静而泰然自若,但这并不代表她笨拙,偶尔她也会一点一点地吐露出如宝石般的话语。
夏洛克一想到克莉丝不是拿缝纫针,而是为了自己改拿起笔编织文字的身影,内心对克莉丝的珍惜怜爱又更加深了。
(我也喜欢你。)
克莉丝湿润的绿眸和那楚楚可怜的声音,又再次复苏于夏洛克心中。
那个奥克斯赛马之日——第一次与克莉丝约好要见面,却因故无法赴约之时,夏洛克有那么一瞬间,被其他的女人——美丽的伯爵千金小姐艾蒂儿吸引了。从那之后,尽管他感觉到克莉丝隐隐约约的疏离——尽管他其实真的有点坐立不安——然而,那不过是从自己的歉疚感而来,名为杞人忧天的情绪吧?
克莉丝是因为在意艾蒂儿,所以才对我保持距离的。
但是,那已经不是问题了。
夏洛克已经向父亲拒绝与艾蒂儿·奥尔索普小姐的婚事,艾蒂儿小姐自己亦清楚地表明,她没有那个意思。虽然艾蒂儿受到打击(如果她也喜欢我的话,那就会是很棘手的事情),却倒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他并不讨厌艾蒂儿,夏洛克心想。对于无论发生何事总维持着尊严骨气的人,夏洛克是心存敬意的。尤其是奥克斯赛马那天的她,真的很出色。
当时艾蒂儿身上那件礼服,就是克莉丝所缝制的……
(克莉丝一定会缝制暗之礼服,就像琳达也会缝制恋之礼服一样……)
(或许是吧。)
回想起好友肯尼斯的话,夏洛克忽然间心里一沉。
然而,夏洛克又马上挥开这样的想法,毕竟关于这件事他已经思考过很多次了。
不管克莉丝的礼服有魔力也好,没有魔力也罢,克莉丝本身都不带有恶意。不要说缝制暗之礼服了,克莉丝根本是憎恨,甚至还拯救了好几名不得已穿上暗之礼服的千金小姐们。就算她在认识夏洛克之前的孩提时代,曾经与暗之礼服有任何的牵连,有错的人也不是克莉丝,而是克莉丝的母亲琳达·巴雷斯。
我是在清楚克莉丝母亲的事情的情况下,向克莉丝表明爱意的。
克莉丝的母亲是罪犯也没有关系吗?无所谓。那么如果克莉丝本身也是呢?
克莉丝无论何时总是只缝制着礼服而已,她并不是罪犯。
我相信克莉丝,也可以保护她。只要将她的母亲绳之以法,还给克莉丝自由就好了。『蔷薇色』也是一样,只要我愿意,总会有办法的,因为我有能力。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在内心做出如此结论,并将信纸收回信封内。然后在他收入信封的瞬间,却又涌现出想再看一次信的冲动,面对这样的自己,夏洛克不禁苦笑地站起身。
……我一定是哪里有毛病吧。
不过,他实在是无法放开克莉丝。
克莉丝是我的,而且克莉丝所爱的男人,也只有我一个。
真的很不可思议,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克莉丝,夏洛克心想。不管她想要什么,或者是有任何要求都没问题——或许应该先将这些告诉克莉丝才对,告诉她,她拥有这样的权利。
(至于结婚……结婚这种事不过就只是制度而已。)
夏洛克绕到书桌前,将信笺收到最上层的抽屉并锁起。那里头放着一把银色拆信刀,以及克莉丝至今寄来的三封信。
夏洛克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拿起原先放在桌上的笔并蘸了蘸墨水。面对手边现有的纸张,夏洛克开始流畅地写起回信。
克莉丝
我觉得只有傍晚的时间似乎不太够,不晓得你是不是可以找一天休息的时间,来伦敦一趟?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预计要来的时间。我会安排时间,并将头等车厢的车票送过去给你。在这里的一切你都不需要担心,如果你愿意来,我不仅会很开心,也打算先去预约可以充分保护个人隐私的餐厅——
你亲爱的
满怀爱意的
你所爱的人(当然我也是) 夏洛克,哈克尼尔
写得这么露骨,克莉丝看到一定会害怕的吧!要是被认为别有居心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夏洛克将草稿揉成一团,扔在桌上。他双肘撑在桌面,撩起了浏海。
上一次在信里,不是还提到了旅馆之类的字眼吗……
所以这次她才会这么晚回信,真是糟糕。
夏洛克将草稿撕得粉碎。
然后小心地放进烟灰缸里,点燃火。
这种信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就像学生时代谈恋爱不得不寄出的信件一样,最好都用公式化的文体书写比较好,这夏洛克很清楚。可是这真的很难。平常不管写信给谁,他其实都很少重新写第三遍的……
蔷薇仍持续盛开着,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到我身旁吧。趁你还记得那天的吻之时,好希望我们两人能单独见个面。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让我来告诉你吧。
好想要这么写啊(不,就说这样会造成误会呀!)。
话说回来,难道写成比较公式化的文章,不会让克莉丝就这样与我渐行渐远吗?克莉丝不习惯与男性往来,也没有自信,会不会因为不相信我的爱情,因为阶级的差异而最后选择放弃呢?
——我得谨慎一点才行……
夏洛克警告着自己。
桌上燃烧的火焰因风的吹送而摇动。
冷静下来,现在还太早,不能一下子就采取行动。克莉丝的个性、过往的事情,还有我自己本身的问题,眼前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
正因为克莉丝是劳动阶级的人,他得更谨慎一点才行。
仔细确认重要的事物,一一地去突破的话,就可以打开通向未来的道路。就像一直以来面对的所有状况,照理来说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夏洛克注视着燃烧殆尽的情话爱语,同时想着克莉丝。
除了两人之外,其他人谁都不晓得。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任何约定,拥有的唯独心意相通的恋人。
还不到被卷入强风的时候。
得小心翼翼不去碰坏,不让其消失,要非常谨慎地……
像守护微小的火焰一般,得好好地保护才行……不想让火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