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学园钢丝走

  零和栞那以前关系就很好。

  这件事无论问了解两人的谁都会如此说吧,零自己也这么认为。毕竟,顺着零的记忆一直反溯上去,最后找到的,并不是温柔又严厉的父亲也不是柔和的母亲,而是栞那欢快的“……零!”的声音。

  虽然已经想不起具体的事情了,估计,是在附近的公园玩的时候吧。估计是滑滑梯或者别的什么游玩设施吧,这是栞那从高处叫零的记忆。栞那向还不敢玩游玩设施不知所措的当时只有两三岁的零露出了笑容。

  得意洋洋的。

  捉弄似的。期待着零会如何行动。来吧来吧零,你会怎么办呢。然后,确认了这件事之后,要怎么做才会有趣呢,要怎么才能和零——不,或许该说是“用零”,更开心的玩呢,她似乎是在想着这样的事情,流露出了天真无邪又带着欺负人的想法的笑容。

  回想起来,不知道零对露出那般笑容的栞那哭了几次。也不知道为她困扰了几次。但是,自己也记不清被她帮了几次。

  十分优秀,在吵架、运动、学习、玩闹方面就零所知无人能敌,和大人的相处方式也无懈可击,明明如此,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自说自话随自己的喜好生活的人。对于这位姐姐,零从小时候就喜欢。现在姑且不论,小时候的零觉得姐姐就跟英雄一样,经常望着姐姐。因此,栞那那看着有趣的东西笑着的样子不如说是爱的表现这件事,零大概比父母还要更清楚。

  但是,正因为如此。

  要是放任露出那般笑容的栞那行动,不论是好是坏,事态会如何运转就无法预测了——这个棘手的事实,零也十分清楚。

  刚才也是。

  栞那在等候室露出了那种笑容。果然身为普通人的栞那并不会看穿共振错觉这种特殊的现象,但是,不能大意。必须小心谨慎。为了不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再次发生共振错觉。说到底,不让栞那起多余的怀疑是最好的。

  就算没发生共振错觉,栞那也是不能大意的人。

  百华大概也深切地体认到了自己突然间就开始了“走钢丝”的事情吧。完全不是不要紧,也不是没关系,更不是过得去。没能立刻抑制住共振错觉。因此没注意到栞那在现场而开始对零逼问“看到”的东西而失态。

  事前决定的对症疗法差不多有一半立刻就废了。这样下去糟糕了。她肯定有这种感觉。所以——

  “——我也是,请容我先向您说一声,乘船到此辛苦了。”

  在一开始和“学园”的教职员们打完招呼,听完各种注意事项之后。

  接过和栞那对话的小町——今天也在头上带着大缎带,有着“反转”的限制特性的专用炼机器“可逆饰品”——点头致意后说道。另一个专用炼机器茜茜——“暴食狩猎者”一如既往地镇座于桌上。

  “同时,也容我向您道歉。学园岛内的过夜许可没有拿到,甚至连直达轮渡也没有安排好……如刚才职员们说明的那样,现在,管理厅的一部分人‘懒得动’……”

  “没事没事,没关系啦。我也和零说了,很开心的哦?晚上还能在扶桑本岛玩,一举两得。我家爸爸说了,这个时期能获得进入学园岛的许可多亏了小町的辛勤努力……啊,我家爸爸在炼气管理厅工作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在管理厅工作的令尊同意了重要的儿子,零君进入‘学园’上学,这个决断让人尊敬,我非常感谢他。也因此,我们才能有零君这位重要的同伴。”

  “啊哈哈,零还有爸爸能被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总之,小町妹妹不需要感谢也不需要道歉哦!谢谢你。”

  ——所以,在栞那笑容满面地如此说话的时候也是。

  百华是为了和零保持距离才没有坐在小町准备的位子上,而是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打开栞那带来的土特产黄油饼干的封口一个人咯吱咯吱慢慢吃了起来吧。

  从港口的等候室开始,到抵达这个有小町和“学园”的职员,以及不破雄作等数名得到了缺课许可的高二学生等着的高中部A区自治会室为止,栞那揪着问了许许多多应该也起了影响。

  栞那一边走路一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无视了零的“所以说姐姐,百华很腼腆的啦——”,“呐呐百华妹妹你喜欢零哪里啊?”“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零的啊?”“和零关系好就是喜欢零的意思吧?”,冒冒失失的不停地询问了起来。百华既紧张又害羞,外加还要保持平静,她发挥着全当自言自语这个大招几乎没有回应,只是焦急地拉开着和零的距离。

  为了分散这份动摇还有把注意力从零他们身上散开,她拼命把自己埋在饼干的甘甜中。事实上,移动过程中百华有好几次看向零希望零帮忙,不过抵达自治会室职员们开始说话后,她就一次没看零和栞那。栞那的说话对象换成了小町之后也没改变。

  百华低着头,代替深呼吸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味道上,啪哩,啪哩地咬着饼干。

  ……嘛,零也知道。零也没法集中在栞那和小町的对话上。坐在栞那边上想着的完全是没关系的事情。现在不把等候室里发生的共振错觉的影响从脑子里挥开的话。

  比如,今天的午休,和百华会和以前在教室里和菖蒲和霜川一起吃的校园超市的便当。里面的菜是。饭上面放着炖猪肉和炸食,白切萝卜干。胡萝卜。以豆芽菜为主的炒蔬菜。芥菜做的拌菜——

  “没有这回事。零君平时非常照顾我们。为了零君和他的家人,能做的事情我会欣然去做。”

  “怎么说呢……零是不是真的和岛上的学生关系很好呢。从零打来的电话还有寄来的信也有听过,包括他入学之后立刻就和百华妹妹关系变得很好这件事在内,到底哪些事是真的呢。不,零可不是那种会说恶质谎话的孩子哦?因为怕我们担心所以说假话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和蛇有关的话题基本没说过!”

  不过,当然的,零和百华心中的狂风暴雨栞那和小町是不知道的。

  要是被知道了就困扰了。

  “小町妹妹,这孩子,有没有发挥作用啊?虽然也担心零的身体,不过,岛上的大家一直以蛇为对手努力着,突然混进零不会碍手碍脚吧,我很担心呢。”

  “我非常理解姐姐大人——栞那小姐担心零的身体,还有对零不告诉自己蛇相关的情报的不安。但是,这并非客套,零君并没有碍手碍脚的。”

  啪哩。

  在小町说话间隙中响起的,是百华咬碎饼干的声音。

  “我想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或许也已经从零君本人口中得知了。零君右手带着的装饰品——”

  “啊,嗯。带着这个让人遗憾的东西呢。是锁吗。啊哈哈。”

  “……那个。真的很抱歉……通常形态设计成这种样子和零君比较配,我深信这点给了这个点子……”

  “咿!?是,是吗……呀哈,怪,怪不得感觉有种言外之意呢……噗,啊哈哈哈。对不起,小町妹妹意外地喜欢朋克?或者叫摇滚风?的设计呢。”

  “对不起……总,总之——那个饰品是为了零君准备的炼机器,也就是说零君如果碍手碍脚就不可能有这个特例。尽管如此,当然的,我们绝不会让他暴露在不必要的危险情况下。”

  啪叽,啵哩啵哩。

  饼干的声音。

  “我们对身为非‘孩子们’却认真烦恼着‘孩子们’的事情,带来了一股清新感的零君有着很高的评价,虽然因为零君有自己的考虑没能实现,不过本来我们是打算让他加入学生会的。希望你能放心——虽然我不能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但是,我们会时刻全力支持零君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哼哼,零认真烦恼,百华妹妹和零关系变好是不是也有这种原因呢?不过零以前说百华妹妹,怎么说呢,说她是个非常特立独行的女孩子,和普通的学生的想法并不一样。”

  “嘛,那个,那孩子很特殊是确实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孩子们’的一员,和我们一样是在各种烦恼中长大的,对于有像零君这样为了‘孩子们’考虑的人存在她是非常高兴的——”

  啵哩啵哩啵哩,嘶嘶,啪叽。

  “——……。……非常高兴这件事应该是和我们是一样的……不过,或许,正因如此,她才对零君有兴趣……那个。在,在这层意义上,虽然是为了来见零君的,对于特地移步至此的栞那小姐,我要再次向你道谢。”

  “没事啦。我真的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精神来的,只是来和零还有百华妹妹玩外加来看看两人的生活状态才来的啦。”

  “尽管如此还是要道谢。没有因为偏见害怕来岛,还以笑容面对我们这件事。”

  “这边才是,小町妹妹你们那么友好又亲切让我放心了。至少,知道小町妹妹这样的孩子注意着零这件事就能让我这个家人有安心感了。……那个,小町妹妹,我刚才开始就很在意了。”

  “是的。”

  “小町妹妹,你喜欢眼罩兔吗?”

  “……!啊,是的。难道栞那小姐也——”

  “嘛,是呢。虽然没到会去买周边的程度,不过我喜欢。桌上那只兔子。最近本土已经基本见不到了,噢噢,好怀念啊,果然好可爱啊。”

  “对,对吧对吧……!为,为什么这么可爱的角色会在本土过气了呢。在‘学园’里这是最有人气的哦。对,对了,说起眼罩兔伊丽莎白三世,叛……百华同学应该也喜欢的,或许会和栞那小姐合(得来)——”

  嘎吱嘎吱,咕嘟。

  嚼,嚼嚼嚼嚼——

  “——或许会合得来,吧……。…………,话,话说学园的气候如何?和本土和本岛不同这里基本没有空调不会因为天气炎热觉得有所不适吗……”

  “不用这么在意啦。零和百华妹妹带我来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虽然太阳底下有点难受,不过躲在阴影下的话风吹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自然气息浓厚这点我也不讨厌。说起来,港口那带感觉有香草?还是桉树?的香味,那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单叶蔓荆的香气吧。啊,与动植物相关的事情,百华同学意外的很熟悉哦。她喜欢读书。是个翘(课魔王)……也经常在外面玩。我觉得可以问问她哦。呐,百——”

  嚼嚼嚼嚼嚼嚼。

  “——华,同学……。………………。……你这个叛逆少女!!”

  小町爆发了。

  听到小町的怒吼,把像松鼠一样往嘴里塞满饼干嚼着当作了人生的一切的百华,还有回忆完午饭,早饭,昨天的晚饭,现在正在回忆昨天的午饭的菜单反复回味的零都吓得肩膀一颤。

  小町的清高眼神严厉地倾注在了百华的身上。

  “从刚才——从一开始,你那态度算什么意思!”

  嘴角沾着饼干屑的百华狼狈了起来。

  “诶……诶!?”

  “我知道你不喜欢自治会和‘学园’。但是,今天是栞那小姐来访的日子哦!你那算什么,你打算一直摆着那副态度吗。”

  “那,那副态度?什么?诶?我……诶?”

  “也不坐在给你准备的椅子上,一个人擅自站到墙边!就算你是叛逆少女,这次也会紧张,或者心神不宁什么的,我就是想到你会很辛苦才打算这次多少帮帮你的。本来应该是我和教职员们还有零君一起出迎带栞那小姐来学校的,这件事也让给你了,虽然你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去上课的但是道义上我们不能认同你的翘课,所以尽管教职员们一脸什么啊事到如今还搞这个但还是承认了你的事假。”

  对于百华而言,这波气生的也是太过唐突。

  因为一个劲儿吃饼干调整自己心绪太过专注了——

  “明明是这样的,你却听都不听这边说话,看都不看这边就知道吃饼干。这段时间因为零君的关系感觉你变得老实很多是我搞错了吗。你摆出这种态度,我无论如何不能帮你了!栞那小姐是重要的客人不是吗?她可是零君的姐姐大人哦?对你来说,零君到底算什么!”

  百华似乎是没法立刻把握到底小町突然发什么火的样子。看着尖锐地斥责自己的小町的百华眼睛里浮现出来的,是困惑和混乱。自治会室重回寂静。不破他们自治会成员还有“学园”的职员也是一脸呆然。栞那也用手肘撑着折叠椅的椅背,朝向了百华的方向。

  “——说起来”,栞那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百华妹妹,在码头的等候室还有往这边来的时候,现在也是,特意站在墙边上……你是不是特意和零保持距离啊?”

  零和百华两人都一惊。

  “……唔!”

  “是我的错觉吗?虽然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在意呢,那个。我也有想过是因为在我——在零的家人面前所以有些保留呢。可是移动过程中,零在前面走着百华妹妹你也不追上去。问你怎么想零的你也不回答我……”

  “…………呜呜!!”

  完了,是精力全放在阻止共振错觉上产生了不自然感吗,零焦虑起来,不过终于理解了小町的斥责的百华比零的动摇还要厉害。她冷汗直流,表情变成似乎被饼干卡着喉咙一样。小町觉得可疑似的“唔?”地歪起了脑袋。

  栞那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悲伤颤抖了起来。

  “差不多半年里。电话还有信上,零一直不断说着特定的女孩子的许许多多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我其实很雀跃的……难道,零和百华妹妹的关系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怎么感觉,看表现,小町那边似乎各方面都更在意零的样子——”

  百华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了无与伦比的绝望。

  和零关系不好?是因为被这么怀疑了?或者,是被说小町关系更好?还是,想到之前栞那在候船室里说的“要是零没有好好融入的话就算跟‘学园’来硬的我也要把他带回去”了?又或许是,虽然因为没有直接“看到”那段对话发生时的记忆,详细情况零并没有清楚把握,不过看来是菖蒲说的结婚之类的事情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之前的共振错觉里并没有出现,所以零并没有完美的理解百华心中的想法。不过,因为知道各种想法浑然一体给了百华冲击,“……唔”,零赶紧站了起来。

  “不,不是的姐姐!不是那样的!百华态度有些僵硬不是因为和我关系不好,只是,那个——”

  开始说明后,零突然注意到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共振错觉这个现象和平时完全不能比的容易发生,这个现象要是暴露了,还有这个现象伴随的大量羞耻隐私“被看到”的话会很困扰的,所以我们只是为了尽可能避免在意外的时机发生共振错觉在努力而已!

  …………

  ……说不了啊——————!

  栞那的视线转到了零的身上。

  “零?只是,那个——什么?”

  “只,只是……诶,那个。百华只是……紧…………紧张。”

  说出这个单词之后……就是它了!零如此想到。

  “没错!对小町学姐你们也很抱歉。觉得百华态度不好的话我来替她道歉。因为我是这件事的原因。像小町学姐说的那样,因为是我的姐姐,因为百华觉得是重要的客人,所以才那么紧张的。那个,我昨天……对了,昨天我对百华说了姐姐的事情。”

  “啊啦。是吗?”

  听到栞那的话,零以倾注全身心的气势点头道。

  “对的。因为百华听了好多我从以前开始和姐姐怎么怎么关系好的事情!所以,其实,姐姐和百华打招呼的时候也有感觉吧,百华现在其实僵地不得了哦。小,小町学姐估计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吧,她在直打颤呢。去等候室的途中还踩了裙子摔了五六次呢!”

  “没……没错。就是这样,对不起!”

  咕,用力咽下嘴里的饼干的百华也看准时机参战进来。

  “因为零……君的,姐姐大人在旁边的关系!栞,栞那小姐说,不用考虑失礼也没关系的,虽然我想照做,可是,果然,不知不觉,不敢在栞那小姐面前接近零了,饼干也是,要,要是不吃甜的,我就怕的好想逃出去!那边的乳(魔)……小,小町会长说的没错,我做,做了没常识的事情,非常抱歉——”

  估计,谁都没有听过这种话吧,对于百华拼命用着敬语的样子,自治会成员还有“学园”的职员们都一脸惊讶。不破用自己那粗犷的声音难以置信似地呻吟道,“……叛,叛逆少女……居然说‘常识’?”

  小町也因为自己被称呼为“会长”而惊讶不已。

  在这样的气氛中,栞那的表情忽然就明朗了起来。

  她安心似地双手合十。

  “啊,是这样啊。真是的。吓死我了。百华妹妹真是的,我之前也说过了吧,不用因为我在那么紧张的!黄油饼干很好吃吧?”

  “唔,是,是的……!非常好吃。”

  “太好了太好了。我很喜欢那个的。那么百华妹妹。我可以认为,百华妹妹你和零的关系是最好的,比起小町还有其他任何女孩子,你和零是最最相配,对吧?”

  百华的表情也忽地明亮了起来。

  “呜呜,是的……!”

  “你和零那么恩爱啊。没有看零和我不顺眼对吧?”

  “是的!!”

  姑且,百华因为一下子到来的冲击弄的要哭了的势头算是止住了,于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的轻轻松了口气。今天,之后的预定是参观学校。话虽如此,机密场所是不行的,所以只是大致参观上课中的B区的校舍还有下课后去校园超市等生活设施看一圈,介绍介绍菖蒲,霜川,琥玲子等朋友的程度。栞那的话,或许会想和别的学生说说话,去看看宿舍的房间之类的,这点事还没问题。

  自己和百华继续小心注意,普通地应对的话(就行了)——在这么想了之后。

  零感到了一股恶寒。

  因为不知不觉间,看着百华的栞那的侧脸上,出现了那抹笑容——在候船室看过的,可怕的,爱的表现的笑容。

  “……那么——”栞那高兴地继续对百华说道。

  *

  另一边,菖蒲——

  “…………”

  没法专心上课。

  现在百华正和零的姐姐见面,尽管知道这点,却什么都做不了。没得到请特别事假许可还在上课中。

  高一五班的第六节课是文屋的古文课,不过菖蒲一个劲儿地画着零和百华的画像写着他们的恋爱故事。没法专心上课……我要是在旁边的话,脑子里尽是这种事。这并非因为自己不擅长古文,绝对,不是!

  和百华第一次打招呼的时候,可以的话希望能在她旁边支持她。

  其实有因为想请假而找霜川聊过,但是他苦笑着以“可是啊,身为会长辅佐又是零的友人的我都被告知去正常上课。还有,这算是特殊课程的一部分呢。”拒绝了。既然如此,菖蒲就去找了班主任桥本仁菜子老师二十七岁请愿,结果那边更是一颗直球“不行的吧?”给拒绝了。

  而且,“……话说回来,大友同学,你得到了个人用炼机器了,放学后有与之相关的特别补习课程你知道吗?”,老师还补了一刀。

  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啊。

  人生中第一次,菖蒲认真迷茫起要不要逃课。

  但是,课必须认认真真上,母亲和祖母经常这么说。菖蒲一向都是个乖孩子,自己没法背叛说出了这番话的祖母的期待。要翘掉甚至带薪的课程什么的,这种恶魔行径自己没法做……

  ……嗯?

  怎么感觉刚才在说谁坏话——

  小百华到底有多不安呢,菖蒲在心中叹气。

  菖蒲又开始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

  菖蒲有自觉。专家绝不可怠慢提升自我。在菖蒲决定从后支持百华的决意之后,代替似乎在图书馆拼命寻找恋爱有关的资料但是搞错了的百华,菖蒲在图书馆找了各种各样的资料丰富知识。百华在地下的学术系区域找,但不对。那种地方是找不到恋爱的精髓的。菖蒲这一周里一直所看的……是比本土稍晚一些到货的杂志。

  时尚杂志的恋爱特辑。还有恋爱漫画。真希望有趣的让人欲罢不能的新刊早点到啊。虽然有想去放有与交际相关的书的书架寻找恋爱讲座方面的书籍,但是漫画实在是太有趣了一不小心就。无论如何,菖蒲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进化成了恋爱达人。new菖蒲是也。而关于如何应对男朋友的家人,菖蒲又知道了新的几则让人毛骨悚然的轶闻。

  有云,男朋友和他妈妈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把自己排挤在外。

  有云,男朋友光和家人说话自己几乎被无视了两小时。

  有云,被男朋友的妈妈用像是在说这个轻浮的女人一样的眼神看了。

  菖蒲理解的……是有打算要理解的!但是杂志的读者投稿里写的和家人的见面经历都是些惨的不能再惨,自己代入其中会吓个半死的事情。

  当然,零还有零的姐姐应该不是那么过分的人,但至少希望完全是百华的友人的自己能跟着。百华平时都很强气的样子,但偶尔在某些地方微妙的晚熟,无论如何也想要——

  “…………。……啊啦?”

  菖蒲停下了写着的手。在笔记本上的零和百华的纯爱故事,变成了发现了零花心的百华陷入了精神失常的状态出轨对象其实是百华失散多年的妹妹得知了这件事的两人迎来了感动的重逢这时零也发现百华与小町搞外遇反过来零也兴奋起来了……故事就停在了这样的地方。未完待续。

  教室外——或者说,其他教室,六班和七班似乎很吵。

  高中部B区有五班到九班,其中高一六班和高一七班和菖蒲所在的五班处在同一层里。那边似乎正骚动着。在黑板上写着助动词云云的文屋也停下了手,其他班级同学们也散发出了“怎么了怎么了”的气氛。现在人在菖蒲斜前方的霜川也往教室后方回过身去。迟了一拍后——

  菖蒲她们的后方,隔壁的高一六班的方向,噢噢噢噢的大大吵嚷起来。

  与此交替似的,菖蒲她们高一五班则是陷入了沉静。

  在看到出现在除了冬天之外基本一直开着的窗户那头的走廊中的从高一六班的方向走过来的两个学生后。

  咔嗯,霜川的自动铅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零和百华。

  ……当然,仅仅如此菖蒲是不可能惊讶的。虽然现在不习惯在校舍内看到百华的学生有很多,但是菖蒲并不会产生那种感觉。只是,两人出现的时候,穿着赤红的裙裾宛如火焰般摇动的礼服走着的百华全力地、紧紧地抱着零的左臂。

  那既不是成熟情侣那种护花使者般的优雅地缠着臂膀的动作,也不是甜蜜的年轻情侣的那种纯朴的手臂缠着手臂的动作。

  是几乎要把零的手臂夹进自己的胸口的动作。不对,小百华几乎没有胸,菖蒲在心里追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两人缠在一起的手臂前方,手指更是自始至终十指相扣。

  盛夏祭之后头一回,撼动整个“学园”的冲击。

  全力黏在一起的状况更甚于盛夏祭的时候。不管任谁看这都是突然间没来由的响起了恋爱进行曲的感觉。……百华的侧脸红到如果往腋下夹个体温计,体温计会当场爆掉的程度,她的走路方式,怎么说呢,没错,就像是在一味地拼死忍耐似的僵硬不已。虽然隔着百华从教室里看不太清楚,零似乎也和百华的情况类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

  在对突然出现的未确认恩爱情侣没能做出反应全班屏住了呼吸的高一五班的边上,两人直直看着前方正要通过——

  “呼嗯——校舍的构造本身,要塞?感觉很结实,不过教室还有走廊的布局设计不就跟普通学校一样嘛。故意这么设计的吗?为了不和本土的孩子感觉差太多——啊!”

  ——在两人通过时,晃晃荡荡走在后面的某人的声音响起。

  那个人的一头柔顺长发正有精神的跃动着。

  “等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嘛,零,百华妹妹!这里是高一五班啊。零,是你的班级对吧?啊哈哈,为什么走这么快啊?害羞了?你们又来了。”

  零和百华似乎是对此一惊地停下了脚步。

  ……从零和百华的身后追上来的女性年龄估计在二十岁上下。健康的感觉死前身体检查都是全部没问题的那种。是扶桑群岛上少见的俏皮与成熟并存的美人。

  菖蒲慢了一拍,而其他同学则是慢了好几拍后注意到了。

  她是零的姐姐。

  零和百华在带她看上课中的学校!

  “难得的机会,去和班级的各位打个招呼吧。虽然在上课,不过很快就会结束的。零,百华妹妹,这点时间是有的吧?还是说,给班级的大家看到你们恩恩爱爱的话会困扰?来来来,零,别给姐姐我丢脸哦。百华妹妹也来。”

  零和百华更为紧张了。不知为何两人数次深呼吸,随后小心地,谨慎地,用仿佛头上顶着装满水的仅仅靠水的表面张力才勉勉强强没撒出来的杯子的慢速度就那么贴在一起转向了教室。

  菖蒲和百华正面眼对上了眼。

  “唔。”

  百华的呼吸凌乱着。诶?这么想的菖蒲把视线挪到了旁边的零身上,随后发现零也正和谁四目相对着——霜川?然后是在讲台上的文屋?两人都“唔”地屏住了呼吸。还没等菖蒲有反应——

  零和百华同时身体猛地一颤。

  零拼命抓着百华,而百华拼命抓着零。两人的表情就像心中冲过了一道巨雷一样。两个人本已经赤红的脸变得更红了,他们紧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不已。侧眼瞥着他们的零的姐姐双眼放光,看起来非常高兴的样子。正合我意似地得意地笑了笑之后,她从走廊那侧的窗户看向教室内。

  “各位,不好意思。”,非常响亮的声音响起。

  “那边的那位古朴的老师,还有各位同学们!虽然还在上课,我来打招呼了!你们或许听说了吧?我是岩代零的姐姐,岩代栞那!弟弟一直承蒙大家关照了。”

  这是足以瞬间秒杀几乎没有和这个年龄的女性接触的机会的“学园”的男生的强大魅力。女生们被俘虏的一定也不少。况且,她穿的还是一字肩露脐短T恤这种颇具刺激性的衣服。胸部也是怎么看都很大。仅次于小町的程度。

  “……那么,我就想来打个招呼。太打扰各位也不好,我就先走了!今天预定要让他们俩带我参观‘学园’直到傍晚,放学后大家要是愿意来轻松愉快的和我说说话的话,我非常荣幸。我想听零和百华妹妹的事情。……那个,在上古文吗。估计不擅长的人会很辛苦吧,要加油哦!”

  栞那开心地说道,然后朝似乎受到了无形的暴击一样依然紧紧黏在一起的只有脸看向不同方向的零和百华的后背拍了一下,“对不起,久等了。”,随后便和两人一起离开了。

  数秒的寂静之后。

  高一五班和刚才的高一六班一样——不,吵闹声要比六班更为激烈,更为动摇。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对于零和百华之间的亲密关系,对于零和百华在零的姐姐那么做,对于零的姐姐本人是个大美人这件事,全班骚动起来。在不断出现站起来从窗户观望走廊的人的教室中,文屋“等等,你们啊,我知道你们的激动但是不准站起来不准吵啊!”地斥责着。不过这么说着的文屋本人也一副“刚才什么情况?”“岩代同学没事吧?”的眼神瞟着走廊的方向就是了。霜川也露出……叛逆少女,改变了啊……的表情看着三人已经不在了的走廊。在骚动中,菖蒲,菖蒲——

  “………………小百华。”

  在画下的百华的人物画上——菖蒲画了个圈,然后又画了一个,画成了两重圈。

  菖蒲感动地握着自动铅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好厉害。

  两重圈都不够。菖蒲在周围画上花瓣,直接画出了一朵花丸。(译注:花丸,是小学老师在成绩优秀学生的考卷上画上花型的图案。)

  ——这不是很厉害吗,小百华……!

  停下手上的动作后,菖蒲被想要大叫出来的兴奋包围了。

  那么的……小百华那么的努力!这份努力拼搏完全打消了菖蒲的担心。和对方家人第一次见面……应该很紧张吧。一定很害怕吧。心中很不安吧。也会很害羞吧。

  尽管如此,在零的姐姐面前,居然那么紧紧地抱住零,用远超手搀手的次元的方式缠着零的手臂,连手指都……连手指都!啊啊!连一点都不大的胸都给完全灵活利用上了,居然做出了这种努力!把菖蒲教授的知识深化后加以实践,向零的姐姐展示自己才是世界上和零关系最好的女孩子什么的。展现了那种事之后,就算是零的姐姐也会想,啊啊,这孩子到底有多喜欢零啊,不得不接受她了吧。在家人面前不可卿卿我我,没可能抱有这种顽固的反感的。零和百华的行动中,有着能打破所有菖蒲在图书馆中看到的各类失败谈的力量。

  举一反十,这正是百华。

  坐立难安。

  想要援助她。菖蒲想起来了。说起来,几个月前,在菖蒲入学不久的时候,百华也在菖蒲面前突然满面通红痉挛颤抖起来。大概,百华是那种恋心一起就会突然间苦闷难受瑟瑟发抖的特殊体质者吧。而菖蒲在看见三人,尤其是双眼放光的零的姐姐之后感觉到了。零的姐姐——栞那大概和菖蒲有相似的地方。

  正因为是同类所以能察觉。栞那那愉悦的笑容,是发现了百华的那个特异体质,享受着刺激这点时百华的反应的笑容。不可能不和带着这种想法来促进零和百华的恋情的人意气相投的。菖蒲的话能和栞那搞好关系的。要传达给她,百华的可爱,还有对零的感情的真挚!

  等着我哦,小百华。放学后……放学后的补习结束之后。

  我马上就去给你加油……!

  *

  不妙真的不妙不妙的都不能算是不妙了太不妙了。

  和百华事前约好的对症治疗法已经一点不剩彻底崩坏了。相互间的物理距离约等于零,考虑到左臂感受到的百华的心跳,两处完美地贴合夹住手臂的柔软,不如说情况变得更糟糕了。零和百华都完全保持不住平静。不在人前质问对方,百华之前在等候室时就已经在栞那面前违约了,现在的两人又怎么可能有继续遵守约定的从容。

  ——那么,百华妹妹,和零手牵手带我参观学校可以吧。我再说一次哦,在我的面前你也不用客气和零黏在一起也没关系的哦?百华妹妹要是又紧张了,贴着零会比较安心对吧?

  这边是栞那说出的让百华冻结的破坏性的话语。

  接着,在和小町她们说完话,第六节课的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三人离开了自治会室,不妙啊这到底要怎么办啊,对着正被逼的走投无路做着这般眼神交流的零和百华,栞那又一次讶异地追加道。

  ——啊嘞?只是牵个手居然这么讨厌啊,虽然嘴上那么说果然百华妹妹并不喜欢零吧……只是因为某个理由所以装作关系亲密的样子吗……

  呜呜呜,百华冲了上来。

  ——不,不是的!看,我和零关系不要太好哦!

  结果上看,两人顺势变成了比牵手还要厉害的姿势。不过两人贴在一起后,栞那高兴地“呵呵呵”微笑起来,导致百华没法再松开了。这么一来,零也不能随便叫百华放手了。对零来说,自己也想回应百华在栞那面前展现出的这份奋不顾身,想要回报她。

  但同时,比起让栞那觉得不自然的拉开距离的那个时候,现在共振错觉发生的危险度大幅提高也是事实。

  反正都要贴着对方了,干脆被紧紧搂着不放算了,带着这份想法零拼死忍耐着。回答着栞那对零和百华提出的各种问题,说明眼前的设施向B区移动的时候,零一直专心在脑子里想着无意义的事情忍耐着。零把注意力从搂着自己的百华身上移开,控制着炼气,想着父亲喜欢的相扑选手的名字是什么、小町学姐稍微剪掉了些前刘海、还有小学时参加的修学旅行的记忆之类的事情,在走廊上走着的同时假装没注意到同级生们的瞩目忍耐着。

  但是。

  在高一五班的教室前,这份努力崩坏了。

  栞那向上课中的——话虽如此不过当时课程已经中断了,她向同学们打了招呼。零先是和霜川,然后和文屋四目相对。对零来说关系最好的男学生霜川一脸哑然。而这个时候的零正处在极限地走钢丝的状态,负责上课的居然是学园岛里可能是唯一知晓共振错觉的事情的文屋,实在是太糟糕了。必然会让他强烈联想到共振错觉这个现象的。

  百华在和菖蒲视线相碰后瞬间惊慌失措。

  危险,几乎在察觉这件事情的同时,两人重新控制自己的炼气试图阻止,但没能成功,这天第二次的共振错觉发生了。

  ——我和零的关系比零和小町的更亲密,一起住的时候会地狱般的每一天什么的——

  ——海龟产卵、孵化。零露出了很感动的样子让自己很得意——

  ——买了中意的决胜内衣。送到了。试穿。不是的没有别的意思的,满面通红的——

  ——被零说了想自豪地把自己介绍给姐姐,好开心。呜呜呜——

  ——亲眼看到的栞那小姐本人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和想象中的一样有着一对巨乳——

  ——黄油的味道。糖分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保持平静——

  ——贴的这么紧要是发生一次的话很可能就会连续发生的。必须要集中注意才行——

  就这样,零在最后“看到”的百华的担心就这么化作了噩梦开始了。

  动摇会产生动摇。焦虑会加剧焦虑。“看到”的东西不容分说的刺激着两人的思考。百华为什么最近去邮购那种色彩鲜艳的性感内衣啊……!零这么想着。零你为什么去和七班的学生搞小黄书交换会入手新的书啊……!百华用这种眼神瞪了零。不,因为零不能确认所以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是有种自己在被这么责怪的感觉而已!

  在栞那面前没法猛地跳开来拉开距离降低危险重新调整情绪。两人借上洗手间这个不能多次使用的借口去歇了口气,多亏这样情绪稳定了不少,不过到最后,在第六节课和班会的这段时间中,接着第二次发生的共振错觉,两人又遭受了两次无意识的共振错觉。

  而且,在想着连环终于停下的时候,时间来到了放学后。在零和百华仍沉浸在精神打击的状态下的时候,被束缚在课堂上的学生们得到了自由的羽翼。

  “啊,那那那那个,这位是,零,零哥哥的姐姐吗……?”

  尽管零他们人在高中部B区,不过由于放下扫除等等事情,擅自动用特待生特权连班会都翘了的原因,初二的“琥玲子火焰”天原琥玲子比零预想的还要早的笔直冲到了面前。虽然大概是没法和栞那相比的,不过那对胸正夹着折叠起来的舞蹈伞。

  “那个那个,我,我是,那个,初中部的天原琥玲子。平时深受零哥哥的照顾,所,所以,琥玲子想着应该来打声招呼……!您,您好。”

  “啊,是零之前说的在盛夏祭帮忙准备企划的那个孩子吗。是,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呢。……额,零哥哥是?”

  “s,ssss是的……!因为零哥哥非常像琥玲子憧憬着想拥有的哥哥,问了能不能叫哥哥之后也得到了OK的答复所以就叫哥哥了……诶嘿嘿。”

  “啊拉,那你不就是我的妹妹了?——那个琥玲子妹妹。你有见过盛夏祭的时候零和百华妹妹是什么样子吧?”

  “是的,当然!琥玲子帮忙做企划的准备,还从开幕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们!他们打得火热的,就像现在这样搂在一起手挽手,透着一股要让你更喜欢我哦的感觉……在,在在,在最后,百华前辈还舔了零哥哥的蛋筒冰激凌呢!”

  不知为何,对于诶嘿地挺起与年纪不符的丰胸的琥玲子说出的情报,尽可能左耳进右耳出的零和百华都起了反应。虽然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羞耻事情的原因,不过两人想起了各种各样的盛夏祭期间的回忆影响更大。

  “——唔。”

  “诶嘿嘿。舔了蛋筒冰激凌啊。真棒啊,很有情侣的味道。我也很想看一看,不过学园岛上可没有蛋筒冰激凌机呢……”

  “是,是是,是的……不过是那种成熟情侣哦!那个那个,说,说起成熟。琥玲子最开始要去帮零哥哥和百华前辈准备企划的那个时候,百华前辈推倒了零哥哥在培育着爱呢——”

  “——————呜呜!?”

  ——发泡入浴剂。我想和零一起用它的妄想没有暴露出来真的是太好了——

  ——零的爸爸喜欢的相扑选手的名字怎么可能知道啊!——

  ——通过共振错觉“看到”了。果然,零是个欧派星人啊。开什么玩笑——

  ——在篝火晚会的时候想到了。和三年前并不同的自己——

  ——演剧部的游击公演。想和零谈这样的恋爱!……不,已经在谈了?——

  ——居然会这么紧张吗!?没办法回答栞那提出的问题——

  ——盛夏祭翌日,回家后。想着零的感情和最后的那个吻,诶嘿嘿嘿嘿——

  大概是两人在强烈回忆着盛夏祭的事情吧。这次的共振错觉里面混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准备盛夏祭时的记忆。总觉得,百华“看到”的零的记忆也是相对应的。……话说百华你暴露了!第一次没有暴露两个月之后暴露了!订购入浴剂的时候,用这个入浴剂和零一起洗澡的那天会不会到来呢……在心里自言自语这种事情。这边也会妄想起来的啊……会期待那天快一点到来的啊!

  关于盛夏祭最后的吻的事情也是,这次我要彻底调教零,明明嘴上这么说,回到家之后在床上抱着枕头,幸福的不得了的诶嘿嘿嘿嘿……不要把脸趴在床上傻乎乎地笑着翻来翻去啊喂我会受不了啊百华你真是!在心中尖叫的零的侧腹被百华用搂着自己的手的手肘突然猛地敲了一下。

  痛,看过去后,零发现百华也露着惹人怜爱的动摇表情低着头。

  和零一样,她似乎“看到”了和零一样的让自己受不了的东西。

  “——培育着爱,百华妹妹,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把视线从琥玲子身上挪回了零和百华身上的栞那那披着问题外衣的起哄,正可谓羞耻PLAY。不是问零而是问百华真是太可恶了。栞那对呜呜呜地紧紧抓着零的左臂忍受着的百华露出了之前的那个笑容看着她。怎……怎么样姐姐,百华很可爱吧岂可休——!零的脑子里自暴自弃地缠绕着这样的想法。

  头发这么漂亮,和红色的花边礼服很配,虽然胸部自然是不能和姐姐还有小町学姐比的小,不过这么长时间的一直贴着,传来那有着绝妙平衡感的让人觉得惬意的弹力。这就是百华的本事啊本事!这种让人涌起新的嗜好和怜爱的用法——!

  零知道栞那喜欢可爱的东西,喜欢带着小女生风味的东西。刚才的茜茜也是,对于布制玩偶和可爱的人偶之类的栞那意外地并不讨厌。

  她的爱法很粗暴,往往是又拖又拽,把它们弄坏。

  又一次共振错觉后,零和百华都因为这难为情的痛击变得颤抖起来。因为栞那突然看了过来,两人不得不立刻摆出一副没事的表情说“什,什么都没有”,非常辛苦。不过,在那之后,三人从中央校舍移动,带栞那前往B区内的接近本土的超级市场的规模的校园超市。

  “——哦,找到了找到了。我在找你们呢。”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又是一惊。

  这次是,霜川。

  “零,呀吼。还有新宫百华也是……岩代栞那小姐,我们刚才见过。”

  “啊拉,那个……是零班上的孩子对吧。我当时还想班上有个型男呢。”

  “哈哈。那真是荣幸。我也有经常听零说姐姐您的事情,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呢。我叫霜川丈太郎。是零君的同学,也是学生自治会的成员。我和零君的关系很好。”

  “啊啊,嗯。是霜川同学吧。我有听过。我春天问零有没有男性朋友的时候,零一上来就先报了你的名字。”

  “真的吗?呀,这也非常荣幸。虽然我们相遇还不到半年,不过我和零君相当意气相投呢……呐,零。都是你事先不好好说,班上的大家才因为栞那小姐那么美骚动起来……零?”

  霜川眨起了修长的眼睛。躲在霜川背后观察着状况的,是透着一股兴趣盎然的气氛的以女班长横山同学为首的数名同班同学,不过大家都是和霜川类似的表情。

  因为宛如身处突然刮起的强风中紧紧抓着绳索一样缠住零的左臂的百华,还有因此一直心跳得很快的零的样子。

  ……不要老盯着看啊,零移开视线只在心里咒骂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眼前的场面很奇妙啊。可是这边要是稍微大意一下就危险了啊——

  “刚才就是这样了……今天,感觉比平时还要恩爱的样子啊……太厉害了。因为在姐姐面前所以才要这么紧紧黏在一起啊……。……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栞那小姐,您觉得‘学园’如何?”

  “嗯?是呢,我看了上课中的校舍,印象上,相当的普通。不过这里的校园超市还真是好厉害呢。什么都有种类丰富呢。”

  “基本上,从私服到在宿舍的公共厨房自己做饭吃的孩子用的食材,还有学生们的日用品差不多都能在这里买到。不过经常使用邮购以及去本岛的时候会囤回一大堆货的学生也有很多。像是买卫生用品之类的也有这样买的。”(译注:卫生用品,一般指牙刷等口腔用品,内衣等贴身衣物,创可贴等应急处理用品,口罩等一次性卫生用品,隐形眼镜等护理用品,尿布等排泄物卫生用品,卫生巾等生理用品,各类医疗卫生用品,以及,以下这个贯穿本卷所以是最重要的:避孕套等计生用品。)

  “嘿,大概是因为我习惯待在大城市里了才会这么觉得吧。你们很辛苦呢。”

  “在这里长大倒是不会在意啦。不管是从本土还是从本岛,虽然要花时间,但是运输途径很好的确保着。倒不如说零君这样的外部转入生要适应起来会很辛苦……这方面零君也适应的很好我非常佩服呢。——那么,虽然这时候才说。因为零君的姐姐来访,这边有个提案。”

  霜川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栞那小姐。不知您是否已经决定如何解决晚饭呢?”

  “不,还没有。联络船的出航时间在傍晚,要回本岛找家店吃还是在这里和零还有百华妹妹随便吃一点,我稍微有点烦恼呢。”

  “是吗。那太好了。可以的话,我们能一起吗?”

  “——诶。”

  发出声音的并非栞那而是零。以左臂为中心的左半身也能感受到紧紧搂着自己的百华微微一颤。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去了小町会长那边和她说了些事,嘛,在那之后我来回打听栞那小姐你们在哪儿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们也跟上来了……总之。会长好像是暂时停下不知道有没有做完的工作了,海浪也小了在天黑之后追加一班来回的联络船似乎也没有问题。”

  捏着零的手臂的百华的十根手指清楚的表现出了“工作别停啊乳魔”这一热切的心情。

  “因为之前不能确定所以并没有邀请您。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不知您意下如何,能否来参加一个带有欢迎性质的餐会呢。由自治会成员们办的,也能向您介绍一下零平时经常使用的学校食堂。”

  ——吃饭?

  在小町她们面前?这之后?

  傍晚后能暂告一段落的困境要延长了?

  “……霜,霜川,这个——”

  “啊,真的吗?太好了我很乐意!请务必让我参加。零和百华妹妹也一起。我正好想吃吃看食堂的饭菜。零初夏的时候寄来的信上夸奖学校食堂做的饭菜很好吃呢。”

  对于在零努力开口前栞那自然地接受了邀请这件事,百华明显地露出了还要延长吗————————!?的恐慌。保持平静,零自己也没有这么安慰百华的从容。不妙,零也如此想到。明明光是调整眼下的昏暗心绪就已经用尽力气了。

  不能再来更多惹乱心绪的事情了。百华的少女心,上洗手间还有换衣服的场面,让人汗颜的自言自语和哼歌,或者是稍微有点色色的妄想已经把自己塞满了。老实说,之前是有想过这或许算是自己运气好(能看到),不过现在已经没地儿再塞进来了。满的只要加一滴水就会溢出来的程度。

  这是在看那面前,在霜川他们面前。忍住,忍住,忍住——

  “谢谢。会长和小琥玲子她们也非常高兴。那么,之后在食堂见。还有一点时间,在那之前您就先在零君还有新宫百华同学的带领下随便在校内走走吧。虽然很推荐您去一趟图书馆,不过现在去可能有点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在到时间之前我会去男生宿舍,零的房间参观参观的。去找找小黄书之类的。啊哈哈。零毕竟是男孩子嘛。——啊。对了霜川同学,这里也有卖卫生用品对吧?”

  说起来小黄书是你这家伙在我出发的时候硬要我带上的吧啊啊啊啊,零忍住想要这么大叫出声的冲动,忍住,忍住,忍住——

  “那个那个,作为零的姐姐,我是有点担心弟弟会不会做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所以才问的哦。…………这里,有没有避孕用品卖啊。”

  “咿——!?”

  抬起头发出抽搐的声音的,是百华。

  与此同时,百华的炼气大为躁动起来这件事,有半数以上已经引发了共振这件事,零也通过“守卫者之剑”深深感受到了。完了。话说姐姐为什么一脸严肃的淡定地说出这种话题啊,看吧霜川都僵住了啊喂——!

  “唔……姐,姐姐,你为什么,问——”

  “诶?因为之前琥玲子妹妹不是说培育着爱吗……”

  “那是小琥玲子的说法问题吧!?”

  溢出来了。

  ——接吻之后的事情!?可是如果是和零做的话?不还不行还太早了啦啊啊!——

  ——想要去努力。想要向栞那展示,零对我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人——

  ——前几天明明没有注意到人家的算什么嘛零居然注意到乳魔弄过的前刘海了——

  ——混乱、困惑。脑子里一团乱。在校内陷入共振错觉的风暴之中——

  ——就算想要去分散注意,可是零的味道好好闻啊。呜呜。好想要嗅嗅嗅嗅啊——

  ——想哭。想零会不会觉得我是色色的女孩子的事情“被看到”了——

  ——疑问。和零的家人见面的命运之日。决胜内衣在这种日子里也要穿着吗?——

  霜川果断是一脸害羞。

  “不,那个,栞那小姐。这个嘛,那个,姑,姑且,我们是身心健康向上的学生,那个——…………零?”

  在说话的途中,注意到突然身体噗噜噗噜颤抖起来的零和百华,霜川讶异地皱起了眉。

  “怎,怎么了?突然间,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诶?额,不是吧!?难道你们真的培育爱了——”

  “…………这。”

  这种事没可能的吧,这单纯的回答零没能说出口。闭上眼睛就清清楚楚地映出来了,百华各种烦恼今天应不应该穿着的决胜内衣的画面。她当时并没有实际穿着这点真是太好了。但是,怎么说呢。虽然刚才“看到”百华你买了几种决胜内衣了,在那之中……在最近距离“看着”的那件是不是太大胆了。那件在那之后有穿过吗?现在礼服里面穿着的是那个嘛?话说坐在床上在眼前展开内裤紧紧盯着没完没了地烦恼这种事能不能别来啊……!决胜内衣大概不是这种日子穿的啦!还有前几天没注意到你剪了前刘海真的很对不起!!

  另一边,百华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发出的声音从平时的女高音变成了颤音。她把体重完全靠在了零的身上,如果零不在的话百华估计会当场摔倒吧。左臂感受到的百华的心跳非同寻常的快。浑身上下冒着汗水。代替零,百华突然说道。

  “……这种事,没可能的吧……我和零健全的不能再健全了哦……”

  只不过,百华和零都因为突破了极限而没有注意到。

  混在霜川和同学们这个组合中也不奇怪的吵吵嚷嚷的孩子,应该会比琥玲子更早的冲到零他们的身边紧紧缠着两人的菖蒲的身影并不在其中这件事。

  ……还有,栞那带着确信的笑容盯着当时的自己的事情也是。

  从最开始,走钢丝这件事就不成立。

  零和百华拼死打算走过的钢丝的一端其实早就被栞那抓着,看她的心情随时随地可以放手。

  “——呀,真是太好了。百华妹妹没有说谎真的和我家的零恩恩爱爱的呢。‘学园’的学生们也公认你们是情侣呢。要是有百华妹妹这样的女孩子在,零留在这里我也能放心了。光是能见到百华妹妹,我来一趟这座岛上也值了呢。”

  栞那一边翻着零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与炼蛇相关的资料一边说道。

  男生宿舍中。紧绷着的三人进了零的房间。这样的话就不会让她产生“我们的关系并不好”的违和感了吧,不经意间如此判断的百华竭尽最后的力气赶紧和零分开后看向了栞那的背影。

  “……栞那小姐——”

  已经身心俱疲的那张脸上满是成功了,太好了……!的成就感。零也坐到了床上,多少放下了些心。百华露出了明朗的表情,这之后,为了避免奇怪的误解而冒着共振错觉的风险和百华硬是贴在一起的必要性也大大降低了。

  考虑到之后小町她们准备了餐会就更是如此了。

  “小町妹妹和琥玲子妹妹这些有魅力的女孩子也有很多,零意外的很受人欢迎啊姐姐我好开心。不过嘛,原来如此,确实,百华妹妹和零关系最亲密,和零最相配。”

  “是……是,是的——是这样的。”

  百华用让人联想不到是在高兴的感觉顺势道。

  “是这样的,确实那个乳——小町同学……还有,琥玲子……学妹,之类的。她们都是美人而且相当可爱,还都,那个……只有胸,胸部,很遗憾!确实!比我是要大那么一点点,不过,果然,零……对零君来说,只,只有我——”

  “恩恩。我很清楚。我啊,基本都已经理解了呢,百华妹妹。”

  “我是,和零关系最……最亲密的!栞,栞那小姐看来或许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足,但,但但但但是,我希望也能和零的姐姐大人,栞那小姐关系亲密起来。零,零君他,至今为止帮了我许多许多。虽然我有时也会不甘心——”

  “好开心啊。谢谢你——也就是说,有一种只在你们俩之间发生的心电感应现象,而这就是把你们俩联系在一起的契机吗?”

  “是的……!但那绝对不是我和零在一起的理由,我如此喜欢零,喜欢到让我怀疑这份感情或许是命运的原因是——…………………………诶?”

  百华僵住了。坐在床上的零也投以了愕然的眼神。

  “………………………………哈?”

  栞那,刚才说了……什么?

  “在我说我要来的时候,零总有种藏着什么的感觉,我那个时候就在意了呢。说到底,从最开始——从我具体听说百华妹妹的事情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意了。你们两个非常合得来,一见钟情了之类的可能我也想过。不过啊,一般来说,和那种身上带刺的女孩子可能一下就关系亲密起来吗?”

  这么说着,栞那拉了拉桌子前的椅子。接着,她身体一转,坐到了那个椅子上,把双手和下巴靠在了椅子靠背上的栞那的脸上——

  “于是呢,今天我观察了下零和百华妹妹。嘛,老实说在等候室的时候我靠直觉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呢了……不单纯是把当时的想法相互传递的样子呢。从你们俩的害羞表现看。百华妹妹说了‘看到’……记忆?被知道了?看到了‘记忆’?从你们俩不知道什么会来的表情判断……是随机的?但是全部记忆都乱数随机的话,要命的羞耻回忆‘被看见’的可能性看起来会很低……多少有些规律吧?又或者‘看到’的量非常的大。是哪边呢。”

  满是爱怜,使坏,嗜虐和温柔。

  这是她今天最高兴的笑容。

  “而且啊,不只是对我,你们似乎也对其他学生隐瞒了的样子。这不是因为百华妹妹是‘孩子们’所以才发生这么单纯的原因,而是非常罕见的现象对吧。——零,难道说,你以为我对炼气相关的事情不熟悉所以会忽略掉?反了吧?小町妹妹她们这些人才会注意不到吧。非常了解炼气相关的事情的人,才会因为这不可能的想法而没有联想到吧?”

  ……至今为止唯一注意到的文屋和栞那一样不是“孩子们”,而且是在并非被炼气和炼机器环绕的条件下长大的“普通人”。

  “原来如此呢。如果存在能不顾本人意愿传递各种东西的心电感应的话呢,等于是把上厕所啊洗澡啊还有床上的事情之类的都给……对吧。就算是我也会害羞呢。啊,不过放心好了百华妹妹。通过今天的观察我已经很清楚了。你那句话其实该反过来说,你并不是因为有这个才喜欢上零的,而是喜欢零到即使有这个也想要和零在一起的程度。这是契机呢契机……那么。”

  栞那的笑容变得更深了,这解除了零和百华的临时性石化。

  “你们不反驳的话就是我的推测大体正确的意思,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呜呜……姐姐,那是——!”

  “栞,栞栞栞,栞那小姐,那个,不,不是——”

  “不是那样的?那么,如果不是的话,百华妹妹你能现在和零接吻吗?”

  这是恶魔发来的挑战书。

  “如果如我所想,你们现在接吻的话会很不妙对吧?对不起呢,百华妹妹。我已经察觉到了百华妹妹和零保持距离的理由,正因如此我才能简单地汇总想法……现在,你们两个要是能在小鹿乱撞的状态下接吻又不反应‘激烈’的话呢,就当是我搞错了,要我不再触及这个话题也可以。”

  百华猛地转向了零。零也被百华那宛如被逼入绝境的猛兽的压力——什么的现在是没有的。看到她穷途末路的表情后,零察觉到百华估计也和自己想着同样的事情。

  栞那通过直觉得出的预测准确的让人感到恐惧。要在之后列举理由否定推翻她的想法吗。仔细想想接吻并不一定会引发共振错觉。尽管离能自由对话的界限还有点距离,不过比起容易滥发的时期,发生时的预感会比较强烈,总体上看确实要好上那么一丁点,这种想法零也不是没有。但是,为了证明,必须要接吻吗。尽管两人的情绪很高,但这并非是为了宣誓,也不是为了表明心意。

  和百华接吻……说起来……这个月还一次都没有过。

  最后一次接吻,是在暑假的——

  越来越强了。

  两人想了太多各种事情了。想了太多和对方接吻的事情了。本就处在强烈的紧张之下,心跳又这么猛的跳起,不经意间还光顾着注意对方的嘴唇了,最后,连接吻的时候的事情都回想起来了。那份甘甜。心中的感情热的像要溶化了一样——

  所以,连实际接吻都还没做。

  “————————呜呜呜!?”

  ——我有去翻色色的书的事情这不是“被零看到”了嘛,不要啊啊啊啊!好想死——

  ——被认同了!从这股喜悦中一转。这,这是什么啊——

  ——在共振错觉的过程中“看到”了。零有多喜欢我的事情。好幸福啊。啊呜呜——

  ——对琥玲子泪目。那什么说法!我撕了那对胸部哦——

  ——回忆起了最后发生的那件事情。和零接吻,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那么舒服呢——

  ——小学修学旅行的时候零和女生关系不错嘛,火大——

  ——不色吗?想怎么调教零就怎么调教连让他像狗狗都行什么的,感觉有点微妙——(译注:如前注,另外这里考虑到工整性把“像狗狗一样前脚举起、靠后脚站起”缩短翻译,该句暗含男性生殖器的意思。)

  “唔…………咕!”

  零没能忍住呻吟了出来。为什么和百华接吻会那么舒服呢,在心里砰砰直跳的时候我也在觉得这很不可思议的!话说,钱也好吃也好让他像狗狗一样前脚举起、靠后脚站起也好不管是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的,小菖蒲我可不是狗啊,百华你也是不要想到奇怪的事情上兴奋起来啊……!零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种想法上。

  另一边,百华在全力忍耐着。

  她保持着接近于没有反应的状态。尽管眼瞳里留着惊讶的爪痕,不过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发出声音。和共振错觉前一样,她凝视着零…………啊,不对,途中,零注意到了。

  慢了一拍后,面无表情的百华的那澄澈的眼瞳上忽地浮现出了泪膜。被美丽的“无畏礼服”包裹着的身体颤抖了起来。紧接着白色的脸颊犹如蔷薇盛开一样……似乎是所有的一切终于捏合在了一起一样,“呜呜呜”,百华咬着嘴唇惊慌失措地把视线从零身上移开了。

  她并非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反应。

  而是因为“看到”的东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完全僵住了而已……

  “百,百华?那个,你没事吧——”

  听到零提问似的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呵,栞那忍不住了似地发出了笑声。她从零和百华的反应中确信了——不,和确信接近的东西她早就在等候室里有了吧。“呐,零,呐呐,百华妹妹”,像小孩子一样嘎嗒嘎嗒摇着椅子的栞那说道。

  “刚才,你们两个‘看到’了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带着满脸坏笑。

  “两边脸都很红,是‘看到’了最符合青春二字的什么了吗?关于恋爱的?色色的?我‘看不见’的稍微告诉我一点嘛。”

  零没有回答,腰一软再次深深沉入了床中。百华也背靠墙壁,然后就那么滑着坐到了地上。礼服的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铺展开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慢慢调整呼吸,零对自己说道。吸入空气,在脑内数了十下,然后把所有想哭的感情全部打包到一起后,零叫道。

  “——……在等候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的话不要瞒着不说偷偷观察我们啊!!”

  栞那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啊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还没有确信,而且也没有绝对的自信嘛。是类似心电感应的东西对吧!要是我这么说了又完全不对的话人家会很害羞的对吧?……我再一次向百华妹妹道歉。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羞耻啊?”

  百华没有抬起低下的头,“是……没关系的……”,她带着这种意思无力的慢慢摆着一只手。“嗯?”,零心里一紧。“看到”了那么厉害的东西吗?还是说……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能量耗尽了呢。就在这时,“可是啊”,栞那弯起嘴角继续道。

  “零和百华妹妹,至今为止你们都像今天这样只是贴在一起就会发生那种心电感应吗?可是啊,要是发生的话你们会难为情,所以会想要避开对方才对吧,应该没可能被学校里的人公认是情侣对吧?两周前的电话里,零好像是对现在这个时间困扰……。你们是不是正好发生了什么异变啊?”

  栞那估计已经看穿现在的零和百华已经山穷水尽了吧,她兴高采烈地追加道。

  “那么。那个心电感应现象具体是什么,为什么零和百华妹妹之间会发生这种现象,现在你们两个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异变。既然被发觉了能不能说给姐姐听呢?我也不希望零和百华妹妹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的,你们亲亲密密最好哦?你们漏掉的东西,正因为我是外部人士所以才有可能注意到对吧?作为今天你们让我这么开心的回礼,我就无私地为了解决你们俩的问题尽力而为吧。”

  ……不对。零知道的。栞那并不是那种人。和无私什么的完全不搭嘎,只是发现了有趣的人觉得很好玩,还没玩够所以想去换一种新玩法,这才是零所认识的姐姐。

  一旦乘兴而上,她就会一直发动爱意满满的地毯式轰炸。

  只是,正如今天的惨淡结果,对于共振错觉的现状,零和百华已经束手无策也是事实。

  *

  另一方面,在零他们于校内面对共振错觉连发的噩梦和那之后,菖蒲都始终陷于没有结束的噩梦中进退维谷。

  对于等待着自己的帮助的百华而言这毫无疑问是灾难。

  补习,一直都没有,一直都没有,结束……

  不止如此,负责的炼气研究人员说因为大友同学下个月可能参与炼蛇处置,所以这也关乎你的自身安全,于是乎和善又严厉。此外,在一开始上课的时候,因为太在意百华她们的事情而在笔记本角落续写着零和百华的纯爱故事这件事暴露了,结果非常惨。

  被严肃的提醒了。除了道歉还是道歉。被警告今天的实际操作课程不让泛用炼机器活动到一定程度的话就不会下课。事实上,确实没有下课。在自己竭尽全力总算是让泛用炼机器活动到稍稍超出目标程度之后,总算是从悠长的噩梦中解放出来,此时太阳都已经西沉了。有没有搞错啊。

  零君他们似乎预定要参加在B区食堂由小町举办的餐会,因为菖蒲从还留在那边的同级生那里听说了这些事,于是便全力冲刺去了食堂。总算赶到的时候,菖蒲心中充满了绝望。

  “啊嘞?小菖蒲。”

  这么说的霜川旁边走着妃奈。

  ……不管怎么看,他们已经开开心心地开完了餐会。

  霜川看到气喘吁吁的菖蒲就已经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了,他苦笑着。

  “补习很辛苦的样子呢。辛苦了。嘛,不过呢,小菖蒲,你还有机会的哦。”

  “…………。零君的姐姐——栞那小姐呢?”

  “她乘去本岛的联络船离港了,现在估计正小心的航行在海上吧。”

  咕……咕————!菖蒲忍耐着震惊。我懂的,虽然已经注意到了……!但被明说出来之后!妃奈露出了强气的猫一样的柔和表情说道。

  “很遗憾呢,小菖蒲。因为在零的姐姐面前叛逆少女一反常态特别老实。被零的姐姐搭话的时候也用的敬语回答。话说,虽然我白天没看见,听说晚上和白天的样子不一样呢。”

  “嗯。比如,她白天的时候一直抱着零哦?这件事她没有做了……在离零有点距离的地方瞥着零,零看过去之后马上就慌忙挪开视线……的样子。从神经紧绷的状态取回了自我,于是就害羞了吗?明明那么大胆地贴在一起事到如今变回纯情少女算什么嘛的感觉很有意思的哦。”

  ………………好。

  看见两人开心的样子,菖蒲感觉自己重振了气势。尽管从霜川和妃奈的融洽气氛中尚且还无法想象零和百华发生了什么改变,姑且百华和栞那很好的相处这件事已经知道了,目前这就已经够了,菖蒲如此认为。

  没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霜川他们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菖蒲深切的体会到了。虽然自己也期待看着三人的交流,对此十分遗憾,不过,自己的目的并不仅仅如此吧。自己的头号目的并不是这个。

  菖蒲调整呼吸和心跳,露出笑容。

  “……是吗。我知道了。既然已经结束了就没办法了。都是我一直在补习的错。明天开始是三连休……那才是重点!”

  今天结束的话还有明天。

  就算是从现在开始,为了明天给百华建议也是来得及的……!

  “我没关系的。那个,霜川同学,小妃奈,小百华和零君已经各自回家和宿舍了吗?还是说两人在一起啊?你们知道吗?”

  菖蒲询问后,霜川和妃奈不知为何互相看了看对方。

  嗯?菖蒲想着。

  “霜川同学?小妃奈?”

  “嘛,嘛……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的吧,小菖蒲。”

  妃奈一副知道什么似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霜川的话。菖蒲眨巴起了眼睛。诶?自己的意思没传达给他们吗?

  “诶,嗯。所以,为了明天之后的这个机会。我现在要去他们那边,先问小百华很多很多事情……霜川同学和小妃奈不知道吗?”

  “……。……不,不是的。我们,那个,要说知道,确实是知道……但是。零和那个叛逆少女并不是各自回去……怎么说呢。那个。”

  “啊,太好了。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既然白天和晚上不一样,这边的事情要搞清楚呢。为了给努力家小百华提出适当的建议……对了,顺便问一下,栞那小姐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

  霜川唐突地道歉起来。

  啾,啾,远处,似乎传来了虎斑地鸫的鸣叫声。(译注:虎斑地鸫,鹟科地鸫属的鸟类,广布于欧洲及印度至中国、东南亚、菲律宾、苏门答腊、爪哇等地。)

  “——霜川同学?你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虽然这不是我要道歉的事情。道歉的理由,该说是感觉看到了菖蒲的绝望样子了,或者说。”

  对又一次苦笑的霜川,菖蒲不明所以地畏缩了。

  “……什,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栞那小姐什么时候来?”

  “姑且先说好,提出这件事情的不是我们,而是栞那小姐。零他们事前也不知道,给零和新宫百华许可的虽然是会长,但请你不要恨会长和自治会。”

  “说,说什么啊霜川同学。我很喜欢小町学姐和霜川同学你们哦?提出?许可?这是什么意思啊?栞那小姐,明天来的时间会推迟之类的——”

  “零和新宫百华现在这时候也乘着联络船小心的航行在海上哦。”

  他说了什么?

  完全一点都不明白。

  “…………诶?”

  “零和新宫百华都经由小町会长得到了在‘学园’外留宿的许可,和栞那小姐一起去扶桑本岛了哦。”

  “那,那个,扶桑本岛还有周边的岛屿的话,我们‘孩子们’也是可以普通的得到外出许可的——本来为了调整好‘平衡’必须是要早一点提出申请的,但是这次是特例,因为零的姐姐在所以会长就直接向‘学园’提请了。”

  妃奈补充道。

  “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尽管那个叛逆少女的炼气强到夸张,因为学园岛上还有小学部和幼儿园部的孩子们在所以平衡是不会崩坏的。但是那样的也是有的呢。虽然风评方面的风险也有包含在内。不,不过啊,害怕大批‘孩子们’去到本岛之后学园岛的‘靶子’作用会变差的大人们什么的。哈,哈哈。”

  “嗯。应该就是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吧,新宫百华甚至都对暂时离席随后回来的会长小声地说了句‘感激不尽’哦。——这个连休期间,新宫百华还有零将会和栞那小姐一起在扶桑本岛渡过,会长得到了这个许可。”

  不明白。

  “新宫百华各种意义上对我们自治会还有‘学园’而言都是重要人物。虽然应该不会发生,但为防出现万一时他们可以应对,她和零也得到了把炼机器带去本岛的许可。会长还做了另一项特殊的保险处置。——……应该可以这么说吧。对我来说也算是走运。总之,小菖蒲。”

  听不见。

  “我想说的,你大致明白了吧?”

  “……不,不明白。”

  “栞那小姐会搭乘周一离港的客货兼运轮回本土,算上今晚总共是三晚。学园内零活动的范围包括刚才所在的食堂在内基本也都看完了,对于零在这里的生活栞那小姐姑且也能安心了,之后在本岛上的旅游胜地慢慢观光也确实可以有呢。”

  “我,我听不见……”

  “对白天在楼道里那么紧张的新宫百华来说估计是很辛苦的吧,不过这也别有一番期待呢……呐,小菖蒲,你已经懂了吧?”

  霜川把手放在了颤抖着的菖蒲的肩膀上。

  这是现实哦,产生了这样的实感后。

  “没关系的。等周一零和新宫百华回来听他们说说土特产的事情就好了。你也,应该已经理解了吧。”

  “请,请您修好积德饶了我吧。……霜川同学……”

  “或许会很难受,不过请接受吧。小菖蒲。这是确定事项……零,新宫百华还有栞那小姐三个人在栞那小姐回本土之前会在扶桑本岛而不是这个学园岛玩哦。”

  这不是现实。噩梦还在继续。

  “………………为。”

  煤油灯照着的走廊的窗户被夜风吹地发着嘎嗒嘎嗒的不详声音。

  “为什么——————————!?”

  霜川用你认命了吗的眼神看着菖蒲说道,这肯定会不行的吧!对菖蒲来说,这是撑着自己度过痛苦的补习时间的希望,这两周里菖蒲脑子里尽是百华和栞那面对面时的各种事情!摧残身心的事实,让菖蒲的眼前一片黑暗——

  ——在眼前一片黑暗时,一个记忆闪过了菖蒲的脑海。

  在上课时看到的百华的英勇身姿。在栞那的面前紧紧搂住零,把胸贴在零身上战战兢兢地一脸色气的表情的那份成长。尽管很害羞却用纤细的身体和小胸诉说着自己才是和恩恩爱爱的女孩子的这份威容。菖蒲对此感动地不禁要屈膝表达敬意。爱的女神正笑着。

  ……我不会放弃的。

  等着我小百华,我一定会去的——!

  *

  ——诶?……那个,怎么说呢……感觉,我懂这个东西啊。

  ——比想象的还要简单。共振错觉滥发的理由。

  ——不如说零和百华妹妹没有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才奇怪呢。在盛夏祭这个大型活动后,你们俩一直在一起过的暑假……最后几天突然就没见面……然后突然就那样了对吧?此外,因为共振错觉会立刻发生两人尽可能地不见面……啊哈哈。什么嘛。零和百华妹妹虽然很吃惊的样子,但是越看你们两人的样子,越想这件事就越容易明白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知道理由就会有解决的办法。呐,我是门外汉,虽然不能绝对保证,不过啊……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既然你们俩已经日暮途穷,那不如交给我按我说的做吧?既然走投无路了,好歹也有试一试的价值吧?

  这是栞那刚才在零的宿舍里说的话。

  关于共振错觉。零和百华说明了至今为止的状况和之后演变成对共振错觉无法预测的滥发的事情。暑假最后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呢。要求对此逐一说明的栞那一开始疑惑,途中露出了有什么想法似的表情,最后又一次双眼开心的放光然后如此说道。

  ——对了。这之后的餐会我会去跟小町妹妹说说看的,要是得到了OK的答复,剩下几天你们就在扶桑本岛和我一起过吧。估计呢,比起和满是认识零和百华妹妹的人的这边这座岛,我觉得还是本岛更容易实践我的想法呢。

  于是,在从扶桑学园岛的港口离港了一段时间后。

  因为是在和往常一样在傍晚开回本岛后为了栞那特地回来的临时轮渡,船上除了零他们之外没有其他客人也没有带着任何的货物,相当清净。海上的波涛比昨晚平静了很多,不过虽然没有那么晃,客舱内果然还是有点摇摆的。

  随后终于。

  “请你们卿卿我我吧。”

  对分开坐在座位的左边角落和右边角落的百华和零,栞那说出了“我的想法”。带着准备十足的感觉。零的反应慢了一拍,并不是因为海浪打着客舱的窗户导致声音听不太清楚。

  “——……诶?”

  “就像离开自治会室之后到去零君的房间之前做的那样——不,要更加的激烈!当然,在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情,零和百华妹妹也很害羞吧,不过,现在看来——”

  而是因为那样超级害羞,各种意义上。

  “长时间那么做之后,从结果上看你们的情况好了很多吧。你们想,和小町妹妹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你们间多少保持了一些距离,但是共振错觉没有发生吧?明明比等候室的时候努力隔开也发生了的。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现在比异变刚发生的时候好一点了吧?”

  “……好一点了?诶?那个……姐姐?”

  “所以,零和百华妹妹就按那个状态来。要更努力的,就算是硬来也要黏在一起。虽然‘看到’羞耻东西的风险或许会在一时间内提高,但是反正今天已经出了很多那样的事情,为了跨越过这个试炼,你们要忍耐住。重点是不要害怕。”

  因为是夜间联络船控制着速度航行着,但是从浪峰落下的时候摇晃还是很厉害的。不过,栞那满是从容地既不抓着旁边的椅子的靠背也不抓着谁就这么淡定地给零和百华指出了前进的方向。

  “话虽如此,看你们两个害羞的要死肯定会鼓不起勇气的,有所踌躇的话某种程度上会让效果变差,所以你们就不要想太多按我的指示来就行了。我也会好好考虑,会从对你们来说将将比较乱来的角度出手的。虽然手段很激烈这点我不否定,不过看零和百华妹妹互相喜欢到这种程度的样子,为了尽快抑制住共振错觉的滥发,不做这种程度的事情的话——”

  “——等。”

  零慌忙插嘴。栞那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不妙啊,零却并没有产生这种感觉。说到底,他对栞那说的话根本无法理解。

  “等一下姐姐!这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喜欢对方喜欢的太死心塌地了啦。”

  栞那打出了会心一击。

  “……——”,零僵在原地后,栞那的坏笑变得更深了。

  “以零和百华妹妹在暑假结束后的两天时间没有见面,积攒的情感爆发了出来为契机,所以共振错觉才会这么简单的滥发哦。盛夏祭的时候,还有那之后一直亲亲密密渡过的暑假的每一天。在这期间,零和百华妹妹渐渐喜欢对方喜欢到不行了的程度。好羡慕啊,‘我没有男朋友你们两个混蛋’程度的羡慕哦。”

  她补充的话里完全没有“我没有男朋友你们两个混蛋”的羡慕感,

  “变得过于庞大的感情脑子跟不上处理不了了。好奇怪啊,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对方呢,这样的疑惑在持续,尽管是在无意识间,你们还是在继续想对方的事情,时常想着好想见面好想见面。这不是明明感情没有高涨却发生了共振错觉,而是因为满溢而出的感情没能对应上自己的常识基准,导致你们始终处于恋心高涨的状态中,所以共振错觉才不断发生吧。”

  基本上是个无关者,关于共振错觉现象明明只有刚才听了零的说明和今天的观察的程度的知识,她却自信满满地说。

  “尽管你们打算控制那个炼气什么的,但对于对方肯定有哪里不能完全控制住。零也好,百华妹妹也好,这种程度的事情居然会不知道……嘛,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追逼到这种地步的吧。如果共振错觉不是秘密而是公开的事情的话,某位女性朋友或许会给出指摘吧?”

  “——不!姐姐,喜欢的太死心塌地了什么的,再怎么说这种事情……脑子跟不上处理不了什么的……这种事——”

  ——有吗?

  在扪心自问的瞬间,零想起来了。自己对百华,或许确实有脑子跟不上处理不了的、明明没打算想脑子里还是时常含糊盘踞着百华的事这种程度的喜欢。

  …………唔!

  心口涌起了一股热热的感情,零看向为了回避共振错觉看着别处的百华。百华她——

  正把手肘撑在窗户下沿,完全对栞那的话没反应的样子眺望着窗外——夜间的大海。她似乎一直在一个人思考着什么。啊嘞?她没听见?零很意外。但是,零很快知道并非如此。百华的脸颊和耳朵根都咔————的红了。对着窗外的她发出了女高音。

  “——栞那小姐。假设我对零,零对我,那个……假设那就是原因,你又为什么要我们卿卿我我呢?……我们的感情还有自己的情感基准,只要习惯了这些就能解除这个状况了吧?”

  且不论话的内容,在此之上的那个沉静的口气更是让零不禁在意起来。虽然有些害羞但已经平静下来了。感觉今天一整天——或者说,从听说栞那要来开始就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掉了……说起来,零回想起来了。不过,这还可以用连续发生的共振错觉还有没能从栞那的直觉造成的创伤中恢复过来进行解释。

  百华的样子,在小町她们办的餐会的时候也——

  “正是如此!不愧是百华妹妹,果然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栞那刷地用中断了零的思考的危险的情绪回答道。也就是说,她越来越享受其中了。栞那露着如果是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的话会认为“为什么会那么有魅力呢”并被俘虏的笑容。

  “可以猜想你们是因为太喜欢对方才造成了这种事态,然而你们为了回避共振错觉把见面的次数和时间都给限定到了很少了,积攒的感情与日俱增,在你们见面的时候肯定会起反效果满溢出来吧。本来这件事发生的契机,就是你们没见面嘛……那么,你们两个可不要搞错哦。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减少因为喜欢过头而无法控制的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减少让你们间心跳加速的次数的事情。”

  联络船又一次纵向摇摆了起来。

  零正顺利地第一次搭船前往扶桑本岛……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呢——这份迷惑,与这么喜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份感觉。脑子里整理不过来的话那就想办法让它能处理。自己常识中的‘喜欢’带有的感情容量不够的话就让它变大。害羞的话,就舍弃掉因为在人前这种绊脚石!还有对或许会‘看见’羞耻事情的恐惧心理也是!努力一下的话只是一时间的羞耻,不努力克服的话直到临死前都是不想被‘看到’的秘密大乱舞哦!”

  ……零注意到了。

  “我就算用强制的也会发出让你们不得不像笨蛋情侣那样恩恩爱爱的黏在一起的状态的指示的,你们就放心听我的吧。”

  “唔,姐姐,这是——”

  “然后呢,在你们从最近的距离看着对方,闻着对方的味道,听着对方的心跳和私语的时候,一边体会着一边感受着暖洋洋的感觉,让你们的身体,脑子把这份感情还有卿卿我我的状态当作对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给完全记住就行了!只要有三天,肯定会这么喜欢啊,你们就会处在这种淡然的状态下,心底的从容与心动两者将会并存,把共振错觉什么的模模糊糊的东西滥发完全消除掉!”

  “——这就是把我和百华两个当作姐姐你的玩物吧!?”

  栞那笑着蒙混道。

  “所以,我会平衡好的。”

  “姐姐你的平衡能让人信吗……!”

  “没问题的。害怕只有一开始哦……?在船到岸期间是你们的心理准备时间,今晚就当磨合期了,明天正式开始。作战名……就叫‘超越盛夏祭吧!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祭’吧。”

  “咕……!”

  不行了,零和百华没有拒绝栞那“交给我吧”的问题的那个时候,或者说在零把共振错觉滥发的事情说给她听的那个时候,事情的主动权感觉就已经完全交出去了……!百华在想着什么呢。百华如果真心拒绝的话就算是栞那应该也不可能硬来。零再次看向了百华。

  百华依旧凝视着窗外。

  依然是红着脸。客舱里有“学园”罕见的电灯——日光灯正亮着。零探出身子改变视线的角度,看到了纯黑的窗户上映着的百华的脸。

  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击破了从进入男生宿舍、零的房间开始一直伴随着自己的巨大冲击和惊讶似的,迷惘和动摇全部被“一饮而尽”的百华用心感受着这件事一般闭上了眼睛。

  呼——她微笑了。

  犹如点起了终将燎原的星星之火一样。

  零吃了一惊。

  ——…………百华?

  虽然隔着客舱从左边到右边的距离,而且还是通过窗户发射出来的。但是这份美丽微笑依旧让人震撼。在吃惊的同时,零想到。这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笑容。说起来,刚才一直认为百华的样子很奇怪。这么看来,与其说是样子奇怪————

  至少,她看起来是没有丝毫要否定栞那说出的共振错觉滥发的理由和解决方法的意思。

  ——零和百华的世界又一次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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