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话

  大的暴风雨之前是小的暴风雨

  美哉 9月30日(周三)

  【第5位:弗兰齐斯卡•贝娅特丽克丝•阿亨瓦尔 指标:1.31】

  【第6位:瓦里斯•玛丽亚姆•梅斯芬 指标:1.05】

  【第7位:梅洛迪•巴思 指标:0.97】

  【第8位:天利羊子 指标:0.51】

  第三回的,累积了约一个月份的结果以成绩表的形式发表出来后的第二天的午休时间。

  一如往常的食堂餐厅之中。

  美哉和羊子,亚历克莎,弗兰齐斯卡以及雨嘉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如平常一样无所事事的“世界的王女”们。

  她们边吃着饭边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根据我的调查,这里的电影似乎很不错呢。日本拍的电影,梦幻般的恋爱故事——”

  “……至少,为了让羊子和美哉能够更加亲亲我我,要能够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雨嘉呢,试着把之前发出过的任务进行了改良——”

  再加上十分感兴趣的听着她们讨论的羊子。美哉面对着这四个人无言地吃着午饭。

  “还有还有。果然说到青春满满的约会的话,还是想要去快餐店或是美食广场那样的,正因有大量的人才使得两人独处的空间更具特殊性的,特别有高中生风格的地方呢——”

  “至少至少,只要能够多少有一点点的进展的话,美哉自不用说羊子肯定毫无疑问会一直带着小鹿乱撞的感觉的——”

  “因为很难得所以这回就不单一的发布任务了,直接一次性的全部发出去吧。这和交流课什么的不一样所以美哉同学也很难发出什么抱怨吧——”

  羊子突然一脸害羞地看向了美哉。

  “美哉,我很期待呢。”

  ……美哉深刻地领悟道这是自己所种下的苦果。

  美哉低头思索着,自从舞会以来,美哉无数次地扪心自问着。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明明美哉一直想着并提示着羊子要将舞会坚持到底。……但是,一想起那个时候羊子的痛苦表情,美哉的胸口就会刺痛起来。而直接看羊子的时候会更加痛。并不是道德,也不是理性,而是在更加深层次的部分之中,那无法抑制的不想让羊子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感情。

  想到这件事情,一个隐约可见呼之欲出的答案使得美哉的心跳微微地变快了一些。…………难道,美哉这么想着。不可能的,美哉拼命地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赶出了脑海。当然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在美哉都认为羊子是十分有魅力的。要说自己不喜欢羊子是不可能的。然而,对方是“王女”,帝太子的爱女,美哉为了自己的梦想必须去支持的存在——……。

  “……美哉同学。”

  美哉因为突然地声音而吓了一跳。不好,美哉慌忙地抬起头一看,不出所料,亚历克莎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现在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呢——”

  “唔。”

  “你难道不是打算逃避现实?……但是。”

  亚历克莎咬了一口手里剩下的挑出了蔬菜的汉堡。

  她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十分得意地说道。

  “无可奈何吧。哼哼哼,……美哉同学你是因为妒火中烧而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独占羊子同学的心情呢!”

  唔咕。

  虽然最害怕被人知道的部分微妙地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她这非常接近真相的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美哉。羊子害羞地抓着脸。她非常开心地张开了口。看着她的笑脸美哉并没有感到惊讶,虽然他移开了视线。

  “讨,讨厌,美哉。……诶嘿。美哉你不用在意的,本来能够独占我的就只有美哉你一个人而已,……诶嘿嘿。”

  除了亚历克莎以外,弗兰齐斯卡和雨嘉也追问道。

  “美哉。你应该不会说出因为最后没能够达成目标所以要取消约会的这种话吧?”

  “如果要说那个算是失败的话,那完全是因为美哉同学的过失。……嗯?呐呐美哉同学,脸怎么变得这么红?难道是突然想到了小羊子的浴衣姿态了吗?”

  “……。根本没有变红。你们说的事情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无视着亚历克莎她们的啊—,逃走了—,太狡猾了—,这样的不如说是十分乐在其中的叫喊声,美哉站了起来,走向了餐厅内的厕所。

  她们那样做并不是因为怕他反悔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在洗手台上美哉边洗着脸边思考着。八九天之前的舞会。在舞蹈的期间和沃伦·盖特塔瓦兹交谈并接受了亚历克莎结束的问候之后的退场之时举行的那一夜的女王评选的投票之中,羊子获得了第三名。

  距离成为能够获得主导权指标的加分的准女王差了三票。

  只是假设而已。其实也是有着可以避免的可能性的。但是,美哉在舞会期间,如果不是在第二支曲子之后一直独占着羊子的话,羊子就能够得到准女王的0.4的加分,甚至可能得到女王的0.8的加分从而和弗兰齐斯卡并列也说不定。虽然她们也有会得到无奈结果的自觉。

  因为羊子接受了来自美哉的舞蹈邀请而反过来无视约会的约定是不公平的。

  “……话虽如此——”

  看着镜子里映射出的自己,美哉叹了口气。刚刚也是如此。看到亚历克莎她们那欢闹的样子的时候美哉就已经确信了。肯定是H&M会对羊子下的恋爱任务。……只要和羊子去约会的话,她就会拿出劲头来的吧。

  虽然美哉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就像弗兰齐斯卡说的一样是无法逃避的。

  今天早上,帝太子也用通信机联络了他们。

  ——这周末,羊子和今园同学去约会吧……虽然美哉听到了这样的话,但是这是真的吗?

  一瞬间,美哉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的思绪。应该蒙混过去吗。已经没有办法了吗。而且说来帝太子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呢。如果要坦白的话要说到什么程度,该怎么说明才好呢?

  结果最后因为旁边的羊子毫无顾虑地“好的。”这样的回答而草率收场。

  ——请不要担心,父君!我会多加小心的,美哉也会注意的!因为我们可是打算好好享受的呢。

  ——……。……嗯。嘛啊,……羊子你开心就好。……今园同学,你明白吧。

  明明口气听上去没有任何的改变依然是那么的平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之中美哉感受到了让自己后背冷汗直流的压迫力。

  ——要在健全的高中生男女的规范之内,和我的女儿玩的开心哟。

  ——当,当然了……!

  怎么说呢,不得不接受这次精神的试炼。

  不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去接触点之外的第一世界日本的城镇。虽然在近邻的城镇之中有为了守护接触点而部署的特别警备部队,而且羊子是就算被武装集团袭击的话也能够一个人解决的高手,但是美哉作为“王女”的剑是有着守护她的使命的。在这种情况下美哉想到了无数的事情,帝太子的话,亚历克莎她们的任务,……以及美哉自身所感受到的对羊子的感情等等各种各样的内容。

  就算这是和羊子的第一次约会,也必须尽可能地保持冷静才行。……不对等一下,第一次的约会,这种说法难道不是说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的约会吗,意识到这点的美哉心里有些小鹿乱撞地回到了桌子旁。不不不,美哉拼命着否定着自己,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是被亚历克莎她们说服了,更不是想要和羊子培养甜蜜的恋情……!美哉这么胡思乱想着。

  “——啊嘞?”

  美哉注意到了。桌子旁边的羊子的身影消失了。亚历克莎的脸上正露着满意的微笑,雨嘉正笑眯眯地喝着果汁。弗兰齐斯卡正托着腮帮观察着美哉。

  “羊子呢?……啊,有什么喝的——”

  “……久等了,美哉。”

  旁边传来了羊子的声音。

  美哉转过头看到羊子的手中正拿着装有无数五颜六色的饼干的器皿,看来是去了趟柜台的样子。感受到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气氛而“什,什么?”地有些退缩的美哉的手被羊子一下子抓住了。羊子将器皿放到桌子上,让美哉坐到椅子上,然后把自己的椅子挪到美哉的旁边坐了下来。

  在极度接近的距离之内,感受着本来应该已经完全习惯了的羊子的令人身心愉悦的体香,美哉不由得目眩起来。说来,手……!抓着美哉的一只手不放的羊子,在美哉的注视之下将一块饼干递到了美哉的嘴边。美哉下意识地将饼干咬了一口,……满脸通红的他完全无法直视在近旁微笑着的羊子,内心无法避免地受到了致命的一击。

  亚历克莎简单地解说道。

  “任务《为了避免在真正约会的时候过于害羞而进行事前演习》。”

  羊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美哉,像往常一样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是为了我和美哉的第一次的,约,约会能够尽兴的练习。”

  “…………羊。”

  美哉甚至没能叫出羊子的名字,这是因为羊子把和刚才喂给美哉的相同的饼干放到了美哉的手里。……没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谈论的就已经不是这种任务的话题了。羊子闭上了眼睛,睫毛紧张地颤动着,张开口说道。

  “美哉,我也……要,要,“啊嗯”——”

  弗兰齐斯卡有些粗鲁地说道。

  “喂美哉。那个饼干—,快点把它喂给羊子。”

  在餐厅之中除了美哉他们以外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学生的,“王女”所在的这个桌子吸引了大量的目光。雨嘉动着嘴唇,快,一,点,她无声地催促着。美哉咕噜地咽了口口水突然想到。请等一下,练习就已经这样了那么到真正约会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就是这种程度

  美哉 10月4日 (周六)

  早上。羊子的房间。从出发时就已经开始了。

  终于到了约好的这一天。别说是昨晚,美哉从数日前开始就心跳不已了,因为这个他觉得在昨天的证明战中也出现了影响。羊子虽然还是会时常缺乏集中力,但状态本身却并不差。她的情绪就是有这么积极吧。

  到和室来叫自己的时候也是,喜悦和明朗感简直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美哉!准备完成了吗?”

  “啊,嗯——”

  “没有忘东西吧?更衣也,……唔嗯。美,美哉就算是穿便服果然也还是很帅呢。我也有好好把票带上,钱包也没问题。很好。那么,就开始……诶嘿嘿,我们的约,约会吧!”

  就好像因为是约会所以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一样,羊子将美哉的手如同练习时一般自然地握住了。就这么被带着走起来的美哉立马就慌了。

  “羊,羊子?”

  “我先说好哦,美哉。”

  羊子保持着牵手姿势回头向美哉叮嘱起来。由于手与手的相互触碰,那份热度,那份脉搏也正让羊子心头乱撞着的这一事实毫无保留地传达了过来,因此美哉反驳的气魄轻易地就溃散了。

  “今天的移动过程中,基本上我是不会松开手的。……会,讨厌吗?”

  “不……那啥,虽然我是不讨厌——!”

  在仓促回答之后,美哉注意到,自己输了。

  不讨厌。这样的话也就没有甩开手的理由了。“啊哈”,羊子发自心底地挂上了喜洋洋的笑容。……又因为那样的羊子很是可爱,美哉在像是心脏被轻刺般的心绪下闭上了嘴。羊子更加用力地将美哉的手紧握了起来。

  如此这般,美哉与羊子的初次约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美哉依旧对自己的感情心有介怀。

  约会的地点是邻近的小镇,八重学园也坐落着的第一世界接触点的外面。

  在第一世界接触点内有着与八个平行世界的β接触点相连接的“门”,美哉就是通过它来到了八重学园。之所以是八个而非七个是因为“门”与在第一世界的美国本土所准备的β接触点也连接着。因为说到底接触点会在第一世界的这个位置敞开大多是缘于偶然因素。

  总之,只要借助八重学园的“门”就能与八个β接触点相往来了。可是,第一世界原本的土地并没有被从周围物理性地隔绝开来。即便使用最简单的手段也能在内外之间移动。事实上,第一世界出身的大部分外部生都并非是使用“门”而是使用飞机等来到八重学园的。

  当然,连接接触点内外的多条道路上都设置着检查站,在各个世界各个国家的协作下布置着着森严而公平的警备。

  虽然若是“世界的王女”有要求的话也能够得到回应,但基本上,学生要外出都是采取乘坐于每周一三五以及周六开行的大巴的形式。因为随意的外出是不被鼓励的,所以从八重学园取得许可是有必要的。

  就在那个大巴中。

  美哉在噗咚噗咚地剧烈心跳中再次思考起来。今天真的是,要是没有坚定的心的话,思考就会因那宛若百合之花般的动摇理性的芬芳而变得天旋地转——

  “——电影就选择小亚历克莎为我们推荐的恋爱类吧!美哉。”

  声音的来源非常的近。

  这是否……涵盖在帝太子所说的“健全男女的规范”之内呢?羊子的脑袋正倚靠在美哉的肩膀上。她那长长的黑发沿着美哉的手臂潺潺流下,好奇的视线从同乘着大巴的一般学生那里被送了过来……

  “好像是有内设电影院和美食广场等设施的大型购物中心的,所以我打算到那里去呢。想想的话,以私事来说,购物中心说不定是第一次去呢。美哉的老家那里——……美哉?”

  心情大好地说着话的羊子的瞳中掠过了不安的神色。

  那距离之近,以及大概并非任务所造成而是发自本人的不安的表情,再度让美哉的心感到一阵刺痛。

  “……美哉也,那个,有稍微感到……期待吗。虽然小亚历克莎鼓励我说,提议是美哉先提出的,所以没可能会不期待约会的,但该不会其实是不情愿的什么的——”

  “——没那回事。我很期待的啊。”

  美哉用隐藏内心焦躁的语气打断了羊子。

  “老家并没有大型的购物中心,电影院也是第一次——”

  于是羊子的表情,……就变成了嘻嘻笑着的很幸福似地舒缓了下来。

  美哉感到双颊升温,吞了口气之后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目光。可恶。好可爱。可比起这些她挨得太近了。每当羊子说话时,甘甜的吐息就会轻拂脖颈,她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娇艳欲滴的樱唇的质感,呼吸时缓缓起伏的胸脯,全都过于生动地映入了视野。

  不行啊。亚历克莎她们的嗤笑表情浮现在了眼前。要是动摇了的话就正中H&M会的企图了,帝太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但是。

  “……羊,羊子。抱歉。稍微再离开点——”

  “——诶…………”

  “…………。没什么。没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问题所在。已经差不多注意到了。

  羊子摆出了一副仿佛被遗弃了似的大受打击的表情。

  就算她的行动是源自H&M会的恋爱任务,可美哉拒绝并伤害的却是羊子本身。在恋爱的纯白地带一路走来的羊子,认定恋爱任务是夺取美哉的心的方法而对其依赖着。所以很难毫不留情地对她说住手。她做得很漂亮。

  糟了啊,即使头脑中这样理解着也无能为力。

  那是从入学不久的那段时间开始便一直如此的,在巴士抵达商业区,进入作为目的地的购物中心之后也未有改变。牵手方式不知何时从标准式变成了情侣式也是。即使是在完成电影院席位的提前预约回来之后,说着“在等待期间先去吃午饭吧”而去了美食广场时也是——

  “——美哉,之前。”

  羊子从一列排开的店铺中选出来的是亲子丼。无需在事前准备期进行磨合,亲子丼在第二世界也以相同的内容和相同的名字存在着。被推测为分歧点很古老的第二世界,明明应该是沿着细微处格外不同的历史轨道行进着的。但在食物方面却有着较为显著的平行世界间类似性和收敛性,因此这一方面似乎也成为了一个研究对象。(狐狸的须02:亲子丼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吧,中文可以称作鸡肉鸡蛋盖浇饭,是一种日本料理。)

  嘛,以上都是题外话。

  “练习过了吧?……来吧!啊~嗯。”

  羊子灵巧地用筷子夹起一点亲子丼,送到了美哉的眼前。……可以吗?如此想着的美哉比之前更加感到困惑,那是因为这是羊子的筷子。也不知道羊子是否意识到了,她保持着笑容,一脸丝毫不觉得美哉会拒绝的神色。

  无法拒绝。美哉战战兢兢地将其吃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

  “嗯……”

  虽然点头了,但味道什么的根本就不知道。按照之前的练习来的话——。羊子停下了拿着筷子的手,用心神不定的目光看向美哉,等待着轮到自己。

  “…………羊子……”

  这是周六的中午。美食广场这里有很多的结伴前来的家人,情侣和友人因而非常热闹。和第二世界不同,虽说是八重学园的近邻处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认得出羊子的面容。可即使这样也还是生出了一股被看着的感觉,这除了是因为样子可爱又很显眼,恐怕更是因为……两人被想成是不在意他人目光的热恋情侣了……

  还不来吗?羊子摆出这样的表情。

  “…………小心烫哦。”

  美哉警告之后,夹起了自己的套餐中的一块炸鸡块。这边的筷子当然是美哉的。羊子果然还是没有在意的迹象。“我不是猫舌,不要紧——”,羊子回答到一半时,“啊”地换上了一副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狐狸的须02:猫舌指害怕高温饮食的体质,也指拥有这种体质的人。)

  她暂且制止美哉送来炸鸡块,并说道。

  “不,不对。其实我,稍微有点猫舌的!烫的话,希望美哉,呼……‘呼呼——’一下……”(狐狸的须02:“呼呼——”就是指把食物吹凉一点了。作为一个单身狗,这小说到处发狗粮真的是……)

  美哉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感到自己脸红到了耳根子。

  这什么啊。不对。糟了。更为强烈的危机感萌芽了。……并不只是因为今天。为了在今后不会莫名地飘然起来而导致失败。明明为了女王竞争,自己也是不能被恋爱啊青春啊那一类的东西迷了心窍,必须要好好地去辅佐并引导羊子的,但这却是超越了觉悟好的东西的…………

  ……理性,感情,都被大大地动摇了——

  结束了用餐,在配合电影开播的时间向上层的电影院的进发的途中,这回不是牵手而是被抱住了胳膊,挨近了身子,虽然有种胸部碰到了的感觉,但美哉已经不再提及这事了。太过靠近极限,不要随便去意识到才比较好。至少,除了去考虑将持续伤害压制在最小限度的方法以外别无他法。

  “——羊子。”

  羊子就这么紧靠着美哉问道“什么?”,并歪起了脑袋。

  “……预定要在观影中做的任务,是怎样的啊?”

  “那个。……首先是,和美哉共饮一杯果汁。”

  对这若无其事地被返送回来的答案,美哉“……啊!”地理解了。

  “所以羊子刚才才说不需要自己的份的饮料吗……!话说,……首先是,的意思是……”

  “之后是爆米花也要做‘啊——嗯’,还有趁着黑暗让你紧紧触碰我的腿,还有在说悄悄话的时候要带上轻咬美哉耳垂的感觉——”

  项目还不止一个。

  对着心情绝望起来的美哉,羊子用空着的手做了个握拳姿势。

  “还有!我也被告知了,配合在电影后半部分那个浓情蜜意的场景持续有意无意地触碰美哉的膝盖这一点很重要!”

  “电影本身连浓情蜜意的场景都有啊……”

  不管怎么说,羊子把罗列的所有事都做了。

  把伤害压制在最小限度什么的根本没可能做得到。

  监视者们

  弗兰齐斯卡10月4日(周六)

  弗兰齐斯卡以前尊敬着年长两岁的姐姐。

  就算说她是看着姐姐的背影长大的也并不夸张。弗兰齐斯卡作为第四世界的“世界之王”的国际魔术评议会的评议长的女儿,被认为在<魔术>上的极大的才能,从懂事开始就接受面向八重学院的精英教育。但,她却没有考虑过自己一定会被选为“世界的王女”。

  自己是姐姐的备用品。

  当然,她不辞辛劳地学习。被姐姐和双亲表扬很开心,并且单纯地觉得<魔术>有趣。弗兰齐斯卡患有被称为“晕<魔术>”的,非常容易引起类似对以太过敏的症状的体质,不过尽管在高浓度的以太下使用<魔术>经常引起荨麻疹、咳嗽和流鼻水之类的,弗兰齐斯卡仍然迅速地进步。即使是现在,<魔术>的实验和训练依然类似于兴趣爱好一类的东西。

  教给弗兰齐斯卡现在甚至变成二名的爆碎系的<魔术>的也是她憧憬的姐姐。(混沌圣歌:二名,类似于怪物猎人的二名怪,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只是,从小学毕业的时候开始弗兰齐斯卡开始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

  ……在<魔术>的才能上,所有方面自己不是一点一点地超过姐姐吗,弗兰齐斯卡这么想。

  名为实力的结果开始表现,应该是备用品的自己明确地开始胜利,周围的目光急速地改变了。双亲变得倾向于栽培弗兰齐斯卡起来了,本应关系很好的姐姐变得向弗兰齐斯卡发脾气。

  然后,无法忘记。

  两年前左右,弗兰齐斯卡与姐姐赌上第四世界的“王女”的位置,在伦敦郊外的旧<魔术>实验场对决了。

  ——要是没有你的话……!

  在对战中听到的姐姐的唯一的话就是那句。脸颊、头、胸口出着荨麻疹的弗兰齐斯卡,用全都是同一系统的<魔术>消除了姐姐用的<魔术>,完胜了。

  姐姐因此身体受了就算用魔术都甚至连痕迹都消除不了的伤,心里受了更加巨大的创伤。在那之后离开伦敦,去了有阿亨瓦尔本家的慕尼黑闭门不出的姐姐与弗兰齐斯卡连对话都没有了。只有一次弗兰齐斯卡在回家顺便去了慕尼黑的时候见到过。

  ……就如同自己的价值被全部否定一样。

  弗兰齐斯卡见到了没有精神,如同以太一般光芒毫无残留地尽数失去的,简直变得就像废人一样的姐姐。见到了最喜欢的,以前憧憬的人的悲哀的样子。

  在那个时候弗兰齐斯卡非常非常强烈地想起了此前的事情。

  我必须要赢。

  背负着第四世界的期待与未来,应该展示自己喜欢的<魔术>的有用性的责任感这点自不用说。还有自己的骄傲,最讨厌输的性格。但是,弗兰齐斯卡零零碎碎地感觉那些东西生出了强烈的实感。

  因为自己是像这样牺牲了姐姐才站在这儿的。

  因为为了参加王女之争,“吞噬”了敬爱的姐姐的人生。

  所以知道了有羊子——带来的危险携带物不是武器而是喜欢的男孩子这种“王女”的时候,弗兰齐斯卡不能认可,同时也感到幸运。弗兰齐斯卡警惕着在事前调查资料上也许是仅次于亚历克莎的强大的对手的羊子。因为羊子有与打败了其他的候补,最后打倒姐姐的弗兰齐斯卡不同,生下来就是真正的公主的这种弗兰齐斯卡所没有的纯血统,有着不会出错的血缘相连的背景。

  要是让那个羊子为了恋爱不顾现实自我毁灭的话那真是意外的收获。

  正因为如同被雨嘉所指出的一样,因此弗兰齐斯卡在亚历克莎提出H&M会什么的时候马上赞同了。即使她对恋爱故事那种东西没有那样的兴趣。

  并且,很顺利的,羊子发出攻势的时候的美哉、被美哉保持距离的时候的羊子乱了阵脚,弗兰齐斯卡在内心窃笑着。这比把他们两人的互动当作单纯的娱乐更有趣,亚历克莎她们也热衷其中。

  明明是那样的,但那场舞会。

  有没有搞错,虽然最后美哉在跳舞时间独占羊子实在是太好了。但因为放上了名为约会的诱饵,羊子保持住了注意力。看了票数后,美哉要是一直把羊子放在一边说不定也会得到加分。虽然也有自乱阵脚的可能性所以不能说是绝对的,但得分的可能很大。

  不如说,因为自己太过在意,弗兰齐斯卡被一个得到加分的“王女”超过,暂定排名成了屈辱的第五名。

  弗兰齐斯卡感到了难以由自己说明清楚的危机感。

  接触点外。购物中心一楼的露天咖啡厅。

  弗兰齐斯卡和亚历克莎她们一起去跟踪,也有因为自己想亲眼确认因约会而喋喋不休的羊子与吞吞吐吐的美哉。近侍或者算跑腿的跟班玛乔丽也带上了。

  在能看见咖啡厅的天台的店铺内,亚历克莎用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说道。

  “真棒啊,感觉不错啊。就是那样啊,羊子同学……!”

  亚历克莎今天一直心情不错。

  羊子将H&M会发来的《一直拉着手让他心跳不已要是有空子的话就挽上他的手轻轻地把胸贴上去头也倚上去利用头发的香气和极近的距离让他更加心跳不已的同时去电影院并坚定地预定位置好的座位,在那之后顺路去美食广场举行“啊——嗯”会,要是东西烫的话就是“吹吹”的机会,在约会的重点——电影院里,就算用爆米花也要继续“啊——嗯”会卿卿我我地共饮饮料,电影开始的话就把腿紧贴上去并在耳边私语爱他等恋爱场景开始要像表示自己已经急不可耐了蹭蹭美哉的膝盖,看完电影后在咖啡厅之类的地方一边聊电影的感想一边酝酿约会般的气氛,还有其它种种,最后一定要在临别的时候找接吻的机会》的任务一丝不苟地实行,因为从远处也能明显看出美哉的理性被刷刷地削去,要说当然也是当然。

  “非常地努力啊……!因为这个约会有重大的意义。这是往美哉同学那异常顽固的心打入楔子,完全击溃他的第一步。对不对,弗兰齐斯卡同学。……弗兰齐斯卡同学?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

  弗兰齐斯卡不想被注意到变装用太阳眼镜下面的脸还在红着,就移开了视线,在心里咒骂道“该死”。她对亚历克莎的愉快感到生气。玛乔丽战战兢兢地向她送去不安的目光。

  ……明明弗兰齐斯卡正遭遇着预料之外的“伤害”。

  在<魔术>中有着让使用者自己感受目标对象的感觉的叫做“疑似感觉”的东西。

  美哉也好羊子也好,因为第二世界的战斗技能者五感过于敏锐,这边要是不活用技术的话要不被发现而持续跟踪监视是很困难的。

  好在“王女”因为将作为护身用的危险携带物带出接触点外也是被认同的,弗兰齐斯卡就带着超超高性能的<魔术>发动体,亚历克莎就带着被拟态成松鼠的奥斯瓦尔德,利用着它们来进行跟踪监视。

  那是其中一环。刚才,在偷偷摸摸跟踪的电影院内——

  在黑暗中,为了确认羊子是否准确地执行任务,弗兰齐斯卡一边保存着以太的光一边以羊子为对象使用疑似感觉的<魔术>。

  她觉得那真是场失败。至少对象应该是美哉的。那样做的话用疑似感觉体会到的就是和羊子的种种了。

  都怪以羊子为对象,简直就像弗兰齐斯卡自己蹭美哉的膝盖,碰他的脚,牵他的手……感觉到了用嘴碰美哉碰过的吸管的感觉。在那过程中由于过于羞耻而变得想要悲鸣然后被察觉到的亚历克莎捂住了嘴。因为那种感觉的余韵,现在心里还在悸动着。

  明明对恋爱什么的真的没有兴趣的。

  正因为没有,所以这是第一次。男孩子的手的感觉。锻炼过的美哉的身体。并且……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而不屑一顾的间接接吻性的东西。都怪那些,弗兰齐斯卡意外的,很不妙地心跳不已,心脏加速跳动没法平静下来。原来如此。用羊子的视角和感觉从近处看并触碰后,确实美哉的强健……他动摇时的可爱之处也——

  ……唔,不对!

  弗兰齐斯卡那样想着一个人嗡嗡地摇了摇头。我这边快要变得迷上他了算什么啊!弗兰齐斯卡期待的是美哉被迷惑,然后越来越和羊子一起陷入爱河中。无论如何,那看起来很顺利。这样的话他们下周的交流课也会表现不佳了吧——

  “——但是。”

  突然放出话的是又一个“王女”。

  雨嘉——并不是她。雨嘉今天因为有客人之类的原因来不了。她与弗兰齐斯卡到现在大体上也没怎么说话。也没加入H&M会。明明是这样的却突然间,不知道这次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然后就跟来了的,第八世界的日影诗帆。

  亚历克莎因为有将她拉入H&M会的机会而高兴,对弗兰齐斯卡来说考虑到这个月下旬的领域战的事情多少交流一下也不亏。然而令人震惊的是眼前的现实。弗兰齐斯卡和亚历克莎她们一同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变装,一直在观察着美哉和羊子。

  然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羊子确实非常努力了。但是,努力过头了。”

  “……诗帆小姐?”

  听到了非常难以理解的话,亚历克莎皱起了眉头。

  诗帆没有看亚历克莎。她摘下太阳眼镜,将帽子也摘了下来。

  “或许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着,从藏身的架子的阴影处漫不经心地出来了。她没听亚历克莎带着有点惊讶的样子说的“诗帆小姐,你在做什么——?”的话开始走了起来。

  弗兰齐斯卡也有点慌了。

  “你、你在做什么啊。会被看到的吧——”

  “我已经十分明白了。告诉你们吧。”

  诗帆那样说道。

  “美哉没有注意到的事。就连亚历克莎你们,对美哉的感情本身应该也是高兴的。”

  诗帆朝着美哉和羊子在的平台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走去——

  看破与战书

  美哉 10月4日 (周六)

  购物中心的一楼,自助式露天咖啡厅。

  借着拿铁小憩了一番的羊子感慨地说道。

  “今天真的好开心。……这一直是我憧憬的呢。”

  “……约会吗?”

  美哉单手端着冰咖啡插嘴后,羊子摇着头订正他的话。

  “不是约会。是和喜欢的人的约会哟。”

  这番话已经近乎是最后一击了。

  美哉被其击沉并垂下视线,把嘴凑到了冰咖啡的吸管上。微苦。美哉的耐久力已然快要见底了。精疲力竭。这绝不是因为今天一天很痛苦或是很劳累。要是被问是否感到开心的话那确实是很开心的,要是被问是不是讨厌跟羊子在一起的话那是绝无可能讨厌的。

  正因如此。

  “美哉?……有点累了吗?”

  “……不。并没有。”

  有一点,就清清楚楚了。

  美哉无法彻底抗拒羊子。难以果断拒绝羊子。

  羊子顺应着任务天真无邪地,毫无顾虑地,自身耿直地相信着进攻过来的话,美哉是没有可靠的抵抗手段的……

  结果在电影院也相互“啊——嗯”了爆米花,手被她握着,腿被她紧紧的贴住,就算膝盖被有意无意地蹭了也没能甩开她的手指。

  即使觉得这不太好但事实上也毫无办法。

  以这种相处形式,在女王竞争中到底能集中起来吗。

  没准会成为亚历克莎她们的H&M会的玩具。美哉即使在任务中也不能过分伤害羊子,要是无法抗拒这件事大白于众人的话,H&M会无疑就会更加兴致勃勃地去思考任务。在那样的状况中,还能支持羊子的女王竞争吗……

  “是吗?太好了。这之后也希望你能陪我呢。虽然已经去过了八重学园的图书馆,但想确认一下这边的世界的书店里有着怎样的书——”

  不得不理解。就算跟她说不应该是这样的也是没用的。心头乱撞因而难以近距离凝视喜形于色地不断说着话的羊子的这份感觉。借着今天这一天体会到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即使说美哉是正值年华的男生而羊子是秀丽可人的女生,也不会被持续动摇到这种程度。

  这份感情。在羊子身上感觉到的,焦躁感与温存感交融混杂的心情。

  这是……,……没错————

  “这是,恋情。”

  听到这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美哉与羊子同时回过头去。

  美哉和羊子都把全副注意力送到了对方身上,没能注意到有人接近。

  “……日影诗帆!?”

  “啊,那个,……小,小诗帆。”

  羊子的声音尖锐起来是因为惊讶与紧张吗。羊子与她对话的次数应该也很少。羊子就那样再度移动了视线。看向了诗帆所在的更远处。

  “……是,小亚历克莎?小弗兰齐斯卡也……!”

  于是美哉也注意到了。除了站在美哉他们的桌子旁的诗帆,亚历克莎和弗兰齐斯卡也向这边走了过来。并且,没记错的话……是叫做玛乔丽•哈维兰德吧,像是弗兰齐斯卡的部下一样的第四世界出身的女学生。她正在吧台订着什么东西。是被弗兰齐斯卡派去买人数份的饮料了吧。

  “糟了”,美哉心中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在跟着的吗……!……可恶。对羊子也是保密的啊。应该也将这种可能性考虑到,更加警戒一点的——”

  虽然只是被一直从近处看着的话,美哉和羊子在某个阶段注意到也是可能的。但说不定是因为运用了第一世界的〈冈古尼古共鸣〉的有机纳米机械技术,以及第四世界的<魔术>等而被漂亮地跟踪了。毕竟,如果观察了今天的种种的话,任务就应该会被认为是有效的——

  “美哉。”

  诗帆淡淡地继续说道。

  “那种事无关紧要。比起这个,恋情。……美哉的那个是。”

  脑袋上浮起了“?”的是羊子。美哉也没能清楚地理解诗帆在说什么,然而讨厌的预感却一掠而过。诗帆是第八世界——<念动力>寄宿于人类的世界的“王女”。作为其一部分的心灵感应使得难以自由生活的社会被催生出来的这样一个世界的……

  亚历克莎和弗兰齐斯卡来到了近前。

  诗帆目不转睛地盯着美哉的眼睛,更加明确地,易懂地,复述道。

  “美哉对羊子所抱有的那份感情,是恋情——”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羊子以难以置信的眼神数次看向美哉与诗帆,接着——

  “诶诶诶,……诶嘿,……诶嘿嘿嘿嘿嘿嘿嘿。”

  转换成了满怀欣喜的,如临梦境的,舒缓呆滞的笑容。

  亚历克莎对着吃惊的两人,抱以“但是会发生什么呢”的期待,注视着他们的发展。弗兰齐斯卡一副类似于“什么?这孩子在说什么啊?”的感觉变得举止可疑起来。而——

  美哉则是,大吃了一惊。

  虽然美哉也同样不知道诗帆是为了什么而开始说话。但在心跳加速,冷汗喷薄的状态下,美哉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说,……说什么呢。那么突然,我,……那,那个——”

  “就,就是啊小诗帆。忽然,……诶嘿,……要让美哉产生这种想法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呢,……诶嘿嘿嘿嘿。”

  羊子也一边忍耐着不要因为不自觉接受诗帆的话而让嘴角翘起来,一边配合美哉否定道。“……不,虽然实际上做得不够什么的是完全没有的”,美哉在心间如此低语时,诗帆接下来的话让氛围稍稍起了变化。

  “但是,那样的话不行。”

  那声音中有着与开玩笑,或是应援羊子的恋爱这些划开界限的,莫名冷淡的回响。

  羊子眨巴起了双眼。

  诗帆将话语编织了下去。

  “美哉应该也心存着不安。那是正确的。不行。”

  “你说不行……是什么不行啊?”

  “和至今为止没有留下像样的成绩的羊子一起,而且还恋上了那样的羊子。关心有加,客气相待——”

  领取了“王女”三人份的饮料后快步走近的玛乔丽大概是从弗兰齐斯卡的表情中嗅到了不安定的气息,哆嗦着停下了脚步。诗帆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向她那边。

  “靠那样是不能挤进女王竞争的前列的。也赢不了我。和雨嘉也好,亚历克莎也好,都难以并驾齐驱。”

  从入学后不久就一直不断地取得临时排名第一位的诗帆用单纯在陈述事实的语气如此说道。

  “所以美哉的梦想无法实现。”

  这未曾预想到过的发言使得美哉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羊子轻吐出声。

  “…………美哉的,梦想……”

  美哉感受着心脏的喧噪声,向诗帆开口说。

  “突然,说什么……”

  “——诗帆同学,那到底怎么了吗?”

  从玛乔丽那里接下了冰凉的饮料的亚历克莎,边把嘴贴到吸管上,边以像在思量中似的神色发问道。诗帆仅是轻瞥了亚历克莎一眼后,又一如刚才地看着美哉说了起来。

  “我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一直兴趣勃勃地观察着美哉。……要对我有所隐瞒是很难做到的。怀于胸中的梦想,一路走来的人生,实力,……你的人格,这些我都知道。我有想要去做的事情。我——”

  诗帆的话音因为没有抑扬,所以反而会以一种只让人觉得是一味地在将事实,真心从口中说出来般的感觉回响。

  “我,想要美哉。”

  美哉看到羊子的表情少见地“诶——”地像是因突然袭击而被砍伤似地僵硬起来。那表情过于深刻,甚至连困惑和焦躁都没有立即浮现在表面。弗兰齐斯卡红着脸“什么……!”地呻吟起来。亚历克莎到底也是感到出乎预料了吗,她将眼睛睁得圆圆的。诗帆没有在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美哉应当要成为的是我的剑。八重学园的学生中唯一的,只有美哉知晓未持之人的苦痛。我要让美哉帮助我,作为我的目标的立足点。与此相交换,由我来为美哉实现梦想。我在女王竞争中获胜之后。就让美哉超越世界的藩篱。……羊子是做不到的。”

  诗帆说到这里终于看向了羊子。

  羊子畏缩似地微微退了一下。

  “小,小诗帆……”

  “和羊子一样。我没有带武器过来。我并不需要与技术相辅的武器之类的东西。我的携带危险物一栏是空的。美哉移动到那个里就好了。手续会让我的世界的人去办。……美哉,希望你能到我这里来。我也,希望有人支持。”

  诗帆暂且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气,将稍许浮现的感情色彩消除了。之后,她说出了明显是下战书的话语。

  “只是,美哉应该也不可能会立刻就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本月下旬的领域战。虽然主办者是弗兰齐斯卡,但我也预订将作为副主办提供协助。所以就在那时证明。对美哉来说我才更有利用价值——”

  约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迎来了结束。

  诗帆:我,想要美哉。

  罗雨嘉(Ruo Yuujaa)

  ◆年龄:17

  ◆生日:12月26日

  ◆出身:第三世界

  ◆喜欢的东西:自己

  ◆讨厌的东西:土气的东西,兄弟姐妹,看心情决定

  ◆特技:打扮,葬送不中意的对象

  ◆特有技术:<焰环率变换>

  ◆携带危险物:炎之戒指

  日影诗帆(Hikage Shiho)

  ◆年龄:16

  ◆生日:2月7日

  ◆出身:第八世界

  ◆喜欢的东西:布偶,布丁,自由

  ◆讨厌的东西: 世人的眼目,第八世界

  ◆特技: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

  ◆特有技术: <念动力>

  ◆携带危险物: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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