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sters D 第九幕 in the 「D」aylight 3

  第九幕inthe「D」aylight3

  1.

  对了,以前曾经听老师随口提起过,「有黑猫从眼前经过是不吉利的预兆」这个迷信,已经被魔学证明为是可信度很高的说法了。

  在近代,奥兹前身组织的魔学结社AA(ArgenteumAstrum=「银星」)中,有位隐密学者雷蒙德贝克勒,在一九二八年提出的《以隐密学证明凶事与特定事物之于命运的关联性》论文就有触及到这个迷信,之后也有众多研究者进行相同的研究。老师说去大型书店就可以找到不少把它解释得清楚易懂的相关书籍,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找来看看。

  说是这样说,不过我当然丝毫没有要把这次的事全归咎到黑猫身上的意思。

  「好、好重。」

  保健中心建在大约距离综科大楼一百五十公尺的西边。

  一如其名,这里就是为了管理维护学生健康而建立的设施,只要是与城翠大学有关的人,谁都可以免费使用。受伤了可以来这里贴OK绷、感冒了可以来这里拿感冒药、不舒服可以过来这里躺,是非常有帮助的设施。

  只是。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刚刚提到的最后一个用途「不舒服可以过来这里躺」已经不太适用了。这是因为中心一共备有七张病床,而现在其中六张都已经被占走了。顺带一提,那六个人的症状全都是「中暑」。每当隔一阵子就陆续把病人送到这里来时,都好像可以感受到中心职员扭过脖子来,投以怀疑眼神的模样。这也难怪啦,因为再怎么说现在都十月了嘛,而且那个理由本来就是在说谎。

  然后。

  现在这个正是最后一个人了我把第七名病患搬到中心安置好,记得还有跟职员说些什么话。但是之后我的体力与精神毕竟也到了极限,整个人往候诊室的长椅上一躺,跟着就那样不省人事了。

  2.

  根据老师所说,那个强烈到让我失去意识的「声音」,是演术「召唤」时产生的振鸣。

  这种现象在正常状况下不会发生。不过在使用简式的压缩咏唱之类,比较草率的演术时,若咏唱中有不安定的振动,附在魔器上的备用放大器会把那个振动一起纳入、放大,便会引发那种现象了就是这样。不过虽然后来听了这番解释,老实说我仍然不是很懂。

  因为它属于常人听不到的那类「声音」,所以不会对周遭造成实质伤害,但是能听得到的我当然就首当其冲。好像有人在我头盖骨内侧乱搅的不快感,以及脑子本身承受不住直压下来的冲击,让我昏倒在A栋前面。不过幸好陪在我身边的凛凛子,以及跑出A栋的印南两人很快就把我摇醒了。

  「阿周,没事吧?」

  凛凛子以泫然欲泣的表情抱着我问道。我按着头回了声「应该吧」,紧接着老师已经从时钟花园那边冲过来。我知道老师也是因为听到刚才那个强烈的振鸣才跑来的。因为距离远,所以老师没受到什么影响的样子。

  老师在抵达我们身边的同时,马上下了个唐突的指示:

  「三嘉村、扇谷,你们俩去把广场舞台那边的放大器和效果机拿过来。」

  因为太突然,她们俩当然手足无措了一下,不过我已经了解老师的用意了。

  重点是,老师想把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支开。

  在目送她们往时钟花园的方向跑去的同时

  「老师,要她们拿放大器和效果机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要布下不让目标逃掉的结界啦。」

  老师把事情解释一遍。在A栋内恐怕已经有概念被魔器召唤出来,附在某个对象身上,所以很可能有被附身者存在。让被附身者逃到外面会有危险,再加上要是有人进去也一样危险,所以要在A栋布下强力的「结界」封住出入口。

  「你也要帮忙演术『结界』喔。因为要把这么大的建筑物整个罩住,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办到。」

  「咦?可、可是请等一下啦,这里接下来会成为校庆的会场耶?要是演术什么『结界』,真的让人进不去,事情肯定会闹大呃,老师,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看就知道了吧?剪断电线和电话线啊,要是里面的人能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络就麻烦了嘛。」她把手指拗得霹啪作响,勾唇一笑:「顺带一提,我这双手套可是完全绝缘制品,你不知道吧?」

  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老师既然说要做,就真的会去做。

  然后在凛凛子和印南把放大器和效果机拿过来以后,老师叫她们负责向要进A栋的人解释(这当然使她们陷入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状态),而我和老师则一起演术「结界」封锁住A栋,使之变成密室。

  理所当然的,不能进A栋也造成一场骚动。不过好在A栋的教室不多,所以也没有多少临时店开在这里,因此事情并没有闹很大(不过当然还是给相关人士添了极大的麻烦,甚至还有人提议要不要找警察来的样子)。而且如果楼内有危险的概念附身者存在,那确实是不能够眼睁睁地放人进去。

  后来的事就一如我向化为被附身者的手鞠坂交代过的一样,总之有尽快解决事情的必要。

  我们在布下「结界」以前,已经先把老师的使役魔黑猫放了进去,之后全都是透过它掌握笼罩在「结界」下的A栋内状况。似乎可以透过与使役魔听觉同调的方式,使老师也能听到黑猫听到的声音,总之算是一种会动的窃听器吧。(不过这个例子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妥当?)

  「不能与视觉同调吗?」

  「与视觉同调是『不可能的课题』。话说在前头喔,就连要听觉同调都相当困难了。」

  就这样,掌握住楼内状况的老师一一下指示「魔器好像是在一楼的教室,去拿过来。」「有人单独行动了,去把人带出来。」「这次有两个人。」「被附身者手鞠坂落单了,照我刚才讲解过的,去演术解除概念吧。」等等等等我一一遵命行事,手忙脚乱地四处奔波(我让被带出楼内的人处于昏睡状态,请凛凛子与印南把人搬到保健中心)。

  然后。

  我用脚绊倒在门厅朝我飞扑过来的手鞠坂使他摔倒,在咏唱完毕的同时,把魔器往他脸上一砸,解除概念。当我「碰」一声把手上的手写本阖上时,老师正好到了。

  老师像拖着旅行箱还是什么似的,一路拖着一个眼熟的人过来。我探头看看那个人的长相,呃这个人是上午在贝克见过的记得是叫做衣笠。不知道是老师用了法术,还是被打中要害昏迷过去。我十分希望是前者。

  「结束了吗?」

  我一眼就看出老师心情很不好,而且也知道理由。

  「啊,是。」我用手中的魔器往地上躺平的手鞠坂一指:「幸不辱命。」

  「喔,辛苦了。」老师简短地道:「效果机的复诵也到极限了,差不多该解除『结界』了。从那边出去吧。」

  就这样,老师和我顺利把原本在楼内的所有人都带出来。

  但是连续超过两小时的持久演术(虽然我在半途中曾经多次解除,还把比较困难的演术部公都丢给老师扛下),再加上在楼内东奔西跑,最后还和被附身的手鞠坂搏斗一番。在肉体与精神方面的疲劳都达到巅峰,所以似乎就让我在一切都结束的同时昏睡过去了。

  然后。

  「醒啦?」

  我在保健中心的长椅上醒来,外面已是黄昏,老师坐在我对面的长椅上跷着二郎腿,一脸不爽地抽着烟,好像还在看什么书似的。老师在看书的这个光景也叫人有点怪怪的感觉。

  「感觉怎样?」老师埋首于书中说道。

  「啊,嗯,很好。」我在长椅上坐起,身体的关节有些痛。「老师,那七个人呢?」

  「还在睡,因为他们中的是稍强的『催眠』嘛.要是他们可以顺便以为今天的事全都是梦就更好,也不必烦恼善后,不过应该不会有那么刚好的事吧。之后找时间对他们下『暗示』好了,不过没有实际做以前,也不知道可以把记忆处理到什么程度。但是呢,以陷入异常状况的人来说,越激动的家伙就越容易被下『暗示』,所以多半不成问题。就在不至于会造成麻烦的程度内动手脚吧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周。」

  「什么事?」

  「手鞠坂在楼内说过什么『全世界一共有七位法术师不是吗?』那家伙该不会知道你也是吧?」

  我目瞪口呆,老师在说什么?

  「不,应该不可能会有」

  在我为意料之外的报告心慌意乱的同时,也想起一件事,然后忍不住往自己的额头一拍。

  对了,这么一说,在我四月被手鞠坂硬拉去参加他主办的联谊时,依稀曾经一时不察把「世界上有七位法术师」的事给说溜嘴

  「呃,对不起,那多半是我的过失。」我小声说道:「可是那样应该还不至于让他发现我也是,所以就这点而言,我想没问题。」

  「是吗?哎,反正也与我无关,所以那种事怎样都好啦。」

  老师从鼻中哼了一声。

  「对了,老师,A栋那边怎么样了?」

  「我刚刚过去看的时候,企划什么的已经开始了,所以没问题吧,详细状况我就不知道了。比起那种事,现在还有个更加重大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我订定的校庆初日行程变成泡影了。」

  「」

  老师忿忿地咬牙切齿,看来她的心情还没好转的样子。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在事态收拾后,不是也马上调整行程,去可以逛的地方逛过了吗?因为她上午时说过下午可以空出一点时间,所以现在也许就是那个时间了吧。

  我在内心耸了耸肩同时说了句社交辞令「您的心情不难想像」,然后

  「对了,老师。」

  「啊?」

  我把叫我很在意的一件事问出口:

  「老师只能靠使役魔听到的声音与声响,来掌握楼内的状况吧?绝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又怎么样了?」

  「可是老师为什么会知道幸二在楼内,甚至还知道他是被附身者呢?」

  老师从鼻中哼了一声,紧接着突然阖上自己在看的书,把它递给我。我收下它一看,那是A5大小的线装书,封面上以草书体直书着「不开之房」四个字。呃,我对这个书名有印象

  「这该不会就是推研的社刊吧?」

  「似乎是吧。」老师吐烟:「有看过扇谷写的小说吗?」

  「不,没有。」

  「那就看看刊载在上头的东西吧,这样应该就会懂了。」

  「?」

  印南的小说和老师为什么会知道手鞠坂在楼内、而且就是被附身者的事有什么关系?完全找不到这之间的关联性。不过我还是依言确认目录、翻页。那里有标示作品与作者名称的扉页,接着是「前言」的页面,更之后才进入正题,开始故事。

  ~「D」的前幕~

  虽然现在还在说这种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找藉口,不过我还是要说出来。

  老实说我相当后悔。

  要问我是对什么后悔,那就是我竟然糊里糊涂答应了她们的要求,而要问起她们的要求到底是什么,那就是

  「讨厌,怎么这么乱来啦,阿周。为什么要拔掉衣袖上的扣子啊?」

  「没啦,因为上衣的扣子不见了嘛。」

  「那为什么要拔袖子的扣子啊?」

  「因为我想说这件衣服的扣子缝在右边,既然要拔,就拔同一边的扣子缝上去。」

  「这种时候怎么想,也应该是另外买扣子缝上去才对吧。」

  凛凛子一面帮我把扣子缝在上衣的最下方,一面这样回答我。顺带一提,这套衣服是我自己买来在开学典礼时穿着的,而现在却在不知道算是什么的因缘下被拿来当成「cosplay服装」,是套命途多舛的服装。

  「徽章是在这边吧。」印南在我襟边别上刻着六芒星花纹的徽章,然后说了声:「好,接下来是这个手套。」并递给我一双皮手套。我依言收下它,套在手上。

  「完成了。」缝好扣子的凛凛子退后几步看着我这边:「哇,这身打扮好适合阿周!」

  面对着一群雀跃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只能回一声「多亏大家帮忙」。

  话说回来了。

  要说起我为什么会像这样被她们当成穿衣打扮的洋娃娃,起因在于前些天印南在我们常去光顾的咖啡厅贝克提起一个话题。当印南提起那个话题时,我正好在

  「老师,这难道是」我在浏览过开头部分后抬起头来。

  老师点点头。

  「是啊,似乎是所谓以现实为原型的纪实小说嘛。」

  「纪实小说」。

  而且写在上头的那番互动我有印象。这跟之前帮我挑选「面具舞会」所穿服装,也就是我现在所穿这身服装时的互动一模一样。

  「扇谷在那篇『前言』中也说了,她写了《魔学诡术士》、《魔学诡术士L》两本纪实小说,这本是接下来的第三集。想来多半在前两本有以更加清楚的方式写出来,所以内容会比较好懂吧。不过呢,其实光这个《魔学诡术士D》的开头也已经提供足够的情报了推研那些人看了它,似乎就想见见书中登场人物原型的天乃原与凛凛子,于是拜托印南务必要在城翠节把人带过来,所以就把所谓印南朋友的手鞠坂误会成『天乃原周』罗。」

  「咦?这是什么意思?」

  「周,你扯掉的扣子,是那件西装上衣哪一只袖子上的扣子?」

  我举起袖子。

  「呃,是左边的。」

  「那理由也是和那个《魔学D》中所写的一样,是要扯下它拿来当衣扣代用品吧?还有为什么是扯下左边的理由也一样。因为从你身上穿的衣服来看,打开衣服时,扣子是缝在左襟上。」

  「嗯,是这样没错啊!」我提高声音,然后重新把印南的小说看一遍,察觉到机关何在。「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罗。你西装上衣的扣子缝在左襟,也就是说你的西装上衣是右开襟的从这里就可以知道你的性别。至于小说中嘛」

  『讨厌,怎么这么乱来啦,阿周。为什么要拔掉衣袖上的扣子啊?』

  『没啦,因为上衣的扣子不见了嘛。』

  『那为什么要拔袖子的扣子啊?』

  『因为我想说这件衣服的扣子缝在右边,既然要拔,就拔同一边的扣子缝上去。』

  小说中的「天乃原周」拔的是右袖上的扣子,也就是说那件衣服上的扣子也是缝在右襟,代表那件西装上衣是左开襟的。重点来了

  「换句话说,小说中的『天乃原周』是男性?」

  「嗯,看来似乎就是这样罗。像西装、套装这类正式的服装,绝对都是女用为右开襟、男用为左开襟。还有,书中的『天乃原周』说这件左开襟的衣服是『我自己买来在开学典礼时穿着的』,这下子已经毫无疑问了吧。」

  「可是印南会没跟他们说过吗?说真正的天乃原周我的性别并不是男生。」

  「应该没说过吧,理由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想给推研那些人一个惊喜、也可能是忘了说、或者是其他理由我哪知道那么多。总之听了他们在楼内的互动,很显然推研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与这个小说中登场的『天乃原周』外型、气质都一样,就完全认定手鞠坂是『天乃原周』啦。可是你这个真货根本就在外面,那这个在里面冒充『天乃原周』的家伙又会是谁呢?我当然就会出现这种想法罗。」

  「可是既然看不到,老师如何能够确定那个『天乃原周』就是幸二呢?是靠音色吗?」

  「不。以猫的听觉来说,几乎完全分辨不出人类的音色有什么不同。不是这样,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个,呃,怎么说呢?有个言行举止都像是在唱大戏的家伙」

  「您该不会是指衣笠学长吧?」

  「啊啊,就是那家伙。怎么,你们认识吗?」

  「呃,算见过吧。所以呢?他怎么了?」

  「那家伙说过啊,他对自称『天乃原周』的人物说:『嗯?记得先前在贝克也见过』我记得贝克应该要从今天起歇业三天的吧?可是那个叫什么衣笠的家伙却进入了今天一般外人无法进入的贝克,那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出了什么事让贝克开店了。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店直到前一天为止都还照常营业,所以应该是有人把用具从店里搬出来时,被他碰上的状况吧,而会做这种事的当然只有贝克的工作人员而已。说起那里的男性工作人员,就只有那个留胡子的店长和手鞠坂两人。因为书中的『天乃原周』是大学生,所以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而已、而已、而已啦,那个店长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学生吧。」

  「有理,确实如此。」

  虽然实际上是因为我要去喝咖啡才为我一个人开的店不过至少老师的推理在重要的部分确实触及核心了。

  在楼内冒充「天乃原周」的人就是手鞠坂。只要能察觉到这个事实,那么要猜出他就是被《忘却》附身的人,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了吧。

  不过。

  一定不只那样而已。

  「」

  但是我等了好一会,老师都没有再说什么了。

  所以我也什么都没说。接下来所记述的一切,全都是我内心的独白。

  应该不只那样而已。在这次的事件背后,还潜伏着某种更加巨大的存在。

  因为就和只有法术师才能演术法术一样也只有法术师才能操作魔器。尽管不成材,我也是魔学系的学生;即使专门知识不够看,多少也知道那种程度的基础知识。

  既然那个魔器已经发动、召唤出概念,在幕后就必定有发动魔器的法术师真正的犯人存在。而那个人到底是谁,看老师的态度就一目了然了。

  找出魔器的所在位置把它抢过来,解除被附身者的概念。光是为了这点事,老师就当自己订的行程表不存在、布下那么巨大强力的「结界」、大费周章把楼内的人一个一个带出来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这么点芝麻小事,以老师来说,应该不用五分钟就能轻松愉快地解决了吧。

  也就是说,老师的目的并非只是那点事而已。这就代表在那座综科A栋中,有着足以让本应只用她有没有兴趣来决定一切的老师,把自己的兴趣抛诸一旁的真正目标。

  那个巨大的「结界」,恐怕是为了不让她真正要抓的真犯人逃掉而布下。

  之所以要把楼内的人全带出来,是为了避免他们被当成人质。

  老师会把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我,八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那时候除了给被附身者解除概念以外,老师还有其他非做不可的事,恐怕就是上楼逮那个真犯人去了。

  但是很遗憾的,结果看来并不乐观。老师现在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不过这也没办法。在对方有衣笠这个人质在手的状态下,老师毕竟比较不利吧。虽说如此,以当时的情况看来,就算再等下去,楼内的人八成也不会分开行动了,犯人也绝不会松手让最后的人质白白跑掉。要再维持住「结界」毕竟也不可能,没有其他方法了。

  「」

  真犯人在楼内。

  我不可能直接掌握楼内的状况,所以没有方法可以知道犯人在楼内到底采取了什么行动。

  而犯人是那个肆无忌惮又有特殊兴趣的人,所以我想她八成用了她得意的易容法术扮成某个人,公然混进团体之中了吧。她应该是用这样的方式,把万一事态发展到要逃离的阶段时,会成为重要人质的人们,摆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吧。至少比起为了躲避楼内人们而东躲西藏四处乱窜,这样做应该轻松多了。

  也就是说

  除了樋野智明、莲见曜子、涛川陆雄、衣笠侦史郎、宫野亚子、小比类真希、手鞠坂幸二以外,在楼内的第八个人正是本次事件的真犯人,骗过楼内所有人的诈骗专家。

  当然我并不知道那个人物打扮成什么样、采取过什么行动。不过,如果能够掌握住楼内状况,说不定就有机会看到那个人说出与现实大不相同的话,甚至用更明确地以积极的方式,配合手鞠坂误以为「自己是天乃原周」的说词。因为我认为如果犯人要易容成某个人,自然是会易容成推研与手鞠坂都认识的人,以便混进团体之中。

  候选人有两个。

  首先可以提名的是身兼推研社员与贝克常客的扇谷印南。

  而另一个就是与衣笠认识,也是贝克常客的

  「啊,阿周!醒啦?」

  三嘉村凛凛子。

  因为她穿过保健中心的自动门走过来,所以我的思考中断了。

  「阿周,还好吧?」她往长椅一坐,探头过来看我的脸,以一脸担心的表情说道:「我都不知道阿固有那种老毛病」

  「啥?」老毛病?她在说的是哪桩?「呃」

  我一露出讶异的神情,她就微歪着头这样说:

  「那个,老师说阿周有种一天必定要睡八小时以上的毛病,要是没睡够,就会随时随地自动睡着。阿周昨天不是因为太期待城翠节所以没睡好吗?所以」

  「」

  这到底算是哪门子老毛病啊。

  我把视线送向老师要求她解释。结果不出所料,老师抱着肚子咬牙忍笑,滚倒在长椅上。

  凛凛子不知道我被老师抓去做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我会突然在保健中心长椅上就睡起来的理由。老师是为了把这件事混过去才权宜行事的吧我想,真要说确实是可以这样说,不过信不信当然也一样是看个人。

  算了,其实也没差啦。

  「啊嗯,抱歉书你担心,已经没事了。」就能够泰然自若地说出这种话而言,我都要佩服起自己真的太有毅力了。

  我的权宜之言(确实是很方便的说法)令她露出放下心来的表情。

  「那个啊,刚刚大家跟我联络,好像都在时钟花园那边。阿周怎么打算呢?」

  「真的?嗯,那我也」我把剩下那个字吞回去:「啊,抱歉,我还有点事,你先过去吧。」

  「这样喔?嗯,好吧,那如果有要过来就联络我罗。」

  似乎是顾虑到我的身体状况,所以她就一个人离开保健中心了。在目送她离开之后,我往老师那边瞄了一眼。

  「做什么啦?」老师摆明明知故问。

  「没有。」但是我也什么都没说。本以为老师说不定愿意告诉我,不过看来事情没那么刚好的样子。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

  老师却说了。

  那是在本次事件中,我最后一个疑问的答案。

  结果,犯人是为了什么才搞出这个事件来的呢?

  3.

  一大团烟火施放到夜空中。

  「唔喔喔喔喔!烟火耶!」

  「喂,稍微冷静点啦,理惠。」

  「这是啥话!看到这场面还不激动像什么话,小冰子。」

  「是你吵过头了吧。」

  「不过秋夜天空中的烟火也挺别致的呢~」

  「好美。」

  「不愧是老师!」

  时间是晚上八点。和理惠、冰鱼、千里、印南,还有凛凛子她们会合的我,玩玩闹闹地逛过了各式各样的摊位,然后现在人在时钟花园准备观赏老师的表演。因为我怕人多的地方,所以和大家拉开一些距离,一个人待在广场角落,坐在灌木丛的水泥砖上。

  伴随着使肚皮发震的砰、砰声响,在夜空中开出大大小小的花朵,同时也随之响起一波波欢叫声。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烟火。

  事实上这就是老师的表演内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老师用法术制造出来的幻觉。爆炸声是配合那个影像,从舞台上的扩音器中播放出来的。

  好美,我认真地这样想。

  但是我现在却没有办法认真地专注欣赏它。

  「我说啊,周。」

  在保健中心的长椅上,老师对一个人留下来的我说道:

  「老实说,我觉得你这次真的做得很好。」

  「怎么突然这样说?」

  突如其来的赞美令我内心吓了好大一跳,老师可是很难得夸奖人的。

  她一面抽着烟,一面眺望着外面染成薄暮之色的景色说:

  「不,我是真的这样想。虽说半途曾经解除好几次,困难的部分都由我来,但是也连续演术了超过两小时的『结界』;再加上解除概念,你全都干得很完美。老实说已经超乎我预料之外了。」

  「预料之外?不全都是老师叫我做的吗?」

  「是没错啦。」老师咯咯笑:「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吧,柿子会把小柿子推落山谷。」

  「没那句话喔。」

  「总而言之。」老师笑了一阵子以后才又说:「经过这次,你已经完全成为合格的法术师。代表这次的事件就只有那点意义了,应该吧。」

  「老师,您的意思是」

  不会吧。

  难道这就是犯人的目的?为了测试我?没错,如果那个犯人亲自出马,老师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如此一来,为其他事善后就必然全都是我的工作。所以犯人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以前,都乖乖放走人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罗?换句话说,只要可以维持在能够测试我能耐的状况下就可以了

  蓦地。

  我回想起六月的事。

  那时候犯人给某人捎了一封信,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我也在日本结识了至高无上的人才,看来实现我这边目的的日子也近了。』

  「」

  我无意自命不凡。

  但是从这段话中能够猜测到的对象,只有一个人而已。

  我背心掠过一阵寒颤。

  感觉像是有某种巨大无比的东西,正往我当头压下.

  在砰、砰声响中绽放又消逝的幻视烟火。

  我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气正在抽离。

  被晕眩感包围着。

  我知道,这是现实、是现实。但

  「阿周。」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来。

  是凛凛子。

  但是

  「你」

  「嗯?」

  我向微歪起头的她发问:

  「你是真正的凛凛子吗?」

  她一如平时般的嫣然一笑反问我:

  「那你是真正的阿周吗?」

  我屏住呼吸。

  她像是要与我视线平行对望般的弯下身子

  「要确认看看吗?」

  她这样说,手伸向这边。

  我慢慢举起手,握住她向我伸出的手。温温地、柔若无骨地,我失去了语言能力。

  黑色的夜空。

  一大团烟火随着爆炸声高高升起,然后消失

  *****

  第四十二届私立城翠大学校庆第一天结束,而故事并未结束。

  直到故事被封闭的那一刻为止,《魔学诡术上D》均处于《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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