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寻找你 才正要约会

  1

  不管怎么说,一个礼拜很容易就过去了。

  现在是寻宝活动过后隔两周的礼拜日,时间正好在早上十一点整。

  由乃踏入JR线K车站大楼的一楼广场。

  「啊!由乃同学,平安。」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抵达的,不过田沼千里同学人已经在集合地点,看到由乃抵达之后便轻轻举起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身上穿的大衣跟去年与小令约会时穿的是同一件,不过露在大衣外头的下半身服装则毫无疑问地是牛仔裤与布鞋。跟她当时穿红、白与粉红的飘逸短裙可谓大异其趣。虽说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穿着会反映出一个人对约会的重视程度吧?不过由乃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所以是彼此彼此。

  「……平安。」

  由乃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总之先问候了一声。唉,不行了,在车上有些昏昏欲睡的,让她现在就算努力想保持清醒,还是想去见周公。

  「你是骑脚踏车来的吗?」

  听到千里同学的问句,由乃摇了摇头。

  「咦!?你该不会是搭公车来的吧!?」

  她那有些像是在责难似的讲法,让由乃的脑子突然断线了。

  「我才没搭公车哩!是我爸爸开车送我过来的啦。」

  从预定集合的时间推算回由乃出发的时间……等由乃注意到时间时,已经快来不及了,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骑脚踏车应该是来不及的。

  「唉,那也就没办法了。」

  「千里同学你最好了啊,瞧你的定期车票有经过K车站,但我平时可是走路上学,为了避免花交通费居然要我骑脚踏车过来,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冬天骑脚踏车可是很辛苦的,再说对一个骑乘贴有嫩叶标志※脚踏车的人来说,要她一人骑过不熟悉的道路,可是相当危险的行为。(※日本新手上路的标志。)

  「所以我就说这是不得已的选择了嘛,不要找碴!」

  「就说你那种讲法使人生厌!坐我爸的车有什么关系,在报告书上写我是骑脚踏车来的不就得了?」

  「那回去时你要怎么办呀?我可是订了超贴紧预算的行程。」

  「我会自己出钱啦。」

  反正小令去年不也偷偷从自己的钱包里拿钱出来了?只要不写在报告书上就没有半点问题啦。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就没完没了啦!」

  不超出预算地约会那才有意思,而且也有人想模仿这场约会的内容,所以必须维持在适当的收支范围里才行——千里同学开始滔滔大论。

  「唉,算了,反正你回程的公车钱这点还是有剩的,也没多少时间了,赶紧走吧。」

  既然最后都说「算了」,那干脆一开始就别抱怨呀!——由乃对着千里同学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被人吐舌头的千里同学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带着雀跃的步伐越走越快。

  (真受不了啊……)

  一开始就搞成这样,真的有办法好好相处顺利结束这场约会吗?

  至少由乃认为大概没有半个人会想模仿这场约会。

  两人最初前往的地点是电影院,这一栋建筑物里有好几间电影厅,无论何时都同时放映着多部电影。

  「两位高中生。」

  千里同学正要伸手把钱递到贩售窗口,由乃却突然说:「喂!你给我等一下!」并用力把她的手抓了回来。

  「很痛耶!你搞什么鬼啦!」

  我才要问你搞什么鬼呢?——由乃心想着。

  「千里同学,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要看这种愚昧的爱情文艺片,还搞得理所当然似的?」

  「问我在想什么?你不是喜欢这种电影吗?」

  「鬼才喜欢这种东西啦!」

  由乃张牙舞爪地喊着,她曾在电视广告上看过这部电影的预告片,这部电影是以法国为背景,俊男美女相遇、离别、错过,最后还是因为爱情而跨越各种障碍结成连理的亲热肥皂剧。

  「咦~~?大波斯菊文库的爱好者居然会讨厌爱情文艺片!?」

  「那是小令的兴趣!我主要都是看这个!」

  由乃指着贴在墙壁上的其中一个大型看板,四张看板中最右边的那个,上头有位髻着清爽月代※发型的帅气年轻武士,以及一名留着大胡须的浪人,两人背对着握着武士刀。附带一提,剩下的三张看板分别是千里同学要看的爱情文艺片,再来是恐怖片与给小孩看的卡通。(※为传统日本成年男性的发型。将由前额侧开始至头顶部的头发全部剃光,使皮肤呈半月形。)

  「啊?该不会你只偏好大波斯菊的蓝色(Blue)系列?」

  「……最好是啦。」

  说明一下吧。

  所谓的大波斯菊文库,是由宫廷出版社所刊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女小说系列书籍,而里头的蓝色(Blue)系列是指「BL」,也就是用来指称男性恋情的隐语。由于封面是蓝色的,所以才被人这么称呼,至于所谓的男性恋情,从字面上来看就是男生的恋爱故事,只不过恋爱的对象也是男生,该说是男生与男生、男生与大叔、大叔与大叔等等,总之因为故事里有各种男性角色登场,所以比起异性的恋爱,喜欢BL的女生反而还挺多的。

  喜欢什么东西可是个人的自由,只可惜由乃对那种东西没兴趣,被人误会戚觉也不是挺好的,所以由乃决定纠正她:

  「我喜欢的不是男生之间的恋爱故事,而是男性的武打片啦!」

  「嗯?」

  「莉莉安快讯把我和小令的问卷调查弄反了,虽然篇幅不大,但过了几期之后有刊登过更正启示啊。听好了!请你记好了!我平时主要看的都是与剑客有关的故事。」

  「咦~~!?莉莉安快讯我也只看我有兴趣的内容呀!要是更正启示上有刊登令学姐的照片那还另当别论。」

  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啦。——由乃也同意了她的论点。

  「可是既然你是小令的粉丝,也该察觉到小令喜欢看的书是大波斯菊文库系列吧?」

  她老书不离手,而且只要最喜欢的系列出新书,就会趁休息时间读起来。

  「喔!那个啊……我还以为她是配合你的兴趣才看的。」

  「怎么可能啊!」

  「啊!那该不会兴趣是编织的人……也是令学姐吗?」

  「是啊。」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解开谜团了。」

  千里同学开心似地笑着。

  「什么谜团呀?」

  「你在去年的寻宝大会上,不是去了图书馆,还疯狂地翻找了和编织有关的书籍吗?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那么做,多亏你的解说,我终于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了。」

  虽然由乃不是很懂她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她放下心中的石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能请你顺便让我也放下心中的石头吗?」

  由乃稍稍扭了一下身子,露出可爱的笑容。

  「嗯?」

  「电影……看这部武打片,这部《少主浪人剑·玉与牙》总行吧?」

  「才不要呢!我之前老早就决定要看这部《巴黎21区我爱你》了!既然约会是给优胜者的奖励,我总可以挑我喜欢的地点吧?」

  「可以是可以呀,就在你喜欢的地点,我又没说我讨厌电影院,不过不准你擅自决定要看哪部电影。」

  「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是为了配合十一点半的场次,才约在十一点集合的,所以当然要看这部电影吧?」

  「《少主浪人剑》是十一点十五分开场,还来得及喔。」

  由乃指着售票处上头表示的上映时间说道。

  「噗、噗~~!已经十六分了。」

  千里同学看着手表,故意露出一个鬼脸,可是由乃也不认输。

  「预告片至少要花上五分或十分钟呀,现在进场的话还来得及看正片。」

  「总之我不想看那个!」

  「我也不想看你那个呀!」

  说实在的,由乃也没有讨厌爱情文艺片讨厌到会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再说那是引起话题的电影,看一看应该也会挺尽兴的,只不过因为对方想看,所以由乃才会顽强地拒绝。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成——要是现在退让那就等于认输了。

  「既然是约会,也不能各自看各自的啊。」

  「我当然知道这点。」

  就算这么说,两人也没有折衷选别片的办法。

  也不知道是谁先的,两人同时吞了口水,把右手往后拉。剪刀、石头……

  布!

  「啊——!」

  两人都使了劲,出了拳头。

  「剪刀、石头……布!」

  这次两人都是布。

  之后两人连续同出了拳头、布、布、剪刀,这样平手下去,简直要让人怀疑这两人意气十分相投了。

  两人「哈、哈、哈」地喘气,虽说只是剪刀石头布,每次都拼命出拳也挺运动到全身的肌肉,导致两人都累了。就在两人猜拳的时候,时间已到十一点二十分了,这下「少主」的预告片也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吧?

  「我说,干脆让其他人来决定吧?」

  千里同学提出此议,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既然两人无法自己决定好要看哪部电影,就只能交给别人决定了。

  「好是好,要怎么做?」

  「就看接下来进场的客人看哪部,我们就看哪部。」

  「可是这样就各种方面来说都对我比较不利吧?」

  由乃嘴上这么说,不过在错过上映时间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处于不利的状况下了。由乃看了看电影院附近的马路,有个男人从车站笔直地朝电影院冲了过来。

  「我知道了,那就选那个人看的电影吧。」

  只有一名男性,是不可能挑《巴黎21区我爱你》的,由乃认定那男人肯定会选《少主浪人剑·玉与牙》。

  「OK。」

  当那个奔跑的男性往身后回头一看之后,千里同学便首肯了。

  「那就看他选的电影,决定之后你可不准抱怨喔。」

  「啊!」

  由乃心想——惨了!他身后有个女人跟着,既然是对情侣,那也就不能排除「巴黎」的可能性了,不,应该说只剩这个可能性了,毕竟是「我爱你」嘛。

  「我就收下这场胜利了。」

  千里同学像是确信会蠃似地奸笑了一下。

  「不,等一下。」

  由乃拍掉她准备再次拿出钱包的手。

  「既然他们这么赶,也有可能是看『少主』吧?」

  像是——不快点预告片就要播完了!——为了买票,所以脚程比较快的男性才会跑在前面。

  「只是为了抢好座位吧?」

  「谁知道呢?」

  男性奔跑着,女性也奔跑着,那可是比电影还要惊心动魄的景象啊。

  「说不定那两人出乎意料地,就这么跑过电影院。」

  「哈哈哈,要是那样,就等下一个人啰。」

  不过那只是杞人忧天。

  看起来像是情侣的这对男女……等男性率先抵达电影院门口之后,他先喘了口气,然后走到买票的地方。

  接下来……会是哪部电影呢?由乃和千里同学兴奋地等待结果。不,现在可没闲情逸致悠哉地看着,得赶紧跟在男性后头买票才行。

  那位男性毫不犹豫地站到一个窗口前。

  (咦?)

  「两张成人票。」

  这是由乃与千里同学都没有预料到的售票处。

  「买好了?」

  女性追上来之后,两人拉着手臂一起走进电影厅里。

  「请快点,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下一位呢?」

  售票处的阿姨催促着呆呆站在售票口的两人。

  不管最后要看什么都不准抱怨,这下还真是自掘坟墓了。

  「两张高中生票!」

  自暴自弃买下来的电影票是——

  「……《血腥阴宅的经文》。」

  ——从片名就一目了然……这毫无疑问是部恐怖电影。

  2

  这时,志摩子人在百货公司地下楼层。

  在离人潮有些距离的地方,她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莉莉安女子学园高中部制服,在内心呢喃着不知是今天第几次的「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得进行跟去年一模一样的约会路线呢?

  (不……)

  说一模一样有些语病。

  去年志摩子买的是饭团,而她现在右手提着的塑胶袋里则装着温野菜沙拉与醋酸佐酱,左手捧着的纸袋里则放有一卷烤起司蛋糕。

  (再加上……)

  去年她是穿便服来的,这次却穿着制服。还有绝不能忘记的一点,那就是约会的对象不同。

  「让您久等了,您买好了吗?」

  「买好了,这是蛋糕,然后这是沙拉和醋酸佐酱。」

  志摩子边说边把找钱递给对方。零头各剩几枚十圆与一圆硬币,依照亚实同学的笔记买完东西,金额几乎跟亚实同学拿刚才拿给她的一致。

  「不过各三百克会不会太多了点?」

  是没有听到志摩子的话吗?亚实同学自顾自地打开她手上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秀给志摩子看。

  「我买了炸鸡串与饭团,毕竟蔷薇馆头没有微波炉吧。」

  「咦……是啊。」

  「虽然有个看起来挺美味的披萨,但我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管再怎么好吃,要是冷了,起司硬掉之后就不怎么可口了。」

  「说得是呢。」

  志摩子一边走向位于车站北口的公车接驳处,一边思索着——亚实同学真的觉得这场约会有趣吗?

  现在,站在志摩子身旁的少女嘴巴呈现紧闭的「一」字,笔直地看着前方走着。

  她说她是志摩子的粉丝,可打从两人初次见面以来,她就从未对志摩子露出开心的表情。

  一开始志摩子还以为她只是因为紧张,但为了拟定约会计划,两人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她也差不多该放下心防了吧?

  所以换一个想法——或许这就是亚实同学平常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单调可能只是出于亚实同学的个性,并不是针对她才这样的。

  可是,这猜测也错了。

  上个礼拜三左右时,午休结束之后,志摩子和乃梨子一起走在校舍一楼的走廊上。

  那天以二月份来说,是个难得温暖的日子,云层也不厚,简直就像四月或五月般充满了活力。为此许多学生来到中庭吃便当、聊天,就连身处在走廊上的两人透过窗户,都能戚受到她们的活力。

  「啊!」

  乃梨子突然贴到玻璃窗旁叫了起来:

  「就是那个人吧!志摩子学姐。」

  乃梨子所指的方向,有着井川亚实同学的身影,她和同班同学两人一起靠在对面校舍的墙壁上,似乎像是在谈些什么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志摩子问道。乃梨子明知亚实同学极力避免参与任何会出锋头的事,所以志摩子不认为她会特地跑去她教室看对方长什么样子。而这会儿,乃梨子有些尴尬似地坦白说道:

  「我有点在意对方是怎样的人,今天早上就在她的鞋柜旁埋伏了。我看到她打开桃班上贴有『井川』标签的鞋柜换鞋,就想应该是那个人……对不起。」

  「没关系啦,用不着道歉。」

  反正一年级生的乃梨子在一年级生的鞋柜附近,也不会被人觉得可疑吧?

  「那你怎么看呢?」

  志摩子望着亚实同学问道。乃梨子说她有些在意对方是怎样的人,志摩子也想知道她看过本人之后的感想。

  「嗯……跟志摩子学姐所说的印象有些不同,不过确实也有那种部分……的感觉。」

  「是吗?」

  志摩子自己也不时有种戚觉——亚实同学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

  「咦?」

  亚实同学突然笑了出来,站在亚实同学身旁的同学也跟着笑了。

  不知道是有什么好笑的,总之两人互相拍起对方的肩膀笑着。

  「总觉得好像不同的人……」

  乃梨子吃惊的声音传到了志摩子的耳里。

  亚实同学和她的朋友丝毫没有察觉白蔷薇姐妹正在看她们.两人又继续笑了好一阵子。

  就因为这样,志摩子依然无法释怀。

  或许那时在中庭看到的亚实同学才是亚实同学本来自然的姿态,所以这一切果然是她本身有问题吗?是不是她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给对方增加了压力,又或是让对方不得不防备她呢?

  「白蔷薇学姐。」

  听到亚实同学的呼唤,志摩子回过头,看到路经莉莉安女子学园的公车停到了公车接驳处的站牌前。

  「请您先上车,我等一下再上车。」

  「好的。」

  志摩子乖乖照她的话做,率先上了公车,也用不着问她为什么,反正志摩子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

  公车似乎是刚刚才到的样子,车里几乎空无一人,虽然志摩子知道她不会坐到自己旁边,却还是坐到后面的双人座上,志摩子坐进靠窗的位置,让出靠走道的位子等她上车。

  坐在听不见引擎声和车内广播的公车上,志摩子发愣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由于刚才没有确认时刻表,或许还要等一阵子才会发车。

  两个少女一边笑着跑过车站前的斑马线。

  (哎呀!)

  才想说在哪里见过她们,原来是真美同学和日出实同学。由于她们身上穿的不是制服,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有可能只是长得很像,但两人同时出现便可以肯定那两人就是她们了。

  (看起来很开心啊。)

  或许新闻社那两人不能算是约会,而是为了取材才出门的,不过看到两人这么高兴的模样,不禁让志摩子戚到有些羡慕,心想要是自己也能跟亚实同学像那样欢笑就好了。

  有个穿着莉莉安女子学园高中部制服的人上了公车,志摩子一瞬间还以为是亚实同学,但却不是。她把定期车票拿给司机看之后,便坐到驾驶座正后方的位子上。

  当司机发动引擎,即将关上车门时,亚实同学才慌慌张张地上车。就如同志摩子所预料的,她没有坐到志摩子身边,而挑了靠近正中央的单人座,如果不是有个莉莉安的学生坐在前面,或许她就会坐到志摩子旁边,不过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就是了。

  『戚谢各位的搭乘,这辆公车——』

  广播器发出声音,公车缓缓发动。

  要乘坐的是从车站到莉莉安女子学园的路段,但两人却隔得远远的。

  志摩子有种预戚——明明跟去年的路线一样,却似乎会变成完全不同的约会。

  3

  把时间稍微往回拉。

  早上八点五十分,佑巳人已经抵达M车站了。

  虽然两人相约九点碰面,不过她不知道礼拜天会有多少人出门,所以就提前先出门了,虽然路上交通不是很塞,但公车却晚来了,就因为这样,佑巳才会只刚好比约好的时间早一点点抵达。

  佑巳站在看得见刷票口的地方等着,距离九点还剩五分钟时,瞳子现身了。

  「平安。」

  在她偏短的红色外套底下,是丹宁材质的长裙,脚上穿着不知该说是低跟靴还是时髦长靴的靴子。看到她的打扮,佑巳不禁发出「喔~~」的叹息。

  「太好了,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啊?」

  「毕竟你跟我说是神秘之旅,死都不肯告诉我要去哪里呀,搞得我超级烦恼该穿什么出门才好。」

  这下小瞳才像是会意似地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

  附带一提,所谓的神秘之旅,是指在出发前或是在抵达目的地前都不告诉参加者要去哪里的旅行。住在隔壁的阿姨似乎就常跟朋友举办这种旅行,在知道最后要去哪里之前都紧张兮兮的,也会买些当地礼品。去年她们也参加了神秘旅行,最后带回来的是一条新卷鲑鱼※,也分送给了佑巳家。(※所谓的新卷是一种料理保制法,主要用在鲑鱼或樽鱼上,用鱼本身体重百分之二十的食盐腌制保存法。)

  不过以一人两千圆的这种预算,不可能去参加团体旅行,同样是神秘之旅,今天两人参加的是松平导游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廉价旅行。

  「你想……要是我穿了飘飘的裙子,那就不可能去爬山了,而如果是牛仔裤配T恤,那也进不去高级餐厅里吧?」

  人是会根据前往的地点与目的改变服装仪容的。

  「如果是单日来回的爬山,那也不会是什么高耸的山脉,穿裙子应该也没关系喔。再说,我想吃个两千圆的午餐,附近也不会有店家拒绝让穿牛仔裤的人进店里吧?」

  小瞳说了——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问题。

  「也是啦,不过你部说了是神秘之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就因为这样,佑巳才放弃穿牛仔裤,穿上了浅米色的羊毛裤,并选了黑色的高领毛衣,然后披上平时穿的牛角扣外套才来,她本来在玄关差点套上布鞋,重新思考一遍之后,还是跟妈妈借了短靴来穿。

  不过再看到小瞳的打扮之后,佑巳就相信两人既不会爬山,也不会去吃什么有服装仪容规定的高级餐厅。

  「差不多该走了吧?」

  「咦?车票呢?」

  佑巳指着自动售票机问道。虽说小瞳有电车的定期车票,但佑巳平时是搭公车上学,没有车票是没办法通过刷票口的,

  「不用在这里买票,我们用不到。」

  「啊?」

  就如小瞳所说的,她没有走向刷票口,而是穿过人潮,走下楼梯。

  然后……

  「首先要搭公车。」

  小瞳这么说着,指着一辆和佑巳平时上学搭乘的公车不同,看起来不是同一家公司所经营的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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