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Chapter 4 夜晚的密会

  某天夜晚。

  普罗希亚城的年轻骑士在房间准备就寝。

  「哎呀,今天还真是开心。」

  距离地下城王的袭击事件已经过了几周。

  说到工作就只有战斗训练和城内巡逻而已。

  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房间和伙伴饮酒作乐。

  「喔,今天也只要做做简单的工作就能交差,真是太感激了。」

  「我已经好几天都没使用战斗装备了。这种和平的日子能持续下去,实在帮了大忙……而且就算像这样豪饮到深夜,也有充分的时间休息。」

  「哈哈,没错。今天也是老样子,喝点小酒然后互道晚安吧。」

  年轻骑士就这样边喝酒边闲话家常,接着毫无防备地爬上床,准备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

  「——!?」

  每个在房间里的人都感受到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压迫感。

  「咳……」

  「怎、怎么回事!?」

  有人从床上滚了下来,有人则是像被鬼压床般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我动不了。这是、什么鬼啊……。?」

  「魔力带来的压迫感吗……?」

  年轻骑士被压得喘不过气却仍勉强发出声音,房间外头传来前辈骑士的大声叫喊。

  「全体整装!进入警戒状态!」

  年轻骑士听见前辈骑士的号令后,连忙翻出房间里的装备。

  「——我的装备跑哪去了!?」

  「等等!先把灯打开!」

  昏暗的房间一片混乱,但骑士们仍整装上阵。

  「我们这就出去!」

  大伙打开房门往外冲时,前辈骑士已经站在了外头。

  「从我发号施令后已经过了五分钟啊。你们还满悠哉的嘛……不,还是你们因为魔力无法动弹?」

  「那、那个……是的。」

  年轻骑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前辈骑士也跟着点点头,就像是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一样。

  「不、不好意思,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嗯,突如其来的戒备演习,你们第一次遇到吗?」

  年轻骑士们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是两个月前才刚加入的菜鸟。

  「我们偶尔会实施这种演习喔。就算目前局势安定,但还有魔物猖獗的魔境森林以及武装都市的地下城存在。这似乎是骑士团长的原则,完全松懈可是不行的喔。」

  「原、原来是这样啊。前辈应该早就经历过很多次这么恐怖的魔力啰。」

  「不……基本上都是公主殿下全力释放出强大的魔力,藉此叫醒我们。」

  说到这里,前辈骑士的表情为之一变,他用毫无笑意的严肃表情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今天的魔力大得不正常,所以特别不一样。就算把魔女部队和公主殿下的魔力加在一起也不会强到这个地步。」

  仔细一看,前辈骑士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之前见到龙王时虽然也有畏惧的感觉,但刚才更恐怖,连我都差点尿裤子了。你们没事吧?」

  「是、是的,我们还能勉强行动……但应该也有几个尿出来的家伙。」

  也有几个人的行迹可疑,但年轻骑士认为大部分的人都挺过来了。

  「做得好……这种事很少发生,你们平时要喝酒或轻松地休息是无妨,该警戒时还是得多提防才行。要好好干下去啊。」

  「是、是的!」

  「很好,那就继续训练,要出发巡城啦~」

  「了解!」

  骑士们就这样到城内巡逻了。

  「……啊~总觉得城内传来了喀锵喀锵的声音,没事吧?」

  我和站在城门边的迪亚内雅碰面时,不知为何听见城内发出巨大的声响。里头似乎有股连外头都能听见声音的大骚动。

  「哈哈,别在意啦。」

  迪亚内雅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只是骑士们察觉到你的魔力醒了过来。」

  「这样没关系吗?」

  而且现在还是半夜。

  我难道变成了扰人清梦的存在吗?

  「不,我原本就打算这么做,所以才会让安妮阁下稍微释放出一些魔力。」

  「是的,偶尔也需要像这样刺激一下危机意识,所以我才打算协助。」

  「……结果因为我也来了,刚好让这个计划执行得恰到好处吗?」

  没有引发问题就好。

  我也发现就算赫斯提为我施展了保护膜,泄漏出的魔力还是足以把骑士们惊醒。

  「我这样来到城镇没问题吗?」

  「嗯,因为只有习惯察觉魔力的人才会知道,所以不用担心。之前你没有用保护膜就来到这里,也没有问题吧?」

  这么说起来,当时的确连保护膜都没有施展。

  「只要不和你正面交锋,基本上就没关系。况且,普罗希亚的人民本来就满强的,所以希望你能经常过来喔!」

  「好啊,如果有事的话。」

  虽然我生性喜欢窝在家里,所以应该不会太常来镇上就是了。

  「还有,那个,我记得安妮是来拿道具给迪亚内雅的吧?」

  「啊,是的,是这样没错。这是受您所托的药品和魔法文献。」

  「喔喔,我会心怀感激地拜读的。」

  「文献?」

  迪亚内雅正在调查什么吗?

  「我想稍微做点调查,身为魔法师,我也想变得更强,所以才会像这样阅读文献学习龙的知识。」

  「你好认真啊。」

  「我除了这点也没什么长处啦。话说回来,大地阁下为什么会来见我呢?——难、难难难道是、想、想要半夜偷香之类的……」

  「不,我只是有事想问。」

  「是、是吗……」

  我的回答明显让迪亚内雅大失所望。

  如果真的要半夜偷香,我就不会跟安妮一起来啦。

  「总、总之,这里不适合长篇大论,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大地阁下和安妮阁下有没有想去哪里呢?」

  「我去哪都可以喔。我的事差不多办完了,选个方便大地大人说话的地方吧。」

  方便我说话的地方可是很有限的。

  应该说,除了我家和我的店外,应该没有其他选择了。

  「……如果只是要说话,应该也能到我店里的居住空间吧。」

  毕竟赫斯提也在,那里也适合让我问神秘落石的事。

  虽然白跑了一趟,就当作是一次愉快的散步吧。

  「哎呀,这样啊!其实我也很想去大地大人的店里看看呢!」

  安妮也同意了,看样子没什么问题。

  「那就容我打扰一下了,大地阁下。可以用瞬间移动过去吗?」

  「可以啊,麻烦你了。」

  我们利用迪亚内雅的瞬间移动再次回到店内。

  瞬间移动到店里后,在椅子上调整法杖的赫斯提前来迎接我们。

  「嗯,你回来啦。总觉得,人数变多了呢。」

  「是啊,我有点事想问。」

  店里的居住空间建造得十分宽敞,即使容纳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你们随便找张椅子吧。不过……没有茶就是了。」

  这里有的是苹果。

  虽然可以拿来榨成果汁,但充当店员的魔像还在制作中。

  ……要在这里完成也是可以啦……

  当我思考该怎么做才好时——

  「你有话要说吧?既然如此,让我试试看吧。」

  赫斯提说完便走向放着苹果的烹饪区。

  「喔喔,谢啦,赫斯提,那就拜托你啰。」

  「嗯,交给我。」

  我让赫斯提负责准备茶,自己则走到迪亚内雅和安妮坐着的桌前。

  她们正在到处观察店内。

  「就算再怎么看,这里也没有稀奇的东西喔?」

  「不、不是啦,这间店有颇强的魔力防护,光是这点就很稀奇了。」

  「魔力防护?我不记得有施展这种东西啊。」

  这是一栋使苹果生长成树木再组合而成的木造平房,我在建造时并没有特别下什么工夫。

  「啊~……原来如此。大概是苹果的魔力对大地大人的力量有所反应,因此家里被涂上了魔力吧……」

  安妮的说法也让迪亚内雅冒着冷汗同意。

  「对喔。我之前很困所以没察觉到,这内部的防护力很不得了。就像被好几层盾牌给团团包围一样,难怪轻微的冲击无法将其破坏……」

  「是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涂抹魔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咦!?大地大人是在对涂抹魔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办到的吗?」

  「嗯。」

  毕竟我本来就不是很了解涂抹魔力这种魔法技术方面的事。之后再问赫斯提吧。

  我简短回答后,安妮和赫斯提眼神交会、互相点了点头。

  「唉,毕竟是大地阁下嘛。」

  「是呀……」

  又是这个结论吗?但我也没差啦。

  无论如何,现在已经盖好了坚固的店,就别太计较了。

  「休息够了,差不多可以进入主题了吧?」

  「好啊。话说回来,你有事想问我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我都会尽量回答,大地阁下想问些什么呢?」

  「迪亚内雅前阵子说,要调查发生在战斗兔聚落的落石事件吧?关于那件事知道了些什么吗?」

  「唔?你是指把她们的店给压垮的石头吗?」

  「没错,其实我家这边也有类似的石头从天而降。」

  「你、你说什么!?」

  迪亚内雅听到我说的话后惊讶地起身,她探出身子盯着我的脸。

  「大地阁下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完全没事。」

  「房子有没有受到波及……」

  「房子也几乎没有受损。」

  真要说的话,顶多是庭院深处多了一块大岩石。

  如果嫌碍事,只要敲碎再埋起来就行了,所以没有什么算得上是问题的事。

  「是、是吗?那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呢?」

  听我这么问后,迪亚内雅窸窸窣窣地在怀里翻找,拿出了一块石头。

  那是和掉在我家的岩石相同、有着奇妙纹路的石块。

  「……那个,掉在你家的石头是不是长得像这样?」

  「啊啊,没错,就是这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果然很惊人。因为这个物体还满硬的。」

  「你说很硬,是指和普通的岩石相比吗?」

  我知道那石头的触感的确和金属一样坚硬。

  「是啊,就算我使出全力施展火焰魔法也没办法熔解;从兔子的店取回这块岩石碎片时,也动用了二十位魔女队精锐的大阵仗——利用风魔法将这块碎片加速射出时,它的硬度甚至连城墙都能打穿。如此危险的东西就这样从天而降……对你却不构成任何威胁呢。」

  是喔,我不觉得那东西有多硬啊。

  「我用树木做成的盾就轻松挡下来了。」

  「……你家和你本身的防护力是超乎常人的标准啊。」

  「我也不是打从一开始就这么强的啊。」

  经历了龙型赫斯提的攻击和使魔的火球等,让我或多或少累积了一些经验,我家的防御手段可是经过训练的。

  只要能侦测到有东西从天而降就能将其弹开,正面迎击也很容易。

  「真的很厉害呢。我果然还是很崇拜你……」

  迪亚内雅用兴冲冲又闪亮亮的眼神看向我。

  我是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崇拜的大事啦。

  总之,我还有其他必须提问的事。

  「说到底,这块石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和小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它从空中猛地飞过来,再怎么说都不会是普通的岩石吧?」

  迪亚内雅听我说完后,面有难色地看着石头。

  「……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它的结构和龙鳞类似,所以推论和龙有关。」

  「说是推论,表示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就算使用魔法进行调查,也找不太到相符的资料。虽然研究班说会查找文献……」

  这样啊,迪亚内雅也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那就得寻找其他知情人了。

  如果和龙有关,只要问龙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安妮知道这种石头吗?」

  「不,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在武装都市也没看过这种石头。」

  安妮似乎也一无所知。

  唔,究竟该怎么办呢?

  「嗯?……。那是,星龙王鳞片的一部分吗?你居然有这么稀奇的东西啊?」

  「咦……?」

  从厨房小步小步走回来的赫斯提老师,第一次看到石头就说出了正确答案。

  赫斯提小小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在一片寂静的空间里,三人都看向了赫斯提。

  「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一点也不奇怪,你说出来反而让我省了不少事。」

  虽然我没想到赫斯提光看一眼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但真该打从一开始就先问她的。

  「龙、龙王的鳞片……你说这玩意!?赫斯提阁下,这是真的吗?」

  迪亚内雅的声音和手都在发抖,她将岩石碎片拿到赫斯提面前。

  赫斯提重新观察了一遍,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嗯,不会错的,这是星龙王的鳞片。因为和我一样是飞行系的龙王,所以我知道它的模样。我们就像是儿时玩伴,而且年龄也相近。」

  原来如此,这鳞片是龙王的东西啊。

  原本不知道的情报渐渐被发掘出来了呢。

  「……研究班付出的努力到底……」

  迪亚内雅独自沮丧了起来。

  「嗯,辛苦啦。」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距离它上次来到这一带的天空,大约已经有一百年了。不过当时出了点小意外而迫降地面,那场意外也有被记载于古文献,迪亚内雅迟早也会知道的,别放在心上。」

  「唔、唔嗯……」

  多亏赫斯提的安慰,迪亚内雅似乎没那么消沉了。

  有这么一位贴心的龙王真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明明是龙王,安妮却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啊。」

  「是的~虽然我知道名字,但星龙王大人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在天上生活了,所以我不知道它的容貌。」

  原来安妮没见过它,难怪认不出这块鳞片。

  「星龙王是怎么样的人呢?」

  「该怎么说呢,它的体型非常庞大,而且个性温和。」

  「我想也是。」

  就连掉落的鳞片都这么大块,本体应该更加巨大。

  「应该有我变身为龙型后的十倍以上吧。」

  「十倍以上……那不就超过三百公尺了吗?」

  我等着赫斯提继续说明,但得到的数字超乎想象。

  竟然有这种庞然大物在天上飞吗?

  我完全没发现啊。

  「嗯,虽说是天空,不过是在很高的地方。它在云层上方的更高处飘浮,你当然看不到。」

  「鳞片会从云层上方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啊?」

  「那样的话……会形成连地面都被撞出坑的威力也不奇怪呢。仔细回想,兔子的店被砸毁的地点也像撞击坑般凹陷下去了。」

  「是吗,原来兔子的店的遗址变成那样了呀。」

  的确,要是又大又硬的鳞片从几千公尺高空掉下来,想必会造成大灾难。

  「能轻松阻止这种大灾难发生的大地阁下也非比寻常啊。」

  「这都要归功于树木的韧性啦。话说回来,鳞片为什么会从天而降呢?」

  虽然知道了落石的真面目,但原因还没弄清楚。

  在我发问后,赫斯提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

  「我想,原因可能是,蜕皮之类的。」

  「咦?龙会蜕皮吗?」

  「化为人型就不会,但保持龙身的话,有时就会蜕皮。我也有蜕皮过。」

  「我在龙型的时候也有蜕皮喔!」

  赫斯提和安妮满腔怀念地这么说道。

  原来这对她们而言是件稀松平常的事,这倒还好。

  「真没想到单单只是蜕皮,竟然会引发这种事态啊。」

  「是啊,因为老废物质而让建筑遭受破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竟然在庆典前发生这种问题……!我必须想好对策才行……!!」

  迪亚内雅正在抱头沉思。

  魔女公主似乎每次都很辛苦呢。

  「只要调整睡眠时间,应该还能挤出一些时间……总之,现在就回去开个紧急会议……」

  她以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谢谢你,赫斯提阁下!还有大地阁下!你们提供的情报帮了大忙。」

  「我什么也没做就是了。」

  我反而是获得情报的一方。

  「那么,很不好意思,请容我先失陪了。我必须马上通知骑士团长这件事。」

  「嗯,加油吧!」

  「谢谢!那就下次见了!」

  她说完便飞奔出店。

  「迪亚内雅那家伙总是很忙的样子呢。」

  「毕竟她是这个城镇的伟大人物呀。」

  我和安妮继续聊天。

  「嗯,我都弄好果汁了,却有一个人不见了……」

  赫斯提抱着四个杯子出来了。

  「这样会多出一杯,我把它喝掉好了?先不说那个,请用吧。」

  「喔,谢谢。」

  我从赫斯提手中接过杯子。

  不晓得是不是刚榨好的缘故,果汁还散发着香气。

  「那我就不客气啰——」

  我喝下杯子里的东西,却尝到了沙沙的怪异口感。

  这根本就不是果汁嘛。

  感觉像是把整颗苹果磨成泥状的流质食品。

  「……赫斯提,这杯是怎么做的?你是不是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有苹果喔?」

  「不过,总觉得有吃到硬硬的东西。」

  「可能是我用魔力把苹果整颗压碎的关系吧?果核和种子的确有点硬。」

  「啊,是吗……」

  我以为一般都会把果核去掉,但赫斯提似乎没有这种常识。

  而且她还咕嘟咕嘟地喝着果汁。

  我偷偷问了身边的安妮:

  「……安妮,赫斯提该不会是个料理白痴吧?」

  「这、这个嘛,姐姐大人对吃并不怎么注重,或者该说什么都吃……有时候甚至会吃制作法杖的材料,树皮或草之类的……」

  这下我懂了。

  这么说起来,我和赫斯提初次相遇时,她也饿得肚子叫了,却面无表情、毫不在意。

  明明学识渊博,却在这种地方少根筋啊。

  「赫斯提,以后你要做菜时能通知我一声吗?」

  「?——嗯,没问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照做的。」

  总之,能更了解赫斯提真是太好了。

  还有,别让她顾这家店比较好。

  和迪亚内雅聊完也喝了赫斯提做的果汁后,安妮起身离席。

  「呼,我先告辞啰。」

  「嗯,辛苦了。谢谢你帮忙试喝苹果汁。」

  「哪里哪里,今天也很感谢姐姐大人和大地大人的关照,让我离开城镇前能够充分补充两位大人的能量。」

  「咦?你说要离开城镇,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马上就要举办庆典了,她难道不参加吗?

  「啊,不是的。我只是想把握庆典前的最后机会,到武装都市多进点货而已。难得有赚钱的好机会,还是多多备货比较好。幸亏大地大人提供我不少资金,我在武装都市也有储蓄。我就算得把钱都提领出来也会加油的。」

  安妮的士气高昂,她的两手紧紧交握,看起来干劲十足。

  「因为我想多卖一点东西然后买各种礼物送给姐姐大人呀……呵呵呵,我会努力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嗯,可以啊。」

  安妮干劲的来源正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但应该和安妮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那就等庆典时再碰面吧,姐姐大人、大地大人!」

  她说完便气势十足地离开了。

  「你还真辛苦呢,赫斯提。」

  「嗯,不过也没办法,我会尽量不去想这件事的。」

  「说得也是。总之,我们就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吧。」

  之后,我开始制作魔像店员作为开店的准备,也设置了存放苹果的地方。

  「……都快变成早上了。」

  等到这些工作都完成时,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呼……呼……」

  赫斯提也靠在店里的墙上点头打着瞌睡。

  我还是早早收店回家比较好。

  就在我走出门正要关闭吧台区时,巧遇了亚修和闪亮光头一行人。

  「啊,少爷晚安!」

  「您好!」

  虽然这里的光源只有微弱的阳光和小型街灯,但亚修发亮的光头使能见度变得十分清晰。

  「嗨。与其说晚安,已经是道早安的时间了吧。你们刚回来吗?」

  「是的!我们狩猎魔物赚到了钱,所以想请您喝一杯,您意下如何?」

  他们边说边举起装了钱的袋子。

  喝酒啊。换作平常的话,我可能会接受他们的邀请,但不巧我才刚熬完夜。

  「已经快天亮了,所以我要回去啦。抱歉啰。」

  「没事的,您不用放在心上,下次再让我们请客吧。」

  「嗯,我会的。嗯?」

  我正打算和他们道别时,突然看见亚修肩膀上黏着奇怪的东西。

  「喂,亚修,好像有什么附在你的肩膀上了。」

  「什么……?」

  仔细一看,那东西像是浅绿色的史莱姆,中间还黏着一颗豆子大的石头。

  「这是什么玩意,是生物吗?」

  「喔~刚才天色太暗了,所以我没发现。这是寄生型的魔石史莱姆。」

  亚修歪头看向肩膀后这么说,还一边用手指戳着史莱姆。

  「寄生型不会很危险吗?」

  「这种大小的家伙只有生命力很惊人,力量却不强。喂,帮我把它弹掉。」

  「好的。」

  闪亮光头的其中一位成员听从亚修的命令,用刀挑掉了史莱姆。

  亚修只是将掉落地面的史莱姆用力一踩,史莱姆和魔石就碎裂四散、一动不动了。

  「寄生型史莱姆就像这样,只要摧毁核心部分的魔石就能打倒,而且小块的魔石很脆弱。就算被寄生,如果没有持续附在身上一年也无法吸取人体的养分。」

  「是喔……」

  原来是以年为单位在补充营养,还真是悠哉的魔物呢。但想到那段时间一直被寄生,就觉得满恐怖的。

  「而且一起生活长达一年的话,肯定会在某处不小心把史莱姆给压碎。这种魔物泡热水澡也会死掉,而且又不耐冲击,所以没那么恐怖啦。不过,偶尔会有猛兽被它们控制而变得凶暴或发狂。」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魔物啊。

  「目前为止朝着我们冲过来的法布纳中,也有被寄生的吗?」

  「可能有。这种史莱姆并不是那么少见,还会被魔力或生命力强的生物所吸引,我想少爷应该也有见过喔?」

  是吗?

  那该不会就是之前来到我家附近的大型史莱姆吧。

  我记得当时靠着魔像和陷阱,把它们全数歼灭了。

  「确实有颇大的史莱姆来过我家,但我可能没发现是寄生型,就直接把它们击溃了……」

  「哈哈哈,真像少爷会做的事呢!」

  亚修笑了一会儿,然后转过来一脸认真地说:

  「……有些史莱姆会从魔石吸取魔力而变大,所以我们还是会相对提防大型史莱姆,因为体型大的家伙不好对付。不过,对少爷而言,甚至都不值一提吧。真是厉害。」

  「这也没什么值得夸奖的啦……嗯,能听到这件事真是太好了,毕竟拥有多一点知识也不坏。」

  尤其我经常在不知不觉中就把魔物打倒了。

  赫斯提在身边时,我会请她教我,但如果是在自动迎击后,有时也会弄不清楚有什么样的魔物来过。

  「哈哈,我们熟知地下城和这附近的魔物,您要是有任何烦恼,请随时问我们喔。只要是为了少爷,无论是一臂或两臂之力我们都会帮忙的!」

  亚修他们笑着说完后便离开了。

  「关于魔物的知识吗?了解一下说不定也会很有趣呢。」

  之后等到有空时,应该也可以再向亚修他们请教吧。

  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关上门窗。

  等到工作结束时,赫斯提已经沉沉睡去。

  「呼~。」

  「哎呀,睡着了呢。」

  我也没必要叫醒她,她今天为了我这么努力,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而且我也记得回家的路。

  「嘿咻……」

  我背起熟睡的赫斯提,在晨光中踏上归途。

  TALK!

  小樱:欢迎回来,主人——赫斯提睡着了吗?

  大地:是啊。她完全没醒来,看来睡得很熟。

  小樱:应该是因为主人的背上就是这么令人安心吧。赫斯提也说过,她在不习惯或无法信任的地方睡觉就会马上醒来。

  大地:是吗?被信任算是一件好事吧。

  小樱: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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