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3章

  第三章

  非法移民街的地下埋藏着的宇宙船主电脑与通常电脑使用不一样的电子语言,普通电脑是没法与它沟通情报的。

  那些非法占据了船内的“伊维尔”的家伙们,把在进行了种种的错误试验后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简短命令输入了进去,但也只能使用了可能利用的部分而己。

  而路西法多有精神感应能力,根本不需要什么电子语言就可以与所有的电脑进行沟通。现在比什么都需要的,就是他的这份力量了。

  这个自称“伊维尔”的组织为了某个现在还没有查明的目的,长年来一直在这个星上秘密积蓄着人才与资源。

  而隶属卡马因基地的一介小小军官既缺乏人才与资源,更缺乏时间,现在自然是没法与他们抗衡的。为了最终能通过银河联邦宇宙军本部情报部部长动用军队,现在就必须要收集到能够震动高层的情报与证据才行。

  如果现在就对非法移民街展开直接的调查的话,未免要冒太大的风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在足不出卡马因基地的情况下所能做的最有效的调查活动也只有收集情报而己。

  虽然还不知道伊维尔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收集与敌人有关的情报的过程中,就可以把如今发生的事件一件件地连接起来,掌握事情的脉络了。

  确认所有的接线都正确连接好了之后,路西法多戴上了战斗机用的飞行员头盔。

  这头盔的重量比全体都塞满精密仪器的BRAIN·GEAR可是轻太多了。就算要长时间戴着,也不会让支撑重量的脖子与肩膀产生肌肉酸痛的吧。

  那位开发了BRAIN·GEAR的地球人朋友,在听到路西法多为BRAIN·GEAR的重量抱怨的时候,就对他说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地球人飞行员们的故事。

  那时候飞机上并没有能抵消加速时产生的重力的重力高速装置,由于过大的重力,飞行员们经常会关节疼痛,特别糟糕的就是要戴着沉重头盔的脖子。据说人头颅的重量是整个人体的三分之一,而支撑它的却是人体躯干上最细的部位,再加上加速时的重力,很多士兵都患上了慢性的颈椎病,甚至不得不因此而离开战斗机。

  虽然BRAIN·GEAR的重量与当时的头盔差不多,但路西法多的御颈却不必去承受那好几个G的重力加速度,己经是幸运太多了,所以你就放心地戴着吧——这么说起来,自己和说出这番完全没有说服力的大道理的朋友己经很久都没见面了呢。

  在不久后的未来,自己就会为修理BRAIN·GEAR而去见他了吧。

  虽然知道头盔并没有连接战斗机的机载电脑,不会有数据投影在头盔显示屏上,但路西法多还是习惯性地拿下了黑色的护目镜。

  他闭上眼睛,以自己的感觉进入了电脑世界的大门。

  耀眼的光芒。

  那五颜六色的光芒一瞬间呈放射状扩展了开来,他的意识体占据了周围。

  光就意味着是所有情报的集合体。有些光在爆炸,有些光毫无痕迹地就消失了。有些光随机地闪烁着,进行着谜一样的运动,不停地画着圆圈,或者变色分裂被其它的光吸收了进去。它们一层层地重叠着,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在面前展开的这个电脑世界,与BRAIN·GEAR的普通模式下看到的姿态是很相近的。

  如果是在功能全开的状态下,那么光的世界会以自己为中心向着全方向展开。他的思维能够囊括包含活动中的全部人造卫星在内的整个行星,同时把握所有的情报活动。

  这种被称为“巨视”的视野令人产生的全能感,恐怕己经与神的视点没什么两样了吧。

  在熟悉了BRAIN·GEAR所看到的电脑世界之后,意识就是回到现实的肉体中来,也会产生认知障碍。虽然使用时间有极限这点不太自由,但是可以保证不触发封印导致头疼,不给大脑造成负担,为了他的肉体和精神健康起见,还是设定了极限比较好些。

  路西法多根据黑客侵入他人电脑的常识,警惕着不会被跟踪,慎重地通过回路绕了许多个迂回,到达了非法移民街。

  面对通向地下宇宙船的门时,他连输入密码都省了,一瞬间溜了进去。敌人为了防备黑客而利用回线设下了许多精巧的圈套,这前面还设下了许多重的防火墙,严密地防备着非法侵入者。

  上次侵入的时候他就是盗取经过许可的成员的密码进去的,但如果用这个方法在短时间内多次进入的话,就会留下不自然的记录。所以还是不要再用同样的方法的好。

  这次他在管理回路的操作电脑上做了手脚,让它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出入。就算那力的人发现有黑客侵入,只要门的回路里没留下利用记录,追踪者的反向探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门的内部有很多很多分歧的回路,看起来就好像密密生长着许多大树小树的光之森林一样。

  只要一个人的防御意识不是太差,他就会把重要的情报保存在没有进行网络连接的电脑里,这里基本的常识。

  如果要去对那些光的木林进行详细的调查的话,不但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也不用期待会有什么大的收获。

  不过就算是觉得毫无意义的资料,也有可能在与其他的资料对照后推测出重要的事件轮廓来。所以收集情报的时候不能偷懒省事,这样才能不漏过重要的情报。

  而在通过网络收集了数据之后,却嫌删除用过的数据太麻烦而就那样扔在那里,这样的粗心鬼不管在哪个组织里都是存在的。

  所幸就算是普通模式下扫描数据也不太花时间,被黑客监视软件查到的危险性也比较低。

  得到的数据进行分析的事情等“回去”之后再做,路西法多轮流使用着自己的三台电脑,依次放进光盘进行拷贝记录。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准备的己经是最大容量的记录光盘了。可是这些不分内容的情报都要通过终端拷贝下来,桌子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光盘的小山。

  等拷贝的数据快塞满了,就换上一张新的,这种作业其实很机械,应该很快就会习惯才对。

  但路西法多的大部分意识都在电脑世界里,要以残留的意识来操纵现实中的肉体会让他感到无法形容的别扭感。这种些微的动摇影响到了他的思考,工作效率也因此低了不少。

  为了不在这里多费精力,还是有个能装几十张光盘、并且又能自动进行交换的设备会比较好啊——这个想法恐怕也只有非人类才会想到的吧。路西法多在头脑的角落里想着,反正这是只有BRAIN·GEAR的人才会有的特殊需要,那么等有时间了自己来做上一个好了。

  连接网络,侵入各台电脑,拷贝里面的数据。在不断地重复着单调的批示过程中,路西法多决定好了所有东西的优先顺序,制定了一个计划。

  路西法多自然是想把个人最感兴趣的东西作为最优先,想把与宇宙船的主电脑进行接触当作是最大的目的,但是接触之后很可能会产生无法预测的风险。最糟糕的情况下,他的侵入会被发现,必须要马上脱离连线。所以还是等其他的调查全都结束了之后再说吧,这样即使发生事故,侵入也算是己经成功了。

  ——为了制作报告书,首先要正确地把握宇宙船的全体才行。总之先去详细调查这里的构造,接着是空调装置、配线之类的维生系统……不对啦!我怎么从一开始就认定这里没有生存者了呢?

  他为自己的先入为主而愕然了。

  虽然没有经过详细调查不能断定,但是它埋在地里这么深,却还保持着宇宙船的外观。既然船体的外壳没有异常,那么就有可能是在内部的生命维持机能运作正常的情况下着陆的。

  很早很早以前的过去,宇宙船的瓦普跳跃引擎性能还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那时候进行的星际移民就会使用冷冻睡眠装置。

  人类要生存的话,就必须需要食物和水,但宇宙船的空间是有限的,不能无限制地储存这些。为了在漫长的航行中输送尽可能多的人,人们进入冷冻睡眠装置,在生命活动极度低下的状况下沉睡下去,就跟统一了规格的行李一样容易管理。这种做法就是那段时间内的主流。

  地下埋藏着的这艘巨大的宇宙船似乎是与自己同形态的人类型生物制造出来的,从规模来看,有可能是进行单程旅行的星际移民船的样子。

  如果这船上使用了冷冻睡眠装置的话,即使发生了不幸的事故,导致必须在改造之前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巴米利欧星紧急迫降,只要船员不醒过来,也就不用为食物不足而烦恼。外面的大气成分不适合船员呼吸也没关系,还有船里的物质循环系统在。

  非法占据这里的那些家伙再次启动宇宙船的主电脑,是在巴米利欧星的改造己经到达最后阶段的事情了。

  只要设计这艘傻大傻大的宇宙船的人还有一般的安全意识,他就会用独产的电脑系统来管理冷冻睡眠的生命维持装置的。

  现在银河联邦法规定:在建造宇宙船时,建造者有义务保证在非常时刻弹出救生舱的紧急避难系统运作到最后一刻,确保其装备完全独产的电脑与动力系统。

  而使用冷冻睡眠装置的那个时代的想法也是相同的。就算宇宙船的机能全部停止了,连求救信号都无法发出,只能在宇宙空间漂流,只要冷冻睡眠装置还在正常运作,船员就有了得救的可能性。

  路西法多之所以一开始就认定这艘宇宙船没有生存者,是因为这台主电脑使用的系统与银河系现用的电子语言完全不同,而且在再次启动后并没有得到完全的运用,

  结果他就把确认船员是否生存的这个项目给忘在了脑后。

  就在他下定决心,在结束现在调查的项目之后,就必须要去重新调查这艘船上有没有冷冻睡眠装置的时候,海量的拷贝也正好完成了。

  首先来调查伊维尔在这个船内设置的维生系统。他很快就发现了上下水道和空调,还有管理电器设备的装置。

  根据某台电脑中的记录,这个组织所使用的设备全都是他们带来安装的。一连串的工程从宇宙船的上层部分开始,然后逐渐扩大利用区域,工程现在也还在进行着。记录中也说船体中部设立了单独的净化设施。

  还发现了关于独产发电设备的建设计划,这让路西法多也觉得很奇怪。

  就算不能完全利用宇宙船的主电脑,可因此就用自己的设备来代替原本的设备,这也太费工夫了吧?只要把自己带来的电脑跟指令系统换一下连线,不就可以夺取船里的设备了吗?

  就算船里的设备因为紧急迫降的冲击而被破坏掉了,或者过于老本派不上用场的话,也只交换废掉的部分不就好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费时费力地搞什么亲力亲为呢?

  从这个状况下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因为一开始就不存在了,自然根本就没法利用。

  先不管为什么会不见了这个问题,这些家伙又是怎么弄到了这么多的资源与设备的呢?也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这些东西都搬进了地下,却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怀疑,这一点也相当不可思议。

  卡马因市还正在开发之中,一下子流失掉能够整备起这么巨大的宇宙船和周围环境的建设材料,难道就不会对开发区的进程产生阻碍吗?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库存发生了短缺?

  又碰上了一者由谜团组成的墙壁。

  不应该存在的战斗装甲,最新型的VTOL,黑帮们使用的武器,攻击卫星,地下的宇宙船,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都没有通过过宇宙港的海关,那么到底是怎么运进巴米利欧来的呢。

  ——既然使用的语言和我们的差别这么大……这艘宇宙船上搭载的,也许并不是人形型人类的存在吧。

  为了确认这一点,必须要去找冷冻睡眠装置才行。

  路西法多侵入了警备系统,通过监视摄像机和所有探知装置调查许多的房间把各个房间的景像都拷贝了下来。

  许多的人在为路西法多所不知道的目的而劳动着。

  其中尤其以身穿白大褂的人在进行实验的光景最多。他们或者在用机械分析着什么,或者手里拿着电脑计算出来的结果和同僚们讨论着,或者解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大碎块。

  而与路西法多渊源非浅的阿鲁贾哈鲁教授并不在这些穿白大褂的人里。他是在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呢,还是根本不在宇宙船里呢——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都让路西法多免于了极度不愉快的再会。现在最优先的是完成任务才对。

  这里面有一块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广场比较合适的空间。

  在艾伯尼大陆那边相比起来比较新的设施里,装着小山一样多的最新式武器,多到就是卡马因基地整个发动去打这场战争,也未必就有希望的地步。

  而与艾伯尼大陆那边正相反,宇宙船内部狭窄的部分都基本己经被使用上了,而宽敞的空间却是空空荡荡的,一点也没处理过。如果这艘船是大型星际移民船的话,冷冻睡眠装置就一定会设在这里,可是这里却丝毫没有拆除设备的痕迹。

  真是越查越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伊维尔为什么要对这艘宇宙船如此执着呢?还有,船员又都到哪里去了?

  路西法多总之先把简单收集起来的情报全都复制记录下来,开始了对宇宙船的主电脑的入侵。

  它原本应该以光之森林中的一角的形式存在的,可是却只有一片虚无而己。

  拒绝。

  就连路西法多本身的思维,也因为要接受与现有的所有存在都不同的电脑空间而产生了生理上的抗拒。

  ——××××。你又不是××!

  他发出下流动的谩骂,试图忍受那种抵抗感。

  “……唔!”

  无可名状的违和感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拼命地咬紧了牙关,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这种全部神经都在叫喊的不和协感让他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虽然精神上没感到什么打击,但反而是肉体方面受到了冲击。

  在忍耐的过程中,违和感似乎己经发展成了异物感,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硬生生地把与肉体没有亲和力的金属埋进了体内一样。

  就好像被匕首刺中却放着不管,肌肉包住了刀刃,拔也拔不出来似的。路西法多本能地感觉到,如果要习惯这种异物感,可能会有受到精神上的致命伤的危险。

  可是,情报一定就在这台电脑里。而这些情报有着能够把这些根本无解释的谜团融合在一起的力量。

  对这台基本上一直沉睡在地下的古怪电脑而言,能与她约会、进行轻松快乐地交谈的对象也只有自己一个而己吧。

  除了路西法多以外,能这么做的还有守护天使·红。可是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而且就算醒了,短时间内也不会被允许去随心所欲地碰电脑的。

  何况就连欠缺情绪的自己,都会感觉到如此强烈的不快感,那么以红那纤细的精神更是无法忍受了吧。

  不到一秒钟的犹豫后。

  路西法多以与平时一样的干脆下定了决心,重新来一次冒险。再次尝试把自己的思维与异质的电脑世界进行融合。

  他制止着想要逃走的自己,正面承受了侵犯着精神的异物感。从即将融合的部分,他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变质。

  这种感觉很难一概用痛苦来概括。恐怕只有在把活生生的肉体变成一块石头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吧。

  用这个比喻就可以很好地表现出自己一直忍耐着的感觉了呢。为了融合能顺利进行路西法多向自己施加了暗示,想象着自己像成为化石一样从有机物变成无机物的过程。

  从头开始,然后是胸、腹、腰——直到脚尖都变得硬梆梆的时候,变身结束了。

  不意间,“眼前”展开的虚无世界迅速地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个由各种各样开关的结晶组成、结晶的表面时时折射出金属一般的闪光的硬质而美丽的世界。

  结晶遮盖了整个空间,形状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却可以从它们的变化中感觉到某种规律性。

  路西法多为那不逊于雪花结晶的造型之美而看得陶醉时,一道金属性的光芒从他的头上闪过。

  那道结晶上发出的光芒,在瞬间将大量的记忆流进了他的脑子里,多到脑子差点就要濒临死亡的地步。看一结晶就是记忆槽一样的东西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还有这样的生物啊。

  被注入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处理得玩的情报的路西法多,从大致掌握的内容上决定了方什。

  根本不可能以完全拷贝的形式来收集情报了。只这一个结晶的情报量,就己经多到了现在使用的最大容量光盘也容纳不下的地步。如果硬要复制的话,就好像要把地球人工智能辈子的记忆都收入在一张盘上一样。

  但是,如果只收集这个人的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进行再次编缉的话,应该就可以容纳在有限的容量里了。而路西法多与结晶的交流也只能以这个方式来进行。

  可是一一确认所有结晶里的内容,再确认情报取舍实在太花时间了。而且又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在这个特殊的电脑世界里到底能支撑多久。想到这里,他就没去一个个地接触结晶。

  先要想想需要什么样的情报。

  首先是想要了解关于乘坐这艘宇宙船的非人形人类的事情。接着是这个宇宙船的建造过程,推进装置和燃料,构造。

  还有——

  结晶呼应了路西法多的思考,开始闪烁出了眩目的光彩。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以现实中的视力在看,但那充满了电脑世界的巨大光亮让路西法多感到了压迫感。

  光的连锁在瞬间就绕了结晶世界一周,转变成金属闪光来到了路西法多这里。这束光传达了能够回答他所抱有的疑问的数据。

  光是回答的内容己经值得路西法多的惊愕的了,然而让他更吃惊的,是自己侵入的这台电脑的“思考”方法。

  如果把经过理论推导出回答的传统思维方法称为“直列式思考”的话,这台电脑的思考就是收集大量的相同事例,回答其中的典型。可以称为是基于统计学存在的“并列式思考”。

  而每一个回答,又都毫不例外地伴随着不包括在典型范围内的特殊事例。

  人类是只能体验自己的一次人生的。所以会基于自己的体验判断所有的事物。

  为了超越体验的界限,人们会去阅读小说,或者观看电影,不断地去体会生活在别的人生里的拟似体验。拟似体验越多,就越能以更多的经验来以更多样的视角进行思考,为面对的状况下一个尽可能正确的判断。

  每个人的伦理观会随着个人的政治信条或者宗教,生长的环境发生改变,要做出公平的判断是很困难的。而这种个人特有的偏向就称为个性,或是人格。

  不是把很多的数据放进电脑,让它下个判断,而是把许多的判断当作数据来放进去,得出一上主观性的结论。

  这就是如今自己接角的电脑最大的特异点了。

  以前路西法多操作过的所有电脑,都是在堆积理论的基础上给出一个客观的回答,而这台电脑则是“是你们的话,在这个时候就会这样想”,给提问者一个主观的回答。

  排除了两极端数据得出的平均值,也就是能够认识到最大公约数的提示,这就是能从这台电脑上得到的答案了。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共通认识的话,那么即使同化了也没法采取同样的行动吧。

  过去的戏剧曾经有段关于名字重要性的名台词,“我们叫作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可是如果把这种花命名为玫瑰的人物A,想要与把另一种花命名为玫瑰的人物B谈谈“玫瑰的芬芳”的话,由于他们之间的认识存在着差异,这段会文物古迹不无法成立了。

  只有有了把这种花称为玫瑰的共通认识,才可能就诸如“这种花又香又美丽”之类的个人意志进行互间的交流。

  对人类来说,不但有语言,还有着动作啦表情啦等多种沟通手段,所以可以在由于共通认识的差别导致深刻事态之前就进行修正。

  可是,对于“构成了这艘宇宙船”的这个种族来说,如果不能与其他的生物共生的话,就根本没有增加子孙的机会,结果反而导致了同种族之间的沟通能力的极度低下。

  要与其他的生物共生的话,只要配合这种生物的共通认识就好了,可是为了构筑起同种族的集合体来,恐怕就必须得需要一本教科书来教授共通的认识才行了。能力不均衡到这种地步的智慧生命体真的是很少见。因为没有集合体的话,就无法拥有高度的智慧,所以才阻碍了他们进行平衡发殿的进程吧。没有个别的感情这一点,也许的确可以有效地避免与共生的生物发生对立,可是这样的话,就无法与和其他种族同化的同族进行相互沟通了。

  ——是啊。所以电脑里的数据才会有如此的偏颇。是他们不能理解抽象的概念,也就没有恐怖感了吗?不对,只要是生物的话,都会有回避被消灭的危险的本能才对的啊?

  路西法多又向电脑询问了出发的行星到迫降的巴米利欧的航路,以及这次航行的最终目的地。

  他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的数据,是成为集合体的统一意识记录下来的东西,并不附带任何少数意见。

  路西法多当场哑口无言。

  巴米利欧星球位于银河系的边缘,倒是不难想像这艘宇宙船是从另一个银河系出发到这里来的。

  可是,他们的目的却是——

  ——脑袋也太差了吧!就是再怎么笨也有个限度好不好!把自己的命运托付在这么愚蠢的生命体上,就算是在赌博,胜算也太低了!

  比起同情被这个种族选做共生体的人形型人类所遭到的命运来,路西法多更为这种近乎绝望的赌博而感到愤怒。

  ——而现在已经灰心丧气,自暴自弃了吗?

  他们会留下这种能够一半被人利用的东西,说不定正是他们的垂死挣扎。而那些被共生的生命也被赋予了超乎能力的使命,迷失在两个银河系之间,无可避免的被饿死,只要想想就觉得太可怜了。

  而且尸体还被其他的人类给擅自利用了起来。

  虽然大致事情是明白了,但是要怎么把这些无法翻译的东西记录下来呢??路西法多很苦恼。

  虽然可以就这样复制下来作为报告书的附件交上去,但是能读的也只有O2和他底下的十几个精神感应者,还有一小部分的白氏而已。而且精神感应者里也有像尼科拉伦这样不适合操作机械的,能读取的人数就更少了吧。

  如果把内容意译过来的话,就完全不能传达出那种独特的差别了。结果就很可能会被人看作编出来的荒唐故事,以一笑置之告终吧。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他开始出现了熟悉的头疼的兆头。

  每一次头疼之前,他都会产生轻度的烦躁与不快感。如果趁着这个时候脱离电脑吃止疼药的话,就不会有严重的发作了。

  ——没办法啊,还是趁着这时候收手回去吧。要分析刚才拷贝下来的东西还得花上好多时间呢。

  离开异种族留下的电脑的时候,神经经受了与侵入时同样的负担。

  路西法多咬紧了牙齿,忍耐着那种仿佛活生生地把血管抽出来一样的感觉。这次是对通常的电脑世界进行适应的违和感。他觉得自己的一部分精神都已经被撕成了碎块,被结晶给吸收了进去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痛苦,应该说,是一种完全属于其他种类,绝对不可能习惯的异样感觉。路西法多流着冷汗,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直到他完全适应了通常的电脑世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虽然这里还是伊维尔设下的通讯网络,现在放心还太早了一点,可是从强烈的压力下解脱出来的那种解放感和疲劳感,让人真想马上就趴下去。

  既然已经产生了头疼的前兆,就绝对不能再多留下去了。他迅速地消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回到了卡马因基地的通讯网络中去。

  在把使用的电脑全部关掉之后,他双手握住BRAIN·GEAR的代替品,慎重地把它脱了下来。

  路西法多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把头盔放在膝盖上之后,他把体重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仰面看着天花板,暂时就这么眨了一会儿眼睛。

  “你辛苦了啊。”

  带着献媚色彩的声音说道。

  那个卷毛头——嗯,他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帕多里克·拉塞尔超级造作的声音。

  “嗯”

  连自己那短短的回答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远。

  这是与电脑世界完全同化的后遗症。要把现在还很遥远的肉体的五感和自己的实际感觉完全联系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大尉阁下!您身体不舒服吗?”

  “你别管我。”

  在部下烦人的担心下,路西法多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在椅子上坐真了身体。

  桌子上拷好的光盘堆成了山,其中的三座小山还发生了坍塌。路西法多想着,要怎么整理能弄出一块空地来放头盔呢,用双手梳了梳头发。他把右前臂当成是雨刷,把所有的光盘推到了桌子边上去,在那块地方上放下了头盔。

  然后他从胸口口袋里取出护目镜,摇晃着站了起来。

  “我去休息。”

  “啊,我也去。”

  帕多里克急忙关了电脑,向着自己视为敌手的青年那边偷偷地看了一眼。

  密斯卡西拉少尉和海因斯军曹都正埋头在共同进行的工作里,完全顾不上关心他人的动向。

  带着一定要趁这个好机会给情敌狠狠一击的决心,帕多里克追在了微微低下头走出门去的高大上司身后。

  在帕多里克那金色卷发覆盖着的脑袋里,托马斯·修纳萨大尉的好感度已经在毫无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自动降格成了NO.2。

  “您要喝咖啡吗?还是说,您更喜欢红茶?”

  “给我水。”

  路西法多在其中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放止痛剂的盒子来,把两颗药片放进了嘴里。他嚼碎了药片,从睁圆了眼睛的部下手里拿过了水杯。

  如果内科主任在场的话,一定会针对他的服药方法而当场发出教育性的痛骂吧。

  “谢谢。”

  路西法多服下了药片,向部下表示了感谢。

  帕多里克反射性的回了个礼,在心里抒发着少女风格的感动:奥斯卡休塔大尉真的是做什么都又野性又帅气耶~

  稍稍有点阴险的少女派金发美少年跟屁虫,开始像以往一样制定起攻陷对方的计划来。

  就从现在工作的话题开始,在不知不觉之间再转移到对方的兴趣或者喜欢吃的东西等等个人话题上,营造出亲密的氛围来。帕多里克非常擅长与别人聊天。等对方觉得:“这家伙和我很合得来啊”的时候,就获得了作战第一阶段的成功了。

  正当他想着“这就开始吧!”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来访者给打断了。一个身穿同样属于宇宙军、但颜色纾有区别的军服的苗条的年轻男子,没有作出任何请求就走了进来。

  从他身穿的绿色军服的颜色来看,他是属于银河联邦宇宙军中央本部的精英军官。

  但比起他军服的颜色来,还是那双性的美貌更加引起了帕多里克的注意。微微弯曲的长长淡金色头发从两鬓垂落下来,剩下的在后面系成一束。杏仁形的双眼有着苍天一般的着色。那与功条的身体完全相符的纤细的容貌,让这个人同时具有了青年的凛然和女性的优美。

  从外表来看,大概是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虽然他身为军人,却飘荡着与暴力正相反的安稳而高雅的氛围。他的嘴唇温柔的绽放出一个微笑,这让他看来就像是圣画上前来告知圣母受胎的天使。

  而那个圣母——有着恶魔王之名的男人面对了阶级高于自己的军官,却连站都懒得站的张口就说:

  “哟。”

  “看来你已经累惨了啊。第一天就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我也得到了相应的收获啊。”

  “那就好了。我这边也是小有收获。”

  路西法多这才直起学生的身体,为都拥有天使般的美貌的两个军官作了相互的引见。

  “尼可。这是我计划中的部下,帕多里克·拉塞尔中尉。中尉,这位是银河联邦宇宙军中央本部情报部的尼科拉伦·马贝里克少校。刚才我也说过,他会作为外部支援者,以暂时脱离本部任务的立场协助计划的进行。——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先附带说明一句,他是我从过去就认识的朋友。”

  “请多指教。——呐,路西。你挑选计划成员的标准是不是脸蛋啊?你周围的美形度简直高到不自然的地步呢。”

  情报军官向着敬礼的帕多里克报以一个柔和的微笑,作了答礼,然后又保持着这个笑容仰望着旁边的男人。

  “怎么可能嘛。而且我都说过多少回了,在公共场合不要用这个爱称。如果被那群肌肉猩猩们躲在角落里学去了,我就得一个个地把他们全掐死了。——这是水哦?”

  “水也没关系,我嗓子都干了。”

  尼科拉伦自然而然的从路西法多手上夺过了坏子,把他喝了一半的水都喝了下去。路西法多也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虽然这不过就是同性朋友之间常有的分享饮料而已,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觉得有那么点色情。

  两个不同类型的美形对等的啜饮着一个杯子里的饮料的亲密举动,简直是令人不由得想记录下来的画一样的风景。

  但是对怀抱着俘虏魅力无比的上司野心的帕多里克来说

  ,他却只发现到眼前这个情报军官是个密斯卡西拉少尉概本没法相提并论的经办敌而已,一下子就燃烧起了猛烈的敌对心。

  希望成为氖人瞩目的偶像的伪天使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堕天使已经以精神感应能力了解了自己的性格,设下了一个匚妙的圈套,而他瞬间就中了招。

  ——嗯~。这么简单就上套了。还真是可爱呢。真是的,路西这家伙身边的人全都这么有趣,真是好~好~玩~哦~

  而那个男人则从一开始就在这方面迟钝无比,尽管他从实行任务的时候精神就处于了半战斗状态,可是对别人的事情还是这么粗枝大叶。就在这个时候,真人和海因斯军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们走进了休息室。

  在为他们两个引见了来得迟了一点的外交部支援者之后,黑发的主管看了看携带终端,确认了上面表示的时间。

  “虽然还早了点,但是大家去午餐吧。记得离开文章的时候要保持间隔。”

  “咦?午饭的话,我已经在工作联络的时候拜托兰格雷大尉送过来了哦。”

  “……我说我呀。请考虑到这是个绝密计划好不好?尼可。”

  “我知道的。不过她没问题的,我可以保证。”

  他已经用精神感应扫描了梅莉莎的深层心理,并且还对她施加了绝对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强力暗示——作下了恐怖的侵犯人权勾当的情报军官,带着高洁的、天使般的微笑这样说道。

  “啊,这样啊。”

  换了是自己,肯定也会做出跟尼科拉伦一样的行为,于是男人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判断。

  就算再怎么迟钝,路西法多毕竟也是健全的成年男性。对妙龄美女的来访,他可是不胜欢迎的。

  何况对方还是性格爽良的梅莉莎,那更是没话说了。毕竟这个工作场所里挤满了男人,又容易累积压力,所以不管是心理还是眼睛,都正渴望着这关的滋润啊。

  本来担任这个职责的应该是副官莱拉,可是她今天却不巧轮休。而到了夜里,她还要代替缺席的中队长去指挥宇宙港警备的深夜勤务才行。

  “那么在外卖送来之前,你们就各自去休息吧。”

  “大尉。我得去完全那个特殊任务,能不能暂时出去一下啊?”

  不只从心底爱着身为紫色天堂编辑的未婚妻,连对她的兴趣都出手相助的鲍比·海因斯军曹举手道。

  “准许。反正也不知道会送什么过来,如果你想吃什么东西的话,就自己去吃好了。”

  “是,长官。太谢谢您了!”

  想像着恋人那充满爱与感谢的言语,通信科的军曹现在就呵呵地偷笑了起来。他把笔记本电脑夹在腋下就跑了出去。

  在他出去之前,身为超能力者的拉斐人对他施加了不许汇露的暗示。

  路西法多走到饮料终端前,为用特殊能力从里侧进行了不合法的动摇的外部支援者要了一杯红茶,自己要了一杯咖啡,走了回来。

  “谢谢你!能记得我是红茶派的也只有你了。我能感觉到你的爱哦。”

  “先不说爱跟记忆并没有因果关系,我身边不沾咖啡的也只有你一个罢了。”

  “因为茶是我的个人嗜好品啊,要说有谁奇怪的话,其实是那些不分喜欢讨厌什么都喝的人才对呢。——对了,密斯卡西拉少尉。你的姓氏很独特,你有没有一个在学都凯罗做副教授的亲戚啊?”

  在摆成U形的沙发上,真人和帕多里克分别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喝着咖啡,尼科拉伦那唐突的剖让技术军官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是,长官司。我的叔父就是在那里,拓实·密斯卡西拉。您认识他吗?”

  “就是他!是阿拓。你的叔父是我在医学部的时候的同学。我毕业之后就做了军人,而阿拓留在了学都,重新又进了工学部。我听说他现在已经是人工生物学的副教授了。”

  “我正是因为受到叔父的影响才进了工学部的……这么说起来,您和我叔父是同期的学生……可是我叔父都已经五十几了啊?”

  真人混乱的嘟囔着。

  就算曾经因为成绩优秀而高中跳级毕业,能比普通学生更早的进入学都,毕竟也是有限度的。

  以叔父的年龄这个不动的基准作参考,眼前这个青年与叔父的年龄差别未免实在是太大了,真人没法解释这么古怪的事情。如果是叔父重新上的工学部同学还算好些,在叔父上医学部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没有出生呢。

  尼科拉伦直截了当的揭开了真人想都不可能想到的真相。

  “我们同年。因为我是拉斐人,所以外貌的变化并没有你们地球人那样大的。”

  两个年经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第一次得以接角著名的被称为“天使之末裔”的种族,在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具有那种独特的氛围与美貌的同时,他们也为那与地球人感觉相异的外表与真实年龄的差距而感到了困惑。

  就算知道了真实年龄,也不能把他当大叔来对待。

  “啊……原来如此。抱歉我失礼了。”

  “而你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出身于学都的优秀技术人才,却被左迁到这种边境行星上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啊……是因为跟上司有过比较深广的对立而已……”

  真人以复杂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着。

  就像也有着医生资格的拉斐人所指摘的,真人现在的境遇以他的经历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太符合。

  可是路西法多也是个由于本人原因不断的重复着左迁与升职的家伙,见部下难以启齿的样子,他也不想硬去刨根问底,但这并不只是因为会触及到别人的个人隐私而已。

  首先,尼科拉伦在发问的时候已经读取了对方的心理,马上就得到了回答。如是他判断出有追究的必要的话,就会通过精神感应告诉路西法多的。

  “我有点头疼,为了散散心,我要去文章角落里看会了杂志,你们两个就好好谈谈学都的事情吧。”

  帕多里克本想追在离席的上司身后,但一想到既然他在头疼,自己对他说话恐怕会让他觉得烦,就放弃了这个举动。

  而路西法多也没发觉自己成功地击退了部下的尾随,又回到了工作文章里,他从自己的一个挎包里拽出了一本杂志,接着拿起自己用的和预定给坐在旁边的尼可用的椅子,又走出了房间。

  他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把另外一把放在对面的椅子当成脚凳,把双肢放了上去。

  摆好了读书姿势之后,他打邢久违的紫色开学。

  从日期来看是三年前的七月号。也没什么特别卢读的连载小说,是从莱拉那里随便拿来的过刊。

  随便扫了几眼与内页上那些陌生的英俊男生们的照片或者新闻,没有一点能引起兴趣的东西,就迅速的翻到了目录页。

  小说专栏里排列着的作家名称几乎都是些第一次看到的笔名。毕竟是隔了三年,由于调任等种种原因,作家阵容也发生了巨大的更替吧。

  路西法多想要通过大笑一场来排解与迫降的宇宙船电脑接触造成的压力。可是这里面叭一一个他所熟悉的名字却属于一个爆笑度很低的耽美系作家,他现在并没有积极阅读她的大作的欲望。

  总之先看看简介那一栏,来决定第一个阅读的小说吧。

  “夏贝特·哈姆。巨大变化描写几乎要超过容忍极限的疯狂之爱,恐怕再也无人能出这位作者之右了。被她笔下那充满情欲与妄执的灼热世界所俘虏的狂热读者们,都纷纷地发出呼声,诉说普通的爱已经再也无法满足她们。”

  不坏。试试这个好了。

  翻开目录上写着的那一页,首先看到的是标题页,上面画着一个脖颈与手肢都被带锁链的镣铐束缚住的男人。路西法多根本连看都不看那张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与模特相似”宗旨的绘画,只看了标题与广告而已。

  《秘蜜的房间》——

  很棒耶。

  恐怕这并不是错字吧。光是这个标题,就已经漂荡出廉价色情小说的那种味道来了。

  路西法多的胸口因为感动和隐隐的期待震动着,读着那些压题的广告句:

  “禁忌的蜜液之房间。被上司的亡执捕获的瓦鲁多·休密特,从此领略到了倒错的灼热欢乐——”

  瓦鲁多·休密特!!这次的牺牲者竟然是小瓦呢!虽然文章本身散发着陈腐的气味,但是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内容优秀型文章了!

  这以说起来,在之前的那次以《紫色天堂》为议题的会议上,瓦鲁多本人也曾经说过自己被拿去当了模特,结果遭受到相当沉重的打击的事情。

  “我听说自己进了小说的时候,抱着看恐怖片的心情看过一次,结果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那可是让我因为打击太大,缩在订上呜呜哭了一整晚的屈辱呢。”

  在知道了素材是谁之后再回头去看那张小说的扉页,觉得根本就没有一点像是瓦鲁多的地方。画上那个半裸的男人半张着嘴,看起来更像个马上就要饿死的吸毒鬼。

  虽然不是那种腱子肉一块块隆起来的肌肉男型,但瓦鲁多好歹也是个上得了台面的潇洒军官,这张画对他来说未免也太失礼了。

  路西法多也只能认为,多半是热爱阅读《紫色天堂》的女性们都有着另一种视点吧?

  在充满了情欲与亡执的灼热世界里,小瓦那几乎要超过容忍极限的疯狂之爱。

  “…………”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啊。

  赶快看看吧!路西法多迅速的读了起来。

  默读开始五分钟后——

  路西法多再也无法忍耐,盛大地哄笑了出来,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一齐回头去看。

  从莱拉那里听说过《紫色天堂》是本什么内容的杂志的尼科拉伦,以冰冷的视线望向笑得缩成了一团的男人。

  “就算现在是休息时间,也请不要在重要的计划中间阅读紫色天堂这样的东西。而且我完全无法理解你把这种杂志带到这里来的神经。”

  “紫色天堂!那种东西……你还真的去看啊?”

  真人与帕多里克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两个美少年跟屁虫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杂志内容的厌恶感,可是那个男人却根本无礼三个同性非难的眼光,再次拿起书来,悠然的继续起了他的阅读。

  三头(密斯卜西拉)真人的一族代代都继承着朴实刚键、文武双全的硬派家风。对于父亲和叔父们、还有哥哥们一起修习多种武道以锻炼身体的真人来说,那些炫耀自己的肌肉壮汉根本就是只要有身体比较大的软弱鬼而已。

  事实上,他之前就曾对刚刚上任就意图强暴自己的上司作出反击,让对方受了不可能恢复的重伤。只是因为对方也动了刀子,他才免于被关进宇宙军监狱,在防卫过当的判决下被左迁到了卡马因基地上来。身为三头家族的男人,家训中的一条就是为自己所认同的优秀年长者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称为“男儿之本怀”。而这其中也包含着,如果被这个自己认同的男性寻求的话,也要护持肉体关系的意义。

  虽然遵从着这条彻底的挑战种族存续原则的匪夷所恩的家训,三头家族却一直撑到了今天也没有灭亡。这与其说是他们所挑男人们幸运地都不是破灭型的人类,不如说是并不把一族中的男性们当成一切的贤明女性们的功劳。

  在与路西法多相遇的时候,真人身体中流动的三头家族的血就发出了:“男儿之本怀就在这里啊!”的呐喊。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都以认定了生涯唯一的主人的狗狗的心情追逐着路西法多的身影。

  所以对他来说,紫色天堂里的小说乱写自己根本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可是自己已经决定以身相许(!)的唯一人选项本人,却认真地去读那种庸俗恶劣的三流同性恋色情小说,还能读得乐不可支!

  “下流无耻荒唐无稽的故事!怎么可能读那种玩意儿还读到哈哈大笑啊!我怀疑大哥你的良识!”

  而面对这个毫无疑问的从环节始就不具备什么良识的大哥,真人愤然的抗议也只能化为一阵耳旁风而已。他没有的不只是良识,连常识也丝毫不具备。

  真人根本都没发现,如果把一生献给自己认定的这个男人的话,“男儿之怀本”就会彻底变成“男儿之愉快”了。三头一族之血的咒缚是多么的可怕啊。

  “如果自己被当成素材的话可就根本笑不出来了啊。那会把男人的自尊心都撕成碎片的呢。啊,可是如果是大尉来做人家的对象的话,人家就会觉得好高兴呢。我说出来了,呀~”

  “什么‘我说出来了,呀~’啊!这也是有男人自尊心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不要因为你比人家没人气就吃醋嘛,男人的嫉妒可是很丑陋的呢。密斯卡西拉少尉。”

  “你就不觉得把在那种同性恋色情杂志里有人气这一点引以为豪是丑陋的事吗?拉塞尔中尉。”

  美少年跟屁虫之间的对决敲响了第三回合的锣声。

  尼科拉伦面带着仿如天使般慈爱的微笑,却因为嫌麻烦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给部下们的低水准争吵浇了一桶凉水的,是路西法多的再次大爆笑。这闪是腰都直不起来的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啊哈……呜呜呜好、好痛苦……!要……要死掉了……呜……”

  他人椅子上出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还用拳头捶打着地板,笑到停不下来的地步。

  见了他所展现出来的一半已经陷入呼吸困难的豪快笑姿后,正在吵架的两个人一齐丧失了敌意。

  “……好有男人味!实在是太有男人味了啊,大哥。”

  “夫的是好帅呀!其他男人都做不来那么夸张的动作的呢。”

  “不,只不过是普通的男人知道自己不能去做而已。如果真的做了的话,绝对会被整个社会在背后指指戳戳的。”为了两个青少年不再对这种错误表示尊敬,情报军官如此规劝道。

  路西法多带着一副快要向导氧而死的模样,用手撑着放脚的椅子站了起来,转过椅子,坐在了上面。

  “啊啊,实在是好好笑了一顿啊。我的压力一下子就被吹飞了呢。”

  在他拿下护目镜,用手揉着眼睛的时候,请救入室许可的呼叫器就叫了起来。

  担任外部支援的拉斐人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应答装置。

  “请讲。”

  『我是萨兰丁·阿接姆特。还有卡加也来了。』

  一瞬间因为警戒而绷起来了面孔的路西法多,表情又在瞬间缓和了下来,他以视线询问尼科拉伦,医生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情报军官微微的耸了耸肩,以动作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然后礼貌地回答了来访者一句,按下了开门的按钮。

  两位军医以身穿军服的姿态走了进来。

  有着青绿色头发的外科医生打量了一下休息室,然后俯视向坐在椅子上的路西法多:

  “海因斯军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卢在他去军官食堂吃午饭之前,给他做个暂时止痛的针灸治疗。”

  “我只是陪着萨兰一起过来而已。不知道你们聚在这里是干什么,不过看起来你们意外的闲啊。”

  听了卡加·尼萨里直率的感想,美年年跟屁虫X2同时露出了感情遭到伤害的表情来。

  “军曹出去摸鱼了,现在不在。他的伤我已经治好了,所以没有再治疗或者住院的必要了。先不说这个,你们是从谁那里听说这个地方的?”

  “安里……不,是拉克罗副司令说的。因为想借用海因斯军曹,所以要我发下暂时出院的许可,在清早进行通信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了。那时候刚好有危急患者被送进来,我没时间给军曹做针灸。——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路西法多一只手拨起落在额头上的前发,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嗯。拉克罗中校会如此信任医生也是当然的,我并没有非难这个判断的意思。可是毕竟你们二位实在太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了。我们会集合在这里,正是因为要做的工作必须要严格保密才行。”

  “那真是失礼了。不过现在还不到午休的时间,我们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碰到其他的人。”

  “知道了。那拜托你们了,千迈出不要把我们在这个房间的事情说出去哦。”

  在答应了这上以玩笑一样的口气做约定以后,医生们对大尉的新发型发表了评论:

  “你变了发型,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呢。”

  “因为这跟你的精神年龄更接近,我挺喜欢的哟。”

  “能被外表与精神年龄两方面完全一致的本这么说,我真的很有信心啊。”

  “你说谁啊!”

  “你看你看,就是因为你总是生气生得这么可爱,才会总被大尉捉弄的哟。”

  “我才不想连你也说什么可爱——呀!”

  路西法多一只手臂抱着僵硬掉的白氏的头,另一只手抚摸起那羽毛一样的白色卷发来。

  “嗯~,手感就像柔软的丝绸一样呢。心都变得好平静。毛皮果然还是要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好,这样摸起来才最高级啊。”

  “毛皮?你这家伙·不管怎么说,把人当动物看都太没礼貌了!”

  “可是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啊。我老是被莱拉这么说呢。”

  路西法多以很认真的表情反驳卡加道。

  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的白氏,打算用一记铁肘让从背后抱住自己的男人松手,可是他的手肘却撞不到弯下高大的身体抱住的路西法多的身上。

  看不下去的萨兰丁出手帮忙了。

  “虽然这些内容是我想象出来的,但是你副官说出的这些话一定是和你们之前的对话紧密相关的吧?把你想成是人类实在是太火大了,干脆想成是世间少有的漂亮动物好了。是动物的话,就可以自己想怎么洗就怎么活——据我的推测,不外乎就是这样的对话吧。”

  “好了不起啊,医生。你真的很了解莱拉的性格呢。”

  “我理解的不是你的副官司,而是她所分析的那保生物。现在她也一定在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那个上司不会又给谁弄出麻烦来了吧。你就不觉得没个省心的时候的她很可怜吗?”

  萨兰丁对她报以的同情,是与路西法多攫上关系的大多数人都会产生的感情。

  元凶生物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是觉得她很可怜啊。因为莱拉是我的生活必需品么。”

  “——你真的是什么时候都用自己的视点在说故事啊。”

  “因为我的人生的主角就是我·自·己嘛”

  一直很感兴趣地默默听以这里的尼科拉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太棒了,太棒了!这真是句名言啊。”

  “不要在那里不负责任的笑了,请让这只动物快点放开我好不好?我认为周围的人也要对这只动物的调教失败负责,而其中也包括你的影响在内。”

  一直被比自己小了一百多岁的男人抱住的卡加,不悦的向着笑得很开心的拉斐人说道。萨兰丁一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之后又忽然的想到了一件事,便对卡加的变代释怀了。

  看起来,因为种族的对立而见面就唇枪舌剑的白氏和拉斐人,已经因为深夜中的酒会而得到了和解。

  当萨兰丁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被找到路西法多的房间的时候,这才发现喝得醉醺醺的两个人要好的一起去夜袭路西法多,之后又醉成了两滩烂泥,不得不请自己来照顾。

  而路西法多本来就已经因为极度疲劳陷入了昏睡状态,却因为这两个家伙的打扰不得不缩短了珍贵睡眠时间,一定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吧。“路西法多,你那之后又睡了吗?”

  “还是睡了啊。那之前也睡了一阵,加起来大概是五个小时左右吧。后来被尼可的梦话给吵醒了,接着就去准备计划的事情了。虽然一大清早就把拉克罗中校和阿真叫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托他们的福,计划在中午之前就能进行了。现在工作告一段落,正在休息。打电脑战精神很疲劳的呢。”

  在抱了个够本之后,男人终于解放了那只有着软软的卷发的小白兔。

  但这次换小白兔反过来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说梦话?他说什么梦话啦?”

  “不可以!绝对不能说出来!”

  在交替地打量了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红着一张脸大叫的拉斐人,和脸上写着“如果是能用来嘲笑他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的白氏之后,路西法多开口道:

  “尼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说了一句可以让我很清楚的怎么看我的话。话又说回来,我去帮本盖毛毯的时候,本也在梦话里说出了一个微妙的相同的人名哦。”

  “呜哇!”

  卡加也红着脸跳了起来。

  看起来两个人都猜到对方说的是什么话了,一起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萨兰丁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这一点,黑发的大尉坏笑着补上了一句:

  “没关系啦。反正那是医生的话就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梦话嘛。”

  “就算你给我这样的提示,我也还是猜不出来,而且为了卡加的名誉,还是从此保密的好。说梦话是不可抗力,就连我也没听过自己的梦话呢。要不然的话,下交我们就一起睡个觉看看,再由你来告诉我我都说了些什么吧?”

  魔鬼医生那大胆的发言顿时引来了一片惊叹。

  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来,就是再迟钝的男人,多少也会有点动摇了吧。萨兰丁的用意就在于此。

  可是,男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美少年跟屁虫BROTHERS就一齐发出了悲鸣。

  “不要啊——”

  第一声是两个人的合唱,接着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怒吼起来:

  “才不要理那种糟糕的老头子啊!”

  “能和大哥一起睡的只有我一个人!”

  “人家才明明又年轻,又可爱,又有一头闪闪发亮的卷发的!”

  “明明都这么倾慕你了,为什么还不理睬我啊?”

  “大尉——”

  沐浴在两位医生投来的无情冰冷视线下,计划主官顿时陷入了恨不能挖个坑钻去的窘境。

  而指望不上的外部支援者呵呵的笑着,又加上了一句无责任的调侃: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可是你选择成员的标准,不会真的就是脸蛋吧?”

  “选择基准是能力。成员里不是还有海因斯军曹在吗,我想这应该就很好的说明了问题的。”

  “你就找不致于更正经一点的人才了吗?”

  “你的话真是原封不动的表示了我现在的心境。尼萨里医生。”

  “糟老头子这句话带有侮辱性。虽然我并不以自己的年龄为耻,但是也并不想对针对自己的侮辱还发示宽容。”

  “都是我监督不力。实在对不起,阿拉姆特医生。”

  “诉说自己比轶较年轻可爱这样的言语,正是在向周围的人撒娇邀宠。实在是不堪入耳,丢尽了银河联邦宇宙军军官的面子。”

  “我发自内心地向您表示道歉,长官!”

  发觉到就是斥责低头哈腰的大尉也解决不了问题后,两个人以低沉的声音商量了起来。

  “这么说来,我们最后的态度也许的确是有点太温和了呢。”

  “所以才会让那些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的年轻人小看了我们吧。”

  “那么就多多少少的给们们一点点教训吧。”

  “让我施展一下久违了的身手好了。”

  你你你你们在说说说说什么啊——算我求求你们信手好不好,才是计划的第一天啊!(←路西法多内心的叫喊)

  两位军医的阶级是上校和中校,也就是校级军官了。如果他们要以侮辱上司罪对这两个笨蛋进行教育性处罚的话,身身尉官司的路西法多是绝对不能表示异议的。可是唯一能担任调停的来自中央本部的精英军官,却是一副超级期待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连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最后拯救了陷入走投无路的危机的中层管理人的,是请求入室许可的呼叫器。

  “啊,一定是梅莉莎!是送尼可拜托她送的午饭来了吧!”

  “请讲”

  拉斐人以一副很明显的嫌妨问搅了好事的态度,悻悻地回答道。

  『我是瓦鲁多·休密特大尉。我送午饭来了。』

  “……这哪里算是绝密计划啊?”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尼可一边按下开门按钮一边嘟囔,路一点一滴支多则以完全放弃的态度无力地回了他一句。

  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倦的理由诅咒了这个基地啊。

  “哟,路西法!工作辛苦了。我在食堂碰到莱拉,因为她没和你在一起,我就问她怎么了——呀啊啊!变态医生!!”

  两只手提着保温箱高高兴兴地走进来的瓦鲁多,在发现在萨兰丁和卡加的瞬间就发出了惨叫。

  一把抓住马上就转身想逃的朋友的手臂,路西法多向他哀求道:

  “拜托了,小瓦!我现在面临大危机了呢。虽然我知道你不要,但是证请你暂时留在这里啊!”

  “我才不要,你就饶了我吧!”

  “我求你了。你只要等到梅莉莎来了就好。”

  “咦?梅莉莎要到这里来?”

  一听到自己还恋恋不舍的前妻的名字,瓦鲁多的态度就立刻软化了。看到了一丝生机的路西法多立刻紧抓这一点劝谕道:

  “对对对。尼可拜托她送饭来给我们了。现在起来东西要多了,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我想她马上就该来了。”

  “我觉得我会怕得咽不下去——”

  “那至少能喝杯咖啡吧!——啊,对了,小瓦你也要去宇宙港那边执勤吗?你不是刚值完夜班要轮休了吗?”

  说到这里,路西法多这才放开了紧拽着瓦鲁多的手。

  瓦鲁多把放着午餐的保温箱递给了真人他们。“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我的副官司玛丽亚拜托我跟她换了班。她丈夫休假的时候跟附近的小孩玩,结果被传染得病了。病名叫什么什么来着?我给忘了。她毕竟才刚新婚,既然她说要看护她丈夫,那我能说不吗?不然她可是会恨我的哦!”

  “和那样的女性结婚,估计他不是个很有包容力的父亲型年长型男人,就是个什么也没考虑的小鬼吧。为了周围的人好,我祈祷是前者,可是现实来说应该是后者才对吧。”

  “八九不离十吧。她丈夫是其他中队的副官,因为有个比较奇怪的兴趣,所以挺有名的。说得好听一点是收集爱好者,说得不好听就是OTAKU了。听说他收集了山一样多的哄小孩的特摄节目的商品。有流言说他会玛丽亚结婚,就是因为独身军官用的宿舍已经放不下那些收藏品了。虽然说是流言,但是满有可信性的哦。”

  瓦鲁多和平时一样披露了他身为情报通的长处,附带用鼻子哼了一声。

  “他会跟邻居小孩玩,不会就是在玩模仿宇宙战队或者浏览战队之类的游戏吧?那小子根本跟小孩子是一个档次的呢。”

  “反正他也没给谁添麻烦,只要玛丽亚幸福不就好了吗?两个人都是小孩子个性,这不就是天生一对了麻。”

  “啊,原来如此。还可以这么想啊。的确也是,只要他们自己不生孩子,那生活不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吗。……反正我是离过两次婚的人,也没有资格对别的夫妇说三道四啊。”

  也许是刚才提到了梅莉莎的名字的关系,瓦鲁多多少有点消沉。路西法多安慰着朋友,而旁边的尼科拉伦把两位医生请到沙发上落座,又礼貌性的给他们倒上了茶。

  美少年跟屁虫们极端不满,但在萨兰丁的一瞪之下,两个人顿时小脸苍白,浑身僵硬。

  因为职业的关系,医生们都有着比别人多一倍的忍耐力,可是他们的性格却都并不怎么宽大。尤其是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头,他们是特别的讨厌。

  虽然路西法多可以对他们无所顾忌的有话直说。但那是建筑在他的实力,和已经确立起的友好关系基础上的。

  萨兰丁身为蓬莱人,会让地球人产生本能的恐惧感。而卡加也有着超能力,要教训人类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自从觉得针对军医院院长维安·尤的打击没能发挥太大的效果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对什么人进行过精神上的威吓了。

  那么这次就来个时隔许久的重出江湖,把这两个家伙吓到哭吧。卡加如此决定之后,忽然又想起之前曾有不少人因为情绪不安定而退出了军队的事情来。

  他向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外科主任耳语道:

  “呐,萨兰。如果我们现在把这两个小鬼弄哭再赶出军队去的话,那家伙会不会困扰啊?”

  “他会困扰,而且会很困扰的。因为谁也不会把一堆没用的家伙特地都弄到这个房间里来啊。”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只好手下留情一点吧。”

  卡加身躯垂下眼睛,作出忧郁的表情。

  听了这几句话,尴尬地瞟着医生们的两个年轻人的脸上天时失去了血色,开始冒出冷汗来。特别是帕我里克,他把眼睛都睁成了大大的圆形,像是喘不过气一橛的大口吸着冷气。

  这时候,拉斐人以柔和的精神传感打断了卡加的思考。

  『对不起哦~。关于这件事呢,因为小朋友们今天下午还有工作要做,还请不要给工作造成障碍哦。』

  『所以我们会手下留情啊。』

  『嗯,我知道了。谢谢。』

  传感之后,正在用精神感应给地手施加着精神负担的卡加便停止了感应。他已经发现帕多里克·拉塞尔马上就要陷入混乱状态,就想起耐性也是因人而异的事情来。就是尼科拉伦不拜托,他也会住手的。

  情报军官走到饮料供应机前面,把几杯红茶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在把红茶放在医生们面前后,又转向满脸惊恐的年轻军官们问道:

  “你们怎么了?两个人脸色都好差啊。”

  “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不,什么事也没有……”

  关于这两位军医院的医生,基地里流传着许多许多的传说,帕多里克不是没有听过,但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近距离的接角了他们之后,他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认识。

  而在宇宙港的特殊任务中与萨兰丁见过面的真人也是,在小看了魔鬼医生这一点上,他跟帕多里克差不太多。

  两位军医院的医生有着很明显的与地球人属于不同种族的异质之美。不只是发色与眼睛颜色这些一目了然的部分而已,就连那白晰的肌肤的质感,与地球人的都是那么不同。不同到让人吃惊的地步。

  对地球人来说,能够分类在白晰肤色范畴的人,因为皮肤下面流着血色会透过皮肤显现出来,所以面部看起来是粉红色的。

  而萨兰丁那珍珠一样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肌肤,还有卡加那陶瓷一样光洁的肌肤,都与地球人分类为白色、看起来却是粉红色的皮肤不同,都是纯粹的白色。

  他们不但拥有这样的肤色,还拥有着非常端整的面容,看在地球人的眼里,他们就算是人为制选出来的东西一样。看着他们,就会感觉到一种仿佛等身大小的人偶活动起来卫样的不自然感,这也是地球人会对他们如此畏惧的原因之一。

  何况他们还不只有着与年龄相符的沉稳、对工作的自信,还有着腹中空空的人类所不可能拥有的压倒性的存在感。

  在正面面对他们之后,两个美少年跟屁虫立刻就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毛头小孩而已。他们的背上级阵阵的冒出凉气来。要不是有路西法多他们在场,他们一定撑不了几分种就争先恐后的逃出房间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不管听来多愚蠢的谣言,其中也会包含着几分真实。但是暴言都已经说出了口,想收也收不回来,现在要后慢也迟了。

  难怪传说里总是包含着“不角犯鬼神,鬼神就不见怪。”这么一句的啊。

  可是这里却有个胆子上长毛的家伙,他即使面对着降灾的鬼神也面不改色,还能把他们当成朋友来交往。这该说是单纯的没神经呢?还是因为他的名字就是恶魔之王的名字呢?

  路西法多根本就不知道在他背后进行着的无须言语的制裁,继续跟要好的朋友聊着天。

  “——就因为这样,我就先把中队交给莱拉一个人了。反正第三期是深夜勤务,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啦。……我是这么希望的。”

  “对她来说有问题的是你才对吧。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啊?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如果只是收集情报的话,应该会很快的。接着就是分析这些情报需要多长的时间,等进入分析阶段的时候,我希望能再增加几个人就好了。”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哦,害得我都想来给你当修补了。可是就是跟不会打电脑战一样,我也不擅长分析情报的。还是请情报科浙几个要员过来的好吧。”

  听了他的话,路西法多吃了一惊,马上回问到:

  “情报科?我们这里有这个科吗?看组织图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个配置,我才自己叫了几个人过来的。而且既然有情报科在,为什么连副司令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情报科?我们这里有这个科吗?看组织图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个配置,我才自己叫了几个人过来的。

  而且既然有情报科在,为什么连副司令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咦?组织图上没有吗?开玩笑的吧。我们这里可是担任首都卫戍的基地啊,怎么可能没有情报科呢?好比监视行星军队,察看有没有暴动的可能性啦,监督行星政府或者议会是不是机能健全啦,有没有人操纵媒体进行情报操作啦这类的事情不都是情报科的工作吗?要是我们的基地没有情报科,那可怎么办?”

  “这话你问我?我才到任两个月而已耶,小瓦。这个时候就要请连续勤务了四十年的基地活事典出马了——阿拉姆特医生!”

  手拿着红茶茶杯的萨兰丁转过头来看着他。

  “什么事?”

  “这个基地居然会没有情报科,这对担任首都防卫的组织来说不是很不正常吗?请问你知道些什么吗?”

  “在我刚到军医院就任的时候,情报科是存在过的。我还为隶属情报科的军官做过腹膜炎的手术,所以能确定这一点。可是在不久之前,基地为了削减经费进行了组织改革,我听说情报科就被合并进通信科去了。”

  这根本就是会严重降低基地机能的荒唐处置,可是对这个贫穷的基地来说,却是很现实的事情。

  路西法多和瓦鲁多听得一时无语,这次卡加开了口:

  “奥斯卡休塔大尉。我想你还是对上了年纪的人嘴里说的‘不久之前’多留心一点的比较好。因为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你还不是一样这么说话吗。”

  “因为我刚被人说过啊。三天前,我跟护士长闲谈的时候把十年前的事情说成是‘最近’,结果被她笑得好惨呢。”

  “是的是的!我也在说三十年前的时候说出了‘前段时间’,结果被人家吐槽我说‘那都是好久好久前的过去了好不好’呢。”

  尼科拉伦也插了进来,怎么看地都是两件美青年和一位美年的医生们彼此点着头,一起快乐的笑了起来。

  而外表与实阮年龄没有差别的两位大尉对此没法发表任何意见,他们把话题又转回了从哪里去找进行情报分析的应援要员这个悬案上。

  “既然情报科和通信科合并了,那么通信应该也应该多少也担负了起了情报科的任务吧,现在是不是也还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呢?”

  “我觉得还是不要抱期待比较好吧?通信科的事情我想问过会儿就过来的梅莉莎就好了。啊~,真是越了解就越觉得这个基地讨厌啊!不过自从小路你过来了之后,现在已经多少变得有趣了一点呢。”

  “根本是有谁诅咒了这里才对吧。——现在脖子还真的有点饿了,小瓦都买了什么东西来啊?”

  “三明治。”

  “正好适合着分着吃。在追加的东西送来之前,我们就先填填肚子吧。”

  瓦鲁多偷眼看了沙发上坐着的年长三者三人组,然后无力的遥了摇头。

  “只要那两位进入我的视野,就会给我造成相当的压力了。现在一天始你害怕的善也过去了,我还是回去吧。”

  虽然那三个人是在和悦的笑着,但这根本不能作为和平的证据。因为这些家伙们是可以带着笑容切开人的身体,开心地为人下毒,或者愉快的放起火来的。

  但是为了报答真心诚意让送饭来的朋友的亲切好意,路西法多闭住了口,并没有把这些会扰乱心中安宁的话告诉他。

  就在路西法多再也找不到挽留朋友的借口的时候,请求进门的呼叫器恰好适时的响了起来。

  拉斐人使用了精神感应能力,确认了走廊上的人是梅莉莎·兰格雷,于是连对答的工夫都省了,直接打开了门。

  配属于第六连队的通信科中队长都没法腾出一只手来整理一下弄乱了的红色卷发,两只手提着大量的东西走了进来。

  女军官属于那种会以毫无破绽的化妆强调自己的女性物质的类型,无论什么时候看来,她都像热带兰花一样华丽。

  “抱歉晚了给你们送来。小卖部的人比想想的还要多呢。”

  路西法多快步的走了过去,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包袱。帕多里克和真人这两个年少组的成员也急忙站起身来,帮着主管把送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因为每天都亲眼目睹,梅莉莎深知军人、特别是男军人们的食欲到底有多旺盛,所以她送来的食物分量相当的重。但其中却有一个袋子,轻到非常显眼的地步。

  “那是一次性的盘子、叉子还有纸巾啦。因为你们以后也要用,所以我买了很多。”

  “谢谢。只有女性才会这么细心地着想叫。我就根本学不来。一共是多少钱?”

  “不用啦,是我送给你们的。话说回来——”

  梅莉莎缓缓的扫视了一下挤着七个男人的房间以她特有的歌唱一样的口吻说道:

  “我所踏进的这个房间是天国的花园吗?这里开满了各有特色的美丽鲜花啊。简直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哎呀讨厌,里面还混着一根杂草呢。”

  听梅莉莎说了这句表示扫兴的话,瓦鲁多忍不住生起气来。

  “你说杂草是在说我吗?难道我是杂草?”

  “啊啦,休密特大尉。难道你有在这些成员中间还能把自己当成是花的自信啊?”

  “好了好了。虽然比起那群肌肉猩猩是少了几分闷热,可是说到底不过也是大男的集团罢了。在如此缺乏滋润的情景里,您的来访对我们来说就是旱天里的甘霖啊。”

  过来劝解的路西法多以相当真切的心情这么说着。除了帕多里克·拉塞尔之外的所有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表示的赞同。

  “大家都好会说话哦。能被你们这么夸,我当然也很高兴啦。好,都来吃中饭吧。因为你们做的是头脑工作,我想还是能马上转换成葡萄糖的米饭类食品最好了。”

  “啊!是饭团和海苔卷!太谢谢您了,兰格雷大尉。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呢。”

  真人·密斯卡西拉露出了路西法多以外的人都绝难一见的满面笑容,向她道着谢。

  卡加则很认真的盯着海苔卷上下打量:

  “我们医院的小卖部是把这个东西贴上‘米饭卷’的标签来卖吧,不过这也是有生以来的一种吧?我挺喜欢这种微微有点酸的味道的呢。”

  “咦咦?原来本来就是这种味道啊?我们科的护士们老是吵着说小卖部没有好好冷藏,弄得我也以为是坏掉了,就给扔了呢。嗯大失败,太浪费了啊。”

  外科主任与他那耽美性的外表实在不太相合地,对自己扔掉了能吃的东西而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卡加身为同行,深知对经常被逼迫到极限状态的医生来说,食粮的问题是相当得要的,所以他对朋友的体验深表同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只有这个会被剩下呢。那是因为用了白醋才会有酸味的啦。只要看看标着原材料的标签就会知道了。”

  “说到实话,我觉得很震惊啊。想想就觉得太不甘心了。”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阿拉姆特医生。那么,今天就请把之前没有吃到的份都补回来好了。来,请洗手吧。”

  尼科拉伦把一次性的盘子和叉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开心的催促着他。

  围着食物高高兴兴的吃饭是和年龄没有关系的。

  梅莉莎微笑地听着男人们无邪的对话,带着笑意仰望路西法多。

  “你的发型变得好奇怪呢。不过是这样看起来比较野性,也挺不错的。”

  “这是莱拉的失败作品。她说只要买把叫什么削剪还是薄剪之类的剪子就能弄好的,可是在她这里那里的剪了一阵子后,就变出这个不知道在搞什么的脑袋来了。”

  “如果整体上都再剪短些的话,看起来就不会那么蓬乱了吧。”

  “可是会跟后面留下的长头发更不平衡的,还是就这样算了。”

  副局长鲁多伸手过来,轻轻捏起一绺他一直很在意的后面的长发。

  “这些头发根本没动过吧?你为什么只在这里留了长头发呢?”

  “因为要这样用啊。”

  路西法多觉得用解释的太麻烦,直接用那些头发卷起了朋友的身体把他吊志了三十公会高。

  但是瓦鲁多顿时因为惊讶和恐惧变得脸色苍白,见了他的表情,路西法多就为自己的草率举动而后悔了。

  虽然马上就把瓦鲁多放了下来,但是他因为被超乎人类的力量所操纵的冲击感而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而瘫坐了下来。

  在宇宙港的自爆事件发生的时候,瓦鲁多曾经通过屏幕看到了路西法多的空间移动能力。现在对方把这种力量向着自己使用了出来,他自然会受到震惊了。

  友盆地剧烈的动摇触到了可以说是路西法多唯一的脆弱部分。

  可是女性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她的坚韧。

  梅莉莎那嫩绿色的眼睛闪着光彩,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动说道:

  “实在是好精彩的把戏啊。不只是莱拉,我都想叫‘再举高一点!’了呢。看着就觉得好有趣哦!”

  笑意在路西法多的脸上慢慢的扩展开来。刚才她所说的话,有一半是她在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后,为了宽慰自己所说的吧。

  他弯下修长的身体,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又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耳语道:

  “你真是个配瓦鲁多太可惜了的女性呢。”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就陪我过一晚吧。性感声音先生。你知道吗?女人是通过耳朵恋爱的哦,不管你戴的是护目镜还是面具,你也一样能夺取女人的心呢。”

  “不好了啊。没想到我也会有把友情和女性主在天平上权衡的一天啊……”

  正在两个人用低低的声音对话的时候,他们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把倾向了梅莉莎的天平一口气拉回瓦鲁多那边的悲鸣:

  “这这这这个是——!紫色天堂4726年7月号!”

  瘫到椅子上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发现自己把放在上面的一本书坐在了屁股底下。他平息了动摇之后站起来,看清了那本书的标题。

  在目睹了瓦鲁多因为杂志而现出的恐怖形相的瞬间,路西法多就什么也没想的爆笑了出来,梅莉莎也是。

  这样一来,他们就都领悟到两个人都读过那本杂志上的某篇小说了,在不疑难问题的交换了一个同意的视线之后,他们再次为自己的行为而喷笑了出来。瓦鲁多扔下杂志,向着黑发的朋友就蹿了过去。

  “你看过了看过了看过了吗吗吗——?”

  通红着脸的瓦鲁多以恐怖的势头逼问着路西法多。

  虽然路西法多是很想冷静的回答他,可是朋友那激烈的反应让他更是忍不住笑,连说句话都是语不成声。他被执拗的要求着回答的朋友推搡着,直到背就贴到了墙壁上。

  《紫色天堂》的牺牲者双手紧抓着朋友的胸口,激烈的摇晃着。

  “你读了那个吧!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虽然不是不想去阻止前夫对朋友不讲道理的施暴的行为,但梅莉莎也为对方那非同寻常的错乱笑得要死,根本做不出回应来。

  她把手撑在沙发上蹲了下去。

  “化、化妆……要、要掉……掉了……”

  本来已经去饮料供应机附带的洗面台边洗手的人们,听到这突然的骚动,都转过身来看是发生了什么。

  咱西法多为了收拾这个事态,只得集中起了仅剩的全部自制心,拼命地压抑住了笑意的爆发。

  他能理解瓦鲁多改变面羞成怒的心情。虽然自己还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但这就和被人看见羞处是一样的吧。虽然只要冷静下来,把那想成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东西,丢着不管就好,可是在读那个小说时的愤怒与羞耻、屈辱一旦苏醒过来,的确是会让人暴走的。

  “你冷静一下,瓦鲁多。谁也不会觉得那是实话的啊。只不过小说里的人擅自起了和你一样的名字罢了。”

  “既然是那样……既然是那样,那干什么还要笑成这样啊!你跟梅莉都是!你们一定是在心理想着那就是我来看的吧!”

  瓦鲁多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悲痛。

  ——不可以笑,不可以笑哦,路西法多。如今可是事关你的友情的时候。只要是男人,就绝对不能笑!

  拼命对对自己这样说了之后,路西法多尽可能酷酷的答道:

  “怎么可能。”

  “就是啊,首先那本书出版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跟我结婚了吗。要我怎么想成是你啊。笨蛋。”

  梅莉莎也鼓起了一些力气,重新站了起来,为路西法多作了援助。

  “我的名字给用在了那种东西里,而这让我的心情绝望到了什么程度……你和梅莉都是根本不可能了解的……!”

  “我了解的!不管是谁被XXX的话都会讨厌的啊——……!”

  扑哧。

  大失败。举出具体例子来只会让自己想起来而已。——已经不行了。已经止不住了。我要笑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望向再次爆笑出来的路西法多和再次恼羞成怒的瓦鲁多的所有人的视线,都充满了深深的怜悯。

  就连平时总是鼓劲无责任的旁观骚乱的尼科拉伦也是。这次他比军医院的两位医生还要对被近回味起过去的不幸的瓦鲁多·休密特报以更深的同情。

  “都是把那种书带到工作地来的路西不好。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他一点教训。”

  周围的人对拉斐人那冷冷的话表示了一致的同意。

  “为什么你笑得出来啊!一个大男人被下了药绑架到地下室里监禁起来,然后被捆在床上,被塞进XXX,还被用鞭子抽,被铁链锁着,用带XX的XXX上。然后还有XX呀!XX!这到底是哪里好笑啊?嗯?你说说看啊?呐,你说这根本笑不出来啊!”

  虽然背转了身体,但还是听到了前夫完全是迁怒地责备着朋友的话,梅莉莎已经笑到无法抑制,用手直拍着沙发的靠背。

  ——的确是这样,他说得一点不差。亏这个这记得这么清楚啊~

  一只手捂着嘴巴的路西法多感到,如果自己再被继续这样责备下去,那真的会有窒息而死的危险了。可是笑得太过分的身体已经用不上力气了。

  想要逃跑而扭动着上半身的他的腿,和抓着他不让他逃跑的瓦鲁多的腿绊到了一起,两个人都失去了平衡,扭在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好疼……”

  虽然摔倒了,瓦鲁多还是没有放开对手的胸口,他骑在了因为承受了大半的冲击而在地上呻吟着的路西法多的身体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被马克思维路大队长说‘看起来你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的样子,那就让我来教给你男人的滋味吧’不可啊?”

  呜哇,好恶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上爬一样,文章里的所有人都颤抖了起来。

  由于摔倒的痛苦才免于笑意发作的男人皱起了眉头说道:

  “差不多该停止了吧,小瓦。”

  “可是你读了那东西笑了吧?我被人XX然后XX还被强行XX,可即使如此你还——”

  瓦鲁多的声音之所以会在[这里停止,是因为在场的其他人一起发出了混合着愤怒与痛苦的怒吼声:

  你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们接下来还要吃中饭哪!

  路西法多撑起上半身,直视着瓦鲁多的脸孔。

  “起来啦,小瓦。我看了这个会笑,是因为内容实在是太荒唐滑稽了。而听了你说的话会笑,是因为觉得为这个大闹的你很好笑,是因为觉得为这个大闹的你很好知。我可从来没有把那个真的想成是你而笑出来哦。”

  你根本是撒谎——谁都这么想,可是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混乱,谁也没有说出口来。

  瓦鲁多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的心情……”

  垂着头的他所挤出的声音,已经混杂着呜咽了。

  路西法多伸出双手,包住了朋友的双颊,温柔的他说道:

  “才没有这样的事。我很能理解的。笑得停不下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知道那是你的旧伤,却没想到它给你造成了那么深刻的伤害。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件事你一定是对谁也不能说。一直忍耐到现在吧?实是太可怜了啊。”

  刚才还被梅莉莎评价为会让用耳朵恋爱的女人们失魂落魂的魅惑的低音,顿时发近了它那无上的威力。

  温柔,甜美,听来又是那么舒适。

  不只是女性,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自己是听到了恋人间的绵绵情话的错觉当中,一起通红了脸孔狼狈不堪起来。

  “像这样发泄一下,是不是心情就好了一些呢?”

  “……好像是。”

  瓦鲁多用细细的声音表示了同意,用拳头揉了揉眼睛。

  “像这种架空的笨蛋故事啊,还是大吼一声,或者大笑一顿忘记了的好。知道了你是因为被写进了色情小说才采取这样的行动,谁也不会当真的。——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去洗洗手,和大家一起吃饭吧。”

  “嗯。”

  因为屈辱而快要哭出来的瓦鲁多,在路西法多的声音与语言的安慰下终于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男人都带着安稳但并不释然的感觉,把冰冷的视线投向了身为元氏的那个男人。

  而交抱着双臂站着的红发美女却产生了与他们不同的感情,她半开玩笑地向着站起身来、掸着衣服上的灰尘的男人明言道:

  “哎呀,该怎么说好呢。就是这个结果?因为男人的眼泪而使天平发生了倾斜,那身为女人的我的立场呢?”

  “对不起,梅莉莎。下次我在酒吧请你客吧。”

  “如果推给莱拉的话,我可不会绕了你哦。”

  “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判断戏已经落幕之后,观众们纷纷移动到沙发上,挑了自己喜欢的地方来坐。

  他们放好了盘子和喝饮料的杯子。

  帕多里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觉得很不高兴,泄愤似的嘟囔着:

  “海因斯军曹真是个笨蛋。如果他留下来,不是就能抓到特大新闻了吗。”

  “如果是这个配对的话,应该会很受《紫色天堂》读者里的那些大姐姐们的欢迎呢。”真人也以心有芥蒂的口气接过了话题。

  “说不定啊,要攻陷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的最大障碍,其实应该是休密物大尉才对~?啊哈哈……”

  代言出了所有观众们的心声的拉斐人堕天使,笑着为瓦鲁多的未来撒下了不幸的种子。

  军医院的两位医生默默的用叉子刺着海苔卷。他们是不会说出什么不成熟的话来,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什么想法。

  而去了先面处洗手的路西法多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他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说起了工作的事情来。

  “梅莉莎。我听说过去情报科和通信科合并了,现在通信科还在代行怀报科的某些职责,但到底都是由谁业做什么事情呢?”

  “怎么突然说这个啊。我是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是所谓合并,其实也就是裁员的借口而已啦。至少我是没从前任那里听过这方面的任务。”

  “果然~我就觉得会是这样。受不了……”

  瓦鲁多发出悲惨的哀叹声,像是在说自己毫不期待一样垂下了肩膀。

  “但是在某个特定的分野上,还是有一个集团保持了情报科的谍报能力的哟——”

  但在路西法多张口说给我介绍之前,举起一只手说出这句话的梅莉莎就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是紫色天堂编辑部啦。那里可是为了把握基地里所有的人际关系而精力充沛的在活动呢。如果不说什么都得通过同性恋这么一层滤光镜这一点,她们掌握的情报精度还是满高的呢。”

  “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在工作上也跟那边打交道。”

  “当然了。如果进行特别任务时候的那些成员合适的话,我们也会帮忙的。”

  “谢谢你。到时候就拜托你了。总之现在我们先来补充能量吧。”

  拉斐人完全担负起了接待员的任务,在他们的座位前摆好了盘子与叉子。

  已经在旧式子边上开起快乐的午餐会的三个成员转过了头来。

  “路西法坐在医生们中间吧。女士和休密特大尉请坐到对面那个空沙发上。”

  在把握了人际关系的基础上,尼科拉伦决定了座位配制,微笑地请他们就位。

  三边的沙发上,第一组是卡加、路西法多和萨兰丁,第二组是尼科拉伦和真人与帕多里克,路西法多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是梅莉莎和瓦鲁多前夫妇二人组。

  真人迅速的向着黑发的大尉递出了盛了食物的盘子。

  “大哥请用。饭团之类的东西要用手来吃,这是基本礼貌哦。”

  “谢谢。——原来如此,弄碎了就不方便吃了。”

  路西法多看了看两边苦战的医生们的盘子,同意了真人的话。

  军医们没想到吃海苔卷原来应该用手的,心里想着“既然你知道就早说啊”,经纬用叉子戳着盘子上散乱的大卷。

  因为座位的关系,献殷勤的机会被真人抢了去。帕多里克很不甘心,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辈子都不要再吃米饭卷这么野蛮的食物。

  一边品尝着盘子里的东西,一边欣赏着正吃得起劲的美形之群,梅莉莎带着满面的笑容说道:

  “啊,多么豪华的景色啊。当是看着肚子就觉得饱了呢。”

  “你的视线都不会向左边瞅一下吗?”

  “那当然了,既然有花园在眼前,谁又会特地的去看脚边的杂草?”

  对于心中不爽的前夫的指摘,前妻报以明显的揶揄。

  刚才的事情还余韵未散,这伤害了男人的自尊心的回答让瓦鲁多陷入了忧郁。

  “挑了这么一棵杂草来做丈夫的可是你啊。”

  午餐现场冻结了。连路西法多都停了手,为这不像朋友的一贯作风的暴举而哑然了。

  向着女性说出了这种暴言,是不可能不遭到报复的。

  拜托你要自爆的话就去没人的地方好不好?男人们一起无演的向着愚蠢的前任丈夫投去非难的视线。打扰别人进餐的行为是最大级别的罪过。

  眼光冰冷的女军官司向着瓦鲁多露出了只具外形的笑容,像是说给小孩子听一样,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自从搞外遇的你向我提出离婚的时候,对我来说你的存在就变成了杂草。”

  瞬间冻结。这是连变态医生都会被冻成冰之魔女的最强咒语。

  但是脑袋里循环的血液都是防冻剂的勇士,却在这时开始了奇妙的现声直播:

  “哦哦!兰格雷选手发出强烈的反击,这是会心的一击!这一招把休密特选手直接打下擂台。他站不起不断出现。他完全不能动弹了!——请问您怎么看这个情况呢?解说员马贝里克先生。”

  “谁胜谁负已经不言自明。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倒地不起的休密特选手。现在还是赶快叫医生来比较好吧?阿拉姆物医生,能请您出场吗?”

  被拉斐人语调轻快的一叫,虽然明知是别人的事,却也被尖刻的一句话说到僵硬的萨兰丁这才回过了神来。

  “医生喊停!再进行下去太危险了。请马上终止比赛!”

  “只要快点下擂台进行急救应该还不会以致命。裁判,请不要呆在那里,快点数秒吧。”

  被卡加一指,真人也立刻做出了回应:

  “……九,十!胜利者是兰格雷选手!”

  “这位冠军,恭喜您获得了卫冕战的成功。请您发表感想。”

  担任采访记者的是帕多里克。

  除了瓦鲁多之外,所有的男人们一致鼓起掌来,交口称赞着常胜的冠军。

  以放弃的态度听着的梅莉莎一直在苦笑着,到了这里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讨厌啦。这样弄得我好像是坏人一样。男人真是的,一到这种时候就齐心合力来帮同性。”

  “因为男人就是这种一下就爬不起来的柔弱生物麻。小瓦都已经被打得稀里哗啦了,你就高抬贵手绕了他吧。梅莉莎大姐姐。”

  梅莉莎把视线从哀求着的路西法多转回身边坐着的瓦鲁多身上,以母亲一样的口气说道:

  “你真是找到了个好朋友呢。亲爱的,你一定是肚子饿了,所以才会这么神经质的发脾气吧?随便什么都好,吃点东西吧。”

  “……我没食欲。”

  “只要吃一口,你就会想吃了。你看,这不是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鳄梨三明治吗?”

  瓦鲁多表情灰暗的听了她的劝,颤巍巍的把手向着三明治伸了过去。

  全体同心协力摆脱了最坏的状况的男人们,纷纷转换了心情继续埋头苦吃起来。

  总之就是要吃饭,不管怎么样都要吃饭,饭乃力量与幸福之源。

  “——不是跟你说过,要改掉拿三明治的正中间的毛病了吗。拿中间的话,下面的面包会掉在盘子上的哦……真拿你没办法。用纸巾吧。托住下面就不会掉了……对,就是这样——”

  “梅莉。这个放了泡菜耶。”

  “你还是讨厌吃泡莱啊?”

  “讨厌。绝对讨厌。我好想吐掉。”

  “不行哦。我帮你拿掉,把三明治给我吧。”

  在她拿起叉子之前,瓦鲁多就把三明治的面包拿来递了过去。

  从旁边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的拉斐人,向旁边的蓬莱人耳语道:

  “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些是不是就是所谓狗都不理的夫妻吵架啊?”

  “虽然我觉得那是有点超过限度了,但是我非常能理解你说这句话的心情。”

  对刚才还被一句话就冻结过的人们来说,是不可能微笑的守护着这对前夫妇温暖的交流的。

  卡加也辛辣的说道:

  “所以我才讨厌男女间之的争吵的。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又难看。”

  “咦?可是对我和莱拉来说,这概本就是家常便饭麻。”

  “那只是因为你太不像话了。害奇姆小姐一直要帮你善后才行,所以她才会跟你吵的嘛。要是你把她和他们相提并论,奇姆小姐未免也太可怜了。”

  “你说得好过分啊。——哦,中奖了!”

  被严历的指出了事实而受到了伤害的纤细男人,却发现自己塞满了一嘴的饭团包的是红烧猪肉馅,不由得又大喜起来。

  手拿着红茶茶杯的外科主任深有感慨的说道:

  “你的生活方式真的很单纯,就这一点而言,我很羡慕你。”

  我可不是只有一个单纯的部分而已哦,一边享受着嘴里的入口即化的肉的美味,路西法多一边把这个反驳吞回了肚子里。

  要不是基地里自己最亲近的朋友还对她恋恋不舍的话,梅莉莎其实是现在自己最想交往的女性的NO.1的。

  如果没有对于对方的执着,变爱自然是无法成立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谁都很淡泊、去者不追的自己总是好意之上,恋满不满的程度就告终,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意间,他想起了遥远的——在一个银河系半径之外的行星上的父亲来。

  虽然并不能是恋爱,可是明明已经那么执着了,却不能留在自己执着的人身边,那么思念着那个人的心情就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已。

  路西法多发现到,自己的淡泊并不只是防止超能力的暴走而已,也是一种多重意义上的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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