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话 大叔干涉他人的恋情

  此刻站在孤儿院前面的,是这座城镇的领主索利斯提亚公爵之子,名叫「茨维特.泛.索利斯提亚」的青年。

  他带著两名护卫骑士,在孤儿院的教堂前和修女起口角。

  他隶属伊斯特鲁魔法学院高中部,成绩优秀但是很粗暴,是极受讲师阵营嫌恶的问题学生。原因是学院本身变成了魔导士的派系斗争,及确保人马的社交场所,而他则是隶属两大代表性派系的其中一派。

  那些派系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惠斯勒派」及「圣捷鲁曼派」。

  惠斯勒派以实战为主轴的攻击型魔导士辈出,主要研究与军事活动有关的谋略,这也是与骑士团对立最激烈的派系。圣捷鲁曼派则是以研究至上的理论派魔导士辈出。主要研究为魔法构筑或魔法药制作等等,是探究全盘魔法学的一派。两个派系对这国家有著巨大贡献的实绩。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两派都很执著于权力,处在彼此仇视的立场。他们有共通的政敌,所以也不能公开对立,目前正持续处于冷战状态。茨维特因为是惠斯勒派,同时身为索利斯提亚大公爵家的长子,所以备受礼遇,周围都对他另眼相看。

  当然,他的实力在学园排名位在顶尖,但那也连带更助长他的气焰。不,他的行为举止变得令人难以忍受,是在这两三年期间的事。

  因为他祖父克雷斯顿属于惠勒斯派,茨维特就觉得继承「炼狱魔导士」的会是自己。他对祖父的丰功伟业知之甚详,一直都把祖父当作憧憬的目标。

  就因为周围的人都极力奉承他,他才会这么得意忘形,而且眼看著就要步入歧途。

  熟知茨维特的人们,都对他的行为举止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但他本人并没有自觉。

  那位公爵家的继承人也来到了青春期。去年夏天,他偶然看见陪孩子们的修女,马上就坠入了情网。从那天起,他就开始热烈地追求对方,接著时间一久,变成了半骚扰般的纠缠。到现在,则是处在跟踪狂的状态。

  茨维特的行为举止,在这个世界上是普遍称作「天使的恶作剧」、「邱比特的一时兴起」的现象。那是循环体内的身体魔力,对适合自己的异性的魔力波长产生反应,所引起的生理现象。这个症状民间也称作恋爱症候群。如果要用通俗说法,称之为发情期应该就很容易理解了吧。

  那时会对与自己最契合的异性展开热烈追求,可是他的行动却脱离了常轨。

  「所以,你也该死了心当我女人了吧。这种孤儿院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我是以自己的意思决定要为孤儿院奉献力量。我没理由受你指示!」

  「你那种强势态度会持续到几时咧?只要是想要的东西,我不管是什么都打算得到。当然,『路赛莉丝』,你也包含在内喔。」

  路赛莉丝是被孤儿院捡到,并在那里长大成人的。

  儿时记忆全部只有在孤儿院生活的回忆,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对她来说,孤儿院就像自己的家,她心想有天也想像养育她的神官或祭司们一样照顾无依无靠的孩子们,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虽然当时还有相同境遇的小孩,或照顾她的修道士与神官,但自从路赛莉丝结束神官修业回到孤儿院后,状况就为之一变了。

  孤儿院的经营是靠国家补助金筹措,并由四神教的神官代为营运。因此,虽然路赛莉丝是见习神官,但她也是一边帮忙孤儿院,一边以低廉收费治疗附近居民来进行修练。

  在这种时候出现的,就是这位茨维特。

  他原本就有强烈想当英雄的心愿,所以就把以低廉报酬为民治疗的路赛莉丝当成圣女,认真为了拥有她而采取行动。不过,他初次搭讪的台词却是:『喂,当本大爷的女人吧!』突然间就说出了过分的把妹台词,所以路赛莉斯才会怀疑他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后来,她严正地不断拒绝,但茨维特好像因为不如意而恼火,就以「要得到下届领主的工作经验」等修练为名义,把孤儿院本身分散到各处。

  表面上是「孤儿院的存在可能破坏街景」,但实际上让路赛莉丝孤立很明显才是他的目的。他本人也光明正大地在路赛莉丝面前做声明过,而那些行为反而造成被对方讨厌的反效果。后来,路赛莉丝对没事就来求爱的茨维特,便转而以坚决又冷淡的态度相待。

  这使他愈来愈顽固,并更激起他采取强硬的姿态。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简单说,就是僵持不下的状态。

  「说起来,我最讨厌你了。为什么我就要对趁机利用他人弱点的卑鄙下流之人放下心防?就人来说,你可是最差劲的!」

  「唔,不过……你能那么说也只有现在了。要是新事业的可许下来,你变得没办法待在这里,结果就会来哭著求我了。这也算是为了小鬼头们求情呢~」

  她就算再怎么温厚,也会对茨维特过火的行动很火大吧。

  她的言行变得尖酸到让人不觉得是名神官,对他投以充满蔑视的眼神。

  「……你的品性真的很低劣。想到这就是下届领主,我就觉得人民很可怜。我还比较推崇弟弟『库洛伊萨斯』。」

  「你这家伙……你是说比起我,那个坏心肠的家里蹲更好吗!」

  「远比什么都不考虑就滥用权力的卑劣之人好!」

  虽然不知道是否要称其为情侣间的无聊争吵,但他们在情感上碰撞相当厉害。搞不好,状况还会变得不只是受伤就能解决的问题。

  例如说,茨维特如果将路赛莉丝杀人弃尸,也会连带与所有四神教为敌。就结果而言,这很难说不会发展成宗教国家与国际间的问题。假如变成那种情势,虽然说是王族的末席,但索利斯提亚大公爵家难说不会被弄垮。他没发现,要是无法受到本家王族的拥戴,这在某种意义上是继承人危机。

  他不仅以霸凌者的理论行动,自尊还异常的高,因此相当恶劣。

  「嗯……也就是说,就算已经被甩了,他也依然纠缠不休地追著修女的屁股跑……不,这种情况大概是胸部了吧?缠到会到处追著人家跑,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嗯,没错。他还真幼稚~」

  「被小孩说幼稚吗……他还真是得不到回报耶。」

  「虽然他好几次想让修女回头而努力~大概已经不行了吧?」

  「毕竟他用了卑鄙手段呢~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进展到朋友之上了吧。

  先不论他错估情势所做出的努力,他的初恋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变得完全无法弥补,要修复关系已经不可能了。哎呀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人回过头,就看见穿著灰色法袍的寒酸魔导士和孤儿院的小孩们聊得很起劲。而且是一面看著他们自己的样子,一面说明、分析现况。

  路赛莉丝马上就脸红了。她应该是如果地上有洞会很想钻进去的那种心境。

  「一看到人家劈头就说『当我的女人』吗?这句把妹台词,真令人难以理解他是很有自信还是愚蠢,又或者是两者皆是呢。

  首先,我想想~……他应该先假装巧遇,然后自然地对话才是呢。例如,像是说『辛苦你了,修女。你为了我们应该保护的领民进行治疗,这些施惠,实在令人不敢当』之类的话。」

  「哦~好帅!」

  「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是初次见面,所以又更是如此了。这样的话,也可以带给领民下届领主体贴、善良又崇高的印象呢。」

  「一开始就失败啦?」

  「真逊~!」

  「好糗~一般都不会想变成那样的吧~」

  而且,他们还客观分析两人的相遇,并且做出了指谪。

  「另外,后来才真是不行。为了增加见面次数,他把孤儿院分割,而且把她配到治安更差的旧街区孤儿院了吧?想让她依赖自己的企图很明显,老实说,这真教人不敢领教呢~」

  「修女也说过同样的话哟。」

  「我想也是呢。既然他是下届领主,我还真希望他在意一下社会上的目光。万一变成谣言的话,除了丢脸什么也不是,甚至人民的信任度还会下降,所以就下届领主来说,这可是不能做出的轻率、无谋,且无知的失败。」

  「好感度直线下滑~」

  「恋情和领主之座都拜拜喽~」

  「他已经完蛋~了呢~♪」

  虽然是给人随便讲了一顿,但从名声上来看,这是正确的见解。正因如此茨维特才会抖著双肩压抑著愤怒。不晓得他是多少有些自觉,还是事后发现了这点,他再次被迫理解──这是彻底失败且无可挽回的事情。

  因此,被人这么一讲,他好像就更火大了……

  「这个时间点,好感度明明已经降到了最底边,他还要进一步以开发当作理由威胁啊。已经没救了。是不可能弥补的最糟选项~呢~」

  「「「「失败、失败、大失败!」」」」

  「即使如此他也不放弃的来见她,这也算是很有毅力吧。不过,这已经失败得一筹莫展呢~他们每次见面,她的好感度就会急遽暴跌,所以在此懊悔自己的不成熟并且放弃比较乾脆~……真是遗憾啊!」

  「「「失恋、失业,人生再见了!」」」

  「不,他又没自杀,那可是很没礼貌的哟。唉,虽然他今后必须抱著羞耻活下去……」

  孩子们不留情面,大叔也是毫不留情。

  「他要是后悔目前为止的行为并且低头道歉,好感度多少会改变,但现阶段如果前进的话,不管怎么做都为时已晚了吧~好像也已经超越了改正会有用的阶段,果断放弃才是好办法呢。如果是现在的话,他还保得住作为领主的道路呢……」

  「这就是所谓把失恋当作食粮,献身于工作,对吧?」

  「不如说,那样会比较幸福~」

  「贸然的行动是致命伤!稍有疏忽就完蛋!面子很重要!」

  「你想当大人吗?还是想当回小朋友?真搞不懂耶~」

  这是孩子们的闲聊吧,但对于被讲的当事人来说,这却是存活问题。

  说起来,因为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大声口角,所以也会有目击者。

  甚至,就因为他是好面子的贵族,维护颜面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他在他不顾羞耻威胁人的时间点就已经出局了。

  没错,现在的他极度难堪,如果谣言传开,领主之座难说不会传给弟弟。

  「行为是会伴随责任的,疏忽这点并凭情感行动,就会导致现在的结果。因此他现在恋情和下届领主都变得岌岌可危了呢~」

  「这就叫做难堪吧?这就叫做悲哀吧?」

  「比起这件事,我想吃肉串。还没要吃饭吗~?」

  「伯伯,我们快点吃嘛。我肚子饿了~」

  「领主的儿子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哟。肉~~~~」

  孩子们好像觉得怎样都无所谓。只对肉串有兴趣。

  「「「「………………………………」」」」

  另一方面,刚才在争执的两人与护卫骑士们,则是不知道该讲什么。

  旁人看来,大叔和孩子们的对话会被当作闲聊了事,对当事人们来说却是大问题。

  路赛莉丝是受害者,这一点应该没问题,不过对茨维特来说是个大问题,而且,还会落得被民众瞧不起的田地。甚至,考虑至今有众多目击者,谣言已经传开来的可能性很高。一个弄不好,这会是被当作罪犯处罚的事态。

  「请、请问~……」

  「什么事?修女小姐。」

  「不好意思……那个,您是哪位呢?」

  「我是碰巧被这些孩子缠上的一般市民。他们对我说『伯伯,给我肉』。」

  路赛莉丝瞪著孩子们,那些孩子便同时把杰罗斯当作盾牌。

  孩子们意外地大胆,好像很强韧地过著生活。

  「……真的很不好意思。毕竟捐款没下来,我们的生活很困顿……」

  「啊~……难不成,他做到那种地步?」

  「手段真的很卑鄙!我很怀疑他身为人的感性!神是不可能宽恕这种事的!」

  「想要的东西就强行弄到手?贵族中也有人不沉迷于力量或权力……他明明就失败了,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力量呢?」

  「伤脑筋,他是不会懂那些事的。」

  「对了,关于这些肉串……」

  「这样对不认识的人真的很抱歉──!我一定会归还费用……」

  「没关系啦。就请你当作是捐款的形式。孩子们如果不多吃一点,健康上会出问题的。」

  「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这样可以吗?」

  「我不小心就买了大约五十串,想一想我也吃不完呢。啊哈哈哈哈!」

  「真、真是豪迈啊……」

  「是豪买哟。因为收入比我想像的还多,我就忍不住买了以前买不起的东西。虽然魔石如果没有降价就好了呢……」

  「喂!那边那个,你侮辱贵族……何况是有著公爵家血统的我,难道你以为会轻易了事吗!」

  茨维特在谈话途中插了进来。好像格外的盛气凌人。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吧。是说,没想到你会特地等到对话结束呢。意外的很守人际交往的规矩?不,你大概是吐槽体质之类的……」

  「闭嘴!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派系的魔导士,但灰色法袍之流居然把我当作傻瓜……」

  「……灰色法袍啊?嗯──……难不成,这个国家是以法袍颜色决定魔导士的顺位?」

  「什么?……原来如此,你是别国来的魔导士啊。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魔导士的位阶会以灰、黑、红、白依序改变,灰袍表示最低阶的魔导士。灰袍是和新手同样地位的魔导士,和红袍的我水准不同。」

  茨维特自信满满的扬言,但他没发现这些话里有很大的盲点。

  「那个~我可以说些话吗?」

  「干嘛?」

  「我啊~是从外面来到这个国家的魔导士喔。我不知道这个国家是以法袍颜色决定实力,那种常识应该不适用于我吧?」

  「………………………………」

  没错,以颜色分辨实力的就只有这个国家,不适用于别国的魔导士,同时也无法以此得知实力差距。要是没有极高的等级探测技能,就无法推测对手的实力。

  「哼、哼。那又怎么样。我、我可是高阶魔导士喔!你觉得这样的我,会输给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魔导士吗?」

  「就算你红著脸、结结巴巴的对我说也没用呢~再说,你那毫无根据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啊……我可不太赞同你挑衅实力不明的对手喔。藐视对手是危险的徵兆。重要的是,你说什么侮辱,你的行为在民众之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那可是你自己的过错。你这样不就只是没道理的恨人吗?」

  「闭、闭嘴,下贱东西。反正你是被踢出来的魔导士吧?那种软弱家伙是能打倒我吗!『火球』!」

  他大概相当不高兴杰罗斯被允许进入孤儿院吧。

  他忽然以无咏唱发动魔法朝杰罗斯射了过去。

  「嘿!」

  ──噗咻……

  杰罗斯不加思索挥拳的瞬间,「火球」就在他眼前烟消云散。

  「什!你、你这家伙不是魔导士吗!」

  「我是魔导士啊。我也很熟练战斗职业,这又怎么了吗?」

  「话说回来,你拿著双剑……难道……」

  「除了魔法之外,硬要说的话,我比较擅长用剑呢~不过,你这种程度的对手用拳头就够了吧。魔法和剑大概都不需要。」

  杰罗斯拥有拳神职业技能,一般的魔导士是赢不了的。

  毕竟那不仅是最高职业,他还熟练了魔导士最不擅长的战斗。要是从正面打的话魔导士会处于压倒性的劣势。

  「呵……如果是魔导士,明明应该会很需要近战。这是让人那么惊讶的事情吗?」

  「喂,你们……去争取时间。我要把这无理之徒烧死!」

  「是!了解。」

  「交给我们吧,茨维特大人。」

  骑士们把手放在剑上,窥伺杰罗斯的模样。既然他可以用拳头作战,对于还没拔出武器的骑士来说,这就是很不利的状况。甚至对手也有剑,连魔法都能使用。

  「你们把手放在剑上了吗。不过啊,这样好吗?」

  「你、你在指什么……?」

  「你们要是拔剑……我就会当你们有死的觉悟喽。」

  「「……!」」

  他们的背后冒著冷汗。乍看之下没有任何变化,但气氛明显改变了。眼前的魔导士明明只是站著,他们却找不到攻过去的机会。

  骑士们有种错觉,彷佛眼前有只狰狞巨兽般无法动弹,他们本能察觉踏入一步的话会很危险。

  「你们在干什么,上啊!」

  「但、但是……」

  「茨维特大人……这男人太强了。就算想上前砍杀也没有机会。」

  「嗯──要当我的对手功夫还不够,但如果要前来挑战,我就陪陪你们吧。做好觉悟,放马过来。话说,所有人的等级都未满100,我还真是不敢领教呢~」

  「「「什么!」」」

  大叔就像不知道哪里的格斗家,或走向龙之路的人那种人,把左手翻了过来,并动了动四根手指头,挑衅对方「放马过来」。

  「还有,我看得见你们所有的能力参数喔,连保有的技能也是呢。你们了解那个意思吗?」

  「你说鉴、『鉴定技能』……?这怎么可能,可以看见我们所有的能力参数,也就代表……」

  「他远比我们所有人都还强。」

  「怎么可能……如果是等级那么高的人物,就会在传说里……」

  「……该怎么说呢?我真希望你们有独自打倒飞龙的实力呢。」

  鉴定技能可以鉴定的内容,会根据对方与持有者的等差,以及鉴定技能等级而有所改变。与对手的等差愈高,鉴定可知的内容也会变得详细。可以知道他们所有的能力参数,总之,也就是他们之间有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等等。这个男人没说过半句我们的等级。也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茨维特』,等级50,擅长炎系魔法吗……哦?(异常状态是『洗脑』,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在这里告诉他吗?)」

  「不是虚张声势吗,可恶!虽然只有这招我不想使用,但没办法了。『炼狱之焰啊,化作群龙,歼灭敌人吧。元祖来自冥府的邪恶破坏者……将一切燃烧殆尽之人……』」

  「什、茨维特大人,那个咒文是!」

  「要是在旧街区使用那种魔法,可能会引起火灾!你打算烧光这附近吗!」

  「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的从容会招致恶果呢,接招!『地狱破坏龙』!」

  杰罗斯的四周有无数只火红的炎龙飞来飞去。但,杰罗斯只是叹了口气。

  「那招我已经见过了呢。『幻影疾行』(要考虑时间和场合使用魔法啦,啊~真是的,我不想再跟他说了!)」

  杰罗斯在一瞬间彷佛分裂成无数人影似的高速移动。他只靠拳打脚踢,就让所有炎龙消灭了。

  这种大范围攻击魔法,只要在具现化的物理现象完全发动之前粉碎,就可以把损害控制在最小限度。对于他这极不合常理的攻略法,任谁都会目瞪口呆。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呢。」

  他踢出了回旋踢让最后一只炎龙消散,就若无其事地随意搔搔头。态度简直在说这很微不足道。

  原本若是具有实力者使出,会烧尽整条街的那种大魔法,在他的拳打脚踢下保护了附近不受损害。

  「克雷斯顿先生远比你有威力呢。唉,等级50的程度就是这样啊……你恐怕没办法再放第二次了吧?这样的话,既有的范围魔法会比较有效果喔。」

  「怎、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最强魔法耶!那么轻而易举就……」

  由于茨维特放出强力魔法,使得魔力接近枯竭状态。

  虽然他没有发现,但骑士们知道了某件事,表情因此一片惨白。

  「喂,刚才……」

  「嗯,他说出了前代公爵大人的名字……」

  「啊~我没说过吗?我现在正在克雷斯顿先生的宅邸里受照顾呢~当然,我也认识克雷斯顿先生呢。」

  「「「根本就没听你说过!」」」

  「啊~想想我至今一句也没说呢。」

  换言之,他就是隐居者所认识的人。同时,这对茨维特来说,应该会是最糟糕的状况。

  超然的态度让人火大,但就算要扁他,自己也因为魔力耗尽而无法动弹。

  「你、你这家伙……难道会和爷爷……」

  「自己不规矩的帐,不仔细清算可不行。我会好好去报告的。我想那才是大人正确的态度呢。」

  「别这样,要是你做了那种事,我会被杀掉的!」

  「呵,恳求我啊?……但我拒绝!你对身为神官的她做了些什么?你做了相当恶劣狠毒的举止吧?而且不仅没有反省之色,还在这种街上使用范围魔法,况且,那还是炎系魔法。要是在这种住宅密集处弄出火灾,想必会演变成大惨事~我必须在此严格的施以处罚。尤其是要很谨慎地做呢。」

  「拜托!我什么都做!就唯独这件事!」

  「驳回。那种任凭情感轻易使用强大力量的家伙~要是不予以相应的惩罚,就连反省都不会。请你把这想成是不选择使用的魔法并做出危险行为的惩罚。如果是公爵家的继承人就更是如此了。你应该要节制轻率行为才对呢。」

  他毫不留情地拋下恳求他的茨维特。

  『唉,这会稍微变成良药吧。城镇里要是被魔导士恣意妄为,就只会演变成悲剧呢~』

  大叔从怀里取出纸菸,然后点了火。

  「好厉害……竟然空手消除魔法……可是,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会是什么呢?是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啊……」

  路赛莉丝对眼前做出难以置信举动的魔法士,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外表邋遢,形迹明显很可疑,从杰罗斯附近却感受不到任何魔力。

  只要是人的话,谁都会释放魔力。那将成为气息,感觉敏锐的人就感应得到。

  姑且不论程度差距,如果是行使魔力的人,谁都会拥有这项能力。若是高手的话,其效果就会变成技能显现出来。路赛莉丝当然也有那项技能──「察觉魔力」,看到现在那项技能没有反应的这点,就表示眼前的魔导士比自己还弱。

  但就实际在眼前所见的感觉,她隐约感受到杰罗斯有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

  「哦?察觉魔力吗?靠那个是感受不到我的魔力喔。因为我的魔力圈范围太广了呢。」

  「咦!为、为什么……」

  「也就是说,察觉魔力不是只有你才有。不过,那基本上是自动发动的,所以偶尔擅自发动,不小心察觉到不相关的东西,就会是种烦恼之源呢。」

  感受不到魔力不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弱,反而是因为处在杰罗斯的魔力圈内而产生错觉的现象。技能等级愈低就愈容易发生这种情况。进入高魔力对手的魔力圈内时,如果不刻意抑制或遮蔽自己释放的魔力,并以全身的肌肤感受魔力,就无法正确的了解实情。

  「真、真是失礼了!用技能擅自窥视对方明明违法,我实在是疏失了……」

  「不会不会,这是魔导士之间常有的事,所以不用在意。再说,这点也是彼此彼此。要说疏忽的话,我也有在做呢。虽然是从刚才才开始的……」

  年方十八的路赛莉丝正处于适婚年龄。那样的她,即使在土气的神官服笼罩下,相当丰满的双峰仍然傲然挺立。杰罗斯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了。尽管觉得很没礼貌,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飘过去。他就是俗话说的「胸部星人」。

  顺带一提,大叔的战力侦测器判断是D。

  「呀~~!」

  「你还真是有对很雄伟的东西……因为我过著环境里没女人的生活,虽然觉得很失礼,但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就……真的很抱歉。」

  「「「「伯伯,你好色~~~~!」」」」

  感受到丰满的胸部被人盯著看,她急忙用双手遮住,但就算罩著白色法袍,那对丰满的胸部只有愈来愈被强调出来。即使她很清秀,此举反而却更让人觉得色情。

  「唉,再怎么说胸部大过头也会让人傻眼的……咳!不好意思……」

  不过,他对金氏世界纪录级的超级爆乳没兴趣。他也是有坚持的。

  「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彬彬有礼的人……」

  「毕竟我是大叔嘛~也有点喜欢下流哏。我还算是比较节制的那种。」

  含泪觉得丢脸的她,煽起了杰罗斯喜欢欺负人的心情。

  不过,他压抑住欲望,故作平静地掩饰自己。

  「真是猥亵!不知羞耻!好色!真让人难以置信!」

  「把男人想成全都很好色才是正确的。当然,他们照理讲也会那样……这是不会有错的。我可以断言!」

  突然被拋来话题,因魔力耗尽而筋疲力尽的茨维特,以及包含护卫骑士的三个人,都同时把脸撇了开来。看来大叔好像说中了。

  「别、别突然把话题拋来我这里啦!」

  「你、你们是用那种眼光看著我的吗!真、真是下流!我会鄙视你们的!」

  「不、不是!我没那种意思……」

  「你可以断言没有?她是这样的美女,还有巨乳哟。你就不会忍不住『兴奋』起来吗?」

  「唔!啰、啰嗦!你给我闭嘴!」

  茨维特死命的掩饰。大叔却开始玩弄起他来了。

  他好像直觉判断「玩弄对方会很有趣」。随行的骑士们都拚命的忍笑。

  「美、美女……我?我很普通啊,没有这回事……」

  「嗯~~若是你这种清秀的美女,我想男人的眼睛一定都会盯著你呢~」

  「那……那种事情……」

  「对男人来说,美丽的女性就和挑战未知世界的意义相同。想投身那里的冒险者络绎不绝。你最好要有自觉,你可是远比一般女性都还优秀……没自觉反而可能会被当作是在挖苦人喔。在那里的他应该也是意见相同。尤其是胸部!」

  「就说别突然拋话题啦!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

  他趁机揶揄茨维特。

  路赛莉丝的脸庞就像番茄那样一片通红,并且低著头。

  她一头银蓝色长发在背后绑成了一束辫子,出众的身材很端正,连一流模特儿都望尘莫及。带有些许纯真的脸蛋也很可爱。她若是态度坚毅,就算被人说是「简直就像圣女」,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然而,对于作为孤儿出生长大的她,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觉。

  「美女……我吗?骗人!但……」路赛莉丝独自嘟哝道。

  「对了,关于肉串……我该搬到哪里才好呢?」

  「啊!对、对耶!呃……麻烦您送到厨房那边。」

  被说是美女,她害羞得脸红,急忙的想要回应。

  虽然是题外话,但她并不晓得作为神官的修业中,男性神官们都费了一番苦心甩开烦恼。路赛莉丝不用说都吸引了男人们。而且还是毫无自觉地……

  「厨房在哪里?毕竟我是第一次进教会。」

  「是、是的!呃~……在这边!」

  「你怎么啦?总觉得好像很心不在焉。」

  「迷有!我迷四!」

  「你吃螺丝喽。」

  路赛莉丝的举止有点怪怪的,但还是把杰罗斯带到了孤儿院里。

  「要吃喽~要吃肉喽~」孩子们边跟在后头,边这么说道。

  被留下的茨维特愣了一会儿,不久便想起事情的严重性,当场低著头无力的瘫倒。因为接下来,等著他的就是罪状的清算。

  后来,杰罗斯在孤儿院用了晚餐,踏著轻松的步伐回了别馆。

  顺带一提,此时大叔已经把茨维特的异常状态「洗脑」一事忘得一乾二净。

  茨维特要发现这件事情,仍需要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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