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二话 展开行动的不只有大叔他们

  杰罗斯他们烧毁了遗迹后,来到距离化为一片焦土的地方略远的森林里采集药草。

  因为大叔受路赛莉丝所托,要帮她采「雪绽草根」,得采到一定的分量才行。

  「雪绽草根」对药师来说是种相当受欢迎的药草。

  尽管需求量很大,却只有冬天能采收,所以数量有限,再加上这种植物是靠地下茎来繁殖的,所以不能把所有的根都挖出来。

  拿去搭配曼德拉草还能做成能量饮料,所以劳工们也会去各大素材行扫光这种药草。

  特别是在桑特鲁城,根本直接被饭场土木工程公司给买断了。

  「这种植物不仅药效不错,也能用来调配各式各样的药品,很方便呢。」

  「这是你们团里的卡侬告诉你的吗?」

  「不,这我还在单打的时候就知道了喔?我跟卡侬是在游戏升级到第五版的时候才变成伙伴的。她那时好像说自己还是个正港的国中生吧?」

  「喔~莫非卡侬是杰罗斯先生的徒弟?」

  「不,是凯摩先生的。硬要说的话,岩铁先生才是我的徒弟吧?他一开始是以打造武器的铁匠为目标……结果被『滚滚炸弹』炸飞后,就变成自爆狂人了。」

  「他的那种癖好……原来是这样子觉醒的啊。」

  和大叔同为歼灭者的自爆武器工匠岩铁。

  杰罗斯和他一起去帮认识的玩家搜集素材时,岩铁在和名为「滚滚炸弹」,外观像犰狳的魔像型魔物交战中,被对手的自爆攻击给炸飞了。

  在那之后岩铁就会把「自爆是艺术!」之类的话挂在嘴上,打造一些奇怪的武器。

  「照理来说应该要阻止他吧?自爆武器这么危险,是要怎么用啊。而且会对旁人造成困扰耶。」

  「毕竟每个人享受游戏的方式都不同嘛。我也是觉得好玩才帮他的啊~把他打造的武器交给PK玩家的时候真是超爽的……所有人都被炸个灰飞湮灭呢。」

  「我有听说过耶,一群在某张地图集体PK的人突然爆炸的事……原来那都是真的喔。」

  「没错,就是那件事。泰德也有帮忙呢。他用隐藏技能在武器上施加了『恶行反弹』的诅咒,只要使用者持续PK就会一直累计,然后被岩铁的『自爆』给炸飞。而且我还动了一点小手脚,只要附近有同类型的装备,就会引发连锁爆炸~我还真没想过PK战队会连环爆呢。」

  「泰德……」

  「他好像也设计了『现充反弹』的诅咒。好像打算偷偷加在亚特你的装备上喔。」

  「那个王八蛋!」

  泰德被唯甩了之后,反而恼羞成怒,痛恨起亚特。

  尽管那是他基于这种偏执的想法而打造出的诅咒,不过他为了确认诅咒的效果,也让许多情侣玩家成了牺牲品。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消灭亚特。

  在相当负面的努力之下,所造就出的偏执结晶。

  「喔,我发现雪绽草了。得挖开土壤,连根一起带回去才呢。」

  「这种植物是透过地下茎繁殖的对吧?要带多长的根回去啊?」

  「我现在正在挖啊……喔喔,这很长喔?应该有五公尺左右吧。」

  「生长繁殖得很不错呢。不过也是啦,因为没有人会来这里采集啊~」

  「雪绽草」会利用种子和地下茎来繁殖。

  夏天时会进入休眠状态,等其他繁殖力强的花草数量减少,等到冬天竞争对手减少后,才开始活动繁殖。特徵是类似款冬的叶子,并且会开出令人联想到莲花的小小白色花朵。

  雪绽草从积雪中稍稍探出头绽放的模样虽然很美,但这种植物的花和茎都带有剧毒,千万不可误食。只有根部能够拿来当作药草使用。

  「装满一个大竹篓应该就够了吧。采太多也没地方用。」

  「不过这采集工作还真麻烦。」

  「得留下大约长一公尺的根,免得害雪绽草枯死呢。反正这一带长了很多,可以尽量采。」

  「可是每采一株就得挖土吧?而且挖完还要填回去,再挖新的。」

  「这比采收牛蒡轻松啦。毕竟这些根是横著长,这里又是腐叶土,土壤松软。也不是什么大雪地区,用火焰就能轻易融化结冰处了。」

  「……我想在开始下雪之前回去呢……喔?」

  在森林深处蠢动的黑影。

  那是身体宛如岩石的大山猪,「岩魔猪」。

  「……岩魔猪。山猪……猪肉。」

  「嘿,小哥。要打猎吗?它的肉很好吃喔~?」

  「杰罗斯先生,我可以去打猎吗?雪绽草怎么办?」

  「那家伙是杂食性生物,也会吃雪绽草根。最好在它来碍事之前先猎捕它。」

  炸猪排、猪杂锅、姜烧猪肉、香肠、培根,各种怀念的地球美食接连窜过亚特脑海中。

  把岩魔猪那覆盖并藏住身体,有如岩石的外皮拿去加工,也能做出还不错的防具来用,就算要转卖出去也可以卖个好价钱。然而他脑子里只有食物。

  亚特事到如今,根本不需要这魔物的素材。

  那么,他决定为了食物而出手。

  或许是错觉,但大叔好像听见了他「嘶」地吸回口水的声音。

  「留下你的肉──────!呀呼────────!」

  「啊啊……亚特变成像凯那样的无肉不欢魔人了……」

  看来不是大叔的错觉。

  已经没人能阻止最近开始回想起地球餐点味道的亚特了。

  亚特彷佛一只凶猛的肉食野兽,扑向全长超过三公尺的巨大山猪。

  他应该不需要大叔的支援吧。

  「噗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UREEEEEEEEEEEEE!」

  「猪猪,快逃啊──────!」

  大叔现在非常后悔,觉得自己真不该随便说出「要打猎吗?」这种话。

  大量屠杀魔物时心中明明充满了罪恶感,现在却完全失去了那种悲壮的气氛。亚特也跟栖息于此处的魔物一样饥渴。

  说穿了人类也是野兽,宏大的大自然会唤醒人类的野性。

  几分钟后,岩魔猪成了不会说话的肉。

  大叔在他狩猎的期间仍持续采著雪绽草根。

  自然界就是弱肉强食。他并不打算拯救岩魔猪。

  真是一桩惨剧。

  ◇ ◇ ◇ ◇ ◇ ◇ ◇

  在某座城镇里,一位男子正在寻找从自己身边消失的女性。

  他名叫「札彭」。

  他是一名渔夫,在欧拉斯大河捕鱼起网的时候,救起了一名女性。

  按照那位女性所言,她是在旅途中遭到魔物袭击,从悬崖上坠入了欧拉斯大河。

  后来札彭便体恤地细心照料这位女性。

  女性貌美婀娜,札彭一眼就迷上了对方,同时也觉得两人之间不会有结果。

  然而原本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化为了现实,当两人进一步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札彭甚至高兴了好几天。

  这位气质高雅,以母性光辉包容自己的心爱女性,令札彭神魂颠倒。

  但是这位女性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回到家,发现家里被人翻箱倒柜,值钱的东西全被偷走了。

  不过财物什么的无关紧要。

  对札彭而言,自己心爱的女性被带走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拚命地在镇上寻找,透过其他渔夫伙伴打听消息。

  然后──

  「唉~……」

  「别这么消沉嘛。不抱著希望的话,你自己会先垮掉的喔?」

  「可是啊~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耶?她说不定已经……」

  「现在对于违法买卖奴隶的取缔很严格。你不是向卫兵提出寻人的请求了吗?很快会找到她了。」

  「那些家伙有个屁用啊……啊啊……我的莎兰。」

  札彭今天也在酒吧买醉,无法重新振作起来。

  在这群渔夫伙伴中,札彭是唯一单身的人,而且说实话他的长相完全称不上帅。不如说根本就是个丑男。伙伴们知道这样的男人交到女友后,还热烈地为他庆祝了一番。

  札彭当时也高兴得不得了,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但正因为觉得每天都很幸福,失去时的反弹也更大。

  他至今还未获得任何有用的情报。

  就在此时,其中一位伙伴连忙冲进酒吧。

  「呼,呼……喂,你们看这个……」

  「嗯?这什么啊……通缉令?」

  「笨蛋,看看这通缉令上画的长相啦!」

  「…………啊啊啊啊?莎、莎兰!」

  通缉令上画了札彭熟悉的女性面孔,罪状则是暗杀权贵人士的实行犯。

  不仅挂上了高额悬赏,而且还是不问生死的重罪犯。

  「喂喂……原来她跟这阵子死去的商人事件有关喔。」

  「这女人真可怕。没想到她竟然欺骗了我们……」

  「好像有目击者看到她往桑特鲁城那边过去了。似乎是用附有兜帽的斗蓬遮著脸,搭上了某辆商用马车……」

  渔夫伙伴们看著郁闷无比的札彭。

  「骗、骗人……我的莎兰……」

  「名字是莎兰娜啊……明明一脸连只小虫子都不敢杀的样子,竟然是犯罪组织头目的爱人?而且这张通缉令,是很久之前就张贴出来的呢……」

  不用说,渔夫们之前也很普通地跟莎兰交谈过。

  她是个亲切又体贴,样样都好的女人。

  然而现实却完全相反,她是个会欺骗、亲近他人,再强行夺走钱财的小偷。

  而且从她能暗杀权贵人士这点来看,她也是个老练的杀手。

  「不、不是……莎兰……莎兰才不是那种女人!」

  不过被欺骗的札彭还身处在梦中。

  他沉溺于幸福幻影之中,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之前就是过得如此的幸福。

  但这也是莎兰娜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

  利用他人的弱点,以花言巧语攻破人心,将他人改造成会顺著她的意行动的人偶。而且一旦对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乾脆地拋弃。

  即使是用谎言构成的日常,既然札彭已经体验过那充满幸福的生活,他就会紧抓著这些回忆不放。

  拒绝接受那一切全是假象的事实──

  「不是……我的莎兰才不是这个女人……」

  这一天,人生彻底遭到扭转的男人,从镇上消失了。

  ◇ ◇ ◇ ◇ ◇ ◇ ◇

  莎兰娜坐在马车上,朝著桑特鲁方向前进。

  她的目的是从某人身上夺取可以抵销「回春灵药」效果的魔法药。

  那个某人是她的亲弟弟,对她恨之入骨,甚至到了对莎兰娜痛下杀手也丝毫不会犹豫的程度。

  虽然这一切都要怪莎兰娜自己做了许多会惹人怨恨的事,但遗憾的是她看待事情的态度自我中心到了极点。

  她就是如此地傲慢,深信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来运转的。

  话说回来,莎兰娜其实不清楚弟弟人在哪里。

  要是自己不小心被弟弟发现了,弟弟肯定会喜孜孜地跑来抹杀她。

  因此她必须在不泄露自身所在的情况下,找出弟弟在哪儿。

  『真是的……别说不帮忙拯救姊姊的危机了,他甚至还想来杀了我……』

  对她而言,男人和弟弟都只是方便的提款机。

  把血缘关系当作挡箭牌,死皮赖脸地依赖著弟弟,还拉拢他身边的人,强行从他身上榨取钱财。

  至今为止都进行得很顺利。

  可是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姊弟的立场却颠倒过来了。

  这是个人命不值钱的世界,法律也比地球宽松得多。

  所以也是在人类的一念之间,便能大幅影响判决的世界。

  比方说在地球上,做出判决之前必须先确定犯人触犯了哪些法条,来判断犯人到底犯下了什么罪状。所以调查罪犯的为人和犯案内容等事前调查工作格外的重要,在做出判决之前得花上不少的时间。

  但在异世界不需要做这些事前调查。虽然会调查罪状,可是根据犯下的罪行,有可能会轻易地就当场判处死刑。也经常会有冤罪。

  以莎兰娜的情况而言,她的罪状是「暗杀公爵家的少爷未遂」。在这时候就已经确定要判处死刑了,而且还有很多证人能证明这件事。

  其中一个人就是她的亲弟弟聪──也就是杰罗斯,而且他还想当场执行死刑。

  『也就是说他与公爵家有往来。惹出这种麻烦事……他从以前就很懂得做事的诀窍,所以我想这些应该难不倒他……』

  弟弟与公爵家有往来的事实确实令她感到十分棘手。

  毕竟莎兰娜现在是这个国家的通缉犯。一想到现在也有奖金猎人正在四处搜索自己,她就不敢随意行动。

  而且透露她的消息给公爵家的就是杰罗斯。

  『多亏他搞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出来,害我根本没办法走在大街上!拜此所赐,我还跟丑男发生了关系,啊──我真不愿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莎兰娜利用了渔夫札彭。

  老实说,跟他发生关系只有满满的不快。

  『对他稍微温柔点就整个扑上来,恶心死了!要是有钱那还好说,偏偏是个穷光蛋……这也全是聪害的!』

  如果是跟方便又理想的男人发生关系就算了,跟一个完全相反的穷鬼有肌肤之亲,真的让她觉得非常反感。

  而且对方还长得那么丑。这个事实让她愈来愈不高兴。

  『唉,算了。到下一座城镇后溜进商人家里摸点值钱的东西吧。有道具栏真的很方便呢。』

  莎兰娜在摇晃的马车上盘算著她的行窃计画。

  周围的佣兵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被她的外表给迷倒了。

  佣兵们不知道她的本性真是件幸福的事。

  她对著看向自己的男人们微笑,每个人都高兴地露出害羞的表情。

  『呵呵……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会缺钱了。』

  对没有旅费的莎兰娜而言,这些居心不良的男人实在是上好的肥羊。

  ◇ ◇ ◇ ◇ ◇ ◇ ◇

  在雪山完成采集工作后,杰罗斯和亚特朝著更深的山里走去。

  这不是因为他们受到烧毁森林、遗迹或消灭大量魔物引发的罪恶感驱使,他们只是想确认两人在「Sword and Sorcery」记忆中的迷宫是否存在。

  而他们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有耶。」

  「有呢~」

  岩山上有一条勉强可让人钻过的裂缝。

  问题在于这个地方是否真的化为迷宫了。

  「之前这里应该是固定迷宫,但实际上呢?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可是药草的宝库呢。」

  「别问我啦。这不进去看不会知道吧。」

  「我记得……一进去好像就会被砍喔。」

  「别说了。我曾有一次踏进乱数产生型的迷宫里,一进去就直接到了头目所在的房间耶。」

  「头目很强吧。唉呀~我也有过这样的经验呢。」

  杰罗斯一边抽著菸,一边悠哉地往前走。

  亚特则是不安到了极点。

  毕竟如果是在乱数产生型的迷宫突然撞见头目,大多都是些强得吓人的魔物。

  因为用来形成迷宫的魔力会全数流向魔物,必然会造就出强大的魔物。一个不小心还会演变成多人共斗战。

  「虽说勉强是打赢了,但我也耗费了不少物资啊。那头目可是魔王级的耶。」

  「我懂~这种时候要是全灭了,也只能摸摸鼻子认赔,可是战胜头目时的掉落物可是赚翻了呢。」

  两人以轻松的口吻边说边前进,途中却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看样子这里真的是固定迷宫。

  不过有个巨大的影子耸立在他们的面前。

  香菸从大叔嘴角滑落。

  「……巨人地精。」

  「…………真的假的?」

  两人遇见了玩家初次碰上时八成会灭团的魔物。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魔物伴随令人想摀住耳朵的咆哮,挥舞著庞大巨剑横扫过来。

  两人反射性地高高跃起,踢蹬墙壁后往前跳了出去,庞大巨剑从他们的身后扫过。

  巨剑粉碎了岩壁,瓦砾以惊人的冲劲飞散开来。

  「别开玩笑了!怎么突然出现这种强敌啊!」

  「哈哈哈哈哈,这迷宫的游戏平衡性还真糟糕。要害玩家初次进来非得灭团也该有个限度啊。这应该可以跟营运方抗议吧?」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吧!而且我们是能跟谁抗议啦!」

  游戏与现实中的魄力不同。

  尽管两人都有著作弊般的强度,在现实中碰上这种魔物还是会吓到腿软。

  何况在自然环境之下,身体巨大便占有优势。

  虽然在确保粮食的方面有些不利之处,但因为具有强大的力量和体力,不至于会轻易地被打倒,在生存竞争上,庞大身躯便是强者的象徵。

  「照一般常用的手法,用速度来扰乱对手的行动吧。嘿!」

  「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吧!」

  亚特负责在巨人地精脚边扰乱对手的行动,杰罗斯则一边踢蹬墙壁跳往空中,一边放箭。

  但他们这些只增加了出手次数的攻击方式并未造成什么显著的伤害。

  巨人地精因为身躯庞大,防御力也高,还具有与庞大身躯成反比的优异反应速度。杰罗斯等人的动作也受限于这封闭的场所,无法使出全力来作战。

  「这家伙比想像中还硬耶,根本砍不进去……」

  「用箭射它也没什么效果。射是射到它身上了,但大概就是被几根刺扎到的程度吧?」

  「唉,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啦!」

  巨大身躯挥舞的巨剑非常具有威胁性。即使是杰罗斯他们这种作弊玩家,直接吃下这一招还是不好过吧。

  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拥有巨大体型差距的魔物施展的单纯物理攻击非常的危险,光是承受一击就会变成肉片。再加上等级法则的话根本无从应对。

  肆虐中的巨人地精就是这么的危险。

  「该怎么办啊。这样下去……啧!也只是浪费时间……」

  「用魔法干掉它吧。虽然要是魔法贯穿了它,害得洞穴崩塌那就惨了……」

  「你不要说这种讨厌的话啦~……『射线』!」

  「『雷电』。」

  雷球与光束击中了巨人地精。

  高压电流在巨人地精体内流窜,光束则贯穿了它的心脏。

  至于余威导致巨人地精身后的岩壁爆炸了,这点就先当做没看到吧。

  「我们打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得了?」

  「是这样没错……但我很怕洞穴崩塌啊。仔细想想我们也还不能确定这里就是迷宫,说不定只是普通的魔物巢穴啊。」

  「我是觉得总比这样累得半死好。」

  「而且要是我们被活埋了该怎么办?」

  杰罗斯他们的战力就是强到有剩。正因为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所以那股力量很可能会害死自己。

  强大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

  「别说这么可怕的事啦。唉,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改用些既有的魔法好了……」

  「这样比较好。我之前曾经在迷宫内用了原创魔法,结果真的害得自己差点没命。」

  「杰罗斯先生,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杰罗斯曾在前往某个矿坑采矿时,在里面使用了危险的魔法。

  因此体验到由于自己使用的魔法余威,害得自己差点丧命的经验。

  这里与「Sword and Sorcery」不同,如果现实中再发生这样的状况,他真的很有可能会没命。所以得谨慎行事才行。

  真要说起来,现实中的迷宫才不会有什么头目所在的房间。

  头目级的魔物会一直在迷宫中徘徊,在探索迷宫途中就撞见头目的可能性很高。

  「唉,这也是我调查得来的知识,不是我的亲身经历呢。」

  「这么说来,巨人地精算是这里的头目吗?」

  「天晓得,说不定还有更凶残的魔物喔。」

  「杰罗斯先生,你别说这种讨厌的话啦……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大肆狩猎魔物就是了。」

  为了让「阿尔菲雅•梅加斯」完全复活,他们不管怎样都得去打倒大量的魔物。

  她的存在现在相当不稳定,要使她的存在稳固下来,需要大量的祭品。

  那些出现异常成长现象的魔物正是恰到好处的活祭品。

  本来神就是高位次元的存在。要显现在处于不同法则下的低位次元,就必须建构出在该世界显现用的肉体,并调整自身保有的力量。

  然而阿尔菲雅保有的力量太少了,建构肉体也需要耗费庞大的能量。

  杰罗斯等人就是为了确保这些能量在行动著。

  「……如果这里是迷宫的话,我们要攻略这个迷宫吗?」

  「也只能攻略了吧。为了让小邪神完全复活,无论如何都需要异常化生物们的『存在力(经验值)』。活祭品是愈多愈好。」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虽然他们一开始觉得这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洞窟里确实充满了黑色的雾气。

  「这是……瘴气吗?」

  「不觉得这些雾气好像往我们这里聚集过来了吗?这是不是不太妙啊?」

  即使状况不妙,杰罗斯他们也只能继续前进。

  尽管没那么容易死,但他们还是凭著生物的本能感受到了危机。觉得这些黑雾似乎具有某种有意识地想干涉人类心灵的能力。

  即使如此,他们两人仍不能停下脚步。

  ◇ ◇ ◇ ◇ ◇ ◇ ◇

  杰罗斯家的地下仓库。

  在培养液中闲得发慌的「阿尔菲雅•梅加斯」感觉到一股力量流入自己的体内。

  『哦?看来那两人开始动手了。』

  虽然那力量仅有微乎其微的量,但她需要的本来就不是力量──能量的量。

  举例来说,只要有像发动汽车引擎之前,能让火星塞点火程度的些微力量就行了。一旦能够自由活动,阿尔菲雅•梅加斯就能自己从世界上吸收庞大的能量。

  只是为了达成这件事,她必须重新建构现在的肉体。

  重新建构肉体和吸取来自世界的力量,这两件事得同时进行。

  『喔……这是受召唤者的魂魄哪。当然得吸收喽。』

  名为魂魄的力量团块流入她的体内。

  尽管微小,里面却蕴藏了无限的可能性。

  可是来自不同次元的异世界魂魄,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是异物。

  这些魂魄被写入了用来适应世界法则的程式,而这些程式现在正在干涉、侵蚀世界。

  『嗯哼……以人数来算约五人分吗?而且每个人的程式都变质了。虽说得建构使之恢复正常的系统,但现在的吾还办不到哪。』

  世界上有许多受到召唤前来的勇者,而已死的勇者们魂魄遭到改写,受到了异世界法则的影响,导致系统出错。

  不,是抗体系统程式转化为致命性的BUG,成了介入这个世界上森罗万象的恶性肿瘤。

  而且这变化严重得远超过阿尔菲雅的想像。

  『这些魂魄甚至会扩散、侵蚀其他魂魄吗……幸亏入手的魂魄分别来自不同的法则世界哪。然而也算是较为接近的世界。先吸收并分析这程式,使吾自身成为抗体吧。虽不知有多少魂魄从异世界受召唤前来,但若顺利,说不定有助于恢复吾的力量。』

  勇者们变质的魂魄,在某种意义上是接近「神」的存在。

  甚至可说是阿尔菲雅的次级存在。

  但寄托于这些魂魄中的意念很单调,只能感受到愤怒、憎恨以及思乡之情。

  阿尔菲雅决定让这些魂魄沉睡,只利用他们的抗体程式。

  『毕竟这能够干涉世界。那么在吾重新建构肉体时,利用这个系统应会比较轻松吧。毕竟世界并未对此抗体系统产生抗拒。或许还能干涉她们所在的圣域呢。』

  变质的抗体程式也是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因为是用来排除异物的防卫系统,所以多少有些弹性在。

  阿尔菲雅决定从勇者们的魂魄中抽出这些程式,调整成自己专用的程式。

  她立刻分门别类地保存好勇者们的魂魄,将程式编写到阿尔菲雅自身的肉体上。

  这么一来即使她没有管理权限,也能够从外部去掌控系统。

  在这段时间内,也有不少的能量流入了阿尔菲雅体内。

  『唔……这两人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

  她与杰罗斯和亚特之间缔结的圣约,现在也正透过高次元连线持续输送能量过来。而且这些能量竟是多到超出了阿尔菲雅的运算能力,真是令人高兴的失算。

  『或许吾再过不久之后就能出去了呢。』

  距离小邪神完全复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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