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章

  星期五,时限只剩二十一天。

  虽然期限不断逼近,我却又多了一个烦恼。

  下课后的社办。

  「糟糕了,金太,这样下去我没办法买我之前预购的游戏。」

  「……干我啥事?」

  「不要这么无情嘛!你要安慰我啊!」

  是的,时薪降到四百圆后我陷入了一个危机,我可能买不起引颈期盼的系列游戏。

  我一口饮下莎琉倒的麦茶,像是在喝闷酒一样。

  「可恶……!为什么我的时薪不是从这个月开始降一百,而是从上个月就降啊……!过去的我根本没干什么坏事啊!现在的我也没干就是了!」

  「你好激动呀……」

  这款系列游戏相当畅销所以应该会一货难求,更重要的是我会拿不到预购赠品,太痛苦了……!

  可恶!早知道就买便宜一点的头麦了!

  「莎琉的零用钱借给你吧?」

  莎琉在盘子上排好自己带来的煎饼,并提出了提议,但是我不能接受她的好意。

  「……谢啦,莎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管我有多喜欢这款游戏,我也不该向别人借钱来买,甚至还打青梅竹马的主意。

  其实我已经差不多死心了,可是……还是希望有人听我吐苦水啊。

  此时金太说了「真拿你没办法」,拿出他的长皮夹。

  「我可以借你啦,我之前赚了点小钱。」

  「小钱?啊,你的副业吗?」

  「对对,就是副业。」

  我知道金太在说什么,但是莎琉听不懂。

  「什么副业啊?」

  「金太会自己做cosplay服和武器装备放到雅○拍卖上卖,赚点零用钱。」

  「哇~~好厉害。」

  「对呗!对呗!」

  虽然得意忘形的金太很恶心,不过我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他在去年的Comic Market(注: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同人志贩售会,每年夏、冬季在东京举办)之前也大赚了一笔。他根本就可以直接退学,全心全意投入这一行。

  「!」

  「?怎么了,太郎?」

  「对啊……我有个好点子!借我吧金太!」

  「我刚不就说我会借你钱了?」

  「不是不是,我想要跟你借的是雅○拍卖的帐号,可以顺便拜托你立刻准备刊登拍卖品吗?」

  「?虽然我听不太懂,不过好呀──」

  「那我去去就来!」

  我站起身,在玄关换好球鞋就出发。我的目的地是同楼层的流音社。

  路上听到后方传来小步伐的脚步声,是莎琉。

  「不、不要丢下莎琉~」

  莎琉也想跟我去。

  我带著忠犬莎琉公一起出发。我猛力打开流音社的门后毫无顾忌地大喊:

  「小~樱樱♪我需要钱,所以给我你的小裤裤♪」

  后来我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被迫在流音社社办正中间跪坐,连莎琉也跟我一起。

  她真是可怜,明明只是跟我来的,现在却恐惧得一直在打颤。

  小樱双手扠在她的小蛮腰上,一脸震惊。

  「哪来的笨蛋会为了买游戏去卖青梅竹马的内裤啊……」

  「什么嘛!只不过是一两件内裤嘛!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不要我给你的内裤吗?那就还我啊!顺手捐内裤,救救穷处男!」

  「吵死了,笨蛋!」

  我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付出一切努力,我的行为没有错!

  我吃下一记小樱的反向劈掌而感到痛苦难耐,此时RAIN DANCE的鼓手朝雾同学坐在椅子上,沉著地微笑著。

  「桃山同学还是一如往常地有趣呢。」

  她笔直的黑发如枝垂樱般垂下,长度及腰,她的三围是黄金比例,散发传统日本美女的气质。朝雾王华的好身材不仅让人难以想像她只是高中生,她的个性也成熟稳重,所以不只学弟妹喜欢她,在学长姊之间人气也很旺。

  「有什么关系嘛,小樱,既然你没在穿就把内裤还给他吧。」

  「怎、怎么连王华也说这种话!那种内裤我早就丢了!」

  「丢了?你丢我的礼物?」

  「那不是只是你的恶作剧吗!」

  怎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点子,想说可以在雅○拍卖上用「樱樱的小裤裤」这个品名卖出去。

  虽然她没穿过,但是只要告诉RAIN DANCE的粉丝内裤的主人是谁,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我的资源回收作战……我的游戏……」

  「看他这么可怜,你就解『裤』相助吧。」

  「吵死了,王华!」

  我万念俱灰,瘫坐在地上整颗头向下垂,此时旁边有人用力地扯我的袖子。

  是莎琉。

  「太郎大人……你都道歉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莎琉给你我的小裤裤……」

  她迫切希望能离开这里,所以在羞耻心和恐惧之间,她毫不犹豫舍弃了前者。

  真像莎琉的作风。

  可是啊……

  「可惜了,莎琉,你的知名度还很低,你的内裤没办法高价卖出的。」

  「是、是这样的吗?二号青梅的小裤裤比较贵吗?」

  「嗯,小樱再不济也是RAIN DANCE的成员,一件应该可以卖到三万吧。」

  「这、这么贵吗?」

  莎琉想都没想就直盯著小樱的下半身看,她已经知道这是多珍贵的内裤了。

  「不、不要看!」

  就连小樱也都有点害臊地拉低自己的裙襬,难得她露出这种表情。

  「哇……世界上有好多种小裤裤呢。」

  我把手轻轻放在赞叹的莎琉肩上。

  「我会让你的内裤在一个月后也产生这种附加价值的,放心吧。」

  「莎、莎琉不是这个意思唷?」

  我们的目标可是一件十万。

  我站起身,背对小樱。

  「好啦,反正她也不给我内裤,我们走吧。」

  「好窝。」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樱还有满腔不满想发泄,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没办法,我就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吧。

  「别生气嘛,以后我不会再做RAIN DANCE的直播了。」

  「……咦?为、为什么……?」

  「因为『米兰酱同好会』这边很忙啊,而且我可能还会执行新的计画。」

  小樱不发一语,大概是很惊讶吧。

  莎琉的反应也差不多,她听到这个新消息不禁皱起眉头。

  「新计画……?莎、莎琉充满不好的预感……!」

  「我会带你去能够短期密集提升社交能力的『精神时光屋』(注:《七龙珠》中的修炼场所,位于神殿之上)!」

  「咿~……都不听莎琉的话……」

  小樱紧张地尖声问道:

  「太、太郎,你的新计画是要做什么?」

  「秘密。」

  「精神时光屋在哪里啊?」

  「当然是神殿啊!拜啦。」

  「啊!等一下!」

  我竖起中指与食指抵在额头上示意,匆匆离开了社办。

  朝雾同学只是撑著自己的脸颊,愉快地看著我们斗嘴。

  ※ ※ ※

  我必须在这个月内让莎琉的同学跟她攀谈,这才是我原本应该要解决的最大问题。

  难度确实下降了,可是用膝盖想也知道照现在的进度是不可能达成目标的。

  所以绝对不能不去悟空、悟饭在打赛鲁(注:《七龙珠》的反派角色)前进入的精神时光屋修行。

  某天放学后,地点是精神时光屋,也就是拉面店。

  店门喀啦喀啦地打开,有客人光顾了。

  「欢、欢迎光临……」

  一身旗袍的莎琉忸忸怩怩地用托盘遮遮掩掩,一边招呼客人。能有今天的成果,应该是多亏了在社办开的cosplay闲聊直播吧。

  我像工头一样,从厨房大喊。

  「来,大声点!别忘了拋媚眼!不要怠慢客人了!」

  「欢、欢迎光临──!」

  「很好,招呼得好!」

  「哇~!好害羞!请坐这里的位子!」

  她的修行内容当然是招呼客人,社交技巧与待客之道相通,所以我的如意算盘是磨练她的待客之道好提升她的社交能力。我让她cosplay绝对不是为了要把她当招客猫,也绝不是我个人嗜好,我保证。

  旗袍的裙襬很短,开衩位置又恰到好处,让莎琉的白皙美腿看起来更诱人。蓝底旗袍上以金线刺上了金鱼,这金鱼就在她小巧玲珑的胸部上优雅地悠游。

  不愧是made by 金太。

  莎琉还是不好意思让其他人见到她的真实样貌,所以浏海依然垂放下来,不过她打扮成了双包包头的金发中国女郎。一开始她更害臊,在店里的角落忸忸怩怩地说:「真的要扮成这样工作吗……?」现在已经大有成长。

  果然是狗急会跳墙,她真的是赛亚人呢。

  店主老爸一边过滤拉面的水分,一边豪爽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小不点莎琉已经变得那么可爱了!来,莎琉!一碗盐味拉面,面条稍硬!」

  「好滴!」

  「对吧对吧,老爸,莎琉很可爱吧!来,莎琉,一份饺子!」

  「好滴!」

  「「哈哈哈哈!」」

  笨蛋父子一同欢笑,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拜托老爸让莎琉在店里工作,老爸立刻就同意了。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们的生意还算不错,但是人手却不足。

  我在炸面上淋了馅料,同时也观察著莎琉。

  莎琉这家伙的表现令人出乎意料。

  虽然她太紧张以至于手忙脚乱,看得我心惊胆战,但是她会逐一写下客人点的餐以免自己记错,虽然她不习惯一次拿很多盘,但是她会加紧脚步速速送餐。

  我觉得她表现很出色。

  其实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在社办的时候她就扮演了女仆的角色,把琐事都打理得很好。正因为知道她有这一面,所以才想让她来店里帮忙。

  可是她的表现并不完全符合我的期待,因为她现在还没办法发挥平常的实力,做到无微不至的贴心服务。

  莎琉的表情僵硬,就像机器人一样,她现在只是一步步完成点单、送餐、收拾桌面这一连串机械式的工作。

  她不敢直视客人的眼睛,所以任谁都知道她很紧张。她现在的表现应该只用了平常五成的实力吧。

  如果要比喻的话,这个嘛……她就像在王宫侍奉君主用餐的侍女,感觉稍有差池就会人头落地。

  这样比喻听起来有点夸张,不过就我看来,她所感受到的压力应该就是这么大。

  我正打算喊她去休息的时候,就听到「哐啷」一声有东西碎裂的声音。我转头看向用餐区,发现莎琉在送空酒瓶回厨房的路上把酒瓶打破了。

  「哇啊啊啊啊啊……」

  莎琉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不知所措感到相当惊恐,她的体力和精神应该都到极限了吧。

  唉呀,如果能早点注意到她的疲惫就好了。

  我熄了瓦斯炉的火,拿著扫把与畚箕前往事发现场。

  「莎琉,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莎琉泪眼汪汪,一个劲像机器一样鞠躬道歉。

  「好了好了,你刚刚吓到周围的客人了,快好好道歉。」

  「非常抱歉吵到各位了!」我道歉之后,莎琉也环视四周,紧紧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很、很抱歉吵到各位了……」

  她没必要有这么强烈的罪恶感,而且其实周遭的客人并不是很介意。

  一个常客大叔对莎琉招手。

  「没事啦,没事啦!别放心上了,来倒酒吧。」

  莎琉惊恐地看著我。

  她的惊恐应该有两种意思。

  一个是「砸碎酒瓶的人可以不用收拾吗」,另一个是有人攀谈让她很不安。

  第二种心理的最大主因是她的紧张,而且我很希望能让她不再紧张。

  「嗯……莎琉啊,大家都说把客人当成南瓜就不会紧张了,要不你招呼客人的时候,把他们当成nico直播的网友试试看吧?」

  「网、网友吗……?」

  「嗯,严格来说,不是把客人的眼睛当成南瓜,而是当作摄影机。原本只有一颗镜头,现在只是变成双镜头了。」

  「把客人的眼睛当成摄影机……莎、莎琉试试看。」

  「好,这里我来收拾,快去快去。」

  她点点头,像是在念魔法咒语一样喃喃道「叔叔大人是镜头」,小跑步前往大叔的座位。

  到了大叔面前后她还是不敢直盯著对方,但是至少有看著他的眼睛道歉:

  「刚、刚刚很抱歉吵到您了。」

  「哈哈哈!我也有几次在这里喝醉打破酒瓶喔!」

  「真、真的吗?」

  「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吧?别说了,倒酒倒酒!」

  「好、好滴!」

  大叔喝下莎琉倒的一杯酒后,豪迈地大笑:

  「妹妹的笑容有点少喔!来啊,笑,要笑!」

  「这样很害羞……」

  其他的常客也在一旁注意他们的互动,他们对莎琉充满了兴趣,现在应该在等待向莎琉攀谈的时机。

  莎琉也抓住这些小机会,掌握住了待客的诀窍。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我是莎琉……」

  「莎琉妹妹几岁了?」「十、十六岁。」

  「哇!年纪轻轻就这么努力工作。」「您、您过奖了。」

  她很受客人爱戴,而且仔细一看,会发现虽然她只露出了一点笑容,但是至少已经会面带微笑了。

  除了招呼客人,她也开始能与厨房的我们有问有答了,真的是很不简单。

  我可以确定她在nico直播上与网友的互动是有派上用场的。

  只要放手去做,她也办得到的嘛。

  之后莎琉开始会在店内东看西看,提供客人最周到的服务。只要客人的水或啤酒见底,她就会去补,在客人举手前,她就去点单,从原本被动的态度开始变积极。

  最重要的是,有人感谢她的时候,她虽然会不知所措,但是依然会笑容以对。

  她会在自己最大的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

  我不只看到了莎琉在nico直播中的表现,更看到了平时的莎琉。

  到了晚上九点多,已经过了尖峰时间。

  「莎琉,今天辛苦了,客人已经变少了,老爸说我们可以先走了。」

  「呼……辛苦惹。」

  莎琉摇摇晃晃的,感觉她的能量即将用尽。

  「今天招呼客人感觉怎么样?你觉得之后还做得来吗?」

  「刚开始上工的时候,莎琉一直觉得如果出错的话就自我了结好了。」

  「你竟然在想这种事吗……」

  本来还担心她之后做不做得来,但是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我就不再操心了。

  莎琉感慨良多地回顾今天发生的事:

  「莎琉今天在打破酒瓶前,只是小心谨慎怕会被骂而已,可是我照太郎大人的建议面对客人之后,好多人都开始找我说话,我真的很开心。后来我就开始想要怎么做客人才会露出笑容,自然而然就能和客人聊天了。」

  「莎琉……嗯!你真的很适合做服务业!」

  多了不起的孩子啊,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有服务生的特质啊。

  莎琉很善体人意,只要知道客人很友善,对她没有敌意的话,她就能保持笑容好好招呼他们。

  她交不到朋友肯定是因为她都像今天一样过度戒备周遭的人。只要没有这层戒备,相信她的问题也能圆满收场。

  「明天之后也一起加油吧。」

  「好窝!明天之后莎琉会更努力让自己派上用场!」

  听到莎琉可靠的宣言,我们两人准备从后门回家,此时电话响了。虽然莎琉还不习惯接听电话,不过她主动拿起话筒。

  「谢谢谢谢您的来电!(!)……」

  「?怎么了,莎……「我们已经倒了,也没在做外送,就这样!」」

  这家伙认真的吗?

  「我们有在做外送,而且也还没倒店好吗?笨蛋!」

  「可、可是~~~」

  我拽捏莎琉的双颊,这次是电话吗?一定是刚刚的客人打来的。

  我赶紧接过电话,连声致歉。

  「非、非常抱歉!敝店的笨蛋太过失礼!」

  『就、就是说啊……!你要好好调教那个浏海怪喔……!』

  「搞什么,是小樱啊……」

  『什么搞什么!是说精神与时光屋难道是太郎家吗!』

  「现实世界当然没有神殿啊,是说我们已经下班了,可以挂电话吗?」

  『我也是客人啊?』

  「你走路过来只要十五秒,自己来吃啦……」

  『不~要,我待会要看演唱会DVD。我要点拉面套餐和芒果布丁,门我就不上锁了。』

  「嗄……」

  我摆明很心不甘情不愿之后……

  『要不我跟你妈打小报告,说浏海怪都不好好招呼客人如何?』

  「谢谢惠顾!立刻为您送去!」

  『拜喽~♪』

  可恶……这家伙也太无理取闹。

  走路十五秒的距离也要叫外卖,她根本是存心找我碴……

  我在现实中和格斗游戏中每每都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我买的J○MP也是她先看,最后还被她抓到把柄威胁。

  极品下流少女(注:日本的乐团)!极品下流小樱!

  「我要驱逐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这世间的常理!

  「莎琉,我们去袭击女巨人的家。」

  「咦?莎、莎琉也要做什么吗?」

  「当然!我们要透过nico直播制裁她!」

  「我、我不要!我会被二号青梅杀掉!」

  「笨蛋~!一而再再而三被她弄哭你都不会不甘心吗!我不甘心!那是我的格斗游戏,我不想再玩输她了!」

  「这、这跟莎琉无关!」

  「有什么关系!就当作是去袭击她,顺便看看以前的家!」

  「!以前的家……」

  原本抵死不从的莎琉态度一转,她不再一直摇头,开始从店里的玻璃门窥看小樱家。

  她在想什么全都写在她脸上,她萌生了想要去看自己老家的念头。

  莎琉张开紧闭的嘴巴:

  「如果莎琉被袭击了,你会帮我吗……?」

  「小菜一碟!」

  我竖起大拇指表示满意,她的眼神也终于坚定了起来。

  接著她在胸前双手握拳,用力地点头。

  「莎、莎琉知道了!莎琉也愿意成为共犯!」

  「说得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莎琉!」

  我就像动物王国(注:神户的动物园,可以让游客与动物做各种互动)的游客一样说著「好~乖好乖」摸摸莎琉的头,她也像小狗一样「嘿嘿嘿♪」露出满面笑容。

  「好!切换到米兰模式,换好衣服玄关集合!」

  「收到!」

  我们互相敬礼后,跑回各自的房间做好出征的准备。

  我和米兰模式的莎琉简单讨论之后,来到了小樱家门口。

  「好了,米兰,就照计画进行吧。」

  「好窝。」

  我现在拿手机代替笔电,用拿内镜头对著自己开始直播。

  「嗨,大家好,我是另类社的桃山。」

  这次我不是在「米兰酱同好会」社群开直播,而是「贴身追踪!RAIN DANCE 24小时」社群,所以主控由我来负责。

  许多的RAIN DANCE粉送出『等好久了!』、『今天也拜托啦桃山!』、『嗨!性骚扰大神!』等弹幕,也不知道是激励、赞美还是诽谤。

  「嗯,今天为各位带来的是整人企画,藉以宣泄我个人对八重樫樱的怨恨,主题就是『袭击樱樱家,令人脸红心跳的房间& 居家服首次公开』~~~!耶~!」

  不愧是粉丝俱乐部,大家源源不绝送出『88888 』为我拍手。

  「好的好的,我立刻要入侵日本首次公开的小樱家,不过我知道,只有我来袭击她的话画面效果有限,所以!今天请到特别来宾替我复仇!就是这位!」

  我立刻把内镜头切到外镜头。

  镜头照到拿著外送箱、切换到米兰模式的莎琉。

  画面上立刻出现各种弹幕:

  『这不是在校园里奔跑的美少女吗!』、『真假的!』、『她就是传说中的……!』、『我有这么可爱的同学吗?』……

  很好,就跟我原本就期待的一样,经过女仆现身的骚动之后,她的知名度已经大幅提升。

  RAIN DANCE社群里100%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其中自然会有人亲眼目睹过谜样的女仆美少女。

  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善用这场骚动,而今天可说是让米兰在我们学校亮相的绝佳好时机。

  我在一旁卖力地搧风点火。

  「没错!这妹子正是名列本校七大不可思议的美少女!她的名字是米兰!」

  「大、大家,初次见面……今天我会尽力惩罚小樱同学的。」

  『百合路线来啦~』、『百合路线来啦~』、『百合路线来啦~』、『百合路线来啦~』……

  这些人全是变态吗……

  对变身变态的观众简单说明袭击方式之后,我们终于要开始入侵小樱家了。

  「打~扰喽……」

  「……扰惹……」

  一楼只有走廊开著灯,代表除了小樱应该没有其他人在家。

  莎琉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脸上就写著「哇」字,眼睛炯炯有神,不断四处打量,她很久没回老家了难掩兴奋。

  没时间兴奋了,我戳了她肩膀,她猛地回过神来。

  我用眼神表示「要是你太嗨,待会就会被小樱干掉」,莎琉也知道我的意思,轻轻地点头。

  我们蹑手蹑脚地开始往二楼移动。

  我把萤幕的亮度调到最低,一边看滑过的弹幕。

  『这就是樱樱的房间……』、『喘气……』、『为什么没邀我咧……BY远山』、『味道!没味道没真相?』……

  嗯,真的全都是变态。

  我们到了小樱的房间门口,房间里传来音乐的声音。她应该就像电话中所说的正在看演唱会的DVD。

  尽管如此,也不能有丝毫松懈。莎琉轻轻把外送箱放到地板上,接著她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零件,我们一起合作静静地组装。

  最后组装出来的是一把破坏来福枪,当然这不是真正的枪,我们把市面上卖的巨大拉炮改造得面目全非,才做出了这个高品质的梦幻道具。

  去年我和金太一起协助妹妹诗音完成暑假的动手做作业时,做出了这个成品,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叫去小学臭骂了一顿。

  再来只要以愤怒与憎恨的心,请莎琉扣下扳机……!

  我们的整人企画打算这样执行:

  我把门打开后,莎琉先闯进房间里。

  接著换我入侵,尽速站到能够以绝佳角度录影的位置。

  我使眼神告诉莎琉准备完成。

  接下来我讲出关键台词「没有给你吃的拉面」(注:搞笑艺人河本准一的搞笑段子「没有给你吃的汤面」),然后莎琉对小樱开炮。

  我来拍下小樱惊呆的表情。

  最后全速逃跑。

  过程大概是这样。

  弹幕已经进入最高潮。

  呵呵呵……小樱会在众多观众面前露出多蠢的表情呢!

  我单膝跪地,耳朵贴到门上,想抓住最适合出击的时机。

  结果……

  「哇,糟透了……」

  小樱怎么了?演唱会影片有什么让她不满的地方吗?

  不对、不对,现在不管什么影片了。

  我看向莎琉,她已经架好来福枪,随时都可以上阵。

  我们眼神交流完毕,我竖起三根手指,表示倒数三秒。

  三、二、一……

  开门!

  我猛力开了门,莎琉立刻冲进房间。

  我也准备要闯入……

  此时莎琉在门口僵住了。

  「米、米兰?怎、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

  我从莎琉背后窥看到房内的瞬间,立刻把手机转向。

  我可不能录下这个画面。

  因为……小樱刚刚才脱掉了短裤,维持身子往前顷的姿势呆站著。嗯,她穿著团服T和内裤金鸡独立。

  不只如此,小樱的团服T从胸部到肚子湿了一整片,她的杯子滚在地上,地毯也湿漉漉的。

  原来如此……她把整杯果汁都打翻了,刚刚才会那样说……

  「太、太郎……?」

  「啊……你好。」

  在T恤衣襬下勉强可以看到的内裤、若隐若现的纤细小蛮腰、身子前顷对著我露出的乳沟、湿衣服下透出的胸罩和肚脐、从大腿流到脚踝的液体引人遐想……

  能量景点太多了,真是目不暇给。

  小樱还无法完全理解现况,以扫描的方式从自己的上半身往下看。

  她看到内裤的时候「啊」地失声,盯著自己的内裤。

  我也下意识地盯著她的内裤。

  「!小、小樱……你、你……那、那是……」

  这件黑色低腰内裤的布料少之又少,但滚边的蕾丝恰好多覆盖了一些布料所不及的地方,而最吸睛的红色小蝴蝶结在黑色内裤上显得又有熟女风情又撩人……

  这不是我送她的内裤吗……

  这妹子明明气得半死却还是穿了嘛……明明说已经丢了却还是穿了嘛……

  她双脚并拢,把上衣的衣襬往下拉,全身已经变得通红,她完全忘记自己其实可以把短裤穿上。

  「不、不是的……!这、这是……家里穿的,我、我只是觉得把收到的东西拿去丢太浪费了……」

  「小樱……不要再说了……呃,没关系……嗯。」

  我指著放在地上的手机,示意她多说无益。

  因为外镜头一片黑暗,所以出现一堆弹幕:『怎么了?』、『史内克,请回报现况!』(注:「潜龙谍影」游戏中的台词)、『影像快来!』……

  小樱理解现况后也闭上嘴巴,总之目前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好险啊……差点把小樱的内裤装公开直播了。

  没想到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莎琉打破了沉默:

  「……二、二、二……」

  二?

  她结结巴巴重复同一个字。

  理智断线的莎琉最终爆发了。

  「二号青梅穿的内裤好色~~~!」

  『!』、『?』、『啥?』、『喔喔喔喔!』、『www』……

  弹幕都欣喜若狂,一片漆黑的画面瞬间被文字海所淹没。

  在莎琉叫喊的同时,小樱立刻抓起手机打开窗户,一举手……往我家的庭院……丢出去了──?

  「哇啊啊啊!我的手机啊啊啊啊啊!小樱!我分期付款都还没付完,你怎么赔我!」

  「你脑子有洞吗?这下怎么办!之后一定会产生奇怪的误会啦!」

  「那你就把内裤还我啊!我要在雅○拍卖上卖掉付我的分期款!现在立刻脱掉!」

  「我、我又没说我不要!?我不是在说这个!」

  你喜欢就好!

  是说,如果下面都穿了,上面是不是也穿了……?

  内衣裤通常都是成套穿的,就算是处男如我也深谙这层道理。

  也就是说她现在上半身也穿……?

  「别、别想偷看──!」

  她不想让我看到浸湿变透明的上衣,于是绕到我背后给了我双手十字锁喉。

  她来势汹汹勒紧我的脖子,背后也来势胸胸。

  「你、你……!碰、碰到……!莎琉?」

  莎琉则是觉得后门无路走前门,于是紧紧地抱住我的胸口。

  她贴得超紧,连小小的胸部都快挤到变形。

  现在我知道三明治的培根、蕃茄、生菜们被前后夹击的心情了。

  ……神可能真的存在。

  莎琉紧紧贴著我,泪眼汪汪地质问我:

  「太、太郎大人!小裤裤的礼物原来是这么色的东西吗?」

  「咦?啊,不是……是我想恶搞小樱才送的啦……」

  「太狡猾惹,太狡猾惹!你也帮莎琉买适合莎琉的内裤啦!快来恶搞莎琉的身体!」

  莎琉讲出天然呆的台词后松开手退后,突然掀起了她的洋装。

  她大胆地将纤细光滑的白皙双脚、丝绸材质花图案的内裤、可爱的小肚脐全都露了出来。

  「哇、哇啊啊啊~~~!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以眼还眼,以裸体还裸体啊~~~!」

  完了!这家伙头壳坏去了!我要她脱的时候她明明不愿意脱的!

  我为了阻止她继续脱下去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她依然很失心疯。

  「太郎大人果然还是喜欢大胸部吧!你在我们一起洗完澡之后说的都是骗我的吧!咿~!莎琉也想要有大胸部啦!」

  乱掀洋装的青梅竹马在鬼哭神号,穿著湿漉T恤的青梅竹马则是大吃一惊。

  「你、你们一起洗澡?」

  「不、不是!那是意外!是说我们不是到国中都还一起洗澡吗!」

  「你趁乱胡说些什么?我们只到小五吧!」

  「不不,没差多少吧!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在浴缸看到小樱的胸部,还跟你说你差不多该穿胸罩了……哇~~~!不要拿吉他弦啊啊啊!」

  小樱已经完全没有羞耻心了,她也不穿短裤,一步步把我逼到墙边,难道是因为被将死之人看到什么都没差吗?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脑中会响起《必杀处刑人》的配乐呢……?

  「冷静一点,小樱。」

  「放心吧,这是我冷静判断的结果。」

  OH……我GG了。

  就在我抱著必死的决心时……

  「没、没有给你吃的拉面~~~!」

  啪啪啪!我听到了吓人的巨大枪声,同时小樱全身都缠满了彩带。

  莎琉直到现在才扣下了破坏来福枪的扳机。

  「嗄?」

  小樱全身缠著彩带,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

  俯看小樱的莎琉喊著「哇哇哇……」开始颤抖。

  「莎、莎琉杀死二号青梅了……」

  她就像是用真枪杀了人一样,双脚一软跌坐下来。

  「不要擅自说我死了!这是什么?缠在我身上拿不掉!」

  穿著火辣的小樱身上缠满彩带,俨然变成「我就是礼物」的状态。

  现在感受到的悸动莫非是恋爱……?不!是恐惧来临前心脏在高速跳动!

  在当真小命不保的几秒前!

  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赶紧抱起软脚的莎琉。

  回收完毕。

  「哇!太、太郎大人?」

  「撤退──!」

  我全力冲出小樱的房间,死命逃跑。

  直到玄关都还能听到小樱的叫声。

  「搞什么啊!我的芒果布丁去哪了──!」

  「铭谢惠顾──!」

  ※ ※ ※

  我死命地在夜晚的镇上狂奔,最后抵达了一座小而巧的公园。

  我筋疲力竭,一看到眼前有张长椅,理所当然就瘫坐下去。

  「呼、呼……我还以为要没命了……」

  「莎、莎琉也觉得自己跟死了没两样。」

  莎琉拿下假发坐在我旁边,回想起刚刚的殊死战。

  可是……

  「嘿嘿嘿……♪」

  她突然笑了起来。

  「小命都去了半条,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莎琉被太郎大人公主抱了……♪嘿嘿嘿♪」

  「你真的是……」

  「公主抱是莎琉见到太郎大人后排名前几想尝试的事唷♪」

  那是什么排行榜啦?

  莎琉是打从心底感到喜悦,我很清楚恐惧不再盘据她心头了,或者应该说她已经忘记要恐惧了。

  她已经变回平常的莎琉了。

  「不过你还真敢扣下扳机呢,你连在游戏里都不敢打僵尸的说。」

  「爱的力量很惊人吧!虽然莎琉很害怕,但是一想到必须拯救太郎大人,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莎琉笑容满面,泰然自若地说出了很羞耻的话,她这样反而让我害臊了起来,只会说一些调侃她的话。

  「爱的力量让小樱变得僵尸不如了呢。」

  「你嘴巴真坏。」

  她一点也不介意我的调侃。我们本来的距离就已经近得有肢体接触了,此时莎琉又更靠近了我。我又更强烈感受到她的体温,彷佛自己的体温也渐渐与她合而为一,非常舒服。

  我一边感受这舒服的体温一边在想,虽然她说这是「爱的力量」,但是我觉得那是她努力的成果。

  她渐渐知道了接触人群的乐趣与反抗的重要性,慢慢提升了她的社交能力,才会出手帮助我。

  不过莎琉并不知道自己的成长,她从长椅上站起身跑向滑梯。看著她在街灯照射下的背影我觉得相当怀念,于是我也跟著站了起来。

  莎琉环视整个公园。

  「太郎大人记得这里吗?」

  「嗯,我们常在这里玩耍。」

  「对啊♪我们常常一直玩到天黑,结果就被妈妈大人骂呢!」

  我们小时候几乎每天都来这个公园报到,这里是我们的回忆之地。

  这里明明只有滑梯、攀登架、砂地这些游乐设备,但是当时只要有莎琉在,我就不需要其他东西了。

  莎琉爬上滑梯的阶梯。

  真是不可思议,莎琉的步伐本来非常轻盈的,现在却变得很笨重。

  「莎琉?」

  她一阶一阶慢慢地往上爬,她也渐渐脱离街灯照射的范围。

  现在只剩下月光的照射,使莎琉的轮廓模糊了起来,我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更重要的是,她的浏海看起来前所未有地碍眼。

  莎琉爬到滑梯最上层后开口:

  「……其实啊,莎琉本来不想回到日本的。」

  「!……」

  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要爬到高处了。

  她应该是不希望我看到她阴郁的表情吧。

  莎琉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很害怕被最喜欢的太郎大人看到我的真实样貌……我怕被你讨厌,甚至觉得乾脆都不要见面还比较好……」

  她的声音在颤抖,感觉就快要哭出来了,也搞不好现在已经在哭了。

  其实就算她没挑明了说,在我听说她在国外被取笑的时候,大概就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露脸了。

  我不希望看到她伤心难过,但是我更不可能爬上阶梯接她下来。

  莎琉正在努力与过去做个了结,努力摆脱自卑感,我现在打断她应该更残忍吧。

  「莎琉是笨蛋,电话那一头的太郎大人和眼前的太郎大人明明是同一个人,你明明不会做我讨厌的事,而且我明明应该是最理解这层道理的人。」

  她现在也很害怕吧?就算现在和我一起住,就算她对我已经有将近100%的信心,那不到1%的不安还是会让她的心躁动不已。

  虽然她想讨我欢欣是出于铭印现象。

  但是她对我的情意没有半分虚假。

  正因如此,就算只是为了推莎琉一把,我也要尽全力嗤笑她。

  「莎琉真的是大笨蛋,就算你变成无脸怪,我也不可能会讨厌你啊。」

  「!」莎琉猛力地拱起肩膀。

  趋近100%的信心变成真正的100%时她放下了心上的大石头,泣不成声。

  「呜呜……!太郎大人……!真的很对不起八年来莎琉都隐藏自己的真实样子……!」

  「嗯,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所以快下……「太郎大人~~~!」」

  「哇喔?」

  在我要招手叫她滑下来的瞬间,莎琉就自己滑了下来,猛力撞进我的怀里。

  我一时支撑不住,和怀里的莎琉一起往后仰倒,后脑杓直接埋进砂池里。

  「你、你啊……」

  「呜呜……!真的是太好惹!」

  莎琉完全没有任何罪恶感,只是趴在仰倒的我胸前不断哭泣。

  现在对她发脾气好像也变得很无谓,结果我除了摸摸莎琉的头之外也别无选择。

  「别哭了,你是女孩子吧。」

  「这是要对男孩子说的吧?」

  「你还有力气吐槽嘛。」

  她好像努力在憋笑,几秒之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呵呵呵……

  她终于抬起了头来。

  「太狡猾了,竟然逗莎琉笑……」

  她的眼泪是放心还是快乐的眼泪呢?至少已经不是伤心的眼泪了。

  我受到影响,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代,女生要自立自强才活得下去喔。」

  我伸出手,用袖子使劲抹去她的泪水。虽然稍微用力了点,但是她就像是全身湿透、等待主人拿毛巾来擦的小狗一样,默许了我的动作。

  擦完她的眼泪后我把她从身上移开,我站起身后立刻对她伸出了手。

  她双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站起身后却不肯松开。

  她反而更进一步紧紧拉住我的手臂。

  我正想提醒她不要黏那么紧,却与紧贴著我的莎琉四目相对。

  月光洒在她香槟金的秀发上,夜晚的风吹拂她的浏海。

  莎琉露出了我前所未见的表情,让我尽收眼帘。

  「以后也要跟莎琉在一起喔!」

  「!嗯,好……」

  大方在我面前展示的异色瞳和温和的笑容都只有我能独享,让我不自觉心跳加快。

  也太突如其来了……这是什么可爱的生物……!不妙!不妙!我的立场应该是莎琉的监护人啊!

  一定是她由哭转笑,或者月娘在背后打光等种种因素加起来的关系,现在一定只是我一时心动而已!

  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我觉得紧抱著我手臂的莎琉比平常更黏人,不过冷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回去吧?」

  「好窝♪」

  莎琉这样努力不懈才会有这么显著的成长,她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的。

  我告诉自己之后的nico直播也要继续努力,并踏上了归途。

  到家之后,唉呀真是不可思议,兴高采烈的我竟然转眼间就开始心惊肉跳。

  一个双手扠腰、双脚大开的复仇者站在玄关前。

  「你回来啦?」

  「小、小樱……」

  YES,我中了小樱的埋伏……

  我明明没有超能力,却可以预知我几秒后的下场会如何。

  手无寸铁的莎琉也只能颤抖,没办法,连我也打不过……

  「……太郎,你有什么遗言吗?」

  「呃,那、那个……谢谢你穿了我送的内裤?」

  「纳命来──!」

  「呕……!」

  「太、太郎大人~~!」

  这一击让我的心动和三千烦恼都无影无踪了。

  多亏了小樱,让我达到无心境界。

  不过我也已经翻白眼了。

  P.S.我的时薪变成一百三十圆,我在庭园里找到萤幕碎裂的手机。

  我取消我预购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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