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神殿的见习女巫II 救援与训斥

  我努力举高左手,尽可能不让鲜血再滴下来,扯开喉咙大声求救。几乎同时,戒指也发出光芒,一道蓝光朝著天空笔直伸出。

  下一秒,我听见了振翅声,某种黑色物体也从天而降。砰!砰砰!脚底感受到了阵阵微小的冲击。我转过脸庞,发现脚边扎著许多黑箭,同时四周的陀龙布像是没了力气般地停止动作。

  「神官长!」

  看到熟悉的箭矢,我再度往上抬头。张著翅膀的狮子一直线地往我这里下降。有了神官长的箭矢,可以不用担心了。

  但是,看见神官长的我也只安心了几秒钟而已。陀龙布仅安分了短暂的时间,吸收到了我往下滴落的鲜血后,马上重新快速生长。静止不动的陀龙布再度动起来,从腹部往胸部生长。接连长出的嫩芽更是继续往我身上缠绕,脚上的陀龙布越勒越紧。

  「神官长,快点……」

  白色狮子滑行般地俯冲而下,神官长轻盈地跳下来,难以想像全身穿著金属铠甲。手上拿著的,是受到了黑暗之神祝福的黑色箭矢。神官长挥著箭矢攻击陀龙布,往我跑过来。

  「梅茵,这是怎么回事?!」

  「见习巫女,让你久等了!」

  大概是终于得到了黑暗之神的庇护,达穆尔挥著黑色小刀,开始努力救我出来,然而,达穆尔小刀的效果,和神官长的黑色箭矢却有著天壤之别。不论他怎么砍伤,陀龙布都没有停止动作。

  「庇护居然一点用也没有?!」

  「并不是没用!而是陀龙布马上就复活了!为什么?!」

  被箭矢刺伤后,陀龙布只是停下来几秒钟,马上又得到了力量开始活动。虽然成长速度变慢了,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神官长咂著嘴继续挥箭。

  「神官长,是血,我的血,让陀龙布……」

  「你的血吗?!太糟糕了!」」告诉神官长为什么陀龙布这么快速成长后,他倏地抬高了音量。虽然因为头盔看不清楚表情,但光是这样,就能知道神官长现在一定瞪大了眼,眉毛也往上扬。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让你远离现场,还特别派护卫保护你?!你们这些护卫在做什么?!直是无用!」

  神官长愤然吐出了这一串话,怒骂留下来担任护卫的两名骑士。达穆尔正拿著黑色小刀抵死奋战,斯基科萨则是现在正努力得到黑暗之神的祝福。毕竟无视了上司的命令,还拿著刀对准护卫对象,让我受了伤,导致了眼下的情况,做为护卫确实是非常没用。

  此外,听了神官长边挥箭抑制陀龙布边吐出的抱怨,我才知道我的魔力算是相当强大,神官长嘀咕说著,不只达穆尔,就算骑士团一半的人拿著受到祝福的武器攻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再怎么牵制,也要先把伤口堵住才有意义。梅茵,你的伤口在哪里?!」

  「这里。」

  我努力伸长左手。看见伤口,神官长轻啧了一声,低喃说道:「因特凡弗汝古。」

  漆黑的弓箭变回了淡淡发光的魔杖。接著神官长又轻喃说:「路德。」挥下魔杖,一道红光便向著天空延伸而去。红光大概是某种信号,只见其他骑士陆续飞来。

  「接下来会很痛,但你绝对不能哭。泪水和血一样,都含有魔力。」

  神官长提醒后,用发光魔杖慢慢地抚过我的伤口。发光魔杖释放出的朦胧微光一碰到伤口,我的身体猛然一震。

  「呀啊!」

  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强行进入体内的冲突感和痛苦,让我全身窜起了鸡皮疙

  瘩。基于生理反应,双眼马上浮出泪水。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呼――」地吐出大气。伤口开始发烫,像要阻挡异物入侵般,感觉得到体内的魔力不约而同地往伤口流动、我的魔力和神官长想流进来的魔力互相冲突,伤口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光芒消失时,伤口也完全堵住了。

  「伤口……」

  「这只是把伤口堵住的急救措施。只是用魔力将伤口堵住,并不是痊愈了。虽然在陀龙布上面释放魔力无异于自杀行为,但也无可奈何。」

  神官长,心力交瘁似地叹气,咕哝说道。伤口虽然堵住了,陀龙布却比刚才还要生气蓬勃。

  「神官长……」

  「为了封住你的伤口,我已经中止庇护,所以没有了可以对抗陀龙布的武器。救援应该马上赶到才对……」

  神官长说著瞪向空中,朝著正往这里下降的骑士团放声怒吼:「太慢了!,平日神官长都保持著贵族风范,在秘密房间之外从不显露真正的情绪,所以现在听到他的怒吼声,无法动弹的我吓得浑身一震。

  「斐迪南大人,刚才的求救信号究竟是……这是怎么回事?!」

  骑士们相继著地,看到接著出现的陀龙布和被困在中心的我,全都瞠目结舌。

  「卡斯泰德,都怪你选的护卫太过无能,才导致了这样的不测。即刻救出梅茵。我因为中止了庇护,无法帮忙。树枝已经延伸到脖子了,动作快!」

  「是!」

  没有了能与陀龙布对抗的武器,神官长转身走开,相对地一群骑士穿著金属铠甲,拿著黑色斧枪冲上来,一鼓作气挥下武器。「磅!」的爆炸声响起,大量尘土和陀龙布溅起的小碎片弥漫冲天。

  「咳……咳……」

  「卡斯泰德,别伤到梅茵半根寒毛!会成为绝佳的饵食!」

  这么多陀龙布密密麻麻地缠附著我,神官长仍是吩咐挥舞武器时,绝对不能伤到身在中心的我半根寒毛,然后走向斯基科萨和侍从。彷佛可以看到神官长的背影正燃烧著怒火,感觉非常恐怖。

  该不会在贵族与平民的身分有别这项原则下,斯基科萨身为贵族,犯下的所有过错会全部推到我身上,只有我一个人不容分说地遭到斥责吧?因为陀龙布会这么加速生长,都是我血的关系,会不会惩罚我,或是向我问罪呢?

  ……有可能。

  想到接下来可能的发展,我的心情变得郁卒,大量骑士则聚集在我四周。骑士们拿著黑色斧枪,往地面突刺,没有片刻懈怠地砍断陀龙布的树根。同时,拿著黑色小刀的骑士负责慢慢割下开始缠绕住我脖子的茎。

  「……庇护开始生效了。」

  达穆尔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声音。因为手背上的伤口堵住了,不再流血、陀龙布无法再加速成长,也停止了长大。

  因为使用了带有黑暗之神祝福的武器,和刚才的巨大陀龙布一样,我身上的陀龙布也开始出现黑色的变色部分,从遭受过攻击的地方逐渐枯萎。总算摆脱了被陀龙布勒死的恐惧,我也暂时安下心来,吐一口气。

  「唔,真不好用!」

  「达穆尔,在场只有你一个人有小刀,小心点割开吧。」

  看来武器受过祝福以后,好像就不能再改变形体。其他骑士举著讨伐巨大陀龙布用的大型武器,缓慢而慎重地砍下我周围陀龙布的树枝。

  「达穆尔,见习女巫……你叫做梅茵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我第一次看到斐迪南大人如此震怒。」

  卡斯泰德一边以斧枪砍去我脚边的树枝,一边压低音量迅速问道。

  「这……」

  达穆尔发出了喀锵喀锵的金属摩擦声,转头看向斯基科萨。但是,看起来并不积极地想告发斯基科萨,讲话支支吾吾。对于达穆尔模棱两可的态度,我心生了难以言喻的焦躁,也感受到了阶级社会的严苛。

  原本伸向了喉咙的陀龙布在砍伐过后,如今降到了胸前的位置,所以现在的状态要说话是没问题,要我坦承一切也很简单。但是,对方相不相信我,却是另当别论,而且恐怕现在的情况是身分才是一切,我不知道身为平民见习巫女,我说的话对方能听进多少,又会相信多少。毕竟卡斯泰德也是贵族。

  ……怎么办?

  「我必须了解情况,快老实说。」

  卡斯泰德近乎咬牙切齿,用不耐的嗓音低声嘶吼,催促我和达穆尔。

  这么说来,神官长刚才也愤怒地对卡斯泰德说过:「都怪你选的护卫太无能。」此刻卡斯泰德为了保全自己,正努力想知道神官长为什么大发雷霆,那或许会愿意认真听我说话。

  「卡斯泰德大人,如果我告诉您是怎么回事,您能保障我的生命安全吗?」

  我这样子问卡斯泰德,也是为了确认斯基科萨的举动在贵族之间是否算是常态。现在还没有进行仪式,至少不会突然就杀了我吧。我在心里这样盘算,开口说了:「即使我坦白说出了一切,只要贵族不高兴还是可以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甩在地上,还会拿刀子威胁要挖出我的眼睛吧?」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对见习巫女做了这种事情吗?!」

  卡斯泰德喀锵一声摘下头盔,露出了底下充满怒意的脸孔,凌厉的目光扫向达穆尔,被这么一怒吼,达穆尔像是被卡斯泰德怒气腾腾的模样吓到了,开始拚命为自己辩解。

  「不是我!是斯基科萨拿出了刀子威胁见习巫女。虽然我想帮她,但斯基科萨要我记住自己的身分……」

  「蠢货,那难怪斐迪南大人怒不可遏!」

  卡斯泰德用力扯下黑化后变得易脆的陀龙布。陀龙布发出了劈哩啪啦的声音裂开,不只神官长,看来卡斯泰德也对护卫们的行动感到愤怒。照这情形,就算我据实以告,应该也不会突然间被一刀砍死吧。我如此下了判断,卡斯泰德盈满怒火的淡蓝色双眼往我看过来。

  「梅茵,快说。向神发誓,你会完全无误,没有一丝虚假地说出真相,」

  「我知道了,卡斯泰德大人。我向神发誓,绝对没有说谎。」

  等一下――达穆尔举起了手想要制止,但被卡斯泰德一掌挥开,感觉到了卡斯泰德是认真要听我说话,我于是详细地说出了两名护卫的行动。顺便声明可以向侍从查证,强调证人的存在。

  为了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我从复杂地盘绕交错的陀龙布中救出来,耗费了相当久的时间,久到我把事情都告诉卡斯泰德了,骑士们都还没有解救成功。

  「喂,你没事吧?」

  「……不行了。请唤来我的侍从。」

  惨遭陀龙布层层圈起,现在的我可说是满目疮痍。刚做好的仪式服上到处都被划开了裂缝,滴到血的地方还像被陀龙布啃噬过一样开了大洞。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而且大概而且大概是因为抵死反抗的关系,全身疲惫得使不出力气。

  「见习巫女的侍从在哪里?!」

  卡斯泰德将完全使不出力气的我扛起来。为了彻底铲除陀龙布的根,瘫成一团的我很碍事吧。一被扛上金属铠甲,全身上下到处都痛,但我连抱怨的力气也没有了。

  「梅茵大人!」

  我看向一个箭步冲过来的法蓝。卡斯泰德把我交给法蓝,我马上软绵绵地倒在法蓝身上。

  「神官长,梅茵大人发烧了!」

  「想也知道,让她躺在那里休息、喂她喝药吧。不仅失血,还被那么多陀龙布缠绕住,应该也流失了不少魔力。」

  听完了斯基科萨的说明,神官长只是瞥了我一眼,又重新面向前方。摘下了头盔后,现在可以清楚看见表情,神官长好像变得比刚才还要生气。

  「遵命。」

  法蓝移动到照得到阳光的温暖场所,让我坐下来后,从袋子里拿出装有浅绿色液体的小瓶子。

  「梅茵大人,请喝药吧。这是神官长做的药。」

  虽然不敢乱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剂,但若不乖乖喝下,可能也会被强行灌下。我非不得已地想伸手拿瓶子,但刚才为了不让血滴下来,拚命举高的双手却如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自己抬起来。

  「不行,法蓝,对不起。我手臂抬不起来。」

  我浑身使不出力气,法蓝从背后扶著我,打开盖子,将瓶口凑到我嘴边。熬煮过的药草气味迎面扑来。闻到类似中药的臭味,我「呜」地屏住呼吸。

  「法蓝,这个真的可以喝吗?」

  「神官长方才也饮用过了。这是神官长所调配,据说能消除疲劳与恢复魔力的药水。」

  既然能消除疲劳,不能不喝。至少神官长本人都喝了,应该不是毒药吧。我对强烈的臭味皱起整张脸庞,喝下药水。

  「唔咕?!」

  我慌忙摀住差点要把药水噗地吐出来的嘴巴。眼泪马上涌上来,全身不停发抖。舌头都发麻了,喉咙深处也烫得快烧起来。苦味强烈又激烈到了让我怀疑暂时不管吃什么东西,大概都吃不出味道来吧。这根本不是人能喝的东西!我摀著嘴巴,全身抽搐颤抖。看到我这样,法蓝脸色铁青,急忙奔向神官长。

  「神官长,梅茵大人好像非常痛苦……」

  「因为我牺牲了味道,但应该很快就见效。」

  神官长看也不看这里一眼地说。但他说得没错,无力的身体再也没有了疲倦和沉重的感觉,连我也感觉得到发烧在转眼间退去了。

  「好厉害,好像已经退烧了……」

  药水的效力非常惊人。但是,虽说良药苦口,这也未免太苦了。我打从心底希望神官长能改善一下味道。虽然刚才神官长已经断然说过,他为了效果牺牲了味道,所以不太可能帮忙改良,但不能至少改良到果菜汁的程度吗?

  在我休息恢复体力的时候,骑士们也彻底消灭了陀龙布。不同于刚才的巨大陀龙布,这里的并没有形成坑洞。一名骑士说了,这是因为此处的陀龙布是吸收了我的魔力才发芽。一般自然出现的陀龙布,会潜伏在地表下,花上数个月甚至是数年的时间,吸收周边土地的魔力,累积力量后才发芽,所以扎根的范围又深又广,消灭起来更是费时费力。

  「全员整队!」

  消灭完了陀龙布,骑士们在卡斯泰德的号令下整齐列队。唯一没有列队的,就是刚才受命担任我护卫的那两个人。两人都拿下了头盔,并排跪在神官长面前,往下低著头。

  「梅茵,上前来。」

  已经能够动弹的我也被叫上前,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我照著神官长的指示,站在他的半步后方。因为身高不高,视线和微微抬起头的两名护卫相接。果然和我从声音判断的差不多,两人看起来都才只有十几岁,刚成年不久吧。

  斯基科萨有著抢眼的黄绿色头发,深绿色的双眼里满是憎恶,五官虽然斯文端正,但流露著毫无掩饰的傲慢,那双眼睛正强烈控诉著一切都是我的错。

  达穆尔则有著色调温和且朴实的褐色头发,灰色眼眸既无措又感到抱歉地看著我。戴著头盔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怎么说呢,总觉得达穆尔散发著一种让人很想欺负他的气质。

  「斯基科萨、达穆尔,关于这次的骚动,有任何辩解尽管说吧,」

  神官长这么说了后,斯基科萨抬起头来。

  「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辩解,她是平民,这句话就足以解释一切。

  斯基科萨的态度理直气壮,相信神官长一定懂得自己的意思,我暗暗捂著胸口。如果对象是平民,连辩解的必要都没有,我再度认清了这在这里是理所当然。

  「我应该命令过,别让她受半点伤吧?」

  「那是她自己突然站起来才受了伤,我认为不应该怪罪于我。」

  听见神官长夹带了怒气的话声,斯基科萨态度依然坚决地摇头。

  「是吗?」神官长低声说完,目光投向达穆尔,在神官长的注视下,达穆尔浑身一震,低著头一口气把话说完:

  「因为斯基科萨要我记住自己的身分,所以我无法反抗,真是万分抱歉。」

  看著低头如此辩解的达穆尔,神官长轻叹口气。

  「没错,正如两人的主张,确实是要认清自己的身分。」

  斯基科萨闻言,喜上眉梢地抬起头,得意洋洋地看著我。我默默抚摸仪式服上的大洞,心里很不甘心。

  神官长往前走了一步。

  「斯基科萨,那么在场身分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当然是斐迪南大人。」

  斯基科萨一副「这还用说嘛」的样子回答。不过,他好像没有搞懂神官长这么问的意思,不解地微偏著头。

  「没错,正是如此。,而我这么命令过了,要保护好见习巫女,别让她受半点伤。如果你明白自己的身分,自然会晓得自己该保护的对象是谁,什么又是优先事项。倒是你才该认清自己的身分!」

  斯基科萨仰头看著神官长,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错愕的表情上,双眼不敢相信地瞪得老大。

  「可是,她是平民,不过是个扰乱神殿秩序的愚蠢小孩……」

  「你似乎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情势,那我告诉你吧。梅茵是授予了青衣的见习巫女。为了仰赖她拥有的强大魔力,是神殿提出请求,也得到了领主的许可,才授予她青衣。倘若你对此有任何不平不满,便等于是对神殿及领主怀有不平和不满!」

  神官长厉声说完,不只斯基科萨和达穆尔,在后方列队的部分骑士也发出了倒吸口气的声音。

  「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个国家的贵族人数不足。这也意味著能够操纵魔力的人手短缺。尤其是你先前还从神殿回到贵族社会,应该更明白这一点吧?」

  我还在好奇不知道斯基科萨和神殿长有什么关系,原来斯基科萨本是青衣见习神官,是在神殿里长大的。知道以后,就能理解他为什么对于身为平民的我穿上青衣这件事,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弹了。因为神殿里的青衣神官都愤慨于自己居然与平民画上等号,无法接受这种事。

  「事实上现在神殿当中能够执行这项仪式的人,只有我与梅茵,倘若有青衣神官可以负责,根本不会派见习巫女到这里来。连这点小事也想不明白,你的愚昧真教我无话可说。梅茵是以执行仪式的青衣见习巫女身分来到这里。你所伤害的,并不是一个平民,而是授予了青衣的见习巫女。」

  神官长强调了好几次我青衣见习巫女的身分,但也代表反过来说,倘若我只是平民,便无法向斯基科萨问罪。我紧握住可以保全自己的蓝色衣服,再一次由衷感谢班诺的英明,是他建议我既然能够操控魔力,就该设法谈到青衣的待遇。

  「你们两人不仅违反命令、放弃任务,还伤害了护卫对象,造成本不该出现的陀龙布出现,扰乱骑士团的秩序,增加了骑士团的工作,甚至受命担任护卫的骑士竟然危害护卫对象,毁坏骑士团的名誉。以上全是重罪,处分将由领主日后发落。」

  接著神官长从两人身上别开视线,转向一字排开的骑士团,视线冰冷地望著跪在最前方的卡斯泰德。

  「卡斯泰德,你身为骑士团长,却选择了这样无能的下属担任护卫,且对新人教育不足,致使他们违抗命令,是你的罪责。处分同样日后发落。」

  「是率领骑士团的我无德无能,才招致这起风波,为斐迪南大人造成莫大的困扰

  谨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卡斯泰德曾说过难怪神官长会生气,所以也作好了自己会遭到处分的心理准备吧。他的表情文风不动,静静地对著神官长低下头去,同时,在后方列队跪著的骑士们也一致地向神官长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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