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前往别西卜的家

  这一天别西卜照样前来游玩。

  「这是本次的伴手礼。在魔族土地也是十分珍贵的树果喔。」

  「哇~!别西卜小姐,谢谢你!」

  「感谢您总是费心。」

  又使出拉拢女儿,找机会收养带回家的作战了。

  觉得女儿这么可爱的话,自己结婚生几个不就得了,但三百年未婚的我也没权利说她。毕竟不该对他人的生活方式说三道四。

  「小女子的宅邸里有各式山珍海味齐全喔。毕竟担任农业大臣。会收到许多做为试吃样品的东西哪。」

  完全是工作上的福利呢。

  这时候,我忽然对某件事情感到好奇。

  「话说回来,别西卜住在什么地方?」

  别西卜频繁来到我们高原之家,反倒是我们一次也没有拜访过她家。

  「那可是气派的豪宅哪。毕竟小女子是高等魔族嘛!光是看到豪宅外观,霸气就足以让人吓得脚软了吧!」

  别西卜显而易见地挺胸自豪。

  这么直截了当炫耀自己家的人可不多见呢。

  不过,她在魔族中的地位也很高,住在雄伟的豪宅内不足为奇。

  我反而不想见到她住在三坪大的房间内。

  「那么,可以去拜访一次吗?」

  一瞬间大惊失色的别西卜,露出慌了手脚的态度。

  「啊,法露法也想去别西卜小姐的家看看!」

  「夏露夏也很感兴趣。希望务必能参观。」

  两个女儿也十分感兴趣。

  该说两人的好奇心比普通小孩更旺盛吗,毕竟都有热心于研究的一面呢。

  毕竟她来高原之家这么多次,我们也应该有权利去她家吧。

  「这、这个啊……不过呢,最近,两个利维坦属下都很忙,想搭便车可能会延迟也说不定哪……」

  「我们家有两名龙族,可以自行飞过去。纯论移动速度的话还比利维坦更快呢。」

  刚才在房间后方的芙拉托缇表示「蓝龙速度很快的喔!」虽然比起速度,更希望她重视安全。

  「呣,这样啊……那么告诉小女子日期的话,来之前帮你们安排旅馆吧……」

  「咦?你家不是很雄伟吗?不能在豪宅内的空房间过夜吗?」

  就算罗莎莉是幽灵所以免费,其他家人的住宿费统统加起来,也得花不少钱。

  而且看别西卜掩饰的态度,肯定有内情。

  「别西卜,你家该不会出乎意料地狭窄吧?」

  日本的喜剧中经常有这种桥段,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实际上很穷。别西卜该不会也这样吧。

  即使没有小到仅仅三坪,但只有两室一厅的话,刚才当面摆出不可一世的态度,肯定很难开口吧。

  「没有这回事!小女子的豪宅很巨大!在附近也很有名!这一点是肯定的!更何况一查就穿帮的事情怎么敢撒谎哪!」

  结果她居然强烈否定!

  这话不假,如果住家狭窄,就不会如此露骨地夸耀大豪宅了。

  「不过,这么多人前来游玩,得准备对应的房间,小女子也得格外谨慎才行哪。所以才会心想,干脆帮你们找旅馆比较方便。仅、仅此而已……」

  「噢,嗯,抱歉刚才怀疑你……」

  毕竟这与大学生让朋友睡租屋处不一样。

  话虽如此,整体而言还是强烈感受到她不希望我们拜访的气氛。

  「好!法露法,得准备过夜的组合啰!」

  「换了枕头有可能睡不著,枕头是必需品。还有也别忘记空闲时间看的书。」

  只不过两个女儿迫不及待想去,没有退路了呢。

  「那么,就全家一起去吧。我们带『营养酒』当伴手礼可以吗?」

  「这种事情无所谓,两手空空来吧。」

  别西卜回答的态度显得忧心忡忡。

  「回去之后准备一番吧,得事先好好准备才行哪……」

  ◇

  我们向哈尔卡拉打听公司的休假情况,正式决定日期。

  中途一边休息并过夜一边赶路。即使凭藉龙族的速度,魔族的土地还是很遥远。

  反倒是别西卜经常跑来高原之家,应该也是因为一直使用转移空间系的魔法吧。

  其实我曾经因为方便的理由,想学这种魔法,但不只出乎意料地麻烦,还有魔族专属的特殊发音,一直无法顺利学会。

  即使等级高也不代表连发音都很清晰,因此很难使用魔族的魔法。

  或者纯粹因为魔族身强体健而不会疲劳吗?还是我认识的魔族是例外吗?

  附带一提,莱卡与芙拉托缇半路开始比赛速度,我立刻喊停。

  「注意安全飞行!毕竟有人类乘坐在你们身上耶!哈尔卡拉甚至已经哭出来了!」

  「刚才,我差一点晕过去呢……不如干脆晕过去,醒来后发现已经抵达的感觉比较好……」

  惹麻烦体质的哈尔卡拉,万一出意外摔下去可就惨了,因此以绳子拴住她与龙型态的莱卡脚上,也就是救命绳索。

  「哈尔卡拉大姊很怕这种事情呢。」

  罗莎莉虽然是幽灵,但可能依照惯性法则?一直稳稳乘坐在莱卡身上。

  然后逐渐感到些许寒意的时候,远处见到魔族的土地进入视野。

  「亚梓莎大人,要在哪一带降落呢?」

  龙型态的莱卡询问。

  「这个呢,麻烦在范泽尔德城的北边降落,因为别西卜的豪宅距离北边较近。」

  好啦,别西卜的住处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我们依照事前她告诉我们的住址,走在魔族的城下町内。

  对魔族的街道也逐渐习惯了。

  应该说比起人类国家,我们更常来魔族的城下町。

  因为太多认识的对象是魔族出身。

  然后,目标建筑物远在抵达之前就已经清晰映入眼帘。

  三层楼高,外观像是巨大洋房的建筑,附有宽广的前庭峨然耸立。

  通道正前方甚至还有高耸的围墙与金属制大门。

  「大姊,这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呢……」

  出身平民的罗莎莉对豪宅规模一脸茫然。

  「对啊……甚至对她有过丝毫怀疑感到过意不去呢……」

  可是,究竟该怎么进入呢。豪宅本身可在远方耶。

  就算小孩子大喊「小○○,出来玩吧!」声音也传不到吧。

  连门扉都足足高达三公尺。其实从空中飞进去也可以,但说失礼的确失礼。这是小偷闯空门的方式。

  ──这时候,响起尖锐的当啷当啷声。

  芙拉托缇敲响了挂在门扉旁边的一座大钟。

  「拜托!这种音量会吵到邻居吧!」

  「不过设置在这里的意思,应该是让访客敲响这座钟通知吧。」

  的确可能是代替门铃对讲机。况且如果没有守门人,就无法告知来意了。

  芙拉托缇的判断没错。过了一会儿别西卜从豪宅前来。

  这种豪宅规模可能会有女仆或管家一字排开,但主人亲自迎接是这里的规矩也说不定。

  门扉喀嚓一声从内侧开启。

  「哦,来得正好哪!寒舍窄小招待不周,进来吧。」

  「呃,这种谦虚的招呼语,这一次真的不太合适……更何况你之前还自豪地说是豪宅吧。」

  首先我们在带领下来到一楼的餐厅。正好口也渴了,应对很周到。

  「茶有许多种类,喜欢哪种茶可以随意挑选没关系。」

  「嗯,谢谢。那么就入境随俗,拜托你准备魔族土地上香料味浓郁的茶饮。」

  「话说魔族的贵族真是豪气呢。这么大的豪宅,在人类世界也十分罕见喔。」

  莱卡在房间内左顾右盼,坦率地表达佩服。

  「因为小女子当了很长时间的农业大臣哪!这点程度是应该的!哼哼!」

  对于足以展现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别西卜似乎也松了口气。让人见到这么气派的豪宅,所有疑惑都会烟消云散。

  之后与别西卜天南地北闲聊了一会儿。

  毕竟经常见面,虽然没什么累积许久的话题,但聊天的哏要多少就有多少。

  别西卜还不时去拿取魔族土地的点心,帮我们端上桌,因此嘴巴也没闲著。

  「来。这是咸味的,不过含在嘴里会觉得十分美味喔。」

  她让我们尝尝类似梅干变种的点心。于是我也尝一口。

  这时候,有件事情吸引我的注意。

  从刚才一直都是别西卜去端点心。这个,其实呢,我们是受到招待的客人,不知道点心在哪里所以没办法去拿,但这种工作一般不是都交给女仆之类的吗?

  这么一来,代表豪宅里没有女仆。

  难道她独自居住在这么宽广的地方吗?

  呃,其实我也独居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想对这一点挑毛病。但是豪宅宽广的程度,就算雇用一两名女仆也不足为奇。即使是高等魔族,要维持这么大的豪宅也很辛苦吧。

  有人觉得家里有陌生人会造成精神疲劳,难道她刻意一个人住吗?

  看到别西卜的家还以为解除了疑惑,但现在又多了新的谜团。

  话说,我们大人一直闲话家常倒无妨,但在场却有不满足于聊天的孩童。

  「别西卜小姐,法露法想在这栋豪宅中探险~!」

  「夏露夏也同意。在不会造成麻烦的范围内即可。」

  没错,因为这栋豪宅非常宽广,法露法与夏露夏早就按捺不住。

  应该想逛逛各种地方吧。豪宅宽得可以在走廊上赛跑。

  「知道啦。那么,小女子带你们参观吧。」

  接著由当家为我们介绍豪宅。

  「首先,这里是厨房。」

  嗯,厨房果然也宽得非比寻常。甚至想单独分离这一区,改为调配药物专用呢。

  喜欢下厨的莱卡露出羡慕的表情。

  「接著,这里是浴室。」

  噢,多半可以十人同时泡澡吧。

  「这边则是厕所。」

  哦,设计成以水魔法确实冲洗干净呢。

  「然后,从这处走廊窗户能看见的,就是真正的庭院哪。」

  没走出户外虽不清楚全貌,但唯有宽广是肯定的。还看得到池塘。与其说庭园更像森林。

  「好,到此为止!」

  噢,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对,有点不对劲吧。

  「等等,等一下。别西卜,问个问题。」

  「什么事?说明庭院这种小事,在走廊上也可以吧。」

  「带我们参观的范围也太狭窄了吧。这栋建筑物,光是一楼,应该还有无数房间。况且还有二楼三楼没介绍呢。」

  「唔……知道了哪。那么,再稍微介绍一点……」

  接著别西卜带领我们来到的是──

  「这是小女子的房间。」

  房间内有大型床铺、衣柜、梳妆台等一应俱全。毫无疑问很有自己房间的感觉…………可是相较于建筑物尺寸,整体上显得小而别致。

  该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光是这间房间,就足以包办一切的印象……

  「话说,别西卜你平常不使用其他的房间吗?这里很像独居女性的单人房喔。」

  「这、这是小女子的自由吧!况且还有不想公开的私人区域……」

  ──就在这时候,法露法突然冲出房间。

  「法露法也想看看二楼~!」

  直接在走廊上奔跑,朝楼梯的方向冲去!

  「身为妹妹必须跟上去才行。」

  即使不如法露法兴奋,夏露夏依然小跑步追上去。

  「哇!二楼不行哪!」

  别西卜试图阻止,但顽皮的两人根本充耳不闻。

  两人直接冲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我与别西卜跟在两人后头。

  可是,二楼究竟有什么呢?

  「哇~!探险,探险!」

  只见法露法已经来到上二楼的阶梯顶端。

  慢了一会儿,夏露夏也跟著抵达。

  然后,法露法喀嚓一声打开距离最近的二楼房门──

  当场吓了一跳瘫软在地。

  「哇哇哇……哇哇……呜哇……」

  另一方面,夏露夏有些泪眼汪汪地呆站在原地。

  「怎、怎么了吗!?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看的东西吗!?」

  虽然应该不太可能,但毕竟是魔族豪宅,希望没有什么残酷的东西……比方说排成一排的穿刺人头,不要出现这种血腥的发展啊……

  我也急忙跑到两人身边。

  映入我眼帘的是──

  积满蜘蛛网与灰尘而显得一片苍白,宛如废墟般的房间。

  怎么看都不是有人住的环境。

  不只没人住,要问情况的话,这房间应该五十年内从来没有人踏进一步吧。

  「这里不是别西卜的豪宅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话说回来,二楼的地板也积了厚厚的灰尘。

  两人跑过的脚印清晰地留下。简直就像踩踏在积雪的道路上……

  「被发现了吗……」

  赶来的别西卜露出放弃抵抗的表情。

  「虽然希望你说明的事情太多了,但你会告诉我们吧?」

  别西卜也微微点了点头。

  「首先,这座豪宅毫无疑问,是属于小女子的。」

  这句话应该不假。问题在于二楼的惨状。

  「可是实在太大了无法管理,因此仅在一楼的一部分空间生活……二楼以上完全没有进去过!」

  谜团揭晓。现在知道为什么明明住豪宅,听到我们想来却露出微妙的表情。

  因为根本没有客人能睡的空间,这种一片灰白的房间也不敢让人发现……

  附带一提,连刚才一楼没带我们参观过的房间也有类似情形。

  一打开从里面传出声音的房门后──

  「唔,灰尘实在太多了……饶了我吧……」

  「马上就到休息时间了,瓦妮雅,忍耐一下……我也觉得很难受……」

  原来是戴著口罩的利维坦姊妹,法托菈与瓦妮雅在房间内与灰尘苦战!

  打开其他的房门,发现武史莱小姐正拚命擦拭地板与墙壁。

  「比起修行弄得伤痕累累的日子,光是有能遮风避雨的空间就是现充族了!」

  她倒是十分坚强地打扫呢。武道也属于肉体劳动,应该十分契合吧。

  之后再详细追问别西卜,得知这座豪宅并非别西卜祖传,而是别西卜当了农业大臣之后才获赠的。

  「原来你不是出身贵族世家啊。」

  「不如说,是当官才出人头地,自动变成贵族哪……父母都是平民……因为难为情才一直隐瞒。不好意思……」

  「可是,原来别西卜这个名字是本名啊。听起来很强呢。」

  「人类不是也会以圣人的名字,为平民取名吗?」

  啊,的确是这样没错。全世界都有名叫玛丽亚的女性。

  所以说,别西卜算是飞黄腾达的类型吧。

  表面上已经扮演高傲的角色,事到如今当然不敢说出真相吧。

  然后,获得豪宅的别西卜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过奢侈的生活,似乎也完全没雇用女仆或管家,选择仅在自己生活所及的范围过日子。

  以前在日本当社畜的时候,曾经梦想住在宽敞的房子,但其实是有限的。就算得到超出自己能力的建筑物也应付不来吧。

  只不过,听别西卜说明的期间,有股奇怪的闷热感。

  我望向闷热感的来源,发现是莱卡。

  「亚梓莎大人,建筑物明明这么宽广又气派,却没有好好利用,不觉得很浪费吗?」

  哦,这是觉醒了某种事物的表情喔……

  「一起将这座豪宅打扫干净吧!」

  果然说出了这句话!真是认真耶!

  可是,我的心情却很微妙。

  毕竟这完全不是帮普通房子打扫的层次。

  这里可是豪宅,房间数量也多得惊人。

  就算打扫个大概,也等于杯水车薪……

  「唉,莱卡,能不能适度帮忙打扫一楼的房间就好……?如果要彻底打扫,估计至少得花一个星期吧……」

  其实别西卜在目前的生活空间也过得没什么问题,这样就好了吧。

  「亚梓莎大人,吾人有密技。看吾人在短时间将豪宅打扫至还算整洁的状态。」

  真的有可能办到吗?可是,莱卡的表情充满了自信。

  只见莱卡竖起手指指向芙拉托缇。

  「赌上龙族的威信,来比赛谁更会打扫吧!」

  原来如此,对芙拉托缇使出激将法,将打扫本身化为对战比赛吗?

  可是,真要说的话,芙拉托缇生性懒散,怎么会答应什么打扫对决呢──

  「所有与你的对决我都要赢!这才是我芙拉托缇的自尊!」

  一下子就让她上钩了!

  总觉得莱卡短短一瞬间,露出邪恶的笑容。

  刚才,她心里在想「这个人真是笨蛋」之类的事吧。

  莱卡可能已经学会了操纵芙拉托缇的方法。

  原本希望莱卡能维持不受污染的纯真,但是活久了总会明白世故吧。这也不见得不算成长。要变得更坚强啊。

  「那么,时间限制先暂订为晚餐时间吧。谁能在那之前将更宽广的范围打扫干净者获胜。」

  「好!交给我吧!看我芙拉托缇将灰尘、蜘蛛与家具统统吹跑!」

  「这个,拜托别弄坏家具喔……?这里可是别西卜小姐的家呢……?打扫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啊……?」

  莱卡倒是焦急地提出了限制。芙拉托缇有气势但粗枝大叶,有可能弄坏豪宅。

  总之,决定进行「藉由打扫对决在短时间内集中清扫干净的战术」。

  另外,听到两名龙族进行打扫对决,利维坦姊妹显得最高兴。大概觉得工作量会减少吧。

  似乎比别西卜还要开心。

  「总之,打扫本身并不是坏事,愿意尽情地打扫对决就好。」

  基本上属于善行,既然她们肯在不会工作过度的程度内帮忙,也没有理由阻止。

  「那么,担任裁判的是──」

  我望向天花板的方向。只见罗莎莉飘浮在该处。

  「罗莎莉,拜托你。我们实在不太想上二楼与三楼……」

  「明白!不论积了多少灰尘,也不会有损幽灵的健康!」

  碰到这种时候,罗莎莉就帮了大忙。

  于是,龙族打扫对决就此开始。

  莱卡负责二楼,芙拉托缇开始打扫三楼。

  其他人在一楼的餐厅等候。

  「啊,说起来其实庭园也杂草丛生,树木蓊郁哪。因为从来没有整理过……」

  「你啊,豪宅摆烂也该有个限度吧!」

  该说空有宝物却不懂利用,还是什么呢……?

  独居实在不需要大豪宅呢……

  「不过,只让莱卡与芙拉托缇两人打扫也过意不去,我们也帮忙整理一下庭园吧。」

  「若是植物的话,我也很熟悉呢。」

  连哈尔卡拉都一副「交给我」的样子拍胸脯。导致胸部汹涌地晃了晃。炫耀喔!

  「也对。那么小女子也动动筋骨吧。」

  两个女儿则似乎单纯期待来到庭园,显得坐立难安。

  雪白色灰尘房间的心理阴影,似乎已经消失。

  「好~!启动豪宅舒适计画吧!」

  ──然后,到了黄昏时分。

  「太宽广了。不如说,太深邃了……」

  我们这批庭园打扫部队,在庭园入口处不远便受到挫折。

  由于生长的全都是有刺的树木,而且每一棵树都深深扎根。其中甚至还有生长至几十公尺的树,与其说庭园,根本变成了真正的森林。

  而且,树木与杂草紧紧填满了缝隙,连踏进森林内都十分困难。

  简直堪称森林壁垒了。

  哈尔卡拉已经仰面朝天,精疲力竭累倒。

  「精灵实在应付不来……森林的素质差异太大了。连精灵接近都反而会遭殃……」

  「这座庭园自从小女子成为农业大臣后,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哪……而且从以前就呈现半弃置状态,最少已经维持原样五百年了吧……」

  连拥有者别西卜都露出惊愕的表情说。

  「那不叫庭园。只是单纯的大自然……」

  根本没有受到人为影响,茁壮地生长耶。

  我钻进树木之间的缝隙,进入一瞧。

  连森林内也肆无忌惮地生长著各式各样的草。

  「这么一来,光是拔草就要花好几十天耶……」

  这里原本就是魔族的土地,根部长达好几十公尺,根本没完没了。

  我试著随手用力拉扯长在附近的草。

  草根长度还算标准,却很粗。

  「身为魔女,对这种素材会感到好奇呢。」

  看起来很能当药材利用。不愧是魔族的土地。

  以收集配药材料为目的,进入此处也不坏。好,那这棵草如何?

  「不、不要拔!」

  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停下拉扯的手。

  「咦,哈尔卡拉,你刚才喊了什么吗……?」

  我望向大家问道。

  「我从刚才就一直累瘫而已耶……」

  那么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从土壤中传来的……

  我朝地面看过去,不知为何留下了类似鼹鼠在地表附近爬行的痕迹。

  「该不会对住在地底的魔族造成了麻烦吧……?不太清楚呢。」

  比起这件事,先去看看两名龙族的对决结果吧。

  先上二楼。

  「这是吾人自认努力后的结果!」

  莱卡负责的二楼,两间房间清理得闪闪发光,甚至足以立刻使用。这种结果从莱卡的日常行为就能清楚得知。

  相较之下三楼。

  「我芙拉托缇压倒性胜利!任何人都看得出明显差距!」

  嗯,任何人都看得出明显差距……

  芙拉托缇打扫了三楼的大部分区域,但全部都十分随便。

  房间角落毫无遗漏地草率了事,到处都留下灰尘。连走廊角落都看得见白线,代表她只注意中央,无视墙边吧……

  可是纯论表面积的话,芙拉托缇压倒性胜利也是事实。

  「刚才我一直担任裁判,但究竟该宣布谁获胜呢……?」

  罗莎莉似乎也对打扫品质差距太大,一直烦恼不已。

  「也对……这里就交给裁判决定吧……」

  问题在于两人都露出自己赢定的表情。

  「吾人的胜利是不会动摇的。毕竟打扫得如此窗明几净。」

  「芙拉托缇会靠表面积赢得三倍分数!不论裁判多么不公平,都只能宣布芙拉托缇胜利!」

  惨了……当初应该事先设定详细的胜利条件才对……

  「这个呢……赢家是……不、不分轩轾!请当作比赛不存在吧!」

  罗莎莉很幽灵地钻过墙壁,当场开溜。

  某种意义上,当场消失这种对应方式,很有幽灵的风格呢。

  之后果不其然,莱卡与芙拉托缇争论了许久。不过别西卜的豪宅稍微变干净了一点,就当作OK吧。

  「打扫一番后,感觉有可能完成哪。」

  「虽然你说得事不关己,但拜托你负起当家的责任管理啦。」

  「也对。那么今后,就决定好好整顿豪宅一番吧……」

  这座豪宅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往年的辉煌,不过届时就拜托她让我们过夜吧。

  「接下来就致力于美化到让法露法与夏露夏可以留宿吧!」

  「怎么像是为了心术不正的原因而鼓起干劲!?」

  两个女儿也是,

  「哇~!过夜好像很开心呢~!」

  「留宿体验对于形成人格也有帮助。」

  开心地喊著。

  只要是为了法露法与夏露夏,别西卜多半会拿出真本事,真的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打扫到一尘不染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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