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话 请告诉我何谓「合法萝莉」!

  今天是星期五,也是实习的第五天。

  不妙。我现在非常焦急。原因当然就是「德田院继承人的考验」。

  我花了四天的时间,努力试着从四个未婚妻人选当中找出合法萝莉,但都没有获得期待的成果。

  不如说反而陷入愈了解她们,谜团就变得愈深的恶性循环。我必须更深入了解她们,否则就找不出混在她们当中的合法萝莉。

  所以今天放学后,我也打算和她们一起度过。

  「老斯……琉奈,今天要去『研究』。」

  「哥哥,对不起。我放学后要去主持活动。」

  「小利,很遗憾,我今天有安排练习。」

  「利孝,居然要老朽单独和你外出,你是想要老朽的命吗?」

  虽然有干劲是好事,但马上就全被拒绝了。大家似乎都很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虽然不能说是补偿,但大家周末都会腾出时间,所以星期六和星期天能够长时间和她们在一起。我也被要求安排行程。

  到时候再一决胜负吧。

  「这下麻烦了。」

  因为今天放学后无法和她们见面,所以我想至少在学校时,要比平常更积极地与她们接触,但结果还是不怎么顺利。

  「我本来以为我们的感情变好了……」

  等回过神时,已经放学了。我垂头丧气地坐在一之濑老师办公室内的沙发上。

  「这样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愈是怀疑,思考就变得愈混乱。她们每个人都有像「真萝莉」那样年幼的一面,也有像「合法萝莉」那样成熟的一面。

  国小六年级生的年龄,原本就是开始变化成大人的时期。她们现在同时具备孩子与大人的要素,还不成熟的我根本无法看穿。

  我觉得已经束手无策了。

  「呼,今天也努力了一整天……咦,六浦?你怎么还在学校?」

  就在我一个人发呆时,原本在其他地方工作的一之濑老师,回到了办公室。

  「……对不起。」

  看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现在已经是必须离开学校的时间。

  啊……没时间了。其实现在应该要思考周末的行程,再透过老爹转达给那些孩子才行。

  「六浦,怎么了吗?你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烦恼。」

  一之濑老师瞬间就察觉我的状况。

  「总之先坐下吧。」

  「咦?可是,我该回去了……」

  「我会开车送你回家,所以再休息一下吧。」

  老师轻轻将手放在我的头上,将脸凑了过来。

  「我之前有说过随时都可以来找老师商量吧。」

  老师说完后,像是为了安抚我般露出笑容。

  「你可以依赖老师这个成熟的小姐喔?」

  虽然外表年幼,但拥有驾照,这让我察觉老师真的是大人。此外,我也重新体认到一之濑莓这位老师,真的是个非常好的老师。

  她总是会担心我,陪伴我。现在的我,正需要这种体贴。

  「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啰?」

  「交给老师吧。老师最喜欢被人依赖了。」

  老师有点粗鲁地摸我的头,这让我总算放松了肩膀的力气。一个人烦恼也没用。既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就应该借助别人的力量。

  这时候,还是不客气地接受一之濑老师的好意吧。

  「关于之前提到的考验,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

  「六浦的考验内容,是寻找合法萝莉吧?」

  老师走向房间里的咖啡机倒咖啡,同时聆听我的说明。

  「虽然不甘心,但愈是了解她们的内在,我就愈搞不懂到底谁才是合法萝莉。我真恨自己的不成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老师也不知道那四个人谁是合法萝莉。」

  老师在冒着热气的咖啡里加入糖浆与砂糖。

  她准备了两个杯子,并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我。

  「喝吧。六浦也已经是高中生了,应该敢喝咖啡吧?」

  「谢、谢谢。」

  我按照老师的指示喝了口咖啡,然后呛到。

  「噗呼!」

  这未免也太甜了。

  「嗯~真困难。老师也觉得那四个人头脑很好。不愧是被校长看上,并收为养女的孩子们。既有才能,又深不可测。」

  姑且不论咖啡的事,老师愿意陪我一起烦恼。虽然感到有点愧疚,但我现在也只能依赖老师的温柔。

  「老师……能给我一点建议吗?我一个人感觉无法应付。」

  我低头请求老师。现在只能依靠值得尊敬的一之濑老师的建议了。

  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严峻。

  「我知道了,交给老师吧!」

  老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决定依赖这句可靠的话,提出内心的疑问。

  「请告诉我老师和幼女究竟有什么差别?」

  一之濑莓。今年二十八岁却仍维持幼女的外表,真实存在的「合法萝莉」。

  这个人一定握有寻找合法萝莉的线索。

  「咦?老、老师和幼女的差别?」

  我激动的语气,让老师畏缩了一下。

  「呃,这个嘛……啊!我身上散发的成熟气氛如何?你看,老师喝咖啡的样子很像大人吧!」

  在咖啡里加了大量糖浆和砂糖的这张萝莉脸到底在说什么啊。

  「呜咿……咳!」

  而且她还像是觉得很苦般皱起眉头。比起咖啡,这个人明显更适合牛奶。

  「很简单吧?老师不管怎么看都是大人。」

  应该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小学生吧。

  不过这是因为我还不够了解老师。如果我能更深入了解老师,应该就能明白这个人是大人。

  对了。这就跟分辨双胞胎一样。虽然看在别人眼里,都是一样的脸,但如果是父母,就能轻易分辨双胞胎。这是因为父母非常了解双胞胎,能够认知到那些细微的差异。

  我缺乏的是「理解」力。

  「对不起,我看不出来……说来惭愧,老师在我眼里怎么看都是幼女!」

  「……明、明明老师看起来这么成熟?」

  「我还不够了解老师……不够了解合法萝莉!」

  我呻吟般的喊道。

  距离考验的期限,只剩下三天。我已经快没时间了。这个周末就是最后的机会。我必须在这个周末掌握决定性的证据。

  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请你告诉我吧。」

  所以我只能依靠老师。

  「请告诉我老师的事情……请告诉我无论怎么看都是小学生,实际上却是大人的你的事情吧!」

  我跳下沙发,请求老师的协助。等回过神时,我已经磕头下跪了。

  现在的状况就是如此危急。

  「唔欸?六、六浦,你想知道老师的事情吗……?」

  「是的!请确实又钜细靡遗地告诉我!」

  「那、那是要我亲自指点你的意思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

  「左、左么会这样……老师吓了一跳呢。」

  一之濑老师狼狈地看着我。

  「怎么办……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爸爸,妈妈,我该怎么办才好?」

  老师似乎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但我是认真的。」

  「……呜咦咦咦。我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师似乎吓到幼儿化了。即使如此,我现在也只能依靠她了。

  如果被她拒绝,我就完蛋了。总之只能继续求她。

  「拜托了。」

  我继续低头请求。

  之后,老师似乎逐渐恢复冷静。

  「嗯、嗯。老师明白六浦的觉悟了。」

  老师清了一下嗓子后,缓缓回答。

  「老师不讨厌六浦……不如说是喜欢。」

  我抬头窥探她的表情,感觉她的脸变得有点红。

  「不过,老师……是第一次,没关系吗?」

  如果不是第一次教别人何谓合法萝莉,那样的人生也未免太奇特了。

  「没关系。不如说彼此都是第一次才好。」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教合法萝莉的事。虽然彼此都不怎么靠得住,但这并不是件坏事。

  「可以拜托你吗?」

  我进一步拜托她。如果这样还是被拒绝,应该就没希望了。

  所以我抱持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低下头。

  「…………」

  老师沉默了一段时间后──

  「我、我知道了。」

  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毕竟老师是六浦的老师。嗯,我做好觉悟了!老师会好好教六浦老师的事情!六浦,你也做好觉悟了吧?」

  这个人果然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师。居然愿意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我感动到快哭出来了。

  「谢谢你……能遇见你,我真是太幸福了。」

  「老、老师会加油,但你可别太期待啰。」

  「不,谢谢你。」

  我道完谢后,老师变得满脸通红。大概是在害羞吧。

  「咳、咳。不过,我现在还没做好指导你的心理准备,所以这件事可以等后天再说吗?」

  「……对不起。可以的话,能不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指导我呢?」

  「啊,考验的期限是星期天吧。」

  没错。虽然拜托别人帮忙的我,没什么立场要求太多,但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进行。

  「嗯,既然如此,那也不能离开那些孩子太久吧?」

  老师说的那些孩子,应该是指那四位未婚妻人选吧。

  「是的。很抱歉要你配合我。」

  「不、不会啦,你不用太在意。」

  老师真是个能干的人。她似乎愿意配合我的状况,决定时间与地点。

  「那么,明天……请你来学校一趟。老师会找机会教你!还有,你也可以找孩子们陪你。室内游泳池已经开放使用,就在那边玩怎么样?」

  「原来如此。因为期限是星期天中午……如果情况允许,不如就以集训的名义,在学校住一晚吧?」

  「嗯。可是,这样就必须取得校长的许可喔?」

  「这部分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反正我本来就预定晚点要去见他。我一说能够取得许可,老师就用力点头。

  「那就先这么决定啰?老师会加油。」

  老师似乎也愿意热心地指导我。面对她可靠的回答,我也跟着点头。

  「拜托你了。」

  最后我一起身,老师就朝我伸出手,于是我握住她的手。

  「我、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

  老师的手好小,怎么看都是幼女的手。

  不过,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理解她身为大人的要素。

  若能够明白一之濑老师是大人,一定就能确实分辨出那四个人哪一个是合法萝莉。

  「好吧。老夫答应你们留宿学校。」

  德田院大五郎。

  这个人是名门德田院学园的校长,名家德田院家的当家,同时也是扶养我的老爹,他意外干脆地允许我们留宿学校。

  「记得通知那些孩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非常感谢。」

  「这对考验来说有必要吧?既然如此,你可以自由利用校内的设施。」

  老爹以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我。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考验的状况。」

  这个人还是一样坏心眼。我都在这个时候拜托他让我们留宿学校了。

  他明明察觉我已经没有退路,还刻意要我亲口说明这个状况。

  「……我只能说过程不是很顺利,让我对自己的不成熟感到悔恨。」

  「呼哈哈!这样啊,能坦率承认自己的不足也是件好事。」

  「你心里才没这么想……」

  「实在愉快。老夫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

  「是喔。」

  老爹不客气地嘲弄我。这时候感情用事,只会着了他的道。

  「我并不是因为你才陷入苦战。只是受到那些未婚妻人选摆布而已。别搞错了。」

  「喔。看来老夫的女儿们都成长得非常优秀。」

  「……这点我同意。她们都是才能优异的好孩子。」

  老爹听到我这句话后,稍微放松表情。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人似乎也有一点父母心。听见有人称赞自己的孩子时,还是会隐约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老爹立刻恢复坏心眼的表情。

  「这是当然。老夫怎么可能收养没用的孩子。老夫看上她们的才能后,就亲自去挖角……还花了不少钱培育她们。那些孩子必须为德田院家带来伟大的繁荣才行。」

  又把小孩子说得像道具一样……我果然讨厌这个人。

  「我开始想立刻将你从当家的位子上拉下来了。」

  我果然无法接受让这种人领导教育界。我不悦地低喃,老爹听见后愉快地笑道:

  「随你高兴。前提是你能找出合法萝莉。」

  就是因为办不到这件事,我才奈何不了他。考验目前进行得非常不顺利。

  「……真的有吗?」

  「有什么?」

  「合法萝莉……当时在这个房间里,真的有和我同年的女孩吗?」

  我心里一直抱持着这样的疑问。

  上个星期天,在这个房间里真的有合法萝莉吗?我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

  「利孝。老夫虽然会利用别人,但绝对不会说谎。」

  但老爹干脆地否定了我的疑问。

  「老夫知道自己不讨你喜欢,但老夫是个教育者……不会做出那种诈欺般的事情。」

  老爹给人的压迫感,直到七十岁仍未衰退。

  「合法萝莉之前就在这个房间里。这点千真万确。」

  面对他尖锐的视线,我忍不住绷紧身体。

  「……不,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是我失礼了。」

  话虽如此,刚才确实是我不好。我一道歉,老爹便浅浅一笑。

  「不需要质疑前提……如果连这点程度的事都不懂,你就不可能成为下任当家。唉,老夫似乎太抬举你了?」

  那个类似嘲笑的表情,明显是在挑衅我,但我刻意接受他的挑衅。

  「我一定会通过考验给你看。」

  我以恶劣的态度说完后,瞪向老爹。我正面承受他的视线,坚定地宣告:

  「我会把你拉下台。」

  老爹面不改色地接受这段宛如宣战布告般的发言。

  「老夫很期待。」

  他简短地说完后,就催促我离开。

  「打扰了。」

  我直接离开校长室。为了对老爹还以颜色,我必须通过这场考验。

  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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