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四章

  「老朽看看……成果如何吶。」

  彷佛踏进现场前先丢闪光手榴弹的特种部队,米菈用魔封爆石重现这个战术,再次打开门确认里头的状况。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粉碎殆尽的装饰品,以及散落一地的行李。接下来他看见倒在拉杆前的刺客A、B、C。

  这次使用的魔封爆石并没有闪光手榴弹那么温柔。他理解对方是实力坚强的刺客,一开始便慷慨地使用具有一定威力的石头。

  然而,尽管身处原爆点,干部依然一个接著一个站了起来。没错,即使受到直接攻击,包含老大在内几乎所有干部都只受了轻伤。

  不过除了A、B、C之外,疑似老大左右手的男子也完全失去了意识,没有起身的迹象。

  (喔……竟能撑过那击。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吶……)

  不愧是潜藏于大国尼尔瓦纳的刺客集团,干部全是菁英。米菈自门缝间探头,仔细地观察状况。

  「门外的家伙,这是你干的好事吗?」

  干部十分了得,不过老大的实力似乎更上层楼。他解除防御架式,狠狠朝在门外窥视的米菈射出刺人的眼神。

  投掷魔封爆石时隐蔽效果跟著解除,但米菈在门后重新发动了一次。效果十分扎实,干部即便顺著老大的视线,也看不见米菈的身影。

  但是老大宛如完全掌握了米菈的存在,即使米菈走进房内,依然紧紧盯著少女看。

  (感应能力颇为优秀吶……看来无法继续躲下去了。)

  米菈判断无可奈何,解除隐密效果现身。

  「什么……!?」

  「她从哪里出现的!?」

  空无一人的地点突然冒出一名少女,干部看见眼前发生的状况骚动起来。在此之中,老大向前走了一两步,表情愤怒地扭曲。

  「居然是个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老大因为工作性质而经常树敌。正因如此,突袭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现身的是少女,令他露出不快的表情。

  那并非因为仇家派少女来到这里,而是因为对方派少女来瞧不起自己。

  「天晓得……老朽究竟是何人吶?」

  米菈不改大胆的笑容装傻道。

  他想过要学拉斯特瑞德,自称惩奸除恶的正义召唤术士,以英雄之姿施展召唤术;但对方是刺客,他认为没有好处,于是吞回那句话。

  「赏金猎人……看起来不像……如此,就是镇压部队的先遣队了吗?我没听说过有你这种人,可是从上面的状况来看,不知道那时的调查报告是否正确。受不了,这个国家比想像中还要麻烦。」

  老大盯著米菈仔细端详,苦笑表示自己被尼尔瓦纳的情报控制摆了一道,面露怒气。

  实际上,他们的间谍做得很好,但在楼上大闹的武具精灵害情报完全失准。

  「不论如何,我想称赞你揭露了这里。你的潜伏技术非常了得,在那一击之前我完全没有发现你。不过,你是著急了吗?那招太愚蠢了。这样只是告诉我们你的存在而已。」

  没想到居然能入侵藏身处的中枢。老大瞪著米菈仔细端详,老大接著笑说少女继续乖乖躲著比较好。

  实际上不只老大,几乎所有干部都还健在。少女陷入压倒性的人数劣势。

  相反的,米菈本人听了老大的话,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这家伙……看来没发现老朽是谁吶。)

  最近光是走在路上就会被认出是精灵女王,或是被人怀疑。

  没想到包含老大在内,干部们都没认出他。不仅连精灵女王的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以为他是镇压部队的先遣队。

  米菈原本猜想他们是否因为躲在这种地下,才对最近的情报不熟,这时才终于想到原因。

  (啊,也对。话说回来老朽变装了啊。)

  由于染了头发、戴上眼镜又换了衣服,现在的打扮是可爱的城镇女孩风。外表的方向和传闻中的精灵女王截然不同,对方没有发现也情有可原。

  就是因为这样,对方完全猜不到米菈擅长哪种法术。

  「呵呵呵!小看老朽就伤脑筋了吶。镇压部队的潜入员,兼黑发攻坚队长指的正是老朽!所有人乖乖束手就擒吧!」

  既然对方误会就将错就错,米菈直接谎称自己是镇压部队的成员之一,挑衅地环视干部。

  「哼……潜入突袭吗?真是个重责大任啊。陷入这种状况还那么坚强,不知道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是纯粹在逞强。区区一个小丫头,竟敢自己来到这里。」

  看著态度落落大方的米菈,老大也露出行有余力的表情。他对伙伴,更对自己的力量信心十足。而他的能力的确在干部之中独冠群雄。

  「不,我错了。不只一个……」

  霎时间,老大瞪了一眼米菈稍远处,朝视线尽头挥拳。玛那顿时卷起,化作冲击波贯穿目标。

  「哇,好险……!」

  出声的是华兹兰贝尔。在发出强烈破碎声龟裂的墙壁旁,是他采取大幅回避行动的身影。解除隐密效果的只有米菈,他依然躲著;但是老大看破了他的伪装。

  「──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人。虽然不晓得你用什么能力躲了起来,但应该是想伺机偷袭吧?那就是你们的王牌吗?不过太可惜了,对我可没用。」

  眨眼间被好几名干部包围的华兹兰贝尔,因为被找到了而垂头丧气。见到这一幕,老大咧嘴冷笑。

  「嗯……不愧是刺客头头吗?」

  他的实力货真价实,一般的A级冒险者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言词中强硬的态度其来有自。

  只不过,刚才的攻击让米菈发现老大是仙术士。

  他施展的攻击是《冲波》,能够看穿华兹兰贝尔的伪装无疑是《生体感应》的效果。乍看之下,两招的熟练度都十分可观。

  「只要乖乖束手就擒,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但要是抵抗……小心后悔莫及。」

  举起拳刃──附有利刃的拳击武器,老大冷酷无情地说。平淡的语气令人明白他过去也毫不留情地做过类似事情。

  附近弥漫起紧绷的杀气,在此之中,一名干部慢慢走上前。

  「老大,我跟你商量一下。可以交给我来吗?」

  那名男子和宛如冷酷暗杀者的老大相反,面带嘻皮笑脸的表情,用眼神舔遍米菈全身上下。

  「这丫头看起来土里土气,但是越看越像是美味的美人胚子呀。」

  男子手握棍棒,露出下流无比的表情提议活捉米菈。

  「喔,竟能看穿老朽的可爱魅力,汝眼光不差。只不过,被汝这般变态注视,也只是令人反胃吶。」

  男子一步一步地靠近,从脚往上舔的眼神让米菈表露明显的厌恶感。但对男子来说,米菈的反应也令人意犹未尽,表情越来越扭曲。

  「受不了,那家伙又发病了。只要变成那样,就不听别人的话了。」

  「而且他还会害我们被视为同类,真的别闹了好不好?」

  其中一名干部傻眼地嘟哝,又有另一个人附议。看样子,眼前男子的变态程度也令其他干部不敢恭维。但是从他仍在这里可以见得,他肯定具备了相符的实力。

  「是吗?你既然这么说,就代表需求很充足才对。」

  听见变态干部的话,老大接著说:「既然如此就活捉她,让她加入商品的行列吧。」

  变态男子一听满脸错愕地叹息。不能碰商品,就没有办法尽情享受那个少女的滋味了。

  「唉,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说……算了,老大既然都下令了也没有办法。可是啊,至少会先让我尝尝味道吧……」

  他不改满是色心的眼神,缓步走向米菈。露出下流表情举起棍棒舔舐的模样,形容为变态的结晶也不为过。

  (真是……遇到如此下流的感情,难免令人反胃吶。)

  男人不免被自己的外表吸引,倘若只有一点色心,米菈过去体验过好几次。就是因为理解男人的内心,这才愿意或多或少视而不见;但是以前遇见的男爵也是,下流到这种程度真的非常恶心。米菈崭露内心的厌恶感。

  「好了,乖乖睡吧。下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变态男子的嘴角更加扭曲,缓缓压低姿势。他的性癖好虽然严重扭曲,但实力不容小觑,架式毫无破绽。

  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时机行动?会使出何种招式?尽管面带下流的笑容,他依旧散发非比寻常的气息,一步一步缩短距离。

  米菈不敢大意仔细注视著他。就在这一剎那──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快如飞箭地行动。而且还从完全死角的斜后方向米菈逼近。

  那是他们重视确实性所采取的策略之一。不知究竟是演技还是真的,变态男子藉由崭露自己的变态性格,在对方心中植入厌恶感与不容忽视的危机感。就在对方超出必要地戒备自己时,再由位于死角的人发动真正的攻击。

  此时米菈对变态男子抱有超越以往的厌恶感。其中一名干部察觉到少女心情的转变,在完美时机采取行动。

  干部的手伸向米菈的喉咙,更在剩下几公尺的距离猛然加速,眨眼间抓住米菈──孰料,干部的手竟然直接穿过米菈的喉咙。

  「怎么会……!?」

  在一切完美无缺的状况下,干部错愕地高喊不可能,可是事情确实发生了。他认为是少女而伸手抓住的是幻影,由《幻影步》创造的虚像。米菈本来就完全没有掉以轻心。

  米菈在幻影后方,向后退一步的地方。回避的移动距离很短,因此干部的身体现在位于绝佳的攻击范围内。

  「可惜了吶。」

  伴随这句话,米菈的手抓住干部失去猎物的手臂。霎时间,干部试图甩开,却为时已晚。

  下一刻,强烈的爆裂声轰然响起,紫光在空间中奔驰。《紫电一握》。强烈的雷击贯穿干部,他的身体直接失去力气瘫倒在地,唯有类似落雷的残响留在现场。

  一阵短暂的沉默。干部们看见短短几瞬间内发生的事情倒抽一口气。

  途中还照他们的计画进行,没想到竟在最后全部翻盘。更遑论他们还目睹了难以想像的力量。

  「真是个不得了的野丫头啊。让我更期待你的味道了。」

  最先开口的是变态男子。他的癖好果然是真的,表情甚至比刚才还要下流。

  只不过,也许是知道了米菈不容小觑的实力,他稍微拉开距离。

  「要不老朽现在就让汝尝尝滋味?」

  米菈伸出刚才解决一名干部的手眯起眼,接著说「接下来换谁偷袭?」环视在场的所有干部。那副模样透露出不论耍什么手段偷袭,他都能击溃的信心。

  面对充满自信的表情,动摇的情绪在干部之间扩散。

  此时,某个人走上前。

  「看来你也是仙术士……所以才能应付来自死角的攻击吗?」

  老大握住变态男子的肩膀,一把推开要他不要挡路。他一步一步靠近米菈,移动视线瞥了一眼无法战斗的干部。

  「而且威力这么强大,要是被你的外表蒙骗就会是这副下场吗?原来如此……先遣队说得真好。」

  老大微微露出苦笑,忌惮地看著米菈。米菈见状笑著回答:「哪里,面对这点程度的乌合之众,可没什么好骗的。」

  「哼……居然做出这么明显的挑衅……不过有意思。」

  不只有干部,米菈面对老大还说「没什么好骗。」这种话。这个挑衅非常浅显易懂,但是老大也有自己的尊严,脸上明显露出愤怒的神色。

  「说到这个分上,我可不能默不吭声。彼此都是仙术士,就来单挑一决胜负吧。」

  老大如此提案,命令干部放下武器当作证明,他们便听从命令拋下武器。与此同时,遭到包围的华兹兰贝尔也被解放,证实他此言不假。

  「嗯……无妨。老朽接受汝的挑战。」

  对方是并非正当职业的刺客,但给出这种条件后,米菈也不好拒绝。只是,米菈本来就不打算拒绝,爽快地答应他的提案。

  老大和米菈朝房间中心走去。相反的,干部们则是移动到房间角落。华兹兰贝尔也躲到出入口附近。

  决斗舞台准备就绪,双方面对面。米菈笔直看著老大摆出架式。相较之下,老大看似颇有自信,又或者是为了配合米菈,丢下拳刃举起赤手空拳。

  紧绷的紧张感垄罩现场。

  「喂,开始的信号。」

  老大这么说,变态男子便走上前。接著他说「那么,就用这个。」掏出一枚银币。那是白天街头斗殴中常用的开战信号。

  变态男子叮一声高高弹起硬币,在掉到地上的瞬间便开始决斗。

  两人紧盯彼此。老大徐徐放低重心,摆出更具爆发力的架式。米菈则毫无变化,维持一如往常的自然姿势,观察老大的动作。

  在此同时的片刻之间,硬币向上爬升,抵达轨道的最高点开始坠落。就在此时──

  无声无息却毫不迟疑,干部们以此为信号同时行动。他们竟然还掏出藏起来的武器,朝米菈扑了上去。

  这明显是第二次偷袭。拋硬币反而是给干部看的信号。

  一个人以失败告终,如果干部全部一起上会如何?

  现在的米菈等同于被完全包围。即便能用《生体感应》感测到动作,也不可能同时应付这么多对手。这次偷袭能看出老大等人的想法。

  眨眼间,老大嘴角上扬。彷佛在嘲笑米菈受到挑衅,来到这里成为活靶。

  然而,纵使身处这种绝境之中,米菈脸上的表情仍旧不是错愕。他和老大几乎同时露出大胆不羁的笑容。

  不愧是干部,实力十分扎实。行动速度快到吓人,看到再行动绝对会来不及反应。

  但这次不同。干部出手的剎那,他们拿出隐藏武器的同时,背后出现高大的人影。

  「什……!?」

  「这是……!?」

  黑铠骑士身缠令人背脊结冻的气息,出现在空无一物的干部们背后。

  没错,是米菈召唤的黑骑士。这次他们还装备了可怕的战槌,从每一个干部背后现身进行镇压。

  企图袭击米菈与华兹兰贝尔的干部们,就这样突然从认知之外遭到黑骑士偷袭。时机在干部展开攻击的剎那后,不论多么熟练都绝对来不及应对,黑骑士精准地逮到那一瞬间的绝妙破绽。

  其中一人被黑骑士手中的战槌击垮,另一人则是被打断双腿。稍微做出反击动作的其中一人被猛力打飞到墙上,就这样陷入沉默,只听得见骨头粉碎的钝响与痛苦的呻吟。

  由于同时行动,因此也同时结束。干部们就这样感情融洽地一起躺在地上无法战斗。

  「精彩。」

  反过来偷袭对手的偷袭。面对完美成功的结果,华兹兰贝尔不禁叫好。

  「哼,效果比想像中还强。果然是不得了的能力吶。」

  原本戒备老大动作的米菈,等事情结束后环视周围回答。

  成功的关键在于新的召唤法。那是在召唤华兹兰贝尔的时候才可以使用的技巧──《隐密召唤》。除了发动召唤术之外,在行动的前一刻都能以光学迷彩与遮蔽气息隐藏召唤体。

  这次他便是使用《隐密召唤》,在很早的阶段就让黑骑士包围大房间了。结果才能配合干部的动作迅速应对。

  「可恶……」

  在干部无法战斗的时候,只剩下老大还站著。将偷袭交给干部,自己观察状况才令他没有产生太大的破绽,搭配确切的实力成功躲过黑骑士的偷袭。

  不愧是率领众多刺客的老大,他的力量甚至足以媲美顶尖的A级冒险者。即使面对三只黑骑士,依然做出有惊无险的行动。

  黑骑士最近更加成长,但是老大的实力更胜一筹,纵使以一敌三,从正面攻击的黑骑士仍落于劣势。

  黑骑士轻松挥舞沉重的战槌施展锐利的攻击,老大也精彩地应对。他以最小动作躲开,并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配合威力十足的仙术反击。

  两只黑骑士再次展开波状攻击,老大的动作却技高一筹。他用仙术撑过猛攻,使出必杀一击。

  黑骑士的装甲轻而易举地遭到贯穿,被紧接在后的第二击粉碎。老大不只战技无双,仙术的技巧更是一流。

  然而下一剎那,压制三只黑骑士的老大脸上染上战栗的神色。

  「老朽的黑骑士很有压迫感吧?」

  米菈扶著老大的背骄傲地说。

  高大的身躯搭配凶狠的武器、每次攻击的力道、以及霸气外漏的存在感。面对散发如此难缠强敌的氛围,容易一瞬间忽略外表截然相反的米菈。

  他完美逮到由此而生的破绽,成功接近到双手可以触及的范围。

  仙术士有许多接触对手就能使用的必杀一击,这个状况说是胜负已定也不为过。若具有老大等级的仙术实力,应该明白现在的状况等同于被刀架住喉咙才对。

  「原来如此……居然已经被逮到背后了。我投降。」

  老大这么回答,举起双手。但是,从米菈位置看不见的表情上实则毫无放弃的神色。他打算藉由摆出投降的姿势,看准对方束缚他的瞬间反击。这是被胁持后唯一能确实反击的时机。

  「我用手感就知道了。那是召唤术吧?换句话说,你不只会仙术,连召唤术也会。受不了,完全上当了。我听过你的事,有个叫做精灵女王的超强冒险者。」

  老大说起这句话的同时,眼光锐利地环视周遭,寻找能突破现状的王牌。

  接著他找到了。打开密道入口的拉杆连接到打开密道三分钟后堵塞入口的机关。那代表整栋豪宅会在三分钟后遭到炸毁。机关构造非常简单,不必拉下拉杆,只要给予强烈的术式冲击就能立即点燃炸药。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赌注,但是老大想突破现状别无他法。

  「没想到居然会被区区召唤术整到这个程度。」

  老大在短暂的片刻间想到突破方法,说出毫不相关的事情隐藏目的,伺机刺探米菈行动的瞬间。

  然而,那一切全部都是徒劳无功。和外表相反,米菈比老大的印象中还要冷酷无情。

  【仙术•地:紫电一握】

  米菈扶著老大的背,施展毫不留情的一击。雷鸣再次响起,闪光再度迸射。米菈当然知道采取行动束缚对方是反击的好时机。就是因为手段非常见,才必须最为慎重。

  只是对方是不必手下留情的残忍刺客。既然如此,先让对方完全沉默再五花大绑,就各方面来说都比较方便。

  「区区召唤术这话,老朽可无法充耳不闻啊。」

  不对,这句嘟哝或许才是米菈真正的动机。

  在淡淡的焦臭味中,老大魁武的身躯无力地倾斜,维持高举双手的姿势趴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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