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28

  「谢谢您,主人!」

  「哪里,全都多亏汝的料理才有这般结果。」

  饭后,米菈和芙萝蒂娜悄悄碰面庆祝作战成功。今后她预定慢慢加入番茄,逐渐迈向完全克服。

  就这样,在早餐整理完后众人恢复一如往常的日常生活。克莉丝汀娜的期待落空,米菈说别理自己照常生活,因此姊妹们展开平时的训练。今天是反复练习基础,以及姊妹全体的模拟战。

  「那么,时间差不多了吶。」

  米菈则是出借灰骑士给布鲁斯当暖身运动后,先回地上一趟。

  他的目的是将统治魔物之神的剑的碎片交给华伦丁。

  现在他在露娜琳德与冯蒂娜玩桌上游戏的木造露台上等,悠哉地啜著生巧克力欧蕾眺望美景。

  顺带一提,管理这里的两名精灵因为有精灵王监督,正在辛勤地巡逻周遭。

  草原在山顶大洞照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正中央的湖泊以及湖中间的花田。湖畔木造露台能够看见的景致,壮丽到堪称自然奇迹。

  终于能慢慢享受美景了。就在他这么想的瞬间,碰巧来到约定的时间──

  米菈身旁浮现魔法阵,光辉慢慢固定后,华伦丁从中现身。

  「早安,还顺利吗?」

  「嗯,早。如汝所见完美无缺。」

  两人简单问候,马上进入正题。

  米菈充满自信地回答华伦丁的问题,将放在桌上的袋子交给他。新回收并封印的碎片全都装在里头。这样华伦丁就取得完整的统治魔物之神的剑了。

  「是说,那女孩……艾多多状况如何?发生了那种事情,她是否有好好休息吶?」

  「是的,大概是因为有妈妈陪在身边,她非常稳定。而且她的母亲十分坚强,一回到据点就当成自己家睡著了,今天早上还精神抖擞地说要帮忙。」

  莉莉艾拉等人连同艾多多的母亲一起保护。根据报告,结果比想像中还要顺利。

  考量到说服时间内需要有人暗中保护,华伦丁做出各种预想。

  想不到艾多多的一句「没问题的。」就让她的妈妈爽快地答应莉莉艾拉他们的要求。

  今天她因为单方面被保护过意不去,自愿帮忙据点的工作。

  艾多多则是刚和处境与她相同的孩子碰面。华伦丁充满自信地说,据点里的孩子们都知道艾多多过得多辛苦,她一定能交到好朋友。

  「嗯,这样啊这样啊。那么就放心了吶。」

  这次的事情可说是告一段落。

  若是置之不理,艾多多无疑会成为最大的被害者。能够拯救在艰困环境中依然善良长大的她,是这次最大的成果。

  米菈听闻艾多多过得很有精神,发自内心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老朽有一事商量吶。」

  紧接著,他露出充满好奇、期待与贪婪的表情,伸手搭住华伦丁的肩膀把脸凑了上去。

  「汝看,老朽说不定还会有像这次一样派上用场的时候喔?除了精灵王的建议之外,还有不少好康。所以吶,若是能在紧急时刻使用传送之术,肯定方便无比。吶~华伦丁,汝怎么想?」

  米菈手臂用力拉住华伦丁避免他逃跑,在他耳边提案。为了能在紧急时刻成为华伦丁的战力与智囊,希望他务必能传授传送术式。

  没错,米菈还没放弃。

  华伦丁说自己约好不能说,因此米菈曾经一度放弃;但是今天在眼前看到此等便利性,他实在无法默不吭声。

  米菈不知道他是跟谁学,又被谁封口,所以才搬出犯规级的精灵王之名,想依赖那超群的信赖度。

  那个人不论是何方神圣,想必都无法忽视精灵王。这就是狐假虎威作战。

  「……啊~我就知道你会用这招。」

  看著米菈露出威胁与恳求参半的表情,华伦丁叹息回应。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与其说是傻眼,比较类似不出所料的安心。

  他接著说:「所以我去问了能告诉你多少。」

  正因为他也是九贤者之一,才能理解对未知法术的探究心。又或者是他纯粹觉得每次见面都被纠缠太麻烦了。

  他大概是预测米菈一定又会提起这件事,才去跟神秘人物商量。

  「喔喔,真明理吶!是说,结果如何?结果如何?」

  米菈称赞不愧是华伦丁,露出满脸期待的表情,追问他结果是什么。

  「总而言之,他说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情报。所以我就告诉你得到许可的部分吧──」

  华伦丁伸手制止太靠近的米菈,说出特别获得许可的部分。

  首先,使用传送法术极为重要,必须一定要先理解的事情,就是其危险性。

  「光是说瞬间移动到远方听起来不怎么危险,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嗯,莫非是那个,会卡进墙里之类的吗?」

  对于向往传送和瞬间移动等能力的人来说,这些是非常有名的意外。搞错出现地点会害人被埋在墙里面。

  正因如此,米菈才挺胸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百般理解,说出只要传送到天上就好这个解决方案。

  一般来说那个方法是自寻死路,但是米菈不同。除了能在空中奔驰的技能《空阔步》之外,他只要马上召唤天马就好。

  「啊,那种程度的危险倒还好。其实传送并没有那么容易。」

  华伦丁苦笑表示自己以前也是这种认识,提及瞬间移动与传送等现象蕴含的危险性。

  「首先,我们使用的传送术式原本能传送到世界任何地方,可是我们一定会使用传送印记。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印记,就绝对不能使用传送。之前我给过你术具吧?那个含有调查传送地点状态等等的术式,最重要的功能是作为标记。那么说到为什么标记这么重要,全都包含在这里是行星地表这一点上──」

  传送的目标印记具有限制传送范围的功能。如果没有印记也能自由传送,方便性绝对无可比拟。

  但是华伦丁说那样最危险。

  他口中提到行星一词,代表这里和地球一样,是宇宙空间中飘浮的某颗星球,也是仰望天空的星星就能马上理解的事实。

  只不过,华伦丁说就是因为这样,传送术才极为危险。

  虽以传送一词一言以蔽之,也不是0秒从A地移动到B地,术式发动到传送完成需要好几秒的时间。他又接著说,这颗行星正以每秒六百公里的速度在宇宙空间飞行。

  「──米菈你应该也知道,使用一般法术时会在发动地点设置微弱的玛那,所以完全没有影响;但是传送术在特性上并没有设置玛那的过程。由于传送距离高达数十、甚至数百公里,一般来说没办法干涉目的地。例如说,我想从这里发动法术传送到尼尔瓦纳,传送时间耗时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我指定的座标B地点一秒后会在哪里?」

  包含召唤地点的配置在内,指定地点发动的法术非常多。而那些都如华伦丁所说,透过固定微弱的玛那进行。

  然而,指定传送地点的机制截然不同。

  「指定传送地点类似瞬间移动到那个空间,所以类别截然不同。又因为座标的指定方式不是用相对座标,而是以绝对座标为基准,必须知道一秒后B地点在哪里。座标不会配合这颗行星移动,因此我指定的尼尔瓦纳会在六百公里外。」

  华伦丁说到这里,举出了两种浅显易懂的可能传送地点。虽然会依照自转与公转改变,但有可能会出现在上空六百公里,或是地底六百公里。

  这么一来根本不可能存活。

  「……原来如此吶。瞬间移动和转移实在太过常见,害老朽完全没考虑过那种要素吶。」

  瞬间移动到某个地方的能力在创作物中非常常见,但是想在现实之中实现会遇到什么问题。米菈得知其中之一,在惊讶之余表示确实如此,理解了传送术的危险性。

  不对,他是以为自己理解才对。华伦丁居然又继续说明下去。

  他接著说出关于惯性的事情。

  所有物体都具有惯性,会因为受到外力而保持等速度,对传送法术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传送是瞬间自一个空间移动到另一个空间。由于忽视了许多物理法则,甚至会暂时将惯性归零。

  「──说到在惯性没有运作的状况下完成传送会发生什么事情,和刚才提到的行星有关。」

  华伦丁说出结果。在惯性没有运作的状况下出现在B点,要不是以秒速六百公里冲撞地面,就是以秒速六百公里被拋向空中。

  「那个时候大概会跟大气层摩擦烧光吧。」

  华伦丁最后笑著补充,告诉米菈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交给他的印记。

  印记不只能确认周遭的状况,还可以指定时时刻刻都在移动的座标,更分担了在传送完成时将惯性转移到使用者身上的重责大任。

  「──就像这样,传送法术非常危险,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能够管理的范围。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怎么样,你理解为什么不太能教你了吗?」

  华伦丁看著米菈问,但米菈依旧露出内心无法放弃的表情。实际上,米菈有精灵王这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支援,让他觉得绝对座标与惯性之类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只不过这次是华伦丁略胜一筹。

  「唔嗯……既然如此就无可奈何了吶……」

  米菈这么说,放弃了。

  原因是精灵王告诉他,这类现象由异空间的始祖精灵里兹连恩掌管,就连精灵王都一知半解。

  从危险性来看,个人私下研究的危险性太高了。米菈理解这点,却没有完全放弃。

  「始祖精灵里兹连恩……汝留下此空绝戒指便陷入永眠。只要使用这个,汝就有可能苏醒──!」

  米菈想起之前精灵王和玛黛儿告诉他的故事,在内心窃笑在此找到可能性。

  交接完统治魔物之神的剑,并得知传送法术的危险之后。

  「来~布鲁斯啊。」

  米菈和华伦丁道别,再次回到英灵殿,温柔地叫醒趴倒在训练场的布鲁斯。

  看来他跟借给他的灰骑士做好了扎实的热身运动。从那副精疲力尽的模样来看,虽然好像有点过头,不过对米菈来说,这点差异微不足道。

  「好了,今天也来特训吧!」

  布鲁斯一醒过来,他就拿出玛那药水笑著说。没错,今天的特训现在才正要开始。

  「请……请多多指教!」

  布鲁斯摇摇晃晃地起身,接下玛那药水一饮而尽,坚强地回答。虽然他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九贤者陪自己特训这一点成为了他活力的泉源。

  于是,米菈式的实战活用部分召唤特训就此展开。这是用药水和装备提高玛那回复量,毫无间断的特训。

  米菈仔细观察布鲁斯发动的法术,确认术式构筑与程序,并指出修正点。唯有熟知召唤术才能使用这种指导方法,布鲁斯的技巧也越来越纯熟。

  (嗯嗯,不愧是本塔的术士,甚是优秀吶!)

  米菈笃定继续成长,一定能在大赛中名列前茅;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不只要名列前茅,一定得优胜才行。

  话是这么说,既然梅铃会出场就非常困难。这么一来最起码得进入决赛,让众人看见召唤术能做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里,米菈再次评估布鲁斯的战斗力。

  面对一般的流氓与冒险者,他的实力所向披靡。从他加入银塔的那一刻起,布鲁斯就已经是一流术士中的前段班,不可能轻易落败。

  但这次挑战的舞台是昭告大陆全土的斗技大赛,势必会有大量顶尖高手参加。

  「是说,布鲁斯啊。和汝缔结契约的女武神姊妹实力如何?」

  米菈忽然感到好奇发问。女武神召唤在召唤术之中属于高等位阶。对于召唤术士来说,是堪称王牌的强大法术。

  然而,这个法术有一个隐忧。那就就是现时间点的实力。

  过去阿尔菲娜姊妹刚和米菈缔结契约的时候,顶多只是平庸的女武神。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比一般战士强,却不足以在斗技大赛中角逐优胜。

  和邓不利夫征战众多沙场,如今她们获得了英灵殿数一数二的实力。

  相较之下,布鲁斯才刚缔结契约不久,经验和成长都尚未开始。她们现在的实力究竟能否进入斗技大赛的决赛,是米菈最在意的问题。

  「实力吗?这个呢……虽然比不上阿尔菲娜小姐她们,不过非常厉害。我的黑骑士根本不是对手。」

  布鲁斯略显得意地说。孰料米菈却用一句「嗯,汝完全无法当作参考吶。」直接否决,接著说「就请本人来确认吧。」叫他召唤。

  「我知道了!」

  布鲁斯被暗指实力不足,完全没有愤怒或悲伤的反应。再怎么说,说出这句话的人都是九贤者。君临这条道路顶点的米菈确实有这么说的权力与实力。布鲁斯百般理解,心想正是如此重新打起精神,开始准备召唤女武神。

  (喔……甚是熟练吶。)

  配置秘奥制约阵,再升华为蔷薇召唤阵。这是进行高等召唤不可或缺的步骤,所以速度更是重点。紧接在后的术式构筑、咏唱与形成召唤门,布鲁斯都展现米菈认同的实力。

  「我等三姊妹,遵循召唤前来。」

  女武神海尔克妮、艾尔爱妮与拉格琳妮伴随这句话自召唤阵的大门将临。面对三姊妹,布鲁斯感动地发抖。

  「啊啊……我终于学会了……」

  看样子,终于学会女武神召唤令他感动不已。布鲁斯用无怨无悔的表情仰天长叹。

  就在他不能自已的时候,三姊妹露出动摇的神情。

  「不会吧,这里是……」

  「咦,怎么会……」

  「那几位莫非是……」

  除了云朵之外天空空无一物。远方有宫殿般的建筑,另一头则是能看见七名女武神正在训练的身姿。三人见到眼前的景色,眨眼间身体僵硬,领悟这里是英灵殿最顶层的第一座岛。

  三人用避免被七姊妹发现的动作转身,躲在布鲁斯背后说「裘德阁下,裘德阁下,有什么事!?」用力摇晃他。

  「嗯?啊、啊啊,抱歉。米菈大人有问题想问你们。」

  布鲁斯终于回神,这么说示意她们背后米菈的方向。海尔克妮三人听了回过头来,一看见米菈就慌慌张张地列队,当场屈膝跪下。

  「领主大人,抱歉疏于问候了。」

  三人垂头,米菈就回答「无妨无妨。」一笑置之。像这样被尊敬反而伤脑筋,但就算这么说,也只会被一句「那可不行」否决。于是米菈四两拨千金,说「比起这个吶──」以传达目的为优先。

  听见米菈说想知道自己的实力,三姊妹的回答是赢过哪些,赢不过哪些女武神,十分模棱两可。

  英灵殿中没有魔物,基本上是只有女武神跟动物的空间,碰巧没有能作为基准的敌人。

  既然如此,米菈搬出阿尔菲娜等人,海尔克妮便回答自己远远不及,结果还是不清不楚。

  最后米菈选择最浅显易懂的方法,召唤自己的黑骑士。虽然比较花时间,但是他对黑骑士的实力瞭若指掌,最适合用来衡量。

  「嗯,原来如此吶。」

  分别测试了十几分钟,面对源源不绝的黑骑士,海尔克妮三人一一展现自己的实力。就在打倒最后一人,艾尔爱妮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时,米菈也大略掌握完毕。

  三人的实力差距不大,程度约和蝎差不多。

  蝎隶属于五十铃联盟的精锐「隐士」,换成冒险者等级大概是A级中段,可说是实力坚强。不过在参加斗技大赛的强者之中,理所当然有不少人属于这个阶级。不如说,决赛甚至会有A级顶尖出场。考量到那些人势必会脱颖而出,目前实力稍嫌不足。

  「好,那么就用这个办法吧。」

  米菈一想到帮她们提升实力的办法,就朝三姊妹背后挥手。然后他大声喊:「喂~阿尔菲娜啊~!」

  他喊的方向,比平常还要努力的七姊妹正在进行三对三对一的模拟战。她们非常专心,处处传来锐利的剑戟声,就算在远方也能感受得到激烈程度。顺带一提,三对三对一是阿尔菲娜一人一队的意思。

  尽管气氛紧绷,米菈呼唤的下一刻,阿尔菲娜仍比所有人还早回头。她一看到米菈挥手,就宛如在空中奔跑一般飞了过来。

  「请问怎么了,主人?」

  阿尔菲娜以惊人的速度飞来,潇洒地在米菈面前屈膝降落。海尔克妮三人在那华丽的身影面前大为佩服,突然露出紧张的神情。

  「其实和这几人有关──」

  米菈这么说,用眼神示意躲在布鲁斯背后的三姊妹。阿尔菲娜顺著视线看去,对她们说「你们看起来非常努力呢。」看样子从远方也能看见三人面对米菈的黑骑士多么善战。

  只是她的语气稍微有点带刺。居然能跟主人一起训练──似乎能听见这种言外之意。

  只不过三姊妹不可能发现语气中的细小锋芒,唯有为被阿尔菲娜称赞而欢喜。

  「──能否暂时让她们加入汝等的训练?」

  米菈说,阿尔菲娜适合帮助海尔克妮姊妹提升实力,并说出自己的理由。召唤术士认知度低,自己想让三姊妹在斗技大赛中展现不愧女武神之名的战斗。

  七姊妹的训练内容在重视基础的同时偏向实战,也获得了确切的成果。

  虽然从克莉丝汀娜的怨言能够明白训练内容毫不留情相当严苛,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最适合在召开斗技大赛之前的短期之内提升实力。

  「咱们术士在这儿修练,老朽希望阿尔菲娜能让她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在本人三姊妹因为进展而困惑的同时,米菈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又问「如何,能否麻烦吶?」阿尔菲娜便理所当然地回答:

  「包在我身上,主人!我阿尔菲娜必定会达成旨意,诚心诚意地指导她们!」

  或许是因为这是尊敬的米菈的委托,阿尔菲娜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举剑宣誓展现灿烂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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