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社团活动 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加百莉耶菈就出现在了萝丝家的客厅里。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西野把她叫了过来。

  「现在马上到我指定的地点,否则性命不保」——刚起床不久加百莉耶菈就听到了这样的台词,通话结束后,连饭都没吃就赶了过去。

  「呐,西野同学,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

  房主理所当然感到非常疑惑。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来我家?这里明明是我和西野同学的圣域。

  「是我把她给叫过来的」

  「我不是在问这个」

  校内地位最底层的凡庸脸,怎么会知道地位上层的她的联系方式呢?这完全是多亏了街舞大赛。在参加活动时,街舞同好会的成员们互相交换了邮箱地址。几周前校内人士的联系方式还是零,现在除了她之外,还有竹内同学,甚至还有学弟向阪,联络簿也不知不觉热闹了起来。在和加百莉耶菈联系时,看着列表,凡庸脸不由得嘴角上扬。

  「不好意思,我要和这个女人出去约会一会儿」

  「……诶?」

  「我打算晚上回来」

  「等、等一下,西野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凡庸脸给萝丝的是一份意料之外的约会申请。

  休息日外出。

  而且,和自己以外的女人两个人一起。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台词,萝丝感到十分焦急。把加百莉耶菈叫过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会发生什么,但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凡庸脸的行动依然是无法预料,并且因强大的行动力而更加糟糕。

  「请等一下。为什么我必须要和你约会呢?我想和姐姐大人约会。不,一起约会还不够。还想一起泡澡,一起睡觉」

  「你给我闭嘴」

  叱责完本性难移的加百莉耶菈,萝丝向西野走去。

  她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

  「我想听一下理由,西野同学」

  「你也暂时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

  「……什么意思?」

  「详细情况你去问芙兰西斯卡,她应该十分清楚」

  「……」

  意外地听到了芙兰西斯卡的名字。对此,萝丝也不是什么都没想到。更何况中心人物是加百莉耶菈。虽然已是同班同学,但有关她的背景还有许多未知之处。

  「恕我冒昧,失礼了」

  「唔……」

  西野拉着加百莉耶菈的手腕。

  她的义肢在那一瞬间就射出了「啪」的一声,右肘前段西野抓住的部分与本体分离开来。本体为了和凡庸脸保持距离,蹬地后退了数米。

  但是凡庸脸不为所动。

  「你乖乖跟着我就好了」

  「……」

  西野使用了之前展示过的不可思议的异能束缚住她的身体。于是,没有外物抓住她的情况下,她的身体一步,又一步地向西野的方向走去。

  大概几秒钟后,就并立站在他的旁边。也没忘记捡起掉在地上的假肢。

  「我,我不要!我讨厌你这样的男人!」

  「我最喜欢你了,好了快走吧」

  「呜呜呜……」

  多么令人羡慕的玩笑闲聊。

  萝丝的脑血管因对加百莉耶菈的愤怒而快要破裂。哪怕是一次也好,哪怕是开玩笑也好,真想听他说同样的台词。如此恳切期望的她,愤怒得咬碎了牙齿,连牙龈也碾碎了。

  「……」

  目送两人的身影离去后,她立刻行动起来。

  为了联系芙兰西斯卡,她立马拿起手机打电话。

  ◇ ◆ ◇

  离开萝丝家的西野和加布百莉耶菈径直前往秋叶原。

  因为是休息日,周围已经人满为患。近来,由于来自亚洲圈的游客增加,这里明显变得更加热闹繁华。如果是在大马路的十字路口附近,更是水泄不通。

  「到这种地方,你打算干什么?」

  「没什么,就像约会一样享受购物的乐趣」

  「你脑子终于出问题了吗?」

  「听说这个街区在国外也很有人气,你不喜欢吗?」

  「到处都是动漫广告牌,人多又乱的肮脏街道哪里好了?如果只是街景的话,不需要花费太多,在其他地方也能看到。这条街就像丑女化着浓妆一样」

  「原来如此,真是奇妙的评价」

  「真正美丽的街区,是即使在旅途中造访,即使是住在最后的归所,也能尽情享受的地方。想不到会有人选择住在这种地方,我实在不能理解」

  「……是吗?」

  「我实在无法理解把女人约到这种地方的男人的想法」

  「……」

  回想起来,这是西野出生以来第一次主动邀请异性外出「约会」这个听起来只是日常的轻率用语,但在选择目的地的时候,多少还是考虑到了对方的感受。正因为如此,他没想到会被如此单方面地贬低,因此处男备受打击。

  秋叶原不行吗?

  「这样的话,我倒是在意你理想中的地方……」

  「事到如今才问这种事吗?」

  「如果还有邀约女性的机会,我想要好好利用」

  「看来你对女人十分饥渴的传言似乎不是假的的」

  「我不否定这点」

  「……」

  地点在秋叶原站附近,穿过从神田一侧连接末广町的万世桥附近。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凡庸脸和绝世美少女相互对视。后者的存在让周围行人不由自主地投来了目光。虽然东京都内国外的游客也在增加,但是白发美少女的身影却仍然很显眼。

  「总之,这样来回折腾太痛苦了。快点结束吧。那么,你打算带我去这条脏乱的街道的哪里呢?我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跟我来就好了」

  这看起来是一场开始就提高难度的约会护送。

  这是一直说着不习惯的台词的西野的失误。

  ◇ ◆ ◇

  首先,西野来到了游戏厅。

  他们来到面向马路的店铺一楼设置的夹娃娃机前。透明玻璃的另一边吊着一个不可靠的机械臂,下面铺满了动物玩偶。

  「真是太巧了」

  确实如此。

  但是,西野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不要用手拿」

  「什么意思?」

  「就像移动胳膊和腿一样」

  「……」

  西野高高在上的口气让人火冒三丈。

  加百莉耶菈立刻行动起来。

  所有玩偶都如跳动的心脏般震动起来。

  但震动只维持了一会。

  「怎么了?」

  「……」

  那双紫色的瞳孔瞪着站在旁边的西野。

  「你、你想干什么!」

  「你只要得到一个奖品,约会就到此为止。你可以立刻回到那个女人那里。但是,如果我先用这边的机器取得玩偶,就是你输了。约会就这样继续下去」

  看来,凡庸脸也使用了不可思议的力量,阻止了她打捞玩偶的行为。大概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娃娃机的内部碰撞。

  「正、正好」

  加百莉耶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多次和萝丝的交流被妨碍也是原因之一吧。她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盯着娃娃机里面排列的娃娃。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决心。

  另一方面,西野对着这样的她,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那么,不好意思,能借我硬币吗?」

  「……哈?」

  「夹一次两百日元」

  「……」

  没想到在约会的过程中,会被索要零钱。

  加百莉耶菈立刻恢复了平常的反应。

  「我身上没有钱,希望你能借我一点,总有一天会还的」

  「……」

  这就是邀请异性约会却付不起两百日元的男人西野五乡。

  这都是因为和萝丝的约定。如今他连参加经济活动的自由都没有。面对生意上的对手他不断逞强,结果生活必需品全部都以实物支付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加百莉耶菈的手有了动作。

  她从挎在肩上的包里取出钱包,递给凡庸脸。那是面向女性的高级品牌,是在实体店买不到的定制品。在津沼高中的食堂拿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女学生都惊叫了起来。

  凡庸脸没想到她会把钱包一起递过来,只好畏缩地接过。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在说着很不要脸的话。

  名副其实的小白脸。

  「……抱歉,十分感谢」

  「……」

  加百莉耶菈注视着西野的眼神,就像是在亚马逊的腹地,遇到了图鉴上没有记载的珍奇动物一样。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就连西野也对此有所反应。

  从女人手里接过钱包,对于很重视男人面子的他来说,是非常具有刺激性的经验。另外,他还要从里面取出纸币,在兑换机上兑换成零钱,然后再返还。

  凡庸脸切身体会到了货币的重要性。

  那一瞬间,他决定在不久的将来要与萝丝进行交涉。

  就这样,硬币也顺利到手,两人的赌博正式开始。

  「那我们开始吧」

  「我知道了」

  对西野的话做出回应后,加百莉耶菈的意识转向了铺满娃娃机的玩偶中的一个。从她极其认真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无论如何都要先拿到玩偶,结束和西野的约会的意志。另一方面,随着西野手臂的动作,机械臂也开始移动。

  上下左右,通过按钮操作机械臂移动。开始操作的他,内心是从容的。

  如果立马结束的话,就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准备这样的机会了。正想着适当地放水。结果,西野只是站着,未加思考地移动着机械臂。

  而在他身旁,加百莉耶菈则不断地对娃娃机里的玩偶释放异能。一副拼命的样子。仿佛在说,她要尽快从凡庸脸手中解放,获得自由,回到萝丝那边。

  「你运用力量的方法太粗糙了,应该要更加细致才对」

  「真,真会说大话」

  「不甘心的话,那就拿出一个,抱在自己的手里给我看」

  「唔……」

  但是,无论她的想法多么强烈,玩偶还是纹丝不动。

  西野的力量完全压倒了她的力量。

  不过,这样的他也很难说是一帆风顺。

  因为对凡庸脸来说,今天是第一次体验夹娃娃机游戏。

  刚开始面对娃娃机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一个的话不费吹灰之力。他也没有特意瞄准目标,只是随便按下按钮操作机械臂。这也是必要的手段。如果马上拿到手就没意义了。

  但是,他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是时候认真起来了。

  「……」

  他注意到了。

  眼前的游戏,难度超乎想像。

  「……我想确认一下,还没有拿到吗?」

  「唔……」

  最后甚至被加百莉耶菈催促着。

  数十分钟的挑战后,她终于放弃了玩偶。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一种落寞的表情浮现在脸上。事实上,在娃娃机里,双方异能的碰撞已经消失。

  但即便如此,西野还是夹不到玩偶。

  娃娃机内侧排列着的毛茸茸的玩偶,怎么也夹不到。

  但是,既然已经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他就没有放弃这个选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就会脸面尽失,想到这凡庸脸比加百莉耶菈还要拼命。

  「不好意思,能借我钱包吗?」

  「……」

  孤独的战斗开始了。

  但是不管投多少硬币,仍然钓不到玩偶。他从加百莉耶菈那借了好几次钱包,在兑换机和钱包之间来回走动。凡庸脸一开始预定的计划,这时已经完全瓦解。

  最后,加百莉耶菈也开始急躁。

  「再往左一点!啊,不是这里,往左一点!」

  「咕,但是这……」

  「啊,往左,再往左一点啊!」

  「机械臂的力量太弱了。首先,从那个位置是夹不到的」

  「不是的,是利用机械臂打开时的力量……啊,所以说不是那样!」

  「咕,这样也不行吗……」

  「别装模作样了,给我好好操作!」

  两人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即便如此,西野还是没能把玩偶钓上来。

  过了一会儿,加百莉耶菈钱包里的现金已经见底。藏在里面的几张万元大钞,也全换成了百元硬币用完了。但是,玩偶仍然没有要来到他们下边取物口的迹像。倒不如说因为西野的操作导致玩偶更加散乱,成功的难度比当初更高了。

  「不好意思,能帮我去便利店那边弄点现金吗?」

  西野指着店铺正面的便利店说道。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店内的ATM机。

  「这个地方不能刷卡吗?」

  「这类设施基本上都是用现金玩的」

  「真是的,所以说我不喜欢亚洲圈啊,稍微等我一下」

  加百莉耶菈手里拿着卡,正要走向屋外。

  就在这时,有人在她身后抱歉地说。

  「那个,这位客人。非常抱歉,好像娃娃机里玩偶的布置不太好,真是十分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您能挑选喜欢的赠品……」

  两人最终被店员注意到了。

  ◇ ◆ ◇

  娃娃机游戏一战,以这种方式草草结束了。

  「这次打平了」

  西野一脸轻松地说。

  他手里抱着店员从盒子里取出的玩偶。顺便一提,在加百莉耶菈的手上也能看到同样的东西。不过,与其说是抱着,倒不如说她只是握着其中的一端这样吊着。

  「……」

  「怎么了」

  「……没什么」

  加百莉耶菈只是盯着兴致高涨的凡庸脸。

  虽然她想说的话堆积如山,但无论怎么努力都不是凡庸脸的对手,所以她沉默寡言,十分老实。静静地跟在凡庸脸的右后方。心里比起焦躁,不如说恐惧更胜一筹。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加百莉耶菈一脸疲惫地问道。

  回答她的西野还是干劲十足。

  「稍微早点去吃饭吧」

  「……我知道了」

  加百莉耶菈以一副死心的样子回应。

  就好像决定和他待一整天的样子。

  然后在西野的带领下,两人前往离车站不远处的大型商业设施。这家商店主要销售家用电器和计算机设备。最上层是餐厅区。很有秋叶原的特色,就在那里吃午餐吧,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

  站在众多来来往往的顾客的正中央,两人环视着林立的饮食店。

  「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和男人一起吃的所有东西」

  「那自助餐怎么样?像烤串之类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东西」

  「……」

  凡庸脸望着前方露出的招牌说道。

  同行的她还是一脸不快的老样子。

  「你是很能吃的那种人吗?」

  「不,那倒不是……」

  「那就应该选其他的。这类店铺不过是通过数量来弥补质量而已。更重要的是,没有经过烹饪和点单的过程,只是把食材串在竹签上,然后由顾客亲手油炸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为料理」

  「不是有人可以从自己烤串的过程中感受到情趣和喜悦吗?」

  「你邀请约会的对像,是不会觉得这些事有意义的」

  「……」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西野也不能强行带她去炸串店。两人没有停下脚步,在各楼层来回打量,他建议的店铺很快就从身旁流过,渐渐向后方远去。

  虽然饭量并不大,但「自助餐」的字样却刺激了没什么外出就餐经验的凡庸脸的好奇心。最后肚子鼓起来的时候,就会心想「要是吃别的就好了」——即使想到了这显而易见的未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向店里迈出一步。

  那眼神好像是爱上了炸串店。

  对此,加百莉耶菈感兴趣的则是拉面店。

  「……这个就行了吗?」

  「既有一碗不到一美元的快餐种类,也有一碗超过二十美元的种类,在这里都随处可见。无论哪一种,味道都对得起相应的价格。这种料理当然会让人感兴趣,也就是所谓的文化」

  「但是,这个……」

  「日本作为拉面的故乡,在当地的市井里吃这个是有意义的」

  约会的对像对拉面很痴迷。这层也没有除了拉面店以外的店铺,她也没有往别的地方转移视线的样子。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无论如何也要吃拉面的决心。

  突然凡庸脸脱口而出。

  「拉面的发源地是中国」

  「收回前言,拉面的发源地确实是中国。但是,拉面在那个国家的地位就像这个国家的快餐荞麦面一样。(PS:原文是「立ち食いそば」,即站着吃的荞麦面,是一种日本普遍的饮食文化,便宜且有效率,怎么听起来像方便面一样)这个国家(日本)被那个国家(中国)抢走了电子技术人员,取而代之,这个国家偷走了拉面这一饮食文化。(校对:不是,为啥你会认为电子技术是日本的文化啊,这和拉面是一个东西吗)以国家层面看,投资的方向是有问题,但也挺有趣的」

  「……」

  加百莉耶菈对拉面十分坚持。

  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事情真麻烦——这是听完之后西野的真实感受。回想起来,像这样的闲聊也是第一次。事到如今,她的价值观和对事物的思考方式,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凡庸脸也有所了解了。

  「……我知道了,进去吧」

  「那是当然」

  率先让步的是西野。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他今天没有带钱包,只能恨自己囊中羞涩。对于一马当先往店里跑的加百莉耶菈,凡庸脸没有让她等待的权利。

  ◇ ◆ ◇

  吃完午饭,西野他们回到热闹的电器街。

  「这拉面还不错」

  「……那太好了」

  虽然西野很不认同,但总之还是先点头同意。

  不管怎么说,凡庸脸喜欢家系拉面——味道浓,面硬,还有为健康着想的少油菠菜。

  但遗憾的是,午餐时去的拉面店卖的是以黑汤为卖点的当地拉面。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是啊……」

  加百莉耶菈面无表情地询问道。

  西野一边做出思考的样子,一边从右往左环视街道。虽然有事先准备下午的自助餐厅,但直接去的话有些太早了。按照他的计划,逛街应该会花上一个小时左右。

  但是约会对像对秋叶原的态度十分冷淡。

  就算去电影院或者玩具店,也不会得到好的反响。这一点处男也十分清楚。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在这个街区能选择的地方就非常有限。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再消磨一点时间。

  可除了电影院,凡庸脸完全想不到附近哪有更适合的地点。

  「喂,难不成是西野吗?」

  这时有人向他搭话了。

  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听过。令人意外的是日常生活中经常能听到的声音,但却不能马上就想起对方。被这样的声音叫出名字,他不由得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那里站着的是二年A班引以为豪的开心果。

  「在这种地方碰到真是巧遇呢,荻野同学」

  「你,在这里干什么吗?」

  一反教室里的搞笑形像,他惊讶地问道。

  根据有无校内权势人物的视线,言行举止随之改变是开心果的特征。现在,他的视线里只有凡庸脸和加百莉耶菈两个人。确认没有其他熟人的视线后,他采取了诙谐度适度的应对方式。

  「而且,还和隔壁班的加百莉耶菈同学一起……」

  开心果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向隔壁班的美少女转校生。

  与眼前的凡庸脸站在一起完全不搭的人物。

  「我才感到意外呢。荻野同学是来买家电的吗?」

  「啊、啊、嘛……」

  加百莉耶菈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个男人的对话。

  除了萝丝,她对学校里的人都没有兴趣。

  「话说,还有谁一起吗?难道只有两个人……」

  「正如你所见,我们正在约会」

  「……」

  西野毫不犹豫地说。

  尽管感受到了加百莉耶菈的视线,但凡庸脸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对于他大方的举止,开心果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盯着凡庸脸所说的约会对像。

  「诶?!真的?!」

  「不可能,只是一起出来而已」

  加百莉耶菈立刻纠正道。

  一脸很不服气的样子。

  「是、是吗?真是的,我吓了一跳呢」

  「……」

  虽然事先就想到会这样,但凡庸脸还是有点失落。

  话虽如此,他完全没有资格纠正她的话。今天的他完全就是个小白脸。游戏厅的游玩费用、午餐的拉面,都是加百莉耶菈请客,凡庸脸甚至连作为配菜的饺子都吃了。而且,还是个打算之后下午的约会也只依靠她的穷光蛋。

  无论怎样,单方面放弃和萝丝交涉零花钱的凡庸脸非常糟糕。

  「话说回来荻野同学,给人的感觉和教室里的有点不一样啊」

  「唔……不,不好吗?」

  听到西野的疑问,开心果的眉毛微微一颤。

  本人也很在意这点。

  开心果在控制搞笑的时候,原本的人格仍然存在。这到底是好是坏,开心果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他认为评价是周围人给予的。失去开心果这个身份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如果是让你感到不快我非常抱歉。这是我的真实感想,没有别的意思」

  「你还是什么都没变啊……」

  「是吗?」

  「是啊,看着很羡慕」

  「被同学说羡慕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呢」

  「……」

  正如开心果所指出的那样,西野的回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令人惊讶的坦率。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想起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荻野君不禁感到罪恶感。

  正因为这样,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转过身了。

  「就,就这样!」

  「啊啊,星期一学校见」

  「唔……」

  临别时西野的话,深深触动了荻野的内心。

  ◇ ◆ ◇

  最后,西野放弃继续逛街,决定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因为他正确地理解到,现在装模作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评价。所以赶快继续前进吧——他这样判断道。

  这样的两人前往的是秋叶原为数不多的主流约会场所。

  「……为什么是猫头鹰?」

  「不稀奇吗?」

  「……」

  不知何时开始,以与动物亲密接触为卖点的咖啡馆在东京都内突然流行起来。猫头鹰咖啡店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种。让人联想到森林中的茂密树林的店内,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猫头鹰。

  虽然打着咖啡馆的旗号,但乍一看里面就像饲养小屋。店里有十来个客人就会觉得狭小。正中央设有长椅,周围环绕的树木下,栖息着几十只脚上缠着绳子的猫头鹰。

  「你讨厌猫头鹰吗?」

  「不讨厌」

  「可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

  「事到如今才发现」

  「……」

  虽说对方是同行,但加百莉耶菈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凡庸脸理所应当以为她看到可爱的动物,心情多少会有所改善。所以他还是带着几分自信来店里的。但是,一到猫头鹰面前,对方的反应就很冷淡。吃一碗七百日元的拉面的时候,这个人心情反而更好。顺便一提,这家店的入场费是每人八百九十日元,也都是由加百莉耶菈支付的。两个人一共一千七百八十日元。

  「……钱总有一天会还的」

  「不用了」

  「比起猫头鹰你更喜欢猫吗?」

  「……」

  附近有家猫咖啡店这件事,也是凡庸脸昨晚才知道的。由于不知道哪个好,最后选择了稀有的猫头鹰。他开始考虑现在要不要换个地方。

  加百莉耶菈此时对他说道。

  「你为什么要管我」

  从萝丝家出发后,到现在为止她都抱有的疑问。

  但是,即使是这样单纯的疑问,也无法传达给和异性外出过程中装模作样的西野。至今为止说了很多废话。

  「出门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很喜欢你」

  「你口中所说的最喜欢的女人,现在想马上回去,希望回到姐姐大人的身边。这种情况下,优先考虑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情,不正是男人的气概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就当是被坏男人看上了,放弃吧」

  加百莉耶菈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如果对方不是凡庸脸,问答无果的话她一定会直接地切断他的脖子。即使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一定会毫不留情。如果没有转校第一天的那件事,她毫无疑问会动手。(校对:原文‘暴挙に出ていた’是真想来一句:对他使用炎拳吧 阿格尼.jpg)

  「欢迎光临,是第一次看到猫头鹰吗?」

  或许是察觉到两人的不和,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吧。

  她露出爽朗的笑容,询问西野和加百莉耶菈。年龄大约二十多岁,衬衫加牛仔裤的随意打扮,一头染成茶色的齐肩短发。是位有令人印像深刻的笑容的女性。

  这位店员的名字叫幸子。

  幸子是这家店铺的中坚店员。高中在读期间,因无法忍受父母的虐待而只身来到东京。虽然在色情外卖店(デリヘル:就是打电话上门服务,但是禁止本番,至于本番啥意思求知若渴的你们自己查去)得到了食物和住所,但同时自己身心俱疲。在疗养期间,她从一名来自秋叶原的男性客户得知了猫头鹰咖啡店的事,然后,猫头鹰治愈了她,直到现在。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来介绍一下猫头鹰的情况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猫头鹰,还请不吝赐教」

  西野和平时一样干脆地回答。

  幸子自然注意到他那奇怪的措辞。不过,当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加百莉耶菈时,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想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装酷吧。

  她揣测着客人的心情,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要不要放在手上?」

  「可以吗?」

  「猫头鹰是一种很老实的鸟。即使放在人的手上,它也会一动不动,所以没关系。如果觉得可怕也不用勉强,但如果不介意的话,您想试一下吗?您一定会喜欢上猫头鹰的」

  幸子微微一笑。

  我已经辞去了外卖色情店的工作——她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在从店里毕业之际,也去进行了各种性病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オールグリーン:all green,没有异常,动漫里可能会说system all green)。美丽的身体应该用来讴歌现在的精彩时光。目前的目标是和年收入五百万以上的帅哥结婚。(校对:emmmmmm,怎么能钓到的啊,我是个男的也想学)

  这一切都是猫头鹰的功劳,幸子坚信着。love,猫头鹰。

  「怎么样?」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试试」

  西野接受了她的好意。

  这里的凡庸脸是有着挑战精神的凡庸脸。

  「那么,那边可爱的客人……」

  幸子一边看着店内排列的鸟儿,一边斟酌着走了起来。她苦恼了一会儿,把两只不同种类的猫头鹰带到两人的面前。加百莉耶菈的手上是白猫头鹰,西野的手上是美洲雕鸮。

  「意外得很轻呢」

  「……把猫头鹰放在手上还是第一次」

  猫头鹰从幸子身上移动到了两人身上。

  两人各自的一只手上套着一个类似锅具的东西,猫头鹰就停在上面。另外,猫头鹰的脚踝上还套着金属环,从那里伸出绳子。用其中的一段绑住猫头鹰停留的爪子,是该店的规定。

  「拴在脚上的绳子请好好抓着。在抚摸猫头鹰的时候,请用手背慢慢地、温柔地抚摸。如果太用力的话,会吓到它的」

  「知道了」

  「还有,因为是动物,有时会突然排泄,所以把手稍微伸长……」

  就在幸子说明的途中,意外发生了。

  罪魁祸首是加百莉耶菈手上的白猫头鹰。

  就在众人以为它只是抖动尾羽而已,粪便就跟飞一样喷了出来。

  随着「啪」的一声,新鲜的液体飞溅而出。黑白相间的,和其他鸟类没有太大区别。而且由于胳膊弯曲着,粪便直接砸到了加百莉耶菈的衣服上。

  「唔……」

  幸子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要问为什么,就是加百莉耶菈身穿的哥特萝莉服看起来很贵。应该说,事实上的确很贵。上面印着高级品牌的商标,外行也能看出价格不菲,与附近卖的哥特萝莉服截然不同。

  这和旁边一身都是大型廉价服 装店衣服的凡庸脸简直是云泥之别。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那孩子变得这么粗鲁呢——把猫头鹰交给两人的她想到。如果是男方的话,全身上下也不会超过一万日元。

  「真、真的非常抱歉!」

  她慌忙低下了头。那个表情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另一方面,加百莉耶菈对此却十分冷静。

  「没关系」

  「我马上去准备擦的东西!」

  幸子慌慌张张地朝店里面跑去。

  如果要赔偿的话,肯定会超过五位数吧。要是店铺支付就好了,否则这个月的打工费可能要打水漂。对于手头并不宽裕的她来说,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此时幸子有点讨厌猫头鹰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客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加百莉耶菈。一直以来都备受瞩目的她,在衣服粘上了猫头鹰的排泄物后,变得更加引人瞩目了。

  西野和加百莉耶菈,两人默默地目送幸子离开楼层。

  当那个身影消失在后室时,前者向后者开口道。

  「如果你可以像洗衣服一样,把布料上的猫头鹰粪便弄干净,约会当场解散也可以。怎么样?想挑战一下吗?」

  「那种事情我肯定做不到。你把我当傻瓜吗?」

  「即答?」

  「你真是个讨厌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是个不容易死心的缠人女人呢」

  西野好像有些失落地嘀咕道,随后把视线转移到加百莉耶菈的礼服上。

  仔细一看,发现排泄的粪便正在变化。不知何时,黏在衣服上的猫头鹰粪便的一部分,正隐隐约约地一点点漂浮起来。虽然从远处看不出来,仅仅是一点点,但和衣服的布料之间确实地分隔开来。漂浮的粪便下面,是一块完全看不到湿样的布料。纤维之间染上的一点点的液体,也干净利落地浮现出来。虽然不是现在西野该说的台词,但这就像刚洗过的衣服一样,可以窥见其本来的光泽。

  「唔?!」

  这是极其微小的现像。只有穿着礼服的本人才能察觉这些细微的变化。旁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但是,对于亲眼所见的她来说,这个情况令人十分惊讶。

  「你对力量的运用不够细致」

  确认加百莉耶菈感到惊讶后,西野一脸得意地迫不及待说个不停。

  「就算不是猫头鹰的粪便也没关系。融化的奶酪也行,如果有自信的话,酱油或蛋黄酱也好,什么都可以试一试。力量并不是只能用来破坏。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

  「唔……」

  听到长辈说教般的建议,加百莉耶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纯粹的恶心。然而,她却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继续精进就好,超越我绝对不是梦」

  「……」

  他能做到的,她却做不到。现在的加百莉耶菈能做的,只有一边因恐惧而浑身僵硬,一边因愤怒和焦躁而心怀不甘。因为被西野盯上了,她一直操心不断。

  就在这时,幸子拿着毛巾回来了。

  「真是非常抱歉!我马上给您擦干净!」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擦」

  「但是……」

  「那是猫头鹰干的,你不必在意」

  「真,真是非常抱歉」

  她从店员那接过毛巾,亲手擦拭衣服。

  她不介意猫头鹰的粗鲁行为,这似乎是事实——只是淡定地擦拭着污渍。擦拭时,她也没有对站在另一只手上的白猫头鹰表现出不耐烦。

  倒不如说,对西野的烦躁更大。

  「不过,要硬说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就是把带有翅膀的生物束缚在这样狭窄的地方。这只猫头鹰本来也应该在广阔的森林和天空中自由翱翔吧」

  加百莉耶菈只是像在发牢骚一样自语道。

  她的视线前方是站在自己手上的白猫头鹰。

  「诶?」

  疑问的声音来自幸子。

  代替她回答的是坐在旁边的凡庸脸。

  「别这么说。直到亿年前,哺乳类可是作为鸟类祖先的食物生活的,包括我们人类在内。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当然也包括这个地方(猫头鹰咖啡厅)」

  与往常一样装模作样地突然出声。

  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

  「这么说你很懂啰?」

  「我不知道你家对你的教育是什么样的。想必大多是上等,高贵的教诲吧。但是,普通人仅是活在当下就已拼尽全力。还是说你更喜欢这只猫头鹰用竹签串起来,摆到盘子上?」

  「……」

  啊,这对情侣,不太妙吧?为现在的生活拼尽全力的幸子,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和的气氛。如果神经大条地待在这里的话,刚被原谅的衣服污渍事件再次追究起来可就受不了了。莫名的紧张感出现在西野和加百莉耶菈之间。

  幸子的脚自然而然地与两人拉开了距离。

  幸子一边低头行礼,一边逃向后室。

  两只心爱的猫头鹰被抛在身后。

  「不过,我觉得你的担心也不坏」

  「……我不想听你的意见」

  之后是一对散发着尴尬气氛的年轻情侣。

  四周刚才一直在观察这两人的客人,也明显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只有他和她手上的猫头鹰。

  ◇ ◆ ◇

  猫头鹰咖啡馆事件以加百莉耶菈的哥特萝莉服装被弄脏而结束。

  离开这家店的两人什么也没做,一边眺望着神田(地名)的街道,一边向东京方向走去。在附近走一走怎么样——这是没有目的地可去的西野提出的方案。

  越过万世桥,向神田众多街道交错附近的丸之内方向走去。午后的下午,和煦的秋风吹拂着头发,彼此一言不发地走在一条离大路稍远、车辆较少的小路上。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

  默默地走着的加百莉耶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

  米大小的小神社。虽然打扫过,但是作为建材的木材腐蚀严重,神社的涂漆也剥落了。土地周围的木栅栏到处碎裂和变色,让人感到历史的沧桑。

  栅栏的断开处,即入口处设有一扇铁门,有禁止进入的标志。应该说,院内本身就非常狭小,大概容纳一两个大人她的视线从行走的前方移开,看向路边。

  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吗——西野也将注意力转向她注视的方向。夹在大楼与大楼之间,有一座六张榻榻,就会觉得拥挤的程度。就是这么小的神社。

  「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是神社,就像你们那的教堂差不多」

  「真小啊,而且很有历史感」

  加百莉耶菈十分钦佩地望着神社。一旁窥视的西野也一脸在意的表情。在今天的约会中,比起午餐吃的拉面,她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

  「从供奉者的名字来看,应该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东西」

  凡庸脸用视线指着设置在院内角落里的牌子说道。他指着的地方,上面写满了不知是谁的名字。陈旧的字迹令人联想起昭和初期或更早以前。个人和法人各占一半,木牌数量大约有四十张。

  「……」

  看着供奉者的名札(此处采用日语原文汉字,意思是「姓名牌」),加百莉耶菈更加感叹不已。

  不知道哪里有趣了,她仔细端详着一块块脏污的小木板。

  「……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这里有那么久了吗?」

  「这不当然吗?神社就是这样的」

  「东京不是遭到过空袭吗?」

  「并不是全部都被烧尽了。神田这一带和丸之内的大部分,听说还有几个地区都在空袭下幸免。但是,上野、浅草等繁华街区都被烧毁了,所以那一带的寺庙神社大多比较新」

  「……」

  「如果要寻找古老的东西,比起东京都内,外地(与中央相对的地方)的数量更可观」

  在西野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同样经历了两三百年岁月的神社和古迹,已经融入了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第一次在学校上课期间调查的时候,才知道平时作为游乐场使用的场所是从多久以前开始存在的东西。

  「走吧」

  「等、等一下」

  「怎么了?」

  「还想再看一会儿」

  加百莉耶菈诉说着,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她的表情与刚才和凡庸脸约会感到为难的她相去甚远。请求西野稍等一下的语气,也能感觉其中的坦率。

  因此,西野稍微理解了她的性格。

  「……随便你吧」

  两人就这样并排凝视着神社,时间缓缓流过。

  ◇ ◆ ◇

  西野和加百莉耶菈回到萝丝家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如果是关系亲密的男女,之后应该共进晚餐,最后再去酒店。(校对:单身狗无法理解的逻辑呢)但遗憾的是,他和她并没有那么亲密。

  晚饭是在萝丝家的餐厅里,和屋主萝丝三人一起吃的。然后依次洗完澡,在客厅看看电影,练习一下街舞,各自适当地放松一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被西野拉着走来走去太过疲劳。即使是住在萝丝家这样的绝好机会,加百莉耶菈却什么都没做,径直走向客间(客人居住的房间)。

  应该相当疲惫吧,连旁人看了,都觉得她的脸色十分疲困。

  就这样,客厅里只有萝丝和西野两个人了。

  「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留宿呢?」

  萝丝就自己意中人把加百莉耶菈叫来一事展开质问。两人坐在沙发上,隔着沙发桌交谈。她盯着凡庸脸,表情难以言喻地严肃。

  「我判断这里是最安全的」

  「……安全?」

  凡庸脸的话让萝丝不禁歪起了头。

  面对这样的她,他淡定地继续说道。

  「你没发现吗?」

  「什么事?」

  「在以前的街舞大赛上,那个女人受到了狙击」

  「……」

  看来是没注意到。她形状优美的眉毛动了一下。但是,萝丝的反应也就仅此而已。她接下来的语气很冷淡,好像在说「所以呢」。

  「那又怎么样,我可是求之不得」

  「别这么说,她好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西野还是一如既往有着绝佳的行动力。如果是刚认识她的时候,西野也不会对她这么上心。不过,经过转校之后,他内心已经把加百莉耶菈当成同校学生了。

  就算对加百莉耶菈本人没有什么感情,但也不想让失去加百莉耶菈后的消极回忆,混入自己的理想青春。(校对:不是,你这青春开头就不理想啊,第一卷我看的都憋屈)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完美主义思想驱使着他。

  「你还真喜欢学校啊」

  「不好吗?」

  「我没说不好」

  萝丝从沙发茶几上拿起冒着热气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漂亮的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如画般的光景。与窗外市中心一望无际的夜景交辉相映,简直就像电影里的场景。

  「顺便说一下,今天白天就遭到了五次狙击」

  「那个女人知道吗?」

  「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有照顾孩子的兴趣」

  西野也学着萝丝的样子,伸手去拿茶杯。还特意翘个二郎腿,摆出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他发出咕噜咕噜的喝茶声,以为这样能营造氛围。

  当然和他毫不相称。

  如果班长在场,肯定会皱起眉头。

  「你就这样让这么危险的人物留宿吗?」

  「这里能保证最低限度的安全。虽然不知道对方采取强硬措施的话会怎样,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已经做了充分的行动。对方也不是傻瓜,应该不会贸然行动」

  「我不希望被卷进去」

  「你只要看着就行了」

  「你不觉得当站在被监视的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被卷入其中了吗?」

  「……我对此感到抱歉」

  好像现在才意识到是自己把别人单方面卷入其中。西野立刻低头,坦率地说出道歉的话。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人,他可以先下手为强,但这次似乎不是如此。

  「就没有把那家伙抛弃的选择吗?」

  「没有」

  「秒回呢」

  「……」

  在处理加百莉耶菈这件事上,西野毫不退让。确认了这点后,萝丝露出了放弃的表情。

  她已经从几周的交往中了解了凡庸脸的顽固。

  「算了,这个人情以后记得还」

  「我十分清楚,有什么话尽管说」

  「啊啦,真高兴」

  之后是一段深夜的品茶时光。

  ◇ ◆ ◇

  视线转到二年A班引以为豪的班长的家。

  西野和萝丝在高级公寓的一个房间里优雅地喝着红茶时,志水则在自己三坪间的房间里(六畳间の自室,因为「六畳间の侵略者」翻译为「三坪房间的侵略者」),在掀盖型终端机前跳着奇妙的舞蹈。背后播放着她喜欢的乐队组合的歌曲。

  看来是在拍摄自己跳舞的影像。

  随着她的跳跃,榻榻米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对面,摄像机拍下的她跳舞的身影,显示在终端机荧幕上。同时,影像中与志水的身影重叠的还有其他几条评论。

  好像是利用网络进行现场直播。

  只是,观众的数量不是很多。

  现役JK的舞蹈教室。

  被这样的题目吸引的家伙有十几个人。

  「再跳一下,跳一下」「刚才那个弯腰我还想再看一次」「紧身裤好可爱啊紧身裤」「怎样都可以,快让我看看胖次」(校对:艹,老绅士了)「话说,不把口罩拿下来吗?看看脸啊」「真的很可爱」

  随心所欲发表的弹幕从右往左流过。其中有一些是刻薄的,同时也有一些是温暖的。志水接受着源源不断的弹幕,超乎想像地拼命跳舞。对于观众的要求,只要不触及直播规章就会回应。

  「这、这样吗?」

  「好可爱!好可爱!」「哦哦,紧身裤有缝吗?有缝吗?」「现役的JK真让人受不了」「身材真不错啊」「身材超紧实的,好想上啊」(艹,这个真的能说吗,作者放飞自我了吧)「莫非在学校是运动部的?」

  「唔……」

  自己不经意的每一个行为,都会受到直接的评价,变成活生生的反应(指的是观众的反馈)。这不是定期考试分数的对比。与观众这样的交流,是志水未曾经历过的非常刺激的东西。

  拜此所赐班长聪明的大脑正处于最佳状态。

  换言之,我,现在非常耀眼。

  几天前,教室里因为西野和竹内同学的舞蹈视频热闹了起来,这件事推了她一下。同学们都在做类似的事情,自己也可以挑战一下。

  一生只有一次,只有三年时间的女高中生时光。

  如果不尽情地享受,就太浪费了。

  「……我,我真的可爱吗?」

  「很可爱哦!」「好可爱!好可爱!」「很可爱啦,给我看看胖次!胖次!」「不要脱紧身裤!」「想看大腿!活生生的大腿!」「至少看看脸!露出脸的话,会更可爱的!」「太漂亮了!」

  淹没在男人的欲望之中。

  即便如此,班长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正在被追求着。真正的我在被追求着。

  稍微放空大脑之后,内心变得轻飘飘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支撑二年A班的班长,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才不会趁势露出内裤。无论如何都要严格遵守app的使用规定,在匿名的情况下展示裙子下的紧身裤视频。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把口罩挂在嘴边。

  「那么,我要跳舞了哦!大家要好好看哦」

  在她本人的意志下,班长的直播继续进行。

  虽然中间穿插着对话,但大约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现场直播。

  即使本人没有注意到,但这却出乎意料的色情。穿着薄衬衫、短裙和紧身裤跳舞的班长,完美展现了全身的凹凸有致。从胸部的形状到胯间的竖痕都很明显。(股间の縦スジ,为了精准翻译校对鉴赏了不少图片,这都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而孜孜不倦的严谨啊)

  「谢谢大家今天收看我的直播」

  班长向观众以这句老土的台词宣布结束。

  为了直播而启动的应用程序也被关闭了。

  自己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由于舞蹈的余韵,身体还在心跳加速个不停。

  「……什么呀。我这不也能做到吗?」(ps:什么啊。我跳的还蛮好的呀(有端迫害团长))

  平生第一次经历如此激动的心情,却是在不断制造黑历史的班长。从那奇怪的句尾可以判断,她完全得意忘形了。在这瞬间,她都没资格说西野的坏话。

  尽管一晚上都是过失。

  反正是现场直播,所以稍微松了口气。

  这是年轻少女的勇敢冒险。

  班长还不知道这些行为今后会有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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