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呀!战火突然之间!

  食堂变成了会议室。

  在长方形的长桌子前,围坐着三人和一猫。

  与会者是:出任国王代理的王女也就是我、内政的首席人物吉尔凯。最后是军事方面的首席,将军格里高利。

  再加上,辅佐对这个国家的事情尚且懵懂的我的黑猫史黛拉。虽然她的里面是比谁地位都更尊贵的这个国家的王女——蒂芙。

  我一就坐,就感受到了坐在我左手边的神经质男人和右边坐着的强硬的男人传来的压力。

  这两个男人不想和对方共处一室的气场已经清楚地传达出来了。

  幸好,两人都很成熟,以自己的工作优先,我才能得救。

  作为军事方面首席,格里高利首先用粗犷的声音开口了。

  『从悠之国送来的宣战通告是这样写的。斯登堡王国和与我们对立的萨尔兹雷阿帝国的公主结成婚约,简直无从想象,竟将那个公主和其士兵招入本国之中!』

  现在,我们斯登堡王国被悠之国和萨尔兹雷阿帝国夹在中间。

  也就是说,我们的领土处于两个大国的缓冲地带,也处于被两国吸收的态势中。另外,似乎在这里驻扎帝国的军队也让悠之国非常的忌惮。

  然而,我的这种理解看来还是肤浅了。

  『然而,更加岂有此理的是,斯登堡王国的公主,蒂芙尼亚无视了原本和我国王子的婚约。』

  (……!?喂,蒂芙,这是咋回事啊!)

  我向蒂芙极力抗议。

  (可是,有什么办法嘛!过去那个时候,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就会开战了啊!)

  就算是这样,无视和本国王子的婚约的存在和敌国的王族结成婚约——更别说对象还是个公主(更要强调是个女人),那不愤怒才怪了。

  这等于是完全把自己的面子踩在脚下,还要碾得全是污泥啊。

  (而且,为啥单单就赖我呀!如果被悠之国进攻的话,就必须借口像帝国借援军。被帝国进攻的话,也要巧舌如簧向悠之国借兵。斯登堡王国能存续下来一直都是靠这样做的呀!)

  (……换句话说就是,八面玲珑路线呢。)

  嘛,这也是小国的宿命呢。

  (这对我们一族来说可是赞美的话呀!)

  代表着斯登堡王族的猫一本正经地宣言。

  (而且,在八面玲珑之上,我们还暗示如果不行今后就再也不向他们派遣【外出打工者】了。)

  (……外出打工?)

  啥?明明是大国,还那么缺劳动力吗?

  (没,没什么啦。比起那个,眼下的问题是,悠之国迅速攻过来的事情啊。婚约,虽说是婚约,但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政治联姻本来也就那么回事,悠之国本来也应该是清楚的。)

  (是这样吗?但是,夏洛特的态度可是……)

  (那人是例外。那个家伙,认真的麻烦呀……先不提那事,这些都只是为了找大义名分所必须要写的东西,而不是发展到战争这一步的原本的原因。)

  (那么为什么悠之国突然攻过来了呢?)

  这时,就像回答我这个问题一样,

  『再加上——』

  格里高利继续着他的话。

  『公主给我国的王子施加了诅咒。我国不得不施行报复。』

  (诅,诅咒!?你连那种都会的吗?)

  我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所谓的使用魔法的职业(不是迷信的那种,而是能使真正魔法的那种意义的咒术师),结果只是这个国家没有吗?

  (我才不知道那种东西呀!肯定是缺少大义名分所以加上去的借口吧!纯粹就是找茬而已!)

  从蒂芙念话的口气看是真的不像在说谎。

  嘛,我从我的世界的历史来看,虽说大义名分确实必要,但因为找茬一样的事情引发战争也一直都有。总之,只要既有事先的声明,对方又确有一些过失就完全足够了。

  话说回来——

  明明我才转生来没多久,就遭遇了危机。

  况且,我现在的身体还是美少女。身份是公主大人。

  虽然不是女骑士也不是女战士什么的,但战败了的话果然只能变成那个啥了吧。

  要变成『くっころ』那样的展开,成人指定的展开了。

  (译注:原文『くっころ』の展开:『く、杀せ』日语网络梗,高傲的女骑士被兽人啊怪物啊抓到之时所说的台词”杀,杀了你“,又或者请求对方赶紧杀了自己给个痛快。表番中最有名的くっころ系角色大概是素晴的达克尼斯了吧,虽然方向不对就是了)

  在我感受到贞操的危机的同时,也被战争迫近的现实搞得开始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在此时。

  『失礼了!从外打工归还的士兵们已经抵达城门前了。』

  身着铠甲的士兵们传来报告。

  『士兵们已经集结起来了呢!』

  在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时候,这唯一的好消息让我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

  『马上去迎接他们吧!』

  (是啊。一定要迎接的时候认真地感谢他们哦!)

  (嗯嗯?噢噢)

  虽然我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对蒂芙用奇怪的口气对我发出的念话,我不光用念话,也点头回答她了。

  (主君,这是非常好的决定)

  (公主,请您务必这样做)

  这样,理应关系不好的二人似乎也对我的话全面赞成。

  既然是好事, 被异口同声赞同应该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吧,但我一边在三人身上感受到微妙的气氛,一边由报告的士兵引路,和蒂芙一起离开了会议。

  城门前展现的这个场面。

  看到时我不禁屏住呼吸。

  这一瞬间我领悟了—-

  为什么那三个人会表现出那种样子,

  还有就是,迄今为止这个国家外出打工的人们,做的是什么工作。

  从我对自己世界的记忆中来讲,能想象到的外出做工大约就是土木工程那类东西。最多就只是觉得大概比较辛苦吧那种程度。

  但,我搞错了。

  所谓有点辛苦这样的感想离事实差的远的过分。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过于轻佻了。

  这些从外归国的兵士们。

  经过修修补补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外边套的皮甲。

  手中所持的枪或者剑之类的武器,有的歪曲,有的像是磨砺了不知多少次,刃尖已经变得非常细了。

  破破烂烂的并非只是武器装备。

  大家的身上用脏污的布包裹着身体。

  那些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布,是他们的绷带。从布上渗出血水和脓水。

  然后他们的皮肤,大概是不知多少天没机会洗澡,甚至没机会擦拭一下,浸染成赤黑的颜色。还有,站在他们身边立刻就能闻到无法形容的酸腐的臭味。

  「…………」

  对于这样的超出想象的场景,我一瞬间失语了。

  (…………那个什么,蒂芙,所谓打工是……)

  (……大概,和你想象的一样哦……就是佣兵)

  从蒂芙的念话中,可以感觉到一种,让国民不得不过这样子生活的后悔。

  (斯登堡是由山地构成的小国。和景之前了解到的一样,可耕地很狭小,收获量也不多。仅靠自产那些不足以喂饱全民的肚子。因此,不得不向帝国和悠之国派出打工者。主要是作为和周边的异民族战斗时被带去一同作战的佣兵)

  这样,他们一直受到怎样的待遇也不难想象了。

  战争也是通过经济的逻辑运转的。然后向最前线输送的,是死了也不心疼的相对便宜的士兵们。

  (……喂,景啊。慰劳一下他们吧)

  (诶?诶?诶?)

  说实话,很犹豫。

  虽然很了解他们非常辛苦的事实,但这样脏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况且,就算让我慰劳,到底该如何做。

  (别磨磨蹭蹭啊!景!)

  被蒂芙催了。

  眼下是在战争中,战力是必要的。

  然后,如今的我本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大人,这样的演技也是必要的。

  我这样努力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边,首先向面前相对来说干净一点的一位比较老的士兵伸出了手。

  「……那么,可以握个手吗」

  「不,不,公主啊,老朽可是……」

  老兵摇着头。

  不仅没有做出反应,右手还紧紧握着剑不动。

  在我的世界,握手会可是很受欢迎的,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想着就仔细看他的右手。

  然后我明白了原因。

  这只手上几乎没有指头。

  大拇指之外的指头,从第二关节位置就断了。

  为了不落下武器,那只手用布紧紧地包裹住和剑固定在一起。

  这是一只本应抱孙子年龄的老兵的手,充满了皱褶。

  他手的累累伤口和卷住的武器,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公,公主大人?!」

  老兵发出了大声的惊叫。

  那是因为,我开始解开他手上的布。

  武器咣的一声掉到地上的同时,手露了出来。

  手掌已经被污垢和铁锈染黑了。

  「公,公主大人,老朽的手太脏了啊^」

  演技,或者犹豫什么的东西,早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我忽地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那只手

  ,自然地开口说道。

  「这并不仅仅是手的脏污。这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流的血和汗啊」

  「公主大人……」

  老兵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沙哑,将手抽了回来。

  然后,我又将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

  为了挡住他那被皱纹包围的双眼中流出的泪水。

  「果然,公主大人是圣女啊……」

  「是斯登堡的圣女大人啊……」

  「为了公主大人,我们不打跑悠之国的军队怎么行」

  见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士兵们之间传来了骚动的私语。

  对他们的话,我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不小心,做过头了)

  (为什么要道歉?)

  (对,对不起。因为在之前世界时候的习惯所以才)

  (……明明自己没有任何不对,还道歉真是不好的习惯呢。总之景,作为斯登堡的代表,我要向你回礼……非常感谢)

  (啊,啊啊……对了,剩下的要握手的人怎么办……)

  (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哦)

  这时再看,士兵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气氛更加热烈起来,伤兵们的目光中寄宿着强大的意志。

  我仿佛是要从当场逃开一样离开了城门口,回到会议室了。但因为做了不习惯的事情的原因仍然无法冷静。如果表现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又不知何不合适,就这样坐立不安地听取着会议的进展。

  正在此时。

  『……失礼了』

  食堂的门打开,一名骑士走了进来。

  『……喵!』

  猫像受惊一样叫了。

  自然,原因是进来的是那位帅哥。

  但是,服装和之前的军服不同,由革甲包裹身躯,怎么看都是所谓战时装束。

  『杰伊德!怎么回事!我应该嘱咐了让第一部队在城市前方待机的吧!再说你怎么乱入到这个场所来,无礼!』

  格里高利呵斥着。

  杰伊德。那似乎就是那个帅哥的名字。

  『总之,先听他要说什么吧,将军。那么杰伊德啊,你为何来此?』

  就这样,吉尔凯把话接了下去。

  『……出发去战场之前,我想要把自己内心的挂碍之事了结』

  杰伊德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震惊到凝固的我之前跪了下来。

  然后捧起我的左手,在无名指上戴上了有着古风雕刻的金戒指。

  『对这枚戒指无需任何回应。仅仅,由您接下这枚戒指,我就已经满足了。』

  然后向我轻轻微笑着。

  那本应是一个笑容,但是,在他完成了自己心愿之后那纯真污垢,澄澈了然的表情,却怎么看都是充满了觉悟和决绝的告别。

  看到那个的我,自然而然地也变得像要哭了一般,努力忍着不流泪。

  (……这个,算是被告白了吧?)

  (……恩,是吧)

  明明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告白了,但蒂芙却只是暧昧地回答。

  她是明白的,比我更加的明白。

  对这件事无法坦然地高兴得起来的那种属于成年人的思虑,仿佛成为一条大河,横贯在两人之间。

  而且,面前的这个帅哥——杰伊德也是非常明白的吧。

  正因如此,他才会告白。

  我从被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指尖的感触中感受到了,杰伊德抱着死的觉悟的这件事。

  那双手毫无颤抖,充满了决绝和觉悟。

  如果死去的话,这就不算是无礼了。

  因此,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样的话,会留存下去的唯有,一个傻子一样的男人向有了婚约者的王女表白,这样的过去的话题。

  虽然颜值差距甚大,但同样作为男人的咱,非常地了解杰伊德现在的心情。

  杰伊德倏地以军人之姿立正,向我敬最大礼。

  『……我杰伊德,现在,为了斯登堡王国——不,为了公主大人,奔赴战场』

  杰伊德再接着向格,吉尔人敬礼,然后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我目送走了那个意外高大的背影之后,打量着这枚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闪光的戒指。

  这是完美地立了死亡FLAG啊。

  当然,这个是我原来的世界才有的说法,但是就算不谈这个,我觉得这么下去那家伙也是必死无疑。

  不仅仅只是帅哥一个人,所有那些打工回来的士兵们都是这样。

  而尤其是对于帅哥,我为了几个小时之前还轻松愉快地戏弄他的事感到深深后悔。

  要说为什么,大概,因为是我用挑动他的男性本能让他赶紧十足,所以才会立下那样的死亡flag吧。

  那家伙也是童贞吧……

  忽然,我想到了。

  看着他那么一本正经的,竟考虑到结婚的地步……像是非常认真的。

  但可是等不到结婚就可能会死的哦?

  就那种,保持着童贞死掉的人,只咱一个就够了。

  再说,他就这么死掉的话,我也没机会为戏弄他的事情道歉了。

  还会让喜欢他的蒂芙悲伤。

  尽管,但是——

  我虽说是转生,但外挂,无双之力是没有的。

  『格里高利。我军和悠之国的战力差是怎样的?』

  『我军加上归还的士兵,大约四百。而虽然可以认为对方还未进行过远征准备,仅仅是将国境沿线的士兵派遣过来,但也恐怕是上千的数量。』

  唔姆。如果论国力的话,这个战力差倒远不如想象的多。

  但,不利的事实并未改变。

  该怎么办——正在思考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格里高利。先不要移动军队,暂且原地待命一下。』

  『诶?啊,好的。明白了。』

  格里高利对我突然的指示稍显惊讶。

  『我的主君。我国的国力如果进行长期战的话,就会显得更加不利。您是有何打算?』

  吉尔凯向我询问。

  『我有计策。打算用一下试试。』

  为了去拿女人的『武器』,我先去一趟我的卧室。

  『莉拉,不好意思,让你帮下忙』

  『啊,是。……姐姐大人……?』

  在我拼命的样子所散发出的压迫力让莉拉用稍显惊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回到我是就打开屋子角落的衣橱。

  里面收纳着各种颜色的礼服。

  蒂芙朝扫视着各种礼服的我的背后走过来向我搭话。

  (喂,景。你到底在想啥啊!)

  (是夏洛特。她因为想看望我的同时顺便占领我国所以带来的那些士兵我要使用。用那些士兵和悠之国的士兵战斗)

  (喵??)

  对我的计策,对方想也不想,并没通过念话而是竖起尾巴,用实际的惊讶的叫声蒂芙向我回答了。

  (怎么说也是你的婚约者大人吧?不就应该这种时候起作用吗?再说,你这位婚约者大人的国家不是和悠之国关系很差吗?)

  (什,你在说啥呀?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那你说怎样,你,想让那个帅哥就这么死掉吗?这么下去那家伙绝对会死的。为了保护这国家,保护你而死。)

  (那,那个……)

  猫无力的垂下头。

  (既然这样,就稍微努下力呗,我们来反抗吧!)

  (那,那个身体是人家的身体,别说不负责任的话啊!)

  (现在是咱的身体了,算是一莲托生吧。那么,那个婚约者喜欢的衣服是什么样的?不,我意思不是她自己喜欢穿的,而是她喜欢的对象——也就是蒂芙所穿的衣服)

  (也是呢……喜欢什么呢?我似乎是比实际的年龄看起来更幼一些的感觉?像褶边呀,缎带呀什么的装饰似乎总被夸奖。)

  (原来如此。比起不容易听自己话的大人,更容易听自己话的孩子更好,无意识中体现出来这样的想把对方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的愿望呢。为什么一些面向男性的作品中女孩子被比实际年龄更幼地描绘,说起来是一样的理由吧)

  (……虽然说那是事实,但被你那么一说感觉超火大。……不过景啊,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你这不是完全选择了相反的衣服吗)

  就和蒂芙说的一样。我在橱柜中选择的衣服,是全红,描画出身体曲线的简约设计的礼服。

  (刚才我说了吧?因为对方想要控制我,这样的话,就必须首先在第一印象上决个胜负了吧?还有,公主大人知不知道借钱的窍门?)

  (……借钱?啊啊。和借东西是类似的感觉吧。虽然借东西这件事让人就让人有点不安了……恩,作为对你的回答,我不知道。)

  包含借钱这个词的提问似乎让她感到有些侮辱,蒂芙有点不爽的感觉。

  (咋的,你不借吗?——用这样的感觉,高高在上的目光去借。用一看就暴发户品味似的服饰,完全不像是手头紧的样子去借。)

  (那是什么道理?一般不都是那样使劲努力筹钱过了却不行,所以才会借钱的吗?)

  (是的。所以要让对方才会觉得你并没有做这些事,还有余裕)

  蒂芙被这意想不到的思路冲击到了。

  (因为对方在看借钱的对象的偿还能力,借给你能赚到什么吗——至少能不能做到不亏本?。反之,对怎么看都没偿还能力的人是不能借的)

  虽然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过是从漫画里看来的知识。

  实际上是不是那么有效果我也不知道。

  田径选手看了棒球的书就能打本垒打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蒂芙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我只能想出这一个方法。

  无法做到像帅哥那样抱持觉悟的我,为了抑制自己手的颤抖,用另一只手一下子给握住。

  这时,就碰到了那个戒指。

  那个是由我激起来,高高竖起的死亡FLAG。

  一定要把那个旗折断。

  确实,我没有开挂也无法无双。

  但是——

  现在的咱有着那个。

  我在镜前审视自己的外观。

  虽然因为紧张而表情僵硬,但她的美丽都可以称的上在装饰着她的那一种颜色中得到升华。在镜中映出的,就是这样美丽的一名美少女。

  格里高利是决计不允许他国的士兵进入城市的,因此表面上作为夏洛特的护卫带来的帝国士兵们就在城外野营。

  但是,好像他们的野营就到今天为止。

  萨尔兹德雷阿那边,也接到了悠之国进犯的消息了吧。

  他们正在将营帐折叠,做着撤军的准备。

  就在这当口,我和大臣吉尔凯,格里高利二人以及一只猫一起,进入了这个既是我国领土,也是他国士兵驻扎地的区域。

  不出所料士兵们停下了干活的双手,被我勾走了注意力。

  那是自然的,眼下我穿的是真红的蔷薇一般,仿佛强调着身体线条一般包裹于身的礼服,发型是垂到一边的长发,就像是故意让头发的影落在脸上一样,给自己的表情中增加了一些深沉。

  这样的美少女走在边上,那些仅仅是对女人就饥渴不已的士兵怎么可能不使劲地看呢。

  本来——

  我对男人的那种感受是一清二楚的,但这么说也不代表我能习惯承受那种视线,甚至想到接下来的计策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现在就赶快逃出去。

  幸好选择的是长裙的礼服。

  在裙子之下,腿正阵阵发颤。

  最终总算是,走到了作为这个部队的指挥者的夏洛特的营帐。

  在那里的是,骄傲地挺着她那个飞机场,一幅夸耀胜利一般表情的婚约者大人。

  看样子,她是已经看透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呢。

  『哼哼~。这样下去的话,你说不定就要变成亡国的公主了哦?你要怎么做?为我做什么?达~令要是成为我的宠物的话,如同达令和我合体一样,国家也和我们合体的话,借给你兵也无妨哦?』

  不出所料,的在想要的东西不是由自己得到,而是由四周的大人给予的环境中成长出来的人所独有的傲慢,让她上来就强横逼人。

  面对这样的婚约者,我嘶地吸了一口气。

  『……我真是看错你了呀!』

  如此这般,首先朝她一喝。

  『我蒂芙,虽然是奉行国家间的政治结婚,对于夏洛特大人也是一直作为婚约者来爱慕的。……然而,夏洛特大人却背叛了我的这种心情!』

  大概,今天为止她几乎没有被他人斥责怒骂过吧。

  我眼前的这位婚约者是一幅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把怒斥的音量更提高一个分贝,继续我的话语。

  『刚才你说的,就是夏洛特对于婚约者的国家要陷落时的点评?夏洛特大人就是这样对婚约者的危机连援军都不会派出的冷淡的人啊?』

  『……不不,等下,那种事情——』

  被单方面怒吼有点忍不住,夏洛特只能辩解。

  见到这个场面,我觉得第一阶段已经成功了。

  本来对于夏洛特来说是无需找借口开脱的。

  要说为什么,在这个交涉之中握住主导权的是掌握着兵力的资源的夏洛特才是,有求于人的是我。

  婚约者大人,本来不管被说什么只要适当的应付一下就好。

  但是,多余的自尊和孩子一样的全能感妨碍了她的判断。

  『——我不想听什么借口!』

  我直截了当地抛出话来。

  冷静地想的话,倒不如说找借口强行讲歪理的是我,但如今的我可是美少女。

  那可是哪怕工作做不好被上司说教,也可以一幅仿佛受到了职权骚扰一般一幅可怜兮兮很容易受到周围的同情的存在。

  那可是哪怕喜欢欺负人的扭曲性格,只要蹭得累就可以升华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美少女的光环,任性地给我的话语带来了力量。

  如果是生前的话在同样的场合说一字一句都相同的话的话,肯定只会被当作是哪个怪人跑来进行语言攻击而被群起攻之吧。

  我在她的心灵中制造了缝隙。

  接下来就是在向这个缝隙继续施压。

  我那已经摘下戒指放在长裙上的手,就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一样忽地紧紧握拳,不仅如此,用上全身的力量,身体仿佛在蜷缩的同时,轻轻的颤动着。

  然后,用公园里被遗弃的幼犬一样的感觉,我又开始用要哭出来一般的表情说道『……明明,我都已经抱着一旦到了时候,就要向夏洛特大人献上的觉悟了,夏洛特大人却似乎却并没有这样想呢。但是,我只能说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夏洛特大人,请您保护斯登堡,保护这个可怜的蒂芙吧』

  一边震颤着声线一边说了。

  把刚才的态度一转,现在我是按照夏洛特所希望,自己把自己置于被控制的位置,换言之,就是演绎一个勾起人的保护欲,让人想要去守护的少女,用这种差异感来进一步冲击心灵的缝隙。

  『……』

  呆然张口的婚约者大人。

  但是,和刚才的惊异的表情不同,这次的夏洛特是一种吃到了甜头的恍惚的表情。

  实际上,她的那双眼睛已经湿润,脸庞也变红了起来。

  我至今为止,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被外挂和无双的能力所惠及的转生者。

  但,现在我看到那个婚约者大人的表情时,我确信了。

  这个无双美丽的美少女的身姿,才正是外挂本身。

  插图

  不知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好比生在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就觉得一直打出租车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作为一出生就是绝世美少女的蒂芙,对自己是美少女的自我认知也是相当的缺乏。而论颜值作为其反面从小长大的我,不仅如此,还对男人们的生态了如指掌(虽然我面前的这位是生物学上的女人就是了),这就是对于咱来说最强的武器。

  『……但,但是……我也是需对我国士兵的性命负责呀?如果简单的就把士兵卷入他国的战争……』

  这位婚约者大人慌张地收起刚才的表情,嘴里说着看似合情合理的话,一边双手抱在胸前。

  但是,到了现在,再想要掩饰刚才的表情已经迟了。

  刚才她的表情我见了后简直兴奋地胸口心脏直跳,以至于说话声都不禁地稍稍提高了一度。

  钩已经抛出了。

  之后就看怎么样让对方吃进可能多的饵下去了。

  我仿佛要隐藏自己哭泣的面容一般,抓住边上站着的吉尔凯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然后暗中朝夏洛特一瞟,看到她的脸正紧盯着吉尔凯。

  绝对是在羡慕他呢。

  接下来只需要做的事情是,利用眼前的场景,仿佛是在驴子前面吊着的萝卜一样,展示给我这位婚约者大人看一幅仿佛她自己稍做努力就触手可及的关于我的未来蓝图,煽动她,将她羡慕的感情转换为嫉妒和竞争心。

  『主君啊,但是之前说过的吧。关于这件事还是让悠之国的王子……』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吉尔凯好像是劝说我一般,嘴上向我说出悠之国王子的事情。

  萨尔兹德雷阿帝国的公主,大概对我和悠之国王子有着婚约的传言也有所耳闻才对。

  不出所料,瞬间瞟了下婚约者的表情,看到的是,仿佛在网游中为了压别的玩家一头疯狂连氪连抽的成年人,被竞争心夺去了理性,整个人都被赤裸裸的争斗本能支配的样子。

  【啪!】

  我一抬起头,就给了吉尔凯一巴掌。

  『——吉尔凯!就算是开玩笑,也要看看场合。你以为斯登堡王国能存续到今天,都是多亏了谁?』

  虽然这么做也是事前说好的,但我也在心中像吉尔凯暗暗道歉,同时也向婚约者大人摆出很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夏洛特大人。请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但,但是,公主。吉尔凯的意见也是——』

  『——请不要说了。格里高利。难道你也想让我用这只手斥责你吗?再说,害夏洛特大人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也是你把我的婚约者的卫兵们当作小偷之类的人一样来对待,怎样都不让他们进到城中来不是吗』

  事先谈好的,格里高利也要装出赞同吉尔凯意见的样子。

  吉尔凯和格里高利。

  本国的大臣和将军关系不好这件事,觊觎我国领土的帝国,以及帝国的公主也肯定是有耳闻的。

  即使如此,两人的意见也完全一致。

  这样一来,刚才场景吉尔凯稍微漏出的关于我可能屈从于悠之国的王子一方的事情,可信度就会增加很多。

  『……那么夏洛特大人。就此别过了。……从今往后,我斯登堡也衷心祝愿您平安。』

  我说着这些话,一边把自己演成仿佛就要被送到宠物医院的幼猫一样的感觉,身子缩的小小的,有气无力地就要从帐篷中走出去。

  『等,等一下呀!』

  从身后被叫住了。

  转过身来,我这位婚约者大人给人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特别想要吸引喜欢的女生的注意力,而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傻事的认真的小学生的样子。

  『也,也是呢,确实这个国家的领土,未来也算是我国的领土呀?这个国家如果被悠之国拿下的话,对我国的防御也是非常不利的吧?给你送些援军也是可以的吧』

  『夏洛特大人!』

  仿佛为了给对方稍稍看一眼只要防御我国就能得到怎样的报酬一样,我对婚约者大人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并非是那种万人迷的笑容,而是仅仅给最喜欢的人才能看的那种,包含了尊敬和憧憬的,特别的笑容。

  『……』

  夏洛特的仿佛眼睛里冒出桃心似的,死死地盯着我,连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也被我看的清清楚楚。

  能看出来,她已经是把我的钩深深地咬住了。

  『等我哦!达令!就由我来打败那些侵略达令和我的爱之国的恶徒们!好不好?达令的处女膜就由我预约了哦?为了在达令在初夜的那天,把达令艹到乱七八糟,我会加油的哦!』(注:原文更污)

  夏洛特这么说着,就冲出了营帐,开始发布号令了。本来他们就已做好了行军的准备。

  很快就能看到帐篷外的人影四处走动,进军已经开始了。

  姑且,可以说我们mission complete了吧。

  我已经到了极限了。

  裙子下面的双脚立刻脱力,我就这么倒了下去。

  『……我的主君。您不要紧吧?』

  但,在倒下去之前被吉尔凯接住了。

  『……对不起,吉尔凯。虽说是演技,还是打了你』

  『哪里。如果因为没有送上这张老脸导致这个国家灭亡的话,我吉尔凯岂不是要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笑话。』

  『你能用这种说法讲话,看来是真的不在意呢。我可安心了』

  吉尔凯稍稍有点尴尬地侧开脸。

  『……接下来,公主。我要和帝国军一起迎击悠军』

  格里高利这样说着向我敬礼,然后走出营帐。

  『等下,格里高利』

  我叫住将军。

  『格里高利。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会变成先是由帝国为了我国而进军,再由我国的军队以援护的形式支持他们。就算将军活跃在战场击退了悠军,世人所看到的也只是名声在外的帝国军的英雄——夏洛特大人的武勇吧。这样的话,就算击退了悠军,战后,我们的立场也会变得越发不利,而在帝国军面前抬不起头来哦。』

  『那么……该如何办』

  格里高利对于由我转生的,本来并非军事专家的蒂芙居然会发表意见这件事浮现出少许惊讶的表情。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我刚才说服了夏洛特的事实心服口服,还是因为我的绝美美少女光环又起了效果,他还是向我询问意见了。

  『我们的军队要作为别动队迂回到敌人后方,攻入敌人的领土,攻击作为敌人前线基地的西龙城。眼下的话,敌人的城市兵力应该很少。知道了老家被攻击,侵入我们领土的敌军也应该慌忙开始后退』

  『……原来如此。将帝国军作为诱饵吗』

  从前线亲身体会战争之事的将军,瞬时就理解我策略的意图所在。

  『也许并非如将军所愿,但是对这次的战斗请彻底地不要插手。攻城的时候也是,不要动真格去攻击,仅仅摆个架势就可以了。我觉得,那样大概就已经足够了。然后一旦得到悠军撤退的消息,请立刻逃开。请避免直接的战斗。如果出现太多死伤者的话,双方的士兵们,以及家属们就会开始产生仇怨,我国也就会更难保持和大国若即若离的关系了。』

  『确实那样做的话,就不必和悠军结下梁子也能解决这次的事情了吧』

  吉尔凯抚着胡子感叹道。

  『还有,这样的话战后,也就不用担心帝国军寻求补偿时向我们狮子大开口了。顺带的我军也可以无损伤』

  像是不甘落后一样,格里高利也说道。

  对这样的两人我一幅困惑的表情。

  我如果下命令的话,他们就能互相搁置私怨确实地履行职责,但是为什么两个人就是不对盘呢。

  『那么,公主,格里高利会努力不出手的』

  将军这么说着,向我一人敬礼之后,离开了营帐。

  我已经尽完人事。

  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现在的我没有在战场活跃的能力。再说,我在战场上出现也只是平白为格里高利增加负担。

  于是,我现在就仿佛是将棋盘上被围在中间的王将一样的状态,一回到驻地就宅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个房间恐怕是眼下这个国家之内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就算这样我的内心也无法安定。

  在游戏中,即便是失败了,只需要按下重新开始键就好了,但我现在面对的是现实的战争。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种压力导致的,我在床上躺着,都无法深呼吸,只能像浴缸里缺氧上浮的金鱼一样重复着浅浅的呼吸。

  我用漫画里得到的知识制定的策略如果失败了的话,我的性命和贞操就危在旦夕。

  不,不只是我自己,国民所有人都会陷入险境。

  然后——现在在战场上的那个帅哥也是。

  我就这样无法冷静,连衣服也不换就在床上躺下,然后拿出我摘下的戒指仔细查看。

  金属上反射出的是我现在的容颜。

  只要一看岛,就想不断重复『绝美的美少女』这句话大概是对我现在的样子看不下去,在我边上床上坐着的蒂芙向我搭话。

  (哪里想象的到,景能比我本人更擅长使用我的美貌啊)

  (那是因为蒂芙一直都不怎么明白这副容貌有多么大的好处把)

  (这算啥,挖苦我?)

  (……但是,今天,我也总算知道这样有多么的辛苦了。呐,蒂芙一直都是这样子辛苦地过来的吗?一举一动都被异常地关注,还被卷入战争,被诡异的婚约者逼迫……)

  听了我的话,蒂芙嗤嗤地笑了。

  (什么嘛,你也稍微明白了点我地辛苦之处了呢。虽然在老爹身体还好的时候我一直可以无忧无虑就是了……)

  (……喂,蒂芙。现在可以回到你的身体来吗?我会变成那个猫——叫啥来着,史黛拉的猫的)

  (要是知道那种方法,早不久这么做了吗。什么嘛,你对我的身体有什么不满?那可是我自豪的身体哦?)

  (虽然开始觉得很有趣,但是渐渐就对周围的反应感到害怕了……一直这样下去,总担心会发生什么巨大的失败,然后发展成糟糕的事情)

  (没关系啦,那个时候,我就会揍你,制止你的)

  蒂芙一边说着一边把猫拳亮给我看。

  (我可是使用这个身体的前辈呢。再说……你如果不能保持原封不动漂漂亮亮地还给我,我可是会困扰的)

  (……蒂芙你,是个好人呢)

  (什么呀?现在才注意到?)

  蒂芙又一边说着一边嗤嗤地笑了。

  这样一看,我也对那个帅哥会迷上蒂芙的理由更加明白了。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地方吧,我感觉。

  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一旦有契机他们就可能发展成甜腻腻的相亲相爱的关系,但从立场,身份,还有外交政策来说,各种各样的难以逾越的障壁太多了……

  (喂,景。我有个请求。)

  (什么啊,这么正儿八经。)

  (景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对吧?被你夺走身体的时候,稍稍我也看见了你们世界的风景。比如像是祭典时的人山人海,如大山一样的耸立的建筑物,没有马也能行进的马车一样的东西好多好多在地上跑。)

  明明只是几天之前的事,对于我确实相当令人怀念的话呢。

  (景是从超级厉害的世界来的对吧?这样的话,不能替我活用你的知识,将这个国家发展起来吗?景仅仅在这里没多久,也已经知道这个国家是一种什么状态了吧?反正也不知道变回去的办法,我就暂且借你我的身体用就好)

  (……我可没那种本事啊。只是偶尔看过的漫画和轻小说中有类似的话,就试用了一下而已。)

  (但,你不刚刚才从最大的危机之中救了这个国家吗?)

  (还不好说的啊。这个房间之后,说不好下次进来的人就是敌人的士兵了呢?)

  (那么,如果景的计策成功的话,我们的契约就成立了哦?约好了哦?)

  (嗯……)

  输了的话,没什么好说的。

  胜利的话,lucky——

  正因为可能会死很多的人,以至于不这样轻率地思考就没法坚持下去,我被战争的现实所压倒,变得忧郁了。

  于是有些自暴自弃似的,就这么回答她了。这种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容易破罐破摔是我的坏习惯,但成为绝美的美少女(刻意强调)之后,似乎还是没怎么改善呢。

  正想着。

  屋门被咚咚得敲响了。

  我嗡地一下整个背都为止一震。

  吉尔凯对我说过,如果发生了什么就回来叫我。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发生了什么事。

  向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已经夕阳西下。

  也该是我地策略是否有效的发表时间了。这可比我生前就业活动时的发表还重要。

  我下了床,在蒂芙的检查下迅速整理好服装。

  『……请进』

  这样对外边说道。

  『hi~~~~你的达令回来了喔!可是好好地保护了达令的爱之巢了哦!』

  出现的是神气活现的婚约者大人。

  虽然平时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位婚约者大人,现在我却很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我的策略成功了。

  『好啦,这里也有床,那么快点,来生小孩吧!~~』

  然后那张得意脸喘着粗气,就准备过来把我赶快推到。

  『……那,那种事还请您抑制。……那,那个,因为直到正式结婚为止,我的贞操都要敬献神明的……』

  我涨红着脸,用手遮着自己的嘴以示娇羞,一边很害臊地说着。

  嗯,也不是说谎。

  实际上,生前的咱也一直都把贞操献给神大人了嘛。

  『真——是的!~~神明大人真是欺负人!达令也是坏心眼!如果不给我吃达令的话,我连神也杀给你看!』

  这婚约者没法侵犯我,就一幅转头就敢去侵犯禁忌的劲头。

  『……咳』

  在这样不像话的婚约者背后,一声刻意发出的咳嗽声响起。

  然后,不知啥时候,那人就强行隔开了我和婚约者二人。

  『……我从格里高利将军哪里,得到了快马信使传来的消息。作战已经安然失败了。』

  『……吉尔凯,你是什么意思?安然地失败是?』

  『是过分施压对方的结果。对面降伏了,所以就这样子占领了国境的城堡然后回来了』

  『……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

  我安心地抚胸舒口气。

  『……说起来,你也还是老样子呢』

  虽然作战稍稍出现偏差,但格里高利还真是立了大功。

  因为能够占领国境城堡,结果是相应地也扩张了斯登堡王国的领土。

  因为是作战策略之外的行动,也许不应该过度表扬,但确是预想之上的战果。

  而吉尔凯也明白这一点,但毕竟是格里高利立下了那样的功,从他的心情来说就不是那么有趣了吧,所以才会用那种说法。

  『是啊是啊!那个猪一样的男人,把我的功勋都抢走了啦!』

  『是。我们就是如此计划的。不得不夸奖格里高利呢。』

  『什吗?!达令!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总之那样的话,夏洛特大人也就不需要去最危险的前线也可以把事情了结不是吗?作为婚约者来说,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吗?

  虽然不想让对方立功是我的真实想法,但这些也并非全是谎言。

  本来,万一她在我们的领土上死掉,就会产生各种国际问题了。

  『真,真是的!!弄的我一会生气一会高兴,达令真的是,其实是小恶魔一样的傲娇吧!』

  恩。只是我并没有『娇』的打算就是了。

  其实想一想,用语言的重量让人不再仔细思考,所谓『傲娇』作为一种偏见,也是很可怕的一个词汇吧。

  结果是给了人一种希望,仿佛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到达『娇』的彼岸。

  明明按照现实来讲,『傲』和『娇』之间,有着虽然透明却极其坚固厚重的心之壁相隔才是绝大多数情况呢。

  『公主大人~~!』

  从窗外传来了喊声。

  这是很熟悉的声音。

  『……顺便一提,骑快马的信使是杰伊德。』

  再次咳嗽一声之后吉尔凯这样说道。

  不过这次的咳嗽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和平时不同,很轻松的感觉。

  『……真的平安无事呢太好了……』

  我安心的长舒一口气。

  『哼哼!达令,谢谢你担心我~』

  婚约者大人心情大好地挺着她啥都没有的胸。

  『哼哼。那么,景,我们的契约成立了哦?』

  然后蒂芙竖着她的尾巴,向我发送念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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