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序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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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流星雨北斗

  录入:没有公爵千金看要死了

  构成世界的力量根源,被称作「魔素」。

  魔素必须常态性流动。流动这个行为将会成为世界的能量,进而撑起整个世界。

  若将魔素套用在人类身上,其实就好比血液,一旦循环停止,就代表死亡。

  倘若流动停滞,淤积在一个地方,就会干涉在场所有存在,并逐渐产生扭曲。

  如果淤积持续膨胀、扩大,只要一点点刺激,就会引发宛如气球破裂的现象。

  届时动物们会受到魔素影响,产生变质,进而狂暴化,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四周。这就是魔物风暴的真面目。

  掌管魔素循环的亚克,是原始女王奥莉珍首次在这个世界上孕育出的大精灵。

  他的容貌以及那头白金的发色,都与奥莉珍如出一辙。那样的容貌,让他们两人与其说是母子,更像是年纪相仿的姊弟。

  相较于奥莉珍那头轻柔卷曲的头发,亚克却是笔直的长发。艾伦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足以碰触地板。那副模样显示著他直到不久前,都还处在凄惨的状况下。

  其实亚克被汀巴尔王国的贵族监禁,并夺取力量长达三百年之久。

  后来他回到精灵城疗养,身体恢复后,将那头比身高还长的头发修剪至腰际,并插著一朵与奥莉珍一样的红玫瑰当装饰。他的头发总是到处附著来路不明的树叶,给人一种才刚从原野睡了一顿午觉才来的印象。

  至于那朵玫瑰也很奇妙,不管怎么拿、拿了多少次,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从发中生长出来。

  亚克负责循环构成世界的魔素。明明是个必须持续使用力量的精灵,却因为力量被人夺走,无法确实做好这件事。

  全世界的魔素因此停止循环,造成类似血栓的现象。

  亚克被监禁在汀巴尔王国时,被夺走的力量漏出,持续在周遭造成扭曲。这就是两百年前和十几年前发生的魔物风暴的真相。

  经过三百年的光阴,亚克终于因为艾伦获救,但他已经非常憔悴。

  为了取回原本的力量,亚克借助其他精灵们的力量,暂时在精灵界疗养,但世界魔素的状态已经来到难以预料的地步。

  为了循环世界的魔素,亚克恢复一定程度的力量后,便以精灵界为据点,巡回世界各地,让魔素得以循环。

  *

  亚克的个性本来就比较稳重,加上或许是被监禁了三百年之久的后遗症,或是根本忘记怎么说话,他说话偶尔会断断续续。

  最近是已经慢慢改善,但那副模样实在太让人痛心,精灵们对他都有些过度保护。

  其中,只有罗威尔将他视为眼中钉。理由是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对艾伦求婚。

  「亚克哥哥是我的哥哥!」

  「哥哥?我是、哥哥?」

  「没错!所以结婚会出局!」

  「出、局?」

  亚克一脸困惑,不解地歪著头。他的表情彷佛在问:为什么不行?

  这般和亚克的互动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了。亚克总会反覆叫著艾伦的名字,然后说「我们、结婚吧」。

  今天也是,一碰面就被求婚了。

  「我、不、结!」

  「呜~~……不行?」

  「不、行!」

  被艾伦拒绝后,亚克就像一只在悲鸣的大型犬。艾伦每次都很辛苦地忍耐,小心别被他感化。

  艾伦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出局!」。而且已经说得非常斩钉截铁。

  她的理由是,尽管出生的方式不同,按照分类法则,亚克依旧是她的哥哥。而且考虑到力量的强度,算是亲缘关系相当接近的兄妹。

  艾伦拥有从人类转生的记忆,在谈论恋爱以前,兄妹结婚就已经是禁忌,所以想都不用想,便直接拒绝亚克的求婚。

  「我不会让艾伦嫁给你──!」

  当罗威尔看见亚克和艾伦站在一起,立刻一脸震怒地跑来。

  这也是老样子。自从亚克向艾伦求婚后,罗威尔就一直警告亚克。

  「不要看准我离开的空档靠近艾伦!」

  罗威尔把艾伦藏在自己的背后,发出彷佛野兽的吼声,威吓著亚克。

  见自己的行动被罗威尔抓包,亚克满脸愁容。每次和艾伦聊天,罗威尔总会过来拆散他们,因此他好像有点怕罗威尔。

  这时候奥莉珍从罗威尔的背后探出头来。她和艾伦等人四目相交,笑著挥手。

  艾伦看著罗威尔和亚克互动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至于奥莉珍,则是开心地看著所有人,嘴里「哎呀哎呀」地说著。这就是他们的日常景象。

  不过今天事情的进展却有些不同。

  「对了,在精灵之间,没有什么兄妹不能结婚这种事哟。我反倒想问为什么不行?」

  看来这场争论她是从头听到尾。见奥莉珍如此质朴的疑问,艾伦和罗威尔双双大叫。

  「什么!」

  「什么──!居然没有这种事吗!」

  他们的脸庞都因为惊愕扭曲。但奥莉珍看了他们惊讶的模样,却也不慌不乱。

  「对啊,没有这种事哟。人类有吗?」

  其实人类也是奥莉珍创造出来的物种。所以她更不懂为什么只有人类是这个样子。

  「近亲交配容易让隐性基因表现出来……呃,这要怎么解释啊……」

  如果解释人类的伦理观念,精灵会接受吗?艾伦极为苦恼地呻吟著。

  当艾伦喃喃念著豆子云云,苦思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罗威尔在叹息之中开口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就是在问为什么不行呀?」

  奥莉珍歪著头问道,一旁的亚克也跟著歪头。

  这两个貌似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做出相同的举动,看起来不像母子,倒像姊弟。

  「以前的人的确会积极这么做,可是问题却层出不穷。有记录显示,他们不是难以生子,就是生了也容易生病以致短命。基于这种理由,才规定亲疏要在表堂亲以上。艾伦的确是精灵,但也是我的孩子,所以一样是人类对吧?」

  「哎呀,原来人类是这样呀?」

  听到这里,艾伦还有些心惊胆颤,以为奥莉珍会脱口说出「某件事实」。

  其实这件事实隐藏在精灵与人类的婚姻背面,只有罗威尔一个人不知情。

  罗威尔原本是人类,奥莉珍将他从死亡深渊中拉回,以半精灵化的模样延续生命。

  罗威尔以为自己是因为半精灵化了,所以才能待在精灵界,其实是奥莉珍以人类的身体为蓝本,将之替换成精灵的素体,再把罗威尔的灵魂放入其中。所以如今的罗威尔是个特殊的精灵。

  与其说罗威尔是半精灵,不如说只有灵魂是人类,其他部分几乎都是精灵比较准确。

  正因为奥莉珍隐瞒了这件事实,罗威尔和她之间才会生出艾伦,但是罗威尔并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奥莉珍害怕失去罗威尔,才会擅自对罗威尔施术。从她到现在都还没公开这件事看来,其中或许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所以艾伦也选择保持沉默。

  而艾伦自己则是拥有转生前身为人类的记忆。换句话说,她和罗威尔一样,只有灵魂是人类。

  以前奥莉珍曾对艾伦说过。精灵和人类之间不会有孩子。

  要是这件事曝光,亚克他们就会察觉艾伦和罗威尔是一样的。

  这么一来,如同罗威尔和奥莉珍拥有生出艾伦这一个先例,他们便会知道艾伦和亚克其实可以结婚。

  因为拥有转生前的伦理观念,艾伦完全无法接纳兄妹结婚。为了避免事态成真,她才会隐瞒事实,选择站在罗威尔这边,坚决反对。

  「就是说嘛。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出局!」

  「他们这么说耶。真可惜。」

  奥莉珍嘻嘻笑著对亚克这么说,亚克失落地垂落双肩。

  「可是、我不会、放弃。」

  但他马上又抬起头来,扬言自己不会放弃,罗威尔和艾伦看了,整张脸都震惊到扭曲。

  因为他们两人的表情实在过于相似,奥莉珍笑开怀,说他们果然是父女。

  *

  例行的吵闹结束后,罗威尔和艾伦表示要到凡克莱福特家协商事情,就这么前往人界。

  凡克莱福特领为了展开新事业,签订了一个新契约,最近尤其忙碌。和奥莉珍一同目送他们两人离开的亚克垂落肩膀,不禁觉得好失落。

  一旁的奥莉珍见状,笑著说:「感觉好似曾相识。」

  以前凡学会人化之前,也总是被留在这里,亚克失落的模样就跟凡一模一样。亚克大概也希望艾伦能搭理他吧。

  「艾伦他们出去了,你也要去循环吗?」

  「要。」

  亚克有亚克该履行的职责。他虽然希望艾伦搭理他,却也很清楚自己的使命。

  三百年,他离开了多久,全世界就有多少魔素扭曲。其中也有即将成为魔物风暴的能量,所以尽管他觉得可惜,还是切换了自己的心情,表示他会去处理。

  「这样啊。你可不能太勉强哟。」

  「我、不要紧。」

  亚克最近都会直接巡回世界,好让魔素循环。

  其实原本只要待在精灵城中,就能进行操作,但亚克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无力影响严重扭曲的地方。

  亲临现场虽然很麻烦,却有那个价值。因为世界的状态已经慢慢获得改善。

  亚克的状态也逐渐在恢复,不用多久,他就能待在精灵界管理世界的魔素了。

  「今天也要带著里希特去哟。」

  「呜呜……里希特、很烦。」

  「哎呀,真难得你会说这种话。怎么了吗?」

  里希特是掌管光的大精灵,对于亚克来说,等同岁数相差甚远的弟弟。他有著一头短短的金发和清澈的蓝眼,给人像晴天那样爽朗的印象。

  里希特身为兄长,很疼艾伦,艾伦小时候很喜欢他,还会叫他「葛格」。

  现在是统一用「哥哥」称呼他们两人,但亚克不时会央求艾伦叫他「葛格」。

  里希特虽用「大哥」称呼亚克,并景仰著他,亚克却没什么亲兄弟的概念,不太懂这方面的感觉。

  况且他也用「女神」称呼奥莉珍这位母亲,所以亚克实在不清楚「妹妹」是什么样的存在。

  刚被救出来的那阵子,包含里希特的所有精灵们都对他很好,这点亚克很高兴,可是自从他为了管理魔素,和里希特一同前往人界之后,开心的感觉就慢慢变质了。

  大概是因为他的力量还没恢复,亚克工作完毕觉得疲累时,总习惯随地躺下睡觉。

  三百年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类抓住,他却一直不改这个陋习。

  里希特见了,自然是慌慌张张跑来叫醒亚克,想把他带回精灵界,但秉著休息顺便小睡一下的亚克却已经熟睡。

  要是继续让亚克单独前往人界,实在太令人担心了,所以里希特开始与他同行。但亚克还是大剌剌地睡在人界草原正中央,常因此与里希特起冲突。

  「里希特也是担心你呀。」

  「嗯……」

  亚克闹别扭的模样像极了孩子。但其实他的外表是个已经成年的青年,以年龄来说,则是仅次于奥莉珍的元老,算是有一定的年纪。

  正当奥莉珍感叹这孩子真让人伤脑筋时,刚才谈论到的里希特的声音正好从背后传来。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了很久喔。」

  「呜……」

  掌管光的里希特也有著和奥莉珍一样的面容。

  相较于长发、看起来总是很困的亚克,里希特是一头短发,看起来开朗,说话条理分明,其他属性的精灵也很喜欢他。

  他面对艾伦也是一副会照顾人的好哥哥模样,在幼小的精灵们之间同样吃得很开。

  但对亚克而言,里希特这个很会照顾人的特点,反而是个负担。

  「大哥,你又想丢下我走掉对吧?」

  「呜呜……才没有、这回事……大概吧。」

  「大概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真的有想把里希特丢下的想法,亚克心生愧疚,迅速躲在奥莉珍背后。

  但亚克的身高很高,娇小的奥莉珍从他肩膀以上就完全挡不住了。

  「受不了,都老大不小了,请不要躲在妈身后。快走吧。你今天要去哪里?」

  「呜呜呜~~」

  「妈,我们走了!」

  「好~路上小心哟。」

  奥莉珍挥著手,目送他们两人。里希特拖著亚克,两人一起进行转移消失后,原本热闹的场所一下子变得静谧。

  奥莉珍被独自留在原地,如果是平常,她一定会马上用水镜偷看大家的情况,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种兴致。

  「……总觉得有点寂寞。」

  奥莉珍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状态,不解地歪头。

  她像往常一样,转移到水镜之间,但就是提不起劲看眼前的水镜。

  是今天状况不太好吗?奥莉珍觉得心情有些郁闷,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靠在奢华的沙发扶手,慵懒地叹了口气。

  罗威尔和艾伦今天也神采奕奕地前往凡克莱福特家帮忙事业。

  亚克要调节世界的魔素很忙。其他精灵们也有各自要忙的事。

  「只有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啊……」

  这是一句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话语。

  这是女神的宿命。从前明明视为理所当然,今天却总觉得内心像是开了个洞。

  自从和罗威尔缔结契约那天起,尽管发生了许多事件,每天却过得非常开心。

  当她把不久之前的事拿出来比较,不知道为什么,显得越来越悲伤。

  奥莉珍不是那种会想太多的人。因此她不明白为何现在会有这种心情,也搞不懂自己的状态。

  (反正只要睡一觉,罗威尔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如此一来,快乐的时光马上就会到来。奥莉珍抱著这种心情,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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