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首周实销1100本的腰斩作家 终章

  从编辑部回来后,小太郎立刻申请了小说投稿网的帐号,将《光彦的冒险》发到网路上。

  作者名义是「小太郎」。

  标题是投稿时用的《光彦的冒险》。

  这件事立刻在负面意义上蔚为话题,如编辑部所担忧的,到处都看得见「PX文库的新人赏得奖作,决定一集腰斩。另外,作者好像要在网路上继续写」之类的讨论串。

  乡民对这件事褒贬不一,有各种意见……当事人则毫无兴趣,专注在照顾可爱的孩子上。

  「──光彦在大喝一声的同时挥剑。瞬间──世界被一分为二。天空、海洋、大地,赝品、伪造品、仿造品,构成这个幻之世界的一切,都在静静崩解。『……这样就行了吧?』没有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光彦只是哀伤地看著开始崩坏的世界──」

  宛如在水中悠游的鱼。

  宛如在空中翱翔的鸟。

  宛如取回羽翼的天使。

  小太郎神采奕奕,带著灿烂无比的笑容编织故事。房间里有个人在边念边写小说,真的很吵,不过现在就原谅她吧。

  「有如太阳的微笑,彷佛照亮了整个世界──好──!第四集写完了!更新!更新!」

  小太郎一写完便将原稿上传。

  她在网路上的连载基本上就是这样。

  一开始是将已经写好的原稿──一、二、三集的原稿,和写到一半的第四集一口气通通上传。之后则是想写的时候才写,自由地更新。

  想在网路上吸引人气,最好每天在固定时间更新固定的量,不要一次上传一堆。除此之外,还有在完全加分制的系统赚取分数的各种技巧……小太郎却没把人气放在心上,单纯享受著创作。

  「神老师,可以打扰一下吗?」

  小太郎更新完,问我。

  「这个……『分数』是什么?」

  「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算是人气指标之类的东西。这个网站排名也是靠分数决定的。」

  「哦。那《光彦的冒险》现在人气如何?」

  「……我可以说实话吗?」

  「可以啊。」

  「挺微妙的。」

  以这个文字量来说,分数太低了。完全挤不进去各项排行榜,出书比作梦还难。

  「哦──这样啊。好麻烦的系统。」

  作者本人却真的毫不在意。

  「收藏数是指喜欢这部作品的人数对吧?我看看……唔喔──好厉害!神老师,超厉害的!好像有将近一百个人会看我的小说!」

  「嗯,很厉害。」

  「偶尔也会收到感想。哇,还有人写超长的感想给我。」

  「哦。这个人好像有买第一集。因为第一集很好看,他很高兴能看到后续。太好了。」

  「嗯!」

  小太郎喜孜孜地阅读那篇长篇感想──看到一半沉思起来。

  「……那个,神老师。」

  「嗯──?」

  「这篇感想,是你写的吧?」

  「──唔咕噗!」

  我大为震惊,小太郎苦笑著说「果然」。

  「……你、你怎么知道?」

  「看得出来啊。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嘛。这么长一篇,看文风一下就看得出来。」

  ……信徒真厉害。

  「难道你是想鼓励我?」

  「笨、笨蛋!才、才不是咧,笨蛋!这是那个啦,那个……对、对!我在测试你会不会发现!我只是在测试你的信徒力而已!」

  「嘻嘻嘻──那我就当成是这样吧。」

  小太郎露出满面笑容。我因为太难为情,只能默默别过头。

  「欸,神老师。」

  她把脸凑到我面前。

  「等我写完《光彦的冒险》──等我变得更成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为读者创作故事……你可以再收我为徒吗?」

  「……嗯。」

  我用力点头。

  「不管有多少人要拜我为师,我都会帮你空著头号弟子的位置。」

  「呃,不用特地空著啦,反正只有我会想拜神老师这种等级的作家为师,我顺其自然就会变成头号弟子了吧?」

  「……你真的恢复了耶!」

  「啊哈哈,托你的福。」

  小太郎笑了。

  天真烂漫地笑著,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我还不知道这次我做的事,到底正不正确。

  不过,能像这样再度看见小太郎的笑容,让我有种一切都得到肯定的感觉。

  今后,我也会以一名职业作家的身分继续写小说。

  为了赚钱,把写小说当成工作。

  我以这种专家的生活方式为傲。

  可是。

  轻小说的世界,肯定不只局限于以职业作家的身分生活。

  销量并非轻小说的一切。

  动画化并非轻小说的一切。

  看到将一毛钱都拿不到的原稿,公开给不足百人的读者看,发自内心展露笑容的小太郎,便觉得有办法乖乖相信这些好听话。

  「那神老师,我会再来玩的。」

  准备好回家的小太郎,坐在玄关穿鞋。

  今天不知为何,她穿鞋穿了很久。慢吞吞的,动来动去,最后整个人不动了。

  「……怎么了?要用鞋拔吗?」

  「神、神老师!」

  小太郎用拔尖的声音,对找起鞋拔的我大叫。

  她叫了我的名字,却没有回头看我。

  「那个……那个那个,你、你现在……在等结麻小姐的答覆对不对?」

  「!干、干么突然提这个……」

  「……如、如果她拒绝了……等、等她拒绝后再说就好……」

  小太郎背对著我,声音颤抖。

  我帮她新签的「神阳太」签名映入眼帘。

  「如、如果结麻小姐拒绝了……到时,可以请你跟我交往吗?」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咦?」

  「~~~~!」

  小太郎迅速套上连帽外套的兜帽,把整颗头遮住,缩成小小一团。戴上兜帽前微微露出的两耳红得异常。

  「咦……这……你,意思是……所以说。」

  「是、是的……」

  「……是那个,意思吗?」

  「是那个意思……」

  莫名其妙的问答持续著。大脑跟不上现实。

  「呃……可、可是你,感觉完全没把我当男人看吧。总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态度。」

  「那、那是因为……就是所谓的傲娇……」

  「我跟你说我向结麻求婚的时候,你看起来也完全不在乎。」

  「那是在拚命故作镇定。回到家后,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

  「……真的假的。」

  「我本来没打算说的……本来想藏一辈子的。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缩成一小团的背影,用因紧张与羞耻而颤抖的声音说。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神老师……」

  「…………」

  小太郎现在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有告白经验的我,完全可以体会。

  跟喜欢的人告白,会令人喘不过气,害羞得要命,胸口痛到不行。即使将体内所有的勇气都挤出来,也完全抵不过不安与紧张。

  「谢谢你。」

  我说。

  「我超开心的。因为第一次有女生跟我告白。可是──」

  我接著说道。

  小太郎肩膀抖了一下。跟前几天的我一样,差点死在「可是」两字手下。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就算这样,我还是不得不对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抱歉。我不能和你交往。」

  我低下头。就算知道她并没有在看我。

  「因为我有喜欢的女人。」

  「……结、结麻小姐拒绝你的话,再选我就行啦?」

  「我不能允许自己这么虚伪。因为结麻不行才选你,这种事就算你同意,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

  「不……不对。耍什么帅啊我。要是被结麻甩了……我大概会难过很久。我没办法在那种状态下跟你交往。所以……抱歉。」

  「……这样呀。」

  小太郎一副看开了的态度,站起身。

  没有拿下兜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也没办法。因为我喜欢的是著迷于结麻小姐,拚命耍帅的神老师。」

  「…………」

  「请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明天起,我会恢复成平常的小太郎。恢复成目中无人又看不起你的平常的我──」

  「我不会忘。」

  我说。

  「我会记一辈子。怎么可能忘得了跟自己告白的女生啊。」

  「……太犯规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小太郎单手压著兜帽,推开大门。跟我告白后,她一次都没让我看见她的脸。

  「那神老师,再见。」

  「嗯,再见。」

  大门关上。

  ※ ※ ※

  我在走廊转角处,撞见戴著兜帽小跑步跑走的小太郎。

  「啊……结、结麻小姐……」

  小太郎看见我,吓得叫出声来。

  兜帽下的脸庞,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结麻小姐……你该不会听见了?」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我低下头。愧疚得胸口快要裂开。

  「我没有偷听的意思……我想进阳太家的时候,听见你的声音……」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躲进了转角处。不过这栋公寓门板很薄,就算我躲到旁边,还是不小心听见一些声音。

  我真差劲。

  结果还不是跟偷听一样。

  该马上离开的──

  「……啊哈哈──好难为情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早知道别在门口告白。」

  「小太──」

  「没关系的。」

  小太郎打断我说话。

  「没关系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不如说,请你什么都不要说。因为你现在说什么,我大概都会迁怒在你身上……」

  「…………」

  「其实你──已经得出答案了吧?」

  她语带确信地说,我下意识倒抽一口气。

  「我明白的。因为我们是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

  「对不起。最近我一直独占神老师,害你找不到时机答覆他。你……是想等我的问题解决再说对不对?」

  「这……」

  「已经没事了。神老师帮了我太多太多。所以……这次请你去帮助神老师吧。」

  他一定等得很辛苦。

  小太郎留下这句话,从我身旁经过。

  逐渐远去的背影上,有她最喜欢的作家──「神阳太」的签名。

  我反射性低下头。

  小太郎。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 ※ ※

  小太郎离开的数分后。

  我还没冷静下来,结麻就来到我家。

  「嗨、嗨。」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动摇,语气变得很僵硬。

  结麻却没有管我,走进里面的房间说:

  「阳太,你坐到这边。」

  我照她所说,走到她面前坐到毛毯上。

  「干么突然叫我坐下?」

  「欸,阳太……你喜欢我对吧?」

  「噗!」

  我本来就处于紧张状态,又被她这句话搞得惊慌失措。

  「为、为、为啥……突然问这个?」

  「你喜欢我对吧?」

  她脸颊微微泛红,却直盯著我。我只得别过头回答「……喜欢啊」。

  「那你说十个喜欢我的地方。」

  「啥!为、为什么……」

  「说就对了!」

  她狠狠瞪著我。呃,等等。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为什么我得突然被叫来玩羞耻Play?我死都不想说,可是结麻的眼神太锐利,只好乖乖回答。

  「这、这个……胸、胸部?」

  咚。

  结麻在我面前摔了一跤。非常经典的反应。

  「……为什么啦!」

  她重新坐好,遮住丰满的胸部吐槽。

  「为什么!竟、竟然是胸部……烂透了!为什么第一个说的偏偏是这个!」

  「有、有什么办法。我第一个想到的就这个啊。」

  「就是在说你第一个想到这个很奇怪啦!」

  她激动地吐槽,深深叹了口气。

  「……烂人。你是怎样?结果只要胸部大,谁都可以吗?」

  「才、才不是!因、因为那是你的胸部,我才喜欢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是白痴吗!」

  「才不是只要有胸就好。因为是你的胸才有价值!证据就是──我没有半本A书也没有半张A片!因为我对你之外的女人毫无兴趣!」

  帅到炸──我心想。没有比这更有男人味的台词了吧。

  这样我在结麻心中的分数肯定会提高──

  「…………」

  结麻却瞬间垮下脸来。

  面无表情,刚才红通通的脸彷佛是幻觉。

  她就这样站起来,走向我的床──咦。咦。呃,那个,等一下。为、为什么,那里有──

  「等、等等……呃,那个……我说,别碰那边……啊啊,千、千万别翻那里……」

  结麻无视我的哀求,在房内四处走动,一个接一个,搜出我藏在绝对不会被找到的地方的秘密收藏。

  她将搜出来的A书及A片,一个个放到我面前给我看。

  在日常生活中帮忙疗愈我的裸体女性们,此刻要来夺走我的性命。

  「对我之外的女人毫无兴趣……哦──是喔──」

  结麻坐在排成一排的收藏后面,对我投以冰冷至极的目光。

  眼神彷佛在看待垃圾。

  「……请、请听我解释。」

  「请说。」

  「我、我的确有这些东西,说我对你之外的女人毫无兴趣,是有点夸饰没错──不过,我每次都是用你收尾!」

  「……什么?收、收尾……?」

  「呃,就是说,那个,该说结束的时候,还是升天的时候咧。透过各种媒体兴奋起来后,最后我想的都是你。」

  「……………………~~~~!」

  结麻思考了一下,终于理解这番话的意思,脸红得像沸腾一样,拿起地上的秘密收藏就往我这边丢。

  「痛,会痛……住、住手。」

  「笨蛋!讨厌,真的是大笨蛋!你只会想这种事吗!」

  她激动地不停朝我扔东西。

  手边的收藏品扔完后,攻击也停止了。

  「呼……呼……够、够了。继续说。你喜欢我哪些地方?」

  喂。还要继续啊。

  才讲第一个我们就累瘫了耶。

  「第二个……呃,脸?」

  「脸、脸……」

  「没啦,就……你真的很可爱啊。」

  「……」

  「喂!别害羞!是你逼我说的耶,是在害羞什么!害我也害羞起来!」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不害羞,继续吧。」

  「……第三个是会做菜。会做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

  「……嗯。继续。」

  「第四个是……很会打扮。我对这方面毫不关心,可是你每次都打扮得很可爱,我觉得很棒。」

  「……继续。」

  「第五个是……我工作时会为我声援。」

  「骗人……我根本帮不上忙……」

  「是真的。你的声援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高兴的时候会陪我一起高兴,我伤心的时候会陪我一起伤心……明明对轻小说一窍不通,还是努力去理解……我非常开心。」

  「阳太……」

  「下、下一个下一个。呃,第六个……第六个是,那个,等我一下。」

  「……哼、哼。怎么?五个就没了?」

  「不、不是啦。太多了,我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

  「就叫你别害羞了!」

  「好、好啦!」

  「啊啊够了,剩下的我一次讲完。第六个是意外地爱哭。第七个是会怕鬼,连灵异节目都怕得要死。第八个,只要有一点害羞,马上就会脸红。第九个很老哏,温柔的部分。第十个……还有,那个,十个根本不够,你整个人我都超喜欢的……好,结束!讲完了!」

  最后那段我讲得特别快。啊──好害羞。羞死人了。

  坐在我面前的结麻脸红到耳根,用双手遮住脸。

  「……这个,威力好恐怖……嗯。杀伤力……超级惊人。阳太,亏你有办法一脸镇定地说出口。」

  「啰、啰嗦!还不是你叫我说的!」

  「是、是没错。」

  「……结果你到底要干么?」

  结麻轻轻笑出声来。

  「我想在最后享受一下。」

  「嗯?」

  「嗯,因为只有我握有你的把柄,主导权在我手中的关系,就要结束了。所以我想在最后尽情享受一下。因为──」

  结麻说。

  「我也要被你抓住把柄了。」

  她挺直背脊,像要坚定决心似的,做了个深呼吸。

  「第一个,笑的时候整张脸都会笑开来。」

  结麻说。

  她吸了一大口气,毫无停顿地说:

  「第二个,打字时的模样。第三个,我难过的时候,总是会陪在我身边。第四个,很会照顾像小太郎和伊文这样的后辈。第五个,努力工作。第六个,傲娇。第七个,惧高。第八个,只要有一点害羞,马上就会脸红。第九个很老哏,温柔的部分。第十个……还有,那个,十个根本不够,你整个人我都超喜欢的……完毕。对不起,最后学了你一些。」

  结麻最后那段也讲得特别快。

  我混乱至极。完全无法理解这番话的意思。看到我这样,结麻噘起嘴巴。

  「……你还不懂吗?真迟钝……呃,你是那个对吧。轻小说主角!哇──阳太是轻小说主角。」

  她彷佛在使用刚学到的词汇,咧嘴大笑。

  然后。

  直盯著我,默默微笑。

  这抹笑容可爱得令人不敢相信──

  「我喜欢你,阳太。最喜欢你了。」

  结麻说。

  「我一直一直很喜欢你。所以……如果你不嫌弃,请你娶我吧。」

  「…………」

  我。

  我、我、我。

  大脑无法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我勉强能够理解。同时客观地分析,原来人类真的高兴到死的时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我没有任何反应,结麻微微垂下目光。

  「……对不起唷。如果能快点给你答覆就好了……不对。早知道该在你跟我求婚的时候立刻答应。」

  结麻用有点自虐的语气接著说:

  「我……很怕。怕跟你交往、跟你结婚,我们的关系会有所改变。我大概……有点把我爸妈跟我们重叠在一起。」

  结麻面露苦色,我的胸口也紧紧揪起。

  我知道结麻的父母离婚了。

  也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以及父母离婚对结麻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明明我家人的问题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关系。那可是你的家人。」

  「不过,已经没事了。只有我自己在那边想像不好的未来,自己在那边害怕,太奇怪了。我决定鼓起勇气,向前迈进。」

  她带著坚定的眼神说。

  「……呃、呃。所、所以说。」

  「嗯、嗯……就是那样。」

  「可、可以理解成我们两情相悦吗?」

  「……笨、笨蛋!」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真是!不要一直确认啦,笨蛋阳太!」

  结麻站起来,轻轻打了我一下──在途中被某个东西绊倒。

  是刚才放到地上的秘密收藏的一部分。

  「哇!」「结麻!」

  我急忙伸出手,结果跟她一起绊倒。我抱住结麻,免得她撞到,垫在她下面摔在地上。

  这个瞬间……背后传来啪哩啪哩的声音。

  八成是DVD和H-GAME的盒子被压烂的声音。

  「对、对不起,阳太,没事吧?」

  「没、没事……不过,大概压坏了不少东西。」

  秘密收藏肯定有一部分报销了。我无法控制地难过了一瞬间,结麻见状,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沮丧。

  「啊啊,有够惨……刚才我因为太紧张,完全没注意到,仔细一想,我怎么在这种状况下答应求婚?在被这种色情产物包围的状况下跟对方在一起,太扯了吧……」

  「没、没关系啦,我求婚的时候也乱成一团。」

  「有关系……啊──不过,还是要跟你道歉。那个……害你珍贵的收藏压坏了。」

  「我不介意啊,因为我已经有你了。」

  「笨蛋!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脱给你看。」

  她在我怀里冷淡地说,吐出舌头。喂喂喂,这家伙是怎样?她想杀了我吗?是这样吗?

  「……啊,对了。」

  我因为她太过可爱,被萌得要死,结麻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的态度,说:

  「你跟我求婚的时候,我超惊讶的。是很大的惊喜。所以今天,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欸,眼睛闭起来一下。」

  「干么?你带了什么东西给我吗?那先起来再说……」

  「别问那么多啦。」

  她瞪了我一眼,我只得闭上眼睛。

  在黑暗的世界中,只有靠在我怀里的结麻的呼吸声,感觉特别近。

  「……喂,结麻。要等到什么时────嗯。」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特地写出来未免太不识趣。

  我只能说。

  这一天,身为轻小说家的我提升了一些等级。

  下次描写吻戏的时候,我应该能写得比之前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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