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八章

  堤弥修瓦拉愉快地载著我们。

  它并不直接回姆鲁克村,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四处飞行。

  「希吉修瓦拉,往那边看!」

  「哩呀哩呀──」

  「那个就是大海喔──」

  「哩呀哩呀──」

  希吉修瓦拉显得乐不可支。堤弥的心情也更好了。

  至于葳葳则是死命地抓著我,浑身发抖。

  「快、快点回去吧。」

  「什么?我还有好东西想给你们看呢。」

  「哩呀啊?」

  堤弥和小吉似乎意犹未尽。

  可是葳葳已经快不行了。虽然说为了保险起见,我事先准备了替换的衣物,但真的派上用场也很令人困扰。

  「不好意思,等下次再说吧。天快黑了,上空会很冷的。」

  「是吗?这么说也是。」

  堤弥开始朝姆鲁克村的方向飞行时,西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染上橙红了。

  原本站在堤弥头顶的库尔丝朝我们跑来。

  「呼哇──亚尔先生亚尔先生,景色好美喔──」

  「哩呀哩呀──」

  「真的很美呢。」

  「嗯、嗯。确实很美吶。」

  就连葳葳也一面害怕,一面陶醉在美景之中。

  小吉从我怀中爬到我肩膀上,朝著夕阳大声鸣叫。

  「哩呀!哩呀──」

  「是吧?希吉修瓦拉,你可要好好看清楚这景色喔!」

  「哩呀!」

  也许很感动吧。小吉对著夕阳发出的鸣叫,似乎掺杂了少许魔力。

  等之后再向堤弥问问关于叫声中的魔力。

  不久之后,我们远远见到姆鲁克村。

  「看到姆鲁克村了喔。」

  「警报会响吗──?」

  「不会喔。因为妾身和姊姊一起改造过魔法阵了。」

  葳葳得意地说著。但还是死命地抓著我不放。

  也许觉得这样的葳葳很有趣吧,不知何时,小吉已经爬到她头上了。

  不,它一定是因为想保护葳葳才这么做的。

  「小吉真了不起。」

  「哩呀?」

  小吉被我摸头后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是谦虚啊。

  这次堤弥毫不客气地直接降落在守卫小屋前。

  小屋前的空地比领主公馆还大,降落起来很方便。

  米蕾特和歌蕾特从小屋跑了出来。

  「欢迎回来。」

  「欢迎大家回来──!欢迎吉吉回来!」

  歌蕾特似乎很想念小吉。

  她用力抱紧坐在葳葳头上的小吉,以脸颊蹭它。

  「哩呀?」

  「因为小吉很可爱啊。」

  菲姆也从狼舍缓缓走出。

  在看到堤弥的瞬间,它畏缩了一下,但是又马上恢复平静。

  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吧。

  毕竟魔狼们不知道从哪里看著,所以绝对不能露出胆怯的模样,必须展现身为魔狼王的威严才行。

  『你们成功拿回盾牌了吗?』

  「嗯,总算──」

  「哞哞──!」

  我的话还没说完,牟飞就突然冲了过来。

  它用力地以头蹭我,说不定是觉得寂寞。

  「牟飞,谢谢你帮忙看家。」

  「哞哞!」

  至于菲姆,也许因为客气,它站在原地没有主动过来。

  而且视线完全不肯从堤弥身上移开。

  我对菲姆招了招手。

  「菲姆,也谢谢你了。」

  「汪呼。」

  菲姆总算走了过来。我同时抚摸它们。

  我们明明只离开半天,真是害怕寂寞的动物们。

  接著我去找村长,告诉他事情经过。听到会重新检地,以及辅佐代理官被撤换掉的消息后,村长显得很开心。

  之后露卡、尤莉娜、瓦里米耶也和我们一起吃晚餐。

  我们把详情告诉露卡她们。

  「喔──这次库尔丝很努力呢。」

  「不愧是库尔丝。」

  知道库尔丝很活跃,露卡与尤莉娜都很开心。

  其中尤莉娜特别高兴。

  「嗯,我也觉得库尔丝表现得很棒喔。」

  「耶嘿嘿。」

  被堤弥称赞,库尔丝难为情了起来。

  露卡加以补充:

  「冒险者公会也会委托农村出身的冒险者,到各地探查村里的情况。」

  「如果是农村出身的冒险者应该能正确判断农地的等级,而且也能发现辅佐代理官是不是有舞弊。」

  「这是个好点子呢。露卡,谢谢你了──」

  「不用道谢。酬劳当然是你出喔。」

  「嗯。交给我吧!」

  库尔丝很有钱,就算一次雇用好几个冒险者团队也不成问题。

  「就冒险者公会来说,也希望能提供安全的工作给冒险者呢。」

  「不过还是该伪装一下。乾脆装成是为了采集药草,路过或借住在村子里好了。」

  我如此提议,露卡用力点头:

  「这么说也是,我们会考虑的。」

  「真是不好意思。还有谢谢你了,露卡。」

  库尔丝漾起灿烂的笑容。

  至于堤弥则是用力抱紧小吉。

  「明天之后,暂时见不到面了呢。」

  「哩呀?」

  「我必须回极地的宫殿,设置刚才拿回来的盾牌。」

  「哩呀哩呀。」

  「就算阿姨不在,你也要听话喔。」

  「哩呀。」

  小吉心情很好似地,一面啪哒啪哒地拍动翅膀,一面含起堤弥的头发。

  我向堤弥问出一直挂在心上的事:

  「堤弥,刚才小吉对著夕阳鸣叫时,声音中好像夹杂了一些魔力……」

  「唔?喔,是啊。是混了一些魔力没错。」

  「果然……你什么时候能做到的?」

  我摸著小吉的头,为它的成长感到开心。

  搔著小吉肚子的堤弥说:

  「我们古代龙的咆哮声中本来就会混有魔力。应该说,想压抑魔力反而困难呢。」

  「是这样啊?」

  「嗯。以后也得教它压抑魔力的方法才行呢。」

  一般的魔兽,除非特别强,否则是无法在声音中混入魔力的。

  古代龙果然是了不起的生物。

  「之前小吉还发射过魔力弹,这也是平常就能做到的事吗?」

  「喔,这就厉害了。就古代龙而言,一般来说要一岁左右才能做到喔。」

  看样子,发射魔力弹反而厉害多了。

  「希吉修瓦拉,你是天才呢!」

  「我也一直觉得小吉是天才喔。」

  「是吗!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亚尔拉!!」

  「哩呀。」

  同时被我和堤弥摸头与肚子的小吉开心地鸣叫起来。

  今天做了不少事,我觉得满累的,所以早早地上床休息。

  顺带一提,堤弥在吃过晚餐后就飞回临时巢穴了。她的脚应该又麻了。

  今天膝盖也不是特别痛,石头的成长速度似乎慢了下来。

  尽管如此,库尔丝仍陪著我。

  「库尔丝小姐啊,每次都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亚尔先生啊……别这么说嘛。」

  我们模仿老爷爷老奶奶的语气对话。

  顺带一提,库尔丝在爬上床的十秒后就睡著了。她也很累吧。

  「哞哞。」

  牟飞又吃起我的手了。

  我们有半天不在,感觉很寂寞才会这么黏人。

  「你真的很喜欢吃人的手手呢。」

  「哞呣哞呣。」

  我任凭牟飞吃手手,以另一只手摸起菲姆。

  「菲姆,你会怕堤弥吗?」

  『汪呼!?』

  吃了一惊的菲姆以念话发出狗叫声,表示它很吃惊。

  我猜中了吧。

  『没有那回事……为什么会有那种愚蠢的想法?』

  「因为你的态度很明显不一样嘛。」

  『菲姆没有害怕喔。』

  「是说古代龙是必须加上『超』字等级的强,会本能地觉得害怕,也是没办法的嘛。」

  『就说菲姆没有害怕了。』

  菲姆虚张声势。

  「不过我比堤弥还强喔?」

  『……汪呼?』

  露出被雷打到般的表情的菲姆以念话发出狗叫声。

  接著感慨万分地说:

  『是没错。』

  「对吧?」

  『这么一想就不觉得可怕了。』

  哼哼。菲姆用力以鼻孔喷气。

  你果然会怕嘛。不过还是别挖苦他了。

  我在动物们与勇者的包围下睡著了。

  早上我醒来时,库尔丝已经不在了。看来先起床了。

  除此之外,是与平常无异的早晨。膝盖的疼痛也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牟飞还是含著我的手,菲姆的尾巴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咦?小吉呢?」

  「哩呀?」

  小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仰头一看,看见小吉正啪哒啪哒地拍动翅膀,飘浮在半空中。

  (插图014)

  「你、你会飞了!?」

  「哩呀哩呀。」

  小吉降落在我脸上,用力抱住我的脸。

  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把小吉从脸上剥下来,抚摸著它。

  「你会飞啦?」

  「哩呀?」

  小吉讶异地歪著头。

  似乎在问「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小吉是古代龙,会飞也是很正常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厉害。所以我当然要称赞:

  「明明还是小婴儿就已经会飞了,很厉害喔。」

  「哩呀哩呀!」

  我边摸著它边说。小吉开心地鸣叫起来。

  接著我和菲姆、牟飞一起前往餐厅。

  库尔丝正坐在餐厅里。

  「早安。亚尔先生。」

  「早、早啊?」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讶呢?」

  因为库尔丝脸上挂著眼镜,正在看书。

  (插图015)

  天要下红雨了?

  「没有啦,该说是惊讶吗……」

  『因为太不对劲了。』

  就像菲姆说的。

  光是库尔丝看书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戴著眼镜。

  她的视力明明好到跟被附加过望远魔法一样。

  「哩呀哩呀。」

  「哞哞。」

  小吉和牟飞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

  牟飞以头蹭起库尔丝,而且还把下巴搁在她手附近,想趁机吃手手。

  「不行喔,牟飞。我现在正在看书。」

  「哞?」

  小吉轻飘飘地飞起后停在书本上。

  「不行喔,小吉。这样我没办法看书。」

  「哩呀?」

  库尔丝对小吉会飞的事一点也不惊讶。

  她笑咪咪地把小吉从书本上移开,继续看书。

  「库尔丝,你在看什么书啊?」

  「这本书叫贤王传,是记载了以前的有名国王的事迹的书喔。」

  「喔──是跟露卡借的吗?」

  「对啊。」

  『为什么突然想看书呢?』

  菲姆的疑问很正常。

  牟飞和小吉依然缠在库尔丝身边。

  「小吉、牟飞,你们过来吧。」

  「哞?」

  「哩呀?」

  为了不打扰她看书,我把动物们叫过来。

  库尔丝缓缓地对正在抚摸小吉与牟飞的我开口了:

  「我再次反省。」

  『事到如今──』

  我从后方抱住菲姆,不让它说下去。

  「汪呼!」

  这让它吓了一跳。

  「然后呢?你反省了什么?」

  应该是昨天的事吧。

  虽然我猜得到,但保险起见还是问问看。

  再说,反省永远不嫌晚。随时都能反省。

  「我在想,对自己的领地一无所知果然不好。」

  「是啊。」

  『真的。』

  确实是这样。

  不论如何都不好。

  「而且真的差点发生坏事。」

  「是啊。」

  辅佐代理官在姆鲁克村做了令人发指的事。

  如果没有我们阻止,姆鲁克村就注定要被压榨了吧。

  不只姆鲁克村,其他村子可能也会变成那样。

  「成为领主之后,假如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会变成坏人呢。」

  「是的。这次的事让我明白到这一点。」

  『有自觉就好。』

  菲姆以高高在上的口气说。

  不过仔细想想,菲姆一直以魔狼王的身分统御魔狼。

  而且也一直维护著魔狼之森这块地盘。

  也许算得上库尔丝的前辈吧。

  「所以我开始看地图。」

  「嗯。」

  「可是,光看著地图也不知道领主该做哪些事。」

  「是没错。」

  能从地图得知的只有地形与相对位置之类的资讯。当然,那些都是身为领主最低限度该知道的事。

  就算看著地图,也无法明白领主的职责。

  「所以我跑去问露卡领主该做什么,她就叫我看这本书。」

  「就是这本贤王传?」

  「是的。说可以明白以前的国王是怎么治理国家。」

  感觉露卡会帮库尔丝挑入门等级的书籍。

  所以才会挑选传记类的书吧。

  「有心学习很了不起喔,库尔丝。」

  「耶嘿嘿。」

  『那你又为什么要戴眼镜?』

  菲姆的问题很犀利。

  库尔丝刚才的回答里,完全没有提到戴眼镜的原因。

  「这个啊?因为看起来好像比较聪明。」

  『这理由听起来很蠢。』

  「才不会呢!」

  库尔丝气噗噗地否定。

  其实我也和菲姆同感。

  「库尔丝,你眼睛明明很好,戴眼镜反而会害视力变差喔。」

  「啊,这眼镜没有度数,所以没问题。」

  『越来越蠢了。』

  「才不会呢!!」

  库尔丝和菲姆正在斗嘴时,露卡和尤莉娜也来到餐厅。

  大步走到桌前的两人从魔法包中拿出书本。

  不是一、两本,大约有十本左右。

  「这些是我从王都的家里拿来的喔。」

  「我也把似乎派得上用场的书带过来了。」

  「谢谢!」

  库尔丝接过那些书后收进自己的魔法包里。

  接著她把手指抵在下巴,思考起来。

  「果然还是该亲自去看看领地的情况呢。」

  「会那么做的领主不多喔。」

  「可是贤王传里出现的国王,大多会亲自去探访各地的情况喔。」

  「是啊。既然如此,去各地探访也许很重要呢。」

  听我这么说,库尔丝漾起笑容。

  有干劲是好事。

  模仿贤王做的事,就等于是贤王了。那么就该尽量模仿才对。

  堤弥修瓦拉在早餐即将准备好的不久之前来到小屋。

  「希吉修瓦拉!你今天也很可爱呢!」

  「哩呣!」

  堤弥与小吉开心地抱在一起。

  小吉高高兴兴地吃起堤弥的头发。

  「我的头发又不能吃。你看,变得黏答答的啦。」

  「哩呣哩呣!」

  虽然头发变得黏答答的,但堤弥的心情还是很好。

  在这之前,小吉时常拍打堤弥的鼻子,不过被纠正一次就再也不那么做了。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把起床时的事告诉堤弥:

  「今天早上,小吉飞起来了。」

  「喔?」

  「哩呀。」

  想表现给堤弥看似地,小吉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虽然动作还很稚拙,但确实浮在半空中。

  「明明还是小婴儿就会飞,真是太了不起了!」

  「就古代龙的标准来看也很厉害吗?」

  「嗯。对古代龙来说,飞行就和人类走路一样喔。」

  「喔喔。」

  「人类在一岁左右开始会走路,古代龙也是大约一岁才开始会飞喔。」

  小吉出生还不到一年,才一个月左右而已。

  「不过身体的成长速度没有特别快……是因为魔力很多的缘故吧。」

  「魔力?」

  「古代龙不是以翅膀,是以魔力飞行的。」

  我朝旁边看了一眼,露卡正两眼发亮地做著笔记。

  她完全进入魔兽学者的模式了。能尽情研究是好事。

  「和身体比起来,古代龙的翅榜确实很小呢。」

  「嗯。不过其他的龙也是这样呢。」

  「小吉的魔力多,是因为它是龙大公的孩子吗?」

  「当然。姊姊是非常强大的古代龙。但就算这样小吉的魔力还是很多。说不定将来会比姊姊更强喔。」

  「小吉果然是天才吗?」

  「哩呀哩呀!」

  在那之后,我们和葳葳、瓦里米耶、米蕾特、歌蕾特一起吃早餐。

  早餐后一起为堤弥送行。因为她必须回极地设置转移魔法阵。

  堤弥抱紧小吉。

  「居然非和这么可爱的希吉修瓦拉分开好几天,真是太难过了。」

  「只是几天而已啊。」

  设置好转移魔法阵后,就能直接从魔法阵回来了。也就是说,堤弥与小吉分开的日子只剩下这一趟了。

  尽管如此,她仍然依依不舍地抱著小吉。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好像度日如年。对身为古代龙的我来说,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呢。」

  「原来如此。」

  「亚尔弗列德拉,希吉修瓦拉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交给我吧。」

  「嗯,交给你了。」

  堤弥修瓦拉变回原本的模样起飞。

  才一转眼,她的身影就消失无踪了。

  露卡望著堤弥消失的方向,说:

  「还是一样快呢。」

  「真的很快呢。」

  「哩呀哩呀!」

  兴奋起来的小吉啪哒啪哒地拍动翅膀。

  轻飘飘地飞行的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嘎啊……」

  「嗯?」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回头见到托比。

  它应该是透过转移魔法阵,从林德沃之森来的吧。

  为了能让托比自由来回,特地改建仓库的事,总算值得了。

  「托比?你怎么了?为什么躲在那种地方?」

  「……嘎啊。」

  「嘎唔?」

  托比从仓库的阴影处探头,窥视著我们。

  莱伊也来了。它躲在托比的阴影下。莱伊是瓦里米耶的搭档,巨大的狮子型魔兽。

  瓦里米耶看著托比与莱伊,不解地歪著头。

  「怎么了?你们在害怕什么吗?」

  「嘎啊……」

  「托比,你到底怎么了?」

  托比的样子特别奇怪。

  我走到仓库后方察看托比的情况。

  只见它把尾巴夹在双腿间还浑身发抖,地上有一大滩黄色的液体。

  毫无疑问,是吓到失禁了。

  虽然莱伊也有点害怕,但是不到托比的程度。

  「你、你怎么了?」

  「嘎啊嘎啊。」

  托比用头顶惊讶地问著的瓦里米耶。

  瓦里米耶温柔地抱住托比,轻轻抚摸它。

  菲姆说:

  『菲姆可以理解。』

  「理解什么?」

  『托比应该是追著瓦里米耶穿过魔法阵,但是从仓库出来时见到堤弥修瓦拉。』

  「嗯。」

  『所以肯定会变成这样了。』

  露出得意的表情的菲姆唰唰地摇著尾巴。

  「见到古代龙所以被吓到了?」

  『没错。古代龙的压迫感非比寻常。除非是菲姆这种特别勇敢的魔兽,否则吓到失禁是很正常的。』

  你明明也很害怕,真好意思讲这种话。

  不怕堤弥的只有牟飞。

  「喔。原来如此。」

  但我没有挖苦菲姆。

  不知魔狼们躲在哪里看著我们。要是因此有损魔狼王的尊严,菲姆也很可怜。

  「哞哞!」

  至于牟飞则是舔起托比的肚子。

  这也许是它鼓励托比的方法。有没有效就不清楚了。

  「嘎啊……」

  『用不著害怕喔。』

  「嘎啊?」

  『因为亚尔比古代龙更强。』

  「……嘎啊嘎啊。」

  菲姆得意洋洋地开导起托比。

  这不是我昨晚对它说的话吗?

  小吉轻飘飘地飞到托比面前,摸著它的头。

  库尔丝也安慰起托比:

  「小托,不用害怕喔。那个人不可怕啦。」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龙吧。」

  「嘎啊。」

  要是托比因此对姆鲁克村感到恐惧就太可怜了。

  所以我认为该帮它制造快乐的回忆。

  「托比,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嘎啊?」

  『泡温泉好了。』

  「它进不了守卫小屋的温泉吧。」

  『村子外也有温泉喔。』

  菲姆说著,大步走了起来。

  我们也带著托比跟著菲姆。

  「嘎啊。」

  还没回过神的托比,以双手抓著瓦里米耶的手臂前进。

  虽然不及堤弥,不过托比的身体也是够巨大了。看起来就像以指尖抓著瓦里米耶似的。

  莱伊也贴著瓦里米耶前进,看起来很可爱。

  菲姆走了一阵子,停下脚步。

  『到了。』

  我们眼前出现一个宽广的温泉池。

  「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在建造守卫小屋时,为了制作砖块挖了很多黏土。我就用其中一个坑做温泉。』

  「本来没有这么大吧?」

  『菲姆和魔狼们一起挖大了。』

  它们什么做的?我完全没发现。

  那是足以让托比进入的宽广池子。

  『因为附近有温泉,所以菲姆把温泉水引到这里。』

  「菲姆好棒!」

  「汪呼!」

  被库尔丝称赞,菲姆得意地用力摇晃尾巴还偷瞄我。

  应该也想得到我的称赞吧。

  「太棒了。菲姆,你做得好喔。」

  「汪呼汪呼!」

  「哞哞。」

  牟飞已经走进池子里了。

  只见它舒舒服服地泡在池水里。

  『托比,你也进去吧。很舒服的喔。』

  「嘎啊嘎啊。」

  托比战战兢兢地踏入温泉。

  接著舒服地伸展四肢。

  「嘎唔嘎唔。」

  莱伊也开始在池子里游泳。它似乎也很舒服。

  虽然是猫科,不过莱伊感觉很喜欢温泉。

  「嘎啊。」

  「怎么了?」

  托比拉长脖子,以鼻子顶著瓦里米耶。

  像在说什么似的。

  「它想和你一起泡温泉?」

  「是这样吗?」

  「嘎啊嘎啊!」

  「这样奴家会难为情的。」

  「啊,是我疏忽了。你们慢慢泡,我先回去了。」

  我后退几步,转身想离开。

  「不好意思了。」

  「应该的。我会待在守卫小屋,你们好好享受温泉吧。」

  我迈开步伐,正想回小屋时,

  「哞哞──」

  「呜喔!」

  牟飞不知何时绕到我前方把我撞进池子里。

  「呜哇!」「等一下!」

  瓦里米耶、库尔丝、葳葳、露卡、尤莉娜也接连被撞飞,摔到池子里。

  把所有人撞进温泉后,牟飞露出得意的表情。

  最后它自己也跳进池子里。

  「哞哞──!」

  「牟飞,你为什么要这样?」

  「它想和大家一起泡温泉吧。」

  穿著衣服,在池子里漂著的葳葳如此回答。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穿著衣服泡温泉。

  「这样也挺舒服的呢。」

  「可是之后还要换衣服,很麻烦。」

  「偶尔这样也不错呢。」

  「嗯,也不错呢──」

  似乎也很舒服的库尔丝等人在池子里伸展身体。

  「嘎啊嘎啊。」

  「托比,你觉得怎么样?」

  「嘎啊!」

  能和瓦里米耶一起泡温泉,托比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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