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之The Impact of childhood The Impact of childhood .02

  接下来,环境变换了哦。

  这是妮娜的感想。虽然也想了很多其它的事情,总之先说这一个吧。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间到了。一直以来都是被乱来的宿舍长的噪音吵醒的,不过目前的状况暂时改变了。

  换完衣服的妮娜被早餐的味道吸引着,从楼道里走了出来。那是烤面包的黄油的香味。新的早餐制作者在夜里做了中种面团*,早上烤出来的。那种香味已经完全把妮娜身上残留的睡意变成了食欲。

  【中种面团】粗糙且均匀的面团。丽琳在晚上制作好中种面团,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到早上时再完成其它的工序以制作出可以烤成面包的面团。

  隔壁的蕾舞也被这股香味吸引出来了。她一年级时和妮娜同班,由于缘分,目前还是同一个宿舍的一般教养科的同级生。她从眼镜的上方看着妮娜。(原文是没透过眼镜的位置看向妮娜)

  “早上好。”

  “早上好。”

  “啊啊,真是的。这味道能让人这么沉着地在早上醒来,呐!”

  “真是的啊!”

  相应的,蕾舞的言语中夹杂着苦笑的意味,两个人向餐厅走去了。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做完了的食物。面包和鸡蛋的料理还有汤。作为武艺者的妮娜总是努力地吃着早餐,而蕾舞则是一边发呆一边吃着。由于和食量相对应的运动每天都在做,所以不用太担心。

  所以,这些还不够满足。

  但是,面包也有,供面包夹着的火腿和干酪也有。那吃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弄成三明治的样子。

  雷冯也用这种风格吃饭的吗?不这么觉得的妮娜坐在座位上。

  早起的人中,这个不知从哪里爬起来的,迟到了的宿舍长也座下了——最后的一个人终于从餐厅里露脸了。

  她手里的器皿里有茶。而且还依据不同人的喜好分开来泡的。

  “早上好。”

  面对着新来的舍友、非常少见的短期留学生的汤所冒出的热气,她浮现出了和早晨十分相称的笑容。

  丽琳·玛菲斯。

  雷冯的青梅竹马。

  =======================

  差不多该离开宿舍了。作为宿舍长的赛莉娜昨晚在研究室里待到很晚,所以到中午之前还需要休息。三年级的学生……实际上,除了宿舍长以外的舍友都去上学了。

  由于夏季带的接近,早上清凉的空气也被剥夺了。稍微走段路,衣服下面就会出汗。

  “怎么样,已经习惯了么?”

  去路面电车车站的路上,蕾舞问丽琳。

  “嗯,差不多习惯了吧。”

  丽琳和雷冯同岁。也就是说和妮娜、蕾舞两个人年龄不同,但是,所在年级是一样的。

  考虑到年龄差的话应该采用敬语,但彼此之间又是同级生。

  这很麻烦,所以干脆就用一般的话语来交流了。

  “教科书的内容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挺微妙的还能应付。不过,这里的图书馆有很多有趣的书。”[比如《InnocentSmile》创刊号啦什么的,大雾]

  丽琳的表情活灵活现,看起来十分快乐。

  终于到达车站的时候,腋下、后背都是汗津津的了。被空气罩包裹着的空间里没有风,云也很少见到。到处都是一片广阔的淡蓝色,太阳则像是在天幕上开了个洞般的升起了。

  “今天,真热呐!”

  觉得喉咙发干的妮娜说。

  “嗯——,是稍稍热了一点。”

  蕾舞这么说着。

  丽琳抬头看着天空。

  车站上的那个不点大的遮阳蓬所留下的影子,稍稍有些不够。

  “因为接近夏季带了嘛。这样下去的话,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在解禁了的养殖湖里游泳了吧?”

  “啊,这里也有的啊,那种湖。”

  “有啊。啊,玩水枪吗?”

  “不,那个,稍微……”

  之后,两个人谈起了泳衣的话题,偶然不在其中的妮娜走向了附近的自动售货机。

  上午的普通课程结束了,妮娜走出了教室。下午还有武艺科专门的课程。

  这个时期的小队队长总体说来是很忙的。

  今天也要在野战场地进行集团模拟战。妮娜打算在人多起来之前走到野战场去。

  虽然刚刚进入午休时间,四周就有和妮娜一样赶往野战场地的武艺生存在。

  在那些人中,也有认识的人。

  说起来,那边距离一年级的校舍很近。而在校舍附近,除了卖文具相关的店以外,饮食店有很多。在校舍周围营业的众多饮食店,都是和人口的集中度相对应的。当然,这也和都市里都是学生这一点有很大的关系。

  妮娜的视线里,认识的人走了进去。

  于是特意放慢了脚步。

  在那边的是丽琳和雷冯。

  两个人身后,是她开始打工的那家便当屋。雷冯是来这里买午餐的吗?听说过娜露基的朋友给他做午饭的,是因为丽琳的到来而停止了么?只是偶然么?那是不可能的吧。现在还没到打工的时间吧?不,应该是用打工的理由从课程中抽身了,所以到这里时比妮娜还要早。

  两个人很高兴地说着话。

  “嘛,因为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啊!”

  妮娜这么想着,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候,她忘记了自己和青梅竹马的哈雷每天都说不上几句话的事实。

  是的,无意识地把自己遗忘了。

  妮娜在野战场里是指挥官,需要大声喊着,到处巡察。把念威操纵者那里逐一获得的情报进行分析,统领战场、把握全局。不必要把后方看得很重。但是,也不能一点也不去考虑。不然的话最前线就不能长时间的维持。

  该暴发的时候没有充分暴发的话,不满就会留下。

  “辛苦您了。”

  两个小时的冲锋陷阵,战斗终于以艰难的取胜而告终。学生们开始从野战场上离开,其他的学生则由其他的队长带领着进入也战场。

  眺望着那边,妮娜接过了雷冯递过来的运动饮料。

  已经从战斗服换回制服了。野战场地的更衣室的数量严重不足。非小队的学生要回到自己校舍的更衣室、教室等地方才能更衣。

  “你……干什么了?”

  口干地厉害,舌头都不怎么听使唤了。由于一直吼着,都能感觉到喉咙深处的疼痛。

  “做了一般士兵会做的事情。”

  雷冯确实在妮娜所指挥的集团中,不过却没听到关于他大出风头的报告。有意识地留手了吧!

  也不能因此而生气。雷冯要动了真格的,集团模拟战就会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让你来指挥如何?”

  把接过来的运动饮料一口气喝掉。

  “不行啊!我没学过如何当一个指挥官。”

  实际上,武艺科一年级的学生上的都是体术刭术的基础课程,从二年级开始才开始进行真正的集团战练习。一年级那个充其量是三人一组的小集团战。

  “在古莲丹没学习过么?”

  “因为在学习之前就成为天剑了。”

  “你还真草率啊。”

  “也许吧。”

  表情安闲的雷冯依旧站着,不过妮娜为了歇息一下而坐在了附近的椅子上。

  “总觉得,你累坏了呢。”

  “这边很忙的啊。不知道今年是否还会有休假……”

  “哈啊……”

  “是摆出轻松表情的时候吗,你不也是很忙的吗?”

  “哈啊,嘛啊,在那边……”

  “在那边……?”

  “也不是传授技术,只是玩柔道罢了。什么也不考虑的话是很轻松的,当然也有‘那样真的好吗’的疑问。”

  “这么想的话就稍稍考虑一下好了。”

  从话语中,开始明白了雷冯有的不只是那点进取心。

  的确,曾经窥到过雷冯抵挡十几个武艺科学生的攻击。当时觉得如果不是雷冯就绝对做不到。

  但是,雷冯随随便便的教学,教室里还是会来很多人。那是因为大家发现他有压倒性实力吧。

  相比之下,妮娜这么努力地进行着集团战演习的事情,却感觉不到那些理解般的回应。

  (总觉得,有些白费力气的感觉)

  抱着脑袋,妮娜想到。

  “那样能变强吗?”

  “不知道啊”

  “不知道……么”

  妮娜哑然了,雷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

  “真正想变强的人不去管他也会变强。在讲教学方法之前那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真正地去注重基本功练习,这就是我打算教的东西。”

  真的很随便。

  “但是,悟性差的人该怎么办呢?”

  “如果落后于常人……只是落后了努力的话不就可以了么?我练钢丝技的时候,被人说过‘一亿年也练不成’。实际当时,我也没觉得自己练成这个技术。”

  “唔……”

  “这个世界并不平等,境遇上是能力上也是。感觉到差距的话除了努力赶上以外别无他法。快乐的生存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

  “即便努力了也无法赶上的话呢?”

  “嗯,会怎样呢?”

  面对妮娜的提问,雷冯认真地侧首思考着。

  当然,这种问题,是还属于孩子的自己能够回答的么?雷冯想过。

  人生是很长的。所以,肯定不需要在这个时期内进行回答。之前雷冯所说的都是他走过的那部分人生的回答。

  孤儿的境遇,超人的才能。生活虽不是幸福连至,但也不是命运多舛。那是幸福与不幸相混合的人生,但是可以看出他和一般人福祸比例不同。那一定是个人的人生之石出现的评价标准之一吧。至于那个石头最后能变成矿石还是宝石,在死之前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现在跟那个无关。

  雷冯不是很讨厌这个,对比自己弱的人也没有轻蔑和嘲笑,也许那种性格和雷冯无缘吧。他只是考虑着如何让提高自己的实力,冷淡地对待阻挡自己达到目标的障碍,对其他人的事情则并不关心。

  在自己的既定范围以外,几乎都不去注意的生存着。

  这种异常,在短时间内高密度地发生的话,说不定会付出代价的。

  那种想法,就是强者的思考方式吧。恐怕是这样的。

  “……队长,为什么要那么兴奋啊?”

  “我没兴奋。雷冯,我只是希望你能对那些来练习的人稍微认真一点。”

  “那么,我怎么做……不是,话说回来队长,你的脸很红啊。”

  “那不可能。”

  看到雷冯转移话题,妮娜站了起来。

  喉咙很渴。刚刚喝掉的运动饮料还不够,还想喝。用手打开饮料杯的盖子,咬着杯子的边。

  啊啊,喉咙好干。

  “那个,学姐?”

  哎?雷冯的表情扭曲了?

  “怎么了?雷冯?”

  难道是?不小心露出了人格扭曲般的表情?真是的,谁叫你不按正常人的生活方式生活……

  “啊?哎?!”

  雷冯惊讶地叫声过后,妮娜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

  “感冒了啊!”

  在野战场地的医务室里,医疗科的学生宣告说。

  “是感冒……吗?”

  把妮娜送到医务室的雷冯怀疑地寻问着。

  穿白大褂的学生用无视雷冯的态度继续说。

  “有发热现象,喉咙也肿了起来,当然是感冒了,最近很忙的缘故吧。我把药方开出来,等她起来时把药吃了。如果还不行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啊,好的。”

  把药柜子里的常用药取出来,雷冯回到了在医务室床上睡着的妮娜身边。

  “感冒?”

  雷冯歪着头。感冒。医者那么说的话,就该是那样的吧。怀疑也没有什么办法。

  的确很忙啊。与其说是为了在玛伊阿斯之战后保持武艺科学生的士气,倒不如说在胜利的积极影响下准备将集团战的练习度提高。过密的日程,有些繁重了。托这个的福,来找雷冯进行个人练习的人减少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然后,过密的日程安排会引起士兵和指挥官的疲劳。事实上在演习前妮娜就被各种各样的必须传达的事牵着到处跑。

  妮娜倾向于她擅长的防御战,喜欢冲在前面的性格也让人困扰。对于她来说,疲劳是特别容易的吧。

  感冒……是这样的吧,应该是的。

  “唔——”

  就算如此,雷冯还是歪着头。

  不过,不用像以前刭脉使用过度时那样担心了。

  “雷迅可以说是练成了,难道说……?”

  不是不去细想。雷冯也有这种感受。刚刚生下来不久就很快地死掉,这恐怕就是生物在自然界中的更替吧。

  普通的武艺者,知道这些的人基本上没有。连念威操纵者都是这样,武艺者们就更别提了。

  不,说不定菲丽也有同样的感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

  药。

  “呜——”

  又哼了一声,头动了动。

  总之,很难确认她是否是睡着的。

  那样的话……?

  “那个——”

  雷冯环顾了周围的情况。医务室里没有其他人。这边是备用的医务室,正式的医务室现在正为演习中的学生们准备着。刚才那位医疗科的学长应该也在那边待命。

  “谁都不在、啊。”

  雷冯搔搔脸,说。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觉得还是先确认一下的好。

  “请不要醒过来哦!”

  这么说着,雷冯向睡着的妮娜伸出了手。

  啪。

  “…………”

  “…………”

  “…………你干什么啊?”

  还没碰到前额的时候,雷冯就和睁开眼睛的妮娜四目相对了。雷冯呆住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干。”

  虽然不是在至近的距离对视,雷冯仍然感到自己的后背在冒冷汗。形状端正的,饱含妮娜的意识的那双眼睛。就在视线瞬间接触的那一刻,雷冯似乎有一种连抖动的睫毛数量都能数清的感觉。

  “你躲开,我起不来啦!”

  说话的同时所呼出的气息,轻抚着下颚。

  雷冯躲开了。

  “我怎么睡着了?”

  “是因为感冒了啊。”

  “感冒?”

  这样,妮娜终于知道自己在发烧了。把手放在额头上,后悔的表情显现了出来。

  “竟然在这个时候……”

  “这是身体需要休息的信号啊,老实听从的话会比较好。”

  看起来是安慰的话,不过这个在妮娜身上通用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妮娜为什么会这么焦虑。和玛伊阿斯之战的时候相比,现在是轻松的啊。和玛伊阿斯的都市战也胜利了,武艺科全体的士气都提高了,怎么看也是个轻松安逸的环境吧,但妮娜却很意外地在焦虑。[原因大概是狼面众那边的事,相关内容参看第7卷第一章。]

  “感冒的话,喝了药睡一觉就会康复的。”

  似乎终于决定放弃了的样子,雷冯说完话后叹了口气。

  “药呢?”

  “啊,取来了。”

  回答着,把拿来的药递了过去。

  “……啊。”

  药交给妮娜的时候,雷冯还在担心。但是,妮娜并没有听到雷冯的嘀咕声。从病床上下来的她使用了医务室的供水设备,喝掉了药。

  “嗯,怎么了?”

  转向有些僵硬雷冯,妮娜歪了歪头。

  “啊……呃,总之,请不要使用活刭。”

  “你在说什么啊?使用活刭的话不是会促进药物的效……”

  说话的时候,妮娜再次倒了下来。

  看来是使用了活刭。刭路沿着神经的网络在体内分布着,换句话说,刭路也沿着血管分布。使用活刭的话,会扩张血管、促进血液流动,能够在转瞬之间把在胃中溶解的药物送到身体的各个部分。

  当然,倒下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药物。

  搞不好,雷冯的预感真的会成为现实。他这么想着,在妮娜跌倒的中途抱住了她。

  然后,他想象着事态发展到最糟糕时候的样子。

  =============

  “你干什么呐?”

  看到这种状况,蕾舞先是双目圆睁,后来才理解了情况。与其说当然会理解,不如说她多少有些听天由命的态度。

  这么拼命的情况下一直没有累倒才是怪事情呢。到了三年级,这个事情终于发生了吗?要这么说的话还真不走运。

  那个今天,还见到她那么努力的说。

  “呃……”

  妮娜的学弟,正在蕾舞她们的宿舍门前。名字当然知道,雷冯·阿鲁塞夫。以前来过这里的,很多次看到他和妮娜在一起。

  他们的比赛也观看过。

  只是,他的背上还有妮娜。

  “因为是女生宿舍,所以不能擅自进去,按门铃又没有人回应……”

  “啊——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谁都不在的啊。”

  这么说的蕾舞也是,如果下午的课程不改成自习的话,她是不会在这里的。一般情况下,蕾舞应该是直接去图书馆,不过这次打算回宿舍借点别人的东西,所以才来这里的。

  但是,如果蕾舞没有早些归来的话,雷冯又该怎么办呢?

  “来!”

  蕾舞一边想,一边把雷冯请进了宿舍。

  妮娜在雷冯的背上睡着,除了红红的脸颊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蕾舞寻问了妮娜的身体状况,被告知是因为感冒而倒下了。

  感冒……武艺者会感冒。

  总觉得,有点不肯相信,而且妮娜本来就和感冒没什么缘份。既然倒下了的话,说不定是因为拼命努力,身体快达到极限了吧。

  觉得该给雷冯的肩膀松松劲儿了。

  “把妮娜背到她的房间里来。”

  “好的。”

  挺率直的嘛,蕾舞这么想。不是故作姿态,而是朴实地这么想。这就是叫做单纯的东西吧。这个家伙,就是第十七小队的王牌。明明还是一年级的小队队员,但听说他十分的强悍。跟自己关系好的武艺科学生全都这么说,而且语气都很兴奋。在洁露妮暴走的时候,面对大量来袭的污染兽,将它们大卸八块的超级活跃者。

  真厉害啊,虽说这些话被人为地夸大了。

  但是,“他真的很强吗?”,还是会这样的想。妮娜谈到雷冯的时候,总是一面羡慕一面又觉得不甘心地态度。除此以外,还有其它的因素混在其中么?恐怕说话者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吧。被赛琳娜捉弄后,似乎终于有些类似残片的东西在心中萌生了。不过那个人的捉弄反倒是把妮娜的思考变得更加僵直化了。

  嘛,最近终于来了一点香辛料。

  接下来接下来,做些什么呢?蕾舞虽然表情没变,但还是对朋友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这么思考着的工夫,已经来到了妮娜的房间。

  雷冯没有环顾这间没怎么装饰过的屋子,只是一味地往床的方向移动。在床旁边的封闭式阳台是唯一一处用女孩子风格的小物件来装饰的地方,不过那边他也没看。

  慎重地,雷冯准备放下妮娜。

  “咕——”

  雷冯呻吟了一下。

  原因马上就知道了,绕着脖子的妮娜的双臂突然使上了力气。

  应该睡着了的妮娜,眼睛半睁着。

  “妮娜,醒了?”

  “嗯~~”

  睡迷糊了的声音。

  “队长,总之躺在床上睡吧!”

  雷冯有些痛苦地说。

  “不——”

  难以置信的回答。

  “……………哈?”

  “不干——,不下去!!”

  ……………不好意思,请快点返回到现实中来吧。

  蕾舞反射般的想到,是做梦了吧。不,那是做梦的话还好。

  “队长……我求你了。”

  “不行——,这里就很好!”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单调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睡迷糊了的幼儿般的声音,胳臂还那么用力。

  太幼稚了吧!

  太孩子气了吧!

  那简直是……那简直就是?

  “噗——”

  又一个单词浮现在了脑海里,蕾舞一下子忍不住了。

  蕾舞所知道的现实没有归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没法让人……笑也是没办法的吧!

  “啊哈哈哈哈……(省略原文16个哈)”

  那么笑吧,大声地笑吧。这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大爆笑。

  除了笑还是笑。

  妮娜执拗地鼓起了脸颊,这个样子也好好笑。不知所措的雷冯的样子也好好笑。难道说从这里来的路上,两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一想到这里,就更忍不住地笑了。

  已经笑到肚子抽筋,搞不好会因呼吸不全而死掉的程度了。

  “啊……这是,什么啊……”

  蕾舞颤抖地寻问着,还在笑个不停。肚子笑得很痛了。

  妮娜终于下到了床上。不过没有马上睡觉,只是躺着而已。

  她用执拗的表情交替看着雷冯和蕾舞。

  脸很红。蕾舞向妮娜的额头伸出还在颤动的手。妮娜露出了厌烦的表情。但是,蕾舞已经确认了,妮娜的额头真的很热。

  “呃——,这个虽然很难说明。”

  雷冯有些踌躇。

  果真在来这里的路上妮娜也是这个样子的吧!被其他人看到了吗?如果被人瞧见了,而且还是认识的人的话,那人肯定会像看到噩梦一般地冲回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在明白了这并不是梦之后,肯定会像蕾舞那样来个大爆笑的。

  “虽然觉得这和感冒药有些关系。”

  “哈?感冒药?不是只在酒精里放了抗生素吗?”

  从妮娜今天的状态来看,谁都会根据常识片面地认为她喝酒了。除了醉酒以外,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

  感冒药会导致病人进入奇怪的精神状态?少开玩笑了!

  不,原因是和酒精差不多的东西吗?

  “啊,这种情况啊。……是哪种情况来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

  雷冯的说明不得要领。那位医者是怎么说的来着?他仅仅是个学生啊?

  蕾舞自从来到洁露妮,就没得过什么大病。也就是大约一年一次的感冒,而且是吃了药就会好的那种。所以,关于洁露妮的医疗实力水平,她并不知晓。

  “呃,可能是这样,队长的刭路啊……”

  雷冯这么说明的时候……

  “好热!”

  突然之间,妮娜说道。从床上坐起来,露出了不满的表情。那张脸热得发红,脖子上也渗出了小小的汗珠,反射着光。

  那双手,开始脱制服了。

  “啊,喂——!”

  能感觉到热了是个好现象。妮娜扭动着上身脱下了上装,衬衣的扣子也解开了。

  衬衣的下面是可爱的蕾丝……

  蕾舞虽然试图阻止,但是即便生病了她也还是个武艺者。蕾舞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她。

  “你,快点儿出去!”

  “啊,啊啊!是!”

  茫然的雷冯慌忙准备离开。但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门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干什么呐?”

  刚刚回来的那个人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赶了过来。

  然后目光落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身上,当时的惨状也尽收于眼底。

  “……哎?”

  理解不能的表情。

  但那个人并没有一直保持理解不能的状态。从那双眼里看到的,并不是单纯的混乱,而是稍稍有一些……了解了什么的样子。

  看到了蕾舞,看到了被蕾舞遮住半个身子的妮娜,也看到了在她们附近的雷冯。

  “……………”

  然后,无言的举动开始了。

  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向雷冯伸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呐,出来喽!”

  那个声音,毫无感情。

  “疼、疼、好疼!”

  被揪着耳朵的雷冯,可是被称作洁露妮最强的武者。竟然被一个普通女子以这种方式从房间里揪了出去-

  =-=-=-=-=-=-=-=-

  “接下来……”

  蕾舞这么说着。说着,然后开始行动。

  从帮妮娜的更衣这点来说,现在的她并不是个大人。

  如果就这么睡了的话,觉得事态应该会稍稍地迎来一个平稳地结局吧。

  可就是睡不着。

  现在,蕾舞她们都在接待室里。闲暇的时候都在这里喝茶谈天。这边有大型的显示器,用它的话娱乐片也能高画质高音质的放出来。

  但是,那个显示器现在并没有在使用。

  桌子上有丽琳泡的茶,还有刚成为朋友的梅珍制作的用小碟子盛放的蛋糕。这个时间留下的都是没吃完剩下的东西,量很少。

  “…………”

  丽琳无言中。

  蕾舞也无言。

  “…………那个”

  知道自己地位很低的雷冯说。

  “嘸——”

  妮娜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气氛,立刻表示出了不满。

  不满地抓住了雷冯的胳膊。

  赛莉娜不在这里,大概是很幸运的。如果是她的话,事态肯定会变得更加混乱的。她肯定会念叨着有趣,然后把被波浪拍击的池子里的石头一个接一个地丢进来。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喝着冒着热气的茶,丽琳继续了话题。雷冯看到了她那责备的眼睛,透着冰冷目光的眼睛。

  雷冯地表情有些痛苦。

  “那个嘛。我也没见过。以为是感冒而喝了药,实际上并不是感冒……”

  “啊啊……”

  然后,丽琳明白了。总之,那个,总之那个意思是理解了。但是坏心情却仍在持续。

  “怎么回事?”

  还没理解的蕾舞寻问着。

  “那个,普通的武艺者的话会爬不起来,不过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状况。”

  “什么啊?”

  “是说刭路的扩张呢?还是说刭脉的能力增大了呢?”

  雷冯在搜寻不确定的记忆的时候,说出了这些话。

  当然,不清楚武艺者的身体机能的蕾舞理解不了这个。

  武艺者呢,有一个一般人所不存在的器官,被称作刭脉。所谓刭,是指人在生活中只要活动就会产生出的,多余出来的很微弱的能量。武艺者拥有着这种独立的、强力的、广泛分布的器官,就是刭脉。然后那些刭在全身循环可以增进肉体的能力。还有作用于外部而成为破坏性的能量的刭路。

  “绝大多数的人,刭的总量不会发生变化,不过有时也会有这种情况。会有刭的总量发生大变化的人。”

  “也就是说,妮娜现在正处于那种状态了?”

  “大概。”

  “很虚弱吧!”

  “不是,我看到其他人这样还是头一次。”

  “这么说你也?”

  “雷冯那次可是很严重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丽琳沉重地叹息着。

  “没想过会那个样子。从六岁开始差不多一年,一直高烧不退。”

  “那么严重啊?那……”

  看向朋友。红着脸的,抓着雷冯的妮娜闲得没事干,开始揪雷冯的头发。雷冯小声地哀嚎着。丽琳向那边露出了尖锐的目光,不过马上又把视线收回到手边的清茶上。

  (这个超级有趣。)

  心里想嘴上却不能说。蕾舞侧过头去继续看着妮娜的表演。

  是发烧。虽然讨厌体温计而没有测量体温。但是摸起来感觉并不是热得很厉害。

  “妮娜患得不是这个吧?话说回来,那个话题和这个状态有关系吗?”

  “刚倒下的时候,果然医生也是按照感冒来开的药,但喝了药之后……”

  “就变得奇怪了?”

  “他倒没这么做。一直在说着什么奇怪的话。让人很不舒服。”

  “真过分!”

  稍稍受到伤害的样子。雷冯浮现出夹杂着痛楚的表情。大概,这也和头发被妮娜揪着有关。

  “嘛~~,那么,究竟是怎么治好的?”

  总觉得,蕾舞的脑中考虑着会不会是这样的啊——身体的变化和药物的奇妙配合的结果使患者的精神返回到幼儿的状态。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效果根本不知道,但是被医生们看到了肯定会成为良好的研究对象的。果真朋友变成了研究对象的话,那是件好事吗?

  默默地思考着。

  “在药效过去之前可能还会是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最晚也会在今天内治好的吧?”

  “是这样的。”

  丽琳点着头。妮娜则边说着“玩嘛”,边摇晃着雷冯的肩。总觉得,时时会有种笑不出来的感觉,真想不去看他们俩。

  “说起来,为什么妮娜那么依赖你呢?”

  “为,为什么啊?”

  雷冯的声音颤动着。在妮娜‘玩嘛’的攻击中勉强维持笑容都很困难的样子。

  (哎呀哎呀……)

  蕾舞在内心中叹气。这是顿感和顿感的共同作用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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