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东京丰岛区目白的大判兴业社长——大判大藏宅邸。
和海原邸相同位于高级住宅区的一角,是极为正统的和风宅第。
钻进大门,从厚重和瓦所建造的玄关通过,接着穿越走廊之后,另建的别室便出现在眼前,那里有铺着榻榻米的大厅,一座池塘就座落在前头,而好似一条就要价几百万日圆的锦鲤正悠游于其中,面对池塘的屋檐下则垂挂着一副风铃,正响荡着风雅的乐音。
这一天,一群不太能称得上面善的大判兴业社员们在别屋里正襟危坐地绯绯端坐着。
背向陈列挂轴的壁间,镇坐于主位上的正是这间宅第的主人——大判大藏。体柊魁梧,年纪尚未满七十岁的大藏,身上披挂着绣有花纹的羽织。
在他一旁伺候的人,是前些日子因为窥见了绯华的内○而遭受霞赏以天诛的秃驴组长代理人山口。今天坐在老大身旁的他,像极乖巧的猫,态度老实地跪坐着。
柊坐在他们两人正对面的正是绯华,以及身为秘书的柊。
柊虽身着一身正式的套装,不过刚放学的绯华仍旧是老规矩的西装式外套与迷你裙。
话虽如此,她那展露笑容和柊一同在榻榻米上跪坐的姿态,流露出从现今女高中生身上难以感受到的彬彬有礼气质,并带给人极高的好感。
「今天烦劳千年商会的两位特意前来,辛苦了。」
一身和服的大判大藏语带不悦地向穿着学生制服的绯华搭话道…「听说你们还远赴俄罗斯哪!」
「是的,组长先生。」
绯华以女高中生模式致意。
「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就别再用什么组长来称呼了吧,直接叫我大藏即可。」
「明白了,大藏爷爷。」
绯华如是说道,然后向大判大藏笑了笑。
不仅被美少女以「爷爷」来称呼,还被投以纯真的笑容,大判大藏的心情也不禁和缓了下来。
「在俄罗斯事情处理的经过还好吗?」
就连说的话感觉也变得温和许多。
「托您的福,事情总算讨回了个清楚的公道。」
绯华以微笑应答道。
「哦——」
一身制服的女高中生那模样老练的说法,让大藏在内心里头苦笑了起来,不过在此他展现十是大人气度,不予以戳破只是点头回应。
另一方面,同席而坐的组员们则是掩饰不住「这个小鬼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如此把人当傻瓜看待的表情。
「百合枝小姐。」
绯华用清澈的声音向柊秘书施令…「让在场的各位欣赏一段影片吧。」
「是的,社长。」
柊拿出随身带来的携带型DVD播放器,将画面转向其他人然后按下了开关。
「咿嘻,请饶了我吧。」
两手被钢索绑在战车的炮管上,两脚则被绑在底座上的亚玛达艾姆随着悲惨兮兮的求饶声被照了一个特写。
这是亚玛达艾姆被拷问的画面,是在柊的指示下,由日下所拍下来的。
「喔!」
「这什么鬼?」
睑挤在一起盯着液晶萤幕的大判组组员们,看见被吊在战车炮下面,睡裤滑落而下的亚玛达艾姆的丑态,忍不住一阵骚动。
「少在那边咿咿呜呜地哭喊,白痴!」
绯华对着亚玛达艾姆残忍地挥下鞭子。
发出啪的一声,皮鞭打在亚玛达艾姆的四角短裤上。
「咿嘻!」
亚玛达艾姆惨叫了一声。
丝织品的四角裤就这么一鞭爆了开来,从中蹦出白嫩的屁股。上头有一道鞭痕清楚地变成了红色的瘀伤。
「然后呢?托卡列夫的真货放在哪里?」
「那、那个就放在仓库里。」
「老娘就是问你那个仓库在哪里啊!」
皮鞭又再一次腾空挥下。
啪咻——
亚玛达艾姆的屁股发出痛不欲生的声响。
「啊嘻!」
悲鸣。
「看样子你想让屁股的皮全部被扒下来是吧。」
「嘻咿咿,那个、这个……」
「霞。」
绯华望了战车的炮手座一眼。
「给我旋转炮台。」
「了解!」
位在炮手席的霞满脸笑容地敬礼。
「请、请高抬贵手咧,啊、咿嘻!」
炮台开始旋转了。
随着这个动作的进行,亚玛达艾姆手被绑缚住的炮管前端,与脚被绑缚住的底座前部之间的距离逐渐拉了开来。
「嘻咿咿咿,住手、住手!」
亚玛达艾姆身体被拉得斜长,大声地惊叫着。
「喔喔。」
画面中的俄罗斯士兵们皆屏声凝气地注视着。
「呜喔喔!」
就连看着影片的大判组组员们也随之一同倒抽一口气。
「咿——我说就是了咧,所以拜托你住手!!」
一面哭着大叫的亚玛达艾姆。
「Stop。」
绯华这时向柊举起手示意停止。
柊停下了影片的播放。
大厅在播放亚玛达艾姆的悲鸣停下来之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爷爷?」
绯华对眼睛张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影片猛瞧的大判大藏投以微笑。「请问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啊,免了。」
组长大藏连咳了几声。「我看够了。」
「这样您能接受吗?」
「啊啊。」
「啊呀,那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绯华天真无邪地堆出满脸微笑。
在场的男人们上从组长下至其他众多组员,衡量了画面里挥舞着皮鞭的绯华与眼前穿着学生制服笑容满面的女高中生之后,对于两者间强烈的落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是只有组长身旁的代理人面不改色,毕竟前些日子才在千年商会的社长室吃了一记火箭炮,所以事到如今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了。
「老大,之前有跟您提醒过了吧。」
以低哑的嗓子和组长耳语的声音在一片沉寂的室内回荡。
「啊,那么……东西拿到手了吧,千年的当家。」
「是的,我们现在就献上。」
绯华满脸微笑举起一只手,弹了下手指。
「打扰了。」
外头响起招呼的声音,大厅的纸门拉了开来。
拉开纸门的人就是日下。
他的旁边放有纸箱。
「日下先生,请把箱子搬到那边去。」
在眉开眼笑的绯华的指示之下,日下在黑道们众目睽睽的注视中,神色紧张、一副重得喘不过气的模样抱起了纸箱,放在大藏面前。
「请验货,爷爷。」
绯华说道。
「快开。」
大藏仰起下颚示意。
从左右两边站出来的大判组小弟们打开了纸箱的盖子,将纸箱放斜让大藏看清楚箱里的内容。
里面塞满了仔细上过油擦得发亮的手枪。
是托卡列夫T33。
「我们多附赠了三把聊表歉意。」
绯华在旁辅助说明道。
「唔。」
大判大藏颇有大人物风范地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是真的可以正常操作了吧?」
从一排的组员当中飘出了质疑的声音。
「哎呀。」
绯华以有些低沉的嗓音回应,抬起眼睛看清楚发言者。
对方是一个留着爆炸头,感觉面貌凶恶的组员。
之前曾到过千年商会的三人组其中一人,剃平头的中年男就坐在提出问题发言的组员身旁,绯华的视线使他的表情突然为之一惊。
「您似乎抱有疑虑呢。」
绯华把手伸进箱里,拿出一把托卡列夫,并从随附的弹匣里抽出一副。
在众人众目睽睽之下,以熟稔的动作将弹匣塞进托卡列夫,然后拉下滑套把子弹送进枪膛的弹道里。
金属的声音响遍了寂静的日式大厅。
「既然如此,我们就现场试射看看吧。」
绯华面带微笑地说完后,将拿在右手上的托卡列夫笔直地对准爆炸头男。
「喔。」
爆炸头男顿时当场四肢僵硬。
「喂、喂!」
「社、社长……」
组长一旁的山口代理人与日下同时出声制止。
「嘻嘻。」
绯华模样娇滴地笑着,把枪口从爆炸头身上挪开。
「纯属玩笑——」
松了一口气的组员们。
「——才怪咧。」
绯华扣下了托卡列夫的扳机。
砰!铿!
伴随连续的枪响与金属声,屋檐的风铃被打飞了出去。
「呜喔!」
「这是干什么!」
向着蠢蠢欲动准备站起身的组员们……
「骚动个屁啊。」
一瞬间,绯华以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低沉嗓音说道。
然后她又再一次把冒着硝烟的托卡列夫枪口,对着刚才做出问题发言的爆炸头组员。
「喂,老兄,这把枪上可没装安全装置喔,若是不注意一下自己表达的方式,小心可是没办法长命百岁的啊。」
绯华伸长了持枪的手臂,缓缓地将一只眼睛凑近准星的后头,分毫未差地把准星对准了惊慌失措的爆炸头男眉间。
「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来听听啊,枪是不是真的能用,就让老娘用你的身体来试验看看。」
「咿!」
「怎么啦,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绯华作势动了一下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我、我知道了!都是我的不对!」
爆炸头男举起双手频频道歉。
「哼。」
绯华耸了耸肩膀后,慢慢地将枪口自目标上移开,以右手拇指压按MagazineCatchbutton(弹匣卡榫)卸下弹匣。
接着她用左手接住卸下的弹匣,脸上堆出了笑容,连同手枪一起递给大判大藏。
「惊扰各位了,不知这样让您满意了吗?」
「喔。」
大判大藏被突如其来的发展吓得目瞪口呆,直到绯华将托卡列夫递向自己才如梦初醒,像个大人物般地笑出声来。
「唔哇哈哈哈,这小家伙真令人惊讶,不愧是那个大五郎先生的孙女。」
大藏边笑着边收下托卡列夫,心情愉悦地试着扣下扳机。
砰!
枪声乍响,远方的天花板上应声开了个洞。
「哇!」
开枪的大藏身体向后仰倒。
「呜呀!」
鼻头和子弹擦身而过的组员也吓得四脚朝天。
「小心子弹还上在枪膛里呢。」
绯华提醒道。
「啊,嗯嗯……」
其实最饱受惊吓的人就是大藏自己,他正摆出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使用全自动手枪的时候,只是将弹匣卸下的话,最后会有一发子弹残留在枪膛里;只不过大藏虽贵为组长,似乎因为太过地位崇高而不太习于使用手枪的样子。
(您是故意这么做的吧?社长。)
柊注视着绯华心想道。
绯华则一脸毫不知情的表情,转身重新面向众组员,一手抵在榻榻米上。
「各位道上的兄弟,请听小女子一席话。这回的事件让各位如此劳师动众,在此诚挚地致上最深切的歉意,我们还献上了额外数量的弹药做为补偿,以聊表心意。另外就是……」
绯华身手压下DVD播放器的播放键。
「嘻伊,住、住手、住手啦,哇啊,拜托救救我咧!」
亚玛达艾姆的悲鸣响彻了大厅。
「我们也已经从胡搞的商人身上讨回一个公道了。」
组员们的气势被全面压倒。
「毕竟做我们这行生意的,若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话就什么都玩完了……那么,在此先失陪了。」
绯华向大藏行了一礼,手压着迷你裙姿态优雅地站起身。
柊紧接在她的后头起身,而日下也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阻止边微笑边向外行去的绯华。
「要再来和我们订货哟,爷爷。」
一面跨过通往走廊的门槛,绯华一面满脸笑意地,向着大藏点头客套道。
在位居松涛的海原邸里,也盖有茶室风的别室。
绯华的祖父,海原大五郎现今都在那间别室生活起居。
是为目前绯华任职社长的千年商会之创办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在涉谷一带被称为「粉碎机大五郎」的暴力份子。
已经年近八十的大五郎,这几年已退居幕后过着清闲的生活,特别自今年以来身体的状况就十分不好,一直卧病在床。
这一天的午后,在采光十分良好的和室里头,如同往常般铺了一床棉被,大五郎就睡卧在上头。
棉被旁边坐着定时前来照料的护士,正在帮大五郎测量脉搏。
「亲爱的祖父,我进来啰。」
别室的入口打了开来,绯华走进了房间。
「您身体的状况安好否?亲爱的祖父。」
她口气温和地说着,在枕头边跪坐而下。
「喂,绯华……」
大五郎望了高中生孙女的脸蛋一眼,一面让护士测量脉搏,一面颤抖着瘦弱的身子。
「就跟你说别再用那种语气跟俺说话。每当你用女性遣词的时候,俺的后背就会不由自主起一阵鸡皮疙瘩咧。」
「什么鬼啦,明明叫我举止要有女孩子模样的人就是爷爷你啊。」
绯华嘟起了嘴巴。
「或许是这样没错,反正你就普通一点吧。不然实在恐怖得受不了。」
「啊,好啦好啦。」
绯华搪塞地说道,停止了跪坐盘起脚来。「那么,你身体还好吗,爷?」
「还算过得去啦。」
话才这么一说完,大五郎老祖父就咳了起来。绯华穿着裙子在枕头边盘脚而坐的话,就可以从迷你裙的暗处瞥见她的小○裤,虽然也觉得都活到这一把年纪了,看孙女裙子下面又能怎样,可是提醒她的话反而会惹她生气,于是便决定沉默以对。
「倒不如说说你去俄罗靳一趟经过又是如何。」
「事情还算收拾处理干净了。」
在这次的俄罗斯之行,不只是向亚玛达艾姆施行了惩罚,还顺便把武器库存里所有能搬的东西全搬回来了,就结果而言是海赚了一大笔。
而且绯华还痛打了亚玛达艾姆,让他自白过去私吞货款或将商品流入黑市等历年来诸多恶行,对其自白内容深感震惊的基地司令便附带决定以千年商会做为正式的暗盘交易商。
确实地讨回公道一事,让千年商会的声誉也为之高涨,虽然吃尽了许多苦头,不过也算得上是一趟成果丰硕的旅行。
「大判组那边的事情也顺利处理完毕了,这全都多亏了爷爷的名号呀。」
绯华难得表现谦虚。
「嗯,那倒是,俺的名字现在还是很管用的吧。」
在孙女的吹捧之下,大五郎马上就真的当一回事。
「不过俺说你啊,真的是碰上了不少风波哪。不会因为是女的,所以没被人放在眼里吧。」
「我没问题的啦。」
「大判那家伙也是,最近似乎闯出了一点名气,要是敢跟老子的孙女摆出调戏的脸色那就给俺试试看。俺大五郎就化作铁炮弹!!咳!咳!」
奋力起身的大五郎马上哽到肺部开始咳个不停。
「海原老爷,太过兴奋对身体可不好哟。」
护士紧张地抚摸大五郎的胸口。
「少啰唆,别管俺那么多!」
海原大五郎态度刚强地拨开了护士的手。「听好了绯华,咳!要是发生什么……咳……惹毛你的事情,尽管跟俺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逞强了啦,爷。」
绯华露出了苦笑。
「把俺当老头子看是什么意思,别看现在这副模样,俺可是——咳!」
「人称「涉谷的铁炮弹,粉碎机大五郎」没错吧?啊啊,这些我都知道啦。可是你现在有病在身,所以还是乖乖休养吧。」
「哇,俺已经沦落到得让十几岁的小孙女费心啦,真是丢脸。」
话虽这么说,大五郎还是让爬起来的身体又躺了回去。
「我是爷爷带大的孩子呀,所以爷爷能常保身体健康,才是我最感欣慰的事情。」
「真是叫人欲哭无泪咧,竟然变成「爷爷辈」了,粉碎机大五郎也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了啊。」
大五郎重新躺回棉被里,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就像在回忆往事一样。
距今六十年前,在大战一结束后的黑市,大五郎以不知死为何物的特攻队生还者名号为他的黑道初登场增添了一份气势。他以涉谷为据点四处横行,之后聚集了不良份子的同伴创建了公司。
那个时候他所经营的是拆解专门店,由大五郎亲自驾驶起重机,不管是住家也好大厦也好,连角落也不放过彻底破坏。不只如此还善用凶神恶煞的模样协助收购土地,在泡沫经济时期构筑了自己巨富的地位。
可是为首的大五郎又是赛马又是赌博的散尽了家财,雪上加霜地又遭逢泡沫经济崩坏,除了屋子以外手上的现金全部付诸流水,好不容易一手创办的公司最后也卖掉以偿还借贷的债务,之后他选上做为第二春事业的,就是走私武器。
自旧苏联崩坏以来,武器便一直向世界上冲突不断的区域流出,所以他起了趁此分一杯羹大赚一票的念头,做起行事正派的人所不会想到的一门生意。
可是苦心想到的武器交易虽然有其可行性,对只会说日语的大五郎而言创办贸易商社简直是天方夜谭,因此他那十分有出息的知识份子儿子,大树便取而代之,游走于政府机关兴建了公司,并走遍全世界调货、贩卖商品。
但是就在这个小公司以全世界做为客户开始提升营业额的节骨点,大树却失去了消息。
在这个危机下,以坚强的个性受到器重而继承社长之位的,正是大树的独生女,绯华。
不过就算个性再怎么坚强也好,让一个还只是国中生的孙女继承走私买卖这回事,也是一般正派经营的人不会有的天马行空式思考吧。
「你就别担心了,好好睡吧,爷。千年商会会由爷爷的独孙,绯华我好好守着的。」
绯华体谅卧病在床的祖父,用灿烂的微笑拍了拍胸脯保证。
「嗯,这样子啊。」
可是大五郎的回应听来却像是嘴里咬着什么东西似的含糊不清。
「怎样啦,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是啦,那个……该怎么说。」
大五郎咳了一声。「刚才俺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的是俺的独生孙女吗……」
「这是什么意思!」
绯华火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爷爷的亲生孙女吗!」
「不对不对,你确实是俺的孙女,看就知道了。」
「?是吗?」
「因为像你这么粗暴的女生,不是那么寻常可见的。俺想说的不是这回事,那个,俺刚才质疑的是……」
大五郎很像很难以启齿似的,停顿了一会儿。「或许还有其他孙子孙女在也说不定。」
「还有其他的?」
「呃那个,该怎么说。因为俺在年轻的时候,也让许多女人以泪洗面过。」
「你说什么?」
绯华的声音变得极为阴险。
「你的父亲大树,是俺最后一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在此之前,那个、还有许许多多虽然没入户,但是为俺怀孕的女人!!」
「啊?」
「在大树之前呢,俺想想看。对了,合计起来大概有五、六人怀有俺的种吧。」
为了回想起稀薄的记忆,大五郎折着指头数道。「一旦那些女的全把孩子生下来的话,俺的孙子少说也有十来个……」
「你!——这不要睑的!」
绯华站了起来。「你说小孩有五、六人?孙子有十人?你有种再说一次看看啊,色老头!」
说完,便把手伸进放在一旁的书包,然后用力挥起了从书包取出的黑色皮鞭。
「呀啊!」
护士惨叫了一声。
「喂喂,你冷静下来啊。」
大五郎慌忙劝阻道。
「少罗唆!「最后一个女人所生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啊!你这又色又蠢的老头,现在就给我去死一死吧。」
脸泛红潮的绯华全然不讲情面地朝着卧病在床的大五郎的脸部甩鞭而去。
「喔!」
但是大五郎以和刚才为止咳个不停的老人难以联想在一起的速度,飞快地闪开了现役黑道也无法闪避的绯华必杀之鞭。
「唔!」
最具自信的一击被闪过,让绯华深感错愕。
「别闪,臭老头!」
绯华怒火攻心,挥下第二、第三鞭。
「喝!呼!」
大五郎闪了又闪。
「喂,好歹俺可是垂死的病人哪!」
「谁管你那么多!」
「你刚自己不是说只要我身体健康就是最让你感到欣慰的吗。」
「就叫你别啰唆了!」
气得抓狂的绯华歇不下来不断挥舞着鞭子。
被四处甩荡的皮鞭所波及,金属制的点滴袋支架棒被折弯飞了出去,枕头则四分五裂,里头的羽毛在空中飞舞。
「呀啊!呀啊!」
护士又哭又叫。
「自己的爷爷过去那么受女人欢迎,让你这么不爽快啊?」
大五郎一面质疑,一面只用上半身的动作识破并回避孙女所有的攻击,展现令人瞠目结舌的闪避技术。
「看来你还是个清纯小处女咧。」
大五郎一边忙着闪躲,嘴巴也没闲着。
「闭嘴闭嘴!我要让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从这个世上消失,」
满脸通红的绯华因为爷爷戳破事实的一句话终于发飙了。
她丢下手上的鞭子,将手伸向房间的入口,一把抓起轮转式的榴弹枪RG-6。
这是从亚玛达艾姆的武器仓库中所得来的战利品之一,对此非常中意的绯华直到刚刚还在把玩着,只是因为不适合探病时带在身旁,便先安放在房间入口。
这是能以六连射模式发射40mm榴弹的可怕歼灭性兵器,不过原先是为距离数百公尺射程之用的武器。一旦在这种狭小的室内使用,爆发的弹药将炸飞无数的碎片,无分敌我通通送上西天。
「拜托请住手,大小姐!」
护士死命地紧抓绯华握住RG-6的手臂。前来看护老人却被枪榴弹射杀身亡的话,怎么样都死不瞑目。
「绯华大小姐!」
「社长!」
霞与日下听说事况紧急而火速赶来。
「你们这些家伙,快放手!」
最后绯华被三人齐力制止仍压制不下来,一心为了抹杀老不羞而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