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艾菈的房间。伊西多禄和阿德丽安娜屏息旁观洛玛看诊。
一会儿后,看完诊的洛玛开口。
「……加布里艾菈小姐算是在恢复当中了吧。尽管还是有突然恶化的可能性,不过姑且可以视为情况稳定。」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洛玛先生就不需要一直陪在旁边了。今晚由我们轮班照顾她,洛玛先生请好好休息。」
「感激不尽。不过她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的面子会挂不住。我应该差不多休息两个小时就好。」
「别说两小时,就算四小时……不,乾脆休息六个小时也无妨喔。」
「哈哈,那我就接受你们的好意了。要是睡不著的话,我就会回来。」
「那个,洛玛先生……晚安。」
听到阿德丽安娜的呼唤,洛玛回过头向她露出笑容。
「嗯,晚安。」
离开加布里艾菈房间的洛玛,就这么从自己房间门前走过,然后敲了敲加西亚房间的门。很快地,加西亚从中露面。
「……医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但是加西亚没有要让洛玛进房间的意思,大概是在提防深夜来访的洛玛吧。
「我问你,你想不想为巴尔加斯报仇?」
但是洛玛完全没有介意,甚至这么问道。
「那当然。要是查出犯人身分,我会亲手杀了他。」
「既然如此,要不要和我合作?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对这间屋子很熟悉吧?希望你可以告诉我,哪些地方适合藏身。而且,我了解那个人的心理,知道他比较容易躲在怎样的地方。」
洛玛相当肯定加西亚会答应自己的提议。加西亚沉默半晌后开口。
「……行。不过,你的目的是什么?」
「吊唁好友,这个理由行吗?其实,我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著,洛玛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
「关于十年前那一晚的报告书。这也是柯提斯遗产的一部分。根据这份报告,大藏似乎和谭将军同归于尽了。谭将军是军方……不,国内最强的剑士。能够不靠偷袭就杀掉大藏的只有他。」
「谭将军确实很厉害……品格高尚,而且受人爱戴。不过,真没想到他最后的对手会是剑鬼大藏‧冈啊。」
「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吗?」
「……不,已经够了。毕竟我也是为了吊唁好友而行动。」
加西亚走出房间,顺手关上门。接著他要洛玛跟著自己走。
「过来。我带你把那个家伙可能躲藏的地方全部走一遍。」
位于鸣凤庄最深处的书库。打开门,点亮灯火,照理说应该已死的米格尔就站在里头。
「……真是的,我都已经躲起来了耶。」
但是,米格尔脸上毫无惧意。
「杀害大藏的就是你对吧?」
「什么?那份资料里写著同归于尽……」
加西亚脱口而出,似乎搞不清楚状况。米格尔见状愉快地眯起眼睛。
「不要乱讲话。让加西亚老弟误会怎么办?那是不折不扣的同归于尽啊。」
「是这样吗?你的敌人总是刚刚好同归于尽呢。是不是施了什么魔法呀?」
米格尔「哼哼哼」地笑了几声。
「不愧是前部下,看来你对我的作风多少有些了解。施魔法很简单喔。那就是让地位比自己低的人拚命……仅此而已。对了,也向你施……」
米格尔才说到一半,洛玛手中刀已经出鞘,一刀砍向米格尔。
「怎么会……为什么……」
遭到突袭的米格尔身子一晃,跪倒在地。
「『我会负起责任照顾你的太太』,『所以给我全力收拾掉这个男人』你是不是以为说出这种话,我就会对加西亚动手?」
「为什么会知道」
「只要搬出妹妹,大藏应该就会欣然接受你的提议。如果我处于相同的立场,或许也会这样。既然已经晓得有这招,我就不会上当了。」
明白自己太过大意的米格尔,就此倒地不起。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抱歉啦,我擅自杀了仇人。」
洛玛收刀回鞘,并且向加西亚道歉。但是加西亚似乎没有生气。
「没关系。如果我处于你的立场,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更何况,我也很庆幸不用和你一战。」
听完回答之后,洛玛便催促加西亚离开。接著他瞄了倒在地上的米格尔一眼,这么说道。
「……就让尸体躺在这边吧。他正适合孤单寂寞地留在这里,直到这间屋子被拆掉的那一天。」
洛玛回到加布里艾菈的房间,阿德丽安娜上前迎接。
「啊,欢迎回来。休息够了吗?」
「嗯,托你们的福。现在我状况正好。」
说著,洛玛看向床上的加布里艾菈。
「话说回来……能不能让我和加布里艾菈独处一下?当然,我没打算乱来。」
「方便问理由吗?」
「加布里艾菈呢,是我某位挚友留下的唯一一个亲人。即使她没醒来,我还是有很多事想向她报告。」
「既然是这样的话……请慢慢说。」
阿德丽安娜一鞠躬,离开了房间。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洛玛开始对沉睡的加布里艾菈说话。
「我和你哥哥是同期。我擅长治疗别人,你哥哥则擅长杀伤别人,完全相反。尽管如此,但是不知为何我们很投缘。不,这么想的会不会只有我啊?」
当然,加布里艾菈没有回应。
「从军之后,我再次了解到王国已经无药可救。但是我假装没看见现实,只是以军医身分执行任务,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有如对自己的心打吗啡一样。想必你哥哥很瞧不起这样的我。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至少要救你。」
洛玛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加布里艾菈露出微笑……她让人有这种感觉。不管怎么样,那只有一瞬间,已经无从确认。
「该不会,你刚刚笑了?还是说,那只是我的错觉?」
尽管加布里艾菈没回应,洛玛依旧继续说下去。
「无论如何,如果你愿意听,这些事要我说多少都行……要说多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