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逃跑了吗,那个面具男人。”
这样说道。
以真庭凤凰之姿——以真庭凤凰之声。
这样说道。
“比想象中要早——虽然以为已毙命了,但伤口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仅仅数百年间就培育出这么厉害的剑士——确实值得高兴。”
然后以真庭凤凰的眼——
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真庭人鸟。
就像是看着非常无趣之物般地,俯视着。
“嘛……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厉害。不过……没所谓吗?这边可是打算杀死你的啊。喂小鬼——听得到吗?”
不能作出回应。
比起胸口的刀伤的疼痛——此时更加强烈地感觉到的是恐惧!
身体颤抖不已——完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你就这样躺在这里——反正很快就会有路人来救你吧。然后,就告诉那个人——‘我在伊贺等着’这样。”
然后——
呼地,挥动了刀。鲜血飞溅——因这一刀,被斩了的人鸟鲜血直流。
漆黑的刀身。
毒刀『镀』。
将没带刀鞘的刀,就这样置于肩上。
“因为我在那里边试刀边等着哦——咔咔。真庭忍村,专门从事暗杀的真庭忍军吗?没想到在历史上偶然诞生的昙花一现之物竟能存续至今——实际上似乎反而是相生忍军那边灭亡了。说厉害的话确实挺厉害的——不过。”
以真庭凤凰之姿。
以真庭凤凰之口,以真庭凤凰之声。
不知是谁的某人——这样说道。
“正好适合作为试刀之物。”
“凤——凤凰大人!”
“凤凰大人?搞错了啊。”
不知是谁的说道。
“我是四季崎记纪。”
■■
“——哇哇哇”
出羽边境的客栈,这个旅馆里。
二楼的一室——真庭人鸟惊叫着从被铺里跳了起来。
“呼,呼,呼……是,是梦吗?”
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道。
身体哆嗦颤抖地,自言自语道——其实心里明白这绝不是梦。
并不是梦——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的确是事实。
即使单单只是记忆而已,但的确是事实。
“呼,呼,呼……”
注意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总之先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手巾,擦了擦脸。
每次睡觉都会做恶梦。
醒来之后也觉得很痛苦——睡着的时候却更加痛苦。但身体渴求着休息,一日之中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非常之少——不过看来身体也渐渐地回复了。
边翻弄着被铺,人鸟边确认这房间里的情况。
谁也不在。
奇策士也——虚刀流也,不知在多少天之前已离开了这个客栈。似乎在人鸟休息之际,悄悄地离开了。
虽然并没必要说声离别的招呼。本来就互相敌对——本来向他们寻求帮助的这事,说不定已可以算是对真庭忍军作出了背叛的行为。
可能已无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同伴。
可是,
这是,真庭凤凰的命令。
——即使已不是凤凰大人。
已丧失心智的——真庭凤凰的命令。
也必须去遵从。
不过——
“……奇策士,吗。”
似乎离开客栈之际,她将大量的金钱交给了服务员,借此拜托照料人鸟。所以人鸟能在他们离去之后,依然能在这个客栈里继续疗养——
——奇策士咎儿。
——不像是那个女人会做出的事。
“为了得到情报所以救助了我这能够理解——因为受了刀伤所以作出了我不成威胁这也理所当然。但是——为何不将我解决了呢。”
站了起来。将叠好了的被铺推入柜中。
虽然还未可以说是完全康复——但可不能在这里一直过着这疗养生活。
继续懒懒散散地接受着奇策士的照顾的话,果然作为真庭忍军的尊严绝不允许——而且,可不能将凤凰之事交给奇策士和虚刀流去处理。
既然想去作出行动。
那么就必须作出行动。
必须追上那两人。
“虽说丧失心智——可是这是丧失心智吗?”
柔弱的性格,就算是没有其它人之时也毫无改变——不过毕竟在自言自语时,声音没有颤抖。
以确实的口吻,人鸟低语道。
“恶鬼之女——这样地,含糊不清地说过。”
老实说,人鸟早已做好觉悟。
说出了关于真庭凤凰、毒刀『镀』、还有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的情报之时,对于奇策士已毫无用处的自己——做出了肯定会被杀害的判断。
当然为了防止遭遇毒手作出了对应——说话的时候保留了相当一些情报——但认为最后还是难以避免被杀的命运。
觉得这样也无所谓。
若然能够拯救到凤凰的话——毫无所谓,这样觉得。
可是。
奇策士没有伤害人鸟本分。
悉心呵护,之后还拜托人照料人鸟。
虽然还未至于是向敌人雪中送炭的程度——但已经可以说是向敌人送金银财宝了。
就算不忍伤害性命也,但至少应该折断手脚,使其丧失战斗能力,可连这也没有去做。
以前的奇策士的话——绝不会这样。
据人鸟所知。
与真庭凤凰还处于蜜月期的奇策士的话,毫无疑问绝不会这样。
虽然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但真庭蝙蝠说过:
“那个女人哦——从心底里腐烂着。从一举一动到一言一行,全部充满着算计。我们真庭忍军的只不过是她算计中的一部分。真的,哭笑不得。”
与奇策士最经常一起行动的忍者真庭蝙蝠说过的话。
人鸟认为绝对可信。
而且,根据目前为止奇策士的战略来看——不应会让真庭人鸟存活于世上。
莫非。
“……那个虚刀流,使奇策士改变了吗……?”
之前说话的全都是奇策士。
所以人鸟几乎没有和虚刀流交谈过几句——不过,即使是这寥寥几句,还是得到了某程度的认识。
毕竟人鸟是忍者。
对于虚刀流是一个怎样的人——有一定认识。
“嘛还是算了……奇策士的事,事到如今怎样也没所谓了。无论怎样,总之,不追上的话——”
即使在将休息的衣着更换到忍者装束之时,人鸟也这样自语道。
“不返回真庭忍村的话……”
新•真庭忍村。
对于处在伊贺的那个地方,曾立下不搜集到四季崎记纪的所有的完成形变体刀就绝不回去这样的誓言——看来已只能打破这个誓言了。
同样立下誓言的凤凰——因为其身体早已到达了那个地方吧,所以更不用说了。
人鸟将手伸向房间的拉门。
不,是刚要将手伸向之时——但是在此之前,拉门打开了。
是谁在走廊那边打开呢。
心想可能是客栈的服务员吧。
为了看护人鸟而来吧——心想糟了,还打算不被发现地悄悄地离开,真的很不凑巧——但。
错了。
打开了的拉门恶那边出现的,并不是客栈的服务员。
“——‘不行’。”
打开拉门后,洋装面具的男人——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以耳熟的,绝不会忘记的声音,这样说道。
■■
“——哇哇哇”
真庭人鸟——再次地,惊叫起来。
可是这次面对的是并非记忆、毫无夸张的现实边悲鸣着——边一口气地退到了房间的最边,墙壁那里。
对这样人鸟这样的表现毫不关心地,洋装面具的男人——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走进了房间,然后用手一声不发地,关上了拉门。
记有“不忍”二字的面具。
因此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若然忍法断罪円本来是这个男人的忍法的话,那么原本在这个男人的面具之下,并没有任何表情存在。
就是这样。
这样看起来五体健全的右卫门左卫门有凤凰夺走的部分的话——就是面这部分了。
但是,令人不寒而栗。
并不是指凤凰夺面的这件事。
那时。
凤凰最后丧失心智的,那时。
作为被夺走了面容的人的态度——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对于真庭凤凰的态度,令人不寒而栗。
太过冷静了。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看起来充满憎恨,或者是绝望这样吗?
可是却。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人鸟在惊叫之际——即使是作为新晋的忍者,但身为真庭忍军十二头领之一,在那瞬间就观察了敌人的样子。
与那时不同。
身上的洋装的肩头部位——被狠狠地切开了。
露出了里面的肌肉——肌肉上面有着刀伤。
真庭凤凰用毒刀『镀』做成的,刀伤。
真庭人鸟的胸口也有同样之物——但是果然右卫门左卫门的刀伤比人鸟的要浅。
虽然当时看起来是更加血如泉涌——但是右卫门左卫门似乎还是勉勉强强,巧妙地避开了凤凰的致命的一击。
还有——腰上的大小双刀没有了。
毕竟还是没有余力去回收在那时自己扔在道路旁的大小双刀。现在由暂时还没有新的刀来看——
——果然,不是剑士。
据说是前忍者,但依人鸟所见,撤退速度之迅速——绝对是一个出色的忍者。
“‘不见当’。”
右卫门左卫门就像对人鸟毫无兴趣似的,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静静地说道。
“看不见奇策士和虚刀流的身影呢——原来,错过了吗。真是遗憾——算了。反正他们是徒步而行,快步直追的话就能追上了——”
“哇,哇,哇。”
“无论是新真庭忍村在伊贺,还是真庭凤凰因毒刀『镀』所以丧失心智而前往了那里,你都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给他们听吧——特意使我省下不少功夫。”
“你、你这混蛋——”
人鸟以颤动的声音——但还是强而有力地说道。
“因、因你这混蛋,凤凰大人——”
“因为我?确实是这样。”
右卫门左卫门冷静地面对着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的人鸟。
“不过不记得你有权利责问我——我本来对于你来说是敌人。”
“……”
“无论作为幕府的人,还是作为相生忍军的人,对于我真庭忍军都是敌人。”
其实我本来并不痛恨真庭忍军——地,右卫门左卫门这样地继续道。
“作为忍者还是作为前忍者也——我对你们不抱有个人的感情。抱有的就只有,使命而已。“你、你这混蛋……从、从那时起。到、到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既然得到了人鸟在这个旅馆里疗养的情报,可不认为这个男人花费这么多时间去展开行动——现在,虽然这时右卫门左卫门终于来了,但多少地错失良机了。
“真正的使命,没有说过吗?”
面对人鸟的问题右卫门左卫门这样回应。
“关于暗杀真庭凤凰,事情发展至今已不是我能处理之事了。不对……应说是不应让我去处理之事。不过,意想不到真的如凤凰自己说的那样,我与凤凰之间的实力关系,太过于均衡了。也许暗杀真庭凤凰之事由一开始就不应由我去做——”
“均衡……”
“所以,真庭凤凰,还有毒刀『镀』就交由奇策士和虚刀流去处理了。然后我首先去处理我真正要完成的事,本来依据公主大人说的话,这只不过是顺便之事。”
真正的——还是顺便?
什么意思?
可是——奇策士就不用说,但人鸟对右卫门左卫门的主人否定姬毫无认识。
脾性也不甚了解。
苦苦思索也毫无作用。
基本上,就算不是这样也,现在还有其他需考虑的事情。
“——这件事也完成了,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因为心想既然机会这么难得,就顺便地来到你这里了。”
“因为难得,而且还顺便?”
“真庭人鸟哦。”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因为你还是幼童,所以心想应该手下留情地放你一马这样吧——但我认为不应这样做。”
对右卫门左卫门的话,人鸟回忆起了奇策士的事——奇策士是因为人鸟是幼童所以手下留情了吗?
这不得而知。
虽然不得而知——但眼前的这个男人。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因为难得所以顺便地——感觉是在回去的路上举手之劳地,去收拾人鸟一样。
“虽然没有收到要杀你的命令——但让你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忍者生存下去,很可能会组成祸害。为了公主大人必须斩草除根。既然真庭凤凰变成这样的话——等待真庭忍军的,就只有灭亡的道路。”
不过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看法——边说着,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交叉双手地,伸入怀中。
然后抽出来的双手——握着一对铁块。
当然真庭人鸟没可能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回转式连发手枪。
自动式连发手枪。
对于本来就不应存在于这个时代的这一对武器的原理,没可能会知道。
这是,
杀害了真庭鸳鸯的利器,是无论怎样都没有可能知道之物——
“就如你用毒刀『镀』破坏了我和凤凰之间的均衡那样,我原本是打算用这把炎刀『铳』来打破我和凤凰之间的均衡——可是你先我一步作出行动是我计算之外。”
“……炎、炎刀?”
炎刀『铳』。
四季崎记纪所制造的完成形变体刀。
用排除法去想——已不需这样,事到如今已非常明了,是真庭海龟本应追寻的完成形变体刀——
“还以为真庭凤凰是更加小心谨慎的性格——既然拥有与我相同的人格的话。但你的举动却难以预计,真庭人鸟。所以我面对你也毫无保留。就让我马上使用这吧。”
“……?……?……???”
真庭人鸟对炎刀『铳』没有任何认识。
就算是对这把武器的名字是多么清楚也好,但这是什么性质之物,没有认识。
处于混乱、困惑之中。
然后不打算放过人鸟这样的精神状态——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发动了炎刀『铳』。
说是发动有点过于夸张了。
只是——扣动了这对铁块的扳机而已。
嘭。
嘭嘭嘭嘭嘭。
空洞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着。
容易使人精神分散——但是,声响巨大。
与被从背后攻击的真庭鸳鸯不同,真庭人鸟从正面地,看见了炎刀『铳』的发动的瞬间——实际看到这发动的瞬间,其构造是令人惊奇的简单。
虽然比铁炮要小和短——
但看来具备和铁炮同样的性质。
用火药去发射弹丸,这样的性质。
但是是远优于铁炮的,具有非常厉害攻击性的武器。
首先是其便携性。
然后是连射性。
人鸟意识到如响声数的子弹,高速地朝自己飞过来。
此时人鸟只能联想到的是能和铁炮匹敌的忍法,真庭虫组、真庭十二头领之一的真庭蜜蜂所使用的忍法撒菱指弹——不过,性质完全不同。这样的细小铁块,究竟是怎样的原理,具有这样的性能呢——
在不足一瞬的短时间之内,就能作出这样的判断确实非常出色——但并不是说人鸟就能这个状况作出对应。
倒不如判断出事绝望的状况。
别说是避开,连去尝试作出回避也做不到。
“……!”
不可能做到。
可是,即使是这样——炎刀『铳』射出的七发弹丸,全数都掠过了人鸟的身体。
七发全部,射入了后面的墙壁。
“……哦?”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发出了惊叹的——不是,感叹的声音。
“射偏了……不,应该是被射偏了吧?”
“……没用的。”
真庭人鸟说道。
身体缩成一团——虽然身体还是不禁颤抖,但还是有力地说道:
“理解了这把炎刀『铳』是怎样性质的刀了……就算是现有的铁炮不能匹敌般的能够连续和精密射击的刀也,只要是飞行道具的话,对我就没有效果。”
“……”
“这就是我的忍法——命运崩坏。”
忍法命运崩坏。
在真庭忍法之中,是极其稀有的忍法——还是幼子之龄的真庭人鸟,以未成年之身被选上十二头领之一,就是拜这忍法所赐。
不是攻击力,而且,也不是防御力。
特意要说的话——也许是生命力。
奇策士咎儿和否定姬,当然地不相信命运说——忍法命运崩坏就是立足于命运说上,而且就是这样地,如文字所示可以将这命运说分崩离析之物。
真庭人鸟——运气极好。
厄运或幸运等词语所不能表达出的——强运。
在他身上没有理论和道理。
所有论理都飞到九霄云外——仅仅是一味地,与生俱来就被幸运之星照耀着。
比如——真庭海龟也同样。
对于他来说,自己寻找的完成形变体刀是炎刀『铳』的这是相当不幸——但是相反地,真庭人鸟与真庭凤凰一起找寻的是毒刀『镀』的这,可以说是幸运。
可以说藉此真庭忍军才搜集到毒刀『镀』。
能与真庭蝙蝠和真庭川濑匹敌,真庭人鸟的情报收集能力——也都是扎根于这强运之上。
可举例子举之不尽——尽管丧失心智的真庭凤凰置人鸟与死地地砍过去,尽管人鸟不能作出任何应对,但这样实际地人鸟还是活了下来的是——除了因为他的运气强大之外别无其他。
使命运崩坏般的——强大。
这就是忍法命运崩坏。
“是吗,这边也大体上理解了。”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就如人鸟瞬间理解了炎刀『铳』的特性那样,右卫门左卫门也同样地由现在发生的现象,过去所发生的事实,而且从“命运崩坏”这个名称里,掌握到了真庭人鸟所使用的忍法的性质。
就算掌握了也没所谓。
人鸟这样想。
因为就算被掌握了,被崩坏了命运绝不会回复原状——
“对真庭忍军抱有相当深的仇恨的奇策士为何会放过你,还不伤害你毫分这非常不可思议——这也,是这命运崩坏组成的?”
“谁知道呢,这不是很清楚。”
人鸟摆出强硬的态度。
虽然内心还是不变地颤抖不已——但还是努力地虚张声势。
问为何的话,因为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
只要打破这个状况的话——不仅可以前往伊贺去追赶凤凰,连这不知过中理由而被这个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所有的炎刀『铳』也能得到手。
炎刀『铳』。
这是给真庭凤凰绝好的献礼吧——
“可是,就算这样威力强大也,确实飞行道具就是对我没有作用哦。子弹主动避开我。”
有在箭雨中昂首挺胸的迈步向前的王的异国的故事——真庭人鸟的运气之好,是能与这个王匹敌,甚至是过之而无不及之物。
在真庭忍村里,就算是怎样的高手也,不能用手里剑命中人鸟。以百发百中自夸的真庭蜜蜂的忍法撒菱指弹也擦不到真庭人鸟的身体。对猎物永无虚发的真庭蜜蜂来说是唯一的例外——这就是真庭人鸟。
“看来只限于飞行道具呢。”
右卫门左卫门说道。
“果然,这个忍法——并不是万能吧。没错,真的有能令命运崩坏的力量的话,本来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凤凰也就不会丧失心智,你也不会,被凤凰砍伤。”
“……”
“至少,不是飞行道具的话——就有可能对你租成伤害。看来相当得意呢,但是忘记了吗?对于我,除了这把炎刀『铳』之外,还有凤凰说过的忍法断罪円——我说过的不忍法不生不杀。”
“……没忘记哦。”
人鸟回答道。
“不过,我也有没使出来的招数——我的通称为‘增殖的人鸟’。为何这样叫,知道吗?”
“谁知道啊。是使用分身术吗?”
“虽然说得不对——但也不是差很远。”
说完后,
真庭人鸟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得意之物。就算照顾周详也,奇策士和虚刀流还是忘记了卸下武器就离开了客栈——
这是,黑色的椭圆形之物。
人鸟的小手能完全包住的大小。
可以看出不是刀——但和手里剑还是有很大分别。
是若然问到的话,还是只能回答是黑色的物体的武器。
现在,将这件武器,如右卫门左卫门双手拿着炎刀『铳』那样——拿中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叫柔球的武器。”
“柔球?不曾听闻和见过的武器……是将其投向对手来使用的?”
“说得,没错。”
就像作弄般地对右卫门左卫门说的话作出回应——真的两手同时地,将武器——柔球投向了右卫门左卫门。
说是飞行道具的话确实是飞行道具。
可是,速度远比炎刀『铳』射出的弹丸要——慢。
对于右卫门左卫门,避开这两个东西是太过于容易。
可是。
“……!?”
柔球——立刻地,向着右卫门左卫门的背后飞了回来。
在背后的拉门上反弹——飞了回来。
“嗯!”
这次就绝不是太过于容易了,右卫门左卫门好不容易扭身避开了——然后这两个柔球,掠过了人鸟的身体。
掠过了柔球,打中了人鸟背后的墙壁——反弹。
不是完全的球形的椭圆形。
必然,其反弹是不规则的。
墙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拉门上,窗户纸上反弹——两个柔球纵横无尽地,在房间中不停地乱舞着。
眼花缭乱地乱舞着。
头晕目眩地——乱舞着。
“啊——这,“
并不是单纯的反弹。
通常反弹的话每反弹一次就会消耗能量使速度减慢,这柔球通过来回反弹——渐渐地提升了速度。虽然刚开始时速度非常普通——现在已达到了用高速来表现也不为过的状态。
高速地,或者可以用光速来形容。
这柔球,带有惊人的弹性。
因此。
正正地有如使用了分身术一样,只有两个的柔球,通过不断的反弹,一百个甚至二百个地被观察到。
这就是“增殖的人鸟”这名号的由来——
“可……你这家伙,这——”
当然地。
在房间中乱舞的柔球在反射过程中,击中过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已是不能作出回避的速度——甚至已不是能承受的速度。人鸟刚刚投掷这对柔球那时,右卫门左卫门还能停住这对柔球吧,但是没可能空手地作出接住正体不明的对手的武器这样的选择。
但是,那时就早该这样。
现在这两个柔球——不,是经过增殖的二百的柔球,已是右卫门左卫门不能掌握的速度。重重地毫不留情地——柔软的椭圆球打在他的身体上。
能在拉门和窗纸上反弹的柔韧的柔球。
即使打在身体上也并没有多大伤害。
可是——确实地封住了行动。
而且——就算是怎样的威力,累积下去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真庭,人鸟——!”
对于真庭人鸟来说,
在这样的如暴风一样的柔球乱舞中,果然连一根手指头也不需动地——站着。
柔球连擦也不会擦过他的身体。
本来,这个忍法——忍法柔球是,被逼入困境之际才应发动的与对方玉石俱焚的技。将敌人和同伴甚至自己都卷入其中的,在狭窄的房间内使用——总而言之是为了争取时间的忍法。
作用与烟幕接近。
因为就算怎样累积威力也,比起室内人的身体,拉门和窗纸更快受到破坏——就算是眼花缭乱也,本应是无甚杀伤力的忍法。
可是。
同时地使用命运崩坏的真庭人鸟的情况就不同了。
他投出的柔球,不只避开人鸟自己的身体,能使打中拉门或窗纸这样低强度的物体的次数最小化。
因此——只限于人鸟使用的情况下,柔球术才会具有杀伤力。
就算不瞄准也——自动地打中!
要问为何的话,因为真庭人鸟的运气好——!
“本应是受身技的忍法崩坏和本应是逃避技的柔球术的组合吗——确实成威胁。原来如此,你以十二岁之龄被选上十二头领的理由也理解了——”
右卫门左卫门,改为对房间中的柔球进行防御,已放弃作出停住柔球的尝试——被柔球不停击中地,正面地盯着人鸟。
“可是呢,真庭人鸟——事实确实是这样。偶尔呢,就算像你这样是被历史钟爱的——时代的宠儿的人——”
“……”
“就比如鑢七实也同样。你就是在真庭忍军之中如鑢七实一样的存在吧——就算是想象也令人不寒而栗……不,想深一层的话确实令人不寒而栗。不说柔球术,若然鑢七实用‘见稽古’习得了你的命运崩坏就真的——令人不寒而栗。但,”
右卫门左卫门已对弹来弹去的柔球不作闪避。
避也不避地——将炎刀『铳』。
将回转式连发手枪和自动式连发手枪。
将两把抢的枪口,对准了真庭人鸟。
“就算你是怎样地,被这个时代所钟爱也——在数百年后的世界也,还有自信被继续钟爱吗?”
“咦?”
“历史的命运——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崩坏的东西。”
这样说完后,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扣动了两把手枪的扳机。
再次地从两把枪的枪口连续地发射了七发的弹丸。
比起已达到相当速度的柔球,毕竟还是弹丸的速度更为优越——可是人鸟认为是无谓的搔痒之举。
连这般地弹来弹去的柔球连擦也没有擦到人鸟的身体。
现在这七发的抢弹的程度更没有可能打中。
是多么万般无奈之举。
事实,右卫门左卫门用炎刀『铳』射出的子弹,七发全部地,逃向了目标以外的方向——
“……!”
但,
当人鸟这样地确信自己会得到胜利的瞬间——人鸟感觉到背后受到冲击。
不,用感觉到这样的表现就程度太轻了。
强烈地,狠狠地被殴打了一样的,这样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有三个。
“……嗯……?”
“七发之中——打中的有三发吗?不过,也就这样吧。”
右卫门左卫门,面对这样的状况语气不变地,这样说道。
“当然,设想是基于你的柔球术——考虑到像这两个柔球那样,”
斜眼地看着现在依然在不停反弹的柔球——依然对不停打在自己身上的柔球避也不避地,右卫门左卫门继续说道。
“反弹的子弹的话,有可能打中你。”
“反——反弹……?”
边说着——人鸟回头。
但是,没有可能。
柔球的反弹是因为其出众的柔韧性才能发生——用铁制造的子弹,以高速发射,没可能在房间的墙壁什么的反弹。
事实上,右卫门左卫门第一次发射的七发子弹,全部都陷进了人鸟身后的墙壁——
“……!啊啊!”
“‘不外’。”
对人鸟的醒觉,得意地点头的右卫门左卫门。
“对,完全猜对了。刚才的阻击瞄准的并不是你。而是瞄准第一次射击时,射进了墙壁上的子弹——用铁来反弹铁。结果反弹过来的七发枪弹之中三发命中了你。若然你所受的钟爱是永远的话,反弹过来的子弹应该是向着我才对……遗憾地似乎的你的运气在数百年之后并没有发挥作用。”
“在、在、在说些什么——”
“‘不要’。你没有必要去理解。”
边说着,右卫门左卫门边大开了拉门——这样就立刻地,不停反弹的柔球飞出了走廊。立刻关上拉门,使那个椭圆形不再次进入这房间里。
真庭人鸟。
其运也——到此为止了。
“哇,哇,哇……”
忍受这背后的强烈的疼痛——依然继续站立着,确实非常出色。
可是完全不被这样的人鸟的气势压倒,右卫门左卫门走近了人鸟。
“看来因反弹使威力降低了,所以造成不了致命伤——嘛,姑且还算是一个令人忌畏的敌人吧。等等,立刻给你痛快。”
这样说后,右卫门左卫门把两把抢的枪口都放入了表情茫然的真庭人鸟口中。
“已经将你的命运崩坏崩坏了——而且在这个距离也没可能会射不中。真庭人鸟哦,若然最后有想说的话,姑且,说来听听吧。”
“……”
真庭人鸟——
从这双大大的眼睛里,不停地流出泪水。
“不……不想死。”
这样,说道。
“我、我——其实并不想战斗什么的。”
右卫门左卫门对人鸟这样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着这样丢脸的话去死的,在历史上你是第一个。”
这样说道。
然后扣动了扳机。
冷酷无情地枪声,在房间里回荡。
■■
真庭忍军十二头领。
这样就剩下,一人了。
不过这剩下的一人也——丧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