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制造武器

  「您、您有什么事呢?」

  听到陌生男子突然向自己搭话,妖精少女满怀戒心地退了几步。

  「为什么你身为妖精,却会炼金术……」

  罗兰这么开口后,妖精少女大为讶异地看了过去。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技能……)

  两人就这么怀著讶异的心情,对看了好一阵子。

  「请问,找我家女儿有事吗?」

  罗兰朝著话声来源望去,看到一名貌似是少女母亲的女性妖精。

  女子符合妖精给人的印象,外表相当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为人母的年纪。不过,她的表情和举止却又显露出人母特有的哀愁之情,显见在育儿过程中吃过了不少苦头。

  她似乎和女儿一样属于怕生的个性,正以害怕的神情打量罗兰。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名为『精灵工厂』的炼金术公会代表。」

  「炼金术公会……」

  「我基于一时兴起,试著鉴定了令嫒的技能,随即发现她拥有银饰加工等炼金术相关的技能,并为此感到有些讶异,才会不自觉出声搭话。」

  「鉴定……这么说来,您是一位鉴定士吗?」

  「是的。令嫒的天赋相当罕见,明明身为妖精,却拥有『银饰加工』、『素材开发』和『制品设计』等技能,而且还有相当大的成长空间。」

  (这个人……明明只是在错身而过时瞥了一眼,居然就能看透这孩子的技能……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实力如此高超的鉴定士。)

  「请恕我一问,令嫒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学到炼金术呢?」

  「这边不太合适……」

  她像是介意周遭人们的视线似地左右张望著。

  「若您方便的话,能否来我们店里聊聊?」

  妖精族母亲稍稍展露笑容说道。

  那显然是勉强自己露出的笑容。

  罗兰听从她的提议,走入了店铺中。

  妖精所经营的这间花店,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妖精有与自然互通心灵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能促进草木生长。

  这些花朵大概就是用这种能力培育的吧。也难怪小小一间花店能网罗如此多种类。

  店内各处不仅盛开著当季的花朵,还能看到不该在这种季节绽放的鲜花,甚至会让人以为这间店里开满了这世上的所有花种。

  不过,陈列商品和标价的功夫显然还不到家,由此可以看出店家在经营方面有些手忙脚乱。

  妖精族母亲先是拉下店门,随即将罗兰带到了位于内场的房间。

  两人直到这时才正式自报姓名。

  女儿的名字是奇雅露。

  母亲的名字则是希尔兹。

  「这孩子还小的时候,曾在矮人的洞穴里住过一阵子。」

  「矮人的洞穴?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妖精族和矮人族曾爆发过一场冲突,而在那场战役之中,我们居住的村落遭到袭击,这孩子就是在一阵混乱中被对方拐走了。」

  「居然有这种事……」

  「虽然她被当成俘虏对待,但生活环境不算太差,也没遭到粗暴的对待。也不晓得是基于什么契机,她就这样和矮人们学起了炼金术。」

  「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学会这么多种炼金术……」

  矮人是住在洞窟,并将采掘到的矿石加工后出售的种族,因此不乏炼金术的高手。

  若她曾向矮人学习过炼金术,拥有这么多相关技能也就不奇怪了。

  「在战争结束后,这孩子也平安地被送了回来,但回来之后,她也还是会偷偷练习炼金术的样子。」

  被希尔兹这么一说,奇雅露登时害臊地垂下头。

  看来,在妖精族的风气之中,似乎不太允许女儿拥有高度炼金术成就的样子。

  「请问,若您愿意的话,能否让令嫒来到我的工房工作呢?我的工房正在寻求优秀的炼金术师。虽然对双亲来说,令嫒的状况可能让您们有些头痛,但既然她的资质如此突出,想必马上就能成为我们的现成战力,而我也愿意开出等同于S级银匠的薪资。」

  「S级……这孩子居然如此出类拔萃……」

  希尔兹稍稍抽了一口气。

  「既然有如此过人的天资,不加以活用的话就太可惜了。能让我雇用令嫒吗?」

  「这……我得和我先生谈谈才行。」

  希尔兹似乎是一位以丈夫意见为重的婉约妻子,只见她露出了含糊的笑容。

  接著,罗兰向奇雅露的父亲提议,要让自己的工房雇用他的女儿。

  但妖精族父亲的回答却相当强硬。

  「不行!我说什么都不准女儿去炼金术师的工房就职!」

  奇雅露的父亲──伊书亚是一名典型的顽固中年男子。

  他虽然也和其他的妖精一样外貌俊俏,但他所散发出来的氛围,却藏不住岁月的累积。

  一旦心情不佳,他的眉头就会浮现出深深的皱纹,这便是他顽固脾气行之有年的证明。

  「炼金术是矮人的玩意儿吧?要我的女儿去模仿那些地鼠敲打金属?我说什么都不准!」

  伊书亚对矮人抱持著刻板印象。

  由于妖精和矮人对立已久,双方都憎恨著彼此。

  伊书亚过去待在故乡时,也曾目睹矮人将水银倾倒在森林里的河川之中,这也成了他的心头恨。

  而这种迁怒的心态,也让妖精们对矮人主要从事的炼金术抱持偏见。

  罗兰想让奇雅露参与的,其实就只有银饰加工和制品设计的部分,他也强调绝对不会勉强奇雅露工作,但伊书亚就是听不进去。

  「况且,工房充斥著浓烟和煤炭,是个空气相当糟糕的地方吧?我们妖精族只要无法待在充斥绿意和清水的环境中,很快就会呼吸困难。这镇上原本就没剩多少乾净的空气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女儿赶进更为骯脏的环境里。」

  伊书亚是从妖精之国来到此地经商的商人。

  这座城镇是一座自由都市,不会过问国籍、人种和种族,欢迎任何人入市经商或冒险。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购入镇上的武器。

  他虽然对矮人和炼金术抱持偏见且感到厌恶,但妖精之国终究躲不过战争和领土争夺的议题,不得不仰仗武器。

  伊书亚便是基于这样的理由被外派至此,可说是抽中了下下签。不过,他仍相忍为国,以贩售花朵为业,并购入镇上的武器,勉强维持住现在的生活。

  「总之,我没打算让女儿在你手底下工作。你回去吧。」

  罗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妖精的花店。

  「您似乎将制作武器的生产线准备完毕了呢。」

  「是呀,托您的福。」

  罗兰来到咖啡厅与莉莉安奴开会。

  「那么,我这下终于可以委托您制作武器了吧?」

  「当然。毕竟我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努力至今的。」

  (只要能接到『魔法树守护者』的武器订单,就能对『金色之鹰』给予打击。)

  『魔法树守护者』目前仅能向『金色之鹰』麾下的炼金术公会购买武器。

  为此,他们在迷宫冒险所获得的收入,几乎都会在添购武器时被『金色之鹰』吸收。

  然而,一旦『魔法树守护者』开始改向『精灵工厂』购买武器,就能在降低『魔法树守护者』财政负担的同时打击『金色之鹰』。

  「这是我们想委托『精灵工厂』的订单。」

  莉莉安奴拿出一捆文件放到桌上。

  罗兰看起了订制武器的清单。

  B级剑 10把

  B级盔甲 20个

  B级弓 20把

  B级盾 10面

  B级法杖(攻击用) 5把

  B级法杖(支援用) 5把

  B级法杖(恢复用) 5把

  「数量相当多呢。」

  「希望您能在下次的迷宫出现之前出货。」

  「下一次的迷宫……也就是一周之后啊。」

  (要在一周内完成这个量啊,得十万火急地赶工了。)

  「罗兰先生,此时正是紧要关头。」

  莉莉安奴直盯著罗兰说道:

  「这是让『精灵工厂』成为『魔法树守护者』专属炼金术公会的最低门槛。如果您能在限制的时间内达成清单上的数量和品质,『魔法树守护者』就能摆脱『金色之鹰』麾下的炼金术公会,用自己的门路独立了。这也等同于对『金色之鹰』掀起反旗。」

  「是的。」

  「反过来说,要是在这里失败,就不晓得何时才能盼到下一次机会了。毕竟『魔法树守护者』也并非团结一气,其中也有不少成员支持『金色之鹰』的。」

  「……」

  「请您加油。」

  包含近期新聘的职员与炼金术师在内的三十人,如今已全数抵达工房。

  「罗兰先生,您新聘的五名设计士、五名成型士、五名精灵赋予师和五名银匠都到齐啰。」

  「嗯,辛苦了。」

  (这下就成了拥有三十名员工的工房了啊。以镇上来说,大概是排行第五的规模吧?)

  「原料和设备的准备状况如何?」

  「已经打点完毕了。」

  「这样啊。好,既然时间宝贵,我们这就开始生产武器吧。」

  (好啦,由于拿到借款,所以原料和设备都买齐了,生产线也配置完毕。不过……)

  蓝竺望向新来乍到的炼金术师们。

  (要突然同时管理这么多人,可是很棘手的啊。)

  这些成员全都是才刚认识的生面孔。

  (不会出事吧?)

  蓝竺担心地看向罗兰。

  由于人数增加,建筑物也随之变得狭窄。罗兰则是感受著这样的氛围,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真怀念啊,让我想起在『金色之鹰』培育冒险者的往事了。我那时候也是得一次训练一整支部队,让三十人彻底发挥出潜力。)

  妖精族少女奇雅露的身影,在这时浮现在罗兰脑中。

  明明拥有炼金术师的才能,却偏偏无法发挥才能的少女。

  (她……她的才能在向我求救。如果让我栽培的话,我肯定能让她过人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种族、刻板印象和狭隘的价值观,将她的才能封闭了起来。

  她今后肯定也不会有一展长才的机会吧。

  (只要有她在的话,我就能让工房再提升一个层次。)

  罗兰握紧了拳头。

  (不对,现在别去想这些事了。)

  罗兰暂且将奇雅露的存在逐出脑海。

  (如今应该集中精神处理莉莉安奴小姐的委托,没空去思考其他事。)

  罗兰睁开眼睛,结束了沉思与冥想。

  「好,大家听我说。」

  罗兰对著齐聚一堂的炼金术师们大声喊道:

  「接下来,我要大家各自就定位,并实际操作自己的工作内容。」

  罗兰看了一眼写有今日工程的笔记。

  「今天首先要制作B级盾。」

  「是制式产品呢。」

  一名炼金术师发言道。

  「没错,因此我们已经购置了设计图。武器成型组就依照设计图,尽快动手制作;精炼组去精炼明天之后所需的矿石;设计图组则是著手设计特殊订单。我们晚点会开会检讨,那么,所有人各就各位,开始动工吧。」

  工房里登时忙了起来。

  成型组敲打著铁锭塑造外型,亦或是将铁锭熔成浆液,倒入模型之中。

  精炼组则是一如往常地埋头精炼矿石。

  爱莉叶已经有了领班的架势,引领著员工们做事。

  设计组则是将需求表放在一旁,绞尽脑汁地在设计图上提笔画线。

  总而言之,姑且是有几分像样了。

  但过没多久,各处就接连传来了工作遭遇困难的状况。

  (接下来就是我展示实力的时候了。)

  「蓝竺,麻烦你支援。安全管理就交给你控管了。」

  「好的。」

  罗兰走到了一名成型士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你的作业似乎有些触礁啊。」

  「啊,公会长。是的,我在打铁塑型这方面进行得不太顺利。」

  「你的臂力似乎不太足够,换个魔道具试试吧。」

  「呃……」

  罗兰将较轻的铁锤递给了这位手臂略显纤细的成型士。

  「这应该就能让你使劲敲打了。试试看。」

  「但用这种锤子的话,就没办法在需要施力敲打的地方顺利塑型了。」

  「也是呢。那边那位!」

  罗兰朝著站在不远处、臂力强大的成型士喊道。

  「是。」

  「你和他一起合作。需要细部调整的部分由你执行,只需要用蛮力敲打的部分就交给他来做。」

  「好的。」

  罗兰就像这样向作业不顺利的员工一一搭话,改变他们的器材或是作业内容,并不时与他人合作,亦或是独立作业,修正了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也会在人手较为缺乏的区域帮忙,或是协助补给原料短缺的作业区,又或是开导不知所措的员工,也会避免打扰独立心强的工匠。

  他就这么为所有人调整成最佳状态。

  (好强啊。这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后,蓝竺为眼前的光景瞠大双眼。

  (明明只是今天首次聚集的乌合之众,居然已经团结了起来。)

  罗兰时时综观大局,只要一有作业区出现物资短缺的状况,他就会抓准时机补充材料或器材;只要有员工进行得不太顺利,他便会搭话给予建议;而他也会去人手缺乏的作业区主动提供协助,将工房打理得井井有条。

  起初在各自的作业区表现得有些僵硬的炼金术师们,在罗兰宛如润滑油般的协助之下,整体的工作效率正节节高升。

  只见炼金术师搬运著材料,展现出宛如机械般精密的手法,有条不紊地完成成品。

  「蓝竺,二号熔炉室的煤炭用完了,去帮我补充一下。」

  「好的!」

  (呼……看来总算是在一天之内整备出团队的雏形了。)

  罗兰坐在工房里的椅子上思索。

  (照这样的步调来看,应该能踩线完成莉莉安奴小姐的委托吧。)

  几天后,『精灵工厂』遵守著交件期限完成委托,将数量和品质皆与订单相符的武器送进了『魔法树守护者』的仓库。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随著新的迷宫出现,冒险者们无不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委托斡旋所,试图抢先完成报酬优渥的委托赚钱。

  大规模的冒险者公会们则是以攻克迷宫为首要之务,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在迷宫入口整队完毕的莉莉安奴,就在正要踏进迷宫入口时,听到有人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莉莉安奴小姐!」

  「罗兰先生,您是特地过来的吗?」

  「是呀。毕竟我很在意武器有没有瑕疵……」

  罗兰为莉莉安奴的部队确认起武器的状况。

  他们确实都穿戴著印有『精灵工厂』徽记的武器和防具。

  即便穿著这身武具走动,他们的身姿看起来也不显得寒酸或突兀。

  「罗兰先生,感谢您为我们制作武器。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使用这些武器攻克迷宫了。」

  「莉莉安奴小姐……」

  「我们一定会高举『精灵工厂』的武器凯旋而归的。」

  「是。祝武运昌隆。」

  「那么,我该出发了。」

  「我会敬候佳音的。」

  罗兰和莉莉安奴用力握住了彼此的手。

  就在两人为暂时的分别感到惋惜时,背后传来了嘈杂声。

  只见『金色之鹰』的部队沐浴在众人的欢声和喝采之中,正朝著迷宫进军。

  走在部队最前面领军的人类,手上拿的法杖嵌了三种魔石,意味著他同时能施展所有的攻击魔法、支援魔法和恢复魔法。

  (他是……万能魔导师艾列克。)

  罗兰看到前同事的身影后,不禁打了个冷颤。

  『金色之鹰』的部队在市民的喝采声中向前行军。(市民都是受到『金色之鹰』基层会员的煽动聚集。路裘斯不会放过这种提升自己公会价值的大好机会,才会安排这样的戏码。)

  艾列克也是接受过罗兰指导的成员之一,但他获得拔擢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想必已经忘了罗兰吧。

  部队里也看得见吉儿的身影。

  罗兰下意识地藏身在人群中。

  然而,即使藏匿著身形,他仍不忘确认敌方部队的阵容。

  (在艾列克的部队里加入吉儿……原来如此,他们打算凑齐最强的后卫艾列克和最强的前卫吉儿,藉以和莉莉安奴小姐的部队对抗啊。)

  「罗兰先生,感谢您特地前来送行。」

  「啊,莉莉安奴小姐。」

  「接下来就包在我们身上,您先回您的据点吧。也请您今后继续努力。」

  「好的,谢谢您。」

  罗兰暗自感谢著莉莉安奴的体贴,离开了现场。

  莉莉安奴所率领的『魔法树守护者』部队和艾列克率领的『金色之鹰』部队,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踏入迷宫。

  在莉莉安奴潜入迷宫的这几天,罗兰几乎天天都到委托斡旋所报到。他查看公告栏的消息,确认莉莉安奴部队的攻略进度(即使身在迷宫,委托斡旋所依旧能精确地掌握到冒险者们的所在位置)。

  莉莉安奴的部队和艾列克的部队,其攻略进度可说是平分秋色,双方都互不相让地争夺先机。

  虽然很想知晓莉莉安奴的详细状况,但只要潜入了迷宫,往往就得经过三至七天才会返回地面。

  于是这几天,罗兰就过著阅览公告栏,确认莉莉安奴和艾列克相争首位的消息,并为此感到忐忑不安的日子。

  「又有人受伤了吗?」

  听到蓝竺的报告,罗兰皱起了脸。

  「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人数增加得太多了,要让一个人控管三十人的安全实在太困难了。这间工房也不够大,不够让三十人自在地活动啊。」

  「别找藉口。」

  罗兰以有些强硬的口吻说道。

  蓝竺为之一颤。

  而刚刚来提交工作报表的爱莉叶,则是以同情的眼神在一旁看著。

  「要彻底落实安全管理。你必须凭一己之力监控整座工房才行。也要彻底做好教育,让员工们抱持著工安意识。」

  「呜,好的。」

  蓝竺垂著头走出了罗兰的房间。

  就在蓝竺唉声叹气时,爱莉叶上前向他搭话。

  「还好吗?」

  「还好,我又惹罗兰先生生气了呢。」

  「打起精神来吧。罗兰先生会对你生气,就表示他对你有所期待喔。他肯定是看出你能做到那一步的。」

  「……也是呢。」

  蓝竺抬起头,向前迈步。

  「好,那我就再加把劲吧。」

  「就是要保持这种斗志。」

  待在房里的罗兰一脸苦恼。

  (这可不行啊,居然把脾气发在蓝竺身上,真不像我的作风。)

  罗兰的脑海被两件大事所占据。

  一是莉莉安奴的现况。

  一是奇雅露的才能。

  (无论是莉莉安奴小姐的事或是奇雅露的事,都不是我一个人想破头就能解决的。我应该将全副心思集中在工房上,我自己也很清楚。只是……)

  「罗兰先生,那个,方便打扰一下吗?」

  听到蓝竺从门外呼唤自己,让罗兰蓦地回过神。

  「啊,抱歉,可以进来了。」

  「恕我失礼了。」

  「怎么了?」

  「那个,有位访客说想见罗兰先生一面……」

  「见我?到底是谁……?」

  「我也不清楚。对方用兜帽罩著脸,也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说想和您见个面。」

  「真是位奇特的访客。究竟会是谁呢?」

  「对方披著兜帽,所以我不太敢断言,但似乎是一名妖精。」

  「咦!?」

  「至于年纪……因为是妖精的关系,我就看不太出来了……」

  「赶快把对方带到会客室。」

  被带到『精灵工厂』会客室的希尔兹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四下张望著。

  有好一段时间,她都在犹豫著是否该说明来意,但罗兰发挥了他特有的沟通能力,让希尔兹慢慢静下心来后,这才让她开始开口说道。

  「您想请人制作武器?是想……请我们工房制作武器吗?」

  「是的。」

  希尔兹以一副过意不去的神情说道。

  「我们妖精族并不具备加工金属的技术,仅能从其他种族手中购买相关物品。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座镇上开设花店,并购买武器……不过……过程并不顺利。」

  (我想也是吧。)

  罗兰忆起前些日子造访过的妖精花店。

  虽说品项丰富,但各处都有欠缺打磨的迹象,一眼就能看出生意欠佳。

  「妖精族的活动领域正呈现年年减缩的趋势。若是连花店都得关门大吉,我们就会失去在这镇上的据点……」

  「因为这样,您才会希望能便宜卖您武器吗?」

  「是的。其他炼金术公会所开出的价码,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了。恳请您用这样的价格出售给我们。」

  希尔兹在纸上写下了欲收购的武器价格。

  罗兰看了武器的品项和价码后,皱起脸庞。

  「……非常抱歉。这个价码虽然不算太低,但要制作武器的话还是有些……」

  「这样啊,果然如此。」

  希尔兹失落地垂首说道。

  「那个,虽然我前阵子也提议过,但您愿意让令嫒来我们工房工作吗?」

  「您说……要雇用奇雅露吗?」

  「是的。若能让她的『制品设计』技能提升到A等级的话,我说不定就能用这样的价码制作武器。」

  「这……终究不是我能作主的事,得获得我先生的允许才行。」

  「这……也是呢。」

  「那个,能请您别将我上门造访之事泄漏出去吗?老实说,我也是瞒著我先生走这趟的。」

  「我明白了。无论是刚才听到的事或是您曾造访之事,我都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希尔兹在明白自己的愿望落空后,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她那为了节省开支而东奔西走的模样,散发著哀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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