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5.神秘的世界

  罗兰一行人走在雪山上,放眼望去四面尽是白雪皑皑的景色。

  (好冷……)

  莫妮卡呼出白气来温暖双手。

  罗兰预料到会进行『冰雪河马』的讨伐委托,而事先为大家准备了大衣、靴子与手套。但即使穿上防寒衣物,从迄今温暖的气候中突然被扔到雪山上,身体还是会对剧烈的温度差异适应不良。

  「出现了!是『冰雪河马』!」

  莫妮卡身旁的一名战士锐声喊道。

  周围士兵们的武器铿当铿当作响,立刻展开作战准备。

  「这次一定要收拾它!」

  战士们一见到伫立于山顶上的『冰雪河马』,便纷纷拔剑朝雪山上奔跑,想要尽可能拉近与它的距离。

  「动作快!在敌人吐出『冰冻气息』前尽量拉近距离!」

  即使被积雪拖缓步伐,战士们还是沿着陡峭的斜坡一路跑着上山。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敌人的时候,『冰雪河马』张开它的大嘴,从口中吐出混杂着雪、冰和水的呼吸──『冰冻气息』。

  「大家先停下来!『广域恢复魔法』!」

  尤菲涅咏唱恢复魔法的咒语,让部队摆开『恢复魔法战列线』的阵型。

  强烈的冰雪风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夺走视野。

  而且潜伏于雪中的雪怪们纷纷现身袭向冒险者。

  千钧一发之际,冒险者们站到了魔法阵上方。

  即使『冰冻气息』夺走了冒险者的精力,雪怪群拿棍棒朝他们进行攻击,但恢复魔法立刻就恢复他们的精力。

  强度达到极限的暴风雪不仅削减冒险者的精力,甚至带来白盲现象,剥夺了众人的视野。

  冒险者们被囚禁在一片白茫茫的视盲之中,无法区分敌我。

  另一方面,雪怪群却精准无比地殴打着冒险者们。

  部队单方面遭到雪怪跟暴风雪玩弄了一会儿。但不久后暴风雪停歇下来,部队在视线恢复清晰后立刻进行反击。

  他们很快地就打得雪怪落荒而逃。

  然而就在雪怪败逃之际,短腿的『冰雪河马』却用出乎意料之外的敏捷连度逃离了战场。

  「可恶,被他跑掉了吗?」

  「又得从头开始了呢。」

  这里是第十四层的雪原地带。

  迷宫内部基本上都是绿意盎然的初夏气候,像这样只有一处放眼望去冰天雪地的情况,正是『冰雪河马』所干的好事。

  抵达第十四层的罗兰一行人正在挑战讨伐『冰雪河马』的委托。

  『冰雪河马』正如其名,是一种会吐出『冰冻气息』的难缠怪物。

  凡是它所在之处,不管是何种场所都会被白雪覆盖。

  在『冰雪河马』这种怪物的四周,只有耐寒的怪物能够生存。

  面对『冰雪河马』的『冰冻气息』,铠甲与盾牌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无论身穿多么坚固的护具来巩固防御,冰冷的气息都会导致冒险者的皮肤产生冻疮,使血管机能停止运作,最后导致全身组织坏死。

  更别说还有毫不受『冰冻气息』影响的雪怪一直守在『冰雪河马』四周。

  雪怪虽然身上没有铠甲或铁剑,但它拥有厚实的体毛、肌肉发达的身躯,以及在暴风雪之中也能看清周遭的眼力,是一种不好对付的怪物。

  冒险者在承受『冰冻气息』的同时还不得不跟雪怪战斗,总之必须时常恢复精力。

  这就是讨伐『冰雪河马』会被视为治愈师专用委托的原由。

  而实际上,罗兰部队现在虽然仰赖『恢复魔法战列线』追着『冰雪河马』四处跑,却始终无法和它分出胜负。

  虽然到击退雪怪为止都并非难事,但最关键的『冰雪河马』在过程中就会趁机逃之夭夭。

  此外,即使雪怪群被击败,只要它们未受到致命伤并在耗尽精力前撤退,便会去挖出储备在雪山各地的树木果实,恢复精力后再度攻向部队,防不胜防。

  面对敌人的游击战法,缺乏致胜关键的罗兰等人精力缓缓流失,道具也不断地跟着消耗。

  部队奋不顾身地战斗。

  他们丝毫不受怪物们纠缠不休的打带跑战术所影响,逐步将敌人逼至迷宫的角落。

  即使面对『冰雪河马』吐出的『冰冻气息』和遮蔽视线的大雪,莫妮卡仍用『鹰眼』防止敌人奇袭,而每次敌人来袭时,尤菲涅就用『广域恢复魔法』治愈部队成员,一步步地将雪怪群跟『冰雪河马』逼上绝境。

  部队只有在受到『广域恢复魔法』治疗的期间,才能从寒冷中获得解脱,得到有如在火堆旁取暖般的温暖感受。

  队员们在行军时为了获得『广域恢复魔法』的恩惠,甚至内心还会暗自期待能不能快点有怪物出现。

  清空在周遭活动的雪怪后,罗兰等人一路穷打猛追,终于将关键的『冰雪河马』逼到雪原的边缘处。

  『冰雪河马』所释放的寒风比迄今的都来得强烈,牵制住部队的行动。

  当『冰雪河马』吐出『冰冻气息』的时候,其寒风威力甚至让部队没办法离开尤菲涅施放的『广域恢复魔法』魔法阵。

  「唔,这是哪门子的寒风啦。」

  「没办法前进啊。」

  面对『冰雪河马』吐出的强烈寒风,肉搏战部队的队员们不由得咒骂起来。

  但是没有任何人因此示弱。

  部队完全没有放弃向前迈进。

  他们在忍耐着敌人攻击的同时,每当『冰雪河马』停止吐出『冰冻气息』,众人就在雪中奋力前行,一步一步地逐渐接近敌人。

  如今眼看着又有一次机会来临──这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机会了。

  『冰雪河马』闭上大嘴,将冷空气聚集在口中。

  想必立刻又会有寒风扑面而来,但这也是缩短距离的难得机会。

  如果能让敌人进入莫妮卡的攻击距离内,就能一箭定胜负。

  但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先让尤菲涅摆开『恢复魔法战列线』(在没有恢复魔法的保障下直接承受『冰冻气息』,如今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尤菲涅,使用你的恢复魔法,让战列线向前推进。」

  罗兰一做出指示,尤菲涅便施放出『广域恢复魔法』。

  然而魔法阵却都散落在四面八方。

  (啧,又放歪了吗?)

  罗兰在心中咂舌。

  尤菲涅的恢复魔法命中率依然低迷,能顺利构成战列线的机率大概只有三分之一。

  部队迄今之所以一直错失致胜良机,也可以归咎于她这不稳定的表现。

  (以专业治疗师而言,这么低的命中率果然不够理想。话虽如此,不摆开战列线而让后卫部队直接面对敌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只能让她坚持施放到成功为止。)

  「尤菲涅,再来一次恢复魔法……尤菲涅?」

  尽管恢复魔法放歪了,尤菲涅仍然持续不断地施放魔法。

  (尤菲涅?她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她不停尝试的过程中,『冰雪河马』又作势要吐出冰冷气息。

  要是再磨磨蹭蹭下去,部队将面临毁灭性的损害。

  「尤菲涅,你怎么了?动作要是不快一点……」

  「罗兰先生……您看我的魔法阵……」

  罗兰听到尤菲涅的话,登时醒悟。

  她的魔法阵并未留在原地,而是在地面上移动着。

  (魔法阵在动?照理说魔法阵一旦发动后就无法改变场所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

  罗兰鉴定了尤菲涅的技能。

  她的『广域恢复魔法』已经升为A级。

  (能够自由移动魔法阵──这就是『广域恢复魔法』A级的力量吗?)

  尤菲涅得到了自由自在地移动魔法阵的能力。

  持续发动恢复魔法──这项罗兰所考察的战术,不仅弥补了尤菲涅低迷的命中率,还偶然地成为唤醒她真正力量的契机。

  透过尤菲涅的的操作,原本四散各处的圆形魔法阵像串珠般地连成一列,形成了战列线。

  不仅如此,她还朝着『冰雪河马』所在之处做出一条魔法阵的通道。

  『冰雪河马』张开大嘴,将积满嘴里的冰冷空气一口气向外吐出。

  「莫妮卡,『一击必杀』!」

  「好的!」

  只用寥寥两句话,罗兰跟莫妮卡就彼此心领神会。

  莫妮卡不顾狂吹不止的寒风,在魔法阵形成的道路上一路向前飞奔,然后从距离『冰雪河马』最近之处朝它使出『一击必杀』。

  『冰雪河马』有如冰块一样碎裂开来,身躯支离破碎。

  『冰雪河马』的水蓝色牙齿──名为『寒气象牙』的道具,独自来到尤菲涅的手上。

  (很好,这样子尤菲涅也是B阶级了。)

  罗兰再度看向莫妮卡、夏珂玛、尤菲涅三人。

  (接下来只要攻克A阶级委托,她们的成长空间就到达了极限。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攻克『冰雪河马』的罗兰一行人运用莫妮卡的『鹰眼』,沿途捡拾恢复精力的道具,同时走最短距离抵达了第十五层。

  第十五层是休息地点。

  「好。那么全班听令,向我报告状况。」

  罗兰向众人发话,各班立刻开始进行报告。

  「二班没有问题。」

  「三班没有问题。」

  「四班,治愈药数量不足。请其他班将多余的药水转让给我们。」

  「五班,需要恢复魔力。请稍候一些时间。」

  尤菲涅一面拿出『魔法樱桃』,一面说道。

  「部队损耗甚轻,道具也万无一失。」

  「您该不会说要在这里打退堂鼓了吧?」

  「罗兰先生,我们还能继续探索下去。」

  莫妮卡跟夏珂玛将双拳举到身体前方,摆出战斗预备姿势,用来展现自己还干劲十足。

  看到部队损耗程度如此轻微,罗兰不由得苦笑。

  (明明是第十层以后的迷宫,却没什么问题吗……?这也难怪,只要有莫妮卡的『鹰眼』、夏珂玛的支援魔法、尤菲涅的恢复魔法,无论是什么迷宫都能成功闯关。)

  「说的没错,部队还能继续探索。」

  (但是……我就只能到此止步了。)

  「大家听我说。」

  罗兰一开口,众人就把视线集中到他身上。

  「各位至今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接下来终于要踏入第十六层之后的『神域』了。话虽如此,各位也无须担忧。在这支部队中有一名A阶级弓箭手,而夏珂玛和尤菲涅也堪称已到达A阶级水准的实力,其余队员亦是与B阶级匹敌的菁英。就算是栖息于『神域』中的怪物,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队员们都不约而同地一脸满足,喜形于色。

  「这一次要攻克迷宫可能很难。鉴于以往的攻略速度,『金色之鹰』的主力第二部队──赛巴斯塔队差不多也抵达了迷宫的最深处。再过不久,除了『金色之鹰』成员以外的人就会被禁止进入这座迷宫。但是,在那之前还有时间。希望你们趁现在尽量前进,达成委托,尽可能地接近迷宫最深处。」

  (你们?)

  莫妮卡敏感地察觉到罗兰话中有话。

  「莫妮卡、夏珂玛、尤菲涅,你们收下这个。」

  三个人伸手接过罗兰分发下来的委托情报。

  「这是你们应该当作攻略目标的委托。在迷宫被『金色之鹰』攻下之前,希望你们尽可能地完成这些委托。」

  「罗兰先生……您不跟我们一起来吗?」

  莫妮卡彷佛顿失依靠般不安地说道。

  罗兰面带忧伤地摇了摇头。

  「凭我的技能、属性与身上的装备,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其实,我光是要跟上你们的脚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罗兰露出无奈的神情笑着说道。

  队员们皆穿戴着B阶级水准的装备,而罗兰的装备却还是D阶级。

  对于将一切心力都投注在鉴定技能上的罗兰来说,抵达迷宫最深处这件事是他早就已经放弃的梦想。

  「我再继续跟着前进,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而且,学生本来就有一天会离开指导者身边展翅高飞。」

  罗兰语带寂寞地说道。

  「就算我不在身边,你们也有能力探索迷宫了。不,倒不如说,我或许还让你们自立得太晚。因为我很久没有担任冒险者的指导员,一时开心,似乎不知不觉就沉迷于其中了。」

  罗兰蓦地露出感伤的神情。

  (罗兰先生……)

  莫妮卡从罗兰的神情当中,隐约察觉到隐藏在他身后悲伤的背景与往事,以及过往的痛苦经历。

  而且,那道创伤还尚未愈合。

  想必他应该经历了自己无法想像的苦难吧。

  莫妮卡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分摊罗兰的悲伤与痛苦。

  想要成为罗兰的支柱却无法如愿以偿,这一点让她焦灼难耐。

  罗兰看到莫妮卡泫然欲泣的神情,讶异地愣了一下。

  「莫妮卡,你怎么了?怎么露出那种表情?」

  「罗兰先生,我只是……对罗兰先生……不能在罗兰先生身边,我……」

  「我们只不过暂时分开一下子而已,不是吗?一旦迷宫被人攻下,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不是的,我……我想说的不是那种事……」

  「喏,向前看。你是王牌,所以必须坚强起来。从接下来的楼层开始,就是一般冒险者穷极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场域,对你来说应该原本也是个梦想。而如今,你已经拥有打开梦想之门的资格,必须抬头挺胸向前迈进。」

  「呜呜,好的。」

  罗兰拥抱莫妮卡,帮她打气。

  他也和夏珂玛、尤菲涅与其他人逐一话别。

  「莫妮卡、夏珂玛、尤菲涅,接下来你们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了,要三个人互相好好商量后再深入迷宫喔。那么,后会有期。」

  罗兰说完后,就站到『返还魔法阵』的上头。

  「罗兰先生~改天再见啰~」

  夏珂玛动作夸张地挥手送别了罗兰。

  罗兰也向她挥手道别。

  不久,光芒就包覆住罗兰的四周。

  魔法阵将罗兰送回镇上。

  虽然莫妮卡心中还留着未能传达的思念,但她还是调整好情绪,转身面向通往第十六层的传送魔法阵。

  尤菲涅吃完『魔法樱桃』后,用手指将樱桃梗弹落地面。

  樱桃梗啪哒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好了,魔力恢复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发啰。」

  像是要挥别沉重的气氛,尤菲涅用一种干脆俐落的口吻说道。

  她即使面对离别的场面也不动声色,总是保持着冷淡的一面。

  做好准备的部队站在通往第十六层的传送魔法阵上方。

  即将前往第十六层,队员们对此兴奋不已。

  「是第十六层呢。」

  「是啊。」

  「话说你去过第十六层吗?」

  「不,这还是第一次。」

  众人面对即将敞开的崭新冒险之门,迫不及待地说着。

  部队穿越传送魔法阵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茂盛的树林、丛生的植物、低垂的果实,通通如同宝石一样散发着光泽。

  生物、植物、地面、空气,全都微微散发着白光。

  这个地方的东西无一不闪闪发亮。

  (好漂亮……)

  对于这美不胜收的世界,莫妮卡不由得屏息。

  在神域之中已经不存在一般的怪物了。

  被允许住在这里的,只有被视作神之使者而被称为神兽的怪物们。

  莫妮卡走出魔法阵,朝第十六层迈出第一步。

  她现在毫无疑问地,正要用自己的双脚踏入『神域』中冒险。

  在莫妮卡等人进入第十六层的数小时后,从柯达部队夺取了物资的赛巴斯塔一行人也抵达了第十五层。

  「真是的,都怪柯达他们,害本大爷白白浪费时间。」

  赛巴斯塔看起来气愤难消,怒耸着双肩穿越休息地点的房间。

  「不过我真是想不透,他们到底在那种地方做什么?他们自己应该也很清楚,用那么薄弱的部队和装备,根本无法探索第十层以后的迷宫。」

  赛巴斯塔的副官纳闷地说道。

  「哼,大概以为能出其不意地超越我们,一时贪心而误判自己的能力吧。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嗯。哎,可能是这样吧。」

  「柯达那群家伙的事情不重要啦。比起他们,更重要的是今后的事情。」

  赛巴斯塔咚地一声坐在喷泉旁边,神情傲然地看着部队。

  「接下来终于要进入第十六层的『神域』了,你们也要重新鼓起干劲。当前要务,是将各班的损耗程度……」

  「队长!队长!不好了!」

  「突然这样是怎么了?神色这么惊慌。稍微冷静一点吧。」

  赛巴斯塔看到一名副官慌张地走向前来,皱起了眉头。

  「请您看这个。」

  副官将手中所拿的细茎状物品递到赛巴斯塔的眼前,让他查看。

  「这个是……」

  「我想这应该是『魔法樱桃』的梗。」

  「……你说什么?」

  「我们并没有在这地方食用过『魔法樱桃』,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抵达了这地方。」

  赛巴斯塔的神色登时变得险峻。

  「怎么可能!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谁会抵达这一层?」

  「冷静下来。用『道具鉴定』找出线索吧。」

  赛巴斯塔队当中持有『道具鉴定』技能的人,对樱桃梗进行了鉴定。

  他的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尤菲涅吃完『魔法樱桃』后,将梗丢在地上的画面。

  还有她胸前衣服上『魔法树守护者』的徽章。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是的,队长,我看得十分清楚。将樱桃梗丢在这里的人,是隶属于『魔法树守护者』的冒险者。」

  「混帐!他们竟敢算计我!」

  赛巴斯塔瞪大眼睛,激动地弹跳起来。

  他抓住自己爱用的斧头,向部队全体人员发出号令。

  「可恶的『魔法树守护者』,居然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全体人员听令,拿好你们的武器,立刻出发追上他们!」

  (竟敢暗中超越我们──你们犯下的罪行,我要你们亲自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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