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四话 说实话相当动摇

  回到家,黑发清纯的美少女青梅竹马三指相托迎接。回到独自生活的家,有可爱的女仆迎接。只要是健全的宅男,都会被吸引吧。政近对此也没有异议。

  “欢迎回来,政近大人。”

  “哦,哦……”

  正因为如此,怎么看这对宅男来说都是梦幻般的场景吧。一进玄关就看到了以如此美丽的姿态低下头的美少女青梅竹马女仆。长而艳丽的黑发在女仆服上飘过,宛如面纱般展开的身姿,简直就是大和抚子。但是……如果那个姿势不是鞠躬而是全力下跪,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在干什么?”

  岂止是三个手指,绫乃的整个手掌都压在地板上,额头蹭在两只手之间。究竟以这种姿势等待了多长时间?对此,政近也很是失落。

  “虽说是一决胜负,但这次对政近大人的种种……”

  “喂喂,别那么自然地说明,先把头抬起来。”

  “不,先得道歉——”

  “如果你在那里跪着,我怎么脱鞋呢?作为女仆,迎接主人进屋不应该是最优先的吗?”

  绫乃固执地不肯抬起头,政近用女仆的礼仪对她说道。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强制解除下跪状态……而这个青梅竹马超乎政近的想象。

  “请您直接从我身上踩过去。”

  “喂,别这么爽快地暴露自己的XP,只有那些被抛弃的战友才会对你说‘从我身上踏过去’。”

  “也就是说,从成为弃子开始……”

  “不是。”

  政近一本正经地否定后,叹了口气蹲了下来。然后,有意识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严肃地叫住她。

  “绫乃。”

  “!”

  绫乃似乎从政近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政近盯着她的脸,静静地问道。

  “为什么,身为主人的我要听你这个女仆的指示?”

  “!!”

  “站起来。”

  “好!”

  听到政近的指示,绫乃猛地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政近终于脱下鞋子,边跨入玄关边说。

  “既然你已经在猜谜比赛时道过歉了,那就没必要再道歉。那是一场比赛,双方都是堂堂正正。倒不如说,如果你对我客气,放水了,我可能会生气。”

  “不、不可能……”

  “对吧?那就不需要道歉了。”

  说着,政近轻拍她的肩膀,绫乃接过政近的皮包。

  “教室里的秘技——”

  “别再碰了。”

  她想痛快地揭露伤疤,政近一脸严肃地阻止了她。然后,为了不让他再说下去,迅速地向盥洗室走去。洗完手正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绫乃把装着湿毛巾的脸盆递给了他。

  “请在这边擦汗。”

  “啊,谢谢。”

  政近坦率地道谢后,在自己的房间里脱下制服,用湿毛巾擦拭身体。就在他换上家居服的时候,有人敲门,准许进入。

  “失礼了。”

  绫乃一边低头一边走了进来,迅速地把装着湿毛巾的脸盆和政近脱下的制服收了回来。

  “啊,这样好吗……”

  “没事的,反正我要拿去盥洗室。”

  “是吗,谢谢。”

  “言重了。”

  绫乃一边这么回答,一边若无其事地摸索着收来的衬衫胸前的口袋,以免错洗了奇怪的东西。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绫乃的右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不,那不是纸……那是在沙也加和乃乃亚经营的女仆咖啡厅拍的,是她和乃乃亚的合照。

  “啊,那个……”

  政近意识到这一事实,条件反射地叫出了声音。绫乃把手中的合照翻了过来,看到了它的表面。

  绫乃的瞳孔瞬间扩大。

  “太可怕了!”

  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合照……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但绫乃一直盯着合照,几乎要盯穿了一个洞。这般异样的景象,政近的背脊上漾起一股危机感。

  (咦?这难道是……是被太太发现夜总会名片的上班族的场景吗?)

  政近一边联想着在午间剧里见过的似是而非的场景,一边故作平静地说明情况。

  “啊~那个,是去参加D组和F组活动的时候吧。虽然只是去吃了顿饭,但是运气意外好了那么一回,拿到了集邮机会。”

  为什么呢,明明说的是事实,却像在辩解。政近觉得再多说也像是在辩解,于是缄口不语。

  于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政近的解释,绫乃并没有什么反应……眼底黑漆漆的,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了。”

  “不,对不起,别这样。瞳孔扩大的人说‘我知道了’比不停地喊‘为什么’更可怕。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绫乃看都没看政近,用不带感情的声音淡淡地回答。

  “不……我只是说我的服侍、让您不满意了。”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不是因为对你的服侍不满意才找了别的女仆,不是这样的……”

  绫乃慢慢地把脸转向正在辩解的政近。政近安心地认为,至少她尚持有保持按照指示说话的冷静,同时恳切地告诉她,女仆咖啡馆的女仆和本职的女仆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好的,我明白了。”

  “是吗?那就好。”

  绫乃缓缓点头,政近松了一口气……但现在放心还太早。

  “让主人费心了,是女仆的失职……!”

  “不是这个意思啊!?”

  绫乃看着悲鸣着的的政近,瞳孔漆黑、微微行礼,然后慢吞吞地说。

  “今夜……,请允许在下全力为您服侍吧,主人。”

  可爱女仆的服侍宣言。这又是一个让所有宅男都心潮澎湃的场景吧……政近听了,只觉得背脊上又打了个寒战。

  ◇

  “……”

  “……”

  “……哦,新番出了。”

  “……”

  (不,集中精神!!)

  政近随便上着网,一边非常在意背后的情况。

  一开始绫乃对“全力服侍”这句话有些警惕,幸好现在绫乃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只是一直待在房间的角落。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一直待在那里。

  但说实话,别说气息,就连视线都感觉不到。虽然感觉不到,但因为知道自己就在那里,所以还是难以平静。而且回头一看,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何等恐怖?

  (唉,真的很不安啊……!有希也是这样度过的吗?还真是淡定啊……)

  她被妹妹的厚脸皮吓得战战兢兢,但马上又转念一想:“不”。

  (仔细想想,我以前也无所谓吗?果然是习惯了……彼此都成长了。)

  离开周防家以来,政近一个人在家变得理所当然。再加上,虽说政近和绫乃是青梅竹马,然政近平时没怎么意识到这一点,但还是不能把她当有希一样对待。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就算待在房间里我也不会在意……话说绫乃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我怎么好意思堂堂正正地玩……)

  政近没有那种能对青梅竹马不管不顾,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看漫画的气魄。这么想着,那就让绫乃休息吧。

  “那个,绫乃?”

  “在的,主人。”

  “在那种地方呆呆地站着也没什么事吧?我也只是普通地消磨时间而已……刚才我也说过了,做你喜欢的事就行了。”

  “这是我喜欢的事。”

  “啊,是吗……”

  从刚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办法了。

  “或者说,那个‘主人’……”

  “……有什么事吗?”

  “不,应该说是单纯的不安吧……”

  说完,绫乃瞪大眼睛盯着政近。

  “可是……是叫我以外的女人来的吧?和主人一起。”

  “啊,这是你在意的点吗?”

  政近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但她什么也没回答。不,仔细一听,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像人偶一样面无表情、瞳孔扩大的美少女,嘴里碎碎念念,不禁让人心生恐惧。怎么看都像是在咒骂,政近无言地转向前方。

  (啊~有点在意呢)

  政近在心里嘀咕着,若无其事地转动肩膀。突然,背后的气息动摇了,政近的背脊上掠过一股危机感。紧接着,

  “主人。”

  “哦,哦。”

  背后传来声音,政近右肩弹起,笨拙地抬头看向那边。然后,依旧瞳孔漆黑的绫乃,带着迷之震撼力静静地说。

  “可以的话,我来按摩一下。”

  “按摩?”

  “是的,看主人最近很忙,肩膀有些酸痛,如果方便的话。”

  “啊、啊……原来如此。”

  说是为了给疲劳过度的主人按摩肩膀。简单地表示感谢,也可以接受。……

  (嗯,只有不祥的预感。)

  考虑到刚才“全力服侍”的宣言,作为御宅族不得不提高警惕。已经不是简单的按摩就能解决的了。

  “是吗……嗯……”

  “平时也给有希大人做过,大受好评。”

  “有希?啊,这样的话……就拜托你了。”

  为了打消绫乃的服侍欲,转念一想,还是接受吧。如果是针对有希做的按摩,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那你躺在床上吧。”

  (只有不祥的预感)

  政近差点脱口而出。

  “不,如果只是揉肩膀的话,椅子不就行了吗……”

  “机会难得,来缓解一下全身酸痛吧。”

  “噢,全身、啊。”

  “是的,会很舒服吧?”

  “不是针对你说的吗?”

  “什么?”

  政近目不转睛地盯着满脸问号的绫乃。但是,从她的无表情面部无法读出她的内心,原本应该是作为情感唯一流露出处的眼睛,现在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话说回来,还是很可怕的。为什么这么黑?那是什么情感?)

  政近总觉得要是拒绝了,会很可怕,他警惕地趴在床上。绫乃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跨到政近的背上,政近吓得浑身僵硬。

  (不、不要紧。就算身体被莫名其妙地压着,或者在紧要关头被触碰,也绝对不会在意!我不在乎!!)

  政近下定决心,挑战绫乃的按摩……从结论上来说,是非常健全的按摩。没有过度的肉体接触。

  “啊……心情真好。”

  “那倒是。”

  “啊,谢谢。还有,对不起,我是个腐宅。”

  “?”

  虽然感觉到绫乃的脸上浮现出问号,但因为心里有愧,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怎么可能会说,原以为是裤子松垮后,连僵硬的下半身也会变得清爽起来。

  “那么,我来准备晚饭吧?”

  “哦,谢谢你……”

  “哪里的话,回见。”

  政近用视野的边缘确认着绫乃无声地走了出去,随即靠在床上。

  被绫乃揉开的肩膀和腰部透着一种热度,非常舒服的,政近不想动了。身体使不上力气,舒适的热度扩散到全身,好想沉浸其中,慢慢地眼睑变得沉重…………

  “——主人,主人。”

  “嗯?”

  政近轻轻摇了摇肩膀,睁开眼一看,绫乃正用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他吓了一跳。

  “……啊?”

  “是的,是主人的绫乃。”

  “……抱歉,睡着了吗?”

  “您累了吧?晚饭已经做好了,您要去吃吗?还是先泡个澡?还是——”

  “不,我吃。”

  “……是这样吗?”

  政近觉得好像又要蹦出什么逆天言论,立刻站了起来。就这样来到起居室,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看样子您很累,所以开了会儿冷气。”

  “哦,好啊。现在是十月,也挺热的……不过也有cosplay的锅。”

  不过,有一点让人在意。

  “……为什么只有我的份?”

  我看着只准备了一餐的桌子问道,绫乃理所当然地回答。

  “女仆不可能和主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不,来吧,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吃吗?”

  “今晚的我和平时不一样。”

  “听你这么说,有点小帅。”

  “……煮肉也要花很长时间,请不要放在心上。”

  边说边拉椅子,政近无可奈何地坐下。于是绫乃走向厨房的电饭煲。

  “饭需要多少?”

  “啊,跟平常一样。”

  “遵命。”

  然后,她兴冲冲地端来米饭。又往杯子里倒水,自然地站在政近的斜后方。

  “……我开动了。”

  “好的,请。”

  政近把醋撒在猪排和新鲜蔬菜上,一起送进嘴里。脆脆的蔬菜和猪肉用醋结合在一起,再配上口白米饭,简直是完美的组合啊。

  “……很好吃。”

  “万分谢谢。”

  嗯,肯定很好吃。只是,还是很在意背后。手边摆放在绝妙位置的抹布和调味料,追加的水和米饭,吃完后马上收拾好的餐具。应该是最完美的服侍……政近一时无法集中于料理。

  (嗯,在周防的时候这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感觉还是平民化了啊。)

  正想着这些,斜后方传来了声音。

  “主人,如果方便的话,帮您掏耳朵怎么样?”

  “掏、掏耳朵?”

  “是的。”

  绫乃嘴上虽然问着“怎么样”,但在政近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下,就拍着自己的大腿说:“请。”

  (嗯……这不是强制吗?)

  被依然漆黑的眼睛盯着,政近没有拒绝的选择。

  “那……就拜托你了。”

  边说边战战兢兢地把头放在绫乃的大腿上,柔软的触感和香喷喷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呜……穿着女仆装掏耳朵,这都是在奇怪店里的氛围啊……)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僵硬起来,随着一声“失礼了”,掏耳朵的动作开始了。

  (啊……不过,这个也很舒服啊……)

  不知有多少年没让人掏过耳朵了,但比想象的还要好。绫乃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头和脸颊,一种绝妙的刺激向他的耳朵里袭去。刚开始的时候,后背会不由自主地发冷,但慢慢地,这种刺激反而让他感觉很舒服,好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

  (啊~太好了……总觉得很安心……)

  摸着脸颊的手的体温和掏耳朵时的舒适感,政近渐渐陶醉起来……这时,绫乃的手正好松开了。

  “好的,那么请您转向另一边好吗?”

  “啊?啊……”

  政近感到些许遗憾,不经意地转了个身。直到视线被绫乃的女仆装填满,才终于“嗯?”得心想。

  (咦?这个……姿势上不是很好吗?)

  虽然穿着女仆装看不太清楚,但冷静一想,他的鼻尖都快被绫乃的下腹部遮住了。这是……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有点难办吗?正这么想的时候,掏耳朵又开始了,那种绝妙而羞涩的感觉让政近再次虚脱。

  (啊……啊,算了吧……)

  政近用放松的头脑判断道:“要是在意的话,闭上眼睛就好了。”然后把自己完全交给了绫乃。脸颊和鼻尖的热度和触感,政近陷入一种脑袋被温柔地抱住的感觉中……他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

  “……心情好极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政近不由得嘀咕道。趁着绫乃正在吃饭不在房间的机会,他深深沉浸在耳边的美好感觉中。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来。

  (对了,还是先泡个澡比较好。)

  从时间上看,应该是绫乃洗碗的时候吧。绫乃的超级服侍时间(政近命名)里,最值得警惕的是洗澡。政近明白。如果在绫乃空着的时候去洗澡,十有八九会被告知“帮忙洗背”。

  (洗澡水也快开了,趁绫乃做家务的时候赶紧进去吧。)

  这样决定后,政近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了房间。他把换洗的衣服藏在背后,假装要去厕所,走向洗手间。我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更衣筐里,为了以防万一,在关门前,回头一看,绫乃和往常一样。

  “哇? !”

  “我帮您洗背。”

  “果然是这样啊!”

  对过于预想的展开,政近一边向后仰一边吐槽。

  “不,不行吧!一般都不行吧!”

  “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

  绫乃对政近的断然拒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竟然当场开始脱女仆装。

  “不,你、你在干什么……”

  说着说着,女仆装掉在了地上——出现的是在海边也见过的泳衣。啊,还有武器。过膝长袜、泳衣、头饰和武器。

  (嗯,疯子)

  就在政近抱着这种愚蠢的想法时,绫乃卸下武器,脱掉长袜,先进了浴室。

  “啊?等……”

  来不及阻止,浴室的门就关上了,政近僵住了。

  “……咦,别在意,我进来咯?”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绫乃到现在恐怕连杠杆都撬不动。政近不进来的话,应该会一直在浴室等下去。

  (嗯,嗯,不,嗯……穿泳衣的话,可以吗?话说回来,那件泳衣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放在有希房间里的吗?)

  虽然这是个谜,但绫乃在穿着泳装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政近也只是擅自提高了警惕,完全没有发生可疑的事情。暑假期间还发生过全裸事件,看来她已做出了反省。这样的话……在此,相信绫乃,一直配合到绫乃满意不是也可以吗……

  (嗯,嗯。说实话,按摩和掏耳朵实在太舒服了,我甚至对搓背产生了兴趣。)

  自从懂事以来,还从未被人搓过背。绫乃在按摩和掏耳方面展示了那么多技巧,那搓背的手艺又怎么样呢……政近虽然有一些罪恶感,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结果,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衣服,腰上紧紧地缠着毛巾,然后走进浴室。

  然后,努力冷静地告诉蹲在浴椅后面等着的绫乃。

  “只是搓背而已,完事后马上出去。”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洗头也可以吗?”

  “嗯?啊……那就拜托你了。”

  政近尽量不看绫乃,在浴椅上坐下。于是绫乃立刻拿出淋浴,等水温上升后开始给政近洗头。然后就开始洗头了……

  (哇,真的吗?这个也超级舒服……)

  在理发店剪完头发后的洗头。他觉得那个也很舒服,但这个更舒服。绫乃纤细的手指以绝妙的力度搔抓着头发,刺激着头皮,非常舒服。

  “力度不要紧吗?”

  “啊,很好。”

  政近闭上眼睛,将意识集中在头部的触感上。

  (难道,有希每天都做这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真羡慕妹妹啊。不,不过看你的发量,绫乃应该很辛苦吧……)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最幸福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果然,这次也完全没有发生可疑的事。

  绫乃按照约定,给政近洗了头发,冲了冲后背,迅速离开了浴室。绝对不会出现“那么,下一个——”的情况。

  (……嗯,好像是我想多了。)

  洗完澡,政近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到尴尬和难为情。被绫乃的“全力服侍”这句话和自己的宅男知识所左右,胡思乱想。虽然绫乃的眼睛还是黑漆漆的,而且还叫了一声“主人”,但她应该只是把平时对有希做的事情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对自己复刻一遍吧。

  而且,考虑到自己是异性,还准备了泳衣。绫乃只是为了身为女佣的尊严而竭尽全力照顾自己,这个肥宅的大脑却自作多情地警戒着,妄想着不正常的事……

  “嗯,有点想死了吧~ ~”

  在脑内被小恶魔有希踢了一脚尸体说道“其实是有点期待的吧?诶?这个好色鬼啊”,天使玛丽亚说“是男孩子嘛!没办法啊!”政近一边被追击,一边猛省。随后,

  “主人,可以吗?”

  “啊,嗯。”

  有人敲门,政近调整了摇摇晃晃的姿势,坐直起来。

  “不好意思,我给您热了牛奶。”

  “哦,谢谢……真是尽力了呢。”

  政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蜂蜜和牛奶的甜味在口中微微扩散,不由得笑了出来。政近觉得心里暖暖的,自然而然地道谢了。

  “谢谢你,绫乃。”

  “不,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不,不光是这样……还有,你总是照顾有希。”

  “?”

  政近感觉到绫乃在侧着头,盯着牛奶的液面继续说。

  “今天,得到了你全力的照顾……感觉知道你平时是多么为有希着想了。一想到你一直很照顾有希……我就很想向你道谢。”

  这时,政近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其实,照顾有希是我的责任……我深深感到,我不配当哥哥。”

  “这不——”

  “这是事实。不管理由如何,我把一切都推给有希离开周防这件事是不变的。现在,我也会被一种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心情所打动,想让艾琳当上学生会会长,而不是那家伙……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资格道谢。”

  说着,政近露出带着些许苦涩的温柔笑容,抬头看着绫乃。政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发自内心地说。

  “尽管如此,还是谢谢你。有你在她身边,比任何人都为她着想。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你今后也能成为她最好的伙伴。”

  听了政近的话,绫乃睁大了眼睛。眼中恢复了光芒……绫乃微微一笑。

  “言重了,政近大人。”

  听到她百感交集的回答,政近也报以笑容。两人之间流淌着平静的空气,政近又喝了一口牛奶。

  “这个很好喝。有希也喜欢吗?”

  “是的,非常喜欢。”

  “是吗……仔细想想,我好像没怎么听你说起过有希。”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随时告诉你。”

  “啊,是啊,也许不错。”

  主仆互相笑了笑,聊了一会儿有希的事。政近想用完了热牛奶,绫乃看了看时钟,从床上坐了起来。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啊,是啊……明天也很忙。喝了热牛奶,身体也暖和了呢,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吗……那么,可以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

  绫乃从政近手中接过空杯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眨了眨眼。

  “对了,政近大人。”

  “嗯?”

  “胸枕怎么样?”

  “糟蹋了啊、你这个笨蛋!!”

  “有希大人非常喜欢。”

  “我的蠢妹妹啊!!”

  政近的咆哮撕裂了平静的空气。这时政近的手机“噗”地震动了一下,画面上出现了有希发来的短信“对不起”。

  ……顺便一提,拒绝用胸枕。虽然很感兴趣,但因为钢的意志所以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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