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9章 现在做姊弟

  「……」

  「……」

  不只来自夏川,我在教室里的所有人困惑的目光中,迎来最终放学时间。大量的文件全部都用手写,当然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从保密的角度来看,也不允许带到外面去。剩下的文件会被分门别类地收回,等到明天再重新分配。

  我和夏川自然而然地一起走出教室。

  「……平常都是这样吗?」

  「咦……?」

  「我是指佐佐木。还有他旁边的学姊们。」

  「呃……」

  我和夏川在走廊并肩而行,我这么一问后,从夏川的表情看来,似乎不是最坏的状况,搞不好只是我在多管闲事。也许是因为有些意外,我将原本尽量不相交的目光转向了她。

  「咦,不是吗?」

  「那位学姊和佐佐木同学同一个社团,她是足球社的经理。一开始透过佐佐木同学教了我很多东西。」

  「……咦?」

  『教了很多东西』──原来如此,是个好学姊。不过听她刚才的说法,好像也有不太好的一面。大概和我刚才见到的情景有关吧。教了夏川不少东西,说不定也只是想在佐佐木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妄自揣测罢了。

  「我想她大概是对委员会感到不耐烦了吧。因为她之前就经常在抱怨……」

  「……」

  我没有问夏川那个学姊是对哪方面感到不满。因为那间教室里充满了不对劲的气氛,就算不特地确认我也知道。就算不付诸实际行动,在那里被任意使唤的话,也许连我也会想骂人。可能是因为我在国中时期曾有过行政工读的经验吧,我觉得现在校庆执行委员会的惨状实在不忍卒睹。

  「……佐佐木也这么想吗?」

  「当然没那回事……他只是不敢反抗。井上学姊好像是足球社队长的女朋友……她对佐佐木同学说『别待在这种地方了,我们去参加社团活动吧』……」

  「……」

  虽然是我主动问起的,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我不由得抬起头来。好危险,我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发出咂嘴声了。

  我能理解那两位二年级的学姊为什么会对执行委员会产生质疑。我也大概能想像佐佐木是怀著什么样的心情从那间教室中溜出来的。正因如此,我的心情才会如此烦闷。不能尽情指责他把工作都推给夏川,让我很不甘心。夏川明明被塞了那些工作,却依然替佐佐木他们说情,这令我感到焦躁不已。

  我彷佛很冷似地不断搓揉双手,希望藉此缓解这股焦躁感。

  我感到相当愤怒。自己似乎变得不像自己。然而,我却不知道该把矛头指向哪里才好。是佐佐木?还是那两位二年级的学姊?长谷川学姊?又或是任意使唤我的学生会那群人?

  「等、等一下……!」

  夏川伸手抓住自顾自前进的我的袖子。由于心中过于愤怒,导致我的脚步愈走愈快,差点就把夏川甩在身后。做出这种难以置信的举动,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居然会把夏川拋在脑后。

  「等──啊……」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夏川在比我想像中更近的距离抬头看著我。看样子她似乎是为了阻止我的脚步,而冲得太快了。拚命的表情,惊讶的表情,对我而言这些都依然是绝佳的美景。

  夏川吓了一跳立刻松手,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目不转睛盯著她的脸。看样子我那看得入迷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夏川呢?

  愤怒的感情,迷恋的感情,这些似乎都把我的意识带到理性的范围之外。因绝景远离而浮现而来的现实感,使我将这种本能拋到脑后。

  我不知道该把这股怒气发泄到哪里去。只是,我又重新认识到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

  ──我不明白扭曲这片绝佳美景的意义。

  「……」

  「……唔……」

  我看了夏川一眼,只见她张大了嘴,看起来相当惊惶失措。可能是因为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到我的脸而吓了一大跳。正当我犹豫该不该为此道歉时,夏川开口了。

  「对、对了,我得去买东西!」

  夏川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丢下这句话后便径自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绝佳美景就这么离我愈来愈远。彷佛在夕阳映照下,乘著新干线从中间穿越一片雪白的美景,而后渐行渐远一般。就是那样让人依依不舍的感觉。本应是宛如自己推崇的偶像般的存在,我却因她而引发遐思,而后不禁自嘲「你太不知分寸了」。

  这也许已经不是爱情了。尽管如此,想要将那个存在留在身边的那种傲慢,我觉得似乎完全没有改变。

  我对自己的恋爱方式有点自我厌恶。

  ◆

  「老姊呢?」

  「不知道,她不在房间吗?」

  我刚洗完澡出来。平时总是霸占客厅沙发耍废的老姊今天居然不在那里。我心想机会难得,便坐在沙发上放松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坐立难安。我得冷静……快点清醒过来,我不是那个女人的仆人。我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放松有什么不对,赶快醒醒。

  纵使像这样自我暗示,我仍旧无法平静下来,这也没办法。既然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受到奴役,那就只好放弃这里,回到自己的居城去。果然洗完澡来杯冰凉果汁就是畅快……!

  我听著冰块在玻璃杯中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声响,同时拿著杯子走上楼梯。老姊大概是累了,二楼没有任何动静。因为平常她都会和辣妹朋友之类我不认识的人讲电话。看样子她今天似乎没有那种心情。毕竟最近老姊也显得特别疲惫。可见加入学生会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心情不好也就算了,但你可不可以别为了让自己心情变好而把我也扯进来……我希望你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学会自己转换心情。像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躲在房间里看看影片,或者一直玩手机游戏,就能轻松地在下个瞬间恢复成平常的小佐城喔。哎呀真不可思议。

  ……奇怪?我刚刚忘记关掉房间里的灯吗?

  「欢迎回来。」

  「什……!?好痛!?」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由于太过震惊,手肘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门。光是撞到手肘还不至于那么疼痛,但死守在手里的杯子似乎为此招来了恶果,害我的脚趾踢到了门框。我忍受著让人几乎要痛晕过去的疼痛,轻轻地将一滴不漏的玻璃杯放在地上。

  「很吓人欸!!你干嘛若无其事地坐在别人房间的床上啦!?吓死我了!」

  「哎,吵死了。」

  应该只有我在的房间,不知何故电灯居然亮著,床的正中央还坐著一个动也不动的人,任谁看到这幅景象都会吓一跳。真的是瞬间没注意到。什么『欢迎回来』,快把我的房间还来啦。

  「咦?咦?你到底有何贵干?走错房间了吗?」

  「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明明占领了别人房间的床,为何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起码要坐好吧。别把这里当成客厅,还把脚伸得长长的占了那么大的面积。

  老姊应该也很清楚不想让家人随便进入自己房间的心情。说起来,我和她在家里基本上不会互相干涉对方的隐私。这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为何会擅自做出这种入侵的行为?

  「……难道是因为学生会的事?」

  「是啊,是校庆执行委员会的事。」

  既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我也可以接受她闯进我房间──才怪。这和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是两码子事。我绝不原谅她。她应该没有四处翻找东西吧……目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什么啦,知道什么了吗?」

  「……」

  「不是,我其实没有那么感兴趣。」

  我重新拿起杯子摆在床头柜上,接著坐在床的左侧。老姊现在竟然在我精心打造的舒适空间里,让我觉得全身上下都很不自在。她竟敢大摇大摆地闯入别人的私密空间……

  我想她应该是想说正经的事,于是便朝坐在后面的老姊侧耳倾听。学校不好的传闻确实不方便在父母所在的客厅之类的地方提起。

  老姊似乎在等我做好聆听的准备,她一动也不动。不是,你移动一下啊,我房里的家具布置本来就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还不快给我坐在地上。

  「喂老姊,你可不可以从那边──呜喔!」

  就在我想接著说「下来」的瞬间,视野突然一阵晃动。我只知道自己的肩膀被用力抓住了。我的身体受到剧烈的摇晃。虽然我做好承受疼痛的觉悟,结果却没有什么大碍。

  下个瞬间,我已经在仰望著天花板的日光灯。

  「──……啥?」

  …………啥?

  我不明白她的用意。虽然提出疑问,但脑子却不太灵光。

  我的房间里弥漫著一股异样的味道。我知道,这是老姊专用的沐浴乳的香气。因为那股味道也残留在客厅的沙发上,所以就算再怎么讨厌,它依然也会留在记忆当中。明明平时并不在意,现在却强烈得几乎刺激鼻子深处。因为不管怎么说──这股味道完全是从老姊的身上直接飘送过来的。

  「…………咦,什么?啥?咦?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间犯下了什么荒唐可笑的失误吗?倘若并非如此,我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被老姊从正上方压著俯视。该不会是哪里的钮扣扣错了吧?

  「……唔……!」

  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向后拉倒的犯人,居然从左边把我的头摆在她的大腿上,并露出严重扭曲的表情。明明万分不情愿,却像是受到我的胁迫一样,一副看似想乾脆把我给宰了的猎奇眼神。我一头雾水。

  「…………你是头壳撞坏了?」

  「少、少废话……」

  过于难以置信的情况反而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的后脑勺传来老姊大腿的肉感,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我的脑中只想著「喔喔,原来是这种感觉」,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想。说起来,我本来就没有可供比较的对象。尽管我想得很漫不经心,但实际上现在并非是能这么乐观看待的场合吧。

  我的本能察觉到──只要我稍微动一下,就会当场毙命,为了不刺激老姊,我眯著眼睛偷偷瞄向刺眼的日光灯。直到老姊那似乎准备动手打人的深沉气息平静下来为止,我只能任由她宰割。

  在死到临头之际,人会想到什么呢?是至今为止的后悔,或者只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跑马灯?什么?是谁说不去当银行劫匪的人质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事?NONO。

  ……我最后一餐吃的是什么?

  「噗哈。」

  「等、那是我的果汁。」

  「呼……呼……」

  眼看就要跨过某种底线的老姊,顺手拿起我放在床头的果汁,一口气灌进肚子里,接著像降温一样瞬间冷静下来。即便如此,现在仍不能掉以轻心。

  膝枕?不对,这是被她掌握著生死命脉。我试著撑起上半身,锁骨附近却被轻轻地按住。即使再度鼓起勇气试图起身,依旧动弹不得。我不认为这是人类领域的力量。我开始怀疑起自己体内是否流著和头上那个人相同的血。我认为绝对没有受到公平的分配。

  算了,我还是面对现实吧。如果对方是老姊的话,纵使我想逃避现实,我也无法成为满怀美梦的少年。我本想告诉老姊差不多该让我起来了吧,却发现她的手里握著一根细长的东西。

  「…………那是什么?」

  「掏耳棒。」

  给我慢著,你这样真的让我好害怕。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该不会想帮我掏耳朵吧?咦,为什么?虽然不是没有头绪,但是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又没有那么好。明明一直以来我们都不是#那样#的姊弟啊。

  「左边。」

  「喔嗯!?」

  我的左肩突然被老姊推了上去。躺在老姊大腿上的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向她献上左耳。

  我心惊肉颤,本想顺势将身体滚向前逃跑,老姊却突然稍微抬起膝盖,化解了我的滚动。好可怕──咦,她是真的想掏耳朵?不是开玩笑吗?其实不是掏耳朵,而是想从耳朵把我的脑浆掏空吧?

  「做好觉悟吧。」

  「等等等等等!?真的先等一下!?你是玩真的吗!!」

  起码这句话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掏耳朵时该说的话。我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极限。手术。对,这是手术。她打算以制作木乃伊的名义,将我的脑浆一滴不剩地抽乾。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什么!?说真的你想干嘛!?我快吓死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吵死了。给我躺好。」

  「呃咕!」

  我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却被老姊强压下去,恢复原本躺下的状态。她对左侧头部施加强大的压力。这个女人……她为了不让我摆脱,竟用另一只脚紧紧夹住我的头……!

  我心想「她现在是露出怎样的恶魔表情?」并转动眼珠朝上一看,只见到一张毫无表情到极点的脸,不由得全身一僵。

  「……」

  「……怎样啦。」

  老姊听见我彷佛在叫她适可而止的语气,却依旧面无表情。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像是给人膝枕时该有的表情。说起来这是膝枕吗?

  「……你不是说我们不像一般的姊弟吗?」

  「……啥?」

  老姊做出罕见的奇特行为。我还以为老姊这次是打算用这招来整我,她却突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不出她有何意图。她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想干嘛?感觉脑浆都快从耳朵冲出来了。搞不好她随时都会动手掏个精光。

  「就像你说的一样。」

  「啥?」

  「玉绪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我们更融洽。」

  「玉绪?」

  那是谁?拍Malony公司(译注:日本食品公司,演员中村玉绪曾于其广告中出演。)广告的人?

  就算突然讲个不认识的名字,我也搞不懂。大概是老姊的朋友吧?看样子那边也是由姊弟组成的家庭结构,关系似乎不错。不,我根本不清楚。

  「那家伙虽然傻乎乎的,但基本上说的话都没错。我无意间向她提起你的事,结果她笑著说『这是哪门子的姊弟啦!』。」

  「喔、喔。」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我大概感觉得出这位友人有点天然呆。相对来说,她是那种说话中肯的人,所以经她这么一说,也难怪老姊的心里有点受伤。

  「你之前好像也说过我们的关系不太融洽……我也很清楚自己过去的脾气的确有些暴躁,难怪会被这么说。」

  「喔……」

  咦,所以是怎么回事?莫非她想变成像一般的姊弟一样?我之前的确有举过『掏耳朵』作为一般姊弟的例子。但那只是基于年龄差距或年龄阶段的发言!高中生姊弟互相掏耳朵根本称不上是一般姊弟会做的事吧!

  「总之那个,所以,那啥……至少一次也好。」

  「不是,这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吵死了。」

  「呃呜……──咿呀!」

  左耳内出现异物感。又细又硬的东西开始在我的耳内发出沙沙的声音。真的假的……她竟然真的动手了。我害怕得连一厘米都不敢移动。话说回来,老姊有帮谁掏过耳朵吗?我是不是真的先做好赴死的准备比较好……?

  我想像著她用力过猛将掏耳棒戳进我耳朵深处的情况。我知道自己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如果乾脆就这样直接失去意识,是不是会死得比较轻松……?

  「你干嘛怕成这样,我不会失手啦。」

  「喔,喔……?难道说除了我以外,你也掏过别人的耳朵?」

  「啊,手滑了一下。」

  「快住手。」

  掏耳棒的前端又往前深入了五厘米。我觉得它已经突破敏感区域了。真奇怪,掏耳朵有这种像走在钢索上的过程吗?要是有刺破鼓膜的风险,才没有人会想掏耳朵。记得很久以前老妈帮我掏耳朵的时候,我有种飘飘然、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之前也问过你,你和凛到底是什么关系?」

  「咦?」

  这次又是什么?四之宫学姊?就算问我是什么关系……我也只把她当作『老姊的朋友』而已啊。那位学姊大概和老姊一样,是个即使硬碰硬也绝对没有胜算的对象,只要她有心的话,就能轻易地改变周围的环境。我想除了老姊之外,大概无人能胜任这种对等的好友关系。另外我觉得这两个人都嫁不出去。

  一思考这些不好的事情,感觉夹著头的力道又加强了一些。

  「今天,不,平时凛就算再怎么麻烦,她也不是那种对男人有欲望的家伙。我对朋友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件事感到非常排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首先,那位学姊应该没有把我当成『男人』吧。」

  「……可是她对我说『反正你又不疼爱他,倒不如送给我』。」

  「真是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我是宠物吗?应该是#今天#的四之宫学姊说的吧……?那个人还真是不肯罢休。人类可不是那种你说送就送的廉价生物喔。说起来,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就和老姊一样吧。她一定是把我误认成小舅子之类的人。

  「我和玉绪聊天的时候,她说,她以为我是独生女。」

  「又是玉绪。」

  「她还半笑著对我说『虽然行为不像姊姊,但有种主人驯服宠物的感觉呢』。」

  玉绪小姐的煽动属性也太强了吧?你说的不是我,而是学生会的成员吧?至少我可不打算被驯服。看吧,如果不是这样遭到拘束,怎么可能让我安分下来。

  「这些话让你不甘心啊。」

  「好了,换边。」

  「喔呃!?」

  我的肩膀被往前一推,受到悬在床外的下半身牵引,而从床上掉了下去。幸好没有整个人直接滚下床……我差点就在某个瞬间亲了老姊的脚。

  「给我转到另一边去。别把脸向著我的肚子。」

  「你可以别用那种方式推我吗?」

  好好听人说话啦。耳朵可以不用掏了。不是,你不用这么赶。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所以不用再特地做这种不适合你的事情了啦。你也好好体谅一下专程把头摆在你大腿上的人。我们可是高中生姊弟喔。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方面好像变得不太正常了。

  「…………」

  这次换右耳。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特地移动过去,乖乖地把头放在老姊的大腿上了。严格来说是我坐在另一侧的时候又被一把拉倒了。我只能屈服于这无声的压力。我要坚决声明,我绝对没有被驯服。没错,这是胁迫。如果不服从的话,就无法全身而退。老姊在自己满意之前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放弃抵抗才是明智的选择。玉绪小姐,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报这一箭之仇。

  「你和那个超可爱的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干嘛像美容师一样闲聊起来……」

  「我是以姊姊的身分问你的。」

  不知为何开始了闲话家常……这本来就不是会向自己的姊姊透露的事吧?而且今天也出现了尴尬的场景,就算问我关系如何,我也只能直接回答疏远了。虽然换座位后变成了前后的位子,让我非常开心,不过我所追求的不是那样的距离感。我只想从稍远的地方眺望活生生的夏川,并且推崇她罢了。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坐在前后的座位其实不太好。虽然从背后沐浴夏川散发出来的女神威光这件事,只能用「太赞了」来形容,但是这样无法获取最重要的视觉情报。人家想要眺望夏川啦……!

  ──这种事哪能告诉老姊?我才不可能告诉她。倘若只是姊弟这样的关系还好,但我的老姊有性别之墙。连我自己都不认为女生能够理解如此恶心的事。

  「──我对老姊比较感兴趣。」

  「啥……?」

  「我知道你对帅哥情有独钟。所以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这个弟弟……学生会那群人之中,到底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别戳那么里面!!」

  「少在那边给我多嘴。」

  这、这个女人……她想刺破我的鼓膜!竟然连话题的内容都不给选择权!?穷凶极恶也该有个限度!既然要帮人家掏耳朵,就给我弄得舒服一点!因为说不定有一天你会交到男朋友……!

  说到底,那些会互相帮忙掏耳朵的姊弟,哪有可能像我和老姊这样针锋相对……绝对会像夏川姊妹一样相处融洽。我对这个状况只有一股不协调感。玉绪小姐姊弟俩应该也是那种感觉才对。

  「……玉绪小姐她的弟弟年纪多大?」

  「听说是小学五年级。」

  「喂。」

  人家是小学生耶!和姊姊的年龄相差那么多,会被疼爱到帮他掏耳朵的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跟我和老姊的关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老姊?我现在可是高中生,和玉绪小姐弟弟的人生资历不同。你看看?我长得甚至比老姊还高。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她竟然把我当成小学生一样对待,少瞧不起人……再怎么说我也曾透过打工累积了不少社会经验。我身上可是有靠自己的劳动赚来的钱!就算说已经有一只脚踏入社会人士的领域也不为过!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可是,你不是讨厌打针和青椒吗?」

  「哈哈哈。」

  一句话就把我打败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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