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话 出师证书

  「这次的宴会将会有许多贵客莅临,你们也要好好做足准备!」

  这天,我们正在布置自己也要参加的宴会会场。至于受到优待的小团体则是无须参与布置过程。

  就连到了这种时候也要搞差别待遇。虽然对此感到不爽,但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即将结束,我也就释怀了。

  「想不到他们挺卖力的啊。」

  回应我这句低喃的,是在我身旁工作的寇特。

  「根据我听到的传闻,似乎有许多贵宾是为了皮塔克家而来。加上雷洁尔家也公布了和皮塔克家的婚事,也难怪他们会格外用心张罗。」

  「也是托了他们的福,我们才会变得如此忙碌。」

  但这和我们没关系就是了。话又说回来,我们明明只是来帮忙布置宴会会场的,结果这里已经成了工地现场。

  会场的地板被掀了起来,并在中央架起了喷水池。

  由于用上了机器施工,工作起来还算轻松,但会场的占地辽阔,布置得花上相当多的时间。

  实际施工的都是专业的师父,我们主要是进行协助。

  话又说回来,这里到底是打算塞多少人啊?

  就在施工到一半的时候,用来进行比武大会的擂台被搬进了会场。

  「要在那座擂台上打啊?」

  「结果黎恩好像没参加啊?」

  「拥有一闪流出师证书的我要是输了,可是会丢尽颜面的。就算是打假比赛,我也没有奉陪的义务。」

  况且要是打了假比赛,我就没脸去见师父了。

  寇特虽然会参加比赛,但似乎打算在交手几回合后投降的样子。

  这时,寇特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容。

  「很快就要告别在这里的生活了呢。」

  就算是糟糕透顶的环境,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将要结束,或许还是会有些感伤吧。

  「别这么沮丧啦。结束修行之后,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接下来才有得忙咧。」

  「也是呢。」

  寇特虽然明白,但还是表现得有些落寞。这时,热血骑士凑了过来。

  「寇特,你的老家来联络你了。由于是紧急联系,你就立即前往通讯室吧。」

  「是紧急联络吗?我这就去。」

  在寇特离开会场后,热血骑士也离开了会场回去工作。

  「唉,继续工作吧。」

  就在我继续施工时──我的眼角闪过了一抹动物的身影。是狗。我看到了狗尾巴。

  「是迷路了吗?──之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呢。」

  前世曾养过狗的我,算是对狗很好的人──应该吧。要是误闯这地方,结果被机器所伤的话就太可怜了。

  我打算将狗带出会场,于是离开了工作岗位追了过去,但狗却迅速地向前直奔,我能看到的就只有尾巴而已。每当我追上前去,就会在拐角看到一闪而过的尾巴──这样的你追我跑就持续上演了好一阵子。

  「奇怪?它跑到哪里去了?」

  而在我追丢的时候,我已经来到离通讯室不远的地方。

  寇特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因为有海盗作乱,所以没办法过来了?嗯,我知道了,我不会有事的。」

  他联络的对象应该是老家的亲属吧。

  我凝神倾听,看来是有海盗跑进了领地作乱,所以暂时无暇过来接他的样子。

  结束通话并走出通讯室的寇特,在看到我的身影后吃了一惊。

  「你都听到了?」

  「不好意思啊,我原本是在追一条狗,结果就跑到这里来了。」

  寇特显得有些害臊。

  「这样啊──老实说,我家出了点事,我可能暂时回不去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找到了一支海盗团。那支海盗团的规模相当庞大,连父亲都感到棘手。那帮海盗似乎占领了资源卫星作为基地,看起来难以攻坚。」

  艾克斯纳男爵家的领地似乎冒出了海盗听到这个消息,我闪过了一个想法。

  那便是既能讨伐海盗,又能施恩于艾克斯纳家的方法。

  「──寇特,你去联络艾克斯纳男爵。你就暂时当我家的客人吧。还有,也让我参与讨伐海盗的战斗。」

  「我是很感激你的这份心,但不能这样啦。那帮海盗的规模实在过于庞大,而且我欠了黎恩很多人情,总不能老是麻烦你帮我。」

  即使是恶德领主的儿子,似乎也会将恩情铭记在心,真是优秀!不过,我还是很想讨伐海盗啊。

  「寇特,我告诉你一件好事──海盗就是我的生财工具。」

  「咦?」

  「分成的话……就我拿七成,你家拿三成吧。」

  我虽然谈起了分配报酬的话题,但寇特的脑袋似乎跟不上的样子。

  「不、不对,这样轻率地决定真的好吗!?一般来说,应该得和领内的家臣商讨一番,然后慎重地决定才对吧?」

  「又没关系。领地的一切都是我的东西,我只要下达命令,就会成为绝对的准则。只要我一声令下,就是黑的东西也会变成白的。而我若是下令开战,就绝不容许有人抗命。」

  ──贵族真是棒透了!就是在这个世界,战争也被视为最为愚蠢的行为,我却能凭藉一己之私开启战端。

  寇特一脸愕然地凝视著我。

  你还太嫩啦。好啦──我也该和天城联络一下了。

  「寇特啊,狩猎海盗可好玩了。」

  我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呆若木鸡的寇特的胸口。

  ◇  ◆  ◇  ◆  ◇

  某人聆听著黎恩和寇特的对话。

  「──嘿,都被我听见了。」

  从暗处观察两人的神秘人物,似乎正动著某种歪脑筋。偷听两人说话,得知今后计画的这名人物,看起来相当开心。

  窥伺黎恩和寇特的双眼弯成了弓状,嘴角也随之上扬。

  在修行期间──两人总是遭到某人监视。

  「这两人很快就要──啊!」

  神秘人物察觉到有人接近的气息,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

  ◇  ◆  ◇  ◆  ◇

  ──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

  我将视线朝著那个方向看去,随即看到了一脸疲惫的爱拉。

  「你们两位都在这里呀?再不回去的话又要挨骂了喔。」

  看来她是来找我们回去的。

  我向爱拉打听道:

  「爱拉,你有看到可疑人物吗?」

  爱拉歪头纳闷,似乎是真的不晓得的样子。

  「可疑人物?我没看到呀。而且这里可是宅邸,应该不会有什么可疑人物混进来吧?」

  既然是贵族居住的宅邸,警备自然相当森严。

  若是有办法潜入此地,就代表对方的身手非同小可。

  爱拉担心起我的状况。

  「咦?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了吗?」

  「没事,是我眼花了。顺带一提,你有看到狗吗?」

  「没看到呢。」

  爱拉露出了感到诧异的神情。

  听到我这么一说,寇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我从挺久之前就有自己被人盯著看的感觉呢。我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但这下也有点在意了。」

  爱拉环抱著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像是被我们的对话内容吓到了。

  「咦?这是在说灵异现象还是鬼故事吗?别、别这样啦,我很怕这种恐怖话题耶……」

  原来她也有可爱的一面啊。寇特被她这么一说,便打住了这个话题。这小子对女孩子也太温柔了吧?他果然对爱拉有意思吗?

  「抱歉啊。黎恩,我们该回去了。」

  被寇特这么提醒后,我们三个便从通讯室前离开了。

  在走廊上走了一阵子后,热血骑士便跑来找我们了。

  「喂!你们三个凑在一起摸什么鱼!喏,快回去工作啊。」

  ◇  ◆  ◇  ◆  ◇

  而在过了不久之后。

  会场的布置工程到了尾声,修行的日子也即将迎来结束。

  随著能返回领地的日子剩下不到一个月,子弟们也为终于能返家而感到安心。

  我也为总算能回到领地一事而放心,同时预期会有堆积如山的重要工作等著我处理。

  「之后得忙上一阵子了。」

  我叹了口气,收拾起房间的东西,而爱拉在这时跑来找我。

  「黎恩,你在吗~?」

  「在啊。」

  「啊,太好了。我刚从寇特那边听说,两位在结束修行之后,好像要去艾克斯纳家作客对吧?」

  应该是寇特说的吧。爱拉这下也知道我要去协助艾克斯纳家攻打海盗的消息了。

  「是啊。」

  「那个,我如果说也想跟去,你会拒绝我吗?」

  「你要去?」

  「对、对啊。因为我这边也有点事~」

  爱拉虽然只讲了个模糊不清的理由,但我从之前就觉得她对寇特有意思。也许是不想就此分别,所以打算追到寇特的领地去吧。

  「──要来是没关系,但根据寇特的意向,也可能会改去我家喔。」

  「咦?啊、好,嗯、嗯!」

  看爱拉慌张的模样,似乎是没想过自己会被寇特拒绝的可能性。如果死缠烂打却造成寇特的困扰,那到时候就由我把她带走,把她送回她家的领地就好了。

  ──也顺便和爱拉的老家贝尔曼男爵家打声招呼吧。既然同样遭受雷洁尔家冷落,就代表她的家族肯定也是邪恶的贵族。

  「那我去和寇特商量,当天就搭我的船吧──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收到天城的报告,那玩意儿似乎终于完成了。

  「啊哈哈,那我就打扰啦~」

  爱拉搔了搔头,一副过意不去的模样。

  嗯,既然是两个朋友产生的恋情,还是祝他们走得顺利吧。

  既然同为恶德领主同伴,能帮的地方就该尽量帮忙。

  ◇  ◆  ◇  ◆  ◇

  随著修行结束的日子将近,寇特需要深思的事情也愈来愈多。

  他之所以特地跑到中庭沉思,是为了让自己独处。

  「我一开始还觉得这里的生活是一团糟,但到了要结束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落寞呢。」

  在刚来到雷洁尔家作客时,他曾对这次的修行感到失望,如今却觉得这是一场很好的修行。

  这都是托了室友──黎恩的福。

  (黎恩从出生起就是贵族,而身为领主贵族的他,抱持的觉悟果然和我不一样。)

  为了不被他人揶揄自己新兴贵族的身分,寇特一直以来都相当努力。然而,在见识到黎恩这样的存在后,他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

  自己拿手的剑术不及黎恩,身为贵族的觉悟也远远不足。

  与之相较,黎恩虽然年轻,却已经是个精明干练的领主──而且还是伯爵。

  虽说风评似乎不佳,但对寇特而言,他已经是一名出色的领主了。

  黎恩有时会做出坏人般的言行,但只要观察他平时的生活态度,就能看出黎恩的个性相当认真。

  即使嘴巴有点坏,有时还会闹别扭,但看在寇特眼里,黎恩仍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还好黎恩教会了我不少事,而且他还用上了家族的力量支援我,真想找个机会报答这份恩情。)

  在黎恩的协助下,艾克斯纳家的财政状况已经逐步改善了。

  这些行动都让寇特觉得自己欠下了黎恩人情──自己却是无以回报。

  (若是就这么结束修行,我和黎恩的关系说不定会变得疏离。在这之前,希望能找个方式回报他的恩情呢。)

  能在这里相遇就已是近乎奇迹,两人今后很有可能会变得各分东西。

  虽说上小学时还有重逢的机会,但小学的规模也是相当庞大。

  这种亲昵的关系,说不定只能存在于这段时光之中。

  就在寇特烦恼不已时,有人朝他搭话。

  「寇特,原来你在这里啊?」

  「咦,黎恩?」

  他回头一看,只见黎恩就站在身旁。黎恩在寇特身旁坐下,就这么谈起了来意。

  「喏,之前说要去你家对吧?而爱拉似乎也打算跟去的样子。她似乎打算去你的领地作客,你不介意吧?」

  听到黎恩突然提到爱拉的名字,寇特有些困惑。

  「爱拉小姐吗?呃,她要来的话我是不介意,但不晓得我们家能不能让她住得满意。毕竟我们家连礼仪都没学好啊。」

  对于新兴贵族来说,学不齐帝国的国际礼仪是常有的事。而寇特担心的,就是在招待的过程中可能会惹得爱拉不快。

  不过,他担心的也就只有这一点而已。寇特的语气完全不带有任何特殊感情。

  「也不用那么在乎吧。如果你说什么都很抗拒的话,就把她丢给我照顾吧。」

  「你那边没问题吗?」

  如此这般,爱拉的待遇就这样三两下定案了。

  ◇  ◆  ◇  ◆  ◇

  班菲尔德家的宅邸。

  连线至帝国首都星网路的布莱安,打给了一名熟人。

  对方是一名看似年近六旬的女子,名为【赛莉娜】。她留著一头白色的长发,脸上长有皱纹。若是用上了回春技术却仍有年迈之姿,就代表实际年龄已经相当年长了。

  「好久不见了,赛莉娜。」

  布莱安这么开口问候后,赛莉娜便以随性的口吻回应:

  『布莱安,没见面的这段期间,你是不是又变老啦?说起来,你会主动联系真是难得。是出了什么事吗?』

  「赛莉娜真是完全没变,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宫廷里担任侍女长的身分啊。」

  『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啦?我早就把职务交接给曾孙女,已经过著退休后悠闲自在的生活啦。』

  「那可真是教人羡慕。」

  『你那个时候若是愿意舍弃愚蠢的君主,跑来跟我一起工作的话就好了。』

  「老布莱安我已经做好了葬身在班菲尔德家的觉悟。」

  『这样呀。』

  曾在帝国的宫殿担任侍女长的赛莉娜,是对宫殿内幕知之甚详的人物。而与这名人物往来甚密的布莱安,过去曾受到了宫殿方的挖角。

  『说起来,你最近过得如何呀?我听说你那儿出了个有如阿里斯塔大人再世的明君是吧?』

  布莱安强忍羞耻,打听起雷洁尔家的消息:

  「我正是为那位黎恩大人联系你的。他目前正在其他家族做著修行,但我对他受到的待遇感到难以理解,想向你打听那个家族的传闻。」

  布莱安迄今也透过各种管道做了调查,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为此,他才会委托堪称最后王牌的赛莉娜女士。

  布莱安虽然很不想找她帮忙,但在权衡得失后还是做了决定。

  『──他是去哪个家族修行?』

  「是雷洁尔子爵家。听说那个家族风评良好,而且黎恩大人似乎也很中意的样子。」

  然而,一听到雷洁尔家这个名字,赛莉娜便叹了一口气。看她的反应明显有异,让布莱安慌了起来。

  「有、有什么问题吗?」

  『那确实是个风评良好的家族呢。贵族们都是对它赞誉有加。但看在帝国眼里,这是一个问题不小的家族。你们家真是挑了个棘手的地方修行。』

  「咦?」

  『你还是祈祷那个受你期待的小鬼不会沾染诡异的价值观吧。』

  「那、那那那、那是什么意思!?」

  赛莉娜语气失落地说:

  『你应该早点联络我的。如此一来,我就能介绍没有问题的家族给你了。』

  看到赛莉娜的反应,布莱安闪过了不祥的预感──就这么呆立在地。

  ◇  ◆  ◇  ◆  ◇

  在雷洁尔家的修行,到明天就终于要划下句点了。

  而我们正以成果发表会的名义召开著比武大赛,这也许可以看成提前庆祝的节目吧。

  前来观摩的子弟家人们,都在为自家孩子的活跃感到开心。

  聚集在会场的相关人士,都是接受了特别待遇的子弟们的亲朋好友。至于被冷落的子弟们,其家人就没有受邀至会场了。

  由于有这样的精心安排,场场造假的比赛也把现场的气氛炒得十分热络。

  如今,轮到寇特和彼得在擂台上比试了。

  「唔!」

  「嗯~?怎么啦?既然同为亚连流剑术的修习者,你不表现得像样点可不行啊~」

  彼得虽然看似占了上风,但寇特面临的其实并非苦战,而是一场苦难。

  彼得的表现实在是过于糟糕,让寇特困惑不已。

  与其说是实力差距太大,不如说是彼得的动作过于笨拙,让寇特想输还不知从何输起。

  对于寇特来说,这肯定是一场惩罚游戏吧。

  毕竟明明修练的是同样的流派,摆出的也是同样的架势──但任谁都看得出彼得将架势摆得歪七扭八。

  「好惨啊。我开始同情寇特了。」

  对我这番话有反应的,是坐在身旁的爱拉。

  「颁发出师证书给彼得的那人,应该要多想想才对呢。以这种身手来说,是会让流派被人看不起的。」

  寇特似乎放弃营造打得难分难舍的氛围,主动拋下了剑并跪倒在地。

  「我投降。」

  寇特投降的举动虽然让会场的氛围尴尬了一下,但随即便被掌声所淹没。

  彼得高举双手说道:

  「呀~呀~谢谢各位~说起来,你可真让我失望呢。」

  彼得也许是沉浸在优越感之中吧,只见他出言侮辱起寇特。爱拉看著此情此景,脸孔因不甘而扭曲起来。

  彼得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知道本大爷有多强了吗?」

  「我很明白。」

  强忍屈辱的寇特,看起来表现得十分成熟。换做是我的话,在彼得出言侮辱的瞬间,我就会把他砍成两半了。能忍住冲动的寇特真了不起。

  这时,彼得不晓得是误会了什么──将冲击剑的剑尖对准了我。

  「这样就收场也未免太无趣了,本大爷就和你打个一场吧。快点上擂台啊,你这修练冷门剑术的穷光蛋~」

  彼得这么一说,会场随即便为不在行程里的余兴节目轰动了起来。在一旁关注的子爵虽然露出了傻眼的神情,但仍做出要我上场的指示。

  身为教师的热血骑士一脸过意不去地来到我身旁。

  「抱歉,你如果愿意出战的话就帮大忙了。」

  「竟敢说我练的是冷门剑术,真是有种啊。喂,大叔──我可以拿出真本事吧?」

  热血骑士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随即对我展露笑容。

  「反正就算要阻止你,你也不打算手下留情吧?我从以前就看这种闹剧很不顺眼了,就上去大闹一场吧!──不过,绝对不能杀人啊。」

  只有在提到「杀人」两字时,他露出了极为严肃的神情。

  当然,我不打算在这里闹出人命。

  「包在我身上。虽然手下留情的练习没有成果,但我和寇特研究出解决的方案了。」

  「解决的方案?」

  热血骑士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取出了作为武器的玩具。要是冲击剑一类的东西握在我手里,只会化为单纯的凶器,为了尽可能不打伤对手──我拿出的是会发出哔哔声响的玩具槌子。

  就算被这玩意儿打到,也不会痛到哪里去。

  「喂、喂,拿这个上场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因为我拿其他的东西都会出人命啊,这已经是勉强杀不了人的玩意儿了。」

  我拎著玩具槌走上擂台后,彼得便看著我的武器笑了出来。他大概是想报之前的一箭之仇,只见彼得指著我哈哈大笑。

  「想拿那种武器和本大爷对打吗~」

  雷洁尔子爵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不怎么中意我所挑选的武器。

  彼得对我发起挑衅:

  「噗哈哈哈!看来穷光蛋连剑都买不起啊。要不要让本大爷送你一把比武用的冲击剑啊?」

  我听著他的挑衅,等待著比赛开始的信号。

  裁判先是偷看雷洁尔子爵的反应,随即因为收到了继续进行的指示,决定让比赛正式开始。

  「开、开始!」

  就在裁判喊完的瞬间。

  朝著彼得脑袋砸下的槌子──并没有发出「哔哔」的清脆声响,而是爆出了响彻会场的「砰轰」巨响。

  我所做的,就只有在比赛开始后拉近距离,然后对著彼得招呼槌子罢了。

  彼得翻著白眼,瘫在地上失去意识。

  「哎呀,看来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嘛。」

  我挥了挥槌子确认状况,结果槌子没坏。

  未来世界的玩具真是结实耐用。

  我在擂台上站定后,那些享受了特别待遇的子弟们便开始出言发难。原先沉浸在优越感之中的他们突然被迫面对现实,让他们气得哇哇大叫。

  「太、太卑鄙了!」

  我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接著朝他们招了招手,做了个欢迎上台的手势。

  「有意见的话就上来打一场啊。」

  就让我教教这些认真善良的子弟们,这世道有多残酷吧。

  这个世界不是正义的一方说了算。

  而是强大的一方说了算。

  这些将来会成为善良领主的优良种子──就让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何谓现实吧!

  「为了省时间,你们就全部一起上吧。我会一个人摆平你们的。」

  「不过就是个超冷门剑术,少在那边得意──啊噗!」

  那个刚踏上擂台就嘲弄一闪流的家伙,被我用玩具槌轰到了擂台外头。

  「这不是什么超冷门剑术,而是一闪流。为了不让你们忘记这个名字,就让我把名为败北的记忆烙印在你们的身体上吧。喂,尽管放马过来啊!」

  因为拿下胜利而自信满满的家伙们踏上擂台,一同朝我发起攻击。我用玩具槌将他们全数轰出擂台,对著他们大笑出声。

  我站在擂台的中央,向愕然不已的会场公布真相:

  「别因为赢了场假比赛就得寸进尺了,你们这帮喽啰!」

  不只是到场观摩的相关人士而已,就连雷洁尔子爵都气得面红耳赤。

  我是觉得自己干得有点过火了,不过,今后也不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吧。

  能这样大闹一场,让我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插图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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