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中场休息 饮酒应适量

  那一天,很难得地,中跟凯萝并没有在旅店的食堂吃晚餐,而是去了离冒险者公会有些距离的餐厅。这里是里布尔镇冒险者公会的会长芙兰菲里亚特别推荐的餐厅。

  「这家店真不错。」

  「是的!自从跟著中大人一起生活以后,您就带我去过各式各样的店家吃饭,不过这家店特别地与众不同!店内乾净漂亮,而且还有很多种丰盛的菜色,杯子跟刀叉也都亮晶晶的,真的好美喔!天花板上还有那么大的水晶吊灯!让您带我来这样棒的地方,真的好吗……我觉得好幸福喔……」

  中才说一句话,凯萝就答了好几句,似乎非常兴奋,一副坐不住的模样。看来她很喜欢这家餐厅。

  「呵呵,很高兴你们喜欢。这可是我口袋名单中特别珍藏的好地点,我甚至没告诉过公会里的任何人呢。」

  看凯萝那么高兴,芙兰菲里亚也笑得很开心,眨了眨眼说道。

  中跟芙兰菲里亚说今天要来这间不曾来过的餐厅吃饭,她也要求一起来,于是现在三人正在芙兰菲里亚特别偏爱的这间餐厅内,围著同一张餐桌而坐。

  由于三人的座位是在包厢内,因此即使有名的芙兰菲里亚在这里,也不至于引起骚动。

  他们已经点完了餐,所以聊天的同时餐点跟饮料也陆续上桌。

  另外,芙兰菲里亚决定这一餐由她请客,当作是今天城镇保卫战的庆功宴,招待功劳最大的中与凯萝。

  「来,请享用。今天我请客,两位就尽量吃,请别客气!」

  香喷喷的佳肴都上桌了以后,中跟凯萝举起杯子,里面盛著新鲜水果榨成的果汁。

  这时芙兰菲里亚发现两人都在看著自己,才察觉他们的意图。

  「……真的能由我来带头乾杯吗?」

  中跟凯萝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两个人表情如常地点头。

  毕竟这场餐会是芙兰菲里亚招待,餐厅也是她推荐的,而且目前在场的人当中最有头有脸的非她莫属。

  「咳,那么,就由我来……这次的保卫战,说没有两位的帮忙,我们根本无法守下城镇也不为过。因此,与其为了这次的胜利乾杯,我打算为两位乾杯──乾杯!」

  芙兰菲里亚高举酒杯,面露妖艳的微笑。

  中与凯萝也跟著高举自己手上的饮料,三人轻轻地彼此碰撞杯子。

  「话说回来,两位在那场战斗中可说是大显神威呢。」

  那场战斗──指的当然是城镇保卫战。她在中的身旁看清了他的英姿。至于凯萝当时虽然离她较远,但她也同样确认了凯萝的表现。

  「我们还是第一次参与规模那么大的战斗,真亏凯萝能打得那么顺畅呢。」

  中对自己的表现只字不提,开始称赞凯萝。

  「不不不,当时是因为我知道中大人会守著我,所以我才能够不在乎周遭地尽情战斗。假如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像那样……」

  凯萝连忙挥手否认。她这么说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认为在这场战斗中,自己根本少不了中的支援。

  「……你们两位都很了不起。在众多冒险者之中,凯萝小姐的身手的确出类拔萃,并能确实地给予敌人伤害。即使有中先生的支援,其他人也不见得办得到一样的事。」

  芙兰菲里亚呵呵地轻声微笑,跟著称赞凯萝的功劳。

  受到公会长的赞赏,凯萝当然不敢当。她不禁红起脸颊,长长的柔软兔耳无力地下垂,缩起身子。

  「还有中先生的支援……不,那已经不只是支援了。精准地打倒凯萝小姐周遭所有怀有敌意的对象,简直就像是在身旁跟她并肩作战一样。因为这样,凯萝小姐才能专心对付前方的敌人。」

  芙兰菲里亚接著转头看著中,强调从城墙上打倒魔物的他有多么了不起。

  但是,中只是若无其事地吃著桌上的餐点,反应非常平淡。

  「那点小事是当然的。毕竟武器本身的性能特别好,而且即使我的攻击有漏网之鱼,凯萝也能巧妙地应付。这是两个人好好表现的成果,而不只是其中一方的功劳。」

  两人好好表现的结果,就是缔造了那么可观的讨伐数字。中喝口饮料清清口腔,轻描淡写地说。

  「不不不,中大人,刚才公会长也说过,其他人应该做不到相同的事。我也认为因为有中大人的力量,才能够顺利地克服那场战斗!」

  「呃,喔,这样吗……?」

  凯萝握起拳头,注视著中说。对于芙兰菲里亚的话,中不以为意地打发。然而面对凯萝真挚的视线与话语,中却动摇了。

  「呵呵,看来中先生也拿凯萝小姐没辙呢。」

  芙兰菲里亚开口追击,这时候,中决定换个话题。

  「先、先不谈这个了。芙兰菲里亚也很厉害嘛。你还有『弓圣』跟『冰之魔女』的称号是吧?你那魔法真的很强大呢。」

  中想起了当时芙兰菲里亚所使用的冰魔法『结冰地狱』。

  「啊,我当时也有看到,真的很惊人呢。一瞬之间就把全部的魔物冻住了,我好惊讶喔!想不到竟然有那么强大的魔法存在,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凯萝以前当奴隶的时候听闻过各种情报,却未曾听任何人提过芙兰菲里亚所用的那种魔法。

  「呃……该怎么说呢,被你们这样当面称赞,感觉有些难为情呢。老实说,我还是冒险者的时候,能够更加灵巧地运用魔法,可是这次施放的时候,消耗掉的魔力超出我的预料,能有效运用的场合其实相当有限……」

  当时芙兰菲里亚使用魔法之后,一下子耗损了许多魔力,她对那时的失态感到十分不甘。因为以前在当冒险者的时候,她能够连续发动相同的魔法。

  「──对了!公会长以前也打倒过巨恶魔,对不对?请告诉我们当时的事嘛!」

  「呃、咦咦咦!?但、但是,那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喔?」

  凯萝双眼闪闪发亮地问道。芙兰菲里亚嘴巴上虽然这么回答,态度看起来似乎不排斥。

  「好主意。我也很想听,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中也跟著附和道,这成了临门一脚,因为中很难得主动要听芙兰菲里亚说话。

  「这样啊?呵呵,真拿你们没办法,那就容我娓娓道来──那个时候,我跟同伴才刚升等为A级冒险者不久……」

  在当上公会长之前,芙兰菲里亚也是冒险者,并且与人族男剑士、人族女僧侣、兽人族男格斗家、精灵族女斧兵共组五人的冒险团队。

  人族男剑士的实力在当时成长到相当强大的境界,被誉为是最强的剑士。对芙兰菲里亚来说,能与这样的高手加入同一个团队,可说是幸运得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用尽了这辈子的运气。

  不过,芙兰菲里亚自己并不知道,其实其他队友也都很庆幸能跟芙兰菲里亚组队,认为自己幸运无比。

  「喔喔,是不同种族混合的冒险者团队啊?感觉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会使用斧头的精灵族,听起来好猛啊。」

  中佩服地插嘴道。在他的印象中,精灵族的体格都很纤瘦,武器方面也应该像芙兰菲里亚那样,使用弓箭之类的才对。

  事实上大多数的精灵族,确实都以弓箭或魔力量多的魔法作为主要的战斗手段。

  「确实是很罕见。她小时候曾经因为是精灵而被掳走,后来被拿巨斧的冒险者所救。自那之后,她就勤于锻炼身体,最后变得跟那位冒险者一样,能够以斧头当主要武器来战斗。」

  「这、这样啊。」

  「真、真的好厉害喔!」

  提起以前的同伴,夫兰菲里亚脸上浮现怀念的表情,可是中与凯萝的脑海中却想像著强壮魁梧的精灵族女性,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言归正传──我们对抗巨恶魔的时候,男剑士拿的武器是当时被誉为最厉害名匠的人物所打造的剑,即使是巨恶魔的皮肤也能够轻易地切开。」

  芙兰菲里亚这么说,脑海中同时浮现回忆里男剑士深深切开巨恶魔皮肉的场景。

  巨恶魔的皮肤硬得连中的通常弹都打不穿──能够轻易切开那么坚硬的皮肤,可见一定是一把堪称传说之剑的武器。

  「男剑士切开巨恶魔的皮肤之后,女斧兵跟男格斗家紧接著朝伤口攻击,加深伤口……在巨恶魔试图挣扎抵抗时,我则以冰魔法限制它的动作。这一连串的合作攻击得手之后,接下来巨恶魔可说是任由我们宰割。」

  芙兰菲里亚苦笑著叙述道。虽然她现在也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在全盛时期,她的实力更是强上数倍。刚才她说自己以前能连续发动结冰地狱,从这句话也能窥知这个事实。

  而当时,与她相同水准的冒险者竟然还有四个,也难怪可以轻易战胜巨恶魔这般强大的魔物。

  「……嗯?听你这样说,女僧侣似乎没派上用场呢……啊,对喔,僧侣主要负责回复,没人受伤的话就只能在一旁看著,是吧?」

  中不解地歪著头问道。对于他的推测,芙兰菲里亚缓缓地摇头否定。

  「不,她也参与了挑战巨恶魔的战斗。她的真本事不是回复魔法──而是拳头。」

  回想起女僧侣当时的战斗方式,芙兰菲里亚依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她竟然用拳头揍巨恶魔,而且确实对巨恶魔造成了伤害。」

  照理说拳头攻击本来应该是格斗家的专利才对,但是女僧侣却肆无忌惮地用拳头对抗巨恶魔,简直要抢走格斗家表现的机会。

  「回想起来,当时对巨恶魔造成最大伤害的或许是她的拳头吧……那个人的称号是『圣女』以及『拳圣女』……」

  她在施展回复魔法的时候,全身散发出温和温暖的气质,看到那副模样的人为她取了第一个称号。

  而圣女以拳头殴打魔物的样子也同样让人印象深刻,被她的英姿深深吸引的人,自然而然为她取了第二个称号。

  「真、真是太猛了……对了,芙兰菲里亚,之前跟巨恶魔战斗的时候,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该不会就是因为……」

  中想通了理由,如此向芙兰菲里亚确认道,而芙兰菲里亚也苦笑著点头承认。

  「没错,在场没有像她那样的怪物,我担心不知该如何对抗巨恶魔。」

  锐利的剑或许找得到替代品,而魔法的话芙兰菲里亚只要勉强一点,还是能够施展。当然,若只是单纯的攻击,中跟其他冒险者都能胜任。

  但是,女僧侣那般的超强火力,至今依然无人能够取代。

  「原来如此,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见见那样的人呢。主要是因为好奇。」

  「她平常个性温顺,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不过她每次战斗的时候总是沉迷其中,往往弄到拳头跟脸上沾染血迹,闹得天翻地覆。」

  听芙兰菲里亚这么说,中跟凯萝的脸部肌肉僵硬地抽搐。

  然后,芙兰菲里亚继续提起她的冒险团队与魔物战斗时的往事。

  每一段往事都是令人雀跃无比的冒险故事,中跟凯萝听得非常投入,舍不得漏听任何一个字。

  至于芙兰菲里亚,诉说自己的往事似乎让她有些难为情,为了掩饰害臊,她说著的同时不停地喝酒。说完一个段落之后,芙兰菲里亚也变得醉醺醺的。刚好这时候夜也深了,凯萝靠在中的身上,打起了瞌睡。

  「呵呵呵,凯萝小姐真的好可爱喔,呵呵!」

  芙兰菲里亚用手指轻轻戳著凯萝的脸颊,她的眼神看起来已经完全喝醉了。

  「是没错──话说回来,现在我们知道你曾经对抗过各式各样的魔物、去了洞窟之类的地方探险,但是,你后来为什么会成为冒险者公会的公会长呢?我没什么常识,甚至不明白这情况究竟是常见还是罕见……」

  中以温柔的眼光注视著靠在肩上的凯萝,然后抬起头来,对芙兰菲里亚这么问道。他以为芙兰菲里亚只是有点醉而已,没想到这时候她竟然又一口喝光了手上的酒。

  接著,她用魔道具唤来服务生,又点了酒。

  「……喝成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啦~我也是有不少苦衷,所以还想多喝一些酒……算了,先听我继续说吧~」

  芙兰菲里亚平常那精明干练的态度完全消失无踪,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但是仍然继续说明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经过。

  「我那四个同伴呢~男剑士后来跟精灵族的女斧兵结婚了。然后男格斗家后来也跟女僧侣结婚了。结婚本身是无所谓啦,因为那个时候冒险团队已经解散啦~」

  五人冒险团队除了芙兰菲里亚以外,其他的两对男女结婚,听到这里,中的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他心想,以年纪来说,芙兰菲里亚早已过了适婚年龄许久,现在却依然单身,提起这件事岂不是自虐吗?

  「啊,你那个表情,我可是看得出来你在想什么喔~……没关系,反正大家都幸福嘛,我一个人落单也没关系。但是呢,大家种族不一样,夫妻里其中一人特别长寿,所以送走伴侣之后,却还要活过漫长的时间,这才是问题所在~」

  这期间,店员习以为常地送酒来,芙兰菲里亚并没有中断谈话,继续说下去。

  「虽然大家都有很强大的力量,可是,失去了重要的人之后,还是会很难过,大家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强~我想要帮助这样的他们,所以才成为了公会长~」

  说完,芙兰菲里亚拿起新送上桌的酒一饮而尽,表情有些落寞,中听到她的话,感到有些不对劲,疑惑地歪著头。

  「……因为被留下来的人独自活得很难过,所以你要成为公会长?」

  中以为她因为喝醉了,所以说话缺乏因果逻辑,不过仍耐心地听她诉说,最后终于听出了个中道理。

  芙兰菲里亚的意思是这样的──其实她的目标并不是非公会长不可,只是就印象来说,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能达到的地位中,权力最大的就是公会长,于是她选择了这个目标。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她希望伙伴看到她爬上握有权力的地位,能够萌生努力向上的心态。

  更进一步来说,她打算找那些伙伴来当讲师,培训新手,藉此让他们在生活上有目标。

  当中厘清这一切的时候,芙兰菲里亚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甚至看得出她褐色的肌肤正在泛红,全身无力地趴在餐桌上。

  「总而言之,我希望大家幸福啊!所以我才这么努力……但是,大家却只会对我抱怨东抱怨西的,我也想谈恋爱、想结婚……生个像凯萝这么可爱的女儿啊……可是、可是,大家对公会长的印象竟然只有可怕……」

  芙兰菲里亚哭哭啼啼了起来,本来在谈论以前的同伴,现在却吐起了苦水。

  「就连中先生都跟凯萝那么要好,老是在我面前放闪……」

  「呃、不,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我是主人,凯萝是我的奴隶,只是这样而已……」

  中完全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女性,正试图辩解的时候,芙兰菲里亚晃头晃脑地撑起身子,将手上的啤酒杯咚一声敲在桌上。

  「才怪!才没有那回事!」

  芙兰菲里亚的眼珠子完全不动,用另一只空著的手直直指著中。

  她的气势太强,中也吓得忍不住正襟危坐。

  「──听好了,凯萝小姐可是打从心底信任你,而你也总是用温柔无比的眼神看著她。也──就──是──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呃,是……」

  喝得醉醺醺的芙兰菲里亚坚决地主张道。中无言以对,只能应声。

  「你们两人之间有著强大的羁绊。所以……我好羡慕喔……我也想找个像中先生这样的……」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像突然断了线的人偶一样摇晃,然后倒卧桌面,完全睡著了。

  中担心她碰伤身体,于是凑过去查看,能听到她发出稳定的鼾声。

  「唉,看来她喝太多了……」

  中想起之前服务生端走的大量空杯,还有这里大量的空杯与空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此嘀咕。芙兰菲里亚一个人喝掉这么多酒,也难怪会醉成这样。

  「凯萝……凯萝……抱歉,拜托你醒醒。」

  总不能就这样留在餐厅里等到天亮,于是中叫唤坐在左边的凯萝,温柔地摇晃她的肩膀,将她叫醒。

  「唔、嗯嗯……呼哇啊……中大人,我好困……」

  凯萝揉了揉眼睛,打个呵欠,勉强地撑起身子。她似乎仍然睡意浓厚,语气听起来比平常更像撒娇,表情也很迷蒙。

  「凯萝,虽然我很想让你继续睡,但是芙兰菲里亚也睡著了。我们该出去了,希望你可以自己走。」

  中一个人实在没办法背著她们两个走,只好硬是把凯萝叫醒。

  「呼嗯……我知道了……」

  凯萝似乎没有完全醒来,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不过她还是自己设法站了起身,开始走向包厢出口。

  「好了,芙兰菲里亚就由我来背……真大。」

  中没有明说是什么很大,总之,他现在觉得背上有非常柔软的触感。

  「……走吧。」

  中轻轻地摇摇头,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然后去餐厅的柜台结帐。

  于是,中付清了今天的餐费,把芙兰菲里亚带到冒险者公会去。

  所幸时间已经很晚了,公会里没有其他冒险者。中向值班的女职员说明缘由之后,把芙兰菲里亚带到公会长室,让她躺在大沙发上,然后回到自己住宿的旅店去。

  翌日

  中跟凯萝两个人站在冒险者公会的委托布告栏前。

  「希望可以找到有趣的委托……」

  「──啊!」

  这时候,凯萝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声地叫了一声。

  莫非凯萝找到了想承接的委托?中这么想,于是顺著凯萝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原来她在看的不是委托布告栏,而是公会长芙兰菲里亚现身了。

  「公会长,早安!」

  凯萝笑容满面地小跑步过去,朝气十足地打招呼。

  「呃、嗯,早、早安……呃……昨、昨天……」

  注意到中跟凯萝之后,芙兰菲里亚也勉强回了一声招呼,但大概是想起了昨晚的失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早安,很感谢你昨天介绍那么好的餐厅,我们都很喜欢……另外,我想饮酒还是适量比较好。昨晚你说了很多事情。」

  中走过去,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跟她闲话家常,然后在讲后半句话时压低音量,小声地提醒芙兰菲里亚。对这个城镇的冒险者来说,中他们跟身为公会长的芙兰菲里亚交谈,也是司空见惯的情景,因此没有人特别探究。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那么,我接著还有工作,先失陪了!」

  芙兰菲里亚一下子满脸通红,马上站直,说了这些话后快步地冲进公会长室。

  她冲进公会长室后,顺势扑倒在沙发上,并将脸压在坐垫上,内心涌现的强烈羞耻感让她忍不住不停地甩动手脚。

  昨晚,从喝醉到被抬到沙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芙兰菲里亚虽然不是全都记得很清楚,但仍隐约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中的一句话让她一口气全部想起来,并顿时感觉羞耻到极点。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芙兰菲里亚的眼眶泛起泪水,信誓旦旦地小声宣示,并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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