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序章 不坏的变化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ちとせ

  翻译:碧落无痕及其好友

  校对:碧落无痕

  自从我和七海同学——不,七海之间那场像吵架又不像吵架、有点奇怪的骚乱过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与我和七海同学之间的变化不同。

  七海同学……七海……七海同学……呃,一时间很难适应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如果不好好意识到的话,我很容易就会加上『同学』二字,说出来显得有点尴尬。

  因为在我的人生中,我从来没有对谁直呼其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我感觉七海貌似有点享受我这样一会称呼她为同学,一会又直接叫她的名字,她看起来挺高兴,脸上还带着揶揄的笑容。

  emmm,七海你开心就好。

  总之,我称呼的问题暂且不提。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无论做什么事,第一步都很关键,这是最需要勇气的。以后,我要尽量有意识地直接喊她的名字,这样应该能慢慢地习惯去掉「同学」的后缀吧。

  言归正传。变化……没错,变化的话题。

  发生的变化主要出现在我身边。虽然在刚刚和七海交往后也有过变化,但这次有点不一样。

  具体来说……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突然有很多男生开始和我搭话。

  其实在刚开始和七海交往时,我曾经被周围的人问过一些问题,或是被他们远远地观察,但也就这种程度罢了,很少有人主动和我搭话。

  而现在被男生们搭话后我才有这种实感:原来之前我不仅没有和女生说过话,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和男生说话过……

  毕竟我基本不会主动与人交流,况且以前在教室里和谁都不说话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像现在这样与人聊天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嗯,虽然聊天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七海的。

  大家有时会问我,平常的七海是什么样的、我们俩去什么样的地方约会、我去过七海的房间吗……这种问题数不胜数。

  我之前觉得女生特别喜欢恋爱话题,但现在看来男生似乎也不例外。大概对于处在青春期的男生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又或者他们是想从我这里挖到哪怕一丁点关于七海的信息……难不成是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我有点不大应付得来这些问题,但还是在不给七海添麻烦的范围内尽量回答了。保护个人信息非常重要,更何况我希望能独占七海同学的个人信息。

  但因为不太习惯回答这些问题,有时不可避免的说漏了嘴。

  「那么,话说回来,帘舞你和茨户同学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发展到哪一步……温泉——啊!」

  像『男女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这种稍加思考就能理解的问题,我却回答得很奇怪。大概是因为突然被cue,所以我才未加思考就马上回答了。

  当然,『温泉是怎么回事』——我承受了一连串的问题攻击。所幸,我想方设法把过夜的事糊弄过去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温泉旅馆一起过夜,怕不是会出大问题。

  因为有监护人的陪同,学校方面应该不会怎么样,话虽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就像这样,虽然不能说一帆风顺,但我和同学之间的交流确实是慢慢的开始进行起来了。嘛,有种做康复训练的感觉。

  「所以说,你和茨户同学的关系到底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已经做了很多事吧?我好羡慕你啊,有茨户这样的女朋友……」

  「嗯……不是,发展到哪一步……。呃……」

  温泉旅行的事姑且是糊弄过去了,但或许正因如此,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和我聊天的男生表情恍惚,仿佛正在幻想着什么。看样子他应该是想象了一些了不得的事……但恕我直言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做过那些。唉……。

  「……无可奉告。」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一个有点无聊的答案。我希望我们的事情能成为我们自己的回忆,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

  但是,对于想象力丰富的青春期男高中生来说,这个回答似乎也足够了。

  「难道是……不能和别人说的厉害的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出乎意料的理解方式令我瞠目结舌。然而我面前的男生抱着胳膊,一脸满足,嗯嗯地点头。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啊。毕竟对方可是茨户呢。倒是有听说茨户还没有接吻过,但果然谣言不可信啊……」

  听了这话我差点笑出来。不知不觉间,局势已经完全不对劲了……。

  真相竟然被当成了谣言反而被人质疑。那个时候留在教室里的同学可以直接从七海那里听到,但其他人对于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道听途说。

  虽然班级的群组上传了照片,但七海说了什么大概是没写——毕竟七海也只是稍微给我看了一眼。

  再者……如果根据印象来判断的话,七海从来没有接吻过的确算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毕竟人们总会根据印象来判断事物,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没办法的。

  从我的角度来看,七海其实是一个有点害羞纯情的普通女孩。她应该没有让大家看到过这一面,因为就算是我也是在和她交往之后才切身体会到这一点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是纠正谣言还是不理它呢?不对,不能纠正,那样就变成我们已经接吻了,天地良心,我们可还没有过。

  ……嘴巴以外有吻过……但因为没有好好的吻,所以实际上不算接吻,嗯,不算。

  但如果我现在解释,那之前选择保持沉默的意义就不大了……。唉,反正也没什么害处,干脆就顺其自然算了?我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双肩被柔软的东西轻轻抓住了,不由得身体一颤。

  我坐着慢慢地回过头,看到七海微笑着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凑近我的脸。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我也要加入~」

  她的发丝轻轻地摇曳着,抚过了我的脸。

  虽然并不是有意的,但她身上的香味直接冲入我的鼻腔,我不禁有些紧张。虽然这依旧是她平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但在不经意间被她突袭,我多少还是会有点心跳加速。

  ……这个永远都习惯不了吧。

  我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然后笑着对微微歪着头的七海开口说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在聊我和七海同……七海之间的话题而已。」

  「我和阳信的?是恋爱话题吗?男生们也喜欢恋爱话题呢。」

  她可爱的笑着,小手在我的肩上轻轻抚动。被她摩挲的肩膀感觉有点痒,我拼命按捺住想要扭动身体的冲动。

  眼前的男生很羡慕地看着我和七海,苦笑着补充道。

  「对,没错,我们正说到不要轻信谣言。」

  一听到『谣言』这个词,七海的身体明显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倒也是,毕竟不久前刚刚传出过奇怪的谣言,所以有点敏感也没办法。她可能担心又有奇怪的谣言在传播吧。

  因此,七海追问这件事也可以理解。

  「那是什么样的谣言?」

  刚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严肃认真的表情,显然七海对这个谣言非常警惕。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那个男生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尽管我觉得他这样轻描淡写貌似不太妥当,但实际上……对于不是当事人的他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你看,有谣言说茨户你还没有和帘舞接吻过。」

  再次听到这个,我感觉有点羞耻。

  七海似乎没听懂,她微微张开嘴,表情从一脸严肃慢慢转变为一脸呆滞。

  是她的理解能力跟不上了,还是大脑在拒绝接受这个信息……

  然而,这句话的含义似乎终究慢慢渗透进了七海的内心……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直到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七海像是要躲起来一样紧紧贴在我身后,对告诉她这个『谣言』的男生愤愤的大声说道。

  「哈……哈啊?那是什么谣言?谣言……是谣言吗?」

  「诶……不,是……只是谣言而已……诶?」

  他有点被七海的气势压倒了……不如说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七海这个样子而感到吃惊,他看起来有些茫然。其实这对我来说倒是偶尔会看到的景象……这样啊,你是第一次见到七海这种样子啊。

  躲在我背后的七海略微思考了一下,旋即从我背后挺胸站了出来。

  「我和阳信……有好好的接吻了很多次哦!」

  ……啥?

  轮到我一脸呆滞了。

  思考、咀嚼这句话,然后我的大脑理解了它的含义……这一次换我脸红了。

  不,为什么要说这种谎?!

  当七海昂首挺胸的说出这番话时,那男生只能结结巴巴的做出「哦……哦……」的回应。嗯,会变成这样的吧,接吻宣言什么的很让人为难吧。

  但是,这个谎言马上就被戳穿了。

  「不,七海,你在说什么呢?前几天你不是说还没接吻吗。」

  「噫?!」

  七海身后那个女生,那个时候应该在班里吧。虽然想不起来名字,但我应该见过她的脸。谎言被戳穿,七海陷入了紧张和混乱,整个人颤抖着。

  「唔唔,仔细想想的话,确实有亲过!他吻过我的脸颊和额头!」

  「嗯……?但是,还没有吻过嘴唇吧?」

  「……嗯,没有……吧?没有。」

  「七海意外地很纯情呢。要不要我教教你?」

  女生好像在戏弄七海,她用手指抚过自己的嘴唇,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七海满面通红的瞪着她。

  「呜……不要!!不要!!」

  或许受到各种情绪的影响,七海脸涨得通红,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一样。看到她这个样子,那个女生轻声嘟囔了一句「糟糕」,然后像兔子一样迅速逃了。

  七海就这样追着她跑开了。嗯,这个……以后再说吧。之所以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大概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混乱吧。

  「……茨户原来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真意外。」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对于我来说,像那样『咕噜咕噜、咔嚓咔嚓』不断变换表情的样子,是我在过去三个星期以来看到的七海……不,应该说是七海同学的模样。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她。

  但是显然,对于班上的其他同学来说好像不太一样。

  也许她现在开始在大家面前展现出平时在我面前的样子了。反过来,我对于同班同学们眼中的七海,实际上也并不了解。毕竟,我一直只是大概知道她是个辣妹而已。

  下次去问问七海吧,虽然她可能也没有特别注意这个。

  「话说回来……结果还没有接吻过,也许帘舞还是处男。是吗?」

  正当我在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我半是惊讶半是感动,真的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啊。

  「是的,没错。」

  「居然很坦然的承认了。你不想做这种事的吗?」

  这种事情……嗯……。如果说不想那完全是骗人的,坦白说,在温泉旅行中也有很多这方面的诱惑。那时家人们还在身边,所以我能克制住自己。如果他们不在,会怎么样呢……?

  但……与其说是想做还是不想做……

  「为了不让七海受伤,就算想做我也能忍耐。」

  这种想法应该是最合乎情理的。以前,爸爸也说过……做了那种事后如果发生了万一,负担更大的是女性。

  如果高中生发生这种万一……七海可能就不得不放弃梦想。考虑到这一点,我觉得承担这种风险不值得。毕竟,我们还只是高中生……。

  话虽然这么说,但假设,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七海向我提出这种要求,我的理性一定会动摇吧,可能会忍不住做出各种事情来。

  毕竟,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有这种冲动。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保持冷静。确认彼此间的爱情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

  ……还没有好好接吻过的我说这种话,估计也没什么说服力吧?

  「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刚交女朋友的时候就无法忍耐一直想做非常想做,我早就想摆脱处男的身份了,我控制不住我寄几。」

  【注:原文ムラムラ,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意思,引申为控制不住色(性)欲,文中男生应该是和男主讲荤段子,但男主没有领会。】

  「我觉得那也没办法吧。这只是我的想法,但有想做那种事的心情应该也是很正常的。」

  「嗯?我明明在讲荤段子,但怎么感觉变成上道德课一样了?」

  啊……,刚才那个是荤段子吗?我其实不太擅长这方面,而且和打游戏的朋友们也不谈论这些,所以我完全没有察觉到。看到我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一脸愉快的笑了。

  「那么,就先努力争取初吻吧。纪念日之类的机会还蛮多的哦?」

  「诶?」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走开了。同时就像换班一样,七海回来了。难道他是为我考虑的?

  「欢迎回来,七海。」

  「我回来了,阳信……唔……有点累。」

  是因为害羞吗,还是因为刚才的追逐游戏?七海的脸颊依然红红的,她坐在刚才的男生坐过的椅子,上半身歪倒趴在我的桌子上,好像让身体休息一下。

  刚刚听到的话不断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纪念日……如果是纪念日的话,或许更容易一些。我把目光投向正在静静呼吸着的她的唇。

  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交往一个月的纪念日。也是惩罚游戏的结束日。

  那一天,七海会向我提出分手吗?还是什么都不说?我已经决定好要采取行动了,但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哭也好笑也好……这是我们结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留下遗憾。

  我默默下定决心,而七海则继续趴在那里,微微撅起嘴唇。

  「最近阳信和男生们的交流变多了,看你融入班级的样子我很开心,但身为女朋友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心情复杂……」

  「嗯……融入了吗?有没有显得很奇怪?」

  「完全没有喔。」

  「但是,你看……我对班上同学的脸和名字几乎一无所知……」

  「是吗……?明明刚才聊了那么久……?」

  「嗯。」

  七海稍稍抬起头看了看我。在她的目光下,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嗯……这不能怪我,毕竟我们之前没有过任何交集。

  面对这样的我,七海无可奈何地露出了一丝苦笑,仿佛在说『真是没办法啊』。我不由得也回以苦笑。

  这就是,我和作为女朋友的她最后一个星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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