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六之卷 守护的伊贺忍者

  太阳缓缓落山。

  树影在山道上拉长。响和咲,还有疾风,一同走在这条山道上。龙卷则是像给众人引路一样走在前面。

  完全没有刚才的紧张感。

  响还没有完全解除对疾风的戒心,他只是默默注视着疾风和龙卷走在前面聊着过去的背影,一边想着。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让你们走了这么远真是不好意思。马上就到了。”

  龙卷这么对后面的响他们说。

  “我没关系。倒不如说,龙卷先生不要太勉强自己。”

  咲有些担心地说。

  “老夫也没关系。在吉野的时候吃了不少好东西,已经很有精神了。你看。”

  龙卷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自己的身体。但是果然伤口还是会痛,他不由自主地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疼”。

  “你看吧。”咲不由得呆笑着。

  “真是的,真亏你扛着这样的身体能追上我们啊。”

  响感叹着看着龙卷。

  “没事没事,追赶是老夫的得意技。从吉野到这里也并不难。”

  龙卷得意地回答着。

  “这两人很担心你。看样子这之前你很勉强自己了啊。”

  龙卷的老朋友疾风插嘴道。

  “你,你说什么呢。那,那种事情。”

  龙卷那遍布皱纹的脸瞬间红了。

  (还是老样子是个坦率的忍者啊。)

  响开始喜欢这个初老的伊贺忍者了。

  正如疾风所说,龙卷是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

  被魔化魍打伤了龙卷被允许暂留在吉野静养,但在知道原本应该由自己进行的搜索鬼十的任务被托付给了年轻的响和咲之后,他的责任心让他忍不住担心,于是匆匆忙忙治疗之后就从吉野出发,赶往了响他们的目的地。

  然后,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的担心成真了。响和疾风兵刃相交打了起来。

  (要是龙卷先生没有出现的话,现在响和疾风先生说不定都受了重伤吧。)

  咲打心底感谢勉强自己也要赶来的龙卷。

  “好了,我们到了。”

  龙卷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山腰上的那栋古朴的建筑。

  这里就是之前的黑衣忍者们的据点,也就是忍者屋。

  像这样的屋子在全国各地都有建造。对为了监视诸藩动向而被派往全国的他们而言,这里既是联络点,在发生战斗时也能当作小型堡垒使用。

  刚刚的忍者都是龙卷的同伴。

  即使在伊贺忍者里,也有不少像龙卷这样直属于幕府的精锐忍者。他们被称为“伊贺忍群”。而刚才的服部半藏,就是统领着伊贺忍群的首领。

  进了屋子喘了口气之后,响他们就被龙卷带着进入了一个宽广的房间。

  服部半藏和看起来是干部的几名忍者在这间宽广的房间里等待着他们。

  “刚才让你们受惊了。”

  半藏向响他们道了歉。

  “请容在下再次自我介绍。在下是伊贺忍群的头领,服部半藏。”

  男人的声音中,饱含着继承了服部半藏之名的威严和骄傲。

  正坐在响等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第三代服部半藏。

  初代服部半藏,是距今数十年前,在德川家康穿越伊贺的时候救下了他的有名的伊贺忍者。

  开辟了德川幕府的家康,其人生中数次被逼入绝境。其中,穿越伊贺是最为九死一生的大事件。

  时值天正十年,即将一统天下的织田信长在本能寺被明智光秀所讨伐。

  讨伐了信长的光秀,向各地派遣兵马发起了对信长手下武将的歼灭战。作为信长部下的家康自然也成为了他的攻击对象。

  当时正在堺休养的家康立刻就被明智军所包围,命悬一线。

  最终,家康突破了明智军的包围,逃进了伊贺的山中,朝着故乡三河开始了生死一线的逃离作战。然而,一边警戒着敌人和山贼一边在不熟悉的山里赶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当时在山里为家康带路同时担当护卫的,正是过去与家康有着紧密联系的伊贺忍者,初代服部半藏。

  伊贺忍者自幼就在伊贺群山里长大,所以这里对他们而言就像是自家后院一样。初代半藏熟练地利用这里的地形,凭借着伊贺忍者高超的战斗力击退了光秀的追兵,成功将家康平安送到了三河。

  凭借着这一功绩,初代半藏及其手下被德川家所召集,在德川幕府成立之后作为将军直属的护卫和谍报专门部队暗中支撑着江户幕府。

  自那以来,担任伊贺忍群头领的人,为了表示对初代半藏的伟业的敬意和对幕府不变的忠节,都会继承服部半藏之名,守护着其威严和骄傲。

  至今持续到了第三代。

  “我们为了永远保护家康公所创造的太平盛世,一直监视着诸藩的动向。因此,知道了意图颠覆幕府的血车党的存在的我们,为了歼灭他们而付出了全力。追踪谷之鬼十的足迹,寻求吉野的协力也都是为此。”

  受命将龙卷派往吉野的,正是半藏。

  “能够同意我等的协力请求,我由衷地感谢你们。”

  半藏对响和咲鞠了一躬。

  “没什么道谢的。谷之鬼十好像跟我们是同门,而且吉野的那些死要面子的大人物们也不想让同伴闯下的祸进一步闹大,仅此而已。”

  响话音刚落,咲就一边说着“真是的”一边用手肘捅了捅他。

  半藏抬起头,转向了疾风。

  “然后,疾风阁下也是。我从龙卷那里听说了阁下的存在。我等也深知摧毁血车党是阁下的功绩。而且,阁下还将这一功劳让给了我们,实在是衷心地感谢您。我一直想着有一天要向您道谢。”

  半藏一边说着一边又低下了头。

  “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义务,没有其他的想法。”

  疾风冷静地回答。

  “话说回来……家父,鬼十还活着而且还重新成立了血车党的传闻,是从哪里听到的?”

  疾风紧接着问道。

  半藏如此回答。

  “来源也还不清楚。眼下我们也正在全力调查这一传闻。当然,也包括其来源。倒是阁下是从哪里听说了此事?”

  “因为有一封信送到了我这里。”

  大家都因疾风意想不到的发言而看向了他。

  “信?谁给的?”

  疾风冷静地回答了半藏的问题。

  “不知道。信上只写着‘鬼十复苏,血车党再起’……只有这样。”

  疾风从怀里取出了那封信,交给了半藏。

  “也就是说……有什么人想要引出疾风阁下吗?”

  半藏看信的时候,龙卷这么问疾风。

  “有可能。”

  疾风答道。

  看完了信的半藏再问道。

  “会不会是血车党的佯动呢……?”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对血车党而言我就是眼中钉,他们是不会做出特意通知我的事情的。”

  “那么,是血车党的其他仇人吗……”

  “不知道。总之,我是为了确认信上内容的真伪而来的,仅此而已。”

  “……全是谜团啊。”

  听了疾风的话,半藏叹着气双手抱在胸前。

  于是龙卷笑着对半藏说。

  “但是,疾风阁下来了就万事大吉了。如果血车党出现的话,疾风阁下就会展现出万夫莫当之勇的。”

  咲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所谓再起了的血车党的存在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但是据疾风阁下所言,谷之鬼十确实已经离世。这样的话,至少血车党的再起与鬼无关。我是否可以如此判断呢?”

  “确实如此。但是‘化身忍术’的秘传书目前还下落不明。在找到之前,我认为还不能说不是谷之鬼十的过错。”

  半藏的回答暗含着“不管怎么说一切的起源都是鬼十,不能完全否定与鬼的关系”的意思。

  “父亲没有错。”

  疾风突然插嘴道。

  “父亲他经常对我说,力量是为了弱者而存在的。践踏了他的心愿,将秘传书用于恶事的是血车党。要说有过错的话那也是那些家伙的过错。”

  疾风严肃的表情让半藏慌忙道歉。

  “抱歉。在下并无意激怒阁下。正如疾风阁下所言,应该怨恨的是血车党。为了了却谷之鬼十的夙愿,必须尽快消灭血车党的残党,找出‘秘传书’才是。”

  响看着半藏那意外坦率地慌张道歉的样子,不由得想着。

  (我还以为只有龙卷,不过看样子伊贺的忍者都是这样的好人呢。)

  就算是作为忍者的首领,半藏这个男人的内心也出乎意料地没有阴暗之处。

  原本所谓忍者,就是作为华丽地在表舞台取得战果的武将们的影子,肩负着暗杀、秘密策划,谋略……种种脏活的里职业。因此,作为忍者的人们的内心本身就多少会有一些阴暗。

  虽然如此,但自战国宣告结束以来已经过去了数十年。武将们也不用再上战场的今天,忍者们也没有必要去从事那些血腥的影子工作了。这也可以说是扫去人们对忍者的刻板印象的机会吧。

  然而,对忍者本身而言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没有战斗也就是说忍者没有用武之地。无论战斗技术和身体能力有多么优越,不能活用的话就没有意义。没有战争的太平盛世,忍者的存在意义本身已经变得危险了。

  因此大部分忍者都不得不根据时势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变回普通百姓的人,为了保持身体能力而四处漂泊杂耍的人,或者是去当了山贼海贼之类的盗贼的人……出路有无数种。但是毫无疑问每一名忍者都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

  这与战国时代,暗中有功而备受瞩目的忍者们受工作所影响而产生的阴暗又是不一样的。这是受生活所迫而产生的新的阴暗。

  在这一方面,半藏所率领的伊贺忍群则完全不同。

  伊贺忍群因初代半藏救下了家康而受到了压倒性的信赖,得以被迎入幕府。自那以后他们就作为幕府直属的护卫部队从事起将军的护卫和诸藩的情报收集等重要任务,这之后也代代守护着诸藩的治安,无悔地发挥着自己的能力。

  (这也许就是功绩被权力所认同,又被委以重任之人的自信吧。)

  响如此分析着半藏的开朗,同时又想起了吉野的高层。

  吉野的高层们都有着自己的阴暗面。

  这也许是因为鬼之一门数百年以来都被迫隐居在吉野,不得不生活在阴暗的山里吧。

  鬼龙和鬼堂就是很好的例子。

  鬼龙虽然性格安静,但他坚持认为尊重鬼的历史,不让其被世间的动向所侵染,静静地守护其历史是一种美德。

  自从被魔化魍打伤无法变身成鬼以来,这种性格就变得愈发明显。为了吉野的存续而拥立年轻的伊吹,这甚至让彻底成为影子的自己感到高兴。

  鬼堂虽然性格豪快,但对鬼的传统的尊重和鬼龙相比丝毫不差。他对修行有着异常的执着心,甚至会说维持术法者的强大就是鬼唯一的存在意义,从而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年轻的鬼都要求进行严格的修行。

  大家都一边向往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朝廷再起,一边拼尽全力把没有用武之地的心情用别的方式发泄,从而总算是维持住了自我……。

  这就是响眼中的吉野众鬼。

  半藏的话打断了响的回忆。

  “不过,还真是意外啊。”

  半藏看了看响和咲。

  “我本以为,鬼一定是都是些粗野的人,但没想到居然有这般精悍的年轻人和如此美丽的女子。”

  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也许也是因为半藏的开朗吧。

  “吉野都是像两位这样的年轻人吗?”

  半藏接着问。

  “并不是,吉野基本上都是粗野的破戒僧。”

  响的俏皮话惹得咲扑哧一笑。

  (这一定是在暗示鬼堂师父了。)

  咲这么想着。

  态度强硬又性格豪迈的鬼堂正如仁王像一般。要说他能变身成鬼的话任何人都会坚信不疑吧。然而,要说吉野到处都是鬼堂这样的人的话,那伊吹和鬼龙也太可怜了。

  咲咳嗽着捅了捅响,重新解释道。

  “虽说居住在吉野的人们都有着能变身为鬼的力量,但大家都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忍者也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对吧?我们的同伴也是如此。”

  半藏似乎对鬼兴趣颇深。他接着提问。

  “尽管这么说,但鬼的变身术和忍术还是有着明显不同的。那是一种秘术吧?那么,这种秘术普通人没法学会吗?”

  “确实鬼的秘术并不是简单就能学会的。但是,学会这些术所要经历的严酷修行,我想和武术还有忍术是一样的。不惧严苛,有着强韧的内心的话我觉得任何人都能成为鬼。”

  听了咲的话,一边说着“原来如此”一边点头的半藏接着问。

  “那么那种秘术……曾经从魑魅魍魉的威胁之下保护了京都,赖朝公也无比渴求的鬼的力量,能否传授给我等伊贺忍群呢。”

  半藏少见地露出了神妙的表情。

  “我等伊贺忍群绝不曾怠慢每日的锻炼。但是,也确实存在着仅靠我们无法与之对抗的敌人。面对像血车党手下的化身忍者这样有着超越人智的力量的敌人的时候,仅靠我们实在是不够。因此,我想要借助鬼的力量,想要借助能和强大的魑魅魍魉相抗衡的二位的力量……。”

  半藏的眼神非常单纯。看样子,他真的是纯粹地礼赞着鬼的力量,打心底想要为了天下太平而借助这一力量。

  龙卷在吉野拜见伊吹等人的时候,就已经莫名感受到了幕府和朝廷之间长期互相制约的束缚。虽说那也许是常年闭锁的吉野单方面所酝酿出的氛围,但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那样的隔阂。

  然而,响觉得这可能是半藏个人的氛围所导致的。

  同时,他也想着。

  “说不定,幸好这次下山了。”

  正因觉得吉野有种难以过活的气氛,响才会对自己被拜托了这件事有一种率直的喜悦。在作为伊贺忍群头领之前,首先是一个纯粹地希望天下太平的人。响有些被这样的半藏所表现出的热情所打动。

  半藏同样将这股热情投向了疾风。

  “既然说到这里了,疾风阁下。能在此相会也是一种缘分。驱逐了化身忍者,摧毁了血车党的阁下的力量,也希望能借我等一用。”

  对于半藏的请求,疾风的回答是。

  “请恕我拒绝。”

  “疾风阁下,这是为何?”

  听到疾风那意外的回答,龙卷忍不住开口。

  疾风冷静地回答。

  “我并非拒绝成为你们的助力。只是,化身忍者的对手有我一个就足够了。因此,我希望伊贺忍群能为我引路。仅此而已。”

  “您是嫌我等碍手碍脚吗?”

  龙卷用难过的眼神看着疾风。

  疾风摇摇头,用温柔的口气接着说。

  “我是不希望其他人卷进来。化身忍者是我的仇敌,而如果作为变身忍者的我不能亲手打倒他们,证明化身忍术的正当性的话,父亲的污名就无法洗刷。”

  疾风痛彻地理解了自己的宿命,也一直贯彻着这样的想法。而且,今后也会一直贯彻下去。

  (真是个死脑筋的男人。)

  响看着疾风。

  然后,响一边看着如此敬爱父亲,拼尽全力想要洗刷父亲的污名的疾风,一边想起了没有父母的自己。

  (不过我的父母要是还在的话,大概我也会这么想吧。)

  理解了疾风的想法的半藏一边说着“阁下的心情我了解了”一边强调着伊贺忍群今后也会一如往常地对抗血车党的残党。

  “虽说如此,但毕竟血车党的目的是颠覆幕府。既然如此,我等作为幕府的护卫部队,决不能放任血车党和化身忍者暗中活动。这一点也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疾风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并没有打算制止伊贺忍群的介入。同样,半藏也没有再专门请求疾风的协助。

  “半藏大人。”

  房间外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的同时,一名看起来是半藏手下的忍者的男人打开纸拉门走了进来。

  这名大耳朵男人失去了一只眼睛。他进屋之后用那仅剩的眼睛瞅了瞅响等人。

  “怎么了,猿之助。”

  被称为猿之助的独眼男子走到半藏身边耳语。

  半藏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吩咐猿之助。

  “正好。让她进来吧。”

  “是看到什么人了吗?”

  龙卷问半藏。

  半藏只说“稍等片刻”,然后像是恶作剧一般笑了起来。

  猿之助退下之后走进房间的女子,看到龙卷的时候大声叫了出来。

  “父亲大人!”

  “霞……!?”

  被称作霞的美丽女子,便是龙卷的女儿。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听说父亲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就赶过来了。情况怎么样?”

  “啊,这个啊。就像你看到的,没什么大问题。”

  “是吗?那就好。”

  思念亲人的霞看到龙卷平安的样子,放下了心。

  “这,这是……”

  女儿的突然来访让龙卷不解地看向了半藏。

  “是我叫她来的。你既然受了伤,女儿又是名医,那么让女儿来为你诊断的话我想你也求之不得吧。”

  半藏说着看向了霞。

  “半藏大人,我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还请不要说我是名医。”

  霞有些不好意思。

  龙卷的女儿霞原本是一名女忍。因此,自然也见过半藏。

  半藏对龙卷说道。

  “这屋子附近有疗养用的温泉。你就和女儿拉拉家常,然后稍微悠闲地休息一会儿吧。”

  “遵,遵命……”

  龙卷不知是因为担心着自己身体而来的女儿让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对半藏的处理感到不好意思,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龙卷有两个孩子。

  一个是面前的霞,另一个则是她的弟弟旋儿。

  妻子早逝的龙卷独自养大了霞和旋风,而看着父亲的背影长大的两人也与父亲一样成为了忍者。因此,两人经常与父亲一同参加任务。数年前歼灭血车党的战斗中,幼小的两人不仅帮助了父亲,也成为了疾风的助力。

  血车党毁灭之后,不再当忍者的霞为了学习医术而来到江户,旋风则为了增长见识而开始在诸藩漫游。他们都开始了新的人生。

  最近龙卷也只是在去江户的时候能见女儿一面,所以对两人而言这也是阔别半年的重逢。

  数年前,作为忍者脸上还留着少女的天真面影的霞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成为了束着及腰长发,容貌端正的女子。

  确认了龙卷的平安之后放下心来的霞,冷静下来后环顾房间,发现了响等人的存在之后有些慌乱。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有客人在,真是太失礼了!”

  霞一边道着歉一边正坐着低下头。她好像又变回到数年前那天真的少女一样。

  “真是非常抱歉。霞她就像老夫一样有些冒失。”

  龙卷挠了挠头。

  “真的很对不起。”

  看着和父亲一样挠了挠头的霞,响和咲不由得笑出声。

  两人一开始因为霞的美丽而觉得这就是所谓的鸡窝里飞出金凤凰。

  (这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女儿跟父亲也是一样的好人呢。)

  两人改正了想法。

  道歉之后的霞,看着房间里某个方向,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疾风阁下!?”

  霞的脸上浮现了惊喜的色彩。

  疾风看着霞的脸静静点了点头。

  不小心叫出声的霞重新调整坐姿朝着疾风,一边说着“真是好久不见”一边静静低下了头。

  久别重逢的两人之间的对话仅此而已。

  疾风若无其事将眼神从霞身上移开,看向了将阳光投入房间里的斜阳。抬起头的霞则是静静注视着疾风的侧脸。

  投入房间的夕阳的阳光,将无言的两人的脸映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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