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离开执行委员总部的海崎与日代,并肩走在走廊上。

  「执行委员也解散了,这下青叶祭是真的结束了呢。」

  「是啊。」

  海崎转头看向日代,开口询问:

  「你有留下美好回忆吗?」

  「是的,非常美好。」日代回以微笑。

  真是一张非常美好的笑容。

  「在过去的学生时代,我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经历这样的活动。我一直认为,反正很快就要转学,很快就要分开了,既然以后再也无法见面,留下回忆只会更难受。」

  「……」

  「可是,我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也在慢慢改变。有时候正因为拥有回忆,才有动力努力下去。」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

  现在的海崎,能够发自内心说出这样的话。

  「从以前到现在,不知道被说过多少次,这不是日代同学你一个人的工作。但我始终无法理解,自己只是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为什么会惹大家生气。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而是无法准时交差的周围的人有问题,于是就把他们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

  「你至少听一下也好嘛。」海崎苦笑著吐槽。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是同样的一句话,从海崎同学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海崎同学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难过……让我觉得很难受,而且还把我当成伙伴,认为我值得依靠……又让我很开心。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遇见,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地耐心开导我这种人。」

  「……」

  「让我能发现自己的错误、让我能够提起勇气向大家道歉、让我获得大家的原谅,全都多亏了海崎同学的帮助。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肯定又会惹大家生气,让状况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又遭到孤立,而我又会告诉自己这样也无所谓,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日代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海崎。

  「非常感谢你,海崎同学。我终于体会到了──和大家一起完成目标的成就感。」

  「!」

  「真的非常感谢你。」

  日代深深地鞠躬,表达诚挚的谢意。

  正当海崎被她直率的心意弄到有些害羞时,对方又射出一支冷箭。

  「在选出执行委员时,我说你派不上用场的话,也要在这里跟你道歉。」

  「啊哈哈,的确发生过这种事呢。」

  「反而是我才没派上用场。」

  「不对、不对。你在说什么啊?明明做了这么多事情。」

  海崎说完之后,又补了句「我才该向你道谢。」对日代低头致意。

  「很开心能和日代同学一起担任执行委员,谢谢你。」

  望著海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日代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校庆时对方替自己解围时,那手上的温暖。

  明明非得放手不可,自己却不想放手。

  一直以来,都是海崎同学让我学会了自己所不知道的感情。

  是他带我走进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

  那一刻,日代脑中响起小野屋的声音。

  『你之所以这么在意海崎同学是不是受试者,是因为好奇?或者不只是这样?如果海崎同学也是受试者……如果他也是成年人,而不是高中男生,就不用让自己的感情踩煞车了。因为你抱著这样的愿望,才会用怀疑的眼光看待他不是吗?』

  我的愿望……

  日代对著不知何时已走到前面去的海崎开口:

  「海崎同学……」

  海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我想确认一件事。」

  「?」

  「希望你能协助我。」

  日代毫不犹豫地在海崎面前站定位。

  「可以请你碰碰我吗?」

  「!……」

  「在正式交往之前,男生跟女生不可以随便亲密接触。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海崎同学说过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但我还是想要拜托你,因为感觉只差一点点就能找到答案了,我想要确认看看。」

  她到底想确认什么……

  海崎显得有些犹豫,让日代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

  「看来跟我互相碰触这件事,果然让你感到不快。」

  「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是误会!」

  原来那件事让她那么伤心……

  一部份源自于愧疚,让海崎下定决心。

  「那就……」

  他将右手轻轻放在日代头上。

  头顶一沉。

  日代感觉到一股喜悦渐渐沁透全身,心中充满感动。

  「……呃,担任执行委员,真是辛苦你了。虽然遇上了很多难关,但你真的很努力。」

  「……」

  只见日代缓缓抬起右手。

  啊,糟糕。

  看来又要被她拍掉了……吧──

  就在海崎想把手收回去的时候,日代就像是不想让他放手一样,把自己的右手也叠在海崎的手上。

  「咦……」

  产生了想触碰对方、想被对方触碰的欲望,并因此而感到满足、小鹿乱撞就代表──

  就是这种感觉吗……

  「……谢谢你。」

  日代按著海崎的手,双颊绯红,面露微笑。

  「我很开心。」

  海崎同样也是满脸通红。

  日代放开海崎的右手,转而将手放在对方头上。

  「海崎同学也辛苦了。」

  摸摸、摸摸……日代不停地轻抚海崎的头。

  怎……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啊──!!

  海崎如此心想,忍不住想要闪躲,不小心挪动了脑袋。

  「啊。」

  日代目不转睛地望著海崎。

  「……海崎同学的脸好红……该不会是过劳发烧?」

  「不是!我很好!我没有那么脆弱!」

  这句话让日代想起自己曾经倒地不起的回忆,顿时闹起别扭。

  「真是抱歉,我这么瘦弱。」

  也不想想谁的年纪比较小。

  「我又没这样讲。」

  饶了我吧,也不想想谁比较小。

  「你的脸真的很红。」

  「是你的错觉。」

  「你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你那种别扭的说话方式跟穷追猛打问到底的习惯,真的不太好啦!虽然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就是了!」

  「??」

  夜明与小野屋躲在远处,默默地看著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真受不了!海崎先生太没用了!」一回到研究所,小野屋就忍不住发牢骚。

  「在那种气氛下,怎么会去摸头!?正常来说,至少也该紧紧抱住对方啊!」

  「哎呀……真是纯真。」夜明也笑个没完。

  「就是说嘛!他们两个都快三十岁了耶?根本就没有资格笑大神他们吧。而且摸摸头这种小事,从四月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做过几次了,怎么到现在还只有这样……」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夜明安抚著气愤难平的小野屋。

  「毕竟至今为止,他只把对方当成小女生、当成是小孩子,所以才能轻易做出这种举动。而现在必须调整好心态才能办到,不就是他很在意对方的证据吗?」

  听见这番话,小野屋想起自己被夜明摸头的回忆。

  那时候,因为想到海崎与日代就算两情相悦,最后记忆还是会消失,而自己却不得不亲眼见证到最后,一时悲从中来才忍不住诉苦……当时前辈是抱持著什么样的心情,把手放在我头上的呢?

  「哦──是这样吗?」

  「不是吗?」

  「人家不知道。身为少女的我,才不懂男人的心☆」

  「你开心就好。」

  「太敷衍了~!」

  就在小野屋表示不满时,手机响起了讯息的通知。是日代传来的。

  『虽然不想跟你聊这种事,但你毕竟是负责人,姑且报告一声。』

  夜明也好奇地看向画面。

  『暑假的时候曾经和你说过,我对海崎同学感到心烦意乱,看来答案正如你说的,我可能爱上了海崎同学。』

  「!」

  「终……终于啊啊啊啊!!」

  小野屋充满喜悦的惊呼声,响彻支援课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当天晚上,日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双颊染成粉色的小野屋,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傻笑个没完。

  「你终于有所自觉了,对于海崎同学的感情♪」

  「又还没确定。我传给你的讯息不是加了『可能』这两个字吗?话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我家……」

  「有什么关系嘛!这是庆祝青叶祭圆满成功的女生聚会呀。来,乾杯──♪」小野屋说完之后,就拿起啤酒罐跟日代碰了一下。

  「真的是辛苦你了。这是一场很棒的校庆。你似乎也从中学到了不少经验呢♪」

  「……托你的福。」

  小野屋开心地窃笑,一口咬下草莓口味的pocky。

  居然拿pocky当下酒菜……看来我跟辫子眼镜女果然八字不合,虽然这家伙现在没戴眼镜就是了……

  「所以,你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对海崎同学的心烦意乱,不是因为怀疑他是受试者,而是基于恋爱感情了。」听到小野屋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日代也开口表达抗议。

  「就说我还没确定了。」

  但话才讲到一半,日代就停下来思考了一下。

  「可是经过这次青叶祭之后,我觉得……他也许不是受试者。因为像我这样有问题的人,才会成为受试者,不是吗?可是我看不出海崎同学有什么缺陷。虽然在学业上有点辛苦,但像他这样的人,在念完大学后一定能顺利就业,成为受到众人信赖的杰出社会人士,也会找到理想的结婚对象,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

  「话虽如此,他身上的疑点还是很多,所以无法彻底洗清嫌疑。」

  结果还是无法洗清啊!……小野屋在内心吐槽。

  「海崎同学和我不一样,是个很棒的人。」

  「……我觉得日代小姐也很棒喔。」

  日代轻轻摇头,把啤酒罐放在嘴边。

  「这样看来,肯定是恋爱吧?你果然喜欢上他了?」

  「……我不知道……他是个很棒的人,我很喜欢他这个人。被他碰到身体感觉很开心、很满足,但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所以也无法确定这种感受是不是恋爱……」

  不管怎么看,这就是「坠入情网」的表情呀。

  看到如此青涩稚嫩的反应,小野屋觉得日代实在可爱到不行。

  「那你试著想像一下。」

  「?」

  「你想不想花更多时间跟他在一起?」

  日代想像了一下。

  突然觉得口乾舌燥,下意识就拿起啤酒猛灌。

  「想不想多碰碰他的身体,或是让他多摸摸你。」

  大口猛灌。

  「想不想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或是和他接吻之类的?」

  猛喝……

  「想不想更进一步呢?」

  「……」

  日代放下啤酒罐,开口说道:

  「你这个女人真是低俗。」

  「等等!?」小野屋往前探出身子,「对心上人抱持这种想法很正常吧!」

  「那也许不是恋爱啰。」

  「等等!!」

  【重生实验报告书 负责人 小野屋杏 受试者 日代千鹤】

  九月二十七日

  在日代千鹤自愿担任校庆执行委员之后,

  我们曾担心她无法与人齐心合作的缺点,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得力于受试者No.002海崎新太的协助,

  青叶祭也在众多学生的笑容之中,圆满落幕了。

  透过这次青叶祭,她似乎学到了、也注意到非常多以往忽略的事物。

  看到她虽然依旧笨拙,却逐渐产生改变,

  实在令人十分欣慰。

  而每当她出现变化时,身旁总能发现海崎新太的身影。

  「恭喜!终于卸下执行委员的工作,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拿起啤酒罐,碰向夜明高举的罐子后,海崎开始大口畅饮啤酒。吐出带著碳酸的气息,露出苦笑。

  「你又来找我喝酒。」

  「已经变成惯例啦。」夜明脸上没有半点亏欠之意。

  「杏呢?」

  「那家伙毕竟还在实习中,明年可是要接下负责人的重担,手上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著处理的样子。」

  「哦──」

  「只有我一个人,让你不开心?」

  「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两个一起来,我都不开心。不要老是来别人家捣乱。」

  「不过嘛……」回想了一下青叶祭的整个过程,夜明有感而发:

  「执行委员真的挺辛苦的。」

  「就是啊,不知道是谁害的?」

  海崎点了根菸,抢先说了下去。

  「不过该怎么说,这也让我有机会好好思考。虽然说好了是大家分工合作,但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每个人都具备协调性。而且因为时间压力导致情绪焦躁、产生冲突,或是进展不如预期等等……就让我想到,以前在公司也会碰到这些情况呢。」

  海崎吞云吐雾,眯起眼睛。

  「校庆不但令我感到怀念,同时也让我渐渐觉得,其实大人跟小孩,两者搞不好没什么不同嘛。」

  「……」

  「学校不只是念书的地方,也能像这样学到很多出社会之后能够用上的经验。已经成为大人的我,又重新有所体会。」

  「所以,重生实验其实是很不错的机制吧?」

  「好啦,我承认是这样没错。」

  夜明露出满足的微笑,对海崎说:

  「而且也透过青叶祭,跟日代同学迅速拉近了距离呢。」

  「!!」

  突然拋来这么犀利的话题,让海崎被菸呛到了。

  看著咳个不停的海崎,夜明继续发问。

  「你怀疑日代同学可能喜欢我的误会,终于解开了吧?」

  海崎用手挡住嘴巴,尴尬地瞪著夜明。

  「人家都说出了请碰碰我这句话,怎么想都是对海崎先生有好感,而不是我吧?」

  「……像她那样的个性,不管对谁都能说出口……」

  「是吗?可是那些死缠烂打的大学生碰了她,似乎让她感到相当不快喔?」夜明一脸坏笑地反问海崎。

  这混蛋又露出那种好像看穿人心一样的笑脸……

  「话说回来,你之前对我那么粗暴,反而在应对那群大学生时,态度十分温和呢。」

  「面对年纪小我那么多的臭小鬼,怎么下得了手啊。而且我也不想闹太大,把日代同学或其他人也卷进麻烦里。」

  「不愧是成熟大人才能做出的应对呢。」

  「……老实说,我心里其实没有那么冷静。也不想想我为了和她保持距离,忍耐得有多么辛苦。结果那些家伙居然随随便便就对她毛手毛脚……」

  海崎点掉烟灰,抬起头来说了句:「嗯,没错,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都一把年纪了,居然会喜欢上高中女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终于承认啦?」

  「继续对夜明先生隐瞒下去,只是显得自己很愚蠢而已。」海崎如释重负地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你根本没瞒过我就是了。」

  「闭嘴啦。」

  海崎把背靠在床边,抬头望著天花板。

  「……应该是我稍微想通了。实验结束后,关于我的记忆都会消失,这是无法动摇的事实,也不可能找到解决方法。不过,既然反正怎样都会消失,我想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在仅剩的时间里尽情欢笑。」

  「……」

  「无论是让我自己,或是让大家不会到了最后才后悔,我都要好好地努力活下去。」

  听见海崎如此积极的想法,夜明感觉胸口渐渐热了起来。

  「好。」夜明点点头,继续说著,「那接下来就要去告白了吧?」

  「我怎么可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海崎显得有些退缩,「我可是又老又没工作耶。」

  「咦,为什么?不是常有人说,与其什么都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实际上也有很多说了或做了之后,感到懊悔的例子。」

  海崎喝著啤酒,冷静地说著。

  他在这方面,果然表现得很像成年人呢。

  「不过……说的也是呢。既然什么也不做,还是会得到相同的结果,或许确实会感到更为后悔……」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啊……」海崎面露苦笑,继续往下说:

  「要是当初我没插手,而前辈也因此活下来了……那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啊……又想起前辈的事情了……

  「抱歉……提起太沉重的话题。」

  夜明心想,难得对方敞开心房和自己交流,那么自己也该以诚相待。他收起嘻皮笑脸的态度,神色认真地面对海崎:

  「我们小的时候,不是常常跌倒吗?」

  「?」

  「那是因为不懂得预测危险。随著年纪增长,这方面的能力也会越来越进步。这样做很危险、这样做可能会受伤,不愿遭受疼痛与伤害。而在成为大人之后,就会渐渐地学会保护自己的办法。」

  夜明的食指,敲得啤酒罐当当作响。

  「虽然这是生存必备的能力,但保护过度的话,人生可能会变得十分乏味。」

  海崎想起参加重生实验之前,畏惧痛苦、始终裹足不前的自己。

  心里觉得工作、人际关系或其他事情都好麻烦,于是半自暴自弃地沉溺在打工生活之中。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一面将自己以外的某种存在当作仇恨对象,一面这样怨叹。

  就在那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对我说……要不要试著用自己的双脚,再次向前迈进呢?

  「你又突然聊起这么深奥的话题,真让人不爽。」

  虽然嘴上这么说,海崎还是带著心中的感谢,举起啤酒罐。

  「多谢夸奖,在下深感光荣♪」夜明也拿起自己的罐子碰了一下。

  第二次的乾杯结束后,夜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以结论就是,去告白吧。」

  「就跟你说了,我、不、去!」

  「怎么这样──」

  夜明关闭正经模式,开始煽动海崎。

  「那你打算怎么办,到毕业为止都保持现状吗?只要待在人家身边就满足了?哎呀,没想到海崎先生竟然是时下最流行的(笑),草食系男子(笑)吗?」

  越听越不爽的海崎,手中的啤酒罐也开始摇晃起来。

  「你这样也算是男人吗?」

  「~~~~~!」

  罐子被捏爆,啤酒泡喷到半空中。

  「果然还是不说比较好!我现在就体会到什么叫做了以后才后悔!!」

  「啊、哈、哈、哈!」

  【重生实验报告书 负责人 夜明了 受试者 海崎新太】

  九月二十七日

  为期三天的青叶祭,终于来到最后一天。

  海崎新太在运动会中,也被委以最后一棒跑者的重任,顺利地完成了所有的行程。

  (※在接力赛中摔倒了。)

  本来是想让他投入在某件事上面,或许能稍微拋开烦恼……

  因此才推荐他担任执行委员。

  但包含No.001日代千鹤的变化在内,

  获得了符合预期、甚至是超乎预料的结果。

  受试者No.002海崎新太,

  对于带过自己的公司前辈所抱持的懊悔、对于社会感到恐惧、丧失自信。

  日后一旦遇上需要与人深入交往的时候,

  他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烦恼,裹足不前吧。

  但为了在这种紧要关头,让他有勇气迈步前进,

  需要积极进取的想法,

  作为心灵支柱的回忆,

  人生观等等,

  我希望他能藉由重生实验获得这些力量。

  这次青叶祭的诸多回忆,

  或许也能成为其中的一部份吧。

  从附加照片中的笑容,也能略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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