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话 无法割舍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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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间还书业务比借书还要来得多,图书室开放的时间短暂,与午休的业务量相比,这个时间是比较忙碌的。

  放学后的图书室,远山佑希一边忍耐着吃过午饭后的睡意,一边从事图书委员的业务。

  远山忙着对应一个接一个前来还书的学生们,有两位少女对着这样的他送来热烈的视线,她们面对面地坐着在图书室的桌子旁。

  一个是留着短鲍伯发型,外表朴实无华,身着宛如优等生般的清爽打扮,面无表情且散发着神秘感的可爱美少女──高井柚实。

  另一个是长发染烫成明亮色系,发尾稍微烫卷,经过精巧搭配过的制服上有着两个高高隆起,稍微能窥见胸部的乳沟,身材姣好且气质华丽的美少女──上原麻里花。

  上原的容貌与个性都很好,在班上受到欢迎,对她抱持好感的男生也很多。高井将长发改成短鲍伯发型,脱下眼镜改变形象之后,在班上的男同学之间开始暗中受到欢迎。

  这样在班上受到欢迎的两位美少女面对面坐着,却没有对话,散发出某种像是互相牵制着彼此的氛围。

  图书室柜台前已经没有排队的学生,还书业务告一段落了。上原没有错过这个时机,迅速地跑向远山所在的柜台。

  「远山,今天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玩?」

  上原刚刚坐在座位上,似乎是在等没有学生时,可以向远山搭话的时机。

  「咦?今天放学后?」

  「对,我有想买的东西想请你陪我一下。」

  上原当然不是想买东西,那只是邀约远山的理由而已。

  「呃……放学后我──」

  「佑希接下来和我有事要做,上原同学抱歉。」

  远山的回覆被熟悉的声音盖过去,为此吓了一跳的上原回头一看。

  「高、高井同学?」

  出现在那里的是擅自代替远山拒绝上原邀约的高井。

  三人之间一片沉默,上原再次开口道:

  「远山,你和高井早就有约了吗?」

  上原像是在怀疑什么般地将视线转向远山。

  「对、对啊!今天之后的时间,我早就和高井约好了……难得你特地约我,抱歉,下次吧。」

  「……好,我知道了。既然是她先约的那也没办法,你不用在意。」

  这么说完便离开了图书室的上原背影,在远山看来似乎有些寂寞。

  「高井……你是怎么了?我们明明没有约,你却突然说那种话。」

  「佑希你想和上原去玩?」

  「不是……当然不是那样……」

  「是吗……那直到图书委员的工作做完为止,我会在那里等你。」

  高井回到图书室的座位上,再次开始看书。从面无表情的她身上无法看到一丝情感,但从她的行动之中远山可以感觉到她对上原已经燃起对抗意识。

  高井帮忙还书业务,让远山得以比平常更早地完成工作,他将图书室上锁,为了归还钥匙而走在通往教职员室的走廊上。

  「抱歉还让你帮忙了呢。」

  「不会,我喜欢整理书籍。把书归架时可以看到各种书的书背。」

  正因为身为图书馆的居民,喜欢书的高井光是看到书背就会感到幸福。对书没有兴趣的人应该无法理解吧。远山身为图书委员,也喜欢书的他能够理解那种感觉。

  「啊,我懂那种感觉。明明经常看到,但每当把书归架时,又会有某些新的发现对吧,像是『咦?这个书架上原来有这样的书啊?』这样。」

  「我也是每天都看着图书室的书,但每次来都会有新发现,所以我喜欢纸本书。」

  「确实这是纸本书才会有的体验呢。电子书籍就不会有像这样的感觉了。」

  「对,我也喜欢纸的气味,所以待在图书室就会感到平静。」

  对于高井的这种感觉有所共鸣的远山无言地点头。

  一边走向教职员室,一边和高井聊书的话题的时间转瞬即逝,对远山来说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不好意思打扰了。」

  远山打开教职员室的门,带着高井一起走向宫本老师的座位。

  「宫本老师,图书室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我来还钥匙。」

  「远山同学辛苦你了……哎呀?今天高井同学也一起吗?」

  看见在远山身后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的高井,宫本老师看起来稍微有些惊讶。应该是因为高井很少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吧。

  「是的,她帮我做最后的整理。」

  「这样啊,高井同学谢谢你。」

  「不会……我只是刚好在图书室留到最后而已,看到他把书归到书架上似乎很辛苦……」

  「你真的帮了大忙呢,一个人要整理那些量实在很辛苦呢。」

  「明明很辛苦但图书委员却只委派一个人,真是难以理解耶。」

  远山将总是盘旋在脑海里的疑问试着提出来询问宫本老师。

  「这一块有很多原因呢……不过,目前正在检讨要将各班级的图书委员增加为两人,到时再请高井同学报名参选吧。」

  「好、好的……请多多指教……」

  虽然高井最近开始渐渐变得愿意和人交谈,但对于突然抛过来的话题,她还是会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喔呵呵,高井同学感觉很适合当图书委员呢。」

  高井每天都会来图书室,远山有想过如果她来当图书委员应该会很开心吧。不过以高井的立场来说,看书的时间会减少。

  「那我们回家了,之后要麻烦老师您了。」

  「我会再去检查图书室的环境,你们回家路上小心喔。」

  「好的,老师再见。」

  远山和高井两个人将图书室的钥匙交给宫本老师后,便离开了教职员室。

  ◇

  「菜希,我要先走了喔。」

  「啊啊,葛格等等人家嘛~你打算把可爱的妹妹放着不管吗~?」

  「为什么菜希你比我还早起,却老是差点赶不上时间啊。」

  远山家的早晨总是在这样的对话中开启。每天早上,尽管个性悠哉的菜希都比远山还早起,却老是会被哥哥放着不管先走一步。

  「女生要花许多时间准备啊。哥哥你就是因为不懂这种女性的心理,才会备受──欢迎的吗……?不对啊,可是像大奶星人那种美女……」

  菜希似乎想起了谁,而在嘀咕着什么。

  「我出门了!」

  远山想着不能再理会菜希了,把她放着不管,通过玄关前往学校。

  「啊啊!菜希也要一起去!」

  菜希抱着书包,慌张地追着远山,走出了玄关。

  「吁啊吁啊……哥、哥哥你应该要对妹妹稍微温柔一点!」

  菜希大概是跑步追了上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抱怨。

  「我觉得我已经对菜希非常温柔了哦?不对,稍微有点太宠你了才对……?话说回来,菜希你还是一样体力不行哪。」

  「就是这种地方!一点都不温柔!哥哥你要反省!」

  这么说着菜希挨近身体,和远山手挽起手来。

  「好啦好啦……」

  大概是每天他们都会像这样互动,老是受到上学途中其他学生的注目,所以也不是那么在意他人眼光了。

  「远山早安!」

  然后另一个会造成注目原因的女生向远山打了招呼。

  「上原同学早安。」

  最近远山变得经常在上学途中遇到上原。

  「啊啊!大奶星──」

  远山察觉到菜希想说出大奶星人这个词,眼神凌厉地瞪她一眼。

  「上、上原学姊早安……」

  「菜希早安。你今天也黏哥哥黏得很紧呢。」

  「这么说我的上原学姊,今天也埋伏等着哥哥不是吗?」

  「不、不是埋伏……那个……我觉得远山和菜希快来了吧,才等着而已……」

  「那种行为就是所谓的埋伏。」

  「呃……」

  大概是被说中了,上原对菜希的指摘保持沉默。

  「快要迟到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

  像这样的互动经常发生,远山丢下这两个人快步地走向学校。

  「啊啊,远山等一下嘛。」

  「哥哥这个冤家~」

  三个人边欢腾喧闹着边走过了校门,这也逐渐变成了惯例。

  「那我们走这边喔。」

  一到达要跟初中部的菜希分开走的地点后,这次换上原和远山手挽起手来。

  「上、上原同学?这、这稍微有点引人注目,还是别挽手了吧?」

  「啊啊!上原学姊你趁乱在做什么啊!」

  「远山就由我负起责任把他好好带到教室,菜希你放心吧。」

  「这样反而不能放心!」

  「菜希,再会啦。」

  上原无视这样说着的两人,她把远山拖着走向高中部的校舍,两人一起消失了踪影。

  最后,远山就这样维持着和上原手挽手的姿势,被带到了教室附近。

  「那么上原同学,你差不多可以放开我的手臂了吧?」

  和菜希分开之后,直到教室附近为止都和上原挽着手走路,一路上沐浴在其他学生的注目下,让他感到芒刺在背。上原在学校里是学生之间有名的美少女,那样的她和男生手挽着手走在走廊上,当然会引人注目。而当那个对象是个不起眼的男学生时更是如此。

  「就保持这样进教室吧?」

  「咦?要是那样做,会被误会的哦?」

  「远山你被误会的话会不开心吗?」

  「那、那个……」

  「还是说……被高井同学看见你会困扰?」

  「……」

  「抱、抱歉……我不小心说出坏心眼的话了……」

  当远山什么都不说地陷入沉默时,回过神来的上原察觉自己的失言,感觉很难为情地从远山身上别开视线。

  「不会,没关系。上原同学你没有错。」

  「抱歉……」

  上原以为自己打坏了远山的心情,不禁垂头丧气。

  「上原同学,一起进教室吧。」

  「好!」

  追根究柢还是远山自己起的头,才会害得上原感到消沉。至少作为补偿,远山决定保持和她手挽手的状态进入教室。

  教室就近在眼前,让远山既犹豫又紧张。保持这种姿势直接进入教室一定会成为众人的注目焦点吧,高井应该也会看见。这些想法在他脑中掠过,另一边的上原和远山手挽着手,似乎很开心。

  ──不管啦,就这样!

  远山做好觉悟后,和上原保持着手挽手的姿势,进入了教室。

  (插图006)

  ──!

  远山和上原一从门后现身,众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两人身上。开始上课前喧闹不已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两人耳中。

  『那两个人,手挽着手进来耶……』

  『他们果然在交往吧?』

  『不对不对,没那回事吧。肯定是上原同学在跟远山开玩笑啦。』

  『不过,你有见过上原同学和其他男生做那种事吗?』

  『被你这么一说,从来没有过呢……』

  『对吧?』

  传入耳中的交谈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抱持怀疑的内容。

  「远山!你们也太大胆了吧?还是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交往了吗?」

  一边拍着远山的后背,一边上前搭话的是同班同学奥山翔太。他的发言让原本笼罩在微妙氛围中的教室瞬间改变了气氛。

  「奥、奥山同学?我们当然没有在交往……」

  「如果不是情侣,一般人是不会光明正大地手挽手进来教室的喔?」

  「那、那个是……」

  奥山说的话合情合理,远山无法反驳。

  『果然他们两个在交往吗……我一直都觉得很可疑喔。』

  『说得也是哪……上原同学对远山的肢体接触也很频繁呢。』

  『好羡慕啊……』

  奥山的一席话逐渐改变了大家的认知,这下子班上同学更确信远山和上原正在交往中。

  「麻里花,原来你们真的在交往吗?我从翔太那边听到时,还吓了一跳呢。」

  奥山的女朋友小嶋理绘的发言更是持续追击。

  「连小、小嶋同学也这样?这、这是因为到刚才为止我和我妹还有上原在互相闹着玩,就像那个的延长,对吧?」

  希望能把这件事当成只是在闹着玩的远山,借着眼神接触向上原寻求肯定。

  「呃、对……没错没错!刚刚我和菜希一起在开远山的玩笑闹着玩而已,没有在交往啦。」

  「嗯~……算了,如果你们想当成那样,也是没关系啦。呵呵。」

  小嶋用别有含意的说话方式做了总结。

  『上原同学说他们没在交往喔。』

  『太好了……』

  『不过啊……他能够和上原同学交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确实是……』

  『简直像即将开始交往前的情侣一样耶……』

  『就是那样。』

  上原虽然予以否认,班上同学的认知却似乎没有改变多少。

  「总之加油吧,远山。」

  「奥山同学,你这话是要我在什么方面加油……?」

  「谁知道呢,我不说你也懂──高、高井同学?」

  奥山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中断对话转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感觉很不开心的高井。

  「高、高井同学……你的表情很可怕,是在生什么气吗?」

  奥山畏畏缩缩地对着不开心的高井提问道。

  「我并没有生气,我总是这副表情。」

  高井平常总是面无表情,但她现在表达出来的感情,即使是与她没有深交的奥山都看得出来。

  「那、那就好。那你是有事想找谁吗?」

  听见奥山的提问,高井无言地点了点头,将一本书递给远山。

  「这是之前向你借的书。谢谢,很好看。」

  「啊,好喔……」

  远山一收下书,高井便不发一语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哎啊?哎啊哎啊……怎么事情好像变严重了呢,麻里花?感觉好像情敌登场了?」

  小嶋从高井的神情中察觉了什么,开玩笑似地向上原提出带着诱导的疑问。

  「就、就说不是那样了嘛,理绘。」

  「我感觉到高井同学散发出不同于以往的氛围,这也是我多心了吗?」

  「就说没事了嘛。」

  「既然麻里花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不过……高井同学很可爱,可不要被横刀夺爱了喔。」

  对于小嶋这句话,上原无话可回。

  「那么远山,哪个是你的真命天女呢?」

  看到一连串的发展,奥山搭着远山的肩膀,用周遭人听不见的小声量向他问道。

  「奥、奥山同学……她们两个和我都不是那种……」

  目前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实在是无法说真话的状态,远山含糊其辞。

  「我明白你想隐瞒,但从上原同学的行动和高井同学的样子看来,我想总有一天会曝光的喔。」

  就像奥山说的一样,上原对待远山的方式,不管由谁来看都是超出对待异性友人范畴的肢体接触。而且对于远山与上原,高井也无法保持漠不关心的态度了。

  「……我现在没有话可说。难得奥山同学愿意为我担心,真是抱歉。」

  「是吗……算了……等你想说时,随时都可以找我商量喔。」

  「好,谢谢你。到时候再麻烦你。」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他和高井之间的关系,远山十分清楚这是不能轻易拿出来和别人商量的内容。

  「嗯,随时都可以喔。那……老师差不多要来了,得赶紧回座位了。」

  就这样,班上同学渐渐开始怀疑远山和上原、高井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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