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Medium灵媒侦探城冢翡翠 间奏I

  幽暗中,浮现出一具女子的香艳裸体。

  鹤丘文树站在一旁,俯视着那位女子。

  他留着朴素的短发,戴眼镜,身着混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的西装,像极了一个跑业务的推销员。但现在,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仿佛在享受无上快感的轻浮微笑,与他毫无存在感的外形相当不搭。

  鹤丘解开躺倒在地的女子嘴里的口塞。

  “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哀求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女子脸上的浓妆已花,眼妆被泪水洇了开来。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因而只能略作扭动。虽然她已经失去了激烈抵抗的气力,但还是努力地想要在地板上蠕动,好像毛毛虫一般。在瘦削身体的衬托之下,女人晃动的双乳尤为夺目,令鹤丘大饱眼福。

  鹤丘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

  可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实在忍不住了。

  心里的怒火,也在催促着他动手。

  鹤丘拔出刀,在女子的面前晃动。刀刃沐浴在蜡烛的光焰里,闪闪发亮。

  女人惊愕的双眼睁得更大了。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有人吗?快来人救救我啊……!”

  女人嘶哑的嗓音越来越大,身体在地板上翻滚起来。

  “很遗憾,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再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哦。”

  是的。在这深山别墅里,再怎么闹腾,也不会有任何人察知异响的。

  “我马上要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实验。”

  鹤丘慢慢地逼近女人。女人一面摇头,一面叫道:

  “我、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饶了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真的!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那好,你听我说完要求。”

  女人听鹤丘这么一说,拼命地点头。

  “请你告诉我两件事。”

  “是、什么、事呢?”

  “痛,还是不痛?”

  鹤丘在女人身边跪下。

  女人身体扭曲,大叫起来。

  刀子高高举起。

  “告诉我……”

  手起刀落。

  女人惨叫,语不成声。

  刀锋咬住柔嫩的肌肤,眨眼间,就深深地扎了进去。

  终于熟练了点。

  干净,利落。

  利刃长驱直入。

  一开始,可没这么顺手。

  有时候扎浅了,有时候会碰到骨头,难以重复。

  但现在,他不会再搞砸了。几乎接近了理想的形态。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实验已经重复了十次以上。

  女人的身体变得安静了。她时有轻微的痉挛,无力的后脑轻轻碰到了地板上。鹤丘将铺散在地的绵软秀发捧在手中,问道:

  “快告诉我,痛不痛?”

  女人双目圆睁。

  还有呼吸。

  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女人的嘴唇翕动了几次,好像在喘气。

  “告诉我……不痛吧?”

  鹤丘拔出刀子。

  朱红的血喷薄而出,仿佛力道不足的喷泉,喷到了他的脸颊上。

  “啊、啊、啊……!”

  女人的表情猛地扭曲了,发出呻吟。

  “哎,我说,你不痛的吧?”

  女人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鹤丘。

  “应该不会痛的。是吧?”

  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

  完蛋……

  这样子,实验就失败了。

  “喂!你应该不痛的吧?怎么会死呢?不要这样啊……”

  鹤丘不依不饶,朝着腹部流血不止、逐渐失去血色的女人反复追问。

  一遍又一遍,一直问到她的生命走到尽头。

  “我第二个问题还没问呢……还没问呢……喂,那一边有什么?你看见什么了?如果看见东西了,快告诉我啊……”

  然而一会儿工夫,女人就断了气。

  实验失败了。

  抱着极大的失望与震惊,鹤丘懊丧不已。

  怎么会,竟然又失败了……

  这样不行。要再小心,再谨慎一点……

  他把女人的尸体拖向浴室。

  打开淋浴,用水把女人身体上的血污冲净。

  他干得很仔细,不能留下一丁点关于自己的证据。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个女人和鹤丘有关。

  而警方好像也没有察觉他选择对象的手法。

  一如从前,他们是无法顺藤摸瓜,发现自己的吧。

  唯有一个新的情况值得担忧,但那多半是杞人忧天罢了。但保险起见,还是要更仔细地将证据洗刷干净。只要抛尸的时候多加小心,实验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鹤丘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不起眼的眼镜,不起眼的发型,难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平淡的面容。加上身上穿着的西装,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推销员。他尽力避免被监控录像拍到,但就算万一被拍到,也不会有人留意他吧。

  他是一个亡灵。

  也有人叫他死神。

  据说,经手案件的侦查员无不感慨,没有人类能做出这样的案子。不无道理。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抓住自己。鹤丘的行动是经过周密谋划的,而他同时还比任何人都相信预感和直觉的力量。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就不会失败。命运之神是眷顾自己的。

  但是——就算这样,假如有人找寻到了他的蛛丝马迹呢?

  那一定不可能是警察组织,而只有可能是有超能力的人,他想。

  鹤丘一面清洗女人的身体,一面独自哼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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