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五、【灯子视角】生日前的灯子

  今天是八月二日。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一色说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后,他会为我庆生。

  只有我们两人……

  尽管明天还要考试,我依旧无法专心念书。

  以前明明不会发生这种状况的……

  其实几天前,一美打了通电话给我:

  『灯子,听说你生日那天要跟一色来场两人约会吗?』

  「咦,你听谁讲的?」

  我不禁如此反问,至少我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过。

  『石田喽。一色似乎曾找他讨论「之前说好要跟灯子学姊一起庆祝她生日……」嘛。』

  唔~一色,我希望尽可能别跟旁人提起这件事耶。

  不过这么听来,应该是前阵子在咖啡厅邀我之前的事吧。

  『据说当时石田曾激励一色,结果一色表示「可以的话,想趁机向灯子表达自己的心意」喔!』

  「咦!」我不禁大叫出声。

  但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有那种感觉没错。

  感觉最近一色对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起来就像是在寻觅好机会付诸实行。

  ……下次只有我们约会时,他说不定会告白……

  之前我便涌现了这样的预感。而「下次约会」就是明天──我的生日吧。

  『灯子,如果一色告白了,你打算怎么做?』

  一美似乎有些担心地问我。

  自称「我的监护人」的她,也会留意我的男女关系。

  「嗯……事到临头才知道吧……」

  『又~来了,你怎么还这样说?一色可是鼓起勇气告白了,如果你也有那个意思就下定决心,好好接受他不就行了吗?』

  「之前我就在想……一美居然会讲出这种话,感觉很稀奇耶。」

  说起来,一美其实是比较谨慎看待我和异性来往的。

  照她的说法是「灯子看起来很容易被坏男人拐走」。

  而我和哲也交往是事后才向她报告的,当时她可是面色严峻。

  实际上,那的确是一段失败的感情就是了……

  『对象是一色的话,想必不会发生那种危险的事情吧,毕竟他似乎把灯子的心情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嘛。』

  确实如此,我也觉得他一直都有顾虑到我。

  可是反过来说,我同样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并不积极」。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会接受一色的告白吗?』

  「咦、咦?所谓的接受是指?」

  『灯子讨厌一色吗?』

  「怎么可能?我才不讨厌他。只是……」

  『这次可是难得的生日唷。你们也相处好一阵子了,要是他当场来个浪漫告白,之后直接去饭店开房间也没问题呀。』

  「说、说什么直接开房间,太扯了吧!」

  『啊,其实灯子跟一色已经开过房间了嘛……什么也没做就是了。』

  一美的笑声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眼前浮现了她在电话另一端打趣的神情。

  让人觉得有点可恨。

  『哎,即使把刚刚的话当成玩笑,你也该停止把一色晾在一边的行为就是了。』

  「什么晾在一边?我才没有呢!」

  『就算你不这么认为,看在周遭的人眼里就是那样喽。再这样下去,一色说不定也会离开吧。毕竟男人无法永远等待高不可攀的一朵花,何况他还很受女生欢迎。」

  (什么高不可攀的一朵花嘛,我可没有摆出那么高高在上的姿态呀。)

  我试着回想一色平常的模样。

  然而或许是因为一美说了这些话,我最先想起的是他有所顾虑地开口的神情。

  「一色真的喜欢我吗……?」

  我不禁这么说道。

  『咦?』

  「啊、呃……就是……他如果喜欢我,追求的态度应该会更积极吧……但他到现在都没有那样的表现啊。」

  『都是因为某人一直对他设防嘛。这回可是个好机会喔,趁着生日约会稍微放下一点矜持如何?」

  「……」

  『之前也说过,我认为男女间的感情是要相准时机的,但那种时机可遇不可求喔。』

  「一美今天真的很挺一色耶。」

  『我满欣赏他的呀。重点是,我很在意你。』

  「在意我?」

  『感觉你会一直被视为『高高在上的女人』直到大学毕业,步入三十岁,然后一路维持到四十岁。」

  「没礼貌,真亏你能讲成这样耶。」

  『毕竟我可没办法陪你那么久嘛。』

  一美再次大笑。

  「非常谢谢你的忠告!我会铭记在心的。」

  这么说完后,我有些赌气地挂断了电话。

  此后,我便一直把「生日那天说不定会被告白」这件事挂在心上。

  (如果……一色正式表示「希望你能跟我交往」,我该怎么做?)

  我把手搁在书桌上,撑起脸颊。

  身处位于饭店顶楼的餐厅,我们开心地聊着天……

  用餐结束之际,一色静静地递来一份礼物……

  他流露认真而严肃的目光,说出「请你跟我交往」……

  而我「嗯」了一声,点头同意……

  接着他会说「今晚我订了房间,要不要一起来呢」之类的……

  当下我说不定没办法做出回应……

  于是他便用力环住我的肩膀,表示「不想让我走」……

  我就这样被他搂着肩,直接前往饭店的房间……

  「……呃,我在想什么啊!」

  我不禁吐槽自己。

  我才不是那么轻浮的女生呢!

  以前哲也和其他男生同样邀了我好几次,但都被我严正拒绝了。

  (不过一色跟其他男生不同吧。)

  心里的另一个我如此低语。

  (要是……进展到那种地步……)

  我就这样赴约没问题吗?

  不会很奇怪吗?

  考前我都没在运动,看起来会不会很胖?

  最近我可是怕得都不敢站上体重计呢……

  至于内衣裤……有比较合适的吗?

  一旦操心起什么事,我就无法搁置不理。

  我离开书桌,拉开收着内衣裤的收纳柜抽屉。

  (内衣裤没有上下成对的话应该很怪吧。)

  平常我主要会在意穿起来舒不舒服,或是避免透出轮廓之类的。然而如果要约会,着眼点就不太一样。

  要是随便拿件胸罩和内裤来穿而没有搭配成套,搞不好会被认为「没有女人味」……

  我试着从柜子里拿出几套上下成对的内衣裤。

  从中选出没什么穿过,相对新的胸罩与内裤。

  有典雅的黑色蕾丝内衣套装、红色的蕾丝网眼内衣套装,除此之外还有紫色、浅蓝色、淡粉红的内衣套装等。我将它们排列在床上。

  「选黑色胸罩和内裤的话,总觉得像是在期待什么呢。但选这套红色内衣裤简直就跟玩咖没两样……果然还是选这套浅蓝色的比较好?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啊~不过粉红色也很可爱耶。」

  我一边比较着床上的内衣套装,同时自言自语。

  (总之先试穿看看吧。)

  我脱下衣服,将胸罩和内裤一件件穿到身上,照起全身镜看看穿起来的样子。

  「啊~黑色果然会让人感觉干劲十足。第一次不能穿这个吧。」

  「这件红的……呃,原来这是丁字裤啊。对了,当时买它是要搭配贴身薄长裤,才不会透出内裤的轮廓。而且成套购买的胸罩还是半罩杯的。」

  「嗯~这件紫色的蕾丝是满漂亮的啦,可是穿这件的话,感觉同样很像期待对方邀约嘛……果然只能选浅蓝或粉红色的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回过神来。

  「呃,等等,我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在期待一色邀约嘛!是说怎么可能一告白就开房间啦!等一下,冷静点!不算!刚才说的那些全都不算!」

  这么说完后,我连忙换上原本的卧房用便服。

  脸好烫。

  一个人瞎忙瞎起劲,接着又独自感到害羞,跟个傻瓜没两样。

  尽管这么想着,我却依旧望着散乱在床上的内衣裤,暗自思忖。

  ……明天,一色真的打算向我告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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