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十四、终章•回程的飞机上

  过了晚上七点,离开冲绳的飞机内──

  靠窗并列的两个座位上坐着一色优和樱岛灯子。

  灯子坐在靠窗的位子,靠走道的位子上则是优。

  两人头靠着头,相互依偎而睡。

  手紧紧地以情侣牵手的方式紧系在一块。

  走到他们旁边的石田明华看见那幅情景,皱起一张脸。

  她默默地通过,不过在隔了几排的位子上坐下后,便立刻对隔壁的蜜本果怜宣泄不满。

  「那两人完全沉浸在情侣的氛围当中了呢。」

  「拿失当啷多啊。」

  果怜嘴里还含着只有冲绳才买得到的零嘴,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

  「麻烦你好好吃完再说话。」

  听到明华这么一讲,果怜便将口中的零嘴吞了下去:

  「那是当然的啊。毕竟他们着急了将近八个月,好不容易才走到正式交往这一步。明华也看到了吧?他们在拍摄当下誓言永恒的爱那时。」

  闻言,明华默默地点头。

  没错,昨天婚纱展的摄影──

  一色优主动提出要和樱岛灯子对戏。

  尽管遭到工作人员阻止也不退却,态度一点都不像他。

  两人随即在婚礼拱门前方誓言永恒的爱。

  虽然只是拍摄广告,彼此的爱仍是货真价实。

  强烈到看着他们的明华也同样刻骨铭心地感受到那份思绪……

  在场的其他人想必也有一样的感受。

  正因如此,摄影人员二话不说,仅仅拍摄一次便给过,不必重拍。

  「现在应该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吧?」

  果怜这么说着,将一块零食递给明华。

  明华默默地接了下来。

  「优哥和灯子小姐从昨天就一直形影不离呢,完全进入了两人世界。」

  诚如明华所言,后来优和灯子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就连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的观光行程,都变成优和灯子、石田和一美、明华和果怜这样的组合在逛。

  「就是说啊,我刚才去厕所时也有看到,简直像是新婚旅行的回程一样。他们还真是拼命散发恩爱的气场呢。」

  听到果怜如此打趣,明华轻声问:

  「今后还有我能挽回的余地吗?」

  「机会是靠自己创造的,好好加油吧!我之前不也说过了吗?既然想要就要夺走!被夺走的话再抢回来。」

  明华傻眼地望向果怜:

  「单就这份活力来说,我实在很尊敬果怜小姐呢,真的。那股能量究竟是从哪来的啊?」

  「要是心生胆怯,其他人也爱莫能助喽?即使装出弱女子的模样,也没必要真的当个弱小的女生。我的作风就是想要的东西一定得弄到手。」

  「某种层面来说算是合情合理,虽然我无法赞同你的手段。」

  明华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再度看向果怜。

  「但你有依约介入优哥和灯子小姐之间,为我营造能跟优哥说话的机会,我很感谢你。」

  「尽情感谢吧!」

  「到头来,优哥的心思依旧没有转向我就是了。」

  「现在放弃未免太早喽。我们三人都待在这里,不是有点暗示的意味在吗?」

  「什么暗示?」

  果怜先是竖起一根手指,接着再一根。

  「我是那家伙的前女友,灯子则是现任女友。」

  她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指向明华。

  「明华就是将来的女朋友。」

  明华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正面到不能再正面耶,要是我也能像这样思考就好了。」

  「明华还是高中生嘛。不过明年就是大学生了吧?我觉得真正的胜负是从那时候开始喔。」

  果怜露出彷佛遥望远方的眼神:

  「灯子的前男友──鸭仓会跟我劈腿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灯子不愿对他献出身体,那样的前提想必不会改变吧。所以接下来就是优站在鸭仓的立场了。」

  「难不成你是要我突然从劈腿开始关系吗?」

  这么说着的明华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那也是其中一招啦。要攻陷欲求不满的男人,能用的招数多得很呢。」

  「我才不想排名第二!我想成为优哥心目中第一的女朋友!」

  「那样也不错啊。真要说起来,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永恒的爱。」

  「你这句话真没梦想呢。」

  「中国的伟人也说过吧?『世上没有永恒的恋人,只存在永恒的利益,以及瞬间的快乐』。」

  「这句话一定是果怜小姐的创作吧?」

  「呀哈哈。」果怜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但这就是现实喽。无论怎样的男人都会想劈腿,因此就算有了情人,其他女人一定也有机会趁虚而入。更换女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觉得优哥不会做出那种事就是了。」

  「那家伙也是啦。况且这种事不限男人,女人也一样,即使是灯子也有可能看上其他男人啊。什么『永恒的爱』?听起来一点都不值得相信。」

  明华困惑地望着果怜。

  「果怜小姐有讨厌灯子小姐到那种地步吗?」

  「讨厌?嗯~或许的确有讨厌吧。不过以结果来说,她捧走了一切好处,还摆出一副赢家嘴脸,我应该是看不惯这点?不对,搞不好只是单纯觉得那两人闹来闹去还满有趣的?我也搞不太清楚就是了~」

  推翻自己所说的话之后,果怜不知为何面露微笑。

  「总之现在就先祝福那两人吧。优好像也满努力的嘛。」

  听了这番话后,明华也点点头:

  「是啊。毕竟优哥和灯子小姐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同一时间,石田洋太伸长脖子,偷看位于他后面座位上的一色优和樱岛灯子。

  「他们睡得很沉呢。」

  在位子上坐好后,他小声地将状况告诉身旁的加纳一美。

  「毕竟他们昨天好像聊到很晚的样子嘛。」

  摄影结束后,他们六人依旧得以入住屋我地岛的度假别墅。

  最后甚至举行了拍摄完毕的影片试映会。

  斋藤导演和工作人员们好像都对成品相当满意。

  试映会结束后,优和灯子就在客厅里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聊得这么开心,打扰他们未免太不好意思了。)

  这么想着的石田和一美纷纷在适当的时机做了收尾,各自回房。

  一美同样像是要确认状况,从椅背侧边窥探后方的两人。

  「灯子和一色感觉终于走上了正轨,稳定下来了呢。」

  「是啊。一路走来虽然漫长,却有种自己幕后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的感觉。」

  「我也有一样的感受。」

  「难搞的朋友让我们都满辛苦的呢。」

  「就是这么回事喽。」

  石田和一美互望一眼,笑了出来。

  「话说回来,其实我对婚纱展和灯子学姊对戏的对象有别的主意就是了。」

  「别的主意?」

  「对,就是优没办法对戏,灯子学姊又没意愿拍摄时的大绝招。」

  「是怎样的对象呢?」

  「就是一美学姊喔。」

  「我?」

  一美讶异地望着石田,反问道。

  「没错。感觉一美学姊穿上燕尾服扮演新郎应该是最好的,比谁都还有男子气概……」

  一美忽然压住石田的头,手臂绕过他的脖子。

  她就这样以双臂紧勒,这是摔角招式「正面掐喉」。

  「咕呃!」

  「所以是怎样?你是想说我不适合穿婚纱吗?」

  「不、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说一美学姊很苗条,应该也很适合那样的服装……太紧了啦……脖子……勒太紧了!」

  石田拍起一美的手臂。

  「哼!」

  用鼻子哼了一声后,一美松开手臂:

  「我可是很少女的喔,好好注意你说的话。」

  「少女不会忽然使出正面掐喉这种杀人的招数吧。」

  「祸从口出喔,石田。你想招来更多灾祸吗?」

  「不了,我敬谢不敏。」

  瞪了石田一阵子后,一美的表情忽然缓和下来。

  「不过我在第二天晚上也对灯子说过类似的话就是了。」

  「什么话?」

  「『对一色坦白后,倘若灯子最后觉得「他也不行」,我就会陪在你身边。』」

  「是指时下盛行的同性婚姻吗?」

  「不太一样……不过和灯子一起的话,感觉到老也能一直走下去呢。」

  「那样的关系或许也不错耶。」

  「你和一色不是吗?」

  「我跟大多数人一样,想跟可爱的女孩子结婚喽。」

  「先说了,刚刚那些话的意思并不是我不会结婚。」

  「我晓得,那是结不了婚时的逃避手段吧?」

  「石田,回去之后不如就我们单独去杳无人烟的海边约会吧?」

  「请恕我拒绝,因为我感受到了生命危险。」

  一美以可怕的表情瞪着石田,却终究忍俊不禁。

  「受不了,你还真是打不倒呢。」

  「那是我的优点喽。」

  「不过说到不屈不挠……」

  一美的表情再度转为严肃。

  「明华也满努力的……我们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她呢?」

  「我觉得那也没办法。毕竟灯子学姊对优而言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单纯『喜欢』的程度根本不可能赢过她。」

  「是啊,那件事让他们成为了对方无可取代的存在呢。」

  「不过灯子学姊的个性莫名地很难搞呢。」

  「是啊。优柔寡断的一色,还有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灯子……如果能这样稳定下来就好喽。」

  一美再次窥探后方座位的优和灯子。

  石田在后脑杓交叠双手。

  「感觉两人的未来依旧会是波涛汹涌呢。」

  丝毫不知四人二组有着这样的谈话,优靠在灯子身上,灯子也靠在优身上,两人仍在梦乡。

  睡脸满溢幸福,彷佛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将来有什么不安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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