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接续章「局外人的圆舞曲」

  『下一则新闻。昨天,上议院议员与企业首脑等等,接连遭逢意外或患病而突然逝世。面临此事态,NY市场的股价一片混乱————』

  ×   ×

  是否该将发生在史诺菲尔德的「那个」称为「上天的考验」呢?

  关于这个问题,越是正确观测事态发展的人,心中天秤的指针越会倾向否定。

  因为对城市而言,或者对整个美国而言,那些可谓未曾有过的一连串事件——即「圣杯战争」——都是必然发生而受到引发的事件。

  那座名唤史诺菲尔德的城市本身,即是有人为了仪式而选择建于美国大地的实验场——而且从一开始就「包含将土地归零重来」穿插进城市结构里。

  不过,这毕竟是测试那个的幕后黑手方的观点。

  从压根就不晓得魔术性事情的一般人观点来看,那种事根本毫无关系。

  从不晓得暗中之「理」的市民观点来看,那无疑是突然到访的灾祸。

  圣杯战争。

  即使在魔术师之间,也是仅有部分人才知道的,受到限制的仪式。

  由复数魔术师将存在被刻于世界之「座」的英灵召唤为自己的使役魔,全神贯注在得到万能许愿机——真正的意义是通往「根源」的垫脚石——这件事上互相竞争。

  虽然据说最初还有别的意图存在——但是在半个世纪前所举行过的,由多数势力在台面下布满权谋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以及在十几年前举行过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钟塔失去了一名君主一事为契机,引起了闯过层层假情报的魔术师里极少数人的强烈注意。

  不过,综观大局是将其列为「在远东地区举行的可疑仪式」——但是这次在美国执行的「那个」,即使要视为圣杯战争来看待,也开始呈现太过异质且扭曲的情况。

  首先,受到召唤的英灵数量实在太多。

  据说通常的圣杯战争,是由七名使役者互相斗争的战争。一开始的确是以这样的人数执行的吧,但是——

  自从推断为「剑兵」的英灵在当地电视台的摄影机前亮相,宣言要赔偿剧场遭受的破坏以及蒙受的损失后,大约从那时期,这场战争就开始产生了有别于原本圣杯战争的巨大「偏差」。

  本该隐蔽处理的魔术仪式。

  但是对于使用魔术或者接触所有神秘的人而言,这条绝对性的规范,在这场虚伪圣杯战争才开始没多久就被打破。

  又或者,简直可说那才是执行仪式的幕后黑手们所期待的事情一样。

  在沙漠里,由「弓兵」与「枪兵」展开的单挑战。

  彼此宝具互相冲突所引发的余波,使得一部分沙漠发生了玻璃化现象,还造成出现巨大陨石坑的结果。这件事在对外发表时,是用天然气公司设置的管线发生爆炸意外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而且,还发生由「刺客」发动的袭击,推测目标是身在警察局内的「剑兵」。

  过程中还出现推断为「刺客」主人的吸血种搅局。虽然卷入了教会派遣来担任圣杯战争监督官的神父汉萨·赛凡堤斯演变成混战,但表面上是以恐怖分子袭击警察局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接着,以水晶宫殿为阵地的弓兵阵营遭受袭击,虽然周边建筑物都蒙受到玻璃窗同时被打破的损害,但是这件事以出现龙卷风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然后,位于工业地区一角的肉类食品工厂——以这处有着史夸堤奥家族庇护的魔术工房为中心,强大的两柱英灵更与别的「某种事物」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

  这个部分,在术士系英灵施展的大范围幻术所产生的影响下,居民看到的景色或许仍然维持着受到蒙骗的假象。

  才仅仅数日,仪式的进行已经产生严重的扭曲。

  魔术师与其使役魔——可不是区区的使役魔,而是由神秘本身形体化的众多英灵,展开「互相厮杀」形式的魔术仪式。

  那个仪式,无论事前准备做得多么谨慎完善才举行,一旦持续发生城市街道崩毁等级的例外状况,要隐蔽也会濒临极限。

  但是情况别说可望收束,甚至还开始见到无法违逆的增强之兆。

  在西海岸出现了无视其产生所需的气候条件,就得以形成的巨大台风。

  以美国华盛顿为中心,接连发生财界、政界、情资关系的要人相继死去的异常事态。

  若是知晓这些事态背地状况之人,就会察觉到那些都是人为灾祸。

  史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如今已掀起「巨浪」。

  世界一侧正不容分说地被拖进那微暗洞穴的深渊里。

  倘若要将这个状况,称为「伟大存在赐予的考验」——

  那么这场考验,就形同将人扔进在谈论终点位置以前,连眼前寸步都看不到的永无止尽迷宫一样。

  因为那些人,甚至还没察觉到自己正被囚禁于迷宫当中。

  ×   ×

  某社群软体 私人频道

  富琉:「嗯,大略来讲就是这样了吧……我只讲结论。

  史诺菲尔德超不妙的。

  说实话,糟到连我都想尽快开溜了。

  而且,大致上与我一开始听到的状况『简直』是两回事。

  呃,不对。和魔术有密切关系的人,是不会毫无限制地说出真相没错,但就算把这些考虑在内,还是不讲理啊。

  仪式的根干恐怕是沿袭了冬木的『那个』,但不管是规模还是基础,却都整个变不对劲。

  首先,是境界纪录带<Ghostliner>。

  就是你们这些『过来人』所称呼的英灵<使役者>。按照你们说过的,在那个叫冬木的地方举行时,是由七柱英灵互相斗争,没错吧?

  但是啊,我用我的占星术一探状况时,显示的可不是七柱那种等级呢。是将近倍数——不对,从那个不知道是英灵还是什么鬼的混乱星象来看,还有凌驾其上的不妙玩意儿存在。昨晚,我监视过医院前的情况。才看到有三颗头的狗出现,接着就涌现好像幻想种般的两百只怪物,和光是凝视就很不妙的英灵打了起来。后来魔力大乱,我也没办法好好地继续监视了。

  可别跟我说是地狱三头犬还是恶魔啊。管他是什么,反正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表侧的怪物,现在可是在美国都市的大马路上昂首阔步啊!如果是作梦,我都想醒来了呢。让世人看见这种梦境的人,想必是相当孩子气的魔术师吧。

  后来发生的事,要解释清楚也很麻烦。

  我会把疑似影像纪录的档案加密后附给你,你那边再自己用魔术性手法解开吧。

  啊~……不过啊,要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捏造,那事情就到此为止。

  就算你怀疑,我也不会生气啦。

  要是我处在相反的立场,搞不好会大喊『别闹啦』、『还钱来』,甚至向对方施诅咒呢。

  反正,你和我不一样,应该能用不同的角度去检视吧,魔术世界的破坏者大人。」

  艾梅洛二世:「这绰号还真让人意外。」

  艾梅洛二世:「话虽如此,还是感谢你的报告。事态恶化得比我预料的更严重。」

  富琉:「要说没料到,的确没错。一开始在沙漠出现陨石坑时,我也以为这就是最糟状况,但没想到每隔半天就刷新纪录,把城市又拖进更糟的深渊。」

  富琉:「不过,英灵的数量太多这个部分,究竟怎么回事?」

  富琉:「虽然这边的确是灵脉也完善的土地,但和我听说的冬木相比,仍然差了一步之遥吧。话虽如此,却有比平常更多的英灵受到召唤,这些在道理上说不通吧?」

  艾梅洛二世:「大概算是诱因吧。」

  富琉:「竟然说是诱因啊。」

  艾梅洛二世:「最初受到召唤的几名英灵,意图性地扰乱了土地的灵脉,导致土地又从美国大陆的其他地方吸引魔力。就像为了将免疫力活性化,而先给予肉体伤害一样的激烈疗法。」

  富琉:「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召唤七柱『境界纪录带』,先召唤别的六柱来牺牲?把那个乱七八糟的『境界纪录带』当作鸡血般的触媒拿来利用?就算手段有点蛮横,总该要有个限度吧?」

  艾梅洛二世:「就像要将静止的七颗钟摆球往表面推一样,从内侧……大概是用了五六个钟摆球去硬撞吧。原本只要像牛顿摆一样,以同样数量的钟摆球来运作就好,要将连第七颗钟摆球也推出表面的力量,则让构成这片土地的管理者们再行添加即可。已经没有用途的那些最初的英灵们,恐怕会由于要取得平衡之故,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土地吸收掉。」

  富琉:「我倒是没这种感觉呢。你的说法我虽然是半信半疑,但那个穿着金光闪闪盔甲的家伙,的确是那个阿卡德的『英雄王』喔。我透过远见的术式,一观测那家伙的命运时就一阵目眩,觉得好像脑浆被直接搅弄了呢。把那种家伙也囊括进来,结果甚至不是当作圣杯的材料,而是当作焚烧用的稻杆束用过即扔,根本疯了吧。」

  艾梅洛二世:「对,你说得没错。无论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作为与神秘几乎无关的人,这种思考始终都不能称为正常。那种行为是不把神秘视为神秘的家伙们才办得到的做法。那才是真正符合『破坏者』称呼的存在。」

  富琉:「虽然这是私人群组,但正在用社群软体解析神秘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艾梅洛二世:「现状是那些拼命钻研电子骇入技术的魔术师,让通讯手段被大大限于魔术通讯。虽然每一种手段都伴随着风险,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的做法可说更安全吧。就算被偷看到,一般人看了只会视为一场笑话。若对方是我们这一边的人,那根本不需要隐瞒。不对,若对方越是以奉隐蔽魔术信条为优先的认真魔术师,看到这样愚蠢的报告,也会越拼命地着手消除吧。」

  富琉:「这种报告,魔术师听到的当下就会认定是鬼扯吧。」

  艾梅洛二世:「反正,这种情况应该再过几年就会改变。最近市面上开始出现称为智慧型手机的携带型装置,那甚至可能会普及到影响魔术世界的程度。伴随着神秘遭人记录的危险性增加,隐蔽的手法也不得不改变成与以往不同的做法。举例来说,坚持主张是假新闻到底,或者加入假情报混淆视听,这种做法反而容易隐蔽魔术吧。正因为如此,希望这规模大得浪费的仪式,能尽量避免产生破绽呢。」

  富琉:「你还是老样子,话题一开就滔滔不绝呢。不,这种状况下停不下来的是指尖吧?短短不到一分钟,真亏你能靠打字罗列出那么多句话。该不会到刚才为止的文列中,还编进了连我也无法理解的魔术吧?」

  艾梅洛二世:「你太抬举我了。是因为在嗜好的游戏中,有时会需要将压缩过的情报在一瞬间和别的玩家互通往来啊。」

  艾梅洛二世:「况且,我编不出能让你无法察觉的高水准隐蔽术式。不过,该说是在网路上吗,即使是字里行间的语气也跟你的遣词一模一样呢。」

  富琉:「我不习惯嘛。相反地,就像你不用假名当作昵称一样,是对应方式的问题。要在不习惯的场合中混入笨拙的形象,搞得好像诅咒一样弄得自己不舒服,会很困扰不是吗?」

  富琉:「唉,就不管那些事了。我会再打探一会儿,要是发生万一,我会逃出这座城市喔。虽然那些打算离开城市的居民,都中了奇怪的诅咒而被支配精神,又折回城市了,但我会设法仰赖观星,寻找诅咒程度较轻的路线逃出去。」

  艾梅洛二世:「抱歉。你早就在那城市里,真是帮了我大忙。」

  艾梅洛二世:「虽然我已经与幕后黑手方的人——警察局长有所接触,也已缔结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是打听到的情报也仅有一小部分。依我与他交谈过的感觉来看,他可能也没被告知比幕后状况更深一层的资讯。正因为如此,有来自你个人的客观情报真是感激不尽。」

  富琉:「没什么,原本就是想说或许会有甜头不错的工作才来这里而已。使用魔术的佣兵要是懒得动,会没饭吃嘛。结果到头来,卖你人情好像才是最赚的,就是俗称的顺水推舟啦。」

  富琉:「……姑且先问问,不会还有除你以外的君主<Lord>过来这里吧?」

  艾梅洛二世:「那倒是没有呢。降灵科的卢弗雷乌斯翁目前有事离开钟塔了,但他不是会亲赴事件现场的人。所以就算你那边出什么差错,他也只会耸耸肩说句『不过就是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而已』就没事了吧。不过,他好像对境界纪录带有几分兴趣呢。」

  富琉:「行了,知道不会有比现在更不妙的玩意儿来到这城市就够了。这里本来就充满同行,哪还能粗心大意被他们看到我的看家本领啊。」

  富琉:「对了,有个还算有名的亚洲人同行,似乎也以主人的身分参与其中喔。不过和真正的老手们相比,倒还不算什么……那个人叫做西格玛,他是个论魔力是吊车尾,求生能力却出类拔萃,像人偶的小子。记得告诉你那个可爱徒弟,别去接近他啊。」

  艾梅洛二世:「感谢你的忠告。」

  艾梅洛二世:「我很后悔没有好好告诫费拉特,应该要更强烈忠告他圣杯战争的危险性才对。」

  富琉:「哦,这句话听起来,对为钱而来这里的我挺刺耳呢。」

  艾梅洛二世:「抱歉,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

  富琉:「我知道啦,君主阁下。」

  富琉:「那就说到这里,我这边也陷入要招架不住的状态了,该关闭通讯啦。」

  富琉:「另外,刚才星星有出现奇怪的『引导』,这部分我有一并附进报告书的档案里。」

  富琉:「总之,我得知什么时会再联络你,报酬里要多加些奖金给我喔。」

  ————富琉已登出。

  ×   ×

  史诺菲尔德 市政厅

  「接下来……刚才要装腔作势是没差,但现况倒是真的不妙呢。」

  被铺设了驱人结界的史诺菲尔德大马路上,有深不见底的魔力在动荡。

  身处市政厅大楼中的一个男人耸耸肩,眺望着位于城市中心,混杂了医院与警察局的大街。

  这个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在线上私人聊天室与「委托人」——钟塔的君主艾梅洛阁下二世以文章互通往来的男人,静静仰望窗外的星星。

  ——不过,感觉艾梅洛老板气得火冒三丈呢。

  刚才在聊天室往来的时候,的确没在文列中看到编写过的诅咒或是魔术师会用的一类东西。

  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在艾梅洛阁下二世这个男人的心里,燃着宁静而滚沸不断的怒气。

  ——不是魔术的神秘被玩弄这么简单啊。

  ——已经是重视的栖身之处被搞脏的程度吧。

  ——真是的,谁教他明明从骨子里就不像个魔术师,还要揭穿别人的魔术呢。我看那位先生的脑袋里,早就已经拟定好把这疯狂的仪式拆掉的顺序了吧。

  「用魔术应战的话他是不恐怖,但是要以魔术师身分与他敌对,我绝对不干啊。只论这范围内的话,他的能力的确足以成为钟塔十二顶点的其中一人。」

  这个满脸胡子、体格结实的男人,用手指轻抚与远离沙漠地区的城市中心不搭调的、防范沙尘用的阿拉伯头巾,从市政厅的空房间窗边往下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马路。

  「算了,趁着还没演变成无法从城市里观星的状况前,斥候还是继续做斥候该做的事吧。」

  男人的名字叫做富琉加。

  既是使用魔术的佣兵,也是被贴上「弒师者」标签的占星术师。

  他听闻这次举行的圣杯战争消息后,原定计画是比起直接获得金钱报酬,不如把自己推销给各方领域的魔术师,打算拓展人际关系、缔结深交,因此才来到这座城市——结果当他看透一切,知道这件事与在「使用魔术的人」之间都恶名昭彰的史夸堤奥家族有关时,又接到一名以前熟识的钟塔君主的联络,就直接承接委托,成为调查情报的人。

  「从星象的循环轨迹来看,的确是吉凶交杂。虽然高风险高报酬的道理我懂,但是真的有值得身陷这状况的报酬吗?」

  他大叹,苦笑已经无法抽手而去后,从怀里掏出数支小刀扔向天空。

  「Lead me.<引导我。>」

  接着,数支小刀才在空中如划圆般均等地停止,又仿佛各自拥有意识般,积极地插向富琉加周围的地板。

  尽管是石砖地板,短剑的刀刃仍然有半截深深地插入地板。

  富琉加向小刀配置成的「魔法阵」中心处挥出拳头,让自己的魔力在大地与天空循环。

  「Lead me,now!<现在,引导我!>」

  说完,短剑如同水中鲨鱼的背鳍般不停蠢动,接着又以违反重力的形式再次浮起,飘在富琉加的周围。

  接着,所有短剑的刀尖如罗盘的指针般晃动不停,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后,又一一停止。

  但是——其中几支短剑就像磁场被扰乱的磁针一样,只是激烈地回转不停,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英灵的数量减少了?不对……」

  他刚才做的事情,是根据占星术观察因果的流动,判断原本就属异质存在的英灵其方向距离的魔术。

  万一此时英灵正逢消散之际,短剑只会掉落地面,结束占卜才对。

  但是,飘在半空中的短剑中,仍有数支依然激烈地回转不停。

  仿佛在表示【虽然还存在,却不在任何地方】这种矛盾的现象。

  「……哎呀,我只是个斥侯,才不会插手命运的道理呢。更何况,解谜这种事是钟塔教授的得意领域吧……」

  接着,富琉加再次远眺窗外的大马路。

  在阳光普照中展露的光景,是还很鲜明的破坏痕迹。

  「在那之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仿佛有场灾害只通过那条大马路一样。在那条柏油掀起的道路上,散落着周边医院的护栏与原先停在路边的车辆残骸。自来水管似乎也破了,随处可见有水从凹陷的地面中不停喷出的状况。

  与在沙漠出现的陨石坑相较之下,这种损害或许不算严重吧。

  但是,这场在人民居住的城市市中心出现的破坏,毫无疑问会比沙漠的惨状更让居民痛彻心腑。

  不如说,这场破坏有很大的可能,会使人将其与沙漠的大爆炸以及其他的神秘现象连结在一起。

  不过,这名由艾梅洛阁下二世所雇用,会使用魔术的斥候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在那个恐怕发生过壮烈战斗的现场中,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甚至丝毫未留血迹的事实。

  仿佛生命的存在本身消失得乾乾净净一样。

  ×   ×

  钟塔

  「还好吧,老师?」

  「嗯,没事。」

  艾梅洛阁下二世皱着眉头,一脸疲态。他展露这般巧妙的表情对寄宿弟子的疑问如此回答。

  知道这只是逞强之言的女徒弟,也想为老师的忧虑找出解决办法。因此她提出一个提议:

  「不然,联络远坂小姐怎么样?她是圣杯战争的过来人,说不定想得到让费拉特先生活下来的办法。」

  「不行。若是要听过来人的建议,我就足以替代她。更何况她与【冬木】的关系太深,在这场如此异质的圣杯战争中,她的知识很有可能反而带来麻烦。」

  「……」

  「说起来,告诉那位淑女你猜会怎么样?她搞不好会立刻杀到美国去。史宾和其他毕业生也一样,费拉特的事情不能告诉他们。我不能让那些即将毕业的学生卷入危险里啊。」

  此刻,二世手里拿的不是平常宛如注册商标的雪茄,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手机。

  和寄宿弟子说话的同时,二世已经将某支号码按过了好几遍,但是对方似乎完全不打算接电话。

  而且,二世要通电话的对象不是毕业生,而是他现役门生中资历最久的青年——费拉特·厄斯克德司。费拉特的脸孔在二世脑海里浮现的同时,他终于对从几小时前就毫无回电的手机大发牢骚。

  「那个大笨蛋……如果他只是纯粹睡着了才没回我电话,我真的不会饶过他!」

  嘴上说着不会饶过费拉特,语调中却充满着打从心底希望一切真是如此的表现。

  ×   ×

  『下一则新闻。在美国西海岸突然产生的台风,由于其动向前所未见,官方决定不按照往例采用台风命名表上的名字,将另行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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