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瞬间

  光太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平时的公园。

  但是,第一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却不一样了。

  “怎么了,光太?”

  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孩,一脸茫然地向光太问道。

  是晴佳。

  光太的记忆恢复了,她是最近经常和自己玩的孩子。

  同时光太又发现了另一个信息——他突然注意到了晴佳的身旁。

  美樱。

  “美樱!”

  带着临死前的感情,光太不由得大声叫道。

  “哇”

  晴佳吃惊道。

  “………”

  美樱只是微微张口,吸了一口气,没有光的眼睛默然地看向光太。

  映在瞳孔的颜色,很清楚残酷地传达出,她已经忘记了光太,这是一种无视对方的眼神。

  光太和美樱愕然相对的时候,晴佳开玩笑地撞了光太的肩膀。

  “怎么了”光太问道。

  “怎么了”晴佳模仿着光太的话,扑哧一笑。

  “喂”

  “喂”

  晴佳再次模仿嬉戏道。

  确实,这种语调从晴佳口中说出会觉得很奇怪吧。

  美樱仿佛毫无兴趣地欣赏画一样,呆呆地看着光太。当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光太就明白了这点。

  美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总是一副无聊的样子,对什么都无所谓,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光太对变成那样的美樱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了被拯救的心情。

  因为美樱曾经那么痛苦,她终于从那些地狱的日子里解放了。

  所以,光太决定保持现状。为了不让美樱想起痛苦的事情,他决定以晴佳朋友的身份,远远地守护美樱。

  之后他经常和晴佳在一起玩。

  和小孩子一起玩是很累的事,所以光太一直避而远之,但和晴佳在一起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有种奇妙感。

  也许是因为晴佳活泼开朗,有着独特的性格。

  晴佳很喜欢天空。

  两人在一起时,特别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晴佳就会抬头看着天空,然后她会无意识地将手伸向天空,想要触摸似的。

  不经意间两人就贴在了一起,晴佳把额头靠在光太肩上,有时会蜷着身体睡在光太的膝盖上。光太只要一说话,晴佳就开心地笑。光太问理由,晴佳也只是笑而不语。虽然光太觉得与人再亲近也要有个限度,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个妹妹。

  这么说来,光太的生活还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那就是,现在家里没有了猫。

  其他的生命也终于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转生中。

  上小学时,光太和晴佳同班。

  晴佳不论和男生还是女生关系都很好。不仅在自己学校,她在其他学校也有朋友,倒不如说她和其他学校的朋友更亲近。

  晴佳即使一个人进入男生的圈子也不会被抵触。现在还行,但是光太担心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被欺负。那时自己必须来保护晴佳。的确,这是身为哥哥对妹妹的担心。

  出于这种感情,光太因此也陷入了给晴佳补课的困境。

  晴佳的学习成绩不行。

  甚至她连低年级的课程都没有掌握好,到了高年级就真的拖了后腿了。光太把晴佳叫到家里,用心地教她。

  结果,上课时候明明那么懒散的样子,晴佳却很热心地听光太讲,很快就吸收了光太讲的内容。晴佳就是有着这样极端的地方。

  “光太真是天才呀。”

  “不是。”

  “是天才唷,你的考试一直都是满分呢。”

  “那是因为——”

  因为光太只是过了好几次高中生活,反复上课。一开始还觉得上课很新鲜,后来就感到无聊了,但在这种环境下,到初中时光太的学习成绩已经很完美了,高中时也差不多。那是积累了庞大的时间学习的结果……刹那间,光太全身都像受到了闪电般的冲击。

  “光太?”

  对了。

  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呢。

  只要我找到解决诅咒的方法就行了。

  我来学习,找出诅咒的真相,寻找解决的方法就可以了。我不是像美樱那样的天才。

  但是,时间是无限的。无论失败多少次,自己都可以继续学习、尝试、挑战。

  自己不能完全依赖美樱….

  从第二天,光太开始学习。

  那是一个很大的发现,也是一个转机。光太学得很开心。

  他有了明确的目标,并投身其中。认真做这件事的话似乎有相应的成长空间,于是,他的成绩不断提高。光太有了理解新事物的回报,也有了成长的喜悦。他感到离竭尽全力的美樱更近了一点,他理解了她喜欢的东西。这样就好,光太的内心充满了这种想法。

  那是光太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充实的日子。

  有一天,晴佳对光太说道:“光太,你好像变了呢。”。

  “变得很阳光开朗了”

  正如这句话所说的,他开始和同班同学们说话了,光太也能自然地接受人际交往了,渐渐地他学会了以前自己讨厌的说话方式。

  人在发生改变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偏差,会有点令人瞩目。光太现在就是如此。

  从塔拉尼斯开始就一直是“难以接近的家伙”的光太,一进入高中,就被评价为“开朗又学习优秀的家伙”。

  “……对不起”

  光太拒绝了告白。

  “嗯,我知道了。”

  上课时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坚强地笑了。

  “说起来,我也感到很抱歉。从明天开始,我们还向往常那样吧。”

  “嗯。”

  光太目送她小跑而去。进入高中一年半,到十月为止,这是第五个人向自己告白了。

  有一天,晴佳对光太说道:“光太,你好像变了呢。”。

  “变得阳光开朗了”

  正如这句话所说的,他开始和同班同学们说话了,光太也能自然地接受人际交往了,渐渐地他学会了以前自己讨厌的说话方式。

  人在发生改变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偏差,会有点令人瞩目。光太现在就是如此。

  从塔拉尼斯开始就一直是“难以接近的家伙”的光太,一进入高中,就被评价为“开朗又学习优秀的家伙”。

  “……对不起”

  光太拒绝了告白。

  “嗯,我知道了。”

  上课时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坚强地笑了。

  “说起来,我也感到很抱歉。从明天开始,我们还向往常那样吧。”

  “嗯。”

  光太目送她小跑而去。进入高中一年半,到十月为止,这是第五个人向自己告白了。

  此时的校园一角,近处有着淡绿色的游泳池,从对面的体育馆传来了社团跳芭蕾的声音,停车场里随意地停放着自行车。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很冷,好像放学后会下大雨。

  “果然很受欢迎啊”光太回头一看,是晴佳。

  “……刚才,你看到了吗?”

  “通过空气我就能知道”

  光太就是那样的家伙。

  “这是第几个来着?第四个人?”

  “……第五个人”

  “太可恶了。让女生主动告白也太过分了。而且喜欢你的人还有很多呢。”

  “……”

  “别做坏事了?”光太的胸部被晴佳戳了一下。

  “你才是。”

  “嗯?”

  “你在和男生们鬼混吧。”

  晴佳自己也说过,实际上,她在车站前和好几个男生一起玩的场景被同学看到了。

  “和他们在一起,我会很开心的。”

  晴佳若无其事地说道,就像说着一件好事。

  光太叹息道。

  “总之以后不要和他们待在一起了,我很担心。”

  晴佳一脸认真地盯着光太,眼泪好像要掉下来似的。

  “你在担心我吗?”

  “那是当然的。”

  然后,她开心地笑着抱了过来。

  “喂”

  “知道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晴佳往光太肩上蹭,就像小时候一样。

  “摸摸我”晴佳说道。

  光太确认周围没有人,沿着脖颈的曲线触碰着晴佳。他的动作很麻利,瞬间就撤回了手。

  ……

  晴佳还沉浸在余韵中,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对了。美樱现在正被学长告白呢。”

  光太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但是,他目前正饰演着同美樱关系很浅的角色,所以在晴佳的面前,他控制住了表情的变化。

  “如果三善君也想接吻的话,就告诉我。”

  午休时学校食堂只有美樱和光太两个人的时候

  美樱草率的话让光太几乎要哭了。他比谁都担心美樱,他深深地思念着她。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随意地摆出截然相反的态度。

  “这样啊

  所以,他给了晴佳这种平淡的反应。

  “你不担心美樱吗?”

  “虽然担心,但…”

  晴佳撇了撇嘴。

  她像是在生气,闹别扭,像是在悲伤,好像各种各样的心情在碰撞。

  因为光太很少面对这样的负面情绪,所以他很胆怯。

  “……不是”

  光太像辩解似地说道。

  “美樱现在在楼顶上哟。”

  晴佳说是要拿送来的行李,然后就去了电梯口,离开了。

  “…….”

  光太为了拿放在教室里的书包,就去了校舍。

  他没有走直通的过道,而是绕道去了开始下雨的里院。

  他一边仰视着学校的楼顶,一边慢慢地走着。看到了。

  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人站着的背影。

  雨突然增强了势头,如天气预报所言,暴雨要来了。

  但是美樱却纹丝不动。

  光太一边觉得可疑,一边继续盯着她。他的全身湿透了,头发被雨水打湿,然后雨水顺着额头和太阳穴流下。

  美樱动了。

  美樱开始往前走,在楼顶边缘处停下了。那个动作有种不好的感觉。光太赶紧走出院子,走向校舍后面,这里是他经常骑自行车从后门驶向停车场的路,地面的砂石混凝土被雨淋湿,仿佛更加坚硬了。

  ——美樱就在那里。

  美樱手放在铁栅栏边缘,呆呆地俯视着地面。

  她的脸一瞬间看上去像黑洞一样。

  突然,她越过栅栏,身体一弯,——就这样落下了。

  「  」

  光太动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用了英雄的力量开始全力奔跑。

  光太一跃向前。

  头发和衣服在风中快速摆动,他接住了美樱。

  美樱被光太抱住,注视着他。

  她的眼睛闪烁着曾经消失的光芒,光太仿佛找回了重要之物。

  在校舍后门的狭窄庭院,雨水从突出的屋檐上滴答滴答地滴落。

  光太用手帕擦着美樱的额头,心里乱糟糟的。

  美樱怎么会想要死呢。

  虽然光太知道此时的美樱自暴自弃,对一切都无所谓。

  即使那样,自己也应该与她保持距离。

  他希望自己能安静地守护美樱的心,仅此而已。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山夜般的绝望从背后悄悄靠近。

  “为什么?”

  那时,美樱问道,光太为什么会跳得那么高呢,光太不普通吧。

  “我,是英雄。”

  光太答道。

  光太想要接近美樱,他的心快要裂开了,于是压抑着内心的他说出了真相。

  美樱露出沉思的表情,此刻,她的眼神十分澄澈。

  “我啊,实际上活了100万次”

  ——啊啊。

  啊,是吗。

  “原来是这样啊。”

  光太听到美樱的话后,声音变得明亮。

  美樱把塔拉尼斯的故事,当成了自己的记忆。

  原来自己一直在美樱的记忆中,即便如此,光太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感了。

  “但是我希望安土能活下去。”

  三善没有揭开掩饰的面具。

  “如果安土死了的话,也许会在其他地方重生吧。”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来传达一心一意要隐瞒的事情。

  此时的光太简直就像和喜欢的人说话的笨蛋一样。

  “我和安土,是100万次里一次的相遇”

  总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和美樱相恋了。

  光太委婉地传达了自己的情感。

  不管自己怎么受欢迎,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只能这样说。

  但是。

  “…三善君有喜欢的人吗?”

  从她的目光中,光太发现了好感的萌芽。

  那种眼神,光太已经看到了很多次。

  比如,在同一地方,听到她讲完美的高中生活的时候,

  又或者,在2500年前的旅途中。

  ——原来如此。

  现在,光太恍然大悟。

  两个人无论以怎样的形式相遇,都注定会喜欢上彼此。

  “….她很开朗,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只要有人在,她就喋喋不休地说话,她喜欢唱歌”

  “和我完全不一样呢。”美樱有点难过,但她接着说道。

  “……我很高兴,我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光太拼命地忍住,我喜欢的人其实就是现在哭泣的你啊。

  “讨厌谁,喜欢谁,感到痛苦,感到悲伤,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喋喋不休……我的心还……”

  光太看着此时的美樱,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迷失了自己,你也要像野花一样要让心灵复苏。

  “我喜欢三善君”此时的美樱美丽、可爱,哭着抱紧了他。

  “我也喜欢你。”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我一定会拯救你。

  抱着这种想法,光太吻了上去。

  光太把迄今为止的漫长故事全部说完了。

  此时的病房静谧得如同在殡仪场。

  “……塔拉尼斯和弥安相遇了”晴佳自言自语地总结道。

  “受到女神诅咒的塔拉尼斯活了100万次”

  “你与转生成美樱的弥安重逢了”

  “你们用誓言的力量不断地重复转生到从前,美樱为了解开诅咒拼尽全力。”

  “但是没有成功。美樱忘记了一切,变成了现在的美樱。”

  “….嗯”

  光太答道。

  “现在的美樱遍体鳞伤,没有了灵魂,对一切都无所谓。”

  但她仍然很耀眼。

  那天她突然打电话给光太,说不知道为什么想见面的时候,美樱高兴地哭着,那样的她闪闪发光。

  光太将目光投向美樱。

  那张美丽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是”

  不可否认,此时一切都已明了。

  “这是美樱燃烧殆尽之前,最后的时刻,我想拯救她。”

  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哪怕是100万次,1000万次,甚至把积累到银河尽头的知识都掌握,光太也要把美樱从可恶的诅咒中拯救出来。

  但是….

  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光太全身像被水浸湿的沙子一样沉重,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做了。

  “没关系,光太。”

  光太低下了头,他听到晴佳的声音,抬起头,明明已经不想动了,但晴佳的声音里仿佛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被轻轻打开,年轻的女护士出现了。

  “你好—”

  看到光太他们,护士轻快地笑道。因为每日都会见到他们,护士和两人已经很熟了。

  护士推着手推车进来,可能她察觉到了房间里的沉重气氛,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她的内心充满了同情和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全部都隐藏在了专业的表情里。手推车上放着毛巾、脸盆、带有热水的水桶等。现在,她开始为美樱擦拭清洗。

  这次的探望结束了。

  晴佳将快要织好的手套塞进包中,喊道“光太”然后用手催促着他起身。

  光太缓缓站起,对护士说道。

  “……美樱就拜托您了。”

  “好的。”

  临走的时候,晴佳回头看着美樱,若无其事地说。

  “美樱,要早点好起来呐。”

  然后两个人离开了久留的病房。

  雨停了。

  一穿过自动门,外面的味道就变了。

  呛人的水蒸气扑面而来。笼罩在黑暗中的云层开始散开,从云隙中照射出来的阳光就像是旋转木马上闪耀的光芒。

  “天晴了呢。”

  “…啊”

  “你想吃点什么?”

  “…不好意思,今天我…”

  “这样吗?”

  晴佳看向光太。

  “那我可以去光太家吗?”

  “…啊?”

  “好久没去了。呐,就这样决定啦。”

  晴佳拉着光太的手,朝汽车站走去。

  可能是公共汽车刚开走,车站里一个人也没有。

  “呐”

  光太听到声音,回头看向晴佳,晴佳习惯性地仰望天空。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

  光太有点不知所措。

  刚说完100万次和2500年的故事,对光太来说,与晴佳相识也不过是其中的十几年。

  但是,对她来说确实是人生的大半。

  “是啊。”

  然后,晴佳看向光太,自然地微笑着。

  云雾间的阳光很漂亮,晴佳的脸也被映照得很漂亮。

  接下来,是关于“诅咒”的故事

  女神给英雄下的诅咒有着巨大的力量。

  诅咒化为一种力量,出现在英雄的身边。

  英雄反反复复地轮回。经过了很多次很多年,诅咒一直在塔拉尼斯身边。

  然后有一次,诅咒化形了。它化为了蝴蝶。

  只是碰巧变成了蝴蝶,“诅咒”也不在意,它纠缠着英雄,在身边翩翩飞舞。

  它听不懂语言和歌曲,但一直呆在塔拉尼斯身边。

  蝴蝶不久就变成了鸟。

  “弥安。现在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小鸟听到“弥安”的声音以为是在称呼自己。它和英雄开始了旅行。

  他一个劲地走,船在海浪上摇动,中间经历了几次的转生,但仍继续着周游世界的旅途。

  鸟儿一直都在。

  它停在塔拉尼斯的肩上,吃着同样的面包,睡在他的身旁。

  它迎着温暖的风、冰冷的风、海风拍打着翅膀,在他的身边飞翔。

  他偶尔唱起了歌。

  伴随着歌声飞翔,鸟儿感到很舒服。

  “那朵云,像我们住的山丘一样。”

  “很遗憾,我不适合养花。”

  “世界真美啊”

  它无法理解塔拉尼斯向自己说的话的意思,对它来说只是没有意义的声音而已。

  他唱的歌很好听。

  于是,它用鸟喙一起唱。

  鸟儿对他产生了特别的情感。

  旅行结束后,漫长生命的弊端渐渐显露出来,不久,他就迎来了这次生命的极限。

  他有着很特别的耐心。

  鸟儿想他就是这样坚强地活了100万次。

  其实不是那样。

  他只是单纯地忘记了与死有关的事情。

  那个夜晚,他哭着说“离开我吧”。

  他的嗓子都叫哑了,它还是没离开。死去的他如同飘浮在水中的藻屑,在无数次的轮回中流动。

  鸟儿只是在旁边一直看着可怜的他。

  “……弥安……弥安……”

  他所发出的声音,真的是在呼唤自己吗。

  鸟儿不知道。但是,他变得虚弱而动弹不得,这是显而易见却无可奈何的事。这是一个星光闪耀的夜晚,在波浪汹涌的沙滩上,他恢复了清醒。

  鸟儿看到他没事,高兴地叫了起来。地面上没有了星光。海边漆黑一片,所有的一切都融化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所以鸟儿不停地跳跃,它的羽毛贴着云层,它高兴地鸣叫歌唱。

  “弥安”他用清晰的声音叫了它。

  “我爱你”

  鸟儿浑身颤动。

  不知道为什么。但,鸟儿今后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然后鸟变成了猫。

  变成猫后,它理解了很多之前的事情了。

  弥安是他恋人的名字,他期待自己是弥安的转生。

  猫想如果自己是的话就好了。

  它一直待在家里,把他的床当作固定的睡床,蹭着回来的他撒娇,让他抚摸自己的胡须。被搭话的话会很开心。听他的声音比什么都舒服。然后它就睡着了,到了早上自己就叫醒他。

  它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

  “我遇见了弥安的转世!”春天,他用从未见过的耀眼表情对着它说道。

  那时,自己被他抱得很高,经常触碰的地面不见了,它的脚在空中晃动。

  接着自己被抱在了他的肩上,被用力地抚摸着,喜悦过后,

  “那么,你是什么呢?”

  被问到的瞬间——猫意识到了自己的真面目。

  诅咒。

  一直以来让他痛苦的女神的诅咒,就是自己。

  然后不久,他把她带来了。

  “初次见面。”

  她是个有着明亮眼睛的美丽的女孩。

  自己的后背被不习惯的手抚摸着。

  他看向她的目光,与旅行和流转中谈及她所浮现出来的目光一模一样。一切都被鲜明地浓缩在了那个眼神里,猫知道了他真的很爱弥安。

  一离开房间,它就听到了他在唱歌,自己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啊。

  猫明白了。

  它喜欢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它不想看到他因为悲伤而无法动弹,而是希望他能像现在这样唱歌。

  因为它从心底里爱着他。

  所以猫开始了做一件事。

  它要学会操控自己的巨大力量。

  在他和她许下誓言时,它出手帮二人避免了麻烦。

  在那之后,它开始将身为诅咒的自己转化成别的东西。

  因为它要成为拯救他的奇迹。

  就这样,曾经化为蝴蝶,化为鸟,化为猫接近他的自己,

  最后变成了一个人。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