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611区
有王目标直指天涯海角。
杀!杀!杀!
有王无比憎恨吞噬无数生命的大河。
杀!杀!杀!
有王深深地为一个绝代妖女所累。
杀!杀!杀!
有王只把信仰奉为绝对的真理。
杀!杀!杀!
有王为民众的意志代言。
杀!杀!杀!
有王深以杀人为乐。
杀!杀!杀!
有王颠覆了现存的价值观。
杀!杀!杀!
结果。
结局毫无改变。
王的背后有魔女存在着,一身承担了一切怨念和憎恶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还我,把真实的自我还给我是你杀的!我以神之名起誓,你罪不可恕你是来嘲笑我的吗人类是何等滑稽的存在啊若要啜饮献血的话,你的
她真心地爱王。无比怜惜王。彻头彻尾地鄙视王。深深地憎恨着王。发自心底地嘲笑王。
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下场总是同样的。
杀!杀!杀!
杀、了、她!
把魔女杀了!
至今为止,已经经历了多少次类似的情况了呢?
今后还要经历多少次类似的情况呢?
无法割舍的夙愿。伤痕累累的希望。无法企及的梦想。
一切,只是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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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感觉来得如此突然,瞬间就把身处Knightmare驾驶舱里的枢木朱雀完全吞噬了。
这种失重感仿佛是瞬间被抛入了毫无立足点的漆黑宇宙中。一闪一闪的星星化作条条流线渐行渐远,在朦胧之中隐约看到一道光接近过来。
什么
朱雀被卷进光之漩涡中。视野如同万花筒一般不住翻滚着。在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是个男性。身着一身浅绿色服装,是的,那正是从前的日本所采用的军服。他身体稍稍有些发福,前额微秃。而且那阴郁的双瞳深深陷入眼眶之中。
只见男性转向这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像是要批评些什么。像是要责备些什么。又像是要嘲笑些什么。
朱雀的双眼瞪得滚圆,瞳孔失去了焦点。
男性的脚步没有停下。
瞬间
少年的意识急速翻转,尘封的过去化作汹涌的激流把他的人格冲垮了。
Lancelot的拖车内部一片混乱。
朱雀君!?你怎么了,朱雀君!?
身为操作员的塞希尔对着直通驾驶舱的管制监视器拼命呼喊。
但是,对方没有回应。不,只能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少年宛如心脏被虎钳捏碎一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下乱射的VARIS弹贯穿了周围的树木、岩石和空中的云朵。乱射这个词已经不足以表现当时的场面了。明明没有敌人没有威胁到他的存在,但白之骑士*Lancelot正以破坏眼前一切的劲头大肆暴走。关节部所承受的负荷已经达到临界值了。齿轮发出悲鸣,主发动机即将爆炸。
朱雀君!!
塞希尔悲痛地叫出声来,在她身旁的罗伊德也不禁瞪圆了深藏在镜片下的双眼。
原因毫无疑问就是刚才的事件。顺利堵截了敌方逃走中的Knightmare后,Lancelot和朱雀已经把那个恐怖分子ZERO完全逼入了绝境。在己方看来,捕获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她却在这个关头上突然出现了。那个身着不列颠式拘束衣,长发披肩的纤弱少女。
住手,不要对这个男人出手。
少女口气十分镇定,像是要庇护假面男一般挡在了Lancelot面前。这个貌似对己方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少女迈着小碎步走到了Lancelot脚边。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机体表面的一瞬间,驾驶舱内的朱雀顿时神情大变。之前就算与那台被认为是敌方新式兵器的Knightmare战斗时都尚能保持理智的少年,突然失控了。
爸、爸爸
这个声音确确实实地从通信线路中传来。
这这不是真的。你应该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机体也开始暴走起来,简直像是对某种不可见的东西感到恐惧一般。
朱雀君!
随着塞希尔的一声呼喊,终于连通信线路也完全被切断了。
最后少年如同婴儿般抽泣起来。
消失吧消失吧快消失吧求求你,消失吧
整个拖车一片死寂。
罗伊德轻轻舒了一口气。只见他放下心来走到站着一动不动的塞希尔身旁,低声耳语道。
不用担心。撑不了多久的。当然了,我不是指他,而是指能量方面。不过这机体也就只有这点瑕疵了,不是么?
塞希尔这才恍然大悟。
刚刚才大干了一场,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能量盒(EnergyFiller)很快就会用尽的。最多也就还能支持几分钟吧。敌人也已经撤退了,如果只是在驾驶舱里胡闹的话,还是有办法控制局面的。
马上调回收班来
那当然。还有,刚才的事要保密哦,塞希尔。!?为什么?
有些事不方便外泄吧,特别是对他来说。
尽管把敌军司令官逼入了绝境,但却在对方眼前失去了控制。至少对于在军中立场微妙的朱雀来说,这足以成为致命伤。最坏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以叛逆罪被告上军事法庭。
上层那边由我去解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要说出去,明白了么?
明白了。我会把您的意思传达下去的。
塞希尔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只见她的手指在监视系统的中央控制台上下翻飞,开始向拖车内的相关人员传达指示。
罗伊德重新坐回椅子,深深倚在了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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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一套编写型急救箱的话,所能做到的终归有限。
更何况此处光线昏暗在山脚下树林间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凭空生出来的一个洞穴。仅靠一个小手电的光线是远远不够的。如果真要进行急救的话,就应当横下心来到洞外去。
既然知道这点,勉强从失控的白色Knightmare面前逃出来的鲁路修选择了这里,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人类吗
鲁路修脱下了代表ZERO的面具,喃喃自语道。在他面前,C.C.那娇小的身躯正横卧在冰冷的岩石上。
总之要先把衣服脱下来。如果不把嵌入体内的碎片取出来的话,就算是她也会吃不消吧。那架白色Knightmare失控四下胡乱开枪,虽然很幸运没有受到正面伤害,但面对周围交错乱飞的石屑木片时,是C.C.挺身掩护了身后的鲁路修。多亏了她,鲁路修自身只受了点擦伤。但作为挡箭牌的C.C.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常人看来,她无疑是受了致命伤。甚至立毙当场也毫不奇怪。
但是
(身体的再生速度实在不同寻常)
这已经不是快速止血这种程度的问题了。伤口正在迅速愈合,简直像是时间在倒流一般。仔细想来,额头曾经被子弹打穿时,她也没过几天就能若无其事地下床走路了。
岩石上的C.C.,身上已经连血迹都消失了。虽说意识还没恢复,但刚受伤时那紊乱的呼吸现在已渐渐恢复了规律。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唯一的一处疤痕,估计是本来就有的旧伤吧,胸口有一处被野兽抓伤的痕迹
若是拘泥于常识之人的话,看到这幅骇人异常的光景时恐怕会先感到作呕。但不可思议的是,鲁路修却没有产生丝毫的厌恶感。反之,她感觉像是目睹了什么神圣的东西一般。或许是因为他曾一度目睹过少女从死亡的深渊泰然归来吧。
即便如此,盘踞在脑中的疑问还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
虽说作为被救的一方,这种说法有点失礼,但说实话,刚才的鲁路修还算不上是穷途末路。确实,对于置身于Knightmare装甲后的驾驶员而言,鲁路修的王牌直视对方眼睛才能发挥作用的Geass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还有很多别的手段可用。简而言之,只要把对方引出Knightmare就行了。从前,鲁路修在对付不列颠的Knightmare时也曾用过相似的手段轻松脱身。只要对方没有不由分说地直接杀掉他,他就还有办法。
对于这件事,C.C.应该也是心知肚明。但不知为何,这次她却亲自出马了。
我只是给他看了些冲击性的画面罢了。至于他本人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时,接触到白色Knightmare机体的C.C.如是说道。
冲击性画面想起那架Knightmare先是呆立半晌,接着便狂态毕露的情形,恐怕她没有说谎。不过鲁路修对那种东西不太感兴趣。不管那个机师到底看到了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问题在于,鲁路修自身看到的东西。
你快趁机逃走,鲁路修。
那一瞬间,鲁路修不经意间碰触到了C.C.的肩膀。与此同时,无数影像顿时流入鲁路修的脑海中。那显然不是现实的光景。那是!?快住手。那是!
C.C.用前所未闻的焦急语气阻止着鲁路修。尽管如此,影像还是不停地涌入。
这何鲁路修与C.C.初次相遇时缔结那个所谓契约,获得Geass能力时所看到的影像大致相似。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
无数人类在惨叫。
恶意化作一片黑暗淹没了整个世界。憎恶、怨恨与诅咒全都对准了自己。在这种种情景的中心,站着一个身着类似修女服装,静静祈祷着的少女。
快住手。不要进入我的内心!
声音断断续续。过去的四季、岁月如同慢镜头回放一般。看起来倍感亲切的女性背影她落泪了。
我被打开了
紧接着,影像中断。因为鲁路修把手从少女的肩头挪开了。
我应该知道这个。
看着静静地闭目横卧在岩石上的C.C.,鲁路修这样想到
Geass、这个少女、她那明显异于人类的身体、存在、她那遵从于截然不同的秩序与伦理观念的行动、思想。直至今日都没这么想过,反而应该说是自己大意了。现在,这个少女赋予自己的力量Geass才是鲁路修最大的武器。而探索这份力量的源头,对于今后的行动也是很有意义的。
但是,就在此时。
唔。
突然间,岩石上的C.C.扭了扭身子。鲁路修起初还以为她醒了,不禁吓了一跳。但事实并非如此。C.C.闭着眼睛,开始低声嗫嚅着什么。
(什么?)
鲁路修靠近了C.C.,把耳朵贴到对方的唇边。然后
一声轻响,一滴水珠滴到了洞穴的水洼中。
鲁路修吃了一惊。
意识还没清醒的C.C.露出了满面笑容。那是自二人相遇至今,鲁路修从不曾见过的发自心底的笑颜。
鲁路修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但不久后又默默地离开了C.C.身旁。手中拿着打算今后留作调查样本的碎布沾满少女献血的毛巾。
经过一番踌躇,鲁路修把它扔进了洞穴的水洼里。
应该知道吗?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自己被她救了。不管是今天、从前、初次相遇之时,还是今后直到永远。这决不单指Geass的能力。
请你实现我唯一的一个愿望。
这就是他和她的契约。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有那时自己才能真正地报答她,自己能够给予她的也就仅此而已。不,对她来说,实际上就是这样。虽说她的言行总是那么出人意表,但他能深深地感觉到,那个所谓的愿望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仅此而已。
但是,这仅是针对她而言的。
(没什么自信呢)
鲁路修一边走回昏睡的C.C.身旁,一边在心中低声嘀咕着。
要说什么奉承对方,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社交辞令的话,鲁路修可以信口道来。欺人耳目是他的惯用伎俩。但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从前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深深地厌恶自己着乖僻的性格。总是进行得不顺利。屡屡失败。
(要我向对方表达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这种事)
但是,还有一点时间。在她醒来之前,就和脱身方法一起想一个合适的说法吧。这次恐怕又会闹个大笑话吧。
鲁路修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