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凛子视角)

  「情况我明白了。暂时有必要进行戒备。」

  在电话的另一边,听到木崎先生冷静的声音。

  我正在听下的车子中,向木崎先生报告有关晴人的一连串事件。

  知道小让与山本先生昏迷的原因是被夺去魔力后,真由向我提出「为了令两人恢复健康,至少让我运用那少许魔力帮忙」,因此我与她,以及有话要跟小让说的仁藤一起回到医院去。

  瞬平则被人疼命令要看守着晴人,看来今晚他会在晴人的房间留宿。可能是有机会一整晚与晴人一起的关系,瞬平带着如同野餐的心情,兴高采烈地外出购买晚餐。

  可以的话,我想代他去执行这项工作。与晴人一起便能慢慢倾谈各种话题,我能够作为他的同伴,亲自听他所诉说的事情。顺利的话,也许能够掌握破解谜团的关键。

  单是,可惜这可需待之后才能进行。因为我是0课的一员。首先要将事件归纳写成报告。支援协助0课的真由等人,也是我重要的工作之一。

  在电话的另一边木崎继续说道。

  「自现在起,操真晴人将由0课正式进行监视。从明天开始,你便到笛木那个地下室,重新进行调查工作吧。」

  「呃!?」

  我不自觉地大声喊道。

  这样的话,往后会有一段时间十分忙碌,而且也没有了每天到面影堂露面的借口,与晴人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我对木崎先生提出反驳。

  「0课要紧盯晴人的话,这个任务不可以让我来担任吗?」

  「不行。」

  木崎先生立即回答道。我与事继续反驳道。

  「为什么?晴人的事我比任何一位0课成员都更加清楚。若是我的话,他会告诉我更多有关的事情,这样事件的谜团很快便会被揭开,他的嫌疑也能……」

  「正因如此啊,大门凛子。」

  木崎先生打断我的话说道。

  「你与操真晴人太接近了。在你松懈的空隙,他有可能会再引发新的事件。」

  「怎么会……木崎先生也在怀疑晴人吗?」

  「操真晴人现在是重要的证人。」

  木崎先生冷漠的声线,直刺我的耳膜。

  我想再次作出反驳,但在电话另一方正散发着无言的压力下,我明白即使在说什么也不会得到回应。

  正沉默的我,耳边再次传来木崎先生的声音。「你是刑警的话,就应该冷静处理事件,别被个人感情迷惑啊。」

  木崎先生冷淡地告诫我后,便直接挂断电话。

  「呀——,真是的!」

  挂断电话的我,将无处发泄的愤怒,全力向着眼前的软盘敲打。

  「作为刑警要冷静处理事件。」

  这种事就算木崎先生不说,我也非常清楚。即使是晴人的事,我也要以刑警的身份冷静地处理。对晴人的状态也是以刑警的心态冷静地关照,有我跟在晴人身边比较好也是以刑警身份冷静判断,晴人是清白也是以刑警的触觉冷静地……。

  不……一切可能都只是「我认为」而已。

  我在作为刑警之前,经常也以对晴人的感情为优先采取行动。无论晴人做什么也很想帮助他。即使丢下所有工作,也想陪伴在他的身边。一直也想在他身边……。

  木崎先生可能就是看穿我这样的心情,才向我说出那番话。

  这样想着的我突然害羞起来,一边「唉—」地发出叹息,一边把脸埋进软盘。

  对不起啊,软盘……经常也要你承受我的各种心情。

  就在那时,丢在助手席上的电话响起了。

  在明明没有任何人看着,但我还是反射性地整理好外观,并迅速拿起电话。是真由打来。

  「我顺利从变身腰带将魔力分给两人了。虽然我所分出的份量还是完全不够,但看来两人都稍稍恢复生气了。」

  听到这消息的我送了口气,刚才焦虑不安的心情也稍稍减退。

  「不要勉强啊。真由你也别让自己的身体构成负担,要保存一点魔力啊。」

  「没问题的。我们就直接在医院留宿。仁藤也说想留在小让身边,我也认为大家聚在一起会比较安全。」

  「对呢。那么,有什么事的话,便马上联络我吧。」

  说完我便挂断电话,并看着仪表上的电子时钟。

  时钟显示着十一点三十五分,再过三十分钟左右便到下一天。回想起来真是漫长的一天。

  深夜的停车场内渺无人烟,回到鸦雀无声的寂静之中。透过挡风玻璃抬头望向天空,却看不见星星,极厚的云层开始慢慢将夜空覆盖。简直有如我的心情一般。我启动了引擎,就像要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般,粗暴地开动车子。

  一走到街上,细小的水滴啪嗒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是雨吗……)

  本来我已经感到忧郁,真不想因为这样令自己更沮丧。为了能在开始下大雨前回到家中,我用力踏着油门全速前进。

  可是雨就像配合着汽车的加速般,转眼间越下越大,雨水如瀑布般在挡风玻璃上开始流动。

  (天气预告有说今晚会下大雨吗……!?)

  话虽如此,但今天的我实际上也没有暇去看天气预报。我一边叹气,一边开动水拨。

  覆盖着挡风玻璃的雨,即使水拨怎样拨开也无法阻止它往下流动。我将遮挡着视线的雨,看成是将自己前路重重的挡着的巨大墙壁,有如在嘲笑着我的无力一般,令我更感气馁。

  真由、小让、还有山本先生因为都是魔法师,所以能与晴人并肩作战,也能够打倒Phantom。就算仁藤也好,即使平时与晴人互相竞争,老是自把自为,在紧急关头依然十分可靠。厉也是,即使现在已经在我们面前消失,但她仍然在晴人的心中一直支持着他……。

  我即使仍然活着,也在晴人身边,但关键时刻总是无能为力。虽然能在他身边守护着他,对我来说能够这样就已经十分满足了,但对晴人来说,也许这只是聊胜于无……。

  就像将我牵引至极度自我讨死胡同一般,雨下得越来越激烈。

  就在这时,车头灯的光芒中,像有什么正在往这边直冲过来。

  「!」

  我慌忙踏下刹车脚踏。

  在车头灯的光芒中,看见有一个正在蹲着的人影。虽然车軚打滑了,但看来在千钧一发下没有被撞倒。

  我打开车门,走进暴雨之中。

  「没事吗!?」

  「嗯,没事。」

  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的面孔令我感到惊讶。那是晴人。

  「令你受惊对不起。看到像凛子的车后,于是便不自觉地……」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正在找凛子你啊……」

  晴人一边这么说一边站起来,以平日罕见的认真眼神凝视着我。

  「……能两人单独谈谈吗?」

  我载着晴人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草木茂盛的大公园把车停在一旁,并熄掉引擎。

  最初我打算找间家庭餐厅,但晴人说像两人单独倾谈时,察觉到「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气氛,因此不如到我家……我曾在一瞬间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当想到要让晴人进入不曾有男性到访的房间时,我便无法冷静地听他说话,因此认为直接在车内倾谈会是个最好的选择。

  上车后的晴人一言不发,看来是因为在雨中徘徊而感到相当疲惫吧。我一边在想待他想说的时候才说吧,一边斜斜偷看在助手席上的晴人。

  全身湿透的晴人,以我给他的毛巾反复擦拭着头部。可能是从面影堂飞奔出来的关系吧,他只身穿着牛仔裤及披上一件T恤的这种轻装,被雨水湿透的T恤,紧贴在他结实的身体上。

  「谢谢。」

  晴人将擦拭头部的毛巾还给我。

  收下晴人归还的毛巾重新看着晴人的我,忽然浮现出一种疑惑。

  (现在身处这里的晴人,是我所熟悉的晴人吗……?)

  如果袭击真由的晴人时由Phantom化身而成,那么在这里的晴人可能会是那个Phantom。我实在不想对为了找我而在雨中徘徊的他起疑。不过以「身为刑警的冷静」判断的话,在面影堂被瞬平看守着的晴人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咪in光线十分奇怪……。

  我稍稍地打探着这个晴人有否可以之处。

  不过,在眼前的晴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晴人本人。

  (对了……。)

  我想起袭击真由的晴人手上,曾经戴着「希望」魔法指环。

  原本收藏在晴人的内心深处,理凭任何人都无法取出的「希望」魔法指环,为什么会由袭击真由的晴人持有,我实在无法理解。不过,那指环会是非常明显的特徽。

  然而,将手放在膝盖上的晴人,手指上并没有「希望」魔法指环。而且,他连接时常用作为召唤变身腰带的「召唤」魔法指环也没有戴上。

  「你的指环……怎么了?」

  我诚惶诚恐地问道。

  晴人沉默了一会,接着便以寂寞的笑声如此回答。

  「是吗……因为之前遇上那种事情,所以连凛子你也起了戒心吧。」

  「才、才没有!」

  我激烈地摇头否定后,他低声喃喃道。

  「……到底怎样才能令你接受我就是我啊。」

  他那头发湿漉、低着头的侧脸,简直犹如在雨中被舍弃的小狗般脆弱。

  晴人绝少会在人前示弱。不,也可说他是极度讨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人前。那样的晴人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正式他遭到相当挫折的证据。我对晴人被孤立所产生出的不安感感到痛心,胸口感到十分苦闷。对于曾有一瞬间怀疑着晴人的想法,心里深深感到抱歉。

  晴人再次抬头后,以带着忧郁的眼神凝视着我说道。

  「我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够信任。只有凛子你……」

  这句话,令我的身体变得火烫。

  夹杂着高兴与悲痛,难以言喻的心情在我体内游走,令我感到不知所措。我确实感到他需要我的那种喜悦。

  直至刚才为止的忧郁气氛也一瞬间一扫而空。

  就连我也快要讥笑自己,居然会是个如此单纯的女性,但他的说话对我而言,就是如此充满力量。

  最后的希望……我的心中正强烈浮现这句说话。

  这样的我,面孔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晴人。

  感到内心被完全看透的我,害羞得不仅垂下拉头来。

  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失去平衡,朝着后方倒下。

  当察觉到自己倒下的瞬间,晴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覆盖在我的身上。

  (呃?…….等、等等…….)

  对如此突然的事感到动摇,快要禁不住漏出声音的时候,晴人已经紧抱着我,而我就这样无法发声。

  ……晴人那紧贴着我的T恤既湿且冷。可是他那发自体内的温暖,却渐渐传到我的身体。与对方紧紧贴着的胸口传来微微的鼓动,他的脸靠近我的双眼,感到了他从嘴边漏出的呼吸声,令我的内心更加激昂。

  晴人的手滑进我的大腿内侧。

  我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将他的手推开。

  「其实凛子你……也一直想这么做吧。」

  晴人这样说着,接着将手伸向我的衬衫。

  「等、等等!」

  无视我的话,晴人粗暴地扯断我的衬衫纽扣。

  我以手臂将晴人企图拉开我衬衫的手推开。然而我的力气抵不过男性。他拉开我衬衫,强行将嘴唇埋进我那外露的胸口。

  「住手啊……你到底怎么了?」

  是晴人的话我没感觉……始终无法这情况。可是这种事……。因此我拼死挣扎。

  刹那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当听到打开车门的人那「没事吗!」的声音后,我大概理解到自己得救了。

  然而,当我看见发声的人的样子,令我感到更加惊讶。脑袋在瞬间变得一片混乱,不由自主地交替着看着两人。

  被拉出大雨中,倒在水洼的晴人。

  以及救了我,担心我窥探车内状况的晴人。

  我的眼中……正映照着两位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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