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一话 第一波。

  『还请稍事歇息。』

  福岛敲了史都华一家搭乘的马车车门,并发出声音。

  结果在达斯克皇子的命令下,总算被说服的的福岛,将带领一家人前往欧瓦他的群生地。

  达斯克皇子要带着太郎们和商人少年前往皇居报告,因此在路上分别。

  王国商会的巨大黑船,比上次梅尔莎夫人来访时载运了更大量的粮食,不知为何那名商人少年迅速地下指令,安排卸货作业。

  少年似乎完全掌握大量货物的内容,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分拣货物,张罗得井然有序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看起来只是雀斑很显眼,非常普通的少年,不过无论是少年还是梅尔莎夫人,王国人高超的能力都令人感到惊叹。

  「艾玛小姐,我会立刻赶上,千万不要做出危险的事喔。」

  他似乎非常周到地,对着史都华家的少女说话,不过由于是王国语,所以听不懂内容。

  这样真的好吗?

  把对我们有大恩,包括孩子在内的一家人,带到欧瓦他最危险的群生地。

  群生地已经只剩下监视的武士,只有最起码的人手。

  人民尽量搬到皇国海边避难,就连港口有一半也是为难民临时搭建的小屋。

  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打倒欧瓦他。

  一个国家认真作战,面对这种魔物依然败北,达斯克皇子真的相信一个家庭能够处理吗?

  坚持要打倒欧瓦他的史都华家,他们的眼神是认真的。

  感恩和报恩。

  虽说世界很宽广,不过我觉得没有人比武士更忠心地服侍主君,将任务视为生命并全力以赴地工作,不过王国的史都华家就连小孩子也积极地前往驱除可怕的欧瓦他。

  是什么推动他们?

  为何如此为皇国尽心竭力?

  但是,欧瓦他并非靠干劲就能对付的魔物。

  孩子们面对欧瓦他,大概会因恐惧而哭泣吧?

  没有父母会对哭泣的孩子置之不理。

  我的任务是,尽早把一家人带到欧瓦他的群生地,尽早让他们认清无能为力的现实,尽早叫一家人返回王国。

  …………

  也许……

  万一……

  出现奇迹。

  梅尔莎夫人回到王国之后,天皇和将军甚至自己的脑海里也曾闪过:皇国会不会有活命的出路呢?

  可叹。

  人是会遗忘的生物。

  再次看到欧瓦他一齐开始弯曲的光景,瞬间就会被迫深切地认识到,那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结束生长的欧瓦他的体型、嘎吱嘎吱地弯曲的危险、重到让坚硬的茎弯曲的叶子和蒴果。

  略感到一丝希望,瞬间被迫面对这只是幻觉。

  所谓绝望、所谓地狱,不就是这里吗?

  现在,这里正是绝望的地狱。

  希望、万一之类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任何出现的余地。

  ◆ ◆ ◆

  『唔────嗯。』

  福岛通知休息后,一家人从与皇国大不相同的无窗方形盒子般的马车出来伸懒腰。

  马车跑了好几个小时,这也难怪。

  到达的地点是宛如地狱的欧瓦他群生地,连前去轮流看守的武士都会吓得颤抖,孩子们会身体僵硬,这也没办法。

  『睡得真好──!』

  『猫巴……猫马车睡起来最舒服了。』

  从帕雷史搬到王国时搭乘的猫用马车,一家人把它当作家庭专用车带来了。

  里面当然有四只猫。

  和猫一起坐马车摇摇晃晃,三子女终于进入午睡模式。

  猫马车是约书亚凭财力和艰苦努力打造而成,具备孔明和其他三只猫都认同的乘坐舒适度。

  『咦?父亲大人呢?』

  三子女和梅尔莎从马车依序一一下车,不过李奥纳多没有随后出现。

  艾玛把头塞进猫马车的狭窄入口,挤成一团的四只猫最底下是被压着的李奥纳多。

  『咳……为什么,小张每次都……压在我身上?』

  小张在肚子上呼噜呼噜地理毛,李奥纳多设法从它底下挣扎着爬出来。

  『喵♪』

  『它说,因为把拔的肚子是我的特别座啊~』

  『那就……没办法……吧……』

  『没办法呢~』

  听了艾玛的翻译,虽然李奥纳多说真伤脑筋,但仍开心地笑着。

  对父亲伸出援手的艾玛也同意。

  凡事以猫为先的一家人。

  李奥纳多总算从小张底下生还,从马车出来一看,四周是一片没有灌溉的干旱田地。

  『孔明你们,继续待在马车里面喔。』

  看到福岛往这边走过来,艾玛轻轻地关上马车车门。

  武士们经常腰间佩着刀,因此突然看到巨大化的猫引发恐慌会很危险,约书亚说一定要抓准介绍猫咪们的时机。

  『这一带已经进入了欧瓦他种子的预测射程内。请不要离开我们护卫武士身边。』

  福岛对着家长李奥纳多说。

  真的、现在,种子也有可能掉到头上。

  『这一带的田地没有插秧吗?』

  李奥纳多确认周围时不经意地说道。

  把被抛弃的荒地称为田地,担心插秧的事……他肯定理解成种稻米的地方……福岛对于史都华家的情报收集能力暗暗感到震惊。

  以白米为主食的国家已经只剩皇国。

  过去这个世界上曾有个华国,是超越帝国的大国。

  现在已经受到魔物侵蚀毁灭,虽然不知道正确的位置在哪里,不过皇国留下的文献中记载着,在华国也是吃白米。

  只有华国和皇国这两个国家可以种植白米,在其他国家无法生长。

  皇国锁国以前,与华国关系最密切。

  华国文化、文字与思想对皇国有极大的影响。

  在这个世界皇国、华国、帝国是结界内国家最古老的国家,不过华国已经灭亡,皇国实施锁国政策,断绝与外界的联系已有数百年。

  这种虚幻国家的主食,为何王国的一介伯爵家会知道呢?

  如果查阅帝国的国营图书馆的古老文献,或许可以找到关于【米】的一个字,不过王国人史都华家是在何处得知白米的存在呢?福岛毫无头绪。

  现在就连皇国的位置也没有标记在地图上。

  『原本居住在这附近的人民全都去避难了。这一带已经进入了欧瓦他种子的落下预测范围。就算耕田、插秧,要有收成也是希望渺茫。种子降下的土地除了欧瓦他,其他植物都长不出来。』

  欧瓦他种子的飞行距离远远超乎想像,房子和田地都会被完全摧毁。

  叶子、包覆种子的蒴果一天比一天变得更重,使坚硬的茎弯曲。

  当时机到来时,叶子和蒴果的重量会让叶子一齐从弯曲到极限的茎部掉落,反作用力会将包覆种子的蒴果整个发射,广泛散播。

  重量足以使坚硬的茎弯曲的蒴果和炸弹没什么不同。

  深深挖掘地面的蒴果,落下的冲击变成信号,会在地下爆开,喷飞种子。

  欧瓦他已经进入了最终阶段。

  现在欧瓦他的蒴果也十分有可能从头上降落。

  『那个……从刚才我就一直很在意……』

  最年幼的威廉小弟怯生生地……威廉规规矩矩地举起一只手。

  『欧瓦他和圣女……在王国语和皇国语意思和发音很像是偶然的吗?』

  在皇国语是欧瓦他,在王国语也是欧瓦他……

  日语的圣女,王国语的圣女。

  令人不觉得是偶然,虽然意思相同,发音并不相同,但是很接近。

  从以前很普通地说王国语所以没注意到,不过圣女在日语(皇国语)也是圣女。

  (所以,艾玛现在还是把圣女误会成性女。)

  皇国人知道多少王国语呢?威廉感到纳闷。

  嗯,福岛听了威廉的问题沉吟半晌。

  正如梅尔莎夫人所说,他似乎相当聪明。并非只有外表可爱。

  『欧瓦他和圣女的语源是古代【华国】这个国家的语言喔,威廉。虽然在很久以前灭亡了,不过据说是非常大的国家呢。王国语的起源是帝国语吧?很久以前帝国、华国、皇国在驱除魔物曾有合作关系。由于魔物与宗教方面华国处于领导地位,所以直接使用华国语的情形似乎也很多。』

  ……福岛也想起了不久前,开始学习王国语的达斯克皇子说过的话。

  只有皇国人觉得发音类似,偏皇国的发音对王国人来说似乎很难听懂,不过达斯克皇子的名字等一部分容易听清楚的皇国语,也许和这些起源有关。

  『!我都不知道……为何至今都没有发觉?』

  福岛大人真是博学多闻呢。好厉害!威廉眼睛发亮。

  真可爱……不是,感觉很不错呢……

  ◆ ◆ ◆

  『福岛大人,接下来讨伐欧瓦他前,我要向你介绍一群孩子。』

  休息时吃点轻食,福岛正在思考有没有办法让一家人放弃前往欧瓦他群生地,这时梅尔莎向他搭话。

  『想要介绍的孩子?吗?』

  不,在那之前梅尔莎夫人说了什么?

  讨伐欧瓦他?竟然说讨伐?

  『嗯。但是,希望你答应,这些孩子的事要保密。』

  一面说要介绍,一面又说希望保密,太矛盾了吧?

  但是宛如感觉听到她身后传来的「隆隆隆隆隆隆」声,福岛也感受到梅尔莎的强大压力而有些畏怯,接着反问:

  『需要保密?』

  『是的。这些孩子(主要是那些虫群)的存在被王国得知会很不妙。』

  ……这家人偷偷把精锐的王家亲卫骑士未经允许带来吗?

  他瞄一眼一家人搭乘的马车以外,同行的几辆马车。

  比起皇国的马车大了一圈。

  注意到福岛视线的一家人,所有人也一齐和梅尔莎一样投以充满压力的视线。

  『福岛大人,这些孩子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对于王国……可以的话对于皇国人也请尽量保密!』

  艾玛姑娘像祈祷一样看着我。

  宝物……他们会拿出王国流传的圣剑之类的东西吗?

  我记得刀迷石田说过,帝国有插在岩石上,没人拔得出来的剑……不,可是她说这些孩子,所以是生物吗?

  艾玛拼命的样子令在福岛背后担任护卫的武士们也感到紧张。

  可以察觉一家人未经王国允许把不得了的东西带来。

  不只一家人,那个(国宝级的某人或某物?)也得毫发无伤地送回王国。

  他们真的打算打倒欧瓦他。

  即使明知徒劳无功,皇国没有武士会对一家人的决心泼冷水。

  『我答应。』

  身后的护卫武士也都点头。

  再来,纯粹很在意会出现什么。

  『绝对要保密喔。』

  继承父母的坚韧外表的格奥尔格也强调叮嘱。

  『武士一诺千金。』

  福岛发誓后,艾玛姑娘瞬间绽放花朵般的笑容,她朝着搭乘的马车发出声音。

  『孔明、小刘、小关、小张!可以出来啰~』

  「喵~嗯。」

  「喵!」

  「喵嗯!」

  「喵?」

  从马车传来像是回答艾玛姑娘的猫叫声。

  『嗯?猫?』

  『咦?猫?』

  『是猫叫声呢。』

  身后的后卫武士们对叫声有所反应。

  猫在皇国被视为吉祥的动物。

  虽是数量很少,相当稀有的动物,但却作为吉祥物成为装饰品或和服的图案,在平民之间也受到喜爱。

  『原来如此,猫很稀有呢。带到国外有所顾忌吧?』

  为了避免无故招惹王国的愤怒,不应该把饲养的猫特地带来。

  不过,猫很可爱。

  虽然不知为何讨伐欧瓦他之时必须介绍它们,不过可以理解她想说猫是宝物的心情。

  如果习惯回应饲主的呼唤,那更是珍贵了。

  福岛和其他护卫的武士们觉得有些温馨,这时──

  从打开的马车车门露出的前脚,令所有人僵在原地。

  咦…………?很大耶?肉球,非常大耶?

  『!』

  『!?』

  『!?』

  前脚如同武士们的想像,以像猫的流畅灵活的动作从马车走出来。

  只不过,比想像中巨大好几倍。

  『!? !? !? !?』

  『!!!!!!!!』

  『!?』

  「喵~嗯。」

  拥有黑、白、褐的毛色,所谓的三花猫悄无声息地接近艾玛,轻轻把额头靠在艾玛肩上撒娇。

  『咿咿!』

  「喵?」

  害怕艾玛被吃掉的一名武士发出尖叫,宛如呼应般又从马车出现一只三花猫。

  『!? !?』

  『啥!?』

  『有两只,巨猫!?』

  第二只三花猫磨蹭威廉。

  比威廉还要……巨大许多。

  「喵嗯♪」

  「喵~嗯♪」

  又有漆黑的猫、纯白的猫分别靠近格奥尔格和史都华夫妇身边。

  『福岛大人,它们是我家养的猫。分别是三花猫孔明和小刘、黑猫小关、白猫小张♪』

  艾玛满足地微笑,像猫的巨大生物分别像打招呼般发出叫声。

  「喵!」

  「呜喵!」

  「喵嗯喵!」

  「喵~嗯!」

  和愉快的一家人与猫咪们(推断)相反,福岛和其他武士们沙……地略微后退半步。

  他们下意识地进入拔刀的预备动作。

  『唔…………………………………………………………………………………………猫?』

  『是的,猫♪』

  艾玛抚摸三花猫的额头,用灿烂的笑容回答。

  的确,它们发出「喵~」的叫声。

  撒娇的动作、三花斑蚊、肉球,都是猫。

  不过,我必须强调。

  我正则•福岛度过生死关头可不是纯凭运气,毫无长进。

  唯独这点我必须强调。

  『不,以猫来说……………………太大只了吧?』

  身为武士,我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

  锤炼出了处变不惊的身心。

  我无法那么轻易地接受,出现在眼前的巨大野兽是猫。

  的确,外形姑且是猫。

  不过,这个体型并非福岛所知道的猫。

  福岛所知道的猫是可以窝在大腿上呼噜叫,轻轻入眠的……

  会有这种,比老虎还要巨大的猫吗?

  比起以前同袍加藤打倒,自豪地展现给我看的老虎,不管怎么低估都还要巨大许多。

  『皇国的猫比较小只吗?』

  梅尔莎夫人发出同样的压力看着福岛。

  王国的猫,这样算……普通……吗?

  不,不可能……可是,不,咦?

  在皇国锁国的期间,世界上的猫巨大化了吗?

  有……这种……事吗?

  即使瞄一眼身后的护卫武士们的样子,也并非只有自己感到惊讶,可以断言奇怪的是他们。

  猫……到底是……怎样了?

  『至、至少,我没见过这么大只的猫………………!』

  既然是猫那也没办法,福岛失去自信,正要提出异议时,远方传来「隆」的冲击闷响之后,发出了「嘶」的排气声。

  『!?』

  福岛和武士们一齐回头看欧瓦他群生地的方向。

  他们在心里祈祷希望是听错了。

  但是,武士们的祈祷无法传达给神。

  咻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传来风切声,一家人也抬头仰望天空,思索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咚嘎~~~」大地随着全新的冲击声撼动。

  『呜哇。』

  『地面!』

  「喵喵?」

  『危险!』

  所有人都站不稳,当场跌坐在地上。

  一直害怕的事态发生了。

  欧瓦他掉落叶子,散播种子。

  种子的落下地点,幸好离这里有几公里远,不过它的冲击非常惊人。

  那个地狱又开始了,强壮的武士们脸色苍白。

  『…………平息了?大家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福岛抬起朝下的头,史都华家像猫的野兽各自包覆主人,保护他们。

  多么可靠的模样…………

  『可怕!欧瓦他好可怕!那个冲击是什么!?』

  被猫协助起身的威廉大叫。

  读过许多资料验证,原本以为彻底了解了欧瓦他的生态,不过亲眼看到远远超乎想像的破坏力,令他在恐惧中战栗。

  『关于地震……有那么一点,心灵创伤……』

  紧紧抓住猫咪颈部的艾玛也拂去衣服上的灰尘,让心情平稳下来之后视线转向欧瓦他第一波落下地点的方向。

  孩子们的模样令福岛瞠目结舌。

  虽然嘴上喊着好可怕好可怕,不过以这么近距离体验欧瓦他种子落下来说,两人都没有哭喊。

  坚强的态度令人难以想像他们还是孩子。

  『好,我去看一下。』

  确认附近的弟弟和妹妹没有受伤之后,格奥尔格敏捷地跨上黑猫(类似生物)的背,前往落下地点。

  嗯……?话说猫是可以骑乘的吗?不,要承认那是猫还有点抗拒。

  『啊,哥哥!我也一起去!』

  『我也要去~』

  威廉和艾玛也敏捷地分别骑上三花猫(应该是),追赶上去。

  应该因落下的冲击而颤抖,可是他们恢复得很快。

  不,就说了,猫是可以骑乘的吗?

  『等一下!很危险……呃……猫,好快………』

  而且,也来不及阻止他们。

  三子女骑乘的巨大猫咪瞬间加速,已经看不见了。

  猫……跑得比马还要快吗?那个果然不是猫吧?

  『啊啊,那些孩子真是的,又擅自……唉……我也去看看。』

  连梅尔莎夫人也跨上白猫(类似生物)追赶上去。

  只剩下包含福岛在内的武士和史都华伯爵。

  『………………』

  『………………』

  『……我也可以去吗?』

  尴尬的沉默之后,伯爵客气地问道。

  没有所谓可不可以,既然应该保护的一家人大半都前去了,不只伯爵,我们也只得前往。

  『……来人……给伯爵备马。』

  福岛命令比一家人晚一点,总算站起来的武士。

  虽然不知猫能载着人跑多远的距离,不过落下地点距离好几公里远。

  『哦,不用担心,不用准备马。我用跑的过去。你们慢慢来。』

  说完后,伯爵把拉一家人和猫的马车的马……(仔细一看,那是驴子吧?)的头上饰物揭下。

  『咿咿!』

  『!?』

  『好大……………………!』

  看到驴子头上的东西的武士发出尖叫声。

  那是紫色的蜘蛛。

  非常大只。

  大到足以令武士发出尖叫声。

  『紫罗兰,可以再拜托你吗?』

  伯爵对着巨大蜘蛛说话,然后伸手碰蜘蛛。

  这位伯爵………………是认真的吗?

  『那我先走一步。』

  蜘蛛轻快地沿着伯爵的手臂爬行到他头上之后,伯爵朝着我们挥手。

  不,不不,你打算用跑的?

  骑马绝对比较快…………!!

  咻!

  头上顶着蜘蛛的伯爵消失了。

  就连对于动态视力有自信的武士们,眼睛也追不上的速度。

  伯爵名符其实地,真的从眼前消失了。

  『嗄啊─────────────!?』

  『什、什、什什么!? 福岛大人!那一家人,是什么来头啊!?』

  武士们纷纷询问福岛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知道……反倒是,希望有人来告诉我。

  这里只有一件事,假如福岛可以说的话……

  『武士一诺千金。你们,这件事不可外传喔。』

  只有这件事。

  要遵守做出的约定。

  福岛下达指令,留下几名看守马车,为了追上这家人跨上马背。

  究竟骑马能否追上,心里着实不安。

  『啊,那个……福岛大人!』

  我走啰,重新握住缰绳时,收到指令看守马车的武士,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呼唤福岛。

  『怎么了?』

  武士们面色苍白。

  『那个,这边的,史都华家的马车……一直从里面传来沙沙声……里面到底载了什么?』

  虽然不好意思阻止福岛的脚步,但是看到那些猫(类似生物)与蜘蛛之后,他们实在也忍不住要问。

  一路上一直从那辆马车传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尽管福岛瞥一眼受命看守的武士手指的几辆马车,但他决定顺应直觉。

  最好不要看那辆马车里面。

  福岛的本能不容分说地告知。

  『………………不要管。』

  『怎、怎么这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辆马车,在我回来之前不要随便靠近。』

  福岛留下脸色苍白的看守的武士,前去追赶史都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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